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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8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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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甜心兔酒店—下午八点三分
「开门呗。」
涉柿多见子搓揉着我的屁股,说了。
我们一下电梯,就站在甜心兔门前。
放手!色老太婆!
我想给她一个肘击,打断她的鼻子,但涉柿多见子后面有个比她壮三倍的保镖,就像黏在金鱼屁股上的大便一样甩都甩不掉。巫婆趁着我无法抵抗,从停车场走到这栋大楼的沿路上一直揉着我的屁股。
「你不会自己开啊?」
我试图虚张声势,但声音却在发抖,真不甘心。
「我忙着揉屁股呢。」渉柿多见子大声地吸着口水。「而且你的屁股就像两团刚捣好的麻糈,软到受不了!好想赶快把你扒光咬一口啊!」
光想就觉得要吐了。与其当色老太婆的性奴隶,不如咬舌自尽!再不然就趁保镖不注意,狠狠揍涉柿多见子一拳,然后从甜心兔的逃生梯跳楼自尽!
保镖轻轻顶了我的肩膀一下,施加压力。
「好啦。」
如果涉柿多见子说的没错,黑社会超商老板若槻正把修他们三个关在店里。
没想到巫婆竟然有孙子……
蕾丝边特地跑去跟男人结婚生子?还是收养来的?既然是涉柿多见子,就算买下优秀的男性精子人工受孕也不奇怪。
实在太神秘了。
涉柿务见子走出停车场的时候,打了通电话给若槻,并舔着嘴唇说:「我马上过去,先别宰掉喔。等等才要开始玩呢。」
修他们要死在这里了。我可以想见地狱的光景。虽然他们骗得我很生气,但被惨绝人寰地拷打致死还是很可怜。
可惜我救不了他们。因为我要自杀。
我下定决心,打开了甜心兔的门。
「欢迎光临甜心兔。」
身穿高级西装的瘦小青年,毕恭毕敬地迎接我们进门。
这家伙就是巫婆的孙子?
工整的发型、书呆子的黑框眼镜,表情冷静沉稳,有股年轻律师般的聪颖气息。完全看不出他跟猛揉我屁股的涉柿多见子有血缘关系。
「肉处理好没有?」
涉柿多见子往我耳朵后面舔了一口,一股咖哩炒厨余的恶臭扑鼻而来。
「当然罗,奶奶。」若槻语气柔和地说:「随时都可以下锅了。」
仔细一看,有三个男人坐在甜心兔包厢的沙发上。
是修、柯吉和健哥。
店里「假钱」散落一地。这是我一个礼拜来努力剪好的报纸。
「看来挺好吃喔!」
涉柿多见子松开我屁股上的手,满意地点头。
三个人都被揍得鼻青脸肿,全身赤裸,嘴上贴着胶带,双手双脚绑着塑胶手铐。桌上整齐地叠着脱下来的衣服,想必是被迫自己叠好的吧。
修与柯吉眼神茫然,毫不抱希望。健哥则不停发抖,泪流满面,不忍卒睹。
……应该是逃跑失败了。
骗我跟破魔这部分还算顺利,但逃出大楼之前就被若槻给逮住了。看来若槻的同伙是抓准了没有其他人注意的空档,狠狠揍了修他们一顿,然后快快解散。无论多么残暴的人,肯定都不想碰上川崎巫婆。
「奶奶,你修理过破魔了吗?」
「还没呀,先料理三只小猪,再来解决大野狼吧。」
健哥一听到「小猪」,又吓得抖了一下。
保镖把破魔揍到连胃里的鸡肉都吐了出来,然后把他双手锁上塑胶手铐,扔进宾士的行李箱中。他只能在黑暗中等待涉柿多见子回去。
破魔手上的手铐,跟他们三个手脚上的一样。
「要煮,还是烤呢?」若槻舔了个嘴唇,仿佛毒蛇吐信。
原来如此,外表虽然不像,但内涵倒是跟涉柿多见子一个样。
我看见若槻脚下的波士顿包。拉链开了一半左右,里面有大把钞票。应该是看过内容物了。
「为什么要拷打他们?不是只要抢走他们所有的钱吗?钱到手了,怎么不饶了他们?」
「饶?」涉柿多见子露出一口黄牙,满脸尽是厌恶。「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你开什么玩笑?如果不狠狠教训这些兔崽子,那有什么意思?你懂不懂?他们这一大笔钱被我抢了,肯定是恨我入骨,恨不得宰了我!所以我要趁现在把他们的爪牙给拔掉,这样以后才不会回来反咬我一口啊!」
「所以你想杀他们……」
「我怎么会这么浪费呢?」涉柿多见子露出奸笑。「不过确实很多人给我疼爱到一半就没命啦。最近小朋友没几个有骨气的,可怜哦!」
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变态,天生的虐待狂。
健哥瞪大眼睛,嘴巴从胶带底下发出阵阵猪叫声。
「小猪好像有话要说,我们来给他听听看。」
涉柿多见子坐在修他们斜对面的沙发上。
若机开心地点头,狠狠撕下健哥嘴上的腰带。
健哥痛得嘴歪眼斜,但连忙开口求饶。
「求、求求你啦!别杀我!拜托,我家里还有可爱的妻小啊!」
「意思是家人比什么都重要罗?」
涉柿多见子举起食指与中指,保镖立刻拿出一支细雪茄架在她两指之间。
「那、那,那当然啊!」健哥的声音更抖了。
「既然家人这么重要,你还上什么酒店?」
涉柿多见子叼起雪茄,保镖又掏出闪闪发亮的打火机为她点火。
打火机上有钻石?真俗!
我用眼角望向厨房,只要往那里跑出去就是逃生梯,但若槻却正好挡在直线上。
不能急,开始拷打之后应该多的是机会。
「这个……」健哥额头上汗如雨下,回答:「是为了学经验、长人脉啊!你看,我干的是餐饮业……经济又这么不景气,不拼一点会被人追过去喔!」
拼哪里啊?明明就只会色眯眯地盯着我的乳沟瞧。
「这我就懂了。」涉柿多见子把雪茄的烟喷到健哥脸上。「既然你这么爱家,我就饶了你。」
「真、真的吗。」健哥听了脸上就闪出光彩?
不会吧?这个关头怎么可能放人?
「这些全都给你家里人。他们很重要对吧。」
涉柿多见子指向波士顿包。那是修他们准备带走的真钱,至少塞了有两亿左右。
「那、那些是吗……」
健哥一脸讶异,牙齿猛打架。修与柯吉则不明就里,面面相觑。
「而你,就把身体卖给我。」
「啊?我、我的身体,应该没那么值钱吧?」
「你要让我爽到值回票价呀。」涉柿多见子把雪茄拧熄在桌角上。
值两亿的爽?你到底想叫健哥干什么?
「呃,那个,我想……家人还是没那么重要啦。」健哥脸色铁青地修正发言:「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健康还是最重要了。」
「别害羞,你这好爸爸应该抬头挺胸啊。」
「饶、饶了我吧!」健哥勉强挤出笑容,但挤得太用力,反而哭丧着一张脸。
「跳个舞来看看呗。」
涉柿多见子对若槻眨了个眼。她脸上的皱纹全都蠕动起来,像是某种恶心的生物。
「跳、跳舞?我、我最不会跳舞啦!」
「你记好,跳舞靠的不是技巧,是热情。」
「我就知道奶奶会这么说,早就把水煮好等着了。」
若槻也得意地眨眼,然后脚步轻快地前往厨房。
「我的孙子果然优秀。」
我竖起耳朵,厨房传来咕噜咕噜的滚水声。
「……热水,是要做啥啊?」健哥支支吾吾问道。
不用问也知道,涉柿多见子打算拿热水淋健哥全身。
「可别以为这是综艺节目的惩罚游戏啊。那种小怎么能讨我欢心呢?」
「该、该不会是要淋在身上吧……」
涉柿多见子缓缓摇头:「是要你喝下去。」
「喝下去……」
此话一出,健哥哑口无言。
「滚烫的热情一股脑灌进你肚子里,身体自然就会动起来,跳出我想看的舞啦。」
……疯了。
修与柯吉不用说,就连保镖都畏怯地看着涉柿多见子。
这阿婆果然是巫婆,连拷打的方法都远超乎我们想像。
「久等罗。好戏开锣!」
若槻拿着茶壷现身。那是少爷们休息时间煮泡面用的茶壷,壷嘴正喷出强烈的水蒸气。
「来吧!金森健!头抬高,嘴巴张大!要是有一滴热情洒出来,我可饶不了你啊!」
涉柿多见子两眼发亮,高声说道。
什么热情?就只是热水吧!
要人喝滚烫的开水,脑袋真的有病!这一喝会严重烫伤食道跟胃,后果不堪设想。
搞不好还会死哩……不过对巫婆来说,出人命根本不算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啦!」
健哥手脚还套着手铐,就试图站起身抵抗。这一站,垂头丧气的小老二曝了光,却没人在乎。因为有个男人就要死在众人眼前了。
「可不可能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这屋里所有人的命,都握在我手上!」
涉柿多见子一句话,让屋里气温瞬间下滑。我打了个冷颤,拼命压抑全身的鸡皮疙瘩。
修与柯吉还是吓得缩在沙发上。
你们这样还算男子汉吗!?要战到最后一刻啊!
「我、我绝对不喝!谁要喝啊!蠢货!」健哥大声怒吼,整个上半身都红通通的。
「你还是喝下去的好喔。」若槻耸肩说:「惹奶奶生气可不是这样就算了。有人背上的皮整片被扒掉,有人拿脑袋去撞钟撞到开花呢。」
撞钟……到底要怎样才会被抓去撞钟啊?
「你是说喝这热水还比较轻松!?」
「奶奶,你说对不对?」^
涉柿多见子无言微笑。不,不能说她在笑,只是像只张开嘴挖厨余吃的乌鸦。
她那张鲜红的血盆大口,简直就像地狱大门。如果不打起精神,会以为自己要被吞了进去。
「我才不要死!」
健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大吼,试图逃走。但脚踝上的手铐让他跑不了,只能跳呀跳地跳向厨房。
你要去哪啦!门口在另一边啊!
这种逃法当然撑不了多久,健哥在厨房前就喘不过气,跌倒在地。
烂透了!你倒在这种地方,我怎么冲出逃生梯!?
不用说,保镖马上过来踩住健哥胸口,让他无法挣扎。
「咕、咕呼!咕呼!」健哥像只要被拖去宰的猪,呻吟扭动。
怎么办……这下我想死就只能咬舌自尽了。从巫婆亢奋的程度来看,我肯定会当场被她上的。
这我绝对不要!
脉搏冲击我的太阳穴,传来阵阵鼓动。
不,我真的不想死。咬舌太痛咬不断,想跳楼又怕高。
我想再一次站上舞台。在闪亮的聚光灯下,对着观众了出优雅的台词,然后接受观众停不住的起立鼓掌。我想再一次享受那震撼灵魂的感觉。
在那之前,我怎么能死!
我全身上下冻结的血液,又缓缓地流劝起来。感到体内热血沸腾,不输若槻手土那壷开水。
但健哥的呻吟让我冷静下来。
……我有办法逃离这个危机吗?
「先吃这两只也不错喔。」
涉柿多见子望向修与柯吉,舔舔嘴唇。
「这两只也要煮?」
若槻迫不及待地举起茶壶,壶嘴洒出几滴热水。
涉柿多见子站起身,依序摸了修与柯吉僵硬紧绷的肩膀。
「我看还是用烤的好。这两个肌肉都够硬,烤起来一定很带劲,」
「好久没吃人排罗。」
若槻一句话,让保镖不禁倒抽一口气,好像忍着不敢吐出来。应该是亲眼见过涉柿多见子烤人排吧。
「厨具都准备好没有?」
「我怎么会忘呢?奶奶。」
「那马上准备过来,我饿得受不了啦。」
「报告是!」
若槻像个军人,用没拿茶壶的左手在额前敬礼。然后又回到厨房。
难道是要吃他们?不会吧?
但涉柿多见子就有可能会吃所以才被称为巫婆。
此时,原本动也不动的修突然抬起头。
「哎哟?你也要讨饶啊?」
涉柿多见子温柔地抚着修背上的肌肉。
修缓缓地摇头。不知为何,他的眼神一点都不恐惧,甚至,有着坚信胜利的锐利光芒。
「你这什么眼神?看了真不爽。」涉柿多见子撕下修嘴上的胶带。「有话想说就快说,我听听你有啥遗言。」
修神情沉稳,慢慢吐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赢了。」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涉柿多见子放声大笑。
「奶奶,怎么啦?」
若槻手上拿着瓦斯喷灯,一脸担心地从厨房跑了出来。
「真是妙透啦!你知道修刚才说了什么来着?刚刚那句话也说给我孙子听听吧!」涉柿多见子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
「要说几次都行!」修抬头挺胸,斩钉截铁地说:「我们赢了!」
铃铃铃铃铃铃~~~
火灾警报器的铃声,盖过了涉柿多见子的笑声。
22 居酒屋·真一—抢银行的前三十分钟
「修哥……你该不会慌过头,脑袋烧坏了吧?」
小岛在修造身后一脸担忧地问。
「妈的!怎么可能?别光是站着看,来帮忙啊!」
「帮忙,是要帮啥啊?」金森健也相当不安。
「帮忙把我买的杂志藏进冰箱啊!」
下午两点十五分——甜心兔大楼地下一楼的居酒屋真一。距离抢银行的重头戏只剩三十分钟。
修造在来到这里之前,去超商买了一大堆周刊与漫画、杂志,然后猛往商用冰箱里塞。冰箱里已经没有食物,但仍留着些微的鱼腥味。
幸好这家居酒屋倒了,而且还没开始改装,没有比这里更适合藏东西的地方。
万一若槻真的出卖我们,我得先下好翻盘的一手棋。
「修,你解释清楚好不好?」
金森健不耐烦地从超商塑胶袋里掏出《Friday》杂志,交到修造手上。
「没有时间解释了,现在请专心点!」
「白痴喔?这样我反而更担心啊!不怕抢银行失败吗?」
修造叹了口气,望向金森健与小岛。店里灯光昏暗,让两人看来就像等着上刑场的死刑犯。
「我只解释一次,听清楚喔。」
两人咬紧下唇,同时点头。
「尾形会开警车离开大楼,到这里为止的过程都明白吧?」
「一看到破魔跟茉莉亚去追尾形,我们就到甜心兔楼上的店面,抢走装真钱的波士顿包对吧。」
小岛答得不甚确定。他很擅长当面干架,却不擅长互相欺骗算计。
「那也得要波士顿包这么巧就放在楼上才行啊。」金森健沉着脸鄕嚷说。
不妙,士气降低了,靠这样的气势抢银行绝对会失败。
「健哥,你不要负面思考好吗?我不是说了,只要让破魔误以为大楼被警察包围,这点就搞定了?」
「搞定?不过是赌博吧?」
「不是赌!是风险!」修造大吼一声,气势惊人。「不担风险,做什么都不会成功!想要干大事,就要承担大风险才行啊!我们一直都在逃避风险,给自己找借口开脱,只会装模作样,哪里轻松哪里逃!我不要再过这种东躲西藏、嘻皮笑脸、装疯卖傻的人生啦!!」
吼着吼着,眼泪就流下来。这辈子没说过如此丢脸的话,却感动莫名。
我究竟在怕什么羞?怕人看见我努力打拼?怕人看见我勇往直前?
男人命短,哪来的时间怕羞?怕羞的人迟早会因为偷鸡摸狗而付出代价。
小岛咬紧牙关,泪光闪闪。他应该也有同样的感触。
「看来就算死,你也不怕了吧?」金森健无奈问道。
修造闭上眼,点头。
不论何时,都死而无憾。往后,我的人生就要这么过。
「你继续解释吧。」
修造深深吸了一口气,张开眼睛。眼前两人似乎被修造火热的宣言打动,表情完全不同。
「如果若槻出卖我们,一定会埋伏在大楼外等我们出去!」
这我有信心。因为他必须亲眼确认破魔与茉莉亚离开大楼去追尾形的假警车。无论若槻在黑社会有多么吃得开,也不会想跟破魔正面冲突。
「所以等我们一出大楼,就完蛋了对不对?」小岛咋舌,打了手心一拳。
「应该会被绑去哪个没人的地方吧。」金森健缩起脖子板起脸,双下巴成了三下巴。
「我认为被带回甜心兔的机率最高。」
这我也有信心。因为傍晚时分,甜心兔大楼前面的路上人来人往。如果只绑一个人还好,要绑三个大男人可不容易。
「被关在哪不都一样?如果涉柿多见子一来,我们肯定不能全身而退啊。」
「所以,会被拷打罗?」
「……应该吧。」
巫婆应该是打算能爽则爽,然后把我们收拾掉。把抢银行的赃款弄到手之后,我们只会碍手碍脚。
修造想起昨天晚上发生在歇业色情浴红粉先生的事情,不禁全身发抖。如果当时不求饶,脑浆已经被汤匙挖去吃掉了。
我有经验,所以我知道涉柿多见子从来不唬人。
但涉柿多见子为什么会跟若槻联手,还是个谜。或许他们有不可告人的密切关系吧。
「到那时候我们还有机会翻盘吗?」
「我想不是不可能。」
修造故意说得抬头挺胸,掩饰心中缺乏的自信。
老实说,最后只能听天由命。他不认为胜利女神会庇佑这三个歹命男,但除了信天也别无他法。
「用这个来翻盘?」
金森健提起手上装满杂志的超商塑胶袋。
「没错:」
「这玩意儿赢得了川崎巫婆吗?」
「时机抓准就行。」
金森健与小岛同时皱眉。
「什么时机啊?」
「在甜心兔楼上的店面放火。」
这是最后翻盘的一手棋。刚才在茉莉亚家里堆食物进冰箱的时候,他才想到这一手。
「放、放火……?还真是乱来啊。」
「火不能烧得太快,也不能太慢。这就只能看我们的运气了。」
「喂喂,对上巫婆竟然要靠运气?」
「就因为是对上巫婆,没运气不可能赢啊。」小岛不安地开口附和。
没时间了,得赶快去银行才行。否则赶不上最重要的抢劫。
「再说火哪有这么简单就烧起来?空荡荡的房子要怎么烧?烧到一半就熄啦。」
「在屋里洒油。」
修造加快速度,把剩下的杂志全塞进商用冰箱。小岛也在旁边帮忙。
「洒什么油啊?」金森健把整包杂志全交给小岛。
「甜心兔有Zippo打火机用的燃油。把这些燃油洒在楼上的地板上,点火,然后带着真钱逃离大楼。」
店里的燃油是为了喜欢Zippo打火机的客人所准备。如果客人想在小姐面前帅气点烟(有些爱耍酷的客人不喜欢给小姐点,硬要自己点),可不能让客人丢脸。
「若槻不就等在大楼外面?我们不是要被关进甜心兔吗?明知道楼上起火,还要故意被抓回来?」
金森健吞了口口水,小岛的表情也僵硬起来。
「火灾警报器一响,就算是涉柿多见子也只能放弃拷打逃走吧。」
「如果太晚响就惨罗。是吧修哥?」
「太早响也是问题,因为他们得带走波士顿包里的钱才行篇」
只要错失一个时机?一切就化为泡影。而如果火势比预料的更强,三个人就要葬身火窟。
「等等,等一下!钱要给他们?这样一切不全都泡汤了吗!?」
修造把杂志全藏进了商用冰箱,关上银色冰箱门。
「为了我们的胜利啊。」
23 甜心兔酒店—下午八点十九分
铃铃铃铃铃铃~~~
火灾警报器剌耳的铃声响遍了甜心兔。
「是你们干的好事?」
涉柿多见子脸上没了笑容,微微抽搐。
「火总算烧起来啦。差点就没命哩……」
健哥被保镖踩在地上,但还是松了一口气。
「火是你们放的!?」若槻像狗一样到处嗅:「从哪里烧起来的啊!?」
从四处传来呛鼻的浓烟味。修他们并没有唬人,这栋大楼真的起火了。
楼上?刚才我跟破魔躲着的那家店?那家店还在装修,没什么东西可以烧,他们怎么能放得了火呢?
「怎么样?要跟我们一起烧死在这里吗?」
修对着猛咳嗽的涉柿多见子说,露出大无畏的笑容。
「奶奶!奶奶!」若槻担心地按摩涉柿多见子的背,然后瞪着修:「混帐!你以为这样就算赢了吗!」
「如果能烧死川崎巫婆,简直是大赢啊!柯吉,你说对吧!」
修旁边的柯吉嘴上还贴着胶带,但仍用力点头。
「火烧起来就不能搭电梯哩!」健哥豪爽大笑。「死了活该!巫婆火刑秀来啦!」
你们就不怕自己被烧死吗?三个人手脚都套着塑胶手铐,而且还全身赤裸啊!
这样下去,不就要变成焦尸了……
浓烟从各个角落窜了进来,喉咙立刻感到剌痛。
远方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这肯定是真的没错。
「喂!快把奶奶抱走!」若槻命令保镖,然后扔下瓦斯喷灯;拉起波士顿包的拉链:「从逃生梯下去!」
「是!」保镖以低沉的嗓音回答,轻松抱起蜷缩的涉柿多见子,就像捡起一截腐朽枯木。
「逃生梯在哪!?」
若槻拖着波士顿包,对着倒在地上的健哥屁股踹了一脚。
「厨、厨房里面啦!」
「你们先走!绝对不能让奶奶摔着了!」
「喔,是!」
保镖慎重而敏捷地跑出厨房。
巫婆离开了——
我全身虚脱,拼了命才没有跌坐在地板上。
不对,危机还没解除。我要在这里跟三个裸男一起烧成焦炭吗?
「你想逃?」修对着正要冲进厨房的若槻说。
若槻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了。
「喂!婆娘!给我盯好他们到烧死为止!」
「啊?说这什么话?」
「看到他们烧死之后再从逃生梯下来!」
「你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这票家伙伤了我最重要的奶奶!你知道奶奶有多期待这一天吗!?」
「那、那又怎样?」
不妙,烟更浓了。不仅喉咙痛,连肺也痛了起来。
我也想逃啊……
「所以这票家伙绝对、绝对、绝对不能活着!无论如何都非死不可!懂吗!?」
跟我又没关系,你不会自己看着喔?
我想对他大吼,但又怕他恼羞成怒。从若槻的口气听来,他只差一步就要抓狂了。
「你有这么喜欢你奶奶?」
「世界上只有她说我好!只有她觉得我有将来!」
……他在哭?
不对,只是浓烟熏红了眼睛。
干练的若槻会臣服于涉柿多见子,肯定是为了钱。而他有了涉柿多见子的财力,才能在黑社会里当个有头有脸的超商老板。
而且若槻肯定也相中了遗产。他得不断讨涉柿多见子欢心,直到巫婆离开人世。
「有什么报酬?」
「把这票家伙的下颚骨拿给我,就给你三千万!」若槻拍了一下波士顿包。
一条命一千万就对了
「喂!浑球!我们的命没这么便宜喔!」健哥边咳边吼。
「我不要当你奶奶的奴隶喔。」
「好!我会说服她放弃!」
太棒了!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啊!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还好我没看破从逃生梯跳下去!
「等等等!谁叫你们随便就谈好了!我也要谈谈啊!」
健哥大吼大叫,但若槻置若罔闻,就要走进厨房。
「若槻!」柯吉自己撕下了嘴上的胶带,大吼一声。
若槻听见柯吉的声音,慢慢转身。
「前辈,告辞了。请先到地狱等着我吧。」
那表情哀愁得有些做作。
「好!下次见面一定痛扁你!给我小心点啊!」柯吉爽朗地回答。
现在都要烧死了,还说什么青春热血连续剧的台词啊?这个人真的是白痴。
若槻低头行礼,抱着沉重的波士顿包离开了。
「白痴!快点踩空楼梯摔破头吧你!」
健哥鬼吼鬼叫之后咳得痛苦不堪,简直是丧家犬的范本。
好了,我该怎么办?要听若槻的命令,看着修他们烧死?
答案当然是NO。等修他们烧到见骨,我也要见骨了。不然就是被浓烟呛到晕倒。
「茉莉亚,你还是快点逃的好喔。」
修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我。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我可是出卖了你啊。
「我才不逃!」这句话像是说给我自己听。「我还得拿着你们的下颚骨回去交差呢!」
「你会一起被烧死喔。」
「那我帮你们割!」
只要有下颚骨,我就能拿到三千万。
我连忙跑进厨房去抄家伙。
有了,菜刀。看来不是很锐利,但总有办法吧。首先我捅死他们三个,让他们动不了,然后剁了他们的下巴,带着离开大楼。顺利的话,尸体烧个精光,也就没有证据。就算尸体没烧干净也没关系,反正大家会说是渉柿多见子杀的。
有了三千万,我可以好几年不用工作,在纽约专心当演员。只要省点花,应该十年都不用打工丨在口袋见底之前,我一定要站上百老汇舞台,成为巨星!
我握紧菜刀,回到大厅。
……不见了。三个人都不见了。
我霎时脸色铁青。
到哪里去了!?那副模样还能逃吗!?
桌上的衣服不见了。
不会吧……他们怎么挣开手铐的!?
我在厨房,而厨房是通往逃生梯的唯一路径。如果要逃,只能用电梯。
刚才健哥说「火烧起来就不能搭电梯」肯定是为了他们自己方便。
我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打开甜心兔的店门。
电梯楼层显示往上。
火灾了还往上逃?
屋顶,他们打算跳到隔壁大楼屋顶!
别想逃!我好不容易才等到大翻盘,要是修他们活着,若槻和涉柿多见子岂不宰了我?我在浓烟中回到厨房,打开里面的逃生门,秋天的晚风轻轻抚上我的脸。
我想往上爬,但突然胆怯起来。因为楼上正冒出惊人的大量浓烟。
但我非上去不可。
我屏住气,冲上楼梯。
冲进烟幕之中,差点让我失去意识,但我还是拼命往上爬。浓烟熏得我泪流满面,还得爬三层楼才能到屋顶。
我浑身疲软,双脚不听使唤。明明已经停住呼吸,胸口却疼痛不已。
该死!我的梦想怎么能输给浓烟呢!?
我挤出最后仅剩的力量,总算来到顶楼。跨过简单的围篱之后就是屋顶。
一看,不禁错愕。三个人都不在这里,也没看到他们在隔壁大楼的屋顶上。
被骗了……电梯只是虚晃一招。修他们一定是先让电梯往上走,然后躲在甜心兔的厕所里,看准我离开店里,隔了段时间才从逃生梯往下逃。
这么说也对,哪有人碰到火灾还往上逃呢?
响彻川崎街道的消防车警笛声,让我回了神。
冷静点!别慌!还有翻盘的路!
我该怎么逃?
电梯不会直接到顶楼,我得再次翻越围篱,从逃生梯进入最高一层的逃生门,才能回大楼搭电梯。
但我肯定会被浓烟与高温挡住去路。黑烟越来越浓密。
只能跳到隔壁大楼去了。我脱下高跟鞋,打起赤脚。
距离大约两公尺。我目测不太准,总之先这样吧。
跳得过,一定跳得过!
我提高注意力,开始助跑。这一跳,将改变我的人生!
不要太早起跳,要逼近到墙边,要战胜恐惧!
只剩三步!三!二!一!
我的运动神经绝对不算差。毕竟高中参加过排球队,对跳跃力很有信心。
应该是可以轻松跳到隔壁大楼才对——
就在起跳前一秒,我为了加速而摆动手臂,右手拿着的菜刀突然脱手飞出。
视线反射性地追着菜刀,看它飞翔在川崎的夜空中。
糟糕!
起跳时机抓错了!原本应该猛踏屋顶一步,却失了力气,我的身体就这么甩到半空中。
不会吧?我要掉下去了?就这样完蛋了?眼角瞥见那把菜刀,刀刃辉映着川崎闪烁的霓虹灯。
这是怎样?开什么玩笑?就只有我出局?
我应该要站在百老汇的聚光灯下,如今却要死在满是呕吐尿水腥臭味的小巷子里……
看见地面了。有个男人站在我正下方,面无表情地抬头望着我。
水煮蛋脸的舞台导演。我曾用舞台灯砸破了他的头。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当然是幻觉。我杀了他之后,从来没梦过他一次,如今我要死了,他却冒出来……
是天谴吧。
我闭上眼睛,在撞击地面之前的零点几秒内,尽情想像。
耀眼的舞台,剧目是《芝加哥》,舞码《All That Jazz》。
Come on baby,
Why don't we paint the town?
And all that jazz.
一阵撼动灵魂的快感贯穿全身之后,我的头盖骨在柏油路上撞得粉碎,人生就此闭幕。
24 三杯香草可乐—抢银行的一星期后
白色液体宛如被吞没般,融入黑色液体之中。
香草奶精与可乐。
茉莉亚生前喜欢的饮料。
「那个有好喝喔?」
坐在修造对面的金森健,一脸不舒服地问。
「不觉得很特别吗?这叫香草可乐喔。」
修造用吸管搅拌杯中的两种液体。
下午两点——修造、小岛与金森健在JR鹤见线的昭和车站集合。走了五分钟之后,进入一间空荡荡的咖啡厅,进行最后的会合。这就是那天与茉莉亚一起来过的地方。
「感觉好像时光停在昭和时代喔。」
小岛喝着可乐,环视四周。他身穿军绿色羽绒外套、牛仔裤与耐吉球鞋。头上的灰色毛帽压得老低,还戴着棕色的粗框眼镜。如果不贴近看,根本不知道他就是小岛。
「而且放的歌还是〈我等你〉哩。」
「那啥啊?」
「『阿敏二重唱』的歌啊。这昭和经典你不知道!」
金森健难以置信地叹气。他身穿长外套配西装,头发理到快跟光头一样短,而且剃了眉毛,去日晒沙龙晒得黑亮,甚至连脸都变了个样。别说是贴近看了,要不是听他开口说话,根本认不出他就是金森健。
「阿敏?好像印度人的名字喔。」
「算啦!我不要再跟你聊音乐啦!」金森健用吸管大口喝着可乐,结束对话。
店里除了修造等三人之外就没有其他客人。垂垂老矣的老板在柜台角落摊开运动报刊,正在打瞌睡。
没有哪里比这儿更适合说秘密了。
「你们也喝看看香草可乐吧。」
修造趁小岛与金森健不注意,将咖啡用的香草奶精倒入两人杯中。
「啊!喂!你干啥?这我的可乐说!」
「你先喝喝看就对啦。」
「这种鬼东西谁要喝啊?」
「不喝怎么知道口味呢?」
「不用喝就知道啦!再说我本来想喝咖啡,你怎么硬是给我点可乐咧?」
「因为我就是想让你们俩喝喝香草可乐啊。」
有点对不起茉莉亚。话说一星期前的那场甜心兔大楼火灾,死者就只有茉莉亚一个人。因为当天大楼里其他餐饮店全都打烊了。在抢银行重头戏之前,去超商搜刮杂志的时候,
修造打电话给大楼里所有的店长说:「警察要来临检,最好避避风头」。那栋楼里除了甜心兔之外,就是雇用未成年女孩陪酒的酒吧、提供特别服务的半套店、有钱就可以抽插的扮装倶乐部和按摩护肤店,还有灌醉酒客敲竹杠的高级小酒馆。任何一家被临检,都会因为违反风俗营业法而被勒令歇业。
如果当时电梯钮没按往上就好了……
后悔也没用。如果不这么做,或许我们已经被杀了。当时茉莉亚丢下一句「那我帮你们割!」便跑进厨房,应该是打算拿菜刀还是什么工具,把三个人的下巴剁下来。
修造他们躲在甜心兔的厕所里穿好衣服,确认茉莉亚已经离开,才从逃生梯逃到地下一楼。「这个挺好喝的说!香草可乐啊,我记住了。」
小岛用难以言喻的表情望着修造。
喂喂,别摆出那种被遗弃的小狗脸啦!
往后我与他想必不会再见。希望他能在远方的陌生城市,找个好女孩,过着幸福的生活。
「好!来谈正事吧!」
原本抱怨个不停的金森健,已经把香草可乐干杯,还打了个饱嗝。
三人同时拿出自己带来的背包。
「我这里五千两百万。」修造先开口。
「我有三千七百万。」小岛往蓝色背包拍了一下。
金森健故意卖关子,等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有六千四百万。加起来一亿五千三百万,所以一个人可以分五千一百万吧。」
三个人的脸上都没有笑容。不清楚这笔钱是大是小。
「这样人生真的就翻盘了吗?」小岛呢喃一句。
「这没人知道,要看自己吧。」
修造的语气十分坚定。虽然得手一大笔钱,但并不觉得开心,只有一阵空虚涌上心头。
这局真的是千钧一发。
修造等人躲开浓烟,从逃生梯逃到地下一楼,进入居酒屋真一打开了银色的商用冰箱门。冰箱里有一亿五千三百万。是修造等人用杂志掉包出来的钱。
翻盘的最后一手棋——
波士顿包确实被若槻抢走了,但那里面只有抢银行赃款的「三分之一」。
「修,亏你在最后关头还能想到用杂志掉包这一手啊。」
金森健不禁微笑佩服。
「可惜少了三分之一,大概七千万。」
破魔与茉莉亚冲出大楼去追尾形之后,修造等人就从甜心兔楼上的店面抢走装满真钱的波士顿包,然后赶往地下一楼的居酒屋真一。他们在居酒屋里把钱跟商用冰箱里的杂志掉包,用「三分之一」的钱盖住杂志,剩下「三分之一」藏回商用冰箱,才离开大楼。
不出所料,若槻带着三个小混混就等在大楼门前。若槻只说一句:「辛苦了」,就从修造手上抢过波士顿包,然后避开行人的目光掏出手枪,逼他们回去甜心兔。
「可是若槻一定会确认钱的真假,没那么多钱,就盖不过底下垫的杂志。没办法的事啦。」
修造吞下一口香草可乐,感慨地说。
「运气真的很好。」
真的是听天由命。如果若槻连波士顿包底下都翻起来看,铁定完蛋。幸好若槻不太缺钱,所以才捡回一条命。
「在抢银行前不久,竟然要去倒闭的居酒屋里,拿杂志往冰箱里塞,我还以为你压力大到疯了哩!」
「我也怕死罗。」
金森健与小岛齐声笑开。店里的音乐从阿敏二重唱的〈我等你〉转到了渡边美里的〈My Revolution〉。
「喔,美里。好怀念啊。这首歌最适合我们现在的状况啦。」
「这首歌很有名喔?」
「罗嗦!我就说不要再跟你聊音乐啦!」
金森健像个搞笑艺人,拍了身旁小岛的肩膀一下。
修造也被逗笑了。
这三人之间确实产生了某种奇妙的羁绊。在大火之中,三人从居酒屋真一的商用冰箱里拿出「三分之二」的钱。但当下没有时间数清楚,所以每个人随便往口袋跟内裤里塞,就直接带走。
三人相约一个礼拜后,等警察的搜索网松懈下来,今天就到这里来分钱。
修造这一个礼拜都在东京都各处的漫咖混日子。另外两个人怎么过的,他不清楚。金森健应该带着全家人逃去大阪了吧。涉柿多见子和若槻保持沉默,比较令人毛骨悚然。他们应该会发现波士顿包里的钱少了才对……
根据小道消息,涉柿多见子被浓烟呛伤了肺,住进医院。出院之后打算找修造他们报仇吗?无论如何,被抓到肯定要尝尝超乎想像的严刑拷打。
修造想,时到时担当吧。如果只是害怕未来,快乐只会渐行渐远。
「不过我们也算超厉害的吧!」
小岛突然不笑,若有所思地望着三个背包。
「哪里超厉害的?」
「因为我们都乖乖带钱来集合啦。」
「也对,没有人私吞哩。」金森健轻笑一声。「看到自己这么老实都傻眼罗!」
一定会分三等份。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必须如此。只觉得如果不分三等份,自己又会变回丧家犬。
修造想起之前茉莉亚曾在这里对自己说过:「修会疼柯吉是有原因的。」现在他懂了。他心灵深处渴望着柯吉与生倶来的老实。
靠着趋近于零的机会存活下来,心中有些感伤。
但若不把钱分成三等份,事情就不算结束。
「还得花钱治疗烫伤,又要少一些罗。」
金森健用吸管戳玻璃杯里的冰块,痛得板起脸来。
不只是金森健,修造与小岛的手腕、脚踩也都有烫伤痕迹。
「是啊。如果没有瓦斯喷灯,我们也已经烧死罗。」
幸亏当时若槻把瓦斯喷灯扔了就逃,今天才能在这里喝香草可乐。原本的计划是用Zipper打火机烧断塑胶手铐,但这么做根本来不及。捡到瓦斯喷灯又是一次好运。
运气真的很好。这一个礼拜修造都在想,为什么当时神明会保佑我们?
因为我们这辈子运气都很差?不是。
因为涉柿多见子遭天谴?也不是。
是因为我们没有放弃。人一旦放弃,就失去了好运。
而且我们相信伙伴。
信者得永生,或许就是这么回事吧。
「不知道破魔怎么了喔。」
「谁知道?沉到东京湾底去了吧?」这也是小道消息。「来分钱罗。」
虽然咖啡磨老板在打瞌睡,但为了保险起见,三人还是在桌下交换一叠叠大钞,每个人分到五千一百万。
「这个零头一百万真碍眼,好想一口气花掉哩。」
金森健把最后一叠大钞放进背包。
「健哥想干什么啊?」柯吉问道。
「之前好像也聊过这个,当然是喝酒啊。」
「要喝香楼王?」
「便宜居酒屋的地瓜烧酒就好啦。」
「真的假的?要喝几杯才能花掉一百万啊?」
「谁知道?喝完之前肝就烂了吧。干脆带老婆小孩去泡个温泉罗。柯吉,你要怎么花?赌博不算喔。」
「本来想找场稳赢的赛马,赌他个一百万独赢,不过还是玩PS赛马游戏过干瘾就好。剩下的我会乖乖存起来啦。」
「碧昂丝怎么啦?你不是想玩个奶大屁股翘,不黏男人的火爆辣妹吗?」
「差点忘了,还得拿钞票砸碧昂丝喔。」
「这家伙真够蠢了!修,你说是呗?」
修看着两人斗嘴,大大叹了口气。
「你们在胡说什么鬼啊?」
他望向窗外,天空依然尘土飞扬,却是一片晴朗。
用这笔钱买辆车,上滨海公路飙一趟吧。
音乐当然要放南方之星。
25 甜心兔所没有的—再过五分钟
我看着三个男人的背影逐渐离开川崎,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感觉。
三个男人将手上的钱分成三等份。抬头挺胸,昂首阔步。
虽然我摔得体无完肤,血肉模糊,成为大输家,但心情却十分爽朗。
这并非死不认输,老实说,我是诚心想暗中保佑他们。
当然,我已经死了,所以无法直接出手帮忙。
但,我可以祈祷。
祈祷他们能平安逃脱。
被警察抓到都还算好。
涉柿多见子正在追捕他们,如果被抓到肯定是大卸八块,扔进马桶冲掉。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成了鬼魂。但以往看不见的,如今一清二楚。
若槻正开着宾士,飞驰经过川崎球场旁。不要十五分钟就会抵达昭和车站附近。
若槻从警方的证物保管室拿回我的智慧型手机,根据GPS资讯查出我在抢银行前几天内的行踪。
他发现我跟修曾经在复古咖啡厅喝过香草可乐,于是拿出修、柯吉与健哥的照片,威胁老板说:「只要看到其中任何一个人露面,就连络我!」
当三个男人在喝香草可乐的时候,老板并没有睡着。而是一边装睡,一边在柜台底下传简讯,通知若槻。
涉柿多见子在自家豪宅里,坐在心爱的摇椅上前后摇晃,听着黑胶唱片的玛丹娜名曲〈宛若祷者〉。她手里拿着汤匙,心里想像着修他们的脑浆是什么滋味。
破魔全身赤裸,被关在豪宅的地下室里。但他的眼神还没死,正虎视眈眈地寻找逃脱的机会。打算等保镖这次送饭过来,就用免洗筷反击。
我的名字是茉莉亚,为了实现梦想而抢银行的女人。现在则在贵宾席上看着这三个人的结局。
要说我是鬼,随你便。当然你也可以嗤之以鼻,说世上根本没有鬼。但有件事我很肯定。眼见不一定为凭。答案就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比方说爱情、友情,对事物的深切信任。甜心兔并没有这些,而且无论有几个装满钱的波士顿包,都买不到手。
走在我眼前的这三个男人,得到了甜心兔所没有的。只要这还在他们身上,肯定还是会赢。
修,要相信你的心与直觉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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