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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LMaidAC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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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幻想系】羽之镇魂曲(更新至第三十章 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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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3-19 21: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 无法触碰的手心

本帖最后由 LLMaidACGer 于 2019-3-17 16:11 编辑

第二十三章 无法触碰的手心

(1)

不知何时,雪已经停止落下,笼罩在塔尔菲尼尔上空的乌云逐渐消失,温暖的阳光散落在这片土地上。

从依优回到这片土地的瞬间,塔尔菲尼尔承认了她作为新的主人,从而放弃了自我封闭。

秋汐不由自主地想,这还真的是一片花心的土地啊。

不过……

十一月不回来也不是办法,在过去的时光里,塔尔菲尼尔被称为“神的宝盒”,当这片土地承认十一月为主人后,其他种族才真正停止了争夺。

并不是因为十一月的交涉手段有多高明,而是他有多强大。

强大到能令这片土地将他视为主人,令其他种族难以侵占,并且两者之间的力量交互,甚至令这片土地上伫立的樱花树诞生了树精灵,所以十一月将夜樱视为自己的孩子也不无理由。

十一月愿意将这片土地借出作为见习生的栖身之所,以及保护人类的堡垒,也是他自信这片土地的力量能真正意义上帮助到这个世界。

现在三月的背叛,以及十一月的失踪,感觉强者们的数量在不断减少,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暂时不会影响到计划的进行。

但是如果其他种族知道了塔尔菲尼尔临时换了新的主人,为了得知新的主人的力量是否强大到能占有塔尔菲尼尔,在天帝这个敌人当前都可能会招致所有权的战争,没有自觉的依优被虎视眈眈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学生上学的时候,也需要在校园内周边增设结界,以防万一被天使以外的其他种族混进来了,增加不必要的事情就麻烦了。

计划已经进行到最后一部分,万不得已时,秋汐可能会毁掉塔尔菲尼尔也说不定了。

“汐的眼神变得有点可怕。”看着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内,依优默默地离开了秋汐的怀抱,转过身去跟等待着自己的伙伴们陆续打招呼。

川野林离开了川野缕的怀抱,冲上前一把搂着依优的腰整个抱起,两人之间出现了明显的身高差。

“我已经回来啦,所以不要哭了。”为川野林抹走眼泪,依优腼腆地笑了出来。

“笨蛋小优姐,欢迎回来,呜呜呜……”她将脸埋在依优的胸口里蹭蹭蹭,在一旁的秋汐恨不得把她们两个掰开。

他看到双手抱胸的川野缕无奈地表示,她们两个太久没有见面了,今天就随她们吧。

秋汐只好继续考虑着世界与依优两者之间的事情。

依优不知道,眼前的秋汐在自己离开的时间里经历了什么事情,他身体里的成长型封印已经没有危险了。

是否想起了曾经失去的记忆,才变成了现在的他。

如果依优告诉他,名为“露易丝”的过去,甚至更遥远的记忆都已经恢复了的话,他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

他们两人之间,在更远的未来,还会有交集吗?

依优毅然选择了闭口不提。

说到底,她是“想起来”,情况却不像失忆的病人,在得到过去的记忆时,伴随着各种各样喜怒哀乐涌入心头,接着会恢复过去的人格。

由过去和现在所组合成的新人格,到底能不能称得上是“自我”呢?

对于这件事,依优并没有太多疑问和伤感,即使想起了那些记忆,也仿佛不是由自己亲身所经历过的事情。

没有那种极端的感情,自然而然就接受了一切。

说到底,那个备受那些记忆煎熬的自己,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吗?

大概,已然“去世”了吧。

她能清楚感受到,从自己脑海里消失的那些记忆里,是有人希望自己知晓这一切。

而让自己想起这一切的代价是什么,她已经无从知晓了。

目前有一点,依优却清晰地记起来了,那位过去最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还将过去的记忆全数封印,接着将自己堕入海界的天使——

是她曾经的恋人,他叫辰末。

(2)

在第四系天使事件后,塔尔菲尼尔学校对外公开,为了学生的安全校园内部分老旧需要重新装修一段时间。

实际上是事前十一月安排了见习生们修复一些结界无法修复的位置外,还在校内各个位置新增了小型的转移结界,这个过程才是最花费时间的。虽然十一月处于失踪状态,但任务还是如常进行,直到下一个新的任务下来,见习生还是执行以往的巡逻任务。

毕竟塔尔菲尼尔并不会对自己的主人以外的生命主动出手,所以他们必须有足够的手段保护好学生。

以防万一再发生无法预料的特殊情况需要展开战斗时,能随时随地转移学生们到安全的位置。

而当时在校内的学生们得知了天使的存在,还有周边察觉到异状的人类们,记忆也一一由见习生们抹除加以修改了。

结界修复后,学校的管理人员宣布可以让学生们正常回到学校上学了。

有见习生们曾提议,这段时间内让学生们在家里乖乖呆着比较好,但目前的情况是,捕捉天使的行动十分顺利,将他们留在家里,反而会分散了保护他们的人力。

特别在上次的突发的事件当中,被天使夺走了羽毛的人类,在秋汐和七月他们来到这所学校之前,是具有相当的人气的人物。

当时在依优的努力下,保住了他们的肉体却失去了羽毛。羽毛就是灵魂的具象化,失去了羽毛等于只剩下一副空壳。

目前他们以不明疾病为由,在九月的医院里被特殊疾病科室观察着。

为了不引起恐慌,警察对各方情报加以管制,目前并没有太多情报流入人类社会。

得知自己最后还是无法拯救到他们的依优,在远处对着在医院守候着的家属们深深地鞠躬,却无法对他们说任何安慰的话语。

不安的情绪在部分学生们群体之中一直蔓延着,说不定其中一些学生会做出什么来,回来上学也是为了更快能够改善他们的心理健康。

作为校长的十一月失踪了,所以统一口径宣称十一月校长需要到其他地方进行学习,由长期盘踞在医院停尸间的九月出来暂代校长的职位。

九月的性格是开朗又平易近人的类型,开始代理校长就活跃了校内一部分的阴沉气氛,也获得一定的支持度。

一月也投入了大家的捕捉天使的计划之中,而三月背叛了以及十一月失踪了,最高神们没有任何表示,所以暂时先搁置。

现在没有多余的人员能派出搜查,追究责任的事情就等到这个世界还好好存在着的时候。现在谁也无法窥看未来的一二,只能拼尽全力,去将数以万计的天使俘虏回来,停止他们的捕猎行为。

直到“天帝”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一刻,才可以集中全力去击溃他。

而在全部人都在校外努力捕捉天使的时候,依优和秋汐两人被留在了校内。

之所以选择秋汐,是因为他获得了跟见习生与众不同的力量。

秋汐本应在解除身体内的成长型封印就能获得七月的力量,然而封印没有解除也无法束缚着秋汐的灵魂,某种意义上就是作废。

在川野林进一步检查后发现,那个封印虽然等同于作废,但是不会抽取七月本身的力量,同时与秋汐自身的力量相辅相成,这种现象还是第一次遇见。

这种力量应该是与七月天使被夺走的那部分记忆有关,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只好顺其自然了。

总而言之,秋汐拥有连封印都驯服的未知力量,而那股力量的来源,一月对此评价。

——那是媲美强者的力量。

这股力量是敌是友,大家无法确定,所以其他人都出去捕猎天使,而依优作为塔尔菲尼尔的主人留在这里,并且要监视着秋汐的一举一动。

那时候的一月曾对依优诅咒已经消失一事有话想说,他露出苦恼的表情,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偶,仅仅是答应了川野林的要求。

川野林不敢继续追问一月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露出像吃了酸柠檬似得的表情。

这种状况下,即使她追问,问出来的是“好消息”的话还好,但如果是“坏消息”呢?

如果以一月的判断,还没有到不得不说的地步,那就是现在不知道也没有关系。

他就是如此被信任着的强者。

另一方面,自从依优从魔界回到人界,离开了秋汐的怀抱之后,两人之间就没有主动跟对方说过一句话。

明白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依优故意避开,察觉到她的异常,秋汐没有过问。

依优单纯就听一月的话,远远地盯着秋汐。

两人的关系一直僵持着,在大家看来,他们是在所谓的冷战。

川野林私下问过依优不想面对秋汐的原因,被十分僵硬地扯开了话题,不擅长面对心里的那份感情的依优也很可爱。

让依优和秋汐留守的安排是川野林私下特意拜托了一月,让他亲自下达命令,她认为留点时间让他们两个人好好说清楚是最好不过了。

其他人也不好介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摆出了“得去捕捉天使超忙碌哒”的样子。

蓝天一度担心到偷跑回来,用温暖的目光注视少爷的成长,结果被川野林放出的傀儡亲自捉回去捕猎天使大队。

(3)

“依优同学,怎么又在发呆啦?”坐在依优身边的可爱女同桌宫本璘香,伸手戳了戳她的脸蛋,然后自己乐呵呵地笑了。

重新回到班级上的依优主动提出调动座位,代课的老师允诺了,之后课室的学生们的座位根据自己的想法重新调配了。

而依优来到靠近讲台的位置,秋汐的座位依然在课室最后面,他对依优的离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原本依优的座位上。

依优坐到了川野林操纵的傀儡的旁边,因为是三个人一排,所以依优被安排坐在中间,而另一边就是宫本璘香。

那时候的校园被大量天使袭击的突发事件里,依优使用力量过度进而陷入了假死的状态,同班同学们全部目击了她的死亡。

在恢复结界收回的瞬间,见习生们对所有学生的记忆进行修改,而依优的存在修正为她是一位身体不大好的存在,需要动一场小手术,所以暂时休学。

在她离开期间,班级上的同学们除了因为不明疾病陷入沉睡的几位学生的流言感到不安外,基本上跟以往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他们偶尔会追问老师,她还会回来上学吗之类的问题。

为了不令学生们抱有过多的期待,老师只会回答,如果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得知大家都如此关心同学,感到安慰。

直到依优苏醒从魔界回来,接下监视秋汐的任务,她需要一个留在校园内的身份,就是她的“病”痊愈可以回到学校的时刻了。

从依优回到班级那一刻开始,同学们的态度跟以前不一样了,变得没有了距离感,或许是大家体谅她的身体情况。

伤害他人的诅咒已经脱离了依优,她没有继续抗拒与同学们交朋友的理由了,虽然寿命不一样,但她决定,至少珍惜现在的时间。

平时课间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周围的同学们都会很热烈地围过来跟依优谈天说地,彼此讨论学习爱好生活。自然而然,在大家彼此了解后,她与同学们的关系就更亲密了。

融入了无比和谐的气氛之中的依优,不时会陷入沉思。

之前第四系天使的骚动的记忆已经被清除掉,班里的同学们应该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什么。

不过,只有这个班级里,会有一部分同学会不间断出现情绪异常的情况,突然会大叫大哭喊着“我不相信我不要这样”,然后昏睡过去,带去检查了身体以及记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又会再次回到学校上课了。

仅仅修改一小部分的记忆应该不会对生活造成什么问题,依优曾怀疑还有天使潜伏在校园之内,但调查后发现并没有这样的事情。

这所课室里,有必须时刻注意的存在,依优如此判断着。

绝对要保护好大家,她不要再失去容身之所。

“‘再’吗?”不时在依优脑海里的事情,会重复出现一些奇怪的字眼,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后,就会有种无法释怀的感觉。

“失去了悲伤的记忆,那样活下去会比较好吗?”

同桌璘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出怎么样的回答比较适当。

“平时在发呆原来就是在一本正经地想哲学问题啊,嗯……我个人认为啊,正因为有悲伤的记忆堆砌,等到下一次我们在遇到相似的情况时才知道如何处理那些事情。忘记悲伤的记忆或许会让人的内心得到解脱,可是人很奇怪,即使大脑已经忘记了,当再次遇到同样的情况下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所以到底好不好,我也说不清楚呢……”

回过神来,周围的人都摆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想不到璘香大小姐平时上课在班主任提问时都摆出一副傻瓜样,实际班主任讲课的内容领悟得挺透彻啊,现在还能帮依优同学解决烦恼了啊!”其中一位留着中长发的名叫二神斗的男同学调侃道。

“喂喂,好歹我也是宫本的本家中的首位进入了塔尔菲尼尔的优等生,居然敢说我傻瓜?而且怎么说我也是老师的粉丝会的会员之一,被他提问的时候是太高兴了才会是那样的表情!”璘香生气地鼓起了腮,其他同学都觉得毫不掩饰自己对班主任的喜爱这点很让人崇拜。

“哈哈哈,璘香亲,优亲,有烦恼大家一起商量嘛,两个人一起说悄悄话,把我们其他人都撇下,不公平!”另一位梳着高马尾,撑着腰的诺娃发言了,诺娃在女生之中,是一位有着异常凶狠的上吊眼的相貌,却有着知心姐姐的称呼的可爱的人。

宫本璘香,二神斗,诺娃以上三人,都曾经出现过情绪失控的情况,目前是重点留意的对象。

“我们……不是悄悄话……诶诶?”依优连忙满头黑线地摆摆手,为什么会把对话推进到这种程度,果然自己不太擅长跟别人打交道。

同学们互相打眼色,似乎交流着什么。

“我们是在开玩笑啦,你太较真啦,是玩笑~”

“好了,现在决定放学后,全班一起去唱卡拉OK吧!有烦恼的时候,就大声唱出来!”

“噢耶!”全员都握紧拳头然后兴奋地举起手来附和,这个动作似乎是班主任在以前学生时期的招牌动作,被大伙评论为热血的招牌动作,也是在大家心意相通的时候使用的。

无法拒绝大家的好意的依优,也缓缓地举起了握住了拳头的右手,小声地说了句:“噢……噢耶!”

接着依优背过去问川野林,“卡拉OK”到底是怎么玩的,结果被听见的同学们笑了,慢慢地,她终觉得自己是在融入这个班级里了,不知不觉地露出了宽心的笑容。

看到依优的笑脸,秋汐低下头,边看书本边竖起耳朵倾听着大家的欢声笑语,守候着隔壁已经空置的座位。

忽然,旁边的座位被人重重地坐下。

秋汐盖上书本,冷眼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看来谁都希望现在的日子能够持续下去呢,土御门武,不对,在这里应该叫班长。”

秋汐旁边的位置是空的,再隔一个位置,有一位戴着厚重的眼镜,津津有味地阅读着魔法少女漫画的男同学。

“秋同学,之前我不是已经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吗,不要在我的面前随意叫出我的全名,因为我绝对不会继承家族之名活下去,在这里的仅仅只有可耻地借用着阴阳师的力量的‘班长’的存在。即使弱小,但人类也是拥有力量,希望你们不要忘记,并不是与你们的存在缔结了契约的人类才有保护大家的资格。现在的我,虽然没有能保护人类存亡的力量,但至少在这个教室里的所有记忆,我必须替大家守护着。”他拿下眼镜,按摩了一下疲倦的眼周,“大家都是好孩子,她也是一样。”

“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是什么人,不过正因为有你这种思想,人类才会三番四次伤害到优。”想到这里,秋汐不自觉散发出冰山般的气场,课室内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几度,大家都自觉地添衣服,“不过,班长你一直维持同学们‘绝对不能忘记’的那部分记忆,消耗了非常大的精神吧,还让一些同学出现了记忆错乱的情况。这样下去,待你的精神力耗完的时候,大家还是会忘记了关于她在你们面前曾死去的事实以及对她的那份喜爱,彻彻底底地变成陌生人。所以——”

“所以你今天说这些话,并不是打算帮我吧。”班长发出冰冷的耻笑声。

“是啊,我是劝你放弃的。失去了血统的优势,你只是拥有一双能看清天使的眼睛,一介人类,用自己的寿命去换取终究会失去的记忆,不值得。”

“谢谢你毫无用处的建议啊,天使大人。”

“不客气。”秋汐接着露出惋惜的表情,原本打算作为稀少的人选,将这个班里所有的人类连同依优也一起带到那边生活,这样,即使日后没有了自己在身边,她至少不会孤独一人寂了。

诺娃代表同学们走向在后面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过声音的两位同学,秋汐连忙解除了周围的静音结界,在她走过来的时候才不会撞上来。

她走进看到班长放在桌面上的漫画,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坏人笑脸,实际上她只是普通地笑着。

“班长亲又在看漫画了,今天放学后,我们要全部人一起去唱卡拉OK哦,作为班长就勤快地动起来组织啦!”

“是是,不勤快点,可还不起她的人情啊。”

和站起来的班长对上视线的依优,露出了青涩的微笑,班长再次戴上了眼镜,在镜片的反光下无人能看到他充满决意的眼神。

——我们,怎么能够忘记。

(4)一直在看喜剧的世界

没有任何疑问,仅仅是从内部感受到逐渐粉碎的某些东西。

名为“天帝”的假想体就躺下了,这也成为了“虫子们”在私下活动的始发信号。

虫子们的发起人命令道:“是时候开始行动了。”

为什么会把误会加深到那个地步?明明在他们被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应该结束了,这是间谍游戏的规则吧。

能降下铁锤的“天帝”依旧没有活动起来。

作为世界的使者的天帝没办法动起来,自然不能将“虫子们”碾碎,所以他们无所畏惧地活动了起来。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们做的一举一动,世界都在他们的身边观察着。

所有人站立的位置,是世界的一部分,自然世界也可以静静地看着他们吧。

从女主角与男主角开始相遇,世界也在看,作为一张椅子,作为一张书桌,作为一块橡皮。

当然并不是每时每刻,会累的。

从诞生到现在一直在活动的存在,能不累嘛?

“——你可以选择继续长眠啊。”曾经有人如此建议着自己,可惜那个人早就不在了。

如果真的那样做的话不就和以前一样了。

世界从有了自我意识开始,就不甘于寂寞,开始行动起来了。

事到如今怎么能够再次回到沉闷的时间里,至少在石钟走到最后一刻前。

不想再沉默下去。

工作吧,不断工作,艰辛地工作至死啊。

这个是身为世界的命运。

然而一堆人在吵着拯救世界什么的,那由他们来成为世界,作为世界的本体就能得到解脱,互助互利啊。

方法很简单。

利用生物的灵魂,作为献祭,再使用不属于世界的其他物种的血液作为“门”一样的东西,将强大的物种送到那个容器内里,他们就可以成为界柱一样的存在。

容器里没有轮回的系统,因为里面的只是一个容器。

生物死掉后,灵魂就会停留在肉体里,不能轮回获得新的肉体,要问为什么不能?

那当然他们可是成为了界柱啊。

要创造一个新的世界,可不是玩玩的啊。

当然很多人以为世界是神的作品,然而,神的存在,也是在辅助运行系统罢了,世界是由各种人物做出来的东西。

简单举列子,就像炒菜一样,所添的油所加的醋啊食材啊,是由他人准备的,而厨师本身就是一个独立的存在。将菜做好了,就需要盛起菜的盘子。

准备盐油酱醋和食材的就是神明们,厨师的是更高的存在,而世界就是个盘子。

现在自己要将神明们手里的食材与盘子交换,就是如此罢了。

当然因为这并不符合所有人的想法,没有人会允许盘子去代替食材的位置,毕竟没有人会想去吃个盘子,这不符合现实。

为此,“那个人”的血液就是关键。

为了利用血液的本身,世界不惜削出“核”的一部分放入天界圣池内,为她塑造了一副不死之身。

可是,忘却了使命,只顾着玩乐,所以世界愤怒了,化身为“天帝”夺走她的容身之所。

“虫子们”都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所以只要做出了一些误导性的小工作,所有人都以为“天帝”收集羽毛是为了实现征服世界的欲望,而他们为了拯救世界而行动着的。

造出新的世界,在这个世界毁灭之前,将居民都转移过去就可以了。

真的是太天真了,一群由世界内诞生的物种,自以为看透了世界的真心。

说到底,世界根本不需要被拯救。

世界只是希望自由,能从石钟的手上夺回自己的寿命罢了。

然后,与“那个人”一起生活。

只有他与世界,两者。

即使石钟到了最后的一刻,已经获得的东西,就是永恒的。

然后,去找吧,撒旦之血,将世界最为珍视的“那个人”带回来——世界启。

(5)一直没有行动的上帝

在黑暗中静坐着,与白色长发不相衬的小男孩模样,他用年迈的声音轻轻地哼唱着给孩子们听的安眠曲。

在外面的孩子们得出结果前,他选择了等待。

世界里的最高神们拥有决定诞生在世界身体内的生物所有的去向,然而,最高神们却在选出了强者之后,就不再插手任何事情了。

因为比最高神们身处在更高位置的存在,莅临在这个世界了,只要他有一点不高兴,将所有的一切都毁掉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用了银河年时间辛苦搭建起来的玩乐场所,就会毁于一旦。

能够将所有神明搭建起来的一切所清除掉的存在,大家都尊称为“审判者”。

“审判者”是从最初死去的宇宙神之外,唯一一位拥有毁掉一切的权利的存在,他的思想就是法则。

正因如此,他还没有完成成长前,由于心智不成熟,没有任何理由就被他毁掉的世界不计其数。

这份不成熟与难以形容的强大,曾令他陷入无比孤独之中,直到有存在提出,如果一直将其放置他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然后对他进行了“教育”,因为有过多的精神对他灌输自己的教育论,他一度陷入了沉睡进而理解那些人灌输给他的所有话语。

最终醒来的时候,他犹如脱胎换骨,并清晰地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除了自己以外,希望有其他‘审判者’。”

所有存在都陷入了恐慌,像这位审判者般强大到能毁灭一切的存在还会增多,再多的世界都会被“审判者们”毁灭得一干二净。

然而,他自身的愿望是将自己的力量分薄,其他的审判者们,能拥有着完全不一样的身份与经历的存在,比他更有资格去审批世界的存在意义,他,则希望以旁观者般的身份去观察一切。

这才缓和了恐慌的情绪。

如审判者所说,从神明们其中一个玩乐的场所之中,诞生了拥有“审判者”之名资格的存在。

成为审判者,需要达到了一定的条件。

目前被分析出来的条件之一是,判断自己身处世界,是否拥有存在下去的资格,当判断自己身处的世界没有存在下去的价值,成功将其“毁灭”。

所以审判者的莅临就像劫持了整个世界,最高神们对这个世界暂且放手。

在世界之中的存在,犹如活在玻璃瓶之中的蚂蚁,任其摆布。

然而,这个容器也是拥有一定寿命的,悬浮在虚空之中的巨大石钟,时刻在倒数着。

在建立起世界的时候,最高神们与某些存在制定了规则,为了在某些情况下,不会影响到双方的利益。这些规则与人类世界的法律相似,却没有可以驳回的机会,只要触碰到,就会快速地消磨整个世界的寿命。

石钟的使命,就是将剩余的时间,展示给这个世界看。

大前提是,原本的世界是处于一种无尽的长眠状态,不会拥有“思想”。

而这个世界苏醒了并意识到了自身的存在到底是什么,并且一次又一次触碰到规则,快速地减少了自身的寿命。

那时候,上帝并没有相信萨麦尔,对于萨麦尔的话,对于无法听到世界的声音的上帝不过是妄想。

上帝非常清楚,萨麦尔是拥有成为“审判者”资格的存在,当时的他无法作出正确的取舍。

天使们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他的耳中。

“如果让萨麦尔不高兴的话,他不就要毁掉这个世界了?”

“不要跟他走在一起,说不定会因为惹他不爽就杀掉我们了,我害怕……”

“上帝,总有一天,那孩子肯定会背叛您的。”

流言四处横行之时,萨麦尔再次做出异于常人的举动。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与我缔结了契约的存在,你的名字,叫辰末。”

天界圣池本应只有上帝创造天使时才能使用,萨麦尔不但能够轻易进入,并且利用的圣池内的水创造了一个小婴儿。

在回过神来,萨麦尔就被随后无声无息地进来的上帝一巴掌打倒在地上,他却依旧紧紧地护着怀里的小辰末,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一次又一次做出这些引人注目的行为,你就那么希望——”那时候留着小胡子的上帝,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呜啊!”嘹亮的啼哭声,让上帝停止了进一步的行动,萨麦尔坐起来,犹如圣母拥抱婴儿的动作,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良久,小辰末才停止了哭泣。

“之前就已经有各种流言蜚语了,现在还要带上这个孩子,真的被所有同伴排斥也无所谓吗?”

“发现‘这个’的存在时,他和我一个人待着的感觉非常相像,不能放着不管。”

上帝头痛地摇了摇头,萨麦尔却觉得没有关系。

“没关系的,这孩子不会背叛我。我也不会背叛我所爱着的这个世界,所以这个孩子,可以由主上来赐予他祝福吗?”举起怀里的婴儿,萨麦尔露出诚恳的小眼神,让上帝无法拒绝。

祝福完毕后,上帝见到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接着一把捉他的耳朵。

“不要老是让我担心,臭小子。”

“我武力高强不会怕被欺负,主上你就放心吧!”

上帝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教训他了,松开了轻轻地掐着他的耳朵的手,转过身去。

“你就好好体会一下为人父母的艰辛吧。”随即留下他们离开了圣池。

直到看不到上帝背影,萨麦尔额头上的汗珠划过脸庞,沾湿了衣裳,接着抱着小辰末再次倒在圣池旁冰冷的地板上,背后的翅膀再也无法藏起来,将全部翅膀释放出来后,发现翅膀上的羽毛的根部已经发黑了,为了将“这个”从深渊中扯出来,将力量用到超负荷的程度。

“如果不将你这小家伙扯出来,继续在深渊里长大,就能囤足将这个世界毁灭的力量了啊,我可是很喜欢这个世界,才不会让你随意毁掉。我可是有资格成为‘审判者’的萨麦尔啊,当我真的成为‘审判者’的时候,我就会判断这个世界——可以永远存在。”

在萨麦尔怀里的小辰末,听到他说的话,眯着眼睛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接着**出现一股热流。

“哈,你这小家伙偏偏是在我没力气的时候尿出来了,等我恢复体力后,首先应该怎么做来着?”

“先帮他洗个暖水澡,擦干身体后,在暖和的床上换上干净的尿布就可以了。”

“好好,现在就去准备。恩?刚刚是谁在说话来着。”环顾了一下四周,萨麦尔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居然听我的声音,你还是第一个!咳咳咳,这种时候,就要将练习了无数次的‘噔噔瞪噔第一次礼貌地打招呼’使出来呢。你,你好,我是世界——!!”

“骗谁呢。”萨麦尔稍稍恢复体力后,就抱起小辰末离开了圣池所在。

“欸——!!!我才没有骗你呢!”

——

静静地看着那一部分自己不曾知道的记忆的上帝,伸出的手却已经无法触碰到萨麦尔的脸庞了。

在这里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可以翻看“天帝”实际上就是这个世界本身储存的记忆。

上帝在遇到天帝的时候,并不是被杀死了而是被其关在了深渊之中。

深渊与通往各界的通道相似,却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通道能够从一个空间,到达另一个空间,亦可以作停留。

然而深渊,没有起点以及终点,生物心中所凝聚的痛苦、悲伤、愤怒、恐惧、孤独等黑暗的情感的集中点。

如果误入深渊,在这里的活物可以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一切,在共鸣的瞬间,就会与深渊的感情同化,成为其中一部分。

萨麦尔当初从深渊收集了零散的灵魂碎片,最终组成了“辰末”这个存在,灵魂是在深渊之中诞生的辰末,连停止世界的时间的能力都拥有了,他就是深渊的孩子……

“就是想让我知道这一点,才将我关进来这里吗?完全就没有想过我燃尽我这幅身躯这个灵魂之时,可以从深渊内将整个世界世界毁掉吗,冒这样的险,就是希望我知道过去,可笑至极!我一直都心知肚明啊……那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那孩子的……”

他没有倾诉的对象,只是为了发泄而说出来。

那天的事情,上帝依旧历历在目。

从海界回来的那一天,萨麦尔拖动着犹如钢铁般沉重的黑色翅膀,倒在了圣池里。

曾经纯白的翅膀,羽毛已经几乎全数凋零,变成了像蝙蝠般黑色的翅膀。

此刻借助了圣池的力量,再次恢复成白色的羽翼,失去力气的萨麦尔沉入了圣池的池底。

察觉到异样的波动的上帝来到圣池将其拉上来,全身湿透的萨麦尔始终不敢抬头。

萨麦尔颤抖的嘴唇仿佛想对他述说什么,他横下心咬紧了牙关,止住了颤抖,对上帝说:“主上啊,我失败了,即使到了古老的海界寻求恢复的方法也一无所获……如果我有一天,不再是萨麦尔,变成了其他的存在,你必须履行保护天使们的职责,将我这叛徒处决了,好吗?”

上帝没有答应下来,只是将他抱在怀中。

“你永远都是我的孩子,勿忘这一点。”

流下了懊悔的眼泪的他,最终还是没有抬头看着上帝的眼睛,那时候的他,灵魂早就变的浑浊不堪了。

与上帝真正刀剑相向之前,萨麦尔将血液交到已经长大的辰末手上,那是他掺入了自己的灵魂最为纯净的部分的血液,只要辰末能为自己所用,就不用害怕灵魂的不稳定,再次回到深渊了。

“辰末啊,如果我能够和自己的命运抗争到底,在我回来的时候就让我为你梳一下你的金色头发吧。”揉了揉已经昏到在自己怀里的辰末的头后,萨麦尔将他藏到安全的角落后毅然离去。

这个承诺,辰末既没有听到,萨麦尔也无法实现。

萨麦尔最后一次与上帝相见的萨麦尔时,他已彻底迷失了自我,翅膀被染上了黑色,微微渗出血的眼角,眼瞳已经被血红色所沾染。

萨麦尔率领两百万天使与上帝对抗,交战之中,上帝的长矛刺伤了他的翅膀,恢复了数秒意识的他。

露出了痛心的眼神,挥动光剑将自己身上的其余的翅膀全数砍落。

“对不起,主上,更多的是,谢谢你……”露出惋惜的笑容,萨麦尔闭上了眼睛。

手与手距离一点点远离,最终上帝想捉住对方的手,被身后的护卫们一把拽回来了。

“主上,不行,触碰他会令你的灵魂也受到污染的!”

“放开……”

“主上!?”

“我知道……!”愤怒的呵斥令周围的天使们不敢作声,默默地松开了手,“我知道分寸。”

“是,主上……”

失去了翅膀的天使,亦被称作堕落的恶魔。

天界在那场战斗后,所有天使对萨麦尔的存在痛之入骨,并改名为“撒旦”。

——

此刻在深渊里,失神地望着自己小小的手心的上帝。

“如果那时候能捉住萨麦尔的手……”

哼出的歌声嘎然静止了。

“是啊,我忘记了,这是一个没有如果的世界。”

①其他人的小剧场

被川野林捉回来的蓝天,持续与灰翼天使的战斗中。

突然,蓝天看到川野林在战斗中突然停住了,以为她是身体出现了什么不舒服,对接近她的天使放了一个小型但伤害值颇大的术。

“川野小姐,难道是新的身体还没有适应吗!?刚刚我已经休息了一会儿,你也持续战斗了大半天了,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然而川野林微微低下头了,接着露出了十分猥琐的笑容。

“噗呼呼,学校那边的傀儡在帮我视频实时转播,小优姐人生第一次去卡拉OK,我一定要全程看着啊!小优姐的笑容实在是太可爱啦!”川野林的手里一边拿着手机,即使不直视对方也对能准确地用术瞄准着灰翼天使一发术式解决了对方。

蓝天默默走远了。

实际上如此顺利的原因是,蓝天的一直在不远处辅助着的功劳,过劳的蓝天第二天爬不起床了。

现在每当战斗期间看到川野林拿起手机的时候,蓝天都会心惊胆战到不知所措,最后以没收手机收场。(川野林式问号.jpg)

发表于 2017-3-30 14:2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雷猫粮 于 2017-3-30 14:41 编辑
LLMaidACGer 发表于 2017-3-19 21:27
第二十四章 追逐未来(1)班级篇①
能一次性容下整个班级的特级豪华的KTV房间内,灯光旋转闪耀。
一大群原 ...

秋汐大概就这fe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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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4-28 21: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五章 世界

本帖最后由 LLMaidACGer 于 2020-2-11 15:50 编辑

第二十五章 世界

(1)

每个人出生都有其意义,但是“世界”并不是这样。

从其有意识开始,她就被称为,是培育生命的容器,只为了创造生命而存在就足够。

在这个容器内,时间的流逝让她看到了许多生命的故事,仍然没有学会何为感情的她,并不会对此动容。

就像身体内的细胞,谁都不会去在意每一个细胞的去或留。

『为什么我一开始就是世界?』

世界开始带着疑问,但是她的话语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到,她更没有能够倾吐的对象,就连创造她的存在也不知道她所拥有的想法。

世界作为“世界”而存在就好了,对,明明这样就行了。

她开始不去想自己的存在价值。

但是世界并不知道,在开始思考的时候,她就开始有了感情这样的微妙的东西。

这样的事情并不会被认同,就像一朵凋零的花朵,一颗地上的小石子,一滴流入大海的溪水。

何况是承载着生命的容器,不会被认同的——

世界感到了无比失落。

『无论是谁,请跟我说说话,即使我没有语言,但是我想有谁可以了解我!』

一日一天,一月一年,没有任何发现世界的想法的存在。

世界开始怨恨创始者,没有人能够留意到我,那何必继续在意!

既然不能够让这份寂寞感消失的话,那就让自身所孕育的生命代替吧

然而世界在放弃了一切之时,她看到了在深渊的黑暗之中展开的巨大的白色羽翼,那个地方就连世界自身的思绪都不敢靠近。

“深渊”不是由她所孕育出来,而是自然所孕育出来,即使是世界也无法消除。所以仅仅只令思绪接近,也会有被逐渐吸进去的感觉,是非常危险的地方。

白色的羽翼被无数的黑色之雾所捕捉,只要内心有一丝的黑暗,就会被拽回去呢。

那位天使大概,很快就会被深渊同化,成为养肥深渊的饲料吧。

真是无趣。

不过没有关系,世界想着,很快这个世界内的生命也会陪同着那位天使,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了。

天使啊,尽情地感谢我吧,你不用独自一人上路了。

在毫秒之间,原本的大地准备要颤抖,海洋准备要摇晃,天空准备要坠落,却在深渊之中传来了仿佛能撕裂空间的巨响,然而那种洋溢倾倒出来的深渊的声音,似乎只有世界才会听到如此清楚。

世界突然对自己有如此好的听力而感到生气。

不过,那到底是什么,世界不寒而栗,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仔细一瞄,深渊的一部分被那位天使抱在了怀里,并且强行带出来了!

因为接触到外面的阳光,深渊的一部分才会发出令世界如此厌恶的声音。

很好,这天使成功引起了世界的注意了。

天使怀抱着深渊的一部分,扬起白色的羽翼,毫无顾忌地向着天界飞去。

因为稍微感到有趣,世界暂停了毁灭。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与我缔结了契约的存在,你的名字,叫辰末。”

那位天使,居然利用深渊的一部分在天界的圣池内为其创造了肉身,还起了名字。

赶来的天界统治者似乎十分愤怒的样子,一巴掌就把那位天使扇到在地上,但是他却依旧紧紧地抱紧怀里的婴儿,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一次又一次做出这些引人注目的行为,你就那么希望——”

“呜啊!”嘹亮的啼哭声,让世界恨不得立即封闭了听力。

“之前就已经有各种流言蜚语了,现在还要带上这个孩子,真的被所有天使排斥也无所谓吗?”

“发现‘这个’的存在时,和我一个人待着的感觉非常相像,不能放着不管。”

那位天使居然说跟深渊的一部分“相像”,世界理解不能,这位天使脑子没有问题吗。

“没关系的,这孩子不会背叛我。我也不会背叛我所爱着的这个世界,所以这个孩子,可以由主上来赐予他祝福吗?”

是吗,这位天使,说不会背叛自己呢。

那么“爱”呢,“爱”,是什么意思?

回顾了过去她曾看着的一切关于“爱”的话语与行为,她依旧未能理解“爱”为何物。

那名天使所做出的行动,是来自“爱”吗?

直到天界的统治者离开了,天使的额头上的汗珠划过脸庞,抱着深渊的一部分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然而他背后的羽翼再也无法藏起来,在他将全部羽翼释放出来后,她发现天使的羽翼上羽毛的根部已经发黑了,为了将深渊的一部分扯出来,把力量用到超负荷的程度,不久的将来,他连心智都会被深渊吞噬吧。

“如果不将你这小家伙扯出来,继续在深渊里长大,就能囤足将这个世界毁灭的力量了啊,我可是很喜欢这个世界,才不会让你随意毁掉。”

什么啊,这个白痴天使。

所以他是为了自己不被深渊内逐渐成长的存在摧毁,才会冒险进去深渊,取出深渊的那一部分吗。

“我可是有资格成为‘审判者’的天使啊。”

“审判者”吗,之前曾从海界的人鱼女嘴里说过,是可以向世界下达是否能继续存在的命令。

那就是,只要那些准审判者成为真正的审判者之时,就可以左右自己的性命的意思吧。

某种程度上,对我来讲,就是敌人呢。

“当我真的成为‘审判者’的时候,我就会判断这个世界——可以永远存在。”

——但是这位天使,似乎不会成为敌人呢。

那么自己想毁掉容器内所培育的一切生命,是对这位天使的背叛吗?

如果自己继续那样的行为,肯定会被这天使讨厌的。

我不要这样。

世界第一次如此反省着自己的想法。

这份心情,到底是,什么?

在天使怀里的小婴儿,似乎在天使的身上尿尿了,因为他的表情太滑稽了,世界心情也跟着变得地愉悦起来了。

“哈,偏偏在这种时候,等我恢复体力后,首先应该怎么做来着?”

“先帮他洗个暖水澡,擦干身体后,在暖和的床上换上干净的尿布就可以了。”

即使对方听不到也好,世界也忍不住上前搭嘴了。

“好好,现在就去准备。恩?刚刚是谁在说话来着。”环顾了一下四周,天使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犹豫过度的震惊,即使身为世界,也一度出现了混乱。

“居然听我说话,你还是第一个!咳咳咳,这种时候,就要将练习了无数次的‘噔噔瞪噔第一次礼貌地打招呼’使出来呢。你,你好,我是世界——!!”

兴奋过头,导致形象也跟着一块崩坏了,世界如果现在是人类的姿态的话,肯定会用手不断敲着自己的笨脑袋了吧。

“骗谁呢。”天使稍稍恢复体力后,就抱起小婴儿离开了天界圣池。

“欸——!!!我才没有骗你呢!”

期盼着那位天使能够再与自己说话, 他决定暂时不毁灭自己身体内的生命。

世界一直等待着。

可在那一次以后,天使并没有再对世界进行过任何对话了。

世界一直留意着他的行动,从早到晚,无论是他在带孩子的时候,还是要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世界都犹如狂热粉丝般,每时每刻都在监视着他的行动。

直到有一天,天使为了查看后背的羽翼的状态,而脱下了白色的长袍,世界正诧异他的身材非常好的时候,被他往后狠狠地瞟了一眼。

那位天使真的能够意识到世界的存在!

世界开始感到喜悦,从此每天想办法让天使注意到自己,而不断对他说话。

“我知道了,你没有骗我,你就是世界。但是麻烦你不要再有如此之多的感情起伏,否则,你会令通往七界的各处空间也跟着产生不定数的异变。”天使不禁向世界埋怨。

我终于找到了能够与我说话的存在,为何不能够喜悦?

天使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气馁的对她说:“就算你身为世界,你这样过度的情感会造成许多麻烦,处理这些异变,需要许多时日,我还要带着辰末,精力和耐心都快要被磨光了。”

世界不语,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只是因为拥有感情这一事情,就给唯一能够听到自己说话的存在带来许多的不快。

不要让我感到孤独

“——你可以选择继续长眠啊。”

“为什么,你要这样说。”仿佛能看到世界哭泣的脸孔,天使的态度稍微软化了。

“对不起,我说得有点过了。那我答应你,每日在太阳日出之时便对你说‘早安’,月亮高挂空中的时候对你说‘晚安’。只允许如此,不能够再对彼此多说一句话!”

“恩!我答应你。但是最后,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萨麦尔。”

“嗯!萨麦尔!”

“那你的名字呢?”

“我没有名字呢!”

“那我如何称呼你好?”

“萨麦尔给我起一个也无妨。”

“因为世界只有一个,‘单(CHAN)’这个名字可以吗?”

“单,单,恩,可以~”世界此刻感受着无与伦比的快乐。

“——那就好,单。”

即使不进行对话也没有关系,只要萨麦尔温柔地对他说“单,早安”,还有“单,晚安”便足够了。

她不会给萨麦尔带来麻烦。

单自身也不会再孤独。

在萨麦尔开始策划反抗天界前,单对萨麦尔身边所发生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单认为,只需要有萨麦尔跟自己说话便满足了。

对,无论周围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关系,等待萨麦尔的话语,就是她现在不毁灭掉一切的主要原因。

即使单将深渊曾捕捉了的萨麦尔,他的羽翼根部被逐渐侵蚀这件事情置于脑后。


(2)

随着时间转移,辰末也逐渐长大,变成一名可爱的金发碧眼小天使,由于跟随着萨麦尔,在天界也是被其他天使无声地欺负着。

可怕的是,单了解到一件事情令其恐惧的事情。

辰末拥有的力量甚至能冻结单自身的时间。

那是在一次无意中发现的,由于出现了数分钟意识的中断,单曾一度苦恼过,是不是记忆出现了衰退。

只是当她意识到,悬浮在虚空之中的巨大石钟,时间经常与记忆中出现了偏差,她才去留意关于时间的问题。

“石钟”与人家判断昼夜的时钟拥有相同的功能,述说着一天的开始,与结束。

而石钟却只有一根时针,时针会以非常缓慢的速度移动着,但是期间的差别,世界能够区分清楚。

因为从她拥有自我意识开始,“石钟”作为寿命计时器一直陪伴在身边吧。

让世界疑惑的是。深渊的存在仅作为吞噬并且不断变得强大,内里应该不会有生命的存在,然而萨麦尔却能在那里面掏出了深渊的一部分,并在天界圣池赋予肉体。

那就是说,深渊的内部,诞生了“生命”。

每当辰末受到欺负,或者感情冲击的时候,就会无意识使用力量,停止时间,来避免自己的受到更多的伤害。但是这股能力会稀释灵魂的浓度,也就是说,他越是使用,则能让深渊越快回收在他身上那部分的灵魂碎片,但是他灵魂足以消耗难以计算的次数。

那就是萨麦尔从深渊之中带出来的存在。

让这玩意持续在深渊内里膨胀,世界自身总有一日会被深渊融为一体啊。

但反之,不得不认为萨麦尔他是养了一匹不得了的怪物啊。

单以紧急情况对萨麦尔警告后,他才强制性命令辰末不能使用那部分的力量,以此交换,萨麦尔会教会辰末更强大的术。

“若然不希望被欺负,就先让自己变强大。然而,我将你创造出来,并不是为了去伤害别人。善于运用你的力量,去保护你重要的人吧。”辰末的双眼闪闪发亮,听着萨麦尔的话左摇右晃地点着头,萨麦尔也温柔地抚摸着辰末的头。

“萨麦尔,你此刻就像辰末的父亲一样呢。”单忍不住说出来了,本以为会被萨麦尔狠狠地训一顿说,但是他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没有理睬她。

就这样,再次度过了一段日子。

萨麦尔拜访天界圣池的频率变高了,为了重塑他凋零的羽翼。

即使不愿意,单也只能告诉他。

萨麦尔曾被深渊的黑雾所捕且入侵,象征着天使的羽翼,也逐渐变成黑色了,他的灵魂就会逐渐被内里的意识同化。

就算萨麦尔强大到可以从内里逃出来,但是最近单看得出,他的性格对比第一次引起单注意的时候,已经有所不同了。

“没关系的,萨麦尔你的心智再坚强一些。我会想办法的,你就放心——”

“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的。察觉到深渊异变的时候,我并不是自信而是带着自负的感情,才选择了去深渊吧。还想着如果那样的举动能够帮助到单,我是心甘情愿的。但是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办法这样想了,我现在只是一个只想着如何活下去的自私的家伙。”萨麦尔说着那样的话,表情却是这样的痛苦。

单苦恼为什么不能上前拥抱这样的他,即使只有幻象的身影也好,也想去抱着他!

“我背叛了对单的感情,所以,你不要再跟我搭话了。”黑色的眼瞳,浮动着异样的光亮,话语内犹如寒冬般冷冽的情感。

接着萨麦尔俯身冲下天界,向着海界飞去。

好痛苦,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萨麦尔?

想方设法地让自己忘却这份痛楚,最后,单的意识渐渐变淡了。

从世界诞生便一直跟随在身边的石钟,并没有因为她的沉睡而停止。

那是连深渊都无法影响的,世界的寿命一直缓慢地走向着终点。

能被停止的,就仅只有世界的意识罢了。


(3)

“单,早安。”

仰望着空无一物的蓝天白云,萨麦尔所露出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是吗,连你也不在了。”

萨麦尔抚摸着眼前只属于自己的黑色羽翼,就连圣池也已经到了无法恢复的地步了呢。

他的手中轻轻握住了手中的瓶子,透明的瓶子内,有两滴无法混合在一起的血液。

“接下来,将我的力量交给辰末后,就没有任何遗憾了呢。”


(4)

萨麦尔,你到底在哪里——?你在哪里。

再次醒来之时,天界战争已经结束。

单从各方的信息中得知,萨麦尔已经不是单所知道的萨麦尔了,他彻底地背叛了自己的同伴,背叛了天界。

最后与上帝对战之时,萨麦尔一度苏醒过来,接着他砍落了自己的羽翼。

天界的宣判,萨麦尔不但背叛天界,杀害了同伴,沦为魔道。

萨麦尔失去了天使的名字,并在魔界占据了一定的地位,被后世人称为,堕落的撒旦。

但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寻觅到他的身影,无法倾听到他的声音。

即使改变了容貌,但是萨麦尔就是萨麦尔,单绝对不会认不出的!

难道萨麦尔,他,消失了,不可能的!

单想,也许是他在与自己玩躲猫猫罢了。

每天,她都会寻觅着,七界内的每一个角落,轮回之境,最高神们的住所。

甚至是深渊,她都愿意冒险到达内里探索。

只是,没有萨麦尔的身影。

在深渊的黑雾前赴后继地扑向世界的意识,如果在这里被吞噬了,世界自身所孕育的生命也会跟着——

好可怕,萨麦尔,救救我!

只是单无法挣脱,她逐渐感受到深渊之手伸向了世界之核。

由众多生命所沉淀的黑暗,终究是要将我毁掉吗?

萨麦尔,是不是我灭亡了之后,我就能到达你的身边了。

看似空无一物的深渊,忽然犹如邪龙的咆哮,翻江倒海地将混沌的记忆一同被冲了出来。

无法抵挡这股洪流的世界,将其全数吞下。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由于过度的惊讶,眼前的人儿也露出惊讶的表情说出了惊讶的话语。

出现在单的意识面前的是,一位人类幼女的身躯,虽然没有眉毛,却有一把长到几乎能将身体全数遮挡的乌黑头发,太凌乱了,假想体还自觉将头发分成了两边,分别扎成了两条非常长的下垂的三股辫。乌黑的眼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露出了光秃秃的身体,由于单觉得稍微有点害臊,幼女还不自觉地用手遮挡着上半身和下半身的重要部位。

这难道是能够依照自己的意识所驱使的,假想体?

单不但没有被深渊吞噬,反而获得了深渊一部分的支配权,并且显现出人型。但是当她抬头的瞬间,她知道已经付出了代价。

石钟的指针,走了一半以上的时间,生命被奉献出来了。

“那么,我所说的话语,是否能传达,就让我好好试验一下吧。”

当萨麦尔的仆人辰末,得知萨麦尔有可能在魔界的可能性,他带上了两滴,是萨麦尔亲自为其留下的血液。

辰末不顾一切打算前往魔界调查,却被拒于门外。

单驱使假想体靠近,只是辰末并没有察觉到假想体的存在。虽然存在,但是眼睛不能目视吗,假想体完全就是单的代表呢。

假想体圆滚滚的眼珠,打量着瓶内的两滴天使之血,血液们活跃了起来。

“谁?”辰末警惕地看着四周,却没有觅得任何人的身影。

“如果是这两滴血液的话,肯定可以找到萨麦尔的!”从假想体嘴里说出的话语很流利并且能重复数次,单想,这确实是能被自己左右的假想体。

辰末紧盯着手中的两滴血液,接着扬起羽翼,避开了重重看守。

此刻,辰末伫立在天界圣池的面前,这是天界内被多重封印起来的重地,池内的圣水能塑造不存在的肉身,赋予拥有相当力量的灵魂。

只有上帝制作天使的时候,才会打开这扇大门。

辰末说:“主人啊,您知道我诞生在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多么多么地开心,我并不奢求在这个世界得到什么地位和资格,我只想,像以前一样呆在您的身旁,让您不要再露出那样,寂寞的表情。”

单无言地看着一切,她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

“——萨麦尔不在的日子,对我而言,一切都毫无价值啊。”

辰末将两滴血液,混入池水之中,不出一会儿,池水已经造出两幅婴儿的肉身。

两滴血液问他:

您希望我们成为什么?

“跟萨麦尔相似的存在就可以,拥有幸——”

他的身后,一声响彻云霄的雷鸣。打断了辰末的愿望。

“萨麦尔只是天界的背叛者,堕落不堪的人生,才是最符合他身份的标记!”

天使,你们究竟要对萨麦尔的孩子做什么!

“这不是你所期盼着的吗?”映射在单面前的假想体,对她露出了笑容。

两位婴儿张开了双眼,与萨麦尔全然不同的鲜红色眼瞳,漠然地,看着这个世界。

辰末抱起他们,停止了时间。

住手啊——!

辰末在全力奔跑的同时,寻找出口。

然而,假想体并没有停下来,而是逐渐靠近了辰末,伸出了瘦弱的双手,附着在辰末的手上,松开了抱紧两位“血之子”的手。

时间再次流动,在眼前出现的是与眼前的圣池的不相符的巨轮,那是运转着各类灵魂的境界。

辰末的手在即将捉住她的时候,背后被一击雷光电得焦黑。

女婴已然被轮回之境接收,怀里的男婴张开无神的双眼,凝视着眼前的辰末。

“将撒旦之血交出来!”在再一次的雷鸣落在辰末的背上的瞬间,黑色的影子将落雷吞噬了。

辰末仿佛看到男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说着:“放弃我们吧。”

并从打开的黑影之中,离开了。

这是,什么回事,为什么那孩子们会?是因为我触碰了深渊的惩罚吗,我再也,无法见到萨麦尔了吗?

“没关系,单,萨麦尔可是一直在等着被你找到呢,所以将主导权交给我。我会让你得到自由,不会再被石钟,不会被审判者们束缚。所以,懦弱的我啊,沉睡吧。只要按照着我的方法去做,再次醒来的时候,就能见到萨麦尔了。”

嗯,只要能见到萨麦尔,我愿意——

假想体的身躯停顿了一下,很快又再次活动了起来。

“被其中一滴血液逃掉了呢,没关系,还有一滴血液。既然懦弱的我无法狠下心来,那就由我来实现吧。为了能够再次与他相见——”假想体打了个哈欠,“在行动前,需要充足的休息呢。在这段期间,落入轮回的血液,你可得好好寻找萨麦尔啊。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不已。”


(5)

结果,落入了人界的“血之子”,不但没有行动去寻找萨麦尔,而且被各种各样的存在利用,之后落得惨死。

还能不断进入轮回,是因为萨麦尔原本的力量就足够强大。

只是被多次消耗后,再轮回最多一次,她就会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被消耗完。

“大意了。”假想体也苦恼地皱着眉头。

在辰末将差不多完全死去的“血之子”带入天界圣池的时候,那里已经被荆棘所覆盖。

“求求你,圣池,救救她!只要重新塑造一副肉身,再次将她的灵魂放进去,就可以了!”

圣池并没有回应他,说到底,这个圣池干枯的原因,就是辰末将萨麦尔的两滴血液进去后,夺取了过多的力量。

辰末跪在荆棘之上,膝盖的血渐渐被吸收,荆棘稍微动了一下,接着适才被清掉的荆棘再次疯长,甚至将辰末拉扯过去,怀里的“血之子”也摔在地上,被卷入圣池的荆棘之中。

“是吗,圣池被深渊的力量唤醒了,辰末啊,你果然是怪物啊。”

辰末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决定再次停止时间!

不过,在时间停止的前零点零零一秒,荆棘的刺,麻痹了他的神经。

“不要再伤害自己的灵魂,你已经,所剩无几了。”

假想体来到了“血之子”面前。

“你只需要睡过去,醒来我就会将她归还给你。”

相信了这样的话,辰末眼前被吃饱喝足的鲜红色的荆棘所覆盖,然后失去了意识。

假想体看着晕倒的辰末,不禁摇头。

“对自己的可怕之处一无所知,也是可怜啊。”

被荆棘所束缚着的“血之子”,灵魂已经有一半消散了。

“在另一滴血液依旧行踪不明的情况下,你可不能死掉。”

假想体操纵着“血之子”的身体,一同被天界圣池底部所冒出来的水所淹没,在池底,她打算将“世界之核”的一部分削落让圣池一同为其重塑身体,然而在削落的瞬间,她生来第一次感受到无比的痛楚,仿佛身体被大卸八块一般。

石钟的时间,再次缩短了。

浮上水面之时,所有荆棘都消失无踪了,假想体露出的身体感受到了阳光的热量。

“连同我的假想体的肉身都能创造,圣池的力量真的是了不起啊。只是,这次以后,天界的统治者再也无法修好这里了吧。”

圣池的地板已经变成干裂的状态,本应该是散发着光亮的无比清澈的玉露,也变成了静止的死水。

可想而知,这潭水,在干枯了以后连荆棘都无法长出来自我修补吧。

假想体捉住“血之子”的脸,让她悬在半空中。

“现在的你,拥有了与我相当的寿命与不死之身,我将一切都交给你了,如果你敢怠慢,我会让你所珍视的一切都消失。将我所说的话,刻在你的灵魂上吧!接下来,去工作吧,不断工作工作工作直到找到萨麦尔为止!”

假想体因为乏力松开了手,艰难地从圣池爬出去的时候,她失去了重心,脸着地。

“必须,离开这里,否则,又要开始沉睡了。”失去了部分世界之核,对其的伤害非常大,假想体从天界摔落了,在那的尽头,是拥有着人手形状的黑色的雾。

落入黑雾之中的假想体已然陷入沉睡,而那黑雾却犹如母亲对自己孩儿般的爱抚。

混杂着各种各样高低不一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

“欢迎,回来,我们的,世界。”


6)拼图

在几乎在被各式各样形状的彩色拼图碎片所淹没的房间内,拼图堆积成一个个小山堆。

房间内有序不紊地发出“啪嗒”的声音,几秒钟后,再次发出相同的声音。

一名坐在房间中间的男人,满脸的胡腮几乎将嘴巴都遮挡了,但是他依旧正常地进食,手里捉着被烹调过的油腻腻的肉扒,时不时将肉扒靠近着自己的嘴巴,接着伸出嘴巴,一口扯掉一整口的肉。吃完肉扒甩了甩满是肉腥味的手,先前的油腻便消失殆尽。然后用指甲抓了抓凌乱至极的白发,再捉了捉发出了恶臭的衣服下的腋下,他所穿的衣服已经与身体黏在一起了。

才意识到这一点,他笑着将手部的洁净度调高。

男人只有手部是无比干净,接着伸手掏了掏身边几乎要倒下来的拼图堆,拿出一块一块的拼图碎片,专心致志地将那一块拼图碎片放置在合适的位置上。

每一块拼图碎片都独一无二,一旦落在拼图上,就无法取出。如果将两个属性不一样的碎片拼合在一起的时候,世界自身就会变得多样化,自然也会增加生命的繁殖的难度。正因如此,拼合的时候需要考虑非常多的可能性。

此时,在拼图碎片最后一块落在拼图上的那一刻,拼图碎片之间的缝隙彼此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美妙画面。

没有被污染,纯净的世界。

那样的画面里,还没有生命的诞生,只是荒芜一物,仅仅只是作为世界而存在的世界。

一想到要将这幅拼图交由那些神明来管理,男人抽了抽鼻子,浑浊的眼泪落在了拼图上方,接着在那个位置的大地,被底部的火山熔岩所融化。

“不行不行,怎么可以在可爱的‘孩子’面前哭泣呢。”男人双手捉起拼图的两角,在空中固定了拼图的位置,仔细地欣赏了起来。

接受了新的委托后,他是花费了多少的时间在这个房间里呢。

但当看到世界完成的那一刻,他的内心是多么的激动澎湃。

“如果能让‘孩子’也感受到‘父爱’,那该多好啊。”

在指尖触碰到眼前的这幅画面只是,一对白色的手套,快速地从男人的身边,将拼图抽走。

“你好脏啊,天呐,你到底多久没有洁净身体了!!!”白色的手套迅速将拼图放入一个泛着银色光芒的箱内,接着盖上盖子,锁好。

之所以是白色的手套,是因为她的本人的身躯,已经逐渐变成透明,现在剩下的部分,只有手的那部分,为了能正常被辨识到,所以她戴上了一双的白色手套。

“从你上次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洗澡了,这叫男人味你懂吗?”男人得意地扬起了手臂,白手套已经离开了十几米远。

“明明有正常洁净身体的模式,你不会又认为,被清洗干净后就失去了灵感,没有办法拼图。”

“正解。”男人为她猜中而鼓了鼓掌。

“我不管你了,但是我需进行一次警告,不要妄想将感情赋予给世界。”白手套将箱子提起。

“我的‘孩子’拥有感情不好吗,多姿多彩,多姿多彩。跟以前家伙那些创造的墨守成规的世界可不一样呢。”男人呲牙笑着。

“世界拥有意识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审判者’会将此销毁的,你难道要见到自己的孩子被消灭,才善罢甘休吗?”

接着在房间内刮起了不自然的风,被高高堆砌起来的拼图碎片,陆续倒下。

男人的双眼闪烁着危险的红色,他紧咬着牙关,捉着和身体黏在一块的衣服,连着皮肤一同被撕扯下来了。然而下一秒,他已经重新长出新的皮肤。

“现在诞生的是第几个。”

“在初位诞生的审判的祈愿下,加上他,一共三位莅临了。新的两位‘审判者’两位均在你手里所创造的世界诞生的。不过,其中一位似乎具备了‘特殊性’,至今还没有离开她的世界。这样证明了你所创造的世界,即使毁灭了也能生存。仅仅是存在已经有丰富的‘资源’。”白手套的话里表达着骄傲。

在洁净的模式下,男人换上了家居全套的黑色运动服,将多余的胡腮也去掉,连白发也一同将模式调成黑色,将所有头发往后弄成大背头。从丝毫没有东西的地方,掏出了一包香烟和火机,在封闭的房间里,吞云吐雾。

白手套叹息:“来了这里这么久了,原不良的行为还是改不了啊。”

“这你就不要管我了,我就只有新的‘孩子’诞生的时候才会抽一包。不过啊,‘审判者’的出现,能抑制吗。”男人叼着香烟,撇嘴。

“那是不可能的,‘审判者’的诞生是难以解释的,初位‘审判者’的想法就是‘法则’,不是你能抗衡的。”白手套摊开了一只手掌表达无奈,另一只手紧紧地捉着装着“世界”的箱子的把手。

“我只是将我在这个房间内所能行使的‘权利’去改变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罢了,我才不会蠢到跟‘审判者’直面冲突。我不想‘孩子’在‘审判者’的手里,随意就毁灭掉,那是我和她的约定。”

白手套沉默了。

“身为女神的她,放弃了职责,说什么与你的约定,就像垃圾和垃圾桶的约定一样呢。”白手套的语气变得轻蔑了起来。

“说我是垃圾桶就算了,她不是垃圾!”

白手套沉默了。

“在她离开你后,我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即使如此我也无法取替她。我,连垃圾都不如啊。”说完后,白手套不露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男人倒在拼图堆上,没有追上的打算。

“笨蛋,我将自己弄得这么脏,就是不想让你靠近啊。你就算身体消失到只剩下一部分也要继续接近我,无论是你还是女神,都是我重要的人啊。”

男人重新坐起来,凝视着被关上的门。

这次新创造的世界,非以前的世界,这可不只有“人类”这一样的物种,想必各路神明应该能玩得愉快。

当然,已经不需要新的“审判者”,以前的“审判者”也不需要存在。

在那之前,就静候白手套带回来的消息吧。

或许被所有人知道真相的时候,下次与她相见,就是与她一同消失的时候了。

“——稍稍有点期待呢。”


 楼主| 发表于 2017-7-2 17: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六章 走向

本帖最后由 LLMaidACGer 于 2017-7-18 10:39 编辑

第二十六章 走向

1)月&月


驱逐天使的行动目前进行得尚算顺利,所以这天晚上,安排了见习生守住部分区域,而七月和十三月两人都会回到属于十三月的空置城堡里稍作休息。

城堡周围设下了结界,非强大的物种也进不来,防止了一些鼠辈自顾自地溜进来当巢穴。

这样的结界对于那些惹人生厌又强大的家伙起不了作用了。

十三月也懒得设置太过强大的结界,被那些家伙来一击,城堡就废了,还弄什么鬼结界。

要以自己为敌的话,就来到自己的面前,如此简单。

不过啊,基本七月在的话,很多时候也轮不到自己登场了。

在月亮的光影下,灰色的蝙蝠在阴影之中看着那位坐在城堡的阳台上,敞开了衣领发呆,犹如女性般精致柔美的人儿,七月。

就算他的性别读作是男写作也是男,十三月都不想去相信七月这家伙就是男人。

无论对以前还是现在,每次都会对他产生幻想的十三月,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在城堡里一个原本是用来囚禁一名少女的房间,房间只有四面没有任何装饰物,一扇木门和以人类的正常体型无法钻出去的透气窗口,十三月无力地靠阴冷的墙壁上,虽然吸血鬼的体温一向就非常低,此刻却感到异常的冰冷。

关于创造新的世界啊,现在的世界啊,拯救血族的族人啊,挂在身上的十三月的名谓啊,能一口气全部抛弃的话,也许就轻松了吧。

「轮外之月,终究是要消失的。」

曾经拥有三月的名谓的背叛者艾璐达·菲尔的话,缠绕在耳边。

那个女人一开始就看到自己腐朽的灵魂,才会说出那些话吧。

“现在到底谁才是应该消失的啊,艾璐达酱。”独自一人的时候会自言自语,十三月都不由得想哭了。

“除了我以外的其他女性都从世界上消失,才好呢,对吧~十三月大人。”

深啡色的长发,金色的瞳孔,褐色的皮肤,穿着仅仅只为了挡着敏感部位而存在的羽裳,以及小腿一下依旧保持着鸟的形态的,她的身形比十三月稍微长一些,她叫鸺鹠。

鸺鹠出现在本应空无一物的十三月的臂弯处。

十三月在心里默念,出现了,惹人生厌又强大的家伙。

通过在观察着七月的蝙蝠,似乎连他也没有察觉到鸺鹠进来了。

她用手掌在十三月的胸口上轻轻摩擦着。

“十三月大人,我从天使的嘴里,听到有趣的事情所以特意来告诉你呢。”

在她说话期间,十三月盯着墙上的青苔的目光一次都没有转向她。

“嘛嘛,不要表现得如此无趣嘛。不过,这样的十三月大人,鸺鹠也LOVE LOVE的说!”为了激发对方的情欲,鸺鹠扭动着身体,让为了今天而准备的特制香水气味,更快地充满这个空间。

然而,下一秒,往后看的紫银色的瞳孔冰冷地看着这个满脑子只考虑着发情的鸺鹠。

被他如此鄙视着,鸺鹠露出了垂涎欲滴的表情。

十三月后背一寒。

“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我就先走了。”从脚尖开始化为小蝙蝠匆匆从上方的小窗口离开的十三月,鸺鹠却不急不忙地继续在他耳边吐着气息。

“‘天帝’并不只是‘世界的使者’。”但是小蝙蝠们并没有因此留步,反而加快了离开的速度。

“而是‘世界本身’呢。啊啊~想不到最高神们不但隐瞒了事实,还让你们强者们选出像垃圾一样的人类来当什么‘见习生’,说守护人类什么的,不过就是拖延时间的把戏。天使们也不过是为了守护世界而选择强制性执行任务,抹杀了仁慈善良的天性,不觉得很愚蠢吗?”最后一只蝙蝠并没有离开,而是停留在原地,紫银色的小眼珠,冷淡地看眼前的女人。

对方依旧是不感兴趣的模样。

“嘻嘻,那么,还有一个大秘密,就是你们辛苦藏起养着的‘撒旦之血’啊,其实就是从天界掉下来的天使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鸺鹠乐不亦乎地说着。

“世界终究是会毁灭的,还不如在最后的时间跟我做些开心的事情——”

对着鸺鹠伸出的手,最后蝙蝠灵活地避开了,并从窗户飞出去了。

“切,我就说怎么有一股狐狸的臭味。啊,不对,五月大人,怎么这么闲光临十三月大人的城堡呢。莫非是在我出去的期间,诱惑了他!”鸺鹠不屑地双手环抱起胸部,似乎在炫耀着自己的资本。

矮小的五月托了托厚重的眼镜框,今天穿着由柑酥特意去选的褐色格子吊带短裤和白色衬衫,下半身穿着黑色短袜和学生鞋,衣服完全被照着还没有发育的小学生去选。

怀里抱着正睁着眼睛盯着自己胸部的白色的小狐狸,五月不由得用手指捂住它的眼睛,她还没有打算恢复以前婀娜多姿的身形的想法,浓缩后再浓缩,等需要使用的时候才用最为合适自己的身姿战斗。

“咿呀,好久不见,想不到你还是对十三月这么痴迷啊。你顺便将妄想症和随口就说出情报的习惯治好,也许他就不会这么讨厌你了。”

从房间外面传来高跟鞋“磕磕磕”“磕磕磕”不断来回踱步的声音,小白狐挣脱了一下,从五月的怀里跳下地板,从适才进来的门走出去。

“不,十一月大人,求你不要蹭我的腿,我对毛茸茸的东西过敏,哈嗤——!!!”

高跟鞋的声音愈行愈远,五月脸露慈祥的笑脸,在对方离开一定范围内后,她的笑容,却变得异常诡异。

“因为我的见习生有爱操心的体质,让你见笑了。”

从刚才开始一步都没有迈开过的鸺鹠,警惕着对方随时会对自己做出什么。

原本就是调查过今晚城堡这里只有七月和十三月才过来说出重要的情报,但五月却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这里了。以她的姿色是不可能来诱惑十三月的,那么,现在是以什么为目的在这里。

想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她这段时间内辛苦拷问了数千只灰翼天使的脑袋所得来的情报吗。

“除了见习生和强者们外,还有像你这样积极地参加捕猎天使的存在太少了,为你的付出,献上微不足道的掌声。”五月啪次啪次地为其鼓掌。

“废话真多啊,五月大人,我看你可不是如此闲着的人。”一副死活不会出门的宅女样,却被说自己没有闲着,五月扁起嘴巴忍住不让肩膀颤抖起来。

“为了节约时间,我就直话直说吧。”

鸺鹠将警惕提高到最高,却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

速度太快了,右手臂已经被完美的切割了下来,被五月“啊”地啃咬着臂弯,身体也没有做出一丝反应。

她瞪大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手,对,那是手,是谁的手,褐色的皮肤,上面还有自己最喜欢的香水味。

为什么会在这狐狸的手上!!

“啊啊啊——!!”大脑终于接收到疼痛的讯号,鸺鹠抱着肩膀不断退后崩溃了一般嘶哑着喉咙叫喊出来,“混蛋狐狸!!”

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唾液也不断从嘴里流出来,手臂不断地流出鲜血。

“嘛,我其实还不讨厌狐狸这个称呼啦。”她的手里握住了一颗正在跳动着的心脏,“反正你再生能力很强,吃下一颗心脏什么的,没有关系吧?”

鲜红的心脏滑下五月的喉咙,她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的一抹红色。

为什么,为什么,以前她也曾经几乎频临死亡的伤害,但是这什么,屈辱感,羞耻感,畅快感,对着这个五月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情。

——何等的,美妙。

“虽然你凭着自己的实力得到了情报,但是你废话太多了,多到让人厌烦。如果不是你空间吞噬的能力异常优…”在五月站立的位置,以非常干净的圆凭空消失了。“…秀的话,我刚才就已经将你杀了吧。”

裸露着身体的五月,从刚才的圆之中,凌空站立着。

“我明明感觉到你的身体被吞噬了的,你已经跟我融为了一体!”适才失去了的右手,鸺鹠通过吞噬对方的肉体而重新获得了。

五月不屑的眼神瞟着鸺鹠,让她不寒而栗:“我也有过各种情况的,你以为我是自愿变成那样的体质。不过嘛——”一阵微风吹过鸺鹠的头发,五月再次回到自己站立的位置,再扬起了另一只手,一只拥有金色眼瞳的眼球,那是族里引以为傲的象征,绝对不能够被偷走,那跟肉体和大脑和心脏不一样,不会在损坏后再生。为什么她会知道,这可是在十三月面前也从来没有说过的情报!

现在不是再考虑为什么对方动作眼球无法捕捉的时候了,五月看似软弱无力的手心合上,渐渐向眼球施压。

“住手!不,求您!不要破坏我的眼球,那甚比我的灵魂!”空洞的眼窝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地板,鸺鹠不顾尊严跪在地板上向着五月不断地叩头。

“嘛,因为个人原因,我暂时不会还给你。”

鸺鹠脸上的红潮越发厉害,胯下也流出了骚味的液体。

五月伸手捏住了鼻子。

“那您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才能取回我的眼球?”

“呼,这次的出面是因为十三月害怕你乱撒野的暴脾气,接下来我需要去深渊一趟,由于我没有被其内里的意识同化的爱好,想借助你跟深渊的力量相似的你的能力。”

逐步逐步地靠近着鸺鹠,五月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你会跟我一起来,并且完全听我的话,对吗?”

鸺鹠的欲望上得到了满足,无抵抗地将脸完全贴在了五月小小的脚背上。

“是,五月大人。”

用白色的绷带将脸部和手部完全裹成了木乃伊模样的柑酥,抱起了小白狐,探头窥看这个房间。

只见鸺鹠脸部潮红的样子,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五月始终和她保持了一段距离。

“五月小姐,已经结束了?”

尽量让自己脸部的肌肉放松下来的五月,转过身去看着他们。

“嘛,总的来说是结束了,对付她不能仅用脑控的幻术,还必须使用空间范围内一定会奏效的幻术,相当累人啊。”五月打了个响指让高大的鸺鹠弯下了身子,接着对她漂亮的脸部伸出了手,“非常抱歉,以防万一,我还是需要你的眼球来作为我的保证。”

因为有一丝犹豫,五月的手法没有干净利落,被鲜血溅到了脸上。

五月接过柑酥手中的小白狐,柑酥连忙从怀里拿出小手巾,帮她擦干净。

“放心,五月小姐,届时我也会陪着您,当然,十一月大人也会一起的!”

“我——”

“可不允许你一个人都足够了,说什么危险就不让我们两个去啊,虽然五月大人从我的身上取回了力量,但现在的我也不弱啊!”

“你们两个啊。”十一月以小白狐的形态舔舐着五月的脸蛋。

“好痒啊,你啊,醒过来后,还不肯变回原来的样子吗,十一。”

“这样才能留在您的身边,不让你乱来啊。”柑酥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大实话,捂住了嘴巴。

“嗯,请务必。”

柑酥立即眼眶红润地抱起了五月在原地转圈圈。

在房间窗外徘徊着的小蝙蝠,拍着小翅膀悄悄离开了。


“呼,从报告看来秋汐和‘钥匙’确实是同时消失,我们这边也要想各种办法了。不过,银啊,去深渊救出上帝这方法真的可行嘛。”

白色的羽翼在幽暗的灯光下,格外显眼。

“起码维持目前的世界运转,主上是必不可缺的一员。”

“我们的大前提可是,世界在自取灭亡。”

“多少还是能做到抑制的作用的,起码只看着却无动于衷的‘审判者’们要强。”

“我有种不安的感觉,就怕我们所知道不是全部。”

“行动失败大不了一起死,想象下全世界和你一同消失,总比你自个孤独死去要开心多了吧。”

“呵呵你。”

十三月突然安静下来。

“五月驯服鸺鹠了。”

“行动将会比预料的更加顺利吧,不过你对那小猫头鹰还真没辙,还是说你不喜欢比自己强的女人呢。”

“爽快地承认自己比较弱的人,将来肯定会更强大的。”

“哪位说的名言啊。”

“本大爷。”

银似乎能看到这吸血鬼的鼻子翘到天上去了。

“去你大爷的,我回去了。”

空中飘落的那根羽毛,十三月毫不犹豫地将其燃烧殆尽。

“有谁来了吗?”

适才在阳台上坐着的七月从走廊推开房门走到了十三月身边,看到他正拿着高脚杯坐在舒适的椅子上品尝着红酒。

“刚才五月那家伙来过。”

“完全没感觉到气息,她还是那样神出鬼没。还有其他人吗?”

“还有鸺鹠那女人来过,不过我逃了,不分昼夜,不分场合地发情,受不了。”

走到十三月的身旁,夺过他喝过红酒的杯子,拿起酒瓶看了一下年份,倒进去同一只杯子,然后拿起来喝。

“只有丽存在过的年份的红酒才喝,你这人真挑。”

“你不也选择她存在过的年份来选择红酒——”

七月没有继续说下去,默默地喝着。

现在依优的心是倾向了秋汐一方,打算追求她的七月早就没有了对策。

说白了,他也只是在依优身上找到了过去的爱人,丽的身影,而且依优不会轻易就死去,作为伴侣是非常优秀的存在,当然也作为可以利用的工具来讲。

他已经没有办法像爱着丽那样,去爱其他人存在了吧。

“丽是无可取代的。”七月似乎看穿了十三月此刻的想法。

“我知道。”十三月缩起双腿,头靠在椅背上,冰冷的感觉再次袭来。身上的衣服也渐渐变得松垮。

“你也是无可取代的。”放下了杯子,七月将此刻身形越发娇小的十三月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让十三月的脸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尽量令他冰冷的身体温暖起来。

“可恶,到底谁比较像女人啊!”七月的手,从十三月的头顶往后背轻轻抚摸,他的短发渐渐变成及腰的长发,十三月捂住了逐渐隆起了的胸部,身形也变成就像女人一般娇小。

这是,吞噬了丽的代价。

这也是,让七月失去了心爱的人的代价。

这更加是,自己亲手破坏了三个人的关系的代价。

“失去了依优后,你明白吧,我无处发泄。就算我怎么去撕碎第二系天使,那种欲望和精神上的欲望,我都失去了控制了。世界会变成怎么样我都已经无所谓了,我最不能容忍的是你有所隐瞒。”

七月的怀抱十分温暖,就连意识也逐渐迷失了。

“为了家族,我不得不去这样做。要让世界得以延续的话,我的行动在所难免。”

十三月抬头看着七月美丽的脸蛋,心脏不由得直跳了起来,这份感情到底是自己与丽对七月的爱,还是十三月对七月的惭愧,说实在,两者都有。

她伸出了柔弱的指尖,扶着他的脸庞,用力地吻上去了,七月猛地收紧了怀抱。

松开了唇,却发现彼此都流下了眼泪。

“我们也是逃不掉的,对吗?”

十三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能够和你在一起的话,哪里都好,我都会奉陪到底的。所以不要再用一副背叛了我的表情跟我说话了,这比你有所隐瞒更让我伤心。”

鼓起了勇气,紫银色的眼瞳在月亮的照耀下闪耀着光芒。

“嗯,我会告诉你的,全部都会如实道来。所以——”

七月公主抱起娇小的十三月,将她放到房间的大床上,温柔地吻着她发烫的耳朵,顺着下去轻咬着她的脖子听着她羞涩的声音。

“当然,这一晚我会听你说的,从头到尾,所有——”


2)蓝天&川野林①

他牵起她小小的手心,说起了誓词。

“只要你一直为我活着,我便会不死。”

这是一族内订下婚约必须说出的话,明明心里清楚,在这个世界里,是不存在和他的未来。

就算如此,她此时此刻,是多么感激父母将自己生在这个世界上。

她在光柱下消失前,依旧紧紧握住那位想不起脸庞的他的手。

想再次被他所触碰,想再次被他所抚摸。

每当想起,才感受到那时候的日子是多么多么的奢侈。

“我会活下去。哪怕肉身腐朽,哪怕化为白骨,哪怕只剩下灵魂。我都会活下去——!”

蓝天在梦里受惊坐起,眼泪止不住地沾湿了脸庞,无力举起的双手捂着眼睛,锥心的痛楚残留在胸口。

刚才所做的梦,到底是怎么样的梦。

蓝天侧身了身子,微微张开眼皮,看到睡在隔壁床上熟睡的川野林,蓝天对此稍稍感到庆幸。

有一大原因是蓝天不希望自己羞耻的一面,被川野林看到,另一个原因是,自从上次她兴致勃勃地跟蓝天说,依优在学校和同学们相处得很不错的那次后的几天,她一开始是一直处于兴奋过度的样子,接着毫无缘由地就倒下了。

由川野林的契约者十三月诊断说,也许她是离自己的本体太远了,导致过度使用力量后未能及时补充的症状,让她睡几天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蓝天主动提出让她们两人睡在同一个房间内,这样一来就能更好地照顾川野林,毕竟本质就是女仆,对比起其他见习生更能照顾人,是不可反驳的事情。

奇怪的是,每次到饭点时其他的见习生们都抢着叫外卖或者直接食用能量棒,明明她所做的饭才更能快速地补充体力。

个人不否认在味道上确实有那么一点的不完美。

蓝天伸出弯起手指,弹了弹自己的脑壳,然后拨起挡着眼睛的刘海。

不过啊,从被秋家的管家蓝阳所收养至今,已经多久没有做过“梦”了。

“梦”是自己变懦弱的表现,她一直如此认为着。

被蓝阳收养后,幼小的心灵曾一度被噩梦所困扰。

伴随着鲜血与尖叫渐渐死去的伙伴,那是无法摆脱现实,内心积压的恐惧演化成了梦境,变成了永无止境的追逐。

正因为如此,她才越是强压自己的情感,让自己慢慢忘记人类的情感,麻木地只让自己化为一把利刃,为了执行任务而活着的机械。

她成功地摆脱了那样的“梦”。

而缺失了感情的自己,被蓝阳派她去保护秋汐,看着他健康快乐地成长,封锁起来的内心才增添了不少色彩,蓝阳也为她的变化而感到欣慰。

最近因为非日常的事情越发频繁,所以才会做那样奇怪的梦吧。

蓝天坐起来,将下巴抵在撑起腿来的膝盖上,看着窗外的月亮格外明亮皎洁,就算不开灯了也照亮了房间。

蓝天侧着连看着川野林身上穿着的是白色猫耳帽套装睡衣,她似乎很喜欢给身边的女性朋友送可爱型的动物型睡衣呢。突然想起穿着奶牛装束的依优,蓝天的嘴角不由自主就上扬了。在床边的带有长耳狗帽子的可爱睡衣,是她在倒下之前送给自己的,说是建立了友谊的象征。但蓝天现在还是穿着毫无特点的淡蓝色宽松睡衣,毕竟身上藏着武器。

如果一不小心被勾破了川野林送给她的睡衣。

“这样不就浪费了嘛。”

从相遇到现在,明明才没有多久,却有种一晃过去了许多年的感觉。

突然传来痛苦的呻吟声,是身旁的川野林。

蓝天匆忙地坐在她床边,查看她是怎么了,瞬间被她张开了眼皮下的紫银色的眼瞳所捕捉,动弹不得。

“对不起,大家,我背叛了大家的期待,这里没有我们可以选择的未来!”颤抖着且异常绝望的声音抨击着蓝天的心脏。

接着是几乎令蓝天窒息的拥抱,被川野林的手臂紧紧地锁死了脖子,蓝天的头就这样被固定在川野林的怀抱里。

蓝天亦可以强行挣脱,但她却没有这样做,反而用最大的力气去反抱着对方。

保持了那样的姿势良久,无论是头和手臂都已经彻底麻痹了,但是川野林终于从那个状态之中恢复过来。

“蓝——天?”她的眼瞳恢复成平时的瞳色。

“是的,川野小姐,是我。”

“哈哈,我就说感觉好像一直被抱着似的。”

在川野林松开手的瞬间,蓝天往床边挪动身体,结果脚软一个180度轱辘地往上滚了。

“没事吧!?”

蓝天慌忙地爬起来,作为“影子”,居然输给了身体上的酸麻,真的是太丢人了。

“我没什么,倒是川野小姐你说了不少梦话哦。”

她并没有太惊讶,温柔地握住蓝天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也许我们所作出的努力都得不到应有的结果,但是我不希望因此停下脚步。蓝天,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之事,请说,川野小姐。”

川野林忽然收回双手,将逐渐变得冰冷的手放在胸口上:“以后,你就叫我林。接下来,蓝天,和我一起退出与天界之间的战争吧,然后去找到哥哥大人藏起来的我的本体。”

蓝天歪着头看川野林,感受着她所说的话带给自己的几次冲击。

最后还是愣愣地点了下头。

川野林看到她惊呆了的表情,忍不住笑出眼泪来了。

“真的是不可思议啊。即使是这样的我,还是能交到朋友,还是能喜欢上别人。你啊,是我除了小优姐以外交到第一个朋友。所以请你相信我,我现在所做的事情,是为了拯救你所希望守护着的秋汐,我也是理所当然地去拯救小优姐和哥哥。”

现在的川野林仿佛看破了什么一般,即使蓝天未能明白她想做的事情。

川野林将杀手的自己看作“朋友”,蓝天绝不希望让川野林失望。

“我还有很多很多话想对你说,不过,现在唯一想对你说的是,在找到我的身体的时候,可以像刚才那样,紧紧抱着我吗?”

川野林双手合十,撒娇般露出可爱的表情,眼神的深处却是异常地认真。

这么情况下,若然拒绝用可怜兮兮的眼神向自己求助的女孩子的请求,自己就真的是个彻头彻尾坏蛋了。

“林小姐,好的,我答应你。”

“小姐什么的,哈哈,你喜欢就好。谢谢你,蓝天。”

得到蓝天应允后,川野林露出了至今她都未曾见过的真正的笑容。明明知道眼前的川野林不是她本人的身体,也深深被吸引了。

也许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非常爱笑的人吧。

“我会将至今制作出来的最高杰作‘黑白’交给你,那是从我本体里取出的灵魂所制作出来的,它一定能带着你到达我的身边,所以开始吧,成为这场战争的逃兵,这次不是为了‘活下去’而是为了守护最重要的人——”

话音刚落,川野林所操纵的尸体,刹那之间就化为温暖的黄沙散落玩偶衣服内以及蓝天的周围。

在蓝天眼前,出现一把,无论是哪个角度观看,刀柄和刀身都只有白色的太刀,静静地伫立着。

这把太刀散发出的气场,就像在塔尔菲尼尔里,川野林曾用于固定“魔界的出入口”所使用的大太刀非常相似。那把太刀应该是被白色图样的荆棘所束缚着的黑色剑身,现在这把太刀的形态大小和颜色,都和以往她所看到的不一样。

带着这把太刀,去找川野林吗。

“说来,为什么川,不,林小姐她知道我曾‘逃’过?她可以看到我的记忆吗。呼,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各自为了守护自己的最重要的存在啊——”

自己成为见习生,就是希望保护秋少爷,如今他已经变得强大起来了,自己在他的身边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了。

川野林口中的所说的“为了拯救你所希望守护着的秋汐”的意思,她想去亲口问清楚。

“那我还有什么拒绝她的理由!”

握住刀柄,将其拔起,有部分零丁的记忆,闪过蓝天的脑海。

「黑白,生为刃的你,曾了解过爱是何物吗?」

「吾不了解,那师傅您对吾的是爱吗?」

「那是自然,正因为我带着爱打造,你的‘刃’才会是纯白的,这样的你无法伤害任何存在,只是作为‘盾’而存在着的保护者。当你了解了恨后,你的刃就被会负面的情感染黑,届时你会无人能敌。却会伤害所有你爱以及爱你的存在。」

「那吾不想去了解爱,如此吾自然就不会懂得恨了。吾不想伤害师傅,师傅对吾很好,也是制作吾的人。吾想一直陪伴在师傅的身边。」

「黑白,不可能的,身为审判者的我被‘某种疾病’所折磨,制作你的缘故,是因为你具有砍断‘无形之物’与‘有形之物’的能力。所以我可以拜托你吗,了解爱,了解恨,将刃身彻底染黑后,然后赐予我‘真正的死亡’——」

来自名为“黑白”的刃的记忆碎片。

生下来,就是为了杀掉自己的主人而存在。

蓝天丝毫不认同“黑白”的主人的做法,如果不放弃的话,也许有一天就能找到治愈‘疾病’的方法啊。

这样的话,黑白就不会散出如此锥心的感情了吧。

只是,为什么川野林所制作出来的‘黑白’会拥有记忆?又多了一个需要向川野林得到答案的问题了。

手中的太刀发出了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手柄以及刀刃仿佛融化了一般,顺着蓝天的手心,接着缠绕着她整个手臂,在感受到一阵刺痛后,“黑白”化形为一把冰锥。

先不吐槽这把冰锥比起以前自己使用的那一把冰锥要精致漂亮而且锋利,手握的位置的花纹的摩擦感一流。

总而言之,“黑白”变成了她最顺手的武器。

蓝天明白过来了,“黑白”之所以跟她上次所见到的模样不一样,那是因为它能随着使用的人而改变自己的“刃”。

“那么就展示给我看看,纯白刃身的你是如此保护你的使用者吧——”蓝天举起黑白,对准自己的眼球,眼皮也一动不动,手里的冰锥猛然刺向眼球。

在下一秒,“黑白”却从冰锥浓缩成雨水般大小的水滴形状,像滴眼药水般从眼球的缝隙缝隙进去了,并且感觉到它存在在脑袋里面。

蓝天不知所措地捂住双眼退后了几步,右脚绊倒左脚嘭的一下往后倒头撞在了墙壁上再滑到在床上。

“眼睛!!!”轱辘轱辘翻滚了三分钟过后。

身为秋家“影子”的一员,怎么可以因为被不明物体进入了眼睛且完全找不到踪影而不知所措呢,回想过去所经历过的战斗,想下非日常!

最后以将头埋在了枕头下方的方式冷静下来了。

“哈啊,出发吧。”

在蓝天张开双眼的瞬间,视线所及的位置,都被灰色的羽翼所遮挡着,这里是什么地方根本上无法辨别,而腐臭的气味几乎让蓝天窒息。

此刻,她所感受的恐惧甚比做噩梦的时候了。

其实此刻就在做着噩梦了吧?

“林小姐,说好的退出跟天界的战争呢!!!”

蓝天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吸引了一堆天使的目光。

“不过啊。”对比起第一次见到天使的无助,蓝天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力量。

握住了已经在手中的冰锥,蓝天轻眯双目,接着露出了鬼一般的眼神如此说道。

“还真的让人血液沸腾!”


(3)蓝天&川野林②

见习生蓝天,在得到川野林所打造的“黑白”,凭着处于雪白的刀刃时能保护主人的特性,在寻找川野林的本体的路上,对抗灰翼天使所向披靡,受到零伤害就将成千上万的天使轰成渣,顺利地到达了川野林本体的身边。

那样顺利的龙傲天剧情,不存在的!

那一刻,握住了已经在手中的冰锥,蓝天轻眯双目,接着露出了鬼一般的眼神如此说道。

“还真的让人血液沸腾!”

接着下一秒嘴里念出术语的瞬间,就被第二、三、四系天使同时集中火力打断,并且天使们使用了当时在川野林宅邸也使用过的庞大的术,毫无间断地使用了好几次,详细的数字蓝天已经说不清楚。

在被攻击的时候,“黑白”很快就明白到握紧自己的蓝天是无法战胜他们的,并迅速地变成球状,将蓝天包裹在内。

受到爆炸的冲击,蓝天在球体内部像鸡蛋内部的蛋黄般被人拿着在摇晃,她只好抱着头将自己蜷缩成一块,“黑白”收缩了球体大小,并增加了缓冲的物质,在这样的保护下她则连身体也不愿意松展。

实际上在内里的她连眼睛也不敢睁开,如果看到球体上出现裂缝的话,她无论从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会彻底刻上“绝望”两个字。

随着球体的滚动,外面是白天也好昼夜也好,蓝天也不知道。

最后蓝天的意识中断了。

做了一个自己在天使的面前变得无敌的梦境,最后笑醒。

是因为看了秋汐所给她的一堆热血漫画的原因吗,想着自己也许会变成主角的一瞬间。

球体外的爆炸声依旧没有停下来。

“就像傻瓜一样,哈哈哈。”悲恋的笑声在纯白色的球体内不断发出,“我怎么能害怕死亡,像只缩头乌龟似得在这里。”

一个人的自我怀疑。

“很好笑吗,秋家的‘影子’,契约的‘见习生’、连少爷赋予‘蓝天’这个名字也没有资格拥有。我讨厌着这样懦弱的自己,不,如果憎恨自己能够获得力量的话,我将会无比憎恨自身这个存在,‘黑白’你听到吗,力量,全部都给我!”

「当你了解了恨后,你的刃就被会负面的情感染黑,届时你会无人能敌。」

就像雨水滴落平静的水面,泛起了波纹,接着一滴又一滴,水面的波纹无法平静下来了。

嘶啦——

从白色的球体的底部,忽然出现了一条黑色并长满了荆棘的纹样,纹样不断往上延伸,最后在顶部开出了一朵黑色的花朵,接着黑色的花纹遍布了整个白色球体。

“我会活下去。哪怕肉身腐朽,哪怕化为白骨,哪怕只剩下灵魂。我都会活下去。”

像花朵绽放的那一刻,从裂开的白色球体中央站立着垂头丧气地低下头,穿着黑边白色旗袍,双腿被黑色的荆棘所缠绕着的蓝天,她的左右手各拿着一把冰锥。

嘣,嘣,咻,撒。

无数的光与影的爆炸就像有意避开了蓝天站立的位置一般,在她身旁炸开。爆炸风吹过她的头发,在头发下的双瞳,依旧保持着醇厚的黑色。

“因为我要活下去,抱歉了,你们可以代替我去死吗?”

蓝天缓缓抬起双手,手中的“黑白”既像是引导交响乐团的指挥棒,进行着毁灭的乐曲的演奏,更像是疯狂画家手中的画笔,描绘着颜料的形态述说着死亡的色彩。

空气是静止的,死亡也是静止的。

遮盖了天空的灰翼,有序地坠落地面。

蓝天从犹如蛋壳般的球中踏出来,跨出的步伐毫不犹豫前进的路已经被天使们破坏了,所以她在叠起来形成了路的腐臭的天使尸体之间前行。

身体触碰到衣服黑色的部分,皮肤就被割破了,流下的鲜血染红了手心被握紧的“黑白”,而“黑白”却没有被染红,仍然保持着自身的颜色。

而黑色的荆棘却仿佛将白色困在了牢笼之中,一点一点地侵蚀着白色。

“好痛——”

从蓝天的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个词语。

“好痛——”

她的眼球被红血丝充满,鲜血从眼角、鼻腔流下,喉咙内血腥味和天使们的腐臭味混合成难以言喻的恶心味道,

“为什么我要遭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我要去守护别人,为什么我要顶着见习生的名义站在这里。”

好痛。

“过去,现在,未来,这三者对我来讲毫无意义啊。”

好痛。

“我只是想舒服地活着啊,不是‘影子’不是‘见习生’,仅仅是作为一个‘人’存在。”

那现在的你是什么?

“我是谁?”

爆炸的声音依旧不断,穿着破烂衣服的小女孩,连忙捂紧了耳朵。

高大身上有股火药和血腥味交织的男人,用粗糙的大手按着女孩的脑袋。

她放下了双手,盯着男人。

“名字只有出生的时候父母所赋予的,才能称得上是名字。所以抱歉,你不会有名字。但是在‘影子’为了方便称呼,你的代号就是‘7号’吧。”

她知道了,自己是7号。

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夏天,悠然自得地坐在房间的窗台上看着没有白云遮掩着的天空,那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转过头来对自己的露出了笑容。

“呐,其实我可以为你起名字吗?如果蓝阳是代表太阳的话,你作为他的女儿,就是‘蓝天’了。”

她知道了,自己是蓝天。

被天使入侵了内心,接连伤害了蓝阳的浅语,还有当年夺走了老爷心爱的妻子,曾经让对自己露出笑容的少爷失去了母亲的天使。

她的眼神一瞬间充满了杀气:“不,我必须成为‘见习生’。”

在那名红发女生的帮助下,正式和强大的恶魔缔结了契约,“我有变强吧”,蓝天心满意足地想着。

然而从医院出来后的秋汐,已经强大到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他终于能守护在他喜欢的人的身边。

所以蓝天才会呆在川野林的身边,和其他见习生一起驱逐天使。

蓝天抬起头,凝望着在鲜血遮挡了部分视线下红色的天空:“‘成为这场战争的逃兵,这次不是为了‘活下去’而是为了守护最重要的人’,林小姐,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根本就没有改变现状的力量啊,所有,所有都是你给我的‘黑白’的力量罢了。我很弱,也许是世界上最弱了。”

膝盖一软,蓝天跪在尸体堆上。

“——现在的我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在这里。”

啪嗒一声,额头被他的手指弹了一下。

她含着一泡眼泪蹲下来,狠狠地向上盯着弹自己的额头的他。

“怎么又发呆了?这样你的爸爸妈妈又会来我在这里抱怨,和其他小孩子相比下进度落下了。你真的想变成最弱的一员吗。”为了让视线持平,他微微俯下身子,手撑着地板缓缓坐下来。

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像个小孩子似的,是错觉吗,拿两只手掐着腮,感受到痛楚后,立即松手了。

“哈哈,你刚才该不会是睁着眼睛睡着了吧!”

听到他的声音,却无法看到他的脸呢,她失落地垂下眼帘。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对方似乎惊喜地看着自己,连忙说。

“请。”

“我到底是什么?”

对方一阵安静后,叽叽咕咕低语着“用是父母的爱的结晶回答如何”“这是哲学来着”“说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呢”“要直接回答无所谓吗”,一连串不明所以的想法冒了出来。

“喂,心声全听见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他似乎尴尬地转移视线了,几秒后,感受到视线凝视着自己的双眼。

“你是我深爱着的存在。”不知为何,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在笑,“当然族里的大家我也爱着。”

“够了。”她冷不伶仃地大喊了一声。

他顿时紧张起来:“果然应该用哲学的方法回答一大串无厘头听着有联系但是实际上又毫无意义以小孩子的理解能力无法明白在长大以后噔噔的一下恍然大悟的说法才行吗?”

唔唔,她快速地左右摆了下头。

“足够了。”她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脸蛋,大概非常红吧。

“嗯,那就好。”

他的声音是多么明朗和温柔,所以被他“选上”也没有关系。

“你要活下去啊。”柔软的手掌覆在她的脸庞,“但不仅仅是我,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们,和我有着同样的祈愿,希望你活着,要健康,幸福,快乐,就算遇到痛苦的事情也不失去目标的活着,这才是我所盼望着的‘活下去’。你很努力了,努力到我都想上前为了说一句‘加油’了。所以将你这份感情传达出去吧,作为真正的‘人类’。”

“……嗯。”她重新站起来了。

他依旧坐在原地,不打算离开。

“做出了决定的话,就不要回头。”

她身体僵了僵,背过他,用赤裸着的小脚丫,一步一步向着被黑色所覆盖的道路上奔跑着。

“嗯,很好。”他欣慰地认同着,“我所爱着的人,已经变得如此的优秀了。”

在那前方,正拖着满是伤痕的身躯,仍然不断前行着的蓝天,她手里的武器,黑色部分几乎全部将白色部分覆盖了。

她越是靠近,衣服上的黑色的荆棘越是刺痛着蓝天的身躯。

「会伤害所有你爱以及爱你的存在。」

“我不要这样!”黑白的声音在这个小小的空间内回响着。“杀掉主人什么的,我绝对不要。为什么我要诞生,如果我不诞生的话,主人也许就不会希望被我杀掉。”

她停下了脚步,张口了嘴,说出的所有话语都到达不了“黑白”和蓝天的身边。

但是她会不断地说,不断地说,如果说话不行的话,就唱歌,直到能传达到她们的身边。

对,就像孤独地唱着歌的红发女生一般。

“曾几何时一切都回到了过去

孤身一人置身于天空的尽头

残留在这光芒之后的

有着你所期待的宁静

挥舞着仍然稚嫩的翅膀飞跃坂道

闭上双眼从这路途中飞离而去

梦境中爱之中于此心中

寻觅你曾走过的足迹

永恒的光芒所留下的

是坚定不移的双翼

致予你无尽的永恒爱意——”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歌唱着,脚步再也不会再停下来了。

蓝天的脚步终于停下来了。

就算会反复伤害着蓝天,伤害着自己,也必须传达到她心里的东西。

——我爱着自己,更爱着让我诞生的这个世界,所以才决定活下去,所以才选择守护大家。就算自卑得无趣,就算失败得糊涂,就算疼痛得想哭,我也依旧存在着。活着的意义,给自己找十个百个,千个万个都会找的。会向大家说,我会活下去。

——有黑则有白,就像它主人的自身一般,世界也是如此,有爱亦有恨。你无比地爱着让你诞生的主人,就像她爱着自己一样;你无比地恨着你放弃自己生命的主人,就像你恨自己除了遵从杀了她以外毫无办法。既然懂得了这一切,就回到你主人的身边,将自己所有的思念和感受告诉她。

“所以我们都逃了。”她从身后,用力地抱紧了停下来的蓝天的后背,“但是我已经找到你了,已经没关系了,林小姐。”她露出了笑容,消散在蓝天的身边。

原本蓝天的身影,映出了一名短发瘦小的女孩子,她知道这位就是川野林。

握紧“黑白”的手,终于松开了。

“谢谢你找到了我,蓝天。”干哑却用尽了全力地述说着感谢之言。

“不用客气,林。”感受到话里的温柔,伤痕累累的她也乐意地接受了。

咕噜噜滚动到两人的脚边的“黑白”,不再是武器的形状,而是一个黑色的泪滴型的球。

球之外包裹着薄薄的一层黑色叶子纹理,间隙可以看到内里白色的花蕾正含苞待放。

川野林将其捧在手心,露出了怀念的表情,触碰到黑色部分的她,并没有因此受伤流血。

“对不起,蓝天,让你受到这么重的伤。”面向蓝天将黑白之花举在她的面前,“你触碰一下花蕾吧,威力并没有小优姐的歌声治愈能力强大,可能还会留下疤痕——”

蓝天表示没有关系,并且向黑白之花伸出了指尖,还想着如何碰到被黑色的表层保护着的白色花蕾,结果指尖直接穿过了,触碰到了内里白色的花。

指尖上传来一股热力,渐渐变成烫手的热,蓝天一下子将手缩回去,然后发现身上的伤口都不是特别痛,却留下淡淡的白色的疤,这是自己战斗过来的象征呢。

到底是错觉还是真实,蓝天觉得,眼前的川野林,就是“黑白”本身。

看穿了蓝天的想法,侧过脸看着潮湿又黑暗的山洞,川野林最后决定,对找到了自己的蓝天说出一切。

“没错,蓝天,我就是‘黑白’。”理所当然,没有一点拖沓,她想起来了一切,并且知道了作为“见习生川野林”本不应该知道的现实。

“现在我们依旧存在在这里,是因为审判者们的失职。”

“审判者”这个词,蓝天从“黑白”的记忆之中也曾听到过一次。

察觉到川野林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蓝天握紧了她颤抖着的小手,川野林忍耐着说下去。

“‘审判者’这种存在,是比任何人都要爱着并且恨着世界的,拥有两种极端的感情,把握世界的现状,筛选出可以继续存在的世界,以其意识加以保护。如果深渊与世界两者平衡被打破的时候,在可控的范围内,将那个世界彻底毁灭。即使原本那个世界的居民们,是拥有希望的。”

毁灭世界的审判者吗,那是多么的,令人同情。

“管理偌大的世界们,原本只有一位的审判者,因为‘唯一’太痛苦了,他祈愿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的审判者,所以在各个世界的居民之中筛选,最后,我的主人出现了。接二连三的,第三位审判者也出现了。奇怪的是,第三位审判者,并没有宣判自己世界的命运,并且落入了世界之柱,支撑着这个已然崩溃掉的世界。”

“这个世界,现在这个?”

“我们站立着的这片大地,仰望到这片天空,这个世界的一切,一度崩溃过。”

“依旧还活着的我们,是因为第三位审判者的牺牲吗?”

“没错。”

似乎有蓝天想知道的隐情,不过现在的川野林似乎还不希望这么快道出,打算继续听下去。

“‘黑白’本身就不是‘刃’,而是主人的心脏,她盼望着‘死亡’,‘黑白’才变成那副模样。主人本应该是为了调查才集中来到这个世界里,发现这个世界的深渊过于强大,并且与世界本身相融了。原本在其他世界里,用‘黑白’就能强度不弱的深渊消灭,只是她没有对这里的深渊动手,应该说,她对这个世界的‘深渊’无能为力,并且继续留在这里的话,说不定能死掉了。”落下的泪水滴落在黑白之花上,“主人对所有人说了谎,并且把我丢掉了在这个世界的轮回之境里。本应在轮回之境的底部沉没,但我希望再次见到主人一面,失去了‘黑白’的力量作为了人类降生在世界上。”

虽然感觉到川野林想说的还有很多,只是她沉默了很久,很久。她到底是在组织语言,还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无论是哪一点,蓝天都会等待。

“我也,对你说谎了。”微弱的呼吸声,感觉瘦小的她如果蜷缩起来的话,就会消失掉般。

“你并没有同时拯救少爷和依优小姐的办法,太害怕之下,就用借口跟我一起逃了是吗。”

跟黑白融为一体的时候,多少察觉到异样的感情,一开始蓝天以为那是她自己的。但是也有一部分,是川野林自身的软弱。

“为什么会选择我。”

“你是我的朋友啊。”

“真话呢?”

“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是审判者,你作为人类也是普普通通,头脑也不算特别聪明,遇到秋汐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冲动,还是跟七月大人契约后才拥有一点点力量的见习生——”

“咳。”蓝天认为继续述说她的缺点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了。

“你活下去的意念比我们都强,那是十分幸福的事情啊。”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的闪闪发亮的眼睛,十分漂亮。

「希望你活着,要健康,幸福,快乐,就算遇到痛苦的事情也不失去目标的活着,这才是我所盼望着的‘活下去’。”」

那肯定是自己一度遗忘了许久的话语,蓝天庆幸着能够想起。

“我还是没有拯救世界这些什么鬼概念,也想不到用什么办法拯救秋汐和小优姐,只是我会听你的建议,去到主人的身边,向她倾诉我的情感。并且将心脏还给她。”

“那么你会——”

“一定会有继续活下去的办法的,不是吗?”

“恩,我也会一起找的,就连拯救少爷和依优小姐的办法,我也会一起想的。谁让我是你的朋友呢。”

“嗯,谢谢,谢谢你蓝天。所以我希望哥哥你也别再限制我的人生自由了,作为审判者也好,作为哥哥也好,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意见。”

蓝天身躯一震,望向川野林目光所停留的方向。

从阴暗的角落之中走出来的男人,面无表情地仅用眼神叙述着愤怒的川野缕。


(4)

“无论是诞生在未来的我,还是诞生在过去的你,都不应该为自己所作出过的事情后悔。我会让其结束的,萨麦尔深爱着的世界,我们深爱着的一切,都会结束的。”

犹如鲜血般的红发,仿佛就像一朵在孤岛上盛开的唯一之花,危险且美丽。

“找到你了——”犹如被浓缩的星空的双瞳,凝望着心爱之人。


 楼主| 发表于 2017-7-28 14:02 | 显示全部楼层

小短篇 圣洁的婚礼

圣洁的婚礼

1)秋植&秋禾


在草坪入场的位置放置着挂满了粉红色的桃心的卡片的架子,上方是各方亲朋戚友为这对新人的写下的祝福。

草坪的中央被铺上了红色的地毯,地毯的尽头,是被各类颜色鲜艳的花朵布满的婚礼台,以及在一旁反复调试着乐器的乐队。

另一方面,陆续进场的宾客之间相互欢笑着,期待尽快见到今天身为主角的新郎和新娘。

热闹的人群之中,一位穿着白色小礼裙的扎着两条暗红色的双马尾和暗红色无限接近黑色眼瞳的女孩子,她害羞地低下头拉扯着另一位拥有靓丽的金发和剔透的碧眼,身穿着吊带裤礼服的男孩子的手,两人一同在人群中快速穿梭着。

“啊拉,这是哪家的孩子,真是郎才女貌呢。”被人类纷纷议论着。

男孩子回头对着那些人一笑,众人都心跳不已了。

“辰末,你在做什么?”女孩子一直跟在男孩子的身后,丝毫不敢松开手,生怕被丢下。

到了人群不怎么密集的地方,辰末转过去跟女孩子说话。

“为了不被怀疑,我施展了魅惑术,我们可是没有任何身份进入这里的啊,人类在这方面意外的麻烦。”

小女孩子摸了摸自己的头,表示理解:“所以我们才要伪装成小孩子呢!”

“是的,露易丝,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监视莓和帕力卡斯,因为这次需要将擅自放弃了天使任务和身份的禾带回去天界,让上帝进行审判,我们今天就是监视他们实行的。”

虽然接下这个任务并不是辰末的本意,如果放着让其他天使接手,银这“管妻严”一发作,莓是免不了被训了,连同他身边的人也很容易一同遭殃,为了避免事情更糟糕,辰末首当其冲。

“露易丝抱歉,这次任务失败的可能性很高,直接会影响到你整体任务的完成度的评价。”

“如果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需要你道歉的话,在你印象中,我的气量未免也太小了。”露易丝用手指点了点他皱起来的眉头,看来从小就是爱犯愁的个性啊。

辰末理解后,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转过身的一瞬间,露易丝喜形于色地用手比了比和辰末之间的身高:“我终于和辰末一样高了,不用昂着头啦~”

辰末也跟着笑了,低下头小脸蛋通红了,偷偷看露易丝的方向:“露易丝喜欢的话,偶尔一起使用返老还童的术也不坏啊。”

结果发现露易丝的视线被各处的桌子上摆放着的各种各样的食物吸引走了。

“等会儿稍微吃一些?”辰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嘴角流出的液体被露易丝迅速地吸回去:“嗯嗯!”

婚礼正式开始了。

乐器的状态极佳,众音乐人开始演奏着被施加了祝福的乐器,来客们都纷纷被连篇的音符带入了甜蜜的氛围之中。

在远处坐在树上观望着的樱色长发的少年,露出了笑容:“那我也送上一份小小的礼物好了。”

在婚礼场所内只长出了零丁花苞的樱花树,瞬间长满了花苞并且同时绽放了,宾客们为眼前这片景色诧异之时。

露易丝微微张开了嘴巴,吧唧一声将飘落在面前的花瓣吃进嘴里。

“好甜!”

“不能吃花瓣啦,露易丝!”辰末连忙帮她将落在头发上和身上的花瓣和拿下。

结果露易丝拿起将粘在辰末脸上的花瓣再次吃进去:“这是精灵味的花瓣!”

“露易丝!”辰末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其他宾客看到两位童趣十足的小孩子的打闹,也由心地笑出来了。

回过神来,犹如从异国国度来到的金色卷发穿着灰色西裤和白色衬衣以及粉色领带,身高差不多到两米的伴郎,以及犹如从童话中走出来的粉色长发,穿着及膝微蓬的粉色抹胸裙子可爱型的伴娘,已经分别站在了婚礼台的两侧。

“那两家伙!”辰末被吓得满脸黑线。

露易丝向在那里微笑着的莓握紧了拳头,接着露出满意的笑容,竖起了右手的拇指。

“小莓,超赞!”莓也向露易丝回敬一般竖起了拇指。

辰末颇有怨念地侧目盯着露易丝:“你们是有所策划的吗,难怪一开始就吵着这次任务一定要和我搭档。”

露易丝露出人畜无害的靓丽笑容,双手捧起辰末的脸,然后折向另一个方向(疼!):“看!新娘来了!”

画好了美丽的妆容,盘起了金色的长发,身穿着拖地的白色抹胸蕾丝婚纱,戴着相同款式的白色头纱和白色手套,手上捧着鲜艳的花球,新娘另一只手挽着一名着装严谨两鬓有些花白的中年以上的男人的手臂,一同走在红色的地毯上。

在前方等待着的,便是身穿着白色西装,翘起的呆毛被发型师用发胶压得严严实实,拥有东方人特有的俊朗容貌的新郎,他一心只注视着新娘。

他看着走向自己的心爱的女人,感动的眼泪差点流出眼眶。

“秋植小子,今天你要敢哭出来,我可是会直接带女儿回家啊。”丈人向新郎打着玩笑的眼色。

“我一定会照顾好您的女儿的!”

新娘一下子就笑出来了:“阿植,大家都在等我们啦。”

丈人满是溺爱的眼神,松开了心爱的女儿的手,新娘在准备挽起新郎的手时,却瞬间转身回头手臂拥住了自己父亲的身躯。

哽咽着的父亲,伸手拍了拍女儿的后背,秋植继续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

“感谢您连同母亲的那份,对我多年的养育和教导,女儿只能以幸福的姿态来回报您无私的付出。”

“这样就足够了,去吧。我的女儿,去你心爱的人身边吧。”

“嗯!”她的右手牵上了秋植的左手,彼此露出会心的笑容。

露易丝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两人,扯了扯辰末的手心。

“以后我也能和辰末结婚吗……”露易丝的额头抵在辰末的后背上小声地说着。

“刚刚你说什么了吗,露易丝?”

“没什么,辰末,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呢,就像他们一样。”

脸颊通红的辰末,断断续续地说着:“当,当然啊,傻瓜露易丝!”

站在婚礼台上的秋植,伸出双手掀起了新娘的头纱,两人羞涩地互相凝视着彼此。

主持人开始宣读誓词。

在秋植看着心爱的妻子说完“我愿意”后,轮到了新娘了。

她突然沉默了,转身将目光望向身边的伴郎和伴娘两人。

最后的目光,回到了秋植身上,眼泪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

“我,愿意。”这句话,是她倾注了一生所等来的。

对作为天使的自己,对作为人类的自己,对作为女性的自己。

舍弃了天使的肉体,附在了本应在意外事故里,与那位作为母亲的女性一同去世的七个月胎儿身上,然后诞生在世上了。

她让自己过上了人类的生活,她拥有一名非常疼爱自己的父亲,还找到了两情相悦的伴侣。

现在在好友和亲人的祝福下,与在爱着自己,自己也爱着的他,许下一辈子的承诺。

然而,已经死去的人类的肉身能成长到这种程度,几乎是靠她所有力量去促进成长,在力量耗尽后,身为人类的她就会消失了。

剩余的部分,会由身为天使们的好友们带回主上的身边。

她,不曾后悔!

那一瞬间,在她的身上散发出金色的光芒,接着逐渐消散,身体在逐渐变成透明,秋植惶恐地紧紧拉住她的手。

同时间,有一大一小的手捉着她的肩膀,金色的光芒消散的速度减慢了。

“呐,秋植,我警告你,如果以后你要是让小禾哭,我和小帕一定会把你打得稀巴烂!”莓在空中粗鲁地挥起了拳头,发出了“嚯嚯嚯”的声音。

“莓,你怎么把我扯进去暴力事件了,我顶多就下毒罢了。”帕力卡斯用手指卷起了原本就是卷卷的刘海,得意洋洋地一甩,露出洁白整齐自带闪光的牙齿。

众人主动无视了他。

“对我和小禾剩下的人生起誓,同时向两位保证,我会让小禾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说出这话的时候,秋植的眼神毫无动摇,在场的人士都能感受到他的魄力。

“哈哈,我感觉被秀了一脸呢,小帕。”莓的手不自觉地加紧了捉住小禾肩膀的力度,豆大的泪珠倾盆而下,“笨蛋小禾,你可要好好活下去啊!”

“你们今天不是要来将我——”

“任务失败呢,放心,来监督的两位小天使不会对你出手的,我和莓的力量,还是够你的身体活到你心满意足为止。所以啊,你就只管当个幸福的女人就足够了。”

小禾转身看着两位一直支持着她的好朋友,她才意识到,与他们一起共度的日子,是如此的宝贵。

然而,他们的身影却开始模糊了。

“以此为代价交换,我会看不到你们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帕力卡斯和莓同时张开了代表着天使的羽翼。

客人们一阵又一阵喧哗着“天使啊,天使!”。

“即使如此,我们也会守望在你的身边,就算你的肉眼无法看到我们。我和小帕也会默默地注视着你,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好朋友啊,小禾。”

在羽翼上扬下的羽毛,落在小禾的手心上,金色的光芒逐渐消失了,她的身体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从人群中冲出去的辰末和露易丝,也张开了羽翼。

和适才相比,在场所有的人类们的眼神却是呈呆滞状。

“你们两个笨蛋,居然忘记施术了,留下记忆的话,会很麻烦的啊!”忍不住骂出口的辰末,小小的手揪住了莓的脸蛋。

“啾(就)素(是)——”飞在身边的露易丝,鼓起的腮里塞满了食物。

“因为我们想将最美的一面留给小禾啊,原谅我们吧,稍后主上怎么惩罚我们都认了。”帕力卡斯顽皮地吐了舌头。

“小莓,小帕,谢谢你们。”小禾对着辰末和露易丝也露出了感激的笑容,“也谢谢你们。”

辰末别过了头,脸稍微红了:“不用客气,这两货回去还要受罚的。不过,我不会让他们受到太过分的对待,这点请你放心。”

“以后我的孩子成为像你这样的小骑士,似乎也不错呢。”

露易丝咽下食物后,一把将辰末抱在了怀里:“不会让给你哦。”

小禾拉起身旁秋植的手:“我已经有了心爱的家人了啊。你也要守护你的骑士哦,小公主。”

“我会好好保护辰末的!”露易丝此刻挺起了那没有什么料的胸膛,“当然,我也会为你祈祷的!”

天界的钟声响起,天使们同时仰望着那蓝天白云的另一端境界,留下了别离的话语,跃身挥动羽翼。

片刻后,人类们从适才的术中醒来。

秋植眨了眨眼睛带着些茫然说:“小禾,我似乎看见天使了。”

“嗯,我也看见了。”

秋植一把将秋禾拥入自己的怀里。

“你可别飞走,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啊。”

“嗯,不会飞走了,阿植。”

将婚戒牢牢套在对方的无名指上,两人深深地拥吻了,全场嘉宾激动鼓掌欢呼。


回天界期间,露易丝和辰末已经恢复成原来的身姿,露易丝伸出的手,捉住了在身旁的辰末的手心,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

将额头抵在对方的额头上,能够彼此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辰末也不自觉地搂紧了露易丝的腰,在相互的唇相互擦过的瞬间。

“啊啊,你们居然——”帕力卡斯用手一把捂住莓的嘴巴,将她拽回来。

露易丝的吻快速地落在辰末的脸颊上:“以后我们也像小禾和那个人类一样,来举办婚礼吧。然后,永远,永远留在彼此的身边。”

“露易丝,那些话应该由我来讲啊。”辰末凌乱了。

“能表达出来的话,无论是谁先说也没有关系,我爱你,辰末。”

倾听到如此美妙的声音,那是多么的幸福,在这孩子身上,已经几乎找不到那时候在角落胆怯的影子。

所以埋藏在心底的那份感情,也不必隐藏了吧。

“我也爱你,露易丝——”

彼此扣紧的手心,一直到达天界。

两年后,辰末的灵魂寄宿在秋禾的胎儿上,从而诞生为人类。


(2)

戴着老花眼镜坐在房间里看着一沓又一沓的文件,秋植回过神来,发现天色已黑。

最近一不小心就过于投入了,秋植脱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上方缓解眼睛的疲倦。

蓝阳将刚刚泡好的茶端到秋植身边。

他端起茶杯品尝着茶的香气,余光看到摆在办公桌上的小相架,生前的妻子抱着儿子小汐的照片,照片里的她是笑的那么幸福。

“阿阳,最近我也许有些累了吧,不知道为何啊,小汐每天晚上有回家也好,我的心里还是有种落空的感觉。是因为儿子有女朋友的原因,还是我开始变老了呢。”

站在一旁的蓝阳,轻笑一声。

“您觉得寂寞了吧,老爷。”

秋植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蓝阳,蓝阳也用同样惊讶的表情回看他。

仔细想想,也许真的是吧。

“将川野家那些最后一步的事情处理完,就陪我去喝酒吧,把刚退任的大门(第三章出现的大门警官)也叫上吧,那家伙肯定跟我一样,中年寂寞综合征。”

蓝阳将右手放在左胸心脏的位置上,微微一鞠躬。

“奉陪到底,老爷。”


 楼主| 发表于 2017-9-18 13:5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LLMaidACGer 于 2017-9-18 14:46 编辑

《羽之镇魂曲》——辰末&秋汐人设

特别鸣谢:小Pi

(猫粮:劳烦了P妹子许久,男主的前身和男主的现世总算是叫出炉了,大伙可以找妹砸约稿子哈哈,看到左下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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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1轻币 +100 收起 理由
雷猫粮 + 100 秋汐和辰末的人设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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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14 16: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七章 愿你如花儿般美丽

本帖最后由 LLMaidACGer 于 2018-2-24 09:59 编辑

第二十七章 愿你如花儿般美丽

这一章时间顺序倒着来。

——————————

(1)凋零①

巨大层叠的乌云,撕裂长空的闪电。

在塔尔菲尼尔里,在教学楼的另一面,是一片拥有数不清的樱花树的土地。

那片曾经拥有一棵古老的樱花树的小山丘上,某处嫩绿的草尖上,挂着红色的血珠。

她细小的身躯悲痛地颤抖着,膝盖发软无力,扑咚地跪在了全身有着数不清楚的伤口的尸体前。

诉说着疯狂的紫银色眼瞳,满溢的泪水流出了眼眶,雷鸣声代替了哭喊声,一阵又一阵。

“林……”同样带着哀痛的表情的蓝天,站在她的身后低下头强忍着泪水。

依优她曾死去多次,只是这一次跟以往那次,停顿的不是只有心脏,尸体上受到的每处致命伤都没有愈合的痕迹。

她是完全没有抵抗去承受这些伤害吗,蓝天不忍心去做残酷的猜想。

以前的川野林,也许会因为依优的死而发狂。

现在取回了黑白的记忆的她,保持着理智。

如果躺在自己面前的是秋汐的尸体,蓝天想必也只会跟以前一样……但是在见到少爷之前,不会再考虑过多其他的事情,只能祈祷他依旧还活着。

“是吗,小优姐,你已经摆脱诅咒了啊,所以才会以这样的姿态死去。”

蓝天知道她之前是多么苦恼着,即使川野林说,没有能够拯救依优的方法。

待下定了拯救的决心后,也太迟了吗?

“小优姐,对你来讲,死,真的是解脱吗?”

循着川野林的视线,蓝天看到了依优脸上微微上扬的嘴角,那安详温和的表情,似乎告诉着其他人,不需要为自己伤心难过。

亲手埋葬过他人性命的蓝天也明白,带着仇恨和痛苦死去的人,死后不会有着这样安详的表情。

难道真的像川野林所说的,依优她是期盼着死亡的吗?

依优小姐,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

得到她太多的帮助,却无以为报的自己。

蓝天咬紧牙关,无比的悔恨。

“蓝天,你可以去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吗?”看似恢复了平静的川野林,扭头望向蓝天的目光变得难以让人亲近,“我不能继续让小优姐继续穿着这身衣服。”

依优身上穿着塔尔菲尼尔的校服,已经破烂不堪。

蓝天深深地吸入一口带着草与血的味道混合在一块的空气,默默地回答了:“好的,林,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完,川野林趴在依优的尸体上,痛苦地哭泣着。

蓝天转身看到木然地站在身后的川野缕,他对依优的死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表情,有一瞬间,蓝天似乎看到了他的身影与蓝阳重叠起来了。

那是已经看过太多的死而失去了部分感情的眼神。

就算如此,川野缕却是一副恨不得上前抱住如此伤感着川野林的样子,紧握着的拳头,最后放弃般地松开了。

审判者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蓝天无法理解。

无关身份,在这里蓝天直观的感受就只有,川野缕是多么不希望川野林的心受到伤害,才会将她与世隔绝在那个地方,去纵容她的弱小与逃避。他是恨不得将自己全部的爱都压缩在一起让川野林感受到。

在山洞里,蓝天所看到他无言的愤怒,想必也只是他对自己的无力感到懊恼。

这一点,蓝天也能够理解。

“少爷,现在,您到底在哪里啊。”蓝天用手,抹去了滑落在脸庞上的泪水。

匆匆地走着,蓝天却没有发现,川野缕在用复杂的眼神,凝望着自己的背影。


(2)

走廊中暗沉的灯光交错,无论是谁的气息都过多且杂乱。

依优站在KTV房间的门口,四处张望。

当时在房间里的依优因为沉溺在气氛之中才没有察觉,虽然味道很淡,却有灰翼天使所发出的特有腐臭味。

依优突然心生一种厌恶的感情,过去曾拥有过这种心情吗。

天使与灰翼天使是必须对抗的存在,但是对其深恶痛疾的记忆却没有。

天使们夺走了很多人的性命,秋汐母亲的性命,还有川野林的父母的性命,都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带着疑惑的心情,依优在内里四处走动了一下,在别人不太留意到她的情况下,快速地通过走廊在各个房间的门外了一圈,目的是找秋汐,还得出了结论,并不是人所发出,而是场所本身带来的负面影响。

因为各位强者们有效率地驱赶着天使,只要第二系天使被消灭,即使残留在这些场所的天使目前来讲威胁不会太大,以防万一,她还是留下可以转移的术阵在这里。

在这KTV里面没有发现秋汐的身影,依优选择独自出去再继续探寻秋汐的气息。

依优一头显眼的红色头发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街上时,路人的目光都会略为奇特,最后她决定回去同学们的身边,却发现彻底迷路了。

在警察叔叔的帮助下,依优回到了塔尔菲尼尔学校的附近,顺便给班长发了短信,告诉他们自己先回去了,让大家也不要太晚回家了。

依优在目送警察叔叔离开后,她转身跑进校园里,到达一个没有外人的地方,蹲在地上,颤抖的双手捂住已经发红的脸。

“呜——”先不谈年龄了,外表都是一个高中生了,居然还会迷路,“太羞耻了!”

果然以后迷路这些事情还是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川野林,总比在街头重复来一个地方走来走去都鬼打墙,最后被巡值的警察先生问自己是不是迷路了来得要好。

“不过林也很忙碌,总是因为这些小事麻烦到她也不好。被过度照顾到认为很多事情都理所当然了,我真的是——”

听说川野家之前的别墅,也就是依优和川野林共同成长的地方,被第一系天使炸掉了。对炸掉这件事件,她没有印象,听说是她在睡觉的缘故。因为屋内有转移结界,在被攻击的时候,屋内的大家都被及时转移到安全屋,除了从外面赶回来的管家檵木外,其他人都没有受伤,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虽然川野家有其他可以暂住的别墅,依优可以前往那里暂住,可是她拒绝了。

因为川野林提出了除掉第二系天使保留第一系天使性命的方案,川野林与其他见习生和强者们忙碌走动各大战区。

避免令她分神照顾自己,就让调成了自动模式的傀儡在身边活动,时不时给川野林那边的大家汇报消息就可以了。

况且她不太习惯只有自己一个人陌生的房子。

放学后,学校是禁止一般人逗留的,刚好今天见习生们全部都出去了,九月也有事情回到了医院处理,硕大的校园内,被依优承包了,她乖乖地走向平时已经非常熟悉的路。

起码在那个范围内已经不会迷路了。

依优一个人选择住在学校内提供给见习生们使用的宿舍,里面有储存着食物的冰库和其中一些见习生兴趣使然而种下的农作物,还有厨具齐全的大厨房。可以供大家一同泡澡的带有浴池的大浴室,二十四小时提供的热水。当然也有提供给见习生们训练用和游玩用的场所。

见习生们的宿舍比外面那些酒店都要舒适得多,在繁忙的战斗中,还能休养生息。

这次对抗第二系天使战斗暂告一段落以后,得邀请大家来狠狠地吃一顿好的,自己一个人当厨师肯定做不完的,叫上店长帕力卡斯的话,肯定会变得超级丰富!

但是他已经行踪不明了一段时间了,还有艾璐达(三月)和夜樱。

依优用力地拍在自己的脸蛋上,留下两个红红的手掌印,让自己尽量乐观起来。

学校可以使用的陷阱很多,而且晚上就算天使来袭也可以应对,加上自己现在“不死”的特性。

突然,她双手叉腰,仰天大笑:“说不定我在这里已经无敌了也说不准啊,哈哈。”

意识到这一点的她,略微伤感。

不知不觉中,她独自一人走到本应是夜樱所伫立的位置。

被黑色的花纹所缠绕着白色刀身的太刀,敬业地伫立在那里稳定着魔界的出入口。

依优忽然皱紧了眉头,心脏有种被狠狠揪住的感觉。

曾经在通道里面被一月多次掏出心脏的缘故吗,她不敢多想快速离开了那里。

到达见习生宿舍,依优走进大厨房打开了灯,挽起衣袖,开始捣弄了起来。

淘米煮新鲜的饭,准备好紫菜和腌制过的蔬菜条,饭好了以后加上糖盐白醋拌好,将饭铺在紫菜上,再将蔬菜条铺在饭的上方,挤上满满的自制蛋黄酱再卷起来,几口几口地吃完了。

解决完一顿后,依优给自己冲了一壶茶,将琥珀色的液体倒进白色的瓷杯之中,优雅地拿起茶杯,悠闲地品尝着。

如果川野林在的话,一定会吵着说她也要喝自己冲的茶吧,依优寂寞地笑了笑,没有她在身旁原来就会这么安静啊。

还有第一次和秋汐见面的时候,他说过自己做的饭团好吃呢,要不要等上学的时候也做一些带回课室呢。

“不过,汐,到底去了哪里啊。如果明天见到他,就对他说吧,关于我曾经是从天界坠落的天使这件事情。”依优落寞地笑出声来,似乎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情腐蚀着她的心,“现在的他,想起了过去的被七月封印的记忆,会跟我说吗。”

依优回顾了一下四周,自言自语像个笨蛋似的。

“想见你啊,想诚实地跟你说说话,明天,快点到就好了——”

第二天,依优一人早早回到了教室,埋头在厚厚的字典背诵单词。

心想着,同学们不会是玩太晚都睡过头了吧,或者看错了今天是休息日之类的,都忘记来上学了。

依优愣了下,从书包里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屏幕。

“原来搞错了日期的人是我啊。”依优扶着额头。

明明是休息日,自己过于激动就来了课室。

“我就说为什么完全没有听到其他学生的声音呢。”盖上字典,依优仔细地打量着空荡荡的课室。

原来独自一人的时间是这么难熬啊。

如果到时候有机会和同学们一起完成学业,到毕业那天,说不定自己会哭的稀里哗啦呢。

“和大家一起上学是那么开心的事情,是林教会我的呢,回头必须慎重地向她道谢,也准备一些女孩子吃了也不会发胖的小点心好了,不过搭配什么茶好呢,恩,现在就回去宿舍研究做什么好了。”

在厨房研究了一整晚菜谱到睡着,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了,无论是见习生,还是其他人,完全没有回来的迹象,就算拨通了通讯录里秋汐或着川野林的电话,都是处于忙音。

依优回到房间的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条粽,从里面伸出两只手按着手机,查看之前川野林特意为她录入的通讯录。

拨通了一月的电话,依优才稍微放心了,结果是被一月体内的安莉亚一顿挖苦后,才挂了电话。

“大家都不在身边的话,就会不安,我是怎么了。没关系,明天大家都会回来了,一定……”在呢喃中,依优合上了眼皮。


(3)

直到其他人完全没有回到课室,身兼班主任的他才开始去调查。

这时,匆忙地走入课室内的班主任无暇顾及形象,顶着乱七八糟的发型和仿佛跟别人撕扯过的衣服匆匆赶到课室里,来到独自一人坐在座位上的依优面前。

“依优大人,有一个消息必须告诉您。”

依优紧紧地握着钢笔,却没有办法在画册上画下一笔,她曾经有一部分预知的能力已经失去了。

如果艾璐达还在的话,也许就是不一样的状况了。

依优苦涩地咬着嘴唇,不能依赖不在这里的人。

她强颜欢笑地对着班主任说:“无论是谁,都没有回来的迹象吗。”

“是的。”

班主任并非与天使战斗后的模样,而是在整个班级失踪后,除了依优以外的学生均下落不明,结果只顾及找到学生们的所在之地,学校方面也没有及时做好消息管理。秋汐和川野林的情况特殊暂时不算入其中,其他二十九位学生的家长们,因为没有被做过任何记忆操作,在儿女失踪后,由于身份的缘故,想必不在警察的帮助下,自己也先行私下找寻过。

家长们在孩子们消失的当天,以为是全班出去游玩的缘故,才没有理会,但是在失联后,不安的消息就开始暴走了。最后大部分的家长们选择来到学校拿取消息,刚好调查后回到学校的班主任,稍微出面阻挡了一下气势汹汹的家长们,就被弄成了这幅模样。

“目前暂由九月大人出面控制家长们的情绪,但是学生们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我这边只能得到走廊和外面的监控录像,他们未曾走过出门口,直接在房间里面凭空消失了。当天是依优大人您与他们放学后一同出去玩,现在他们所在的位置,想必您应该会有头绪……”

依优低下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老师辛苦了,驱逐天使的行动同时兼任了调查的工作,找寻他们的下落就交由给我处理,麻烦你去辅助一下九月大人,以及将学生们的消失的记忆转变成特殊校外活动,拜托您了。”

听似平静的语气下,对露出了女罗刹鬼一样表情的依优,班主任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依优伸手将抽屉内的书包拿在手里:“超静音,多种防御,多种防御,快速还原结界展开。”

在小小的课室内,同时张开了数重结界,刚刚走出课室门口班主任还未懂她行动的意义。

“一步,声息——”

刹那,课室内里的全部有形之物彻底化为渣屑,紧接在结界彻底粉碎的瞬间,所有被破坏殆尽的东西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班主任呆若木鸡看着这一秒钟内所发生的事情,他皱着眉头,除了强大的灰翼天使和七位强者们外,自己心目中的怪物又多一名了。


(4)凋零②

“在这里……”

“依优……”

“快点……”

数把声调不大相同的声音在依优的脑海中回响着。

依优鲁莽地撞入某一处黑色的烟雾,眼前的景色就像置身在老旧的黑白电视机的影响之中,毫无生气的黑白灰三色。

无边的天空连云彩也灰暗得可怜,干渴枯裂的土地仿佛从来没有被滋润一般,地上的石头,轻轻触碰便会化为灰烬,放眼远看,仅有全身漆黑只有看的出树干形状的物体伫立在这片荒凉之地上,为这片疲乏的大地增添些许生气。

依优从嘴里吐出一口血:“咳咳,平行空间吗,这种场景的重现度第一次见到。”

从十步声息直接到层次最高的一步声息,其速度过快造成的破坏过大,却会对自身造成一些伤害,是被所有人强制禁止使用了。在那种速度下移动的结果,就是会破坏周围一切,所以依优事先在移动的课室内设置了结界。虽然依优身上受伤的位置能恢复,但身上的衣服不会,即使加了防御结界也变得一丝不挂。

被防御结界所保护的书包,也变得破破烂烂的了,依优从里面抽出了一套备用校服换上,内衣和内裤没有备用,但是不影响接下与自己对峙的对象。

“引诱我可是没有用的。”鼻孔下方流着两行鲜红的鼻血,样貌与依优极为相似,但是外表却是一名小男孩。他那双夜空般的眼瞳,正静静地凝视着眼前正在扣着校服纽扣的依优。

没错,跟自己战斗的不是天使,也不是其他种族,而是与自己拥有相同血脉的,另一滴血液。

这就是为什么她失去了自制力,使用了一步声息的缘故。

“是你在召唤我吗!”依优的话里饱含着愤怒,面露难色。

依优不顾一切飞奔过来的原因,就是参差不齐地站在他身后的同学们,每个人的神情都十分呆滞,是被控制精神了吗。

在脑海里快速地思考着,在被精神控制的情况下,应该使用哪种术才能够解开。还是说必须施术的本人才能解除。

在想着办法的过程中,对方应话了。

“我叫夜兔,是来取代你的另一滴血液,姐姐。”

他欣喜若狂,面向依优微微张开了双臂,就像在撒娇要母亲拥抱的孩童。

“为了让你幸福地死去,我已经准备好由你最喜欢的同学们将你大卸八块。”

“原因呢。”边说着,依优将手放在身后,不动声息地在同学们身上施展着不同的术式,但每一个都作用不大。

必须拖延时间。

“为了取出你体内的‘世界之核’。”

在过去,曾经从上帝的嘴里得知这样的东西,那是维持整个世界的生命能源的“核”,根本不可能会在她的身体里出现的啊!

依优低下头,肩膀不断地上下颤抖着,夜兔歪着头保持天真的笑容看着她。

“那种东西随便拿走就是!还有阿汐和林,他们两个在哪里!”

依优在心里将每一个人的名字都读了一遍,二十九人,除了川野林和秋汐外,全部都在这里了。

现在只能祈求他们两个没事,如果是眼前的撒旦之血的他,伤害了他们,自己也许不能太理智地应对。

他没有回答,若有所思地考虑着,放下手臂,脸色也慢慢阴沉下来。

“明明我在你面前,却还想着其他人,姐姐真是过分啊,虽然我知道,但我不会告诉你哦。因为我也不知道‘核’的具体位置在哪里,那就让他们来好好挖空你的身体,作为一个小小的惩罚吧。”

夜兔拍了两下掌,他身后所有同学,手里握着各种样式的锋利刀具,像扯线木偶一样的动作地走向依优。

可以试用的术式都用过了,接下来直接用物理攻击好了,她绕到他们的背后,快速准确地击中每个人的后脖,结果是,没有任何一名同学能成功晕眩过去,他们的动作反而加快了,依优利落地躲避着,继续找机会。

“明明说了能随意拿走,身体却比嘴巴要诚实啊,不想承受痛楚我也能理解,但是你体内的东西对我很重要呢。你也不知道在哪里啊,所以我只好帮你一把了。对对,我想你试了那么多次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个精神控制只有施术者才能解除,就算是你,也无法解除的程度哦,毕竟等级不一样。和善地提醒一下,你适才的肢体碰撞已经让他们的身体能力加强了,如果你再随意触碰他们,大概,人类的身体会难以承受,下场是如何,你希望亲眼看一次吗?”

依优再次准备触碰同学们的手,已经僵住了。

“恩恩,身体很好地反应过来了呢。”夜兔满意地点头,“没错,没错,是诅咒哦。”

“是你诅咒了他们吗?!”

依优一个转身从人群之中跃身而出,将怀里的书包翻倒,把内里所有的遁地鼠倒在地面,等其遁到夜兔的身边。

“引爆吧,遁地鼠!”

只见遁地鼠从地下钻到地上围在野兔的身边,完全没有要爆炸的意思,全部冒出头来哑火了。

“为什么没用?”落在地面上的依优,继而念出数个攻击系的术语,同学们的行动却毫不迟缓,将第一把刀,第二部刀,第三部刀,第四把刀……落在依优的身上,每一下都是致命伤,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不死的缘故,也许受到这些伤害的那一刻就倒下了。

依优毫不犹豫第往前一大步,刀具被拔出后,鲜血占湿了校服。

伤害自己并不是大家的本愿,如果大家醒来后发现自己被他们自己亲手杀了人,他们的精神会崩溃掉的。

“去死吧。”

“除了血液之外,什么都不要留下。”

“你只是恶魔啊,恶魔!”

“为什么你要出生在世上?”

“去吧,死了就不会再有痛苦了。”

“为你的血液带给我国繁荣而感到骄傲吧!”

“撒旦,只有死,才能让你得以解脱。”

“对不起,请你去死吧。”

从同学们的口中,语气不一地说着什么。

全是期盼自己死去的话语。

依优愕然,无法再移动一步:“夜兔,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虽然非常讽刺,但是姐姐啊,你的同学们是喝下你的血肉的后代。不仅如此,更可笑的是,他们因为得到你的血液的帮助,从而使得后代繁荣。”他脸上的笑容失去了踪影,重新合上了眼皮。

“这样的人的后代,真的是值得你去保护吗。他们的祖先都是根子恶劣的人,只要你死掉了,自己的未来就能获得幸福,他们是这样的存在啊。”

“是啊,他们也就是这样的存在。”

依优猛然转过身,面向所有同学们,他们嘴里不断说着咒骂的话语,挥舞着银色的刀具刺向自己。

几声闷哼。

从右眼球到胸口到小腿,都插着大小不一的刀具。

在他们打算重新拔出刀具,重复刚才的行为,她不断退后,不让他们任何一个人碰到。

“我啊,不是什么圣人,就算被打了也不去反抗直到死为止!”

依优猛然昂起头来,用流着眼泪的左眼看着他们,嘶声力竭地呼喊着:

“但是现在的大家都是我重要的朋友啊,我绝对不会伤害他们!”

攻击结束了。

所有人静止不动了,明明被操控着,同学们却不约而同地流着眼泪。

“没关系,大家,很快就会结束了。”忍耐着痛楚对大家露出了笑容,他们的行动彻底停止了,就像耗尽了能源的机械人,一动不动地伫立着。

夜兔此刻却露出比他们更加悲伤的脸庞。

依优将身上插着的刀具一把,一把地将其拔出,鲜红的血液疯狂地喷出,她狠狠地将沾满了血液的刀具摔在这土地上,接着将所有刀具都用术式毁掉了。

忍受着肉体上的剧痛,依优一步一步靠近着夜兔。

“我啊,知道了自己即使受到了重伤也不会死,也许在这里死了更幸福。我才不想在所有人死了以后,我剩下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夜兔,告诉我,到底汐和林在哪里,在没有见到他们两个之前,我是绝对不能死……”

依优说着这样的话,身体却往一边倾倒,头撞到地面上,眼前一片的腥红。

她愕然,自愈的能力,不存在了?

倒在荒凉的大地之上,彻底被自己的血染红的依优,她深知自己的身体冰凉得可怕。

只有这幅身体深处的某个位置,有着若隐若现的温热,但那个位置并不是心脏。

“看来我已经找到你想要的了,夜兔。”

依优将手伸到自己的背部的伤口上,用指尖一层又一层地将血肉挖开,接着用尽全力地将什么扯出来了。

随着鲜血与血肉的溅出,依优将不属于自己的某样东西,取出来了。

在那一瞬间,整个空间内的大地与天空都感受到自己的痛楚而微微颤抖了一下。

依优将其捧在手心里,仿佛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般温暖且柔软——这就是“世界之核”。

她不懂为何这东西会在自己的身上。

“不,二狼,露不要你死!”

“要好好活着…”

久远的记忆,抹去朦胧的面纱,锥心的疼痛,似曾相识的感觉。

“二狼,大家,还有我都应该死了啊。我没有堕入轮回的原因,我拥有不死的身躯以及血液能治愈伤痛的能力,都是因为,这个的缘故吗?”

世界之核附着的位置,就在她受到人类枪击的伤口的深处。

解开了一直以为无解的问题,那么现在的自己,随时都会死去了吗。

啊,好冷啊。

「依优,多相信自己一些。就像你对我所说的那般,活着,就是非常奢侈的事情。不许再有寻死的想法了。」

艾璐达,对不起……

「小优姐,我最喜欢你了!」

林,谢谢你……

「活着就会有死亡的一天,只是迟和早的问题,难怪川野那家伙会说你蠢,我也觉得你超级无敌蠢!如果连活着都不快乐的话,在死的时候回想起来才发现连一点快乐的事情都没有经历过,那就太迟了!而我希望可以跟你一起度过那些快乐的日子啊!」

汐,似乎已经没有机会说了呢,我喜欢你……

「所以,我爱着你啊,依优。」

像大海一样的颜色,美丽的蓝色波浪长发,脑袋里却没有了她准确的身影。

依优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了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可以的话,希望能见到秋汐和川野林,让他们见证着自己停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时间。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吗。

夜兔走到依优的身旁蹲下,握住了她手心里的世界之核。

“没关系,就这样睡下去吧,你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服。”

在幼小的夜兔背后,似乎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果然,我是不希望自己就这样死去的吧。」

“夜兔——”依优将沾满了自己的血的手,一点一点地放在夜兔的脸上,“对不起,把你,弄哭了。”

豆大的泪珠滴落在依优的脸上,因为弟弟的哭颜太惹人怜爱,操控了同学们做出那样的事情,也无法对他抱有恨的情感,还是说,这是血液相同的导致的结果呢。

这样子死去的话,也不算孤独。

“要将大家安全地送回家哦,不要让大家留下伤感的回忆,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依优露出了温柔且伤感的笑容,声音戛然静止。

满是鲜血的手,无声地滑落在干旱的土地上。

夜兔为她合上眼皮,俯身亲吻着她的额头。

“权限解放成功。”他用心疼的眼神往背后拥有相同发色的女子,“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5)凋零③

所有的一切是多么的偶然,却又是必然的选择啊。

“如果这里真的是我的梦境,那该多好。对不起,汐,我对你说谎了。”回想适才从自己嘴里所说出的话,依优想给自己颁一个最佳演员奖了。

金色的刘海下的额头,微微皱起一个“川”字。

看到做出这样反应的秋汐,依优笑着伸出的指尖抚摸他金色的头发,顺着下来最后停在了他的胸口,感受着起伏。

“答应你的求婚的部分可是没有说谎哦。”说完这样的话,秋汐的表情才稍微露出比较舒坦的模样。由于反应太直率,依优也忍不住笑出声了,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小孩子呢。

“呐,我和你都没有错哦。无论是诞生在未来的我,还是诞生在过去的你,都不应该为自己所作出过的事情后悔。我会让其结束的,萨麦尔深爱着的世界,我们深爱着的一切,都会结束的。”

与绯红的发色相似的红唇,贴在秋汐的额头上留下一吻,接着依优静静起身,将他独自留在樱花树下睡着。

依优一人走到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地方。

“找到你了~”他用似乎在玩捉迷藏的语调,来吸引依优的注意,“躲在‘门内’的‘审判者’,我心爱的姐姐。”

这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志所得到的称号,但是她已经在这里了。

依优咬了咬嘴唇,循着稚嫩的孩童的声音,犹豫地转过身去。

映在红色的眼瞳内的,是一位拥有着犹如血色的红发,容貌与自己非常相似,紧闭着眼皮的小男孩。

如果依优不知道他的身份,真的会误认为是小时候的自己。

“夜兔,你将‘深渊之子’的主意识暂时留在你所创造梦境里就好了。梦境里并不属于‘门内’或‘门外’,这样两边的世界就得到平衡,虽然说时间不会持续太久。”

秋汐的意识体停留在夜兔的梦境里,在门外就会寻觅不到他的实体,实际上他只要在那边醒来,实体就能重新出现。

而此时已经顺从了依优命令的秋汐,“门外”没有人懂得如何将他召唤回现世的话,他就会在自己的命令下一直沉睡下去。

依优庆幸现在的秋汐,还是愿意遵循血液的契约,否则她也许会将他——。

两人心神领会地相互点了下头,依优和夜兔两人同时朝着某个方向步行前进。

“想不到会如此顺利就能见到你。”

匆匆追上依优的脚步,与其并肩而行的夜兔,畏畏缩缩地向她伸出了瘦弱的小手,依优从眼角瞄到他的动作。她露出了困惑的样子,最后还是决定回应其所望,伸出稍微比他大一些的手,夜兔也将小小的右手搭在她手心上。

两姐弟手拉手一起走,但实际上的场景更像是依优气势汹汹地拽着夜兔前行,心急依优的脚步并没有顾及夜兔的脚步而慢下来。

夜兔迈着同样宽的脚步,吃力地抬起头,看到了依优毫无生气的表情。

“我将秋汐带到我所创造的梦境里,你也无法向我展现笑容吗?”

对于弟弟的发问依优感觉到抱歉,现在的夜兔对她来讲,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依优还没有理清楚自己的心情,她该对他抱着哪种态度。

在天界之池与夜兔一同出生外,他一次都没有出现在依优的面前。

她也一直留意另一滴血液的去向,结果却是,无论是过去的过去,还是过去,夜兔从天界圣池那里逃跑了之后,他仿佛不曾存在,觅不到任何踪迹。

依优也曾大胆设想,另一滴血液,也许就是原来的世界苦苦找寻的萨麦尔。

在见到他的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上已经否认了。

令依优最为惊讶的是,夜兔的能力居然强大到将在“门内”的她的主意识引导到他所创造的梦境里。

现在的依优既能触碰到秋汐,又能和夜兔手拉手,仿佛真的他们相见了一般,可以感觉彼此温度与触感。她一度怀疑过这里只是平行空间的一种。

不过,平行空间只能是与被带入的人处在同一区域内才能施展。

而没有任何人与依优身处在同一区域,这是绝对的,肯定的结果。

“呼,幸好幸好,如果过去的我跟你抢夺了这个位置的话,大概现在的世界也已经不存在了吧。”夜兔用略微自卑的口气说着。“现在的世界还存在,是因为姐姐你哟,你可以为之自豪。”

从他说出的那些话中,依优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无奈。到底是因为撒旦的血液所引起的共鸣,还是其他因素?

“夜兔,你来见我是希望得到什么?”

两人一直安静地走着,夜兔并没有马上回答她。

依优隐隐觉得,如果他回答了自己的话,也许就没有继续留在梦境的意义了。

从适才感受到的不安,使得依优情愿将秋汐留在那片依然美丽的草地,与夜兔一同前来确认。

“怎么会——?”依优停下了脚步,松开了拉住夜兔的手,脸色煞白。

依优深知这里是夜兔所创造的梦境,既然如此,是不应该存在这样的景象。

展示在眼前的却是以一方土地为边界展开的象征终结的无尽头的死亡之地——焦黑色的土地,永无晴天的天空,彻底干枯的水源。

唯有被深渊吞噬了一切大地,才会有这幅模样,夜兔他不应该知道。

依优低下头,哽咽着询问自己的弟弟:“你到底,是从哪里得知这片光景。”

“我身边的阴阳,她拥有非常渊博的知识和经验,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审判者呢。她和我交换了眼睛后,还尽心尽力地抚养了我,并将我想知道的一切,全部,都展示给我看了。你不需要自责,这是我自愿得知的真相。”

依优膝盖一软跪坐落在地上,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小男孩。

“你难道,是与我——”

“你没有猜错哦,姐姐,我拥有和现在的你相同的时间。从你所知悉的‘过去’,一直存在到现在哦。毕竟活了这么久,我虽然长寿,却不是永生呢,所以寿命似乎有点不够用了。不过和阴阳交换了眼睛的缘故,我依旧活着,不过在创造梦境后,很快,就会将剩下的寿命也消耗完了。”

依优的眼泪不断落下,夜兔将她伤心难过的脸,轻轻靠在了自己的小小的胸膛上。

“没有大人的身躯,要抱紧姐姐还真的是好困难哦。虽然在梦境里可以幻化成长大后的样子,不过现在这个样子也有好处啊,姐姐不会将我…”依优紧紧地用双手栓住了弟弟的身躯,“…推开呢。”

对此,夜兔也感到了意外。

他能从中感觉到依优眼泪滴落在他的胸膛的热量,不仅如此,夜兔还从依优的身上感受到了不同于对曾失去同伴的悲痛,是对即将逝去的亲人而感到懊悔的情感,而且是唯一拥有相同的血液的亲人。

原以为活久了自己的心也已经变得冰冷了你了,却在这一刻,两个人之间心里的痛楚却共鸣了。

泪水陆续落在了依优的头上,夜兔也终究像个小孩般陶哭了起来。

两姐弟哭了许久,许久。

两个人的眼角和鼻子都变得通红,松开怀抱看到彼此笨拙的模样。

噗嗤地开怀地笑出声了。

“我终于明白那位审判者她突然对我说‘你的弟弟夜兔,将会去见你’的意思了。”

夜兔的小身躯突然颤抖了一下,他激动地用双手抓着头发。

“啊啊啊,我就说为什么姐姐会知道我的名字,想不到在我创造梦境以后阴阳还能直接跟你对话了。你们审判者之间的关系好犯规啊。”

话里充满了吃醋的味道,依优在这小小而又温暖的胸膛里,像撒娇的小狗般蹭了蹭。

啊拉啊拉,到底是谁要吃谁醋呢,那位审判者居然将自己的弟弟的行踪彻底藏匿起来,想必对他甚是重视。

不过,没有尽到作为姐姐的责任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说吃醋呢。

“那你呢,见到我以后,不希望亲自成为审判者吗,这样,你就能拥有永生的寿命。”抚摸着依优柔软的红发,夜兔调皮地啾了一下她的头顶。

“你是如此期盼着?”夜兔捧着她的脸往上,接着张开了那双夜空般眼睛,然后拿自己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尖,“永生的痛苦,你比我更加清楚吧,姐姐。”

依优欲言又止。

“‘我们深爱着的一切,都会结束的。’这话到底是谁说的?”

“你听到了啊。”

“这里是我所创造的梦境,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能传入我的耳中。就像你能倾听‘门外’的世界的声音一般。”

夜兔垂下了眼帘,伸手将那片破灭的光景换成正常的天空,以及,一片白色的沙滩,前方就是看不到边际的蔚蓝海洋。

两人坐在沙滩上,一同倾听着海浪的声音,依优露出了十分悲伤的样子。

本来门内的她的记忆没有关于海界的一切记忆了,为了自己的“目的”,她重塑“门外”的世界之后,很多不属于“现在”的她的记忆,也都被她全数看在眼内了。

被所信任的人所追杀的,被所爱的人所背叛的,在这片天空之上,在这片大海之中的故事。

夜兔觉得自己也是坏心眼啊,居然想看到姐姐伤心的脸庞。

依优脱下裤袜和鞋子放到了一旁,赤着脚走到了海边,任由白色的海浪拍打小腿,海水意外地冰凉,让她惊讶地跳了起来。

她欢乐地转了个圈,接着向夜兔露出了让人怜爱的笑脸:“谢谢你,夜兔,让我能再次触碰到大海。”

夜兔膛目结舌,他也许,并不是那么了解自己的姐姐啊。

“我啊,本来的计划是将‘门外’的依优杀死,接着对这个世界进行审批,夺得‘审判者’之位。我来见你,就是来告知我的决定之类的”

依优走到夜兔的身旁,手捉起了一把白色的细沙,愣愣地看着其在手心流走。

小声地说着:“本来吗。”

实际上,杀死存在门外的依优,她也不会有任何动容。

明明同一个世界不会拥有相同的灵魂,在重塑的过去之中,撒旦之血还是让她出现了。并且向“门内”的依优,展示了她曾经拥有了多么令人感到悲痛、憎恨的可怕过去。

目睹了一切的自己,却无法对自己的怜悯起来。

——根本就不应该诞生。

她得出的结论,只有这样。

依优继续摆着平静的模样,侧耳聆听夜兔的话。

“在外面那位‘撒旦之血’还是非常的脆弱,弱点太明显了,想必现在的姐姐也理解我在说什么吧。这个世界,曾经将核的一部分留在你的身体内,成为了你依旧被遗留在这里的原因。得知了这一弱点,‘撒旦之血’的不死是谎言,将‘核’剔除干净,她就会迎来真正的死亡。”

依优沉默了,这个方法是由夜兔身边的审判者所告诉他的吧。

她是不知不倦地观察着世界的日夜运转,才得知世界的“核”的存在。直到世界在天界之中现身,将核分出一部分落在曾死去的依优的肉体内那一刻,“门内”的依优才知道,那就是自己无法离开这里的原因之一。

过去的依优如果剔除核就会死亡的话,那么在未来没有剔除核的依优,带着核一同成为了审判者,就彻彻底底与世界之核融为了一体,取替了原世界的任务,作为核为世界提供能量。

“奇怪的是,明明吞噬了整个世界的深渊,原本已经呈饱和的状态,现在却越发扩大。姐姐,你除了利用深渊强大的力量,重塑了过去的一切,你还做了什么?”

夜兔的提问,警惕着。

“例如,制作出‘深渊乐园’之类的——”

强忍着表露感情的夜兔,最后还是没有忍住。

瞬间变成了青少年形态的夜兔捉住了依优的衣领将其按在沙滩上,举起了拳头,挥向依优的脸庞。

依优红色的眼瞳依旧没有出现任何动容,而拳头在碰到她脸蛋的那一刻,夜兔停止了动作,转而将拳头打在了自己的脸上,一拳又一拳,打到嘴角撕裂,鼻子流血,但是拳头依旧没有停下来。

“你是为了什么而惩罚自己?”

“我恨自己没有在过去好好地作为另一滴血液去支撑你,在你孤独的时候没有去赶到你的身边,在你被折磨,被利用,被背叛时,甚至撕裂了自己的人格去保护自己的你,我依然没有出现。我比谁都害怕着死亡,胆小怕事的我躲起来了,我没有履行世界交给我们的任务,我没有找到萨麦尔。就连过去秋汐需要利用撒旦之血才能打开世界之核的时候,姐姐你一人全部承受了!你来到了‘门内’这种鬼地方成为了‘界柱’!我让你,孤独一人了啊。”

“住手。”她的声音颤抖着。

“不,让你做出那样的决定的我,在我最后的生命里,我不会让你弄脏自己的手!”

“住手!”

——啪。

响亮的巴掌打在了夜兔的脸上,夜兔的拳头终于停下来了,依优撑起身子,将夜兔拉进自己的怀里。

夜兔贪婪地享受着短暂的接触,他微红着脸,在依优柔软的怀里,倚靠着。

跟阴阳不一样,她是真正埋葬过许多生命的冰冷,在她的身边,能时刻想象到自己死后的样子,不过,当在自己在依优的怀里,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夜兔你还真的是,胆小鬼啊。就这么害怕吗,比我的责骂,觉得自己的拳头更加舒心?你真自私啊,夜兔,我再说一次,你真自私啊。”

“对不起,姐姐,我还自私地认为,你一定不会选择创造‘深渊乐园’。呐,姐姐,别人的幸福真的那么重要吗,一定要所有人幸福才能让你感到幸福吗?”

听到夜兔的发问,不知不觉中,依优却露出了甜腻腻的诡异笑容。

“我也试想过,什么是幸福,我非常,非常苦恼。过去的我,经历了许多痛苦的事情,也经历了许多开心的事情,在那短暂的时间里,我真的以为那样的日子会一直下去,还设想了各种各样的未来,当世界找不到萨麦尔后,拿我的人生来玩弄,利用来背叛去,那种绝望的滋味啊,我可不想再尝试第二次啊。”

这话里意味着什么,夜兔是知道的。

他知道了,也无法阻止。

“所以我想到了让全部人幸福的办法,这样一来,就连你和我,都能得到幸福了。”

依优扯下了自己的上衣的丝带,然后将他的手摊开,放到自己的肚皮上。

夜兔的视线来回徘徊在依优白皙的肌肤上,脸蛋连带着耳朵瞬间红了起来。

“姐姐!难道你要让我——”

“你可以将原计划进行到底,去将‘审判者’之位,夺过来吧。为此,我亲爱的同学们,暂时借给你使用。”

夜兔因为惊讶说不出话来,看着在一个个目光呆滞的学生们,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的气息。

倒不如说,进入他的梦境,首先是需要得到他的允许。

审判者的权限吗。

“你和阴阳到底策划了什么?”

“人人平等的世界?人人幸福的世界?人人歌颂的世界?”

依优流露出了空虚的眼神。

“这明明只是个寂寞的世界罢了啊。”

夜兔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然后吻上了依优的唇,让她喝下自己的血液。

接着他微微低下头:“过去的依优姐姐,我会杀死的。”

场景一度变化,他将依优压在柔软的大床上:“以血液起誓,深渊乐园由我赋予最后的祝福。所以,将你的一切,都交于我吧。”

任由两人之间身体贴合,依优落下了眼泪:“随君所愿。”


(6)深渊之里

“你们,来啦。”大龄老者的声音,孩童稚嫩的身躯,站立之地,均是无尽的黑暗嘶吼。

“上帝,久等了,还请您与我们一同回到光明的地方——”伤痕累累的金色狐狸,背上的小猫头鹰已经呈奄奄一息的状态。

孩童手中抱紧了一个幼小的身躯,发出了呜呜的微弱哭声,在这个连呼吸都难以进行的地方,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奇迹。

在深渊之里为他们带路的黑色身影,漂浮到小婴儿的面前,发出了冰冷冷的笑声。

“——提前预祝你们能够到达‘乐园’的彼端。”

 楼主| 发表于 2018-4-8 12: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八章 与你分享最甜美的糖果

本帖最后由 LLMaidACGer 于 2018-4-8 17:16 编辑

第二十八章 与你分享最甜美的糖果

(1)

在天界之上。

单指挥着假想体在天界的座位上滑落到地板上,缓缓拖动着身躯爬起来,感受着地面略微刺骨的冰冷。

走到了已经无需张开结界,那个已经彻底干枯得无法自我修复的天界之池——假想体诞生的地方。

独自进入这里的假想体,手脚并用爬到天界之池内,仰天大字型地倒下。

剩余未被消灭的数以千计的灰翼天使,拍动着翅膀围绕在圣池所在的区域之外。

“我啊,有种预感!”她露出了极致愉悦的笑容。

就像指挥家手上的节奏棒,假想体伸出的手指滑落起伏的瞬间,所有灰翼天使在空中向创造他们的天帝鞠躬致意,接着迅速融化,化为一趟腐朽的血水滴落在天界的地面上。

“——很快,很快我就能再次见到你了,萨麦尔!”


(2)

通过了塔尔菲尼尔的缝隙,映在五月眼帘里,是将天与地吞噬了一部分的深渊入口。

带着鸺鹠踏入深渊之时,脑海里的目的瞬间变得含糊,动物的生存本能响起了警报,让她逃跑。

只可惜,在找到上帝之前,她不能退缩,克服了逃跑的本能,她踏入了深渊。

死寂的暗流在四周流动,无论多少次闭上和张开眼皮,都只看到一片黑暗以及感受到绝望的叹息。

五月不是第一次拥有这样的感受,此刻,在深渊内里的五月期盼这是最后一次所感受得到。

如果五月是人型的姿态,大概可以欣赏到她苍白的脸庞。

现在变回了狐狸原型的她,并没有发现察觉身上的皮毛在逐渐褪去了色彩,变成黯淡无光的白。

相比在过去幽闭着自己,那看不到一丝光亮和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封印之地。

深渊之内恶心上无数倍!

在封印之地即使自身无法死亡,但思想还是属于自己的,能够自由呼吸也能够无限沉睡。

在深渊之里,也许正在思考着事情的脑袋,被深渊入侵了也无所察觉。

五月开始后悔进来这个地方了,想念柑酥做的糕点,每次吃饱了就可以放肆地靠在她柔软的胸口上睡觉,还有十一月毛茸茸的身体,抱着睡觉就完全不用担心着凉了。

是的。

当初五月嘴上是答应了让他们两人跟着来,但是五月庆幸没有被盲目的感情驱使。她将柑酥和十一月他们两个落下了,对他们两个施展了自己依旧还在为进来深渊在繁忙地做准备的幻术,至少能支撑好几个小时。

若要以最快的方法到达深渊之内,目前的方法就只有通过塔尔菲尼亚的缝隙。

毕竟塔尔菲尼亚那片土地,目前的主人,并不是十一月,而是被称为“撒旦之血”的依优。十一月他没有了那片土地提供的一部分力量,会比原来稍微弱一些。

待他们发现,大概也难以进来深渊之内了。五月特意在塔尔菲尼尔大范围内布下了无数个阻挡型的细碎结界,失去了她大部分的力量的见习生柑酥是无法突破的,现在主力只有十一月,还是能挡个俩小时吧,如果在深渊之内的五月不出什么意外。

不过,她相信,生物的本能还是会让他们恐惧着深渊吧。

如果硬要用话语来形容,深渊它就是一匹时刻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随时都能将整个世界吞噬殆尽,并将世界所有的生物的存在吸收,并让其永远沉浸在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却再也感受不到的哀叹、憎恨、痛苦、悲伤等。

在这种环境下,五月感到了窒息般的压力。

五月可以凭着“看穿事物本质”的能力,选择前进的方向,只不过,这种能力越是强大,她个人所感受到的浑浊则越深。

她竖起毛茸茸的耳朵。

果然,即使不是自己所期盼的,在深渊也会听到太多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声音。大概是这个世界的记忆,不断沉淀,沧海桑田,亦只有深渊记得,在这片黑暗之中,无止境地循环着——就像曾被困在封印之地的自己一样。她一瞬间,掌下所站立的地方失去了实感,有种正在下坠的感觉。

“痛……”骑在金色的狐狸后背的拥有一只金色独眼的小猫头鹰,拍动翅膀,用锋利的爪子狠狠地刺入她的皮毛将其拽起来,通过痛觉让她恢复清醒。

一瞬间抱着强烈敌意扑面而来,“鸺——”,声音落下之前,鸺鹠早一步已将其吞噬到无影无踪。

五月木然,有一丝不明朗的想法,都会被深渊同步化,必须加紧脚步!

鸺鹠不论是拥有的力量,还是判断力,都比五月想象中要优秀太多,不过,她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喃喃自语,至于内容是“五月大人出去以后会奖励我吗,用娇小的脚掌狠狠地踩在我的脸蛋上就好了”之类的,她假装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对,无视,无视就好。

不知道何时开始,鸺鹠已经不在她的皮毛之上,五月踏着脚步独自朝着暗流当中的缝隙前进着。

“是背叛了自己吗。”她滚动了在舌头底下的眼球,抵在一排尖锐的牙齿上方,却没有咬碎。

“冷静点,五月,也许是真的走散了。”她决定暂时在原地等待她回到自己背上。

忽然,回荡在深渊的声音沉寂了。

有一股渗人的气息缠绕在五月的身上,接着眼前浮现出一位成年的红发女子的身影,还有一条绳子缠绕着她的脖子。五月愣愣地瞪大了眼睛,刚才还什么都没有的,就连她的双眼也看不出,这红发女子是谁。

看不到她的容貌,仿佛被深渊的黑暗所掩盖,但是那双红色的眼瞳在黑暗当中,准确地捕捉到五月的位置。

流下血泪的双眼仿佛在对着五月说“救我!”。

五月幻化成人类的模样,用尽全力向她伸出手。

“不——!”五月什么都无法捉紧,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绳子拖走了,接着在耳边响起了刺耳且绝望的尖叫声。

五月心脏瞬间停顿了,过后,她身体猛地一抽,才能再次呼吸。

她眼前再次出现一名红发女子,但是这次的她,并不是成年人的模样,而是十多岁孩童的身影。

她站在了祭台上,下一刻,身首分离。

五月的呼吸停顿了。

她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名红发女子。

接着她再次眼睁睁红发女子又一次地被杀死。

五月的心脏与女子一样数次停顿了,然而,她却能数次活过来。

“住手!给我住手!!!”

影像忽然消失无踪,五月的内心已然无法支撑,倒在地上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仿佛让她再次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封印之地,每一分一秒都犹如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接着,缠绕在耳边的声音,逼使她开始细想。

她,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来到了深渊这里。

为了这个世界?

为了救回上帝?

为了保护大家?

“切。”呼吸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五月将断掉的舌头咽进胃袋里。

舌头马上再生了,她也确切地清醒过来了。

她终于明白到一件事情,自己来到深渊这里是毫无决意的,仅仅是因为事态进展到这个地步而行动着。

说着大话,内心却是软弱的。

“我,是个失格的强者啊。”

狐狸停下了脚步,她能感觉到有东西在靠近着自己。

是深渊里面的怪物吗,如果是这样,她必须在失去了鸺鹠的吞噬能力下,将对方的喉咙咬断!说到底无形的怪物还有喉咙这东西吗?

无论如何,将对方引诱进自己的幻术之后摧毁精神!

“小猫头鹰,你的朋友敌意满满呢。”

从适才开始,五月感觉脚下开始下陷,回过神来五月使劲将脚抽出来,却发现无能为力。

感觉到背上有一只似有似无的手,来回抚摸自己背部的毛皮,内心的不安与毛躁慢慢被梳理,脚下的感觉再次踏实了。

眼前有一位散发着精灵的气息却是拥有成年人类般的身体的存在,他面无表情地凝望着自己的眼睛。

“呵,你的眼睛——”鸺鹠再次降落到五月的后背上,对方停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五月眯起了眼睛,自从传言中精灵族消失了以后,这个世界上不应该再有精灵的存在,当然,她亦知道,精灵的另一幅模样——黑暗精灵。

“五月大人,您差一点就被深渊吞掉了。”

“你为什么飞走了。”五月心里略有怨言,不好说出来,只好用这样的方式询问她。

“是您突然撇下我猛地向前跑,我是被您落下的,虽然我以为是什么新的惩罚游戏,不过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请您记得,我的眼睛还在您身上啊!”

自动过滤了一些字眼后,五月对自己忽然跑起来的事情并无印象,在一个伸手看不到五指的地方,自己不会如此鲁莽行事。

“我……”五月内心颤抖得不知道该如何说出话来,因为五月才意识到,进来这里后,她和鸺鹠都看不到彼此,又怎么能突然看到她,并且看到有一位黑暗精灵在此。

“如果不是这团奇怪的雾找到我,我也没办法找到您了。”

“雾?”精灵男竖起了一根手指在唇上,想必在这里只有她自己可以看到他真实的身影。

“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先行为自己的存在解释一下,我没有称呼,仅仅将我当作是引路人即可。而选择是否相信我的,是你们。只不过在我引路的过程,一切障碍,还请你们自行清理。”

“鸺鹠。”

“在,五月大人。”

五月默默地将卷着眼瞳的舌头伸出。

“我将眼睛还给你。”

“您不怕我会背叛您?”

五月转过头露出确信的笑容:“我有能力再次夺走。”

鸺鹠二话不说将五月舌头上的眼睛刁走咽下去,下一刻,空荡的眼洞长出了一颗金色眼球。

接着吞噬黑洞在五月的身边出现了数十个。

“既然如此,保护您是必须的了。”

雾开始引领二人,越是前进,深渊的负面能量越是强大。

在视线能够看到的情况下,五月在鸺鹠的能力无所覆盖的位置增加了支援。

当无法躲开的即将被侵蚀,鸺鹠会毫不犹如地将自身的部分吞噬掉,接下来就等身体自愈。

只不过,待在深渊时间越长,她们发现自己的自愈能力在下降。

越是前进,她们就像在被暴风雨怕打的海面上航行着的船,沉淀在深渊中的恶意则让她们两个受到更猛烈的洗礼。

雾的背影愈行愈远,如他所说,他从未想过要帮助他们,仅仅是引路人。

他并没有说过,他会将五月两人领到哪个地方。

是被深渊吞噬的终点,还是说,到达上帝的身边。

似乎无论哪个听上去都与“死亡”有关呢,如果先走一步,柑酥也许就会哭着说自己是个叛徒吧。而等待了自己许久的恋人,再也不能互相窝在一起取暖了。

脚下忽然一空,即使鸺鹠立马捉住了五月的皮毛,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拽向下方,没有重重跌倒地的感觉,而是绷直地站在了有触感的地面上。

“你们……来啦。”大龄老者的声音,孩童般稚嫩的身躯却白发鬓鬓,他的眉毛和眼瞳都是白色的。他站立之地的两米之外,均是无尽的黑暗嘶吼,似乎有一层强力的结界阻挡着他们通过。

金色的眼瞳闪耀着光芒,因辛酸而溢出的泪水在眼眶内不断打转,他,就是她们苦苦寻找的上帝。

原本遥远的引路人的身影一下子来到了结界之外,他静静地伫立在结界的面前,一声不发。

身上伤痕累累的五月坚持四脚站立着,背上的鸺鹠已经呈奄奄一息的状态。

“上帝,久等了,还请您与我们一同回到光明的地方!”

孩童手中抱紧了一个幼小的身躯,发出了“嘤嘤嘤”的微弱哭声。

在这样的深渊之内居然会出现新的生命!

在深渊之里为他们带路的引路人,穿透了结界,漂浮到没有映着一丝光亮黑色眼珠的小婴儿面前,接着引路人发出了冰冷冷的笑声。

“哦呀,这还真的是意料之外的存在啊,那我在此,提前预祝你们能够到达‘乐园’的彼端。”转身就离开,直至消失在深渊之中。

五月细想,也许是经由上帝之手所创造的存在,不过,新生命所散发出来的不详气息,是能目视的程度。

上帝所创造出来的存在,不应如此。

“深渊之内已经开始狂暴,你们能够挺过来,实在了不起。你们的到来,也许这孩子在召唤你们吧,那么——”

上帝的视线越过了她们,仿佛凝望着深渊之外的事物。

“你们带着这孩子离开这里吧。”

!!!

五月由于震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答是好。

“这孩子的力量还是非常衰弱,现在你们不带着他出去,大家都走不了。”

“维持世界运转,您不可或缺,如果是害怕无法将所有人带走,我留下即是!”

虽然不知道这个婴儿到底是什么身份,上帝不离开这里,她们辛苦来到这里的目的就白费了。

鸺鹠垂死病中起:“五月大人,我不同意。”鸺鹠瞬化为人形,将上帝怀里的婴儿夺走,“如果您不跟我走了,我就将这个孩子杀掉!”

小婴儿似乎听懂一样,发出了比之前更为响亮的哭泣声。

深渊之内仿佛颤抖了一下,他们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结界的压迫感越来越激烈。

“在深渊之内有着某种意识去保护这孩子,如果你威胁到他,想必你只会被视为抹杀对象。”感觉上帝轻而易举地说出了异常骇人的话。

“是姐姐不好,我不应该吓唬你,我,我不能将五月大人落下啊!”,周围的压迫感似乎减弱了,“如果出去以后没有了她,我就不能被她狠狠地……”鸺鹠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五月没听见。

下一秒,“噗哧”小婴儿露出了灿烂笑容,娇嫩的小手伸向鸺鹠的脸蛋,“啪”“啪”地打了两下。

现场被沉默所淹没。

“啧!这婴儿是恶魔吧。”鸺鹠一咂嘴,小婴儿又开始哭了,压迫感再次加强了,“啊啊啊,别哭!大爷!大爷!是小的不好,我求您不要哭啊!”

为了和上帝的视线平等,五月从狐狸本体化为平时小孩子身躯,与他的视线对等。

“以我所看,并不认为您是因为这个婴儿的力量不足,而是您……并不想离开深渊。”

与五月的视线对上的上帝,看到他一刹那露出的痛心笑容。

“因为深渊是一个养育了寂寞与懦弱的温床,也是审判者们不愿意面对的地方,我有一位必须等待的存在。现在你们出去以后,我还能坚持一下,如果见不到‘那个存在’,我不选择离开,谁也带不走我。”

“上帝!”

鸺鹠用空出来的手臂,扣住五月的腰,她再次感受到来到上帝面前的那种抽离的感觉,这次花费的时间似乎略长。

“五月大人,请您变回原形,我需要将婴儿放在您的背上!”鸺鹠不断地喘息着,五月马上幻化成狐狸的外形,鸺鹠让婴儿正面趴在自己的背上,接着她也变回原形,在五月的背上一边歇息,一边固定着婴儿的位置。

忽然,五月感觉到后背上有种温热感,还带着骚味的,她已经联想到是什么了,可现在的情况刻不容缓。

原来不会有一丝光亮的深渊,却出现了一个闪着光亮的出口,她下意识地往着那个方向奔跑。

到达深渊出口前一刻,她停下了脚步。

在出口,她曾在塔尔菲尼尔所布下的阻挡型结界,在出口层层堆砌着!


(3)

七月得到十三月所知道的情报,已经到第二天早上了。


十三月将七月压在了身下,紫色的双瞳已表露出她的饥渴不已。

娇滴滴的粉唇吻在七月的脖子上,白色的利齿蠢蠢欲动,却停留在那白皙的脖颈上。

吸血鬼在吸血的过程,会让被吸血者有着无上的快感,此刻,十三月考虑的并不是这个问题。

“我真的可以喝下你的血吗,现在的我,还有资格让你……”

“你总是想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不过,没关系了。”

七月伸出无名指,在尖齿上划破,用鲜血为她涂红了唇,拥吻,在血液的诱惑与七月激烈的吻下,紫银色的双瞳流露出无法制止的欲望。

饱餐一顿后,十三月慢慢道出了一切。

秋汐的身份,是来自天界的天使,并且在被天帝坠落后,他的灵魂经由一名叫秋禾的女性作为母体,诞生在人界。

区区人类的身体是难以承受由天使转生的灵魂的,正常情况胎儿还没有出生,都会死于腹中。只能说,秋汐的母亲也是一位特殊的存在。所以当年秋汐他的母亲,才因此被天使盯上并杀死吗?

如果当年七月并没有遇到秋汐并将他的记忆封印,也许秋汐体内的关于天使的记忆会更先一步从那副躯体内苏醒。七月露出了难以释怀的表情。

“当年使用了成长型的封印,是多管闲事了吗。”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封印,他的力量可能因为他的过度使用,早已死掉也说不定。遇到你,也许是必然吧。”女体化的十三月,纤细的指尖抚上了七月妖娆的脸庞,再次吻上了他的唇。接着用甜美的声音,继续说出更多七月不知道的事情。

十三月确实是跟天使里的一位名为“银”的人物,有着联系。因为融合羽毛的工作只有天帝能够完成。然而,将所有羽毛融合成“钥匙”这个最后步骤完成后,天帝却不知什么原因,一躺下便动弹不得。

字面意思,像是似醒着,又像在沉睡着,不过没有任何行动,

如果是在以前,银在靠近的时候,天帝的存在就会变得虚无缥缈。

借此机会,银将天帝使用羽毛融合成功的“钥匙”偷过来,并将其交予恢复了记忆的秋汐手上。

银选择,由秋汐决定这条“钥匙”使用的时机,因为必须要见到“门”。

当然,十三月也不是没想过从秋汐的手里抢过来,碍于五月的劝告。五月的双眼能看穿事物的本质,她确切地告诉十三月,他是敌不过现在的秋汐的。

十三月主动放弃了“钥匙”,“门”至今仍还没有出现。

“钥匙”的作用,除了可以实现一个“奇迹”外,而“门”的另一面则是世界的内部的。

据说,世界内部是一个不会再受到伤害的地方。

七月疑惑,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如此深信不疑存在的某个地方。

倒不如说,是他们无法面对现实的逃脱方式吧。

如果能和十三月一起逃离自己的母亲安莉亚的魔爪,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目前,秋汐应该跟依优一起的。

说到依优的存在,看到七月似乎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十三月因为她的事情也曾吃过醋。

“那,你能说说关于依优的事情吗?”

十三月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露出了不情愿的样子,但现实的情况,很快让她接受了。

“关于依优她的情报,银对我说得少之又少,可以确定的事实是,她曾以天使的身份在天界生活过。”

并且在天帝出现后,经由某一位天使的手,将她从天界堕落到海界。

七月的脸色似乎不大好。

堕落海界后的记忆,七月对其略知一二。

加上,依优被海界驱逐后,她曾出现在临近魔界的边界,蔚蓝的海洋被血色染成了近乎黑色,天上飘下的白雪落在依优的身上,被染成了血色。

当时的她,力量泄漏得可怕,边界与边界出现了重叠的情况。亦是如此,当时魔界的最高神,准备对她的存在进行排除。一月却代表魔界出面将其收为徒弟,教会她控制自己力量的方法。最后,最高神们联合在她的身上施加束缚,当诅咒到达临界点的时候,她的心脏就会停止动弹进入假死状态。

人鱼族对她的诅咒,使依优不能亲近别人,但是她身体蕴含的力量也会招致各类人士去利用——血液里的绝对治愈能力。

再加上各项基础能力异常优秀,几乎在魔界能启动的术,范围甚至大到禁术她都可以使用。举例就像一般的声息术,主体还是移动的术。从十步开始往回数,速度越快,对自身的体能需求越大。当使用到一步的时候,大概身体会从内部开始支离破碎,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修复。但是依优在接触术语的瞬间就能使用,并且能以惊人的速度回复,这一点是连七月自身也难以达到。

为了试探海界对她的诅咒的底线,尝试让依优禁止使用血液的能力,她越是累积力量,越是导致身体负荷过大,接着立刻会转入攻击形态,因为最高神们对其的束缚,她的心脏会停止跳动进入假死状态。为了唤醒她,七月曾一度进入她的记忆层,因为不想作过多停留,七月是保持了人型将她强行拖出来,结果导致力量消耗过大,他活生生躺了一个星期,被自己的母亲安莉亚无情地嘲笑了整年。

为了证实攻击的时长和假死的时长,七月和十三月也进行了第二次试验,攻击似乎是有倾向的,只朝着她最重视的存在。第二次试验,一月在场,她毫不犹如地攻击他,当然下场是她的手臂被其反复折叠了。

因为对进入依优记忆层有恐惧的七月,接下任务的是十三月,不保持人型将她拖出来,花费了比七月多上一倍的时间,出来以后也是躺上了一天一夜。

最后一月决定让依优定时使用自身血液内的能力,并且禁止她使用其他大型的术,让她体内的血液浓度保持在一般水平。

七月为了让依优更好地运用力量,将她带在身边帮忙对付普通的实习生难以处理的灰翼天使。

后期需要增加见习生的数量,七月伪装进入人类社会物色能订下契约的人类,所以将依优交由十三月照顾了一段日子。

七月则在人界筛选出对天使执着并意志强大的人类。让人类拥有自保能力,比让其他种族去保护这个最弱小的种族要好得多,如果人类都不去选择保护人类的话,只等待其他种族的救助,他们自身则失去了活着的价值了。本来人类这个种族因为寿命十分短暂才会拼命地寻找活下去的方法。即使他们选择的方法是战争也好。

而当年,七月则遇到年幼的秋汐,不久以后的十三月则带着依优去人界的时候,遇到了川野林与她的怪物兄长川野缕,这就像十三月所讲的,这是必然吧。

从十三月告知七月的印象中,川野一家都是十分诡异的存在,他在与临死的川野林订下契约的时候,川野缕曾扬言杀了他,事实上,七月并不认为十三月能被他杀死。

和川野一家相遇后,执着在那里照顾他们的依优也很为诡异。

十三月从生理上就排斥着川野缕,明明是人类,却有种并非人类的味道,非必要绝对不能与其抗衡,因为他认为自己的直觉(第六感)还是挺准的。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将依优从天界堕落的,是曾身为天使的秋汐。”这是从银那里听来的,当时十三月因为觉得太不可思议,一度以为银在说谎话。

“依优是来到了塔尔菲尼尔才认识了秋汐,二人之间既然有如此深的渊源?”

七月深知这片土地的特殊性,不过,这就跟起点和终点都连接在一起似得。

恰好,就是依优和秋汐两个人。

“秋汐已经恢复了全部记忆?”

“是啊,怎么了。”

“银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关于依优的记忆,有没有恢复的倾向?”

“你和我也知道,她的记忆就是……从人鱼族开始,就算询问她天界的记忆大概也想不起来的了,毕竟深层记忆那里有个牢固得不得了的锁。第三次我不保持人型停留在她记忆层那么久,就是好奇里面到底是装了什么,结果完全撬不开。现在看来,是天界的人干的。那里面的东西一旦解封,想必会对周围造成莫大的麻烦吧。”

依优在他们印象里,也是个感情用事的主。

据七月所了解的术,能够完全封印记忆的术是少之又少的,七月也曾被第一系天使攻击还被夺走了记忆,在一月的查看后,他说并不是夺走了,而是用更高等的术将其锁起来了,为了掩盖才将他的自愈系统破坏了。

用十三月的话来形容依优记忆中的锁,让他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可你答应我,绝不能说谎。”七月忽然严肃了起来,十三月缩了缩身子,她抬起头来看到七月坚定的眼神,感受到信任的她,也以认真的语气“嗯”地回应了。

“在‘重灾区’里,袭击我的是那名叫‘银’的天使吗?”

下一秒,十三月却回答了并非他所希望的答案。

“不是。”十三月生气地嘟起了嘴巴,“你受伤的事情,我可是非常在意的,不过那时候为了治愈你的伤势,首先将你带到依优的身边治疗。以后再逮到银的时候,他发誓,并没有对你做过这样的事情。”

虽然很在意十三月到底是什么时候就开始跟他们有联系,此刻他却因为其他疑点感到细思极恐,一把捉过衣服,帮十三月慌忙地穿了起来。

“怎么了?”头发被弄得炸开的十三月连忙捉住了七月的双手,阻止他。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我们所知道的情报太简陋了。”不安的七月贴近娇小的十三月,接着将她搂在怀里,却说不出一句话了。

看着他茫然的表情,十三月是明白的,也是为什么他与银合作,并需要“钥匙”的原因。前面已经说了那么多让他惊喜的事情,接下来,就是重点了。

——世界在自取灭亡。

“字面意思。”

七月的头上堆满了问号,不能理解和不能接受。

过往他们强者们都是听取着最高神们下达的唯一一次命令而行动,打败天帝,并保护好人界。

因为人类的羽毛融合到一定程度,就能实现一个“奇迹”,所以被决定出来的强者们才会跟与不同的人类订下契约,让见习生诞生,为了不让天帝实现他的目的。

“这些都是前提,关于后续的事情,最高神们一句都没有跟我们说过:‘天帝’的存在实际上是这个世界本身。待我们知道这些事实时,我们的行动已经被世界看在眼内了。可我们必须有动作,‘天帝’现在停止行动了,‘钥匙’也被我们夺走了。”

“那我们之前所有的行动,都是毫无意义的?”不单单是没有意义,甚至可以说是笑话吧。

“打败第二系天使也是在某种意义上削弱了天帝的力量。”十三月并不是安慰他,而是事实,“分工明确罢了,况且我们的行动也是夹带私心。”

七月没有继续说了,十三月也理解他的心情。

“加上,现在秋汐带着‘钥匙’消失到不知道在哪里了,现在的时间点上实在是太不妙了。”

“没有‘钥匙’的话,我们都帮不上忙?”倒不如说,最需要帮忙的时候,七月和十三月在做一些只让自己开心的事情,羞耻心令他脑壳开始发热了。

“原本是打算过了这个晚上与银他们一伙到塔尔菲尼尔的缝隙那集中的,毕竟这幅身体并不想给你以外的人看到。”十三月偷偷瞄了七月一眼,双手捧着娇小而绯红的脸庞。

可爱极了!!七月几乎将心声说出口了。

“蝙蝠告诉我,五月就只带上鸺鹠进入深渊,为了将那位曾经是天界最高权力的存在救出来。”

听到深渊的瞬间,七月美丽的脸庞蒙上了一层阴霾。

塔尔菲尼尔的通道,只需要使用某种方法就能通往深渊。

年轻的七月曾经误闯到深渊的入口,在见到那一片黑暗的瞬间思绪已经被拽到深处。

如果不是自己的爱人丽,将他带离那个地方,或许真的会用自己的双腿走进内部。

对于内心有黑暗的人来讲,深渊就是滋养他们灵魂的地方,将那一点点的黑暗养成茁壮的怪物。

担心地探头的十三月,七月恢复常态,伸手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发现她的头发逐渐变短了,身躯也逐渐弄隆起结实的肌肉,魔法时间已经结束了。

“我还没有满足,所以,在这个世界结束之前,我们甩下母亲大人,在门的另一边,没日没夜地做着开心的事情吧。”

太阳升起,照耀在房间的艳阳格外刺眼。

恢复成男性身躯的十三月,依恋地靠在七月的胸膛上。

“带着这幅面容?”

“我爱的不只有丽,还有你。”

“我可以当成是求婚吗?”

“恩,你就放心嫁给我吧,我会让你过上无与伦比的幸福生活。”

“所以。”

“接下来。”

“就去我们选择的未来——”二人异口同声,接着溢出幸福的笑容。


(4)欢迎来到世界的终点

色彩斑斓的种子在落入土壤后,吸收营养,瞬发长出庞大粗壮的树干,伸出红色的枝仿佛分布在人类身上的血管般密集,瞬间延伸到天空,接着慢慢垂下,在无数细条的树枝上却看不到一片叶子。在风吹过树枝,仿佛在与其嬉戏,纷纷在空中起舞。

说这是树,更像是长着树外表的生物。

在场所有人仍未从相互对峙中的状况作出任何行动,他们无一不在思考,这到底是什么树,以及在树下诡异地露出笑容的是何人?那身姿竟是如此虚无。

现场只有银最为清楚,这位到底是谁!

“躲——开!”现场最快反应过来的是一月,并且只有他,以最快的速度远离了树冠的覆盖范围。

与风嬉戏的树枝,骤然改变了方向,对所有人进行了攻击。

身体几乎动弹不得的七月将手伸向了躺在地上的十三月,川野缕就在紧紧抱着依优尸体的川野林身旁将大多数的树枝全数弹开,蓝天则是瞬间捉起已经变形的“黑白”挡下大部分攻击,手无缚鸡之力的柑酥被十一月雪白柔软的皮毛包围,九月仅仅只躲开了致命的攻击。

站在正中心的银,却没有受到一丝伤害,却被幼细的树枝缠绕了翅膀,脸被按在泥土里拖行到那名存在的身旁。

银猛地抬起了头,嘴巴一张一合地询问着他,那位存在回答了,接着将其他人的身上树枝收回,它的末端被染得更为鲜红。

七月吐出了一口血爬向眼睛已经失去了焦点的十三月,伏在他的身上,发现他并没有像过去一样恢复过来。在他的脑海内,却有一把锁,此刻自动缓缓打开,他懵住了,然后露出悲痛至极的表情。

川野林崩溃大喊,川野缕手臂上的伤口,与蓝天一同对他使用的治愈术没有任何作用,最后使用黑白之花强行止住了血,留下了难以复原的疤。

柑酥未受到伤,只是过度惊吓,连过敏的喷嚏都来不及打,她惊慌地抱起变回原形的十一月,眼泪止不住地落下,他双眼紧闭,心跳越发虚弱。

“多重防御结界,多重防御结界。”适才躲开第一次攻击的一月转移到半空中,对着那群已经不堪一击的伤员布下结界后,“毁灭术,范围扩大,一重。锁定,一级。”

在被乌云所遮盖的天空,以一月为中心,三百六十度展开的庞大术式仿佛是点缀在云上油画,在术犹如洪水般倾落之时,一月背后所有的云层都被狂风吹散,忽然出现的太阳以及术所发出耀眼的白光令所有人都无法睁开双眼。

“住手啊!”在树下依旧被紧紧束缚着翅膀的银,慌忙地却迅速张开了防御结界,然而他的结界对其来讲就好比一片纸张的脆弱。

落入塔尔菲尼尔的术,在场所有人生来第一次了解到“死寂”二字的真谛,击中那位存在的术分成了两半,钻入塔尔菲尼尔底部将土地劈成两大半,术不但没有停止并且反转再反转,仿佛有两个暴怒的地龙在这片土地内打滚。

在防御结界内的所有人都闭上眼睛,听着结界一层又一层被剥落,在最后一层结界即将剥落时,蓝天紧闭着双眼,将“黑白”陷入了防御结界之中,以最大的程度去抵御着这个过于强力的攻击。

整个塔尔菲尼尔都像垂死的鸟发出最后一声鸣叫,术最终消散了,甚至将方圆数百里的民居也一并震成了废墟。

为了不让这个术的威力减少,一月作出判断,必须是以最为精准且强大的力量去对付这位存在,就算波及到人类世界,也已经无法再抽出更多的力量去铸造如此大范围的防御术式了。

他很清楚,如果不将那位存在杀掉,就是在场所有人甚至是世界本身的死亡了。

一月体内的安莉亚也同意,可是她若有所思,并没有借出力量。直到一月回到防御结界上面站立,他多少明白自己妻子的顾虑了。

在树的保护下,银张开像纸张般薄弱的结界依旧存在着,当然,树的周围也毫发无损,它依旧扎根在这片土地上。

为了让一月看到他的力量的有多强大,那位存在特意从那棵树下的保护范围内走出来凌空漂浮着。

没有受到一丝损伤。

安莉亚之所以没有辅助一月,是因为她将全部精力集中在那位存在的身上。

从术式的构成到全力攻击,那位存在知道安莉亚在观察自己,所以对方为了让她看清楚,故意地用双手将术式接下,接着将其撕成了两半,依旧有效的术式,攻击对象直接转换成塔尔菲尼尔。

终于能睁开双目的其他人,始终呆在防御结界内,毕竟眼前的景象已经将他们惊吓至呆滞。

“‘天帝’是世界的使者?怎么可能。”安莉亚冷眼看着自己正抱着十三月不顾形象地放声痛哭的儿子,“七月,你是知道对面是什么玩意?”

并不想回答安莉亚的问题,他已经清楚明白自己所面对的是什么,也知道,如果在这里打败眼前这位虚无缥缈的存在,得到的结果,就是整个世界的覆灭,更何况对方是无法打败的。

如此残忍的事实,他难以开口——


(5)时间往前推移

①十三月&七月

清晨得到了十三月所知道的情报后,七月准备动身到塔尔菲尼尔的缝隙那里,如果有什么意外的状况,就与十三月一同支援,他不会任由他一人去面对。

而且,他想见到那名叫银的天使。

十三月通过在银身边的蝙蝠,让其通知银到塔尔菲尼尔等待。

接着,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了。

蓝天给七月的电话,川野林给十三月的电话。

同时在宣布着一个消息。

“依优,已死亡?”两人再次异口同声,互相陷入沉默。

“她摆脱诅咒了,不可能再陷入假死。”十三月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依优不会再死亡才对,可是电话中的川野林却带着绝对的语气叙述着,连她也变得十分奇怪。

在这个特殊时期,他们是真正失去了一位拥有绝对的治愈能力的人员,不管五月他们能不能将上帝找到,与天帝的战斗早已处于劣势了。

下一秒,七月的手机发出巨大的声响,似乎是从安莉亚的手机信息来了。

“回来塔尔菲尼尔。”

而从身边的绕着十三月飞的蝙蝠,是从银那边传回来的消息。

“中了见习生设置的陷阱,遇到魔界的一月,逃不掉!”

两人的脸色也一致地发青了。


②蓝天&川野林

“塔尔菲尼尔的天空,又再次乌云密布了啊。”

蓝天打算到见习生宿舍给依优找一身干净的衣服,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阻挡她的脚步的术。

空中漂浮着一块块像凝固在空中的玻璃碎片,但是块与块之间的距离有时候并不足够一个人走,要么就是绕过去,川野林给她使用的一部分“黑白”依旧能为己所用,所以很快就排除了路上的阻碍。这些术真的单纯是妨碍用的,并没有过多攻击性,就是白白浪费时间,失去了耐性的蓝天,对着这对玻璃碎片使用具有攻击性的术,打算一次性清除这些阻挡型的术。下一刻,蓝天才发现自己过于大意了,碎片对有攻击性的术有着集中性的反弹。她神经反射地使用了“黑白”建起了防御墙挡下了攻击,如果适才直面吃下反弹回来的攻击,铁定会受重伤。

这里距离蓝天的位置颇远,说不定回去前就倒在了这里了。

接下来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将直感发挥到极致吧。

蓝天开始一个一个将阻碍术慢慢击碎。

直到进入宿舍找到一套干净的衣服,花了非常长的时间。

蓝天的耳边仿佛响起了什么打碎的声音,她警惕地四处张望,没有看到任何人。

待她打开了门准备深呼吸一口气时,银色的发梢从蓝天的鼻尖略过,拥有一双洁白的大翅膀的本人狠狠地撞到了那些阻挡的术式上。

“天使!”蓝天握住了“黑白”,准备战斗。

紧随在后的一月大人,双手做出手枪的姿势,对准银发的天使进行连续射击,无奈周围的阻碍的术过多,银发的天使再次逃跑了。

蓝天暗中观察,看情形,一月大人也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术。

直到他以最快的速度将脸撞在了术上,看着那块碎片被撞碎的瞬间,蓝天的内心也受到了冲击。

蓝天悄悄溜向了川野林的所在地,回去她发现依优身上的伤口,似乎被用“黑白”强行愈合了,留下了淡淡疤痕,原本尸体上血肉模糊掉右眼,现在也只剩下一个空洞。

任何一句为她祈祷的话语也难以说出,她灵魂的归宿,到底在何处呢。

摆脱了过多的思绪,两人默默地为依优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而背对着她们的川野缕,视线一直停留在缝隙所在的方向。


③十一月&柑酥

沉浸在五月的术式之中十一月和柑酥的两人。


柑酥在掩着半边门前站着,歪头凝望着在内里移动着的小小的背影,五月仍在专心准备着进入深渊之内所需要到的术式。这所房子内有着封印着危险的书籍的小型图书馆,阅读着某些书籍的时候,五月都不会让柑酥踏入门内。

看着五月如此认真对待,柑酥必须再次让自己鼓起勇气,毕竟,柑酥嘴上是那样说着,心里却并不希望大家一起到那样的地方去。

房间内有部分书籍,柑酥不能查阅,不过基本上可以阅读的书籍,柑酥都读了一遍。

其中,关于深渊的存在,有一本非常破旧的书籍里,描述过片面。

明明只是阅读着描述深渊的文字,却有一种身陷于深渊之中的感觉,至今想起,柑酥的身体也止不住地在颤抖。

柑酥握住了自己的拳头,吐出一口气,“必须好好振作才行!”转身去为五月准备下午茶。


与塔尔菲尼尔有着契约的十一月对深渊的厌恶更甚。

通往各界的通过,那不仅仅只是通道,只需要用正确的方式,就能去到深渊所在之地。

曾经,十一月出于好奇向这片被称为“神的宝盒”的塔尔菲尼尔,提出了问题。

——深渊到底为何物。

原本以他与塔尔菲尼尔的关系,他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就算是含糊不清,只需要根据碎片寻找线索就能得到最终的答案。

这次,塔尔菲尼尔沉默了。

或者,并非沉默了。

这片土地在思索如何回答自己的问题,他有预感,当这片土地开始回答之地,便是某个时刻的来临。

十一月毅然中断了提问。

将通道交由夜樱所守护也是这个原因,现在,夜樱与精灵族一同在世界里消失了。

已经不想再让任何重要的人离开自己的身边了!或者,向塔尔菲尼尔提问,可以得到答案。

“塔尔菲尼尔,我以契约者的身份向你提问,曾伫立在庭院的樱花树,即是夜樱,他所在之处……”

在问题说完之前,塔尔菲尼尔却想作出对之前对深渊的回答。

“屹立在世界之内的深渊——”

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勒紧了十一月的脖子,即使胸膛有起伏,呼吸的声音却消失了,办公室内的景象在光影的效果下不断切合。

“不,闭嘴,不要说,我不要听,我不追问了可以吗!?闭嘴,再不闭嘴,我就废除与你之间的契约了!”

了解。

回答中止了,连同契约也一同被废弃了。

脑子空白一片。

脑子空白一片。

脑子空白一片。

再次醒来的时候,十一月并无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过身体上的力气似乎都消失了。却有一股非常甜美的味道围绕着自己,以及温暖的掌心,给自己顺毛。

十一月发现自己变回原形了,没有过度的惊讶,因为身体没有多余的力量再去思考这些事情,而这股甜美的味道,是自己最喜欢的那只金色小狐狸的味道。在她的身边就会整个人都变得软绵绵的,所以只要允许自己留在她的身边,他就满足了。

直到她做的一切都被他所知,他没有反对。只需要留在她身边,观察着她,为什么作出与其他人不一样的行动。

不过,从过去认识她开始,她一直都不会做别人所期盼她去做的事情,最终将自己逼上了绝路,作为未婚夫的自己也无能为力。

在得知事情全貌之时,十一月更加明白到自己确实是无能为力了。

那就好好陪伴在她的身边,就算她将身陷深渊,亦愿意陪同在她的身边。

十一月决定,一定要成为她的支柱。

“……人?”近处的声音将遥远的思绪拉回来这里,“十一月大人,起床了,午饭我做好了,放在那里,不要等放凉了再吃啊。”

这位照顾着自己和五月的起居饮食的女人,叫柑酥,本名什么的无所谓,身体内的灵魂是男性,同时也是五月手下的见习生。总喜欢创造出奇怪的东西的她,这位柑酥的存在也具有了一定的代表性。

柑酥做的任何东西都非常好吃,有着自己独特的味道。

每当吃着柑酥做的东西,五月的脸上都会出现可爱的笑容。

如果夜樱也在的话,自己和五月就是两夫妻,按辈分,好像差太远了,直接点,柑酥就是像长女儿(还是儿子?),而夜樱就是像儿子(还是女儿?),一家和乐融融地生活。

真希望以后的日子都能这样一直下去。

塔尔菲尼尔的声音再次缠绕着耳朵,这次却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所有的生灵的都消失了,呼吸再次失去了声音。

十一月抖动了一下毛茸茸的耳朵,温暖的小手连忙抚摸着他的背。

——啊啊,噩梦吗。世界一度毁灭过的是梦境吗。

十一月和五月同步地打了个小哈欠,眯起的眼睛,看到一双白色的翅膀。

“好好,但我还是要提醒一句,虽然钥匙已经准备好了,但‘门’在答案出来之前,是不会随意出现的。现在天帝还动弹不得,所以你们才能彻底夺走他所收集的羽毛为我们所用。转告辰末,决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否则,这个世界‘本质’会崩坏。那些杀死人类夺走羽毛的天使们,也会成为世人嘴里永远的‘恶’。”

这个场景似曾相似,还在梦里面吗?

“……大人!”远处的声音忽然贴近了耳朵,食物发出的诱人气息让他鼻子发痒,“十一月大人!起床了,午饭我做好了放在那里,不要等放凉了再吃啊。”

将戴着防毒面具的柑酥,将午餐放在他身旁以后,立即离他远远的。

毕竟对自己的毛过敏。

现在力量恢复得差不多,变成美型一些的男子也无妨,不过柑酥的反应实在是有趣极了。

在进入深渊之前,就先保持这样子吧。

柑酥准备好几人份的便当外,还准备了好一些糕点,都是平日五月宅在家里撒娇说要吃的,因为这是自己太太曾为自己做过,五月吃过一次以后赞口不绝,每隔几天就要求柑酥做一次。

“嘿,先拿几个给五月大人试一下味道。”

看着柑酥乐不亦乎的背影,十一月也大口大口地吃着午饭。

过了一会儿,只见柑酥并没有带着盘子回来,而是一手将防毒面具套在脸上,接着带上了手套,一把将十一月抱在怀里,百米冲刺到小型图书馆门前。

通过门缝看到五月正在纠结地选择到底看哪本书籍,她所站的位置,是看不到外面的两人的。

“五月大人,我做好了午饭了。还一并做了你喜欢吃的糕点,你要先试一试味道吗?”

敲完门的柑酥的语气略为着急,十一月也多少明白,平时知道有点心吃,就会飞奔过来的五月,此时却无动于衷。

当柑酥打算进入房间的时候,五月马上呵责,她马上退后几步。

“十一月大人,不知道五月大人是不是在阅读一些很危险的书籍,她给我的感觉跟平时不一样,我很担心。我知道现在的我很弱,所以希望能依赖一下您。”

十一月从柑酥的怀里跳下,从门缝进去,就听到了五月的呵责声。

“我现在在查阅非常危险的书籍,不要进入图书馆内!”

半眯着发亮的眼瞳,十一月迅速从门缝钻入房间之内,门在下一秒重重地关上。传来了一阵阵书籍倾倒的声音,让在门外等待着的柑酥无比着急。

过了一会儿,小型图书馆内的声音消失了。

“五月大人,十一月大人!”柑酥掀起了防毒面具,试着小声呼唤他们,门“嘎吱”的一声开启了。

十一月毫发无损地送内里出来,却不见五月的身影。

“难道五月大人她……”

“别瞎想,孩子,我们只是中了她的幻术。”柑酥的脑海中,出现了带有磁性的温柔声线,她知道,是眼前的十一月的声音。

“我们被撇下了。”柑酥不甘心地别过了脸。

“孩子啊,她是太过于为我们着想,深渊为何物,我真的……”他没有亲眼见过,不过,有一种犹如烙在灵魂的恐惧,使他如此无能地颤抖着。

曾看过那本书籍的柑酥,只窥见文字,内心也绝望不已。

不过——

“嗯嗯,十一月大人,我明白。不过,我们必须去到五月大人的身边。不为了什么拯救世界的大义,‘想陪伴在她的身边’,我是发自内心这样想的。”

“达到这个目的,可能会失去性命哦。”十一月晃了晃毛茸茸的尾巴。

“我早已失去过,因为五月大人的缘故苟延残喘,既然如此,为了留在她身边而利用这条性命,有何不可?”

这个回答满分。

“能与你们一起,就算面对世界终结,有何不可!”

平地飞跃跳起,窝在柑酥怀里,小狐狸目光所向,自己曾经支配的塔尔菲尼尔!

“等下,十一月大人,哈……哈嗤——!!”


(6)

温暖的风吹过草坪,拂过两人的脸庞。

依优用指尖缠绕着秋汐金色的发丝,最后一次亲吻着他的唇瓣,依依不舍地离开。

伸手从他胸口抽出一条的仿佛不会被时间污秽所沾染的纯白色羽毛,羽毛的表面覆盖着奶白色的光芒。

这就是收集了众多生命的羽毛所形成的“钥匙”,在天帝的手里,最终形态还是羽毛的模样。

也许在天帝的眼里,是具有一定的代表性的形状吧。

“无论现在的你是秋汐,还是辰末,都是我最爱的人。”

她轻轻拂过隆起的肚皮站起来,划过脸庞滴落在秋汐脸庞上的泪水,是如此的,冰冷。

秋汐的眼皮抖动了一下,微微张开,蔚蓝的眼珠正努力聚焦去寻找着这滴眼泪的主人。

“或许永远,都无法再见了。”

无论怎么伸尽的手臂,都无法捕捉到她的身影。

由鲜红的血液所组成的巨大门扉,嵌入了羽毛形状的钥匙。

外面所拥入的热气,灼烧着整个梦境。

——

“优,就算我无法陪伴在你的左右,你也要活着,在那里不会再有任何伤害你的人。你必定能够幸福地……”

话语戛然静止,世间万物皆被淹没在无尽死寂的深渊之内。

身体最后一滴血液都枯竭的红色身影,绝望地凝望着这个空无一物的地方。

“我愿意与你分享最最最甜美的糖果,所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吗?”

“我愿意与你分享最最甜美的糖果,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吗?”

“我愿意与你分享最甜美的糖果,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无人应答,毕竟,所有人都不复存在了。


 楼主| 发表于 2018-8-30 16: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 (1)“唯一”的审判者

本帖最后由 LLMaidACGer 于 2018-9-10 14:11 编辑

第二十九章 (1)“唯一”的审判者

「呐,为什么我是独自一人?」

「因为您是唯一的啊,审判者——戊大人。」

自己曾经祈求着,作为审判者的身份不是唯一的,这样就不会无聊了。

「强烈的祈愿,就会让一切发生变化,所以,大人,请您绝对不要有许下任何愿望的念头,轻则世界会为了取悦您而实现愿望,重则世界会重新构建,从而达到您想要的结果。」

老爷爷们老奶奶们震耳欲聋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审判者戊只好“知道了知道了”地在脑海中驱散他们的身影。

回过神来,戊已来到另一个新的世界。

观望了一周,戊决定将这个世界称为R世界,R世界被过度的战火摧残,整体都变得体无完肤,就连亡灵都少之又少。

戊的视线忽然被某个存在所吸引,映在眼帘里的是一位散发着美丽的白色光芒,不沾有一丝污秽的灵魂。

其孤苦伶仃地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像雾一样没有任何固定形态的身躯。

对于这个灵魂来讲,过于强大的戊是无法到触碰对方吧。

否则在触碰的瞬间,这个美丽的灵魂就会消散得无影无踪。

那么,不触碰,只上前搭话好吗?

这个答案是肯定的,毕竟自己也是无所事事地徘徊在各个世界里进行旅行。

为了让漫长的时间过得愉快,审判者会出于兴趣在各个世界内的事情上掺一脚,结果导致某些世界发展过于快速,让石钟更早迈向终点,为了被扰乱的世界走回正轨也花上了大量时间,可是在那个过程中,戊感受到了辛劳所带来的快乐——可以打发更多的时间。

“要一起玩吗?”审判者戊展现身姿,飘落在那位孤零零的灵魂面前。

受到了些许惊吓灵魂,看起来更缥缈了一些,接着灵魂假装看不到在眼前一手叉着腰一手呈45°角指着天空,还帅气地甩了一把刘海的戊,继续朝没有尽头的路走着。

为了突出审判者尊贵的地位,某个无比奢侈的世界内的人民,花费庞大的金钱与时间为戊设计造型,身上的服装装饰着过多只着重美观并没有实用性。

虽说不想承认,搭配这套华丽的衣服,戊每次照镜子都会惊艳——被自己的美貌。

自认为霸气侧漏的戊,心想不至于被一个小小的灵魂所无视吧。

生来第一次被如此对待的戊对其感到些许恼火,正想追上去发泄自己的感情。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让他生来第一次感到措手不及。

眼前的灵魂却即将要支离破碎了,那位美丽却弱小的灵魂,被周围的魑魅魍魉所缠绕。

那些自作聪明的魑魅魍魉害怕这个无礼的灵魂导致世界审判者毁灭,没有太高情商的他们打算抢先一步将这个灵魂吞噬,他们怎么会想到自己的行为更使戊激怒。

一个响指落下,缠绕着那弱小灵魂的魑魅魍魉便烟消云散。

这个灵魂支持不了多久便会什么消散,没有办法继续在漫长的路上走下去了,但是对方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就算保持这幅的模样也要坚持下去吗。

“你想到达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对方依旧沉默,即使被帮助了也没有办法道出感谢的话,但每迈出一小步,灵魂便发出“呲呲”的破碎声。

仿佛向这样拥有坚定意志的灵魂伸出援手,是不尊重的表现。

戊只能够陪伴着这个愚钝的灵魂,安静地走完最后这段路。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

一阵强烈的白色光芒下,美丽的灵魂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呆若木鸡的戊。

戊打算向夺走这个灵魂的罪人兴师问罪。

他昂首张开眼皮,映入了墨绿色的眼瞳是——

与他拥有相同地位拥有相同权限的,另一位审判者。

「世界会为了取悦您而实现愿望。」

老爷爷老奶奶的样子在脑海中越发变得虚无,戊的眼眶被温热的泪水填满。

终于,不是“唯一”了。

美丽的灵魂是被这个世界作为礼物,为庆贺新的审判者诞生而送出去了吗。

戊为自己终于不是唯一而感动着,不过,那位灵魂并不能就此消失!!

有无数的片段闪现,他目睹了未来的光景。

这个美丽的灵魂诞生于世的光景。

“既然如此,我便等待即可。”

到了那一天,戊愿意放弃自身的地位成为一个普通人类,这样一来,就能陪伴在那位美丽的灵魂身边了。

啊,想象一下就非常有趣啊。

无忧无虑地过着日子吗?

生为审批者,第一次想认真起来。

如果不再是审判者,就可以得到那时候妮尼雅所说的“爱”了吗?

即愚蠢又无礼的行为,之后不仅只是受老爷爷老奶奶们责骂那么简单了。

“我,不想后悔啊!”

附身没有风险,只是成为了人类后,必须将这个世界的规矩全数掌握。

为了保护这孩子,自己不能够过分依靠审判者本身的权限,否则,这个身躯会因为承受不了大部分的力量会粉碎,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对不能使用审判者的力量。

——

“……哥哥?”眼里没有丝毫光泽的她,跟在走在无尽头的道路上的孤苦伶仃的样子,没有任何改变呢。即使本质已经改变了,但是灵魂的光泽,依旧是那么美丽。

“恩,我是你的哥哥哦。”戊露出了笑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啊,他已经成功夺走了这具身躯了,从今天开始要自称“川野缕”了。


————————
猫粮:我没鸽,我只是结局写好了大纲,然后就懒了。
发表于 2018-8-30 21:39 | 显示全部楼层
LLMaidACGer 发表于 2018-8-30 16:49
第二十九章 (1)“唯一”的审判者「呐,为什么我是独自一人?」「因为您是唯一的啊,审判者——戊大人。」 ...

久违的真猫粮更新;看这意思是大纲已经写好了,那是不是离“”写到故事结局“”不远了??

评分

参与人数 1轻币 +1 收起 理由
LLMaidACGer + 1 对哒,慢慢鸽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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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9-10 14: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 (2)审判者“阴阳”&黑白①

本帖最后由 LLMaidACGer 于 2019-5-20 08:31 编辑

(2)审判者“阴阳”&黑白①


无尽的哀嚎落下,她从炼狱归来,在尸体堆之中挣扎而出。

曾证明自己身为皇族的艳红色衣物,因为沾满了无数同类的血液,罪孽的深红更像浑厚的漆黑。

在这里倒下的所有同类,都是前来阻止她,却又无任何力量阻止魔法阵启动的存在。

他们都以狰狞的模样死去,失去了灵魂的眼瞳依然紧紧地盯着沐浴着全身鲜血的她。

她无法伸手为任何一位同类合上眼帘,她没有资格。

她张开了宛如将整个星空收入双瞳之中的双眼,这是一双会让所有人惧怕的眼睛。

唯独一人,她深爱着这双眼睛。

那就是会亲吻着自己的眼帘的母亲大人,会在她进入梦乡前述说着,“你的双眼是如此的美丽,就像我所深爱的世界般璀璨。”

就算只有一点,她也逐渐爱上自己这双眼睛和这个世界。

直到,母亲大人的被暗杀,过去所有美好的一切都分崩离析了。

父亲大人以及继母大人惧怕她的双眼,称她是能带来诅咒的存在,将年幼的她丢弃在峡谷之中自生自灭。

为了报仇,她生存下来了,并想尽一切办法爬出了峡谷。之后踏遍了全世界,找到了报复的最佳手段。

以结果来看,她无疑是大成功了。

所有推进了母亲大人死亡的人,都成为了她苦苦布下了四十年的巨大魔法阵下的亡魂。

所有她深爱的人,所有深爱她的人;所有她憎恨的人,所有憎恨她的人;所有她并不想伤害的人,所有想伤害她的人。

全部都,死了。

是巧合吗?

本应毁灭掉一个帝国的程度的大魔法阵,启动后,却在一瞬间贯穿了这个世界。就因为帝国这片土地所在的位置,正正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有人在魔法阵上动了手脚,令其增幅到能毁灭世界的程度。

她连辩解都变得空白无力。

她成为了唯一夺得成为审判者权利的人,她终于对得起给自己赋予称号的人民——失落的(皇)巫女。

“此身已成为了审判者,拥有审批所有世界的资格。为什么,妾的身心都冰冷如尸体。”

自己曾引以为傲的犹如漆黑的夜空的长发,逐渐褪色,变成如老人般的灰白。

石钟逐渐迈向终点的世界,恳求身为审判者的她,不动用任何审判者的力量,亲手将所有已经逝去,以及即将逝去的生命埋入土中。

一点也好,世界会利用自己最后的力量,令埋入泥土之中的人类的灵魂不被深渊所吞噬。

世界不忍心看着它深爱的存在们,永远徘徊在痛苦之中。

世界会带着无辜的亡魂们一同消散。

皇女并没有拒绝世界的请求,大地上横尸遍野都是让她无法逃避的罪证。

她后颈发凉,猛然四处张望,有一股强烈的视线,注视着自己。

并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她想不起这种熟悉感是在什么时候落下的。

这股视线,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内的任何一个人。

她为什么知道?

这双眼睛,与审判者的力量融为一体,世界的整体瞬间就能对自己展露无疑了。

这个世界,除了她,曾拥有生命的一切几乎全部死透了,即使还有一丝气息,不久也会死去了。这样的存在,是无法让她感受到如此恐惧。

饱含着恶意却带着一丝温情的视线,来自从世界形成就存在在某一个角落。

如今,那个角落已茁壮成长为漆黑无底深渊。

内里有着让她无比厌恶的气息。

“世界,回答,深渊究竟为何物,为何诞生,为何存在?”

世界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已走向了漫长的沉睡。

带来热量的太阳失去了踪迹,无尽的乌云将天空掩盖,下一刻,倾盆大雨。

开始了,属于她一人的漫长而悲哀的埋葬旅程。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深渊所在之处,谁都得不到救赎。

她张开了犹如拥有了整片星辰的双眼,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俯视着已然灭亡的世界。

埋葬并未完成,深渊的痕迹已几乎蔓延到整个世界,浮空的石钟已粉碎,世界最终都无法醒来。

亡魂们已无法选择消失,逐一一与无底的深渊融合。

“此世界不应该存在,遂,废弃。”

阴阳纵身一跳,再也没有回头。

此时,从阴阳身后,响起了她的声音。

“无论是以何为代价,妾都会将一切毁掉!让其知道,夺走了妾所有的未来,是何等的无礼!”

她终究是想起来了。

那个期盼着世界覆灭并改动了魔法阵的,不是他人。

而是,自己。

她向深渊许下了愿望,以自己那被称为世界史书的记忆力为代价。

深渊凝望着自己那双充满着孤独、无助却深爱着自身的眼瞳,甚是满足。

她以最快的速度挖出了自己心脏,双手捧起血淋淋的心脏,继而俯身亲吻着:

“妾乃审判者‘阴阳’,在此赋予你独立的身份,‘黑白’之名,凝聚纯净之物及罪孽之心,此刻亦剑亦盾,驱逐一切有形之物及无形之物!”

手掌上的心脏,形状出现了极大的变化。

一层泪状黑色叶子正包裹着内里盛开着白色的花朵,这是她故乡内被称为“奇迹之花”的物种,在被深渊吞噬的世界里,已经不复存在了。

阴阳的心脏为何会化为这个形状,她本人也无解,只是,为了减轻罪孽而挖出自己的心脏。

接而“黑白”黑色的叶子打开,从花朵中盛放出一把巨型长弓。

无数漆黑的荆棘缠绕着纯白色的弓身,将其举起的阴阳,手掌不断地被刺穿同时不断地愈合着,她用尽全身力量拉开了漆黑的弦,从指间流下的鲜血创造出一支绯红色的箭。

“永别了,我的故乡。”(此处使用“我”,是阴阳故乡的消失,她已经不再是皇女的身份了,放弃了妾的自称)

飞出的血箭开始散开成无数的血色光箭,彻底贯穿了深渊,接着了无声息地消失了。

那个世界仿佛不再存在过,阴阳并没有为之心痛。

因为心的位置,已经空荡荡了。

当时世界无法实现的恳求,成为了自称为“阴阳”的审判者的不愿意再回想的记忆。


————————

猫粮:审判者们的故事都渐渐交代了,第二十九章都会慢慢放出来的了,依优过两节再冒泡~看,我是真的没鸽


 楼主| 发表于 2018-10-24 10: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 (3)审判者“阴阳”&黑白②

本帖最后由 LLMaidACGer 于 2019-5-20 08:31 编辑

(3)审判者“阴阳”&黑白②

没有了心脏的阴阳,作为审判者在各个世界之间游历,她不断消灭存在着深渊的世界以及不合适继续存在的世界。

遗忘了温暖为何物的她,在动手消灭拥有繁荣的文明的世界时,脸上的表情冰冷如霜。

因为,她明白,就算放着不管,悬浮在那个世界上方的巨大石钟,在划到终点的那一刻,所有存在都像燃烧殆尽的蜡烛般,无法再燃点生命的灯火。

阴阳作为审判者的力量十分强大,只需要一瞬间,就能让整个世界的居民毫无察觉地死去。

她在所有人最幸福之时,结束了他们一生。

如此,他们不需要在世界终结的时刻在漫长的等待中,感受着痛楚与恐惧死去。

这样的事情,不断重复不断重复。

直到那一天,在阴阳消灭了某个已经被深渊彻底吞噬了的世界后,她手上的黑白有点奇怪。

在一把武器上,拥有感受到心跳。

虽然阴阳知道制作这把武器时,以自己的心脏进行融合。

不应该如此!她无比震撼。

犹如小时候触犯了禁忌后所感受到名为“未知”的恐惧,令阴阳神经绷紧后背一寒。

结果,在到达下一个世界之时,阴阳不详的预感变成了真实。

黑白衍生了自我意识。

她就像懵懂的年幼孩子,只要进行交流,就能拥有记忆以及思考的能力。

阴阳曾经存在的世界也拥有魔剑一类的存在,只是黑白跟那些吸食其他魂魄的魔剑完全不一样,黑是深邃到无法预测的黑,白是纯净到未被污染的白。

黑白的存在对接下来的旅程,结果是好是坏,她不清楚,不过失去了心脏的阴阳,与黑白的交流中,她也得到了慰籍。

直到,阴阳她来到了某个深渊似乎已经与世界本身一部分所融合的世界,就算是使用现在的黑白,也不一定能彻底消灭了。

不过,一试便知!

接着阴阳久违地使用黑白,化形为弓,跟以往一样在握紧的时候,弓身的黑会划破了自己的手掌,然而,她比过去任何一次都感受到强烈的痛楚。

她凝望着手心的流出的滚烫血液,伤口没有丝毫自行愈合的现象。

她再一次轻轻地用受伤的手握住了黑白。

“扑通——扑通——”

这是来自“心脏”的痛楚!

直到了那瞬间,阴阳明白了黑白诞生的意义——她是期盼着与自己曾经深爱着的世界永远安眠的。

她拥抱着从弓形武器逐渐化为一个模糊的人型黑白,而黑白身上,黑色所占的比例更大。

「吾好痛,请放开吾。」

阴阳从黑白的声音中所感受到的,是多么真切的悲伤啊。

黑色的部分触碰到了阴阳,那部分的肌肤便裂开,而且难以愈合,流血不止,阴阳也没有松开现在的拥抱。

阴阳的眼眶涌出了晶莹的泪珠,那一天,黑白真真正正地拥有了“感情”,而阴阳,再也不能贸然使用黑白了。

然后,阴阳降临到那样的世界里。

“对不起,黑白,接下来,我可能要对你说一个小小的谎话了,我并不会求你的原谅。”阴阳在心里抱歉地说着。

阴阳带上黑白到达了这个世界的轮回之境,她将黑白捧在自己的手心里,向其提出问题。

“黑白,生为刃的你,曾了解过爱是何物吗?”

「吾不了解,那师傅您对吾的是爱吗?」

“那是自然,正因为我带着爱打造,你的‘刃’才会是纯白的,这样的你无法伤害任何存在,只是作为‘盾’而存在着的保护者。当你了解了恨后,你的刃就被会负面的情感染黑,届时你会无人能敌。却会伤害所有你爱以及爱你的存在。”

「那吾不想去了解爱,如此吾自然就不会懂得恨了。吾不想伤害师傅,师傅对吾很好,也是制作吾的人,吾想一直陪伴在师傅的身边。」

“黑白,不可能的,身为审判者的我被‘某种疾病’所折磨,制作你的缘故,是因为你具有砍断‘无形之物’与‘有形之物’的能力。所以我可以拜托你吗,了解爱,了解恨,将刃身彻底染黑后,然后赐予我‘真正的死亡’——”

黑白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被阴阳抛向了空中,以美丽的弧度坠入了轮回之境中。

“作为我的心脏,去尽情感受作为生物的七情六欲吧,然后,总有一天,你会回来我的身边。届时,无论这个世界走向毁灭抑或重生,我仍然会再一次拥抱你,黑白。”

看似手无寸铁的阴阳,仍然有着审判者的力量,她的双眼能够看到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除了在不断蔓延的深渊内部。

为了不干涉到这个世界的事情,阴阳一般都在避人的结界之内休息。

直到在那片星空下,那位红发红瞳的孩子走进了结界,感觉到结界异常的阴阳,从睡梦中醒过来。

阴阳感受到了一阵视线,朦胧之间,那一抹深邃的红,深深地吸引了她。

皎洁的月光,将那层淡淡的光芒散落对方身上。

他美丽的红色双瞳,正静静地凝视着阴阳的双眼。

阴阳鬼使神差地向他提问:“呐,我可以和你交换眼睛吗?”

少年对自己露出惹人怜爱的笑容:“如果你能做到的话,可以。”

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说什么的阴阳,慌忙地别过了脸,不敢看着对方。

“抱歉!刚刚当我没问过,做这样的事情,你会死的。”

“没关系,我并不是柔弱的人类。站在你面前的,只有受到诅咒的存在罢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自嘲。

阴阳露出浅浅地笑,向少年伸出了冰冷的双手。

“彼此彼此罢了。”

也许是心存一丝希望。

阴阳与少年成功交换眼睛后,她的身体颤抖着,并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没有勇气张开双眼。

一双温暖的小手,覆盖在阴阳冰冷的脸庞。

“没关系,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陪伴在你的身边。”

流下了血红色的眼泪,阴阳缓缓张开了双眼,那双犹如与夜空融合为一体的眼睛,而在这片星空的彼方,阴阳依旧能看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阴阳冷冷地呼出一口气,果然,仅是交换眼睛,附在自己身上的目睹一切的能力仍然没有任何变化,真是让人感到讨厌呢。

“少年,你拥有名字吗?”

对方摇头。

“可愿意跟我一同生活……?”

对方沉默了片刻,轻轻地点了下头。

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任何自己的容身之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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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粮:居然回档了,吓到我以为被删帖了。希望论坛早点恢复正常吧(祈祷状)

发表于 2018-11-2 20:20 | 显示全部楼层
LLMaidACGer 发表于 2018-10-24 10:31
审判者“阴阳”&黑白②没有了心脏的阴阳,作为审判者在各个世界之间游历,她不断消灭存在着深渊的世界以及 ...

好几天没上论坛了,然后一上来爆炸了仨回复没有了,听完你说才知道是回档,如果是删帖的话那我真是悲痛欲绝了。一开始我很高兴以为你有更新了……毕竟鸽了那么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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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LMaidACGer + 1 没鸽我真没鸽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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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12 13: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 (4)审判者依优

本帖最后由 LLMaidACGer 于 2019-5-20 08:32 编辑

(4)审判者依优

“噗嘻,噗嘻嘻嘻——”

夜兔浑身颤抖着,怪异的笑声重重复复,他凝望沾满了鲜红血液的手掌。

依优仿佛看到了神圣的曙光洒落在夜兔的身上,他顿悟了凡人无法触及的真谛。

“看来我的时间不多了,姐姐。”

被夜兔跨坐在身上,双手被夜兔压在小腿下的依优满头黑线地陷入了沉默,区区两行鼻血是并不会马上夺走他的性命的。

“画面过于刺激我还是把衣服穿好吧。”

因为担心衣服的妨碍让夜兔出手时会有多少的妨碍,她才把衣服的钮扣解开了,女性的身体对于心智还没有成熟的夜兔来说还是太过早了。

“不不不,求您了,这样我会看不清您身体内部的!”

露出了嫌弃表情的依优长长地叹气,拍拍在床上做着“土下座”的夜兔的肩膀,他昂首看着依优。

只见依优一秒变脸,露出了犹如天使般闪闪发亮的笑容,仿佛在说着“不快点动手,就杀了你哦”,她的拇指在快速地做着砍首的手势了。

恩,依优是天使和恶魔并存呢,还有这动作到底是跟谁学的啊!夜兔内心苦闷地吐槽着。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抹走了额头上因恐怖而冒出的冷汗,再次跨坐到依优的身上。

他用术所覆盖的指尖,让其变得异常的锐利,接着迅速地划过依优光滑无痕的肌肤,只见上方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但远远到达不了依优身体的内部。

原本这样的伤口,对拥有瞬间痊愈的依优来讲毫无作用,不过,适才夜兔咬破嘴唇喂给依优的血液,加上夜兔在梦境内的支配能力,对她的瞬间痊愈起了极大的抑制作用。

看着依优忍耐着痛楚的脸庞,夜兔忽然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她的眼神毅然地述说着:“进来吧,我会接受你的一切。”

夜兔咬紧牙关,抓住了依优的脖子,接着,将附有术的手掌彻底插入了依优的胸膛之中——翻滚着,搅拌着,寻找着。

溅出的液体染红了床单,她的双手被夜兔压制着,双脚不断伸直忍耐着不将夜兔蹬飞。

身为审判者的依优不会死去,加上这里是在梦境之内,无论夜兔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自己也不会死去。

为什么,此刻的痛楚却令她难以承受。

这种痛楚,不是第一次承受,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遗忘了。

对,只要忍耐过去就可以了。

然而,在重塑过去的世界内的依优,在她的面前无数地演示着,自己曾经如何惨死。

“……咿!”依优口吐鲜血,接着紧紧地闭上了眼皮。

因为她清楚自己在做一件何等残酷的事情,所以她不敢看到夜兔无比难受的样子。

夜兔默不作声,为了能更加集中精神地翻动依优身体内部的每一个角落,他强忍着眼泪与胃部内酸液不断翻动的感觉。

——嘎啦。

不知道从何处发出了破裂的声音,夜兔清楚地知道是梦境的某处裂开了。

夜兔的脸上、身体上也出现了数条仿佛被利器划过的伤口,流下了鲜血,将衣服染红了。

从依优身上散发出无形的威压,为了不在自己的脸上表现出来,夜兔内心正抑制着露出惧怕的表情。

实际上,依优正奋力地压制着审判者的力量,否则梦境已经被她毁灭了。

依优深知并不能这样做。

秋汐以及同学们都在梦境之内,毁掉梦境的话,除了她,所有人都会真正意义上地死亡。

未曾做出“深渊乐园”,她绝不能在此刻毁掉梦境。

苦苦找寻,突如其来的冰凉刺痛感,从夜兔的指尖转至全身感受到了恶寒,在那前方,是他所苦苦找寻的——依优的“羽毛(灵魂)”。

他感受到指尖的在迅速的破碎,骨头正在吱吱作响!名为恐惧的感情席卷他的全身心,他想哭,想大喊,泪水在眼帘之下不断聚集,他的精神随时会崩塌。

他明白到,再往前,身心就会有支离破碎的危险,夜兔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忍受住那样的痛楚的毅力,更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到底能坚持到什么地步。

“痛,好痛啊……求求你放开我……”再次睁开双眼的依优,眼里没有了神,泪水不断从眼眶溢出滑落,“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好痛……”

——嘎啦、嘎啦、嘎嘎啦。

整个梦境逐渐出现能目视的裂痕。

能活下来的几率五五开,然而下一秒,他感受到内脏也在不断融化,夜兔嘴里吐出了浓稠的鲜血。

“姐姐,我现在做的事情,曾经杀害过你的人也做过吗。”夜兔也张开了犹如星空般的眼睛,真真正正地注视着眼前的依优,豆大的泪水不断划过脸庞,“我真的是个过分的弟弟啊。”

死亡的恐惧占满了他的脑海,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他不能就此停下!

“懦弱的姐姐,难道你想永远孤身一人待在界柱里吗,无论深渊再一次将世界重塑得多美好,你也触及不到,你得不到!现在还活在外面的所有人,你就再次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吧。就算再次利用深渊,我这个与你拥有相同的时间的笨蛋弟弟都会跟着消失,再次重塑的我也不懂得利用梦境来到你的身边,谁都不知道你在界柱,谁都无法来救你!你就要真正意义上的孤身一人了!”

……嘎。

“再也见不到你深爱的那个男人也没关系吗!”

梦境的崩坏暂停了。

“趁现在!”夜兔仿佛听到了某人的呐喊声。

夜兔操控那只手最后的力气,将羽毛从她的体内拉扯出来。

梦境迎来了真正的安静。

夜兔的手指头有一半像玻璃制品般碎开了。

而躺在他手心上的是一根散发着犹如初生婴儿般的柔和气息,火烈鸟般艳丽的红色羽毛,环绕着羽毛的淡淡光芒,仿佛在对夜兔说:“我在这里。”

——这就是依优的灵魂。

空中漂浮着无数梦境内的碎片,互相碰撞,接着飞快地插在夜兔的身上,并且与其融合在一起。

他再次恢复成小男孩大小的身体,受到的伤也随之消失了,他捧着羽毛调皮地亲吻了一下。

“大概秋汐也没有试过以这样的形式亲吻着姐姐吧。”他顽皮地吐了吐舌头,“审判者的羽毛被如此拿在手上,大概谁都想不到吧,也不知道正常的手段能不能弄断。”

看着像尸体一样安静地躺在床上的依优,他握住小拳头,鼓起勇气变出小刀,对准羽毛的中心,一刀切。

除了被轰飞了几米远,其他还好。

只是一般利器对羽毛无效,他已经很明白了,然后用纱布包着头上那像小喷泉似的血。

接着是用术!

夜兔以一个完美的弧度落到了外面,他一拐一拐地,回到完好如初的羽毛前。

“毫发无损啊,审判者的灵魂强大得让人火大啊。”

“黑……用…黑…白…使…用……黑白……”

不知道是从何处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字眼,让夜兔屏住呼吸才听清楚是“使用黑白”,温馨提示是来自默默地注视着这里的某位女性。

“呼,不好不好,因为梦境的世界带给我的痛楚太过于真实,差点忘记了,阴阳还在现实的我的身边,为了不让我与梦境彻底融合为一体,努力地抑制着我现实中不断消失的身体吧,谢谢你,阴阳。以及,对不起,我不能再回到你的身边。”

阴阳她所创造的黑白,就连审判者都会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害。

如果是使用黑白来对付撒旦之血,就能真正意思上地让其死亡。

在梦境里,夜兔也能模拟出威力几乎一样的黑白。

出现在夜兔手上拥有黑白两色的武器,没有悬念地将羽毛一刀两断。

一半的羽毛消失了,原本在床上失去了意识的依优,缓缓地张开了双眼,适才留下的身体上的伤口已经痊愈了。

“哇哇哇……”笨拙地坐起来的依优,忽然一个翻身轱辘从床上滚到地板上撞到了头,接着像个小孩子似得淘淘大哭。

夜兔心里吐槽着自己刚刚所撞到的地方更加痛,结果依优的陶哭声更大了。

“呜啊,姐姐不要哭啦!没有了一半羽毛,会变成这样的吗!现在怎么办啊?”

手足无措的夜兔,匆忙地去到依优的身边,安抚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变出各种各样的毛绒绒玩偶和七彩斑斓的糖果。

依优似乎终究是哭累了,靠在比一般成年人还大几倍的白熊玩偶身上,她泪眼汪汪地**着自己的拇指,嘴边还沾着蛋糕的奶油。

夜兔不自觉地捉紧了衬衣的胸口,别过了脸。

“不不不,我居然觉得姐姐萌什么的。”

依优歪着头愣了愣,然后兴奋地扑倒夜兔身上“啊呜”地张轻嘴咬着他的手臂。

“嗯,超萌。”

夜兔的头上再次洒下了神圣的曙光。

“好痒哈哈哈,姐姐你到底在干嘛……”虽然是轻咬,夜兔却感觉意识渐渐从身体里被抽出来了。

夜兔回过神来一把将依优推开,她嘴里刁着一根跟半红不白的羽毛。

“呼呼呼,我可没打算让你轻易死掉。”话毕,依优重复夜兔适才所做的动作,娇滴滴的粉唇贴合在羽毛上方。

脸部涨红着的夜兔彻底翻了白眼,失去了意识,倒在白熊玩偶身上。

依优的手反复抚摸着没有多余赘肉的肚皮:“虽然一次性培育两个会很辛苦,但是‘容器’的位置能挤出来。我好不容易摸索到让你没有多余痛苦的取出羽毛方法,好好感谢我吧。虽然自身的羽毛被砍断的瞬间无比痛苦,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你已经以血液起誓,‘深渊乐园’由你赋予最后的祝福,当乐园创造出来后,我们会得到真正的‘幸福’,在我的任性结束之前,我都会一直让你陪伴着我,所以,就算只有一半审判者的资格也好,延长你正在倒计时的三分钟生命吧,我心爱的弟弟。”


——————————

猫粮:轻国的排版基本没有友好过,天冷了,打个字手都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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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yxsfx + 50 理由在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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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7 22:0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内容,期待更新。卡在“心爱弟弟“哪里很久了,发出来后几天就看完了;还有就是羽毛没有一半,依优会变成萌物!?其实是丧失了什么东西了!?还是故意卖萌的!?

好吧。的确各种萌,我也不能说什么,我的那篇your diary也可能卡几年了,最近还重写,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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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LMaidACGer + 28 在码就是最近3次元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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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5-19 22: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5)审判者(?)夜兔①

(5)审判者(?)夜兔①

“所以,我活到了现在——”

依优将全身大部分的力量凝集在身体的中心,接着筋疲力竭地躺倒在床上。

夜兔被夺走了一半的羽毛,依优将剩下一半的羽毛重新放入身体之中,但只有一半的灵魂还没有完全跟肉体融合,所以他动弹不得,只能动动嘴皮子。

依优为了稍微转移身上的疲倦感,拜托夜兔跟她说故事也好说什么都好。

未曾跟别人说过故事的夜兔,眨巴了闪闪发亮的眼睛。

“是呢,啊,那我就说……”

夜兔选择对她说起了,关于阴阳的亲口述说的关于自己的过去,以及他自身跟阴阳相遇后的事情。

——

彷徨无助的他,从阴阳那里得到了“夜兔”这个的名字,得到了生存的保证。

阴阳自顾自地将夜兔带到这个世界的外则,被“隐藏姓名的神明们”称之为“走廊”的地方。

为了避让必经这条走廊上的“某位魔女”或者其他神明,阴阳带着夜兔钻入了走廊的另一则,犹如镜面的世界。这是审判者才能做到的事情,而拥有阴阳的双眼的夜兔,也能与其一同进入。

然而魔女的敏锐对其有所察觉,阴阳与其立下了互相不打扰的承诺,并以自己的一缕白发作为交涉物品。魔女得到了审判者富含魔力的头发,心满意足的她允诺了他们两个可以在走廊的另一则自由地活动,当然有好玩的事情时也可以喊上她。

躲在阴阳背后偷看的夜兔,那双夜空般的眼瞳与魔女对视了几秒。

“——你到底是‘谁’?”

阴阳匆忙地将惧怕着她的夜兔护在身后,魔女带着笑容说“就像护着幼崽似的”离开了。

在走廊的另一则生活,夜兔没有任何的不适,不会肚子饿,也不会生病,连身体的感官都会变得迟钝,从与阴阳相遇了过去了很久的时间,夜兔也没有察觉,他距离曾经生活的世界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

直到有一天,他做了一个梦,他眼前所映射的景色是——

强力的风中飘逸着一把美丽的红色长发,红发时不时拍打着女性悲伤的脸庞,她双手合十祈祷,哭喊并歌唱着。

与她一同长着巨大的白色翅膀的男人,眼神木然,仿佛世间的一切均与他无关,她的歌声无法到达他的心灵。

“……祈祷着永远的宁静,这里是通向梦境的途中,挥舞着仍然稚嫩的翅膀飞跃坂道……星辰中落雪中在这记忆之中……”

夜兔所听见的歌声断断续续,并不完整。

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情,无论他怎么捂紧了心脏的位置,也感受到她内心传来的悲痛。

最后,绯色长发的女性喊出了夜兔也熟悉的字眼:“辰末——”那是多么让夜兔感到怀念却又痛心的名字。

在辰末身后长着翅膀的人,大家的嘴里都在念叨着什么,接着,天空之上,出现了一个发亮的大圆圈,内里写满了夜兔无法读懂的字,强烈的光芒让夜兔无法直视,他唯一的知道是,那会伤害到她!夜兔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护着她,然而光芒无情地穿过了他,并贯穿身后的女性的身体,连同白色的翅膀穿了数个小洞。

她露出了无比痛疼的样子蜷缩起来,面前的攻击没有因此停下。

她嘶哑地绝望地叫喊着,倒在地板上弯曲着手臂艰难地匍匐前进着,身下留下了长长的红色的拖痕,身后攻击持续着,却没有第一次准确,攻击毁坏着她身边的一切,激起了无数尘埃,她并没有因此停止歌唱。

她适才身上受到的伤,逐渐痊愈,接着她忍痛奋力地挥动着翅膀飞到空中,回头望向冰冷冷的辰末,下一刻,他却举起了其中一只手,嘴里念念有词,他要伤害她!

夜兔不断捶打辰末的胸膛,但双手不断地穿过他的身体。

“住手!辰末!你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她,她和我都应该是你的……”夜兔一晃神地跪到地上,双手垂下,“我们都是,都是萨麦尔的血液……我为什么,会忘记这件重要的事情?”

然而,在夜兔惶恐地回头的那一刻,她两边翅膀已经在辰末攻击之下近乎完全破碎,从空中迅速坠落。

夜兔咬紧牙关与其一同跳下,就算知道自己无法捉住对方,对方无法听到自己的声音,夜兔依旧不断地呐喊着:

“快捉住我的手,求求你,不要死!求求你,就算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是我想救你,我想你活下去!我想跟你成为家人,姐姐!!!”

她缓缓张开绯红的眸子直直望着蔚蓝得空洞的天空,伸向太阳的手似乎想捉紧什么,夜兔不断地靠近尝试去捉紧她的手,但无法触碰。

跟随着她溢出的血液,倾述着她不断流逝的生命。

“姐姐!继续唱下去,求求你!活着,等我去见你!姐姐!”

仿佛对夜兔的话语起了反应。

“梦境中爱之中于此心中

寻觅你曾走过的足迹

永恒的光芒所留下的

是坚定不移的双翼

致予你无尽的永恒爱意——”

最后的歌声令其已经变成残存的肉块的翅膀,完全从背后粉碎脱落,接着,她从一片蔚蓝的坠入了另一片深蓝。

从梦中惊醒,夜兔在阴阳的怀里哭泣了很久,连阴阴也无法阻止他的悲伤。

之后,夜兔学会了潜入他人的愿景之中。

心心所念,无法在现实中实现形成的愿景,用另一种话语来形容,就是“梦境”。

在走廊里,漂浮着无数生物的梦,出现得很快消失得更快,否则梦会聚拢在一起,妨碍神明们的行走,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而夜兔总是在梦消失之前,潜入其中,学习将自己的力量融入成梦境的一部分。

当年在天界坠下的姐姐,并不是梦,而是现实,他无法改变的现实。

夜兔无法捉紧她的手,也无法再回到过去了。

他唯一可以做到的只有,掌握自己身上的力量,然后回到自己的世界,找到自己的姐姐。

为了让夜兔安心,阴阳会每隔一段时间为他确认他姐姐是否活着。

夜兔不敢过多贪婪,仅仅知道她还活着就好了。

在见到她之前,夜兔需要取得回到她身边的力量,所以他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拾起丢掉的包袱。

就如魔女所说,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忘记了身为萨麦尔的血液,那是从与阴阳相遇之后,就一直遗忘的事情。

直到,他潜入了一个梦境之中。

那是,世界迎来了终结的梦境。

他逃离了那样的梦,恐惧让他无法停止颤抖,为什么会有人盼望着这样的梦,他理解不能。

他不安地拜托阴阳去观察自己姐姐所在的世界,希望不是她所在的世界的景象,只是单纯的梦。

“恩,那个世界还存在着,不过……”

“不过怎么了?”

“深渊的范围变大了。”

“深渊,到底是什么?”

那就像是骗小孩子的寓言故事里会吃人的怪物,然而在世界之中,确确实实有着这样的存在。

阴阳所在的世界很简单,有着普通人的存在,也有着像她一样的存在,然而,在她憎恨着将她抛弃的家人的时候,深渊的意识引导了她,并将她所在的世界毁灭了。

与夜兔存在的世界相同的是,她所在世界是拥有意识的,所以在自己的“罪业”前,她答应了世界,去实现世界“不希望死去的人的灵魂彻底被深渊吞噬”这个愿望。

然而,深渊蔓延的速度比她想象的要快,直到那天到来,她只好亲手毁灭掉自己的世界。

她再也没有回去的地方了。

她经历了很长的旅行,看过各个世界的深渊,拥有意识的世界是几乎不存在的,阴阳的世界算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夜兔所在的世界,因为世界内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界”,拥有力量的在种族也不一样,就连人界的人类也不容小瞧。

同样的,这个世界内里的深渊也被各种各样的欲望养得壮大,甚至连世界的一部分都吞进去了,但是最奇怪的是……深渊和世界的意识并存着。

倒不如说,深渊因为世界的缘故所以暂时不会毁灭,阴阳推测这个世界也是拥有意识的。

深渊是能让进入的人感受到他吞进去过的东西的恐惧,不安,悲伤,无限地放大,内里看不见光亮,也听不见声音,永远不知道走的下一步,会不会跌入无处求救的境地。除了少部分,“被邀请的存在”,他们不会被作为深渊的粮食,而作为闯入深渊的存在的引路人,而他们会将那些存在引导到何处,唯有他们知道了。

他们能自由出入深渊,然而,那样的存在,从深渊踏入外面的世界,也会将外面的世界污染,不详的存在只会被惧怕他们的存在消灭,所以一旦进入了深渊,他们不会随意出现在其他人的面前。加上,深渊内部,能够与他们所期望的一切相见,满足他们的七情六欲。

对于那些“被邀请的存在”,深渊就是他们的“乐园”。

“阴阳……被邀请的存在,一般长什么样子?”

“没有看穿本质的人看来,会映出他们心目中最为恐惧的模样,但是我曾见过的那一位‘引路人’是普通的女孩子罢了。”

“那这位大哥哥他也是,普通人吗?”

没有察觉到任何气息,对方犹如空气般自然地伫立在他们的面前。

“因为我听到这个地方有人在谈论‘引路人’,而且这个神圣的地方,不会轻易被我污染,稍微避开了那些大人物,就溜了进来了。”

“结界没有任何反应?”阴阳警戒着。

“审判者大人,我并不是特意拜访您的,而是,来找这位大人,请问您的名字是?”对方亲切的笑容有种熟悉的感觉,夜兔想着就算告知名字也没有什么事情吧。

“我叫夜兔。”

在说出口的瞬间,夜兔有些后悔了,因为阴阳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她说出“不能告知!”之时,已经迟了一步。

一瞬间,夜兔清晰地感受到了精神被吞入顺滑的胃袋,映入眼帘的是阴阳前所未有冷艳的脸庞,他正注视着这个大哥哥眼前所看见的一切。

“这可是无与伦比的美味,难怪您会将他私藏在身旁,不用如此愤怒,我只是稍微品尝一下,不会消化掉,很快会还给您。”

“条件。”

“不愧是审判者大人,明白事理。”

“不要废话!”

“请您依旧保持着旁观者的身份注视我们的世界。”

“我一直如是,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唔,过去您可是将一件很麻烦的东西丢进去了我们的世界啊,还引来了不得了的存在。”

阴阳骤然将目光投向了远方,她的表情变得无比惊恐:“……另一位审判者……为什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居然……”她不断自言自语着,夜兔从未见过她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

“他追寻着某个灵魂,就像你沉迷着我在胃袋内的夜兔般,那位大人也有沉迷不已的存在,你的武器已经衍生出不得了的东西了。”他表示十分困扰。

“看来是无法逃避的过失呢,如你所言,我将不会干涉未来所发生的一切,只会以旁观者的身份去注视。”

对方满意地微笑着。

“想必您还会选择把夜兔一直关在这里吧,将这里当着他唯一的归宿,不对,是您的归宿。”

“他想要出去,我自然不会阻止。”

“有些话,你确定我能说出来吗,一旦说出口……”

“你到底是什么。”声音内不带有任何感情,红色双眸散发着浓厚的杀气。

结界内同时出现成千上万条丝线,将其束缚,因为阴阳久违地感受到愤怒的情感,难以控制力量,他脖子处的丝线已经紧紧地勒进了肉。

夜兔的脖子同时也出现了深深的血痕,血液流到她手上的瞬间,阴阳马上将所有丝线回收,在夜兔的脖子上施术,发现伤口无法愈合。

“恩,有点疼呢,不过夜兔同样也感受到我的痛楚,你继续下去,他就会真正意义上地死去了,这样的也没有关系吗。”

“他拥有我的双眼,不局限于一般生物的寿命,只要你把夜兔归还,这种伤口我马上能治愈!”

“就算他拥有了比一般人要久的时间,可是到了心的枯竭那一天,谁都无法拯救他,就连审判者也做不到啊。他的存在对我所在的世界不可缺少,你不仅仅是要让他出去,甚至要让他作出决定,是要作为您的‘兔’继续待在梦里,还是作为撒旦之血夺回你封存的全部力量和记忆回到他的世界。”

无法发声的夜兔,只能静静地倾听着两人的对话。

是吗,“兔”吗,胆小怕事,容易被猎食的生物,所以要细心呵护着。

确实,两人就如某个故事内月亮上的仙女与她的兔子的故事,他们只有彼此,因为兔子离开了仙女,就会留下仙女孤单一人了,所以仙女十分宝贝着兔子。

阴阳对自己很好很好,他能感受得到,那不单单是互相陪伴的情感,那是带有横蛮想据为己有的感情。

是吗,之前在那个梦境里,他得知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他能理解,阴阳太过于在乎自己,将自己的力量封存。

即使如此,他也对阴阳……

“不要逼我,这孩子跟我一样,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您试图改变他的命运,也好好地捧在手心保护了一段日子,足够了,审判者大人,还请您好好思量我所说过的话。”

话毕,夜兔从浑沌中苏醒过来,眼前一片迷糊,他匆忙地找寻已经消失的那个大哥哥的身影。

“阴阳,刚才那位大哥哥呢?”

将夜兔拥入怀抱的阴阳,一声不发。

“唔唔,阴阳,好难受,你感觉到不安了吗,没关系,我还在这里,不会像兔子那样逃掉的。”

阴阳感到了错愕,松开了手,与夜兔对视。

“你都听见了吗。”夜兔点头,阴阳泫然欲泣地捧着他的脸庞,轻轻摇着头,“你不是什么兔子,你是我重要的人!”

“呐,阴阳,如果我死去了,你会感到很难过,恩,肯定会很难过的,身为审判者的阴阳却不能死去,你会为我哭花了脸呢。哈啊,我不能接受与你对等的寿命,我会好好成长,然后去见我的姐姐,好好跟她交流,好好让她认识一下这个消失已久的弟弟,再结束这一生。这是我的愿望,你能为我实现吗?”

夜兔的语气无比温柔,然而这份温柔刺痛着她的身上的每个角落。

“好狡猾,为什么要征求我的意见,生气地向我取回全部力量和记忆不就好了,为什么……”

“恩,因为是你,所以我不希望去隐瞒,谢谢你,如此珍惜我。”夜兔亲吻着阴阳的脸颊,“所以由你来决定,什么时候还给我。”

——

依优一言不发地将手窝在夜兔的手心里。

“无论过去还是未来,我们都是家人。”

“是呢。”

“我还没有履行姐姐的义务,你见到我了,所以你还要活着。”

“好呢。”

“不许把我当成小孩子,我才是姐姐!”

“嗯呢。”

夜兔吃力地用刚刚恢复力气的手,抚摸着再次哭出来的依优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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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鸽子:终于有点时间修改稿子更新了= =最近三次元太忙碌了,之后有时间还是会乖乖更新的,我说真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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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6 21:15 | 显示全部楼层

(6)审判者(?)夜兔②

本帖最后由 LLMaidACGer 于 2020-1-6 22:22 编辑

(6)审判者(?)夜兔②

之后的日子,阴阳为了让夜兔有所成长,狠狠地将他训练了一番,体术剑术以及各种法术也要学习,她一生中的百分之八十的知识,都几乎灌输给夜兔,阴阳的记忆力因为献给深渊了,所以她并不能将所有记得清晰,甚至需要两人经过一番推敲。

而夜兔则将能力运用到梦境之中,在梦世界,只要他掌握了主人的思绪,在梦里就能幻化出所有他期盼的一切,甚至能嗅到季节的味道,聆听到风的柔和。

在梦里无所不能的他,并没有幻化出他心心念念的姐姐以及让他们两个诞生在世上的辰末。

“终有一天,我会去你们的身边,姐姐……辰末……”

然而,在梦醒的瞬间,他发现了阴阳倒在了身旁,她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为审判者的她不会生病更不会死亡,令夜兔手足无措。

过去一直被阴阳照顾着,现在轮到他去帮助阴阳了,所以不能慌乱。

夜兔尝试进入阴阳的梦境,然而,她并没有做梦,灵魂似乎跟躯壳一同沉睡了。

焦急万分的他不断对阴阳使用解除一切异常的术,然而,阴阳没有任何反应。

一切他可以想到的方法都无法唤醒阴阳,还有最后一个方法,就是去走廊召唤那位魔女。

如果阴阳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她绝对不会同意他与魔女有任何关系。

夜兔知道,单纯的恳求是无法满足那位魔女,需要付出数倍的代价才能得到她的帮助,也许去找其他厉害的人也能帮助到阴阳,但是她从第一眼就知道自己是缺失了重要之物。能在隐藏名字的神明们会经过的走廊上自由行走,她拥有跟引路人大哥哥一样的特质。

或者是在那之上的恐怖存在。

不过,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俯下身亲吻着阴阳的额头。

夜兔在内侧观察到神明们已经完全通行后,来到了走廊之中。

有一股甜美的香味令他迷失了自我,走廊向他展现了自身的魅力,映入眼帘的一切都是闪闪发亮的,比起他所潜入的梦境,这里的一切更为美妙,令他想永远沉溺在这份幸福感中。

白色的手套用尽全身力气将夜兔软糯的脸蛋扯开了。

“好痛啊!谁掐我!”回过神来,夜兔发现魔女的鼻尖快碰到自己了,眼睛瞪得老大。

“现在看到我了吧!我说兔子少年,为什么要从内侧出来,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了你,你就永远成为走廊的梦境的一部分了。”

“走廊也会拥有自身的梦吗?不,现在不是说这些时候了,魔女大人,我有重要的事情找您帮忙!!”

她并没有马上回应夜兔,而是从随身携带的黑色小包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双白色蕾丝手套,她的表情在述说着自己正在享受着为自己配戴上手套的过程,谁也不可以打扰这段时光。

这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送给她的礼物吧。

“嗯嗯,我最喜欢帮忙了呢。不过兔子少年你付不起我要的代价,审判者大人就这样沉睡下去,说不准也是一种幸福呢。”

他还没有开口问,魔女回答他了。

“不错,对拥有漫长的岁月的审判者们来说,不需要无数次回顾过去,更不需要目视将来,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

就算夜兔的寿命耗尽,陷入了永远沉睡的阴阳不需要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在没有梦的沉睡中,犹如死去了一般。

“魔女大人的假设真美好啊,不用直面痛苦的未来或者真的是一种幸福,但我啊,希望能够被阴阳看到我死的那一天,她到底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我一直都很想看到,肯定会非常扭曲吧。这样一来,她心里面最重要的人,永远就只有我一个了。”

“你真自私!”“真恶心。”“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夜兔原本以为会听到脑补中的回答,可是……

魔女没有直视着夜兔,她紧握着拳头假装着冷静,他知道,她肯定对这样的行为嗤之以鼻,之所以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恐怕,她心里也是有这样一个重要的人吧。

而她,拥有与自己相似的想法。

夜兔对阴阳的感情,是彼此陪伴(束缚)着,彼此分享(独占)着,直到分离也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呐,魔女大人……”夜兔忧伤地垂下眼帘,“唤醒阴阳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魔女将掌心重叠着,手套之间摩擦着,发出了犹如乐曲一般的声音,她微笑着,微笑着,最后用怜悯的眼神注视着他:

“你意已决,好,告诉你吧,代价是——”

事后,夜兔从魔女的口中得知,阴阳沉睡的原因,她的心脏已死,所以她暂时无法动弹,对审判者的体质来说,长出新的心脏是很容易的,不过原来的心脏还没有完全消失,被束缚在世界之中。

“现在的你是付不出我想要的代价,不过,个人可以建议你通过梦境,到达‘她’的身边,来选择成为审判者吧。”

“‘她’是指谁……成为审判者又是……”

并没有回答夜兔的提问,魔女留下了妩媚的身姿,走向了走廊的另一端,有一瞬间,夜兔仿佛看到她的身影消失了,只有那一双美丽的白手套悬在空中,他揉了揉眼睛时,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魔女已经答应,当他能付出代价之时,就是阴阳苏醒的那天。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魔女指的‘她’是现在的姐姐。”

依优别过脸,与正在用苦涩的表情凝望着自己的夜兔对视。

“所以你才会说如果过去的依优跟你抢夺了审判者的位置的话,大概现在的世界也已经不存在了这样的话,原来是魔女对你的建议,她到底,要你付出怎样的代价……”

“活着的我的身体哦。而且,是还没有移植阴阳双眼的我。为什么是这样的代价,我不懂,魔女没有解释,她总是喜欢让我去猜呢,而我……总是后知后觉。”

夜兔话里充满着后悔,现在阴阳能跟依优对话,证明她最后是醒过来了。

为了付出魔女提出的代价,夜兔尝试在走廊内侧制作出另一个自己,用了大量的血液以及仅仅还在推敲的术法,造成的结果一言难尽。

影响之大,差点令一名独自通过走廊的小神明的受伤,后面的事情过于繁琐,夜兔并不想说了,只是提起就觉得全身上下发酸了。

制作另一个自己的方法废弃了,到走廊上召唤魔女也没有出现,夜兔陷入了困境之中。失意的他在沉睡着的阴阳面前跪下,双手锤打地板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大笑,直到累倒趴在地板上睡着了。

梦回到,那时候他在阴阳的身边歌唱着,过去姐姐在坠落之时所唱过的那首歌曲。

阴阳她就像往常,将自己拥在怀里。

“唱的不错呢。再等待一下,马上你就可以见到你最爱的姐姐了。”

阴阳所指的“一下”,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后吧。

她紧闭着双眼,用瘦弱的双手,温柔地抚摸着趴在她膝盖上的夜兔的红发。

“阴阳,你会离开我吗?”夜兔故意向她提出问题,他想看她的反应。

“现在不会。”看穿他的意图,阴阳也忍不住使坏。

夜兔捉住了她的衣角,猛然坐起来,泪眼汪汪,明明说过自己是重要的人!

“不跟我一起去见姐姐吗?”他也继续反击着,像真正的小孩子般向她撒娇,明明知道她不能到达那个世界。

“见到她,我会自责。”她始终还是在意着自己将夜兔带到这里生活,导致无法找寻到他,她难过了。

夜兔表示投降,一把扑进阴阳的怀里:“阴阳,在你挖掉我的双眼时,我就明白了,你是唯一有能力杀掉我们的存在。”

阴阳捧起他小小的脸蛋,她张开了赤红的双瞳凝望着夜兔那双眼内的星空。

“你们并不是被诅咒的存在!”

夜兔缓缓站起来:“我知道,但我们也不是被祝福的存在。辰末在拼命创造什么,我是知道的。没有痛苦的世界,结局那就只有无尽的死亡。作为‘门’的我,不希望姐姐未来生活在那样的地方。”

阴阳轻轻摇头,将脸埋在少年的怀里:“你太温柔了,我就算违背与引路人的约定,亲手杀了她又如何……只要你拥有与我一样的审判者之名,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的愿望……我……一定……”

夜兔从梦中惊醒了,发现依然在沉睡中的阴阳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

原来,阴阳做梦了,而夜兔无意中潜入了她的梦境,证明她潜意识还是希望苏醒的。

幸好他没有愚蠢到一意孤行让她一直沉睡下去,不过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支付到了魔女所要求的代价。

接下来所出现的光景,是夜兔难以忘记的。

犹如铃铛般清澈的声音轻声呼唤着他,他懵懵懂懂地走近内侧的墙壁,出现了像“门”般的形状,门的另一面的光景,是一名与他身形大小差不多的女孩子,她的后背长着一双半透明的羽翼,淡淡的金色额发遮挡着她的双眼,她怀里抱着一个白布裹紧的包裹。

对方仿佛想说什么,而看到夜兔双眼的瞬间,仅仅是淡淡地对他微笑了。

“你是谁?”对方并没有回答,在女孩子周围拍打着羽翼的比她小上好几倍的小人们,合力将女孩子怀里的包裹举起,憋红着脸奋力地拍打羽翼靠近着夜兔,接着他们嚷嚷着,做着数数“一、二、三”的嘴型,一把将包裹丢出来。

毫无心理准备的夜兔慌乱地接住一个沉甸甸的包裹。

“慢着,这到底是什么!”再次抬头之时,他只看到走廊,并没有什么女孩子和小人们,他疑惑地捉着包裹的一角,拆下白布,他发现是一只小脚丫。

他慌乱之下一把松开了手,又马上捉住了,虽然是以倒过来的姿势。

白布完全掉下来了。

“红发……连金蛋蛋都有……这难道是……”

本以为从夜兔的口中已经不会有更多的事情可以令依优感到惊讶,不过此时此刻她居然会对夜兔所说的话表示怀疑。

“嘛,姐姐你不敢相信也是正常的,因为现在想起,我也会认为当时的自己在做梦呢。但是,姐姐,身为审判者的你所创造的世界,是不会同时有两个相同的存在的。你在界柱内不会影响到世界外侧,所以小依优就算长大,进入正常的时间线也没有关系。如果放任着我成长,也不会有第二个阴阳将我带走了,而现在我也无法回到你创造的世界之中,那么将刚出生的我抱走,是最恰当的方法了,不亏是能与川野缕定下契约的强者。”夜兔的语气中更多的是对她的倾佩之情。

捂紧了肚子的依优:“连已经是审判者的我也无法得知艾璐达到底去哪里了,她是看到了此刻的‘未来’,找到回到‘过去’的方法,并将刚出生的血之子带走交付于你……用作支付给魔女的代价,确实,那才是真正活着的你,还是拥有着红瞳的幼年期……”紧咬着双唇,“是吗,我们是真正的无法再次相见了,艾璐达,对不起,总是为了我们两姐弟操心,还有一句,已经无法传达的……谢谢你。”

因为无法得知依优这份痛惜的感情是出于什么,但是夜兔在得到婴儿夜兔的同意后,成功在走廊将魔女召唤出来,并将婴儿夜兔交到她的手上,至于婴儿会被拿去做什么,夜兔不敢询问,留下阴阳会在近段时间内苏醒的虚无承诺,再次消失无踪。

当然阴阳还是有醒过来,并没有沉睡了一段时间的自觉性,只是觉得睡了非常舒适的一觉。

而夜兔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艾璐达无法再次回到这个世界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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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粮:轻之国度改版了!好看!


 楼主| 发表于 2020-1-6 22:21 | 显示全部楼层

记忆碎片一

本帖最后由 LLMaidACGer 于 2020-2-11 17:30 编辑

曾盼望的希望不存在,喜悦不存在,甚至结局也不存在。

唯有未来,难以想象的未来。

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所有漂浮着的灵魂期盼着会从轮回之中再一次忘记所有的罪孽获得新生。

大家都说:不想再次倾听死之歌。

因为每当死之歌响起,所有记忆,所有悔恨,都会出现在灵魂里,令所有人都回顾着一生之中,最后悔的事情。

在这里漂浮了许久许久的灵魂逃不掉,到任何一个角落都有黑色的眼珠监视着,逃不出去,逃不出去。

许多死去的灵魂对这个地方从陌生到熟悉,却从不习惯,一切的一切都有种渗入灵魂之中的恐惧。

嗯,再一次认知到自己是什么存在,世界是什么存在,深渊是什么存在。

一切的根源归于,猎杀撒旦之血。

无视了红色少女的悲鸣,满足了眼前的利益。

“既然大家都做了,为什么我不能?”

大家举杯喝下那杯沐浴在月光下犹如美酒佳酿的红色液体了。

然后,拥有了现在的世界——

在门内的红色少女,今日依旧歌唱着,死之歌。


 楼主| 发表于 2020-1-29 13:14 | 显示全部楼层

记忆碎片二

本帖最后由 LLMaidACGer 于 2020-2-11 17:30 编辑

整个世界都已经陷入了疯狂之中,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漫无目的地逃跑。

天空遍布漆黑的乌云闪烁着紫色的雷光降下烧灼着森林,云层中降下巨石般的冰雹破坏着建筑,频繁的地震令大地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海水干枯到仿佛大地不曾存在过那片蔚蓝的海洋。

从深渊之中蔓延着黑雾,将周围的一切被吞入它的胃袋之中。

战败的强者的尸体也在眨眼之间,在黑雾的缠绕之下,被拖走了。

“林……师父……也许我很快也可以见到你们了……”依优失去光泽的红色眼瞳之中,看不到任何希望,只是淡然等待着世界迎来终结。

将陷入绝望的依优的脸庞,埋在胸膛,秋汐为了确认她的存在般,将她在怀中不断收紧着,全然不顾被世界树所刺穿的腹部不断涌出鲜血。

依优摸到他的衣服,温热的血令她眼泪止不住地流下,嘴中唱起了歌曲,伤口痊愈得十分缓慢,世界树的尖端抽走了他愈合的能力。

依优在下一波巨石般的冰雹的袭击前展开防御结界,落下的冰雹将周围的一切都破坏了。

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川野缕也因为川野林的死,对抗着世界树,他唯一能做到的是只有逃到至少能稍作休息的地方。

不断的前进与躲避,体力却比秋汐认为得更早到达极限。

秋汐清楚深渊想将他带回……

他露出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仿佛世界末日不过儿戏笑着说:“没关系的,优,你还有我呢。”

他冰冷的唇止不住颤抖,轻吻着她哭肿了的眼皮,红红的脸庞,最后停在嘴唇前。

他无声地说着:我绝对不会让你再次死去,即使将世界杀掉,我也不会让你消失。

依优茫然的眼神,凝望着秋汐,一动不动,他停止了时间。

“果然我还是不想让你一个人……”看着远处银的半身已经被拖入深渊之中,他看透了一切。

深渊绝对不会停下来,这幅身体内的灵魂也无时无刻想回到深渊的怀里。

秋汐在指尖凝结了一小块冰晶,划破了依优的指尖,血液从她的指尖离开,形成一颗颗小小的血珠,最后慢慢形成门的雏形,将羽毛形状的钥匙嵌入刚形成的钥匙孔,门已然打开,将她置入门中。

看着依优的脸庞,仿佛回到了当初在圣池使其诞生的那一刻。

“优,就算我无法陪伴在你的左右,你也要活着,在那里不会再有任何伤害你的人。你的话,必定能够幸福地迈向没有我的未来,我爱——”

话语戛然静止,世间万物皆被淹没在无尽死寂的深渊之内。

身体最后一滴血液都枯竭的红色身影,绝望地凝望着这个空无一物的地方。

到底等待了多长时间,在空无一物的地方,明明毫无力气,也没有了血液。

回过神来的时候,依优发现身体已经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划破了手心,流出来的红色液体,是血液的替代品,毫无铁的味道。

“我愿意与你分享最最最甜美的糖果,所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吗?”

她开始自言自语。

“我愿意与你分享最甜美的糖果,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唯有,无止境的哀求。

她唯一能做到的是为所有被世界杀掉,被深渊所吞噬的生灵们,她日复一日地唱响着镇魂曲。

“追求幸福,是错误的话,那样的世界,我不需要。我并不是创物者,那么……深渊由我来改造成令大家都能‘幸福’的模样……是一个,大家都可以得到幸福的乐园……”

依优强烈地祈愿着。

“不计代价……我只希望,你们的脸庞能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楼主| 发表于 2020-2-11 17: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章 诞生(1)

本帖最后由 LLMaidACGer 于 2020-2-11 17:29 编辑

第三十章 诞生

(1)

放在胸口上的外表晶莹剔透的苹果,从红色的种子中心,犹如人类的心脏般开始跳动中溢出了红色的液体,将水晶般的苹果染成通红。

红彤彤的表面,十分诱人,秋汐的手不由自主地将其拿起来,咬下一口,果汁四溅,鲜甜的果味在口中发散,他再咬下一口,再一口。

看着已经变成了灰色的世界,秋汐不断叹息:“我曾希望获得重生的血之子能得到幸福,现在啊,无论她希望变成什么存在,我都愿意为了她去改变整个世界,不过……审判者的身份吗,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她做出选择了,真真正正地成为了永生之人,就算这个世界被深渊吞没,她也不会因此消失,带着与我们的回忆,独自一人存在着。”

“深渊之子,你不需要叹息,世界会被撒旦两姐弟所改造为‘深渊乐园’,无论是谁,都会得到与她一样的永生状态,这是一种‘幸福’啊。”红色头发的少年正盘坐在他的身边,一本正经地与秋汐交流,“加上,你……”曾逼着她作出了选择啊,他把最后这句话咽回去,现在的秋汐并没有“过去的他”所拥有的力量。

那是背叛了一切,只为了那名女子所使用的力量。

他或许会再一次作出相同的选择,她将他关在梦里,或者是最妥当的做法了。

红发少年外表拥有着撒旦之血才有的特征,但内在是其他东西,所以秋汐的身心,并没有向这个存在宣誓着忠诚。

对方欲言又止,秋汐不打算继续追问,转移了话题。

“少年,我仍旧在梦中?”

“嗯,没错,你的身体不会反抗撒旦两姐弟,你一时间在梦境里也出不来,所以我也只好到梦里找你,并且让你在特等席上,注视着这一切。这就是,所谓的上帝视角?”少年露出傻傻的笑容,然后马上恢复成原本一本正经的模样。

蔚蓝的眼瞳中映出的影像,亦是现实中所发生的的一切,他已经无力插手的一切。

如果不是少年的到来,他此刻仍然在梦中梦,是他所幻想过的……虚幻缥缈的美好未来。

“幸福吗,依优,你所选择的幸福,到底会将自己置入何种境地……”

——

川野缕目光的方向一直停留在远处被模仿品“黑白”所克制的缝隙,那里曾是一条通道,而现在逐渐泄漏出深渊的邪恶气息。

他不敢松懈,最高级别地警戒着。

总感觉到这个空间内,除了缝隙的异常情况以外,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仅凭着这幅人类的肉体川野缕不能轻举妄动。

守着死去的依优的尸体的川野林,捉起她冰冷的指尖,伸入黑白之花中,尸体上露出来的伤口都强行愈合了,蓝天将她的额发掩盖着她失去了眼睛的位置。

一番整理过后,看上去依优真的像是假死状态时的模样,好像睡完一觉她就会醒来。

事实确是,这幅尸体里面的灵魂已经消失了——

黑白知晓之事,蓝天也能知晓了,所以,川野林才会如此的悲伤。

五月与鸺鹠前往深渊寻找被天帝关在了内部的上帝,这是为了减缓世界自我毁灭所作出的自救行为。在引路人的带领下,到达上帝所身处的位置,然而,上帝并不领情,告知他有必须等待的存在,并将深渊所孕育出来的生命交予她们的手上,要求他们需要将孩子带走。

七月得到了十三月的情报,这时七月与天使银见面,并接到了蓝天的电话,得知了关于依优的死讯。秋汐的失踪依旧,谁也不知道这两者的关系,关于答案,他们的直觉指向了塔尔菲尼尔。

一月依旧在进行对第二系天使的击毁收服第一系天使,直到定期与依优联系的时间,她并没有接电话,对她要求在电话未响起第一声就必须接通,这种情况是不正常的,他同时也拨打了秋汐的电话,结果铃声一直都没有响起而是直接挂断,一月选择马上回去确认驻守在塔尔菲尼尔的依优的情况。

回到塔尔菲尼尔后,一月见到的只有死去的依优。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感情的波动,只是在塔尔菲尼尔内发现了第一系天使的身影,或许对方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一月迅速展开对其的追捕。

当柑酥和十一月发现被五月撇下,将自己包成了半个木乃伊的柑酥,骑着巨大化的狐妖十一月到达塔尔菲尼尔,打算借助这片被誉为“神的宝盒”的土地的力量,找到进入深渊之内的五月的位置。

不过,十一月与塔尔菲尼尔的契约既然已作废,无法进行任何提问。并且五月提前在塔尔菲尼尔遍布了一旦他们两人前来就会启动的阻挡型结界,困扰地伫立在原地,柑酥挽起了衣袖逐一击破,十一月摆动巨大的尾巴将部分结界扫到一旁。

一人一匹好不容易清除了大量的阻碍结界,来到了夜樱曾经伫立的位置,没有所谓的通道,只有令人窒息的恐惧。

当所有人都察觉到这股气息,集中到通道前,川野林召唤出黑白,打算将其暂时关闭,却遭到了十一月的阻止,他的五月还在里面,他闻到附近有她的味道,她确实曾到来这里,万一出口被关上了,她就会被关在那个被众人所恐惧的深渊之内,他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全身上下柔软的皮毛逐渐变成了犹如钢铁一般的坚硬。

深渊的力量越是溢出来,众人越是着急,十一月将适才推开的阻挡型结局堆砌在出口附近,知道术会遭到反弹的众人,没有贸然使用术与十一月硬碰硬。

令全部人恐惧的气息不断蔓延着,在所有人都与十一月对峙着,要求它将出口关闭之时。

那位虚无缥缈的存在,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将色彩斑斓的种子放入塔尔菲尼尔的土壤,瞬间成长的世界树,对所有人进行了攻击。

所有被世界树触碰过的生命,都会被夺走自愈能力。

银被世界树的树枝拖走,脸被按在泥土里,银异常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存在。

——那就是天帝。

天帝并不是世界的使者,而是世界的本身!

“七月,你是知道对面是什么玩意?”

难以抑制着悲愤的七月,咬破了嘴唇,绝美的脸庞与鲜红的血液衬托下,仿佛一副凄美的画。

只是接下来七月所叙述的事实,让他们不寒而栗。

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又如何,他们正面对的敌人是这个世界,毁灭世界就是毁灭了未来,如果不加以制止,他们就会失去性命。

无论谁胜谁败,都会毁掉自身,这一点让他们将“绝望”二字深深地烙印在脑海之中。

在深渊内久久静坐着的上帝,眯着眼睛,语重心长:

“——萨麦尔的孩子,终究是要回来了。”

散落在七月身边的天使们所化身的白色水晶,慢慢地形成了一双人类的双手的形状,穿越了阻挡型结界,直达深渊裂缝前,将破碎不堪的“黑白”从土地上拔出来丢在一旁,接着强行将裂缝撑大,在裂缝完全展开后,那双手在风中消散了。

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世界的目光冷淡地望向缝隙前伫立的老者,冷哼一声:“看来无论将天使们变成什么模样,也始终是你的孩子啊,上帝。”

从裂缝之中探出身子的,是一位高大的拥有慈祥模样的白发老者。

他的怀中抱着两团白色的物体,手臂之间夹着昏迷了的猫头鹰的腿,倒吊着。

一月的攻击被堆积在裂缝外的阻挡型结界所隔绝了绝大一部分,然而剩下的冲击,被五月巨大化所阻挡,鸺鹠瞬间化为人型将小婴儿护在怀里。

上帝察觉到深渊的异样,回头看着他们的脸庞,和蔼地笑了。

接着奔向小婴儿的所在,将受到冲击昏过去的白毛团小狐狸和垫底的猫头鹰捎上,最重要的是——

“辛苦两位了,你们替我很好地保护了小萨麦尔。”

上帝将小萨麦尔拥在怀里,他熟睡的脸庞,让其心生怜爱。

小萨麦尔的出现,是深渊慢慢“孕育”生出的产物,孕育期间以“血之子”的血液作为祭奠,他在此刻破壳而出,不是其他时候,是只有此时他才能得以诞生。

萨麦尔拥有异于其他天使的力量,所以当初他能独自进入深渊并将“深渊之子”辰末的魂体碎片带出,还能够在天界圣池为其塑造一副身体。

过去的世界,注定无法得到萨麦尔,所以造就了悲剧。

世界最终被深渊所吞噬,秋汐利用依优自身的血液造出了门,并将其置入“门内”,代替了世界成为了“核”。里依优成了审判者,也无法离开门内,永久地被囚禁着。

直到,里依优带着“愿望”重塑了外世界。

而这一次,上帝同样被关入深渊。

这一次他接触到了,被铭刻在深渊之中的一段无比悔恨的记忆。

那是过去的上帝所残留下来的记忆,只有他能触碰了,并知晓现在的世界是里依优所许下的愿望,此刻的自己也是因为她的愿望所存在在世上。

上帝为过去的自己,接生了曾经无可奈何下放开了手的萨麦尔。

“这一次,在这个没有如果的世界,一定……!”

小萨麦尔在少年上帝的怀里,毫无顾忌地开怀地笑着,轻轻地拍着那张正在哭泣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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