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往远方的日记

skyio

铭，27岁，都市上班族。朝九晚五，工作繁重，没有加班。单身。爱好天文，喜欢搜索其他星球发来的不加密信号。喜欢向某个远方写去日记。


铭自己知道，自己一直是个很无趣的人，不知道当今政府做过什么举措，不知道世界上在哪爆发着战争，不知道今天篮球比赛是哪个队对哪个队，不知道周围的人都在看什么电视剧。照别人的眼光来看，就是一台只会工作的机器人。


同事们也好同学们也好，没有人能跟铭聊起天，因为铭对时下流行的名词事件甚至是一些常识知之甚少，一直与对话无法正常进行下去。所以，没有人知道，铭做的饭菜很好吃，铭家有一台很大的天文望远镜和宽阔干净四周排满野花杂草的天台，铭会弹钢琴，铭会用半个世纪前就淘汰的光子信号机，铭在写日记。


铭每天早晨准时七点半起床，给天台的花草浇水之后，给自己做点简单的早餐。有时候是鸡蛋牛奶，有时候是面包咖啡，随性而至。


上完一天的班后，铭从楼下的餐馆带份当日的特色菜，简单的一个人吃。


铭不看电视，娱乐大概就是用家里那台光脑模拟唱片机，放些不知明的歌曲。歌曲都来自一个小众网站，名字叫“世界尽头”。


至于观察远处的星球，那不是娱乐，那是铭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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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是铭唯一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城和铭从小一起长大，却长成了和铭截然相反的模样。


铭沉默深邃，城热情开朗；铭不善言谈，城口若悬河；铭总是一个人，城总是一群人；铭的生活单纯而干净，城的生活热烈而动荡。


他们两个从小学一直在一起，上到初中，再到高中，再到大学，一直都相隔不远。


但两个人的差距仿佛间隔了两个世界。


铭是网络工程师，城是宇宙工程师。


但两个人的差别，却远不能隔断两个人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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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周日都是城来探望铭的时候。


因为铭仿佛天生学不会社交，而且恐惧人群，每周日城都会带来可以供给一周的食材、最新的天文望远镜配件和通信专业文章。有时候还会有城看到的城喜欢的小东西，买下来后不由分说也塞给铭一个同款式的。


铭很喜欢和城相处。因为和城相处的时候，总是异常轻松，没有一点压力。而且城能听懂自己说的话，城能理解自己开的玩笑，城总是会找到话题和自己聊天。每当和城聊天的时候，铭总会暂时忘记自己有人群恐惧症，仿佛自己是一个正常人，仿佛自己也和城一起，经历着城的生活。


城仿佛是另一个自己，自己仿佛同时过着两种生活。每当铭这么想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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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个周日，和其他周日应该没有任何不同的。


城本该笑着谈论着自己一周的生活，向铭比划自己所遇到的糗事；而铭本该把自己珍藏的笔记本拿出来，和城分享这一周收到的奇怪的有趣的深刻的荒诞的各种信息。等到晚上两个人在天台上听着几个世纪前曾经流行过的华语歌曲，在深情舒缓的歌声中喝几杯红酒，观察宇宙中各种神奇的行星。


但是从城急促的敲门开始，似乎预示着，以后的生活要发生某些不可逆转的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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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打开门，城一下闯进来，把东西自顾自得在铭家里放定后，从篮子里掏出十罐啤酒，啪啪啪的排齐在桌子上，还没坐到椅子上就拉开了一瓶啤酒，咕嘟咕嘟的喝了半瓶。


铭锁好门，从厨房里端出刚做好没一会还冒着烟的饭菜，坐正后也拉开一瓶啤酒，碰了碰喝闷酒的城的啤酒，一口气也喝了半瓶。


看着关心的看着自己的铭，城一下就爆发了出来，双眼通红青筋直冒：“我就知道那群局里的老顽固不允许！丫的一个个一大把年纪了整天知道争权夺势打压新人，完全不了解我提出的是一个多么跨世纪的猜想！！”


城一边发泄着自己的愤怒一边猛灌着啤酒。铭只是微笑着，默默的陪着一起喝，偶尔附和两句。铭知道，现在城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倾诉对象而已。


果然。十罐啤酒里有七罐进了城的肚子。而城拿着最后的半罐啤酒瘫倒在桌上。


铭深吸了一口气，把城拖到了自己的床上，除去衣服和鞋子，让他安睡。然后把啤酒和剩饭扔进垃圾箱，洗好盘子，好好收拾弄乱的家。

弄完以后，铭抬了紫檀木躺椅到自己的卧室，把热水和毛巾放在床头，而自己拿着自己的珍贵的“来自其他星球的生活”那本笔记本，蜷缩在躺椅上，眼睛随便望着某个方向，开始无法抑制的想象起来。想象其他的星球上，生物在怎样的生活着；想象他们到底是怀着一种什么养的心态给全宇宙散发信号；想象那字里行间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故事；想象自己，在其他的地方，或许像城一样生活着……


等铭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笔记本不知不觉的翻到了特别的一页。


对铭来说非常特别的一页。


因为那是来自另一个星球上，一个连孤独都不知道的小女孩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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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2.42.4                                       今天下了狮鹫的羽毛


窗外还是金灿灿的，因为今天是狮鹫们埋葬族人的日子。


妈妈说，狮鹫们在这一天会把战死的族人放在镇子里最高的那根祈神柱上，以一只全身心奉献给神的幼年狮鹫做祭品，让它在祈神柱顶族人尸体围成的圈内，祈祷天火的降临，粹其羽毛，焚其身躯，让族人的生命生于风中，归于风中。


妈妈说，捡到狮鹫羽毛的人，会受到神的祝福。


但我无法捡起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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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之后的第一个星期天，城没有来。


第二个星期天，城没有来。


第三个星期天，城没有来。


第四个星期天，铭决定适应新的生活。因为无论如何，自己是独立的一个个体，不依附他人而存在，而且，铭有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的理由。


铭开始学着自己上街买些生活必需品。这四个星期中，铭已经观察好，什么时候人流最少，什么样的肢体语言代表什么意思，什么样的路线可以预见尽量少的人。而且，只要铭戴上耳机，铭就感觉自己仿佛脱离了这个世界，他人的视线，空气的温度，颤动的声音，以及一切微妙的气味，都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近在眼前，却永远无法穿越世界的隔阂。


铭就这样，脱离了现实生活着。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做到自己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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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3.42.4                                     我想看看天空的颜色


妈妈说，狮鹫们生活在围绕镇子的山崖上，保护着整个镇子不受外来的侵略。它们每天每天徘徊在山崖上，捕食，休憩，翱翔，那金色的羽毛仿佛闪耀的阳光。他们是上帝派来守护我们的，所以我们要乖乖的被它们守护，给狮鹫们造成麻烦，上帝可是很困扰的。


恩 ，妈妈，我很听话的，我不会走出这间房子的。


呐，妈妈，为什么我从窗户向外看却只能看到一条条的道路？


呐，妈妈，我想看看包容那些狮鹫飞翔的天空，是什么样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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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叼着面包，翻看一本《论智能机器人实现的可能性》，书房里关于智能机器人的书堆满了一个墙角。


这些多出来的书，是铭这两个月刚买的。家里还没有多余的书架来盛放它们。唯一有空位的、名为”another world“的书架上，只摆了两本书。一本蓝皮的，是自己的日记。另一本乳白色封皮金边镶嵌的，是那个小女孩的日记。


而书房的另一角，是堆积的零件与电路板，还有成型的缺陷作品。


铭没有扔了它们，给他们一一取了名字。他们都是自己的孩子，铭想，没有人可以随便破坏它们的形体。


如果真的有一天，铭制作出来了智能机器人，那它们都是她的哥哥呢。


铭这么想着，喝了口水，继续攻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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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2.42.4                   我讨厌下雨


妈妈每当雨天的时候都会发呆，有时候会露出平常很难看到的表情。那不是笑容，我知道。


因为即使妈妈露出了微笑的表情，还是有水从妈妈的眼睛里流下来。


就好像从窗台上流下来的雨线。


我讨厌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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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24次实验。又是失败。


唯一值得一记的事，大概是实验结束后，城出现在铭的眼前。形容枯槁，颜色憔悴，精神却反常地亢奋，呆着血丝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仿佛是透支精力的反常性亢奋。


铭看着门口的城，突然一种冲动不可抑制的涌了上来，抓住城的领口把他提了起来，死死地瞪着城。


谁都没有说话。


五分钟后，铭把城放了下来，进厨房拿热水泡下午茶，弄了些饼干做点心。


城喝了口红茶，随便吃了两口饼干，就开始兴奋至极的说了起来。


铭知道，城现在找到了实现他梦想的机会，一心沉醉在里面，时时刻刻都想着努力地向梦想更进一步。铭知道，城是想跟自己分享喜悦，但是铭却感觉，在城的身体里有些东西改变了，那是些危险的未知的东西，但铭不知道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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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32.42.4                                    我发现了妈妈的小秘密~


嘿嘿~今天我在给家大扫除，结果发现家里有一块地板是松动的，里面藏了一本薄薄的书和一厚厚的书，我很喜欢那本薄书，因为里面画了狮鹫飞翔的样子，我很讨厌那本厚书，不过那本厚书里面有很多很多字妈妈没有教过我……为什么呢？


总之我今天很高兴很高兴，我发现了妈妈的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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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次，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线路没有问题，网络也尽善尽美，形状和器官都是仿照人体功能制作的，作为代替大脑的光脑也完美的模拟了人脑的功能，作为低级神经反射和自我调节的机制也做好了，简化了算法，光脑的负荷可以很轻松的承受。


可是为什么它不会产生自主意识呢？


难道说，真的存在灵魂吗？


铭尝试再次启动之后，又检查了一遍程序。


6个小时后，铭决定抛弃拟人。


最近睡觉的时候，耳边仿佛始终响着一个声音。


铭仔细回想，却总也想不起来。


但铭仿佛隐隐约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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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2.12.4                把妈妈的东西还给我……


把妈妈的东西还给我……


你们这群坏人……


凭什么闯入我家……凭什么抢走妈妈留给我的东西……


狮鹫会惩罚你们的！


神啊……如果你能听到我的祈祷……请你让那些狮鹫们，把妈妈留给我的东西夺回来还给我……


神啊……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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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疲力尽的铭伏在书桌上睡着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了下来，照到刚做好的47号的眼睛里。


15分钟后，47号举起了手挡住了射向眼睛的阳光。


30分钟后，47号开始尝试站起来。


45分钟后，47号跌跌撞撞的尝试行走。


47号跌倒的声音，把铭从梦中惊醒。


铭抬头，突然看到47号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转过来的面庞仿佛闪耀着天堂的光芒。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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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5.12.4                             这种难受的感觉……


光芒从窗户中洒下来，在地上映出一小块明亮的光斑。


我看着它，却无法像往常一样去感受它的温度和光芒。连回想母亲给我讲过的故事这种事情，也丝毫不会给我带来任何快乐的感觉。反倒是越想越难过，越想越难过……


这种仿佛有东西堆积在胸腔内的感觉，是什么呢？


这种仿佛能把我的整个身体撑爆的情绪，是什么？


我呼吸困难，仿佛身体力的某个地方丧失在了另一个空间，留下的那个洞口在牵扯其他的器官和骨骼……


妈妈……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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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号把煮好的咖啡端给在书房研读《信号与传送》的铭，47号带着48号在房间里探险，昏黄的日光把整个房子映照的仿佛天国一样。


一切都像是温馨的一天。
城在楼下的拐角处，对着铭的窗户，看了两个小时。


转身离开的时候，城仿佛只是和空气说话般说了一句话。


“狙击手再增加4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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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7.12.4                                                                                                                                                   消失……


已经两天没从管道里拿取食物了。


腹内从开始的饥饿到后来的疼痛再到最后的麻木空虚，让我感觉自己随着感觉的渐渐消失，变得模糊难见。


在只有我自己的房间里，谁都不知道我曾经怎样生活过，所有的过去都像梦一样，只有我和我的影子知道……


等到某一天，我无法在为生存下去的时候，有人能知道我的故事吗？


妈妈，为什么，对于消失，我总是无限的惶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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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书房，一个电梯状的简陋装置前，铭和47、48、49号站在一起。


铭望着这个丑陋却花了他们四个两个月做出来的成品，一时无法移开视线。


49号静静地走上前去，紧紧地拥抱了铭。


体表十八度。


铭回过神来，也抱住49号。


47、48号也走过来，静静地和他们抱在一起。


铭不由得加大了拥抱的力度，要铭记住他们的温度和拥抱的力度。


阳光静静地侧立在书房中，空气和尘埃似乎也都静止了。


四周陷入安宁。


唯有一种声音渐渐响起。


铭和他们念起主祷词。


我们天上的父


愿世人都称颂你的圣名


愿你的国降临


愿你的旨意行经大地有如掠过天空


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


免除我们的罪责，如同我们免除他人的罪责


使我们远离诱惑，就我们脱离邪恶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


都是你的，直到永远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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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7.42.4                                                                                                                                          恩，我要活下去


妈妈，我要活下去。


本来，今天我可能就会死了。


那个时候，各种画面和声音在脑子里交织，而我却无法把它们合在一起理解。


仿佛什么都成了碎片，仿佛自己的记忆和身体渐渐的碎成一快快的，仿佛自己即将消失。


但是我活了下来。


妈妈，你还记得吗，今天是狮鹫们埋葬族人的日子。它们褪去的羽毛纷飞在每个角落，而正好有一片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仿佛在无尽黑夜中突然遇见了劈开黑暗的闪电，仿佛在漫天大雾中突然找到穿透束缚的阳光，仿佛在炙热的火原之上被突降的骤雨笼罩。


妈妈，我们没有被神灵抛弃，我被赐福了！


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我会像他们证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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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的家里整洁异常，工具和书本也各分其类安放整齐，一切都好像是标准住房。除了……打扫干净但从来没有用过的厨房和8个智能机器人。


但今天似乎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


以48、49号为首的8个智能机器人聚在一起，紧张的注视着电视，气氛十分凝重。


电视的画面似乎是现场直播，地点是在一个伪装得很好的山谷里。


图像和声音都颤动不已，但是消息却是爆炸性的：“著名宇宙工程师城被拘禁4年，破解出生命奥秘——长生不死不再是梦想！


滚滚的硝烟笼罩着整个山谷，爆炸的轰鸣声完全盖过了主持人的声音，显然山谷的神秘组织在顽强抵抗着政府的军队。


但48号的心思全然不在电视上。


今天，有他们必须完成的使命。

他们赋予自己的使命。
“澎”地一声，门被狠狠的撞开了。
城一身刮伤狼狈不堪的闯了进来。8个智能机器人仿佛一直在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刻，49开始收拾家当，其他六个机器人有的给城换装化妆，有的处理城带来的痕迹，其他的去书房调整机器。


城一把抓住49号想要询问，却突然惊觉他们的体温。


十八度。


城惊惧地松开手：“你不是铭……”


48号快步走了过来，拿着两本笔记本，一本蓝色封皮，一本乳白色封皮镶嵌着金边。


城想问些什么，但48号阻止了他，并急匆匆把城拽进书房。


书房正中央是一个蓝色的电梯状装置，有三个光脑窗口和一大堆看不明白的装置。


而在蓝色电梯里，已经躺了一个睡着的金发小男孩。


48号悲悯的看着那个小男孩，柔声对城说，这是50号，他的名字叫希望。他是我们一起祈祷下来的，希望你一定要让他，好好地“活下去”。


城问，你叫什么名字？


48号说：another world。


城深深看着她的眼睛。


10秒后，48号莞尔一笑，好，先生，请上路。


“物质转换系统完毕……”“物质传送系统完毕”“意识传送系统完毕”“连接系统完毕”。


五。四。三。二。一。发射。


蓝光过后，城和希望消失无踪。


48号看着空了的电梯，其他的机器人也看着空了的电梯，迟迟没有反应。


等到49号敲门提醒的时候，48号才猛然惊醒，带领那六个机器人破坏整个书房，伪装成正在发生过火灾的样子。


48号收拾完毕的时候，49号已经把整个家弄得仿佛逃难之人的家一样，并且在客厅里摆放了围成圆形的8个坐垫。
大家各自做好后，49号宣布，最后一次祈祷会开始。
火光肆虐，但没有一个机器人离开。
因为，他们的存在，就是一个个神迹。
很快，祈祷完毕。机器人们陆续站起来。
48号站了起来，却突然把坐垫扔进发着火灾的书房里。
49号靠近了，才发现48号一直呢喃着两个字“希望”。
49号第二个把坐垫扔到火灾的书房里。
然后由第三个，第四个。八个机器人都把坐垫扔进火灾里。
时间不多了。
每个机器人都知道时间不多了。
可是，这种心情，该怎么表达？
49号望着48号，48号也回望49号。
49号迟疑着，尝试着用双臂把48号拥到自己的怀里，48号也尝试着伸出双手拥抱49号。
他们花了3分钟拥抱在一起。
其他的机器人，环绕着他们两个渐渐聚拢，抱在一起。
渐渐地，一个机器人的呢喃变成了大家的呢喃，一个人的梦想变成大家的梦想。
他们一起说着：“希望、希望、希望……”
他们一起面无表情，却充满希望的说着：“希望、希望、希望……”
时间到了。
六个机器人一起走进火灾的书房。
48、49号提着行李急匆匆的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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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
12号下午三点十五分，军队收到秘密通知，发现神秘组织地点。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12号下午三点四十分，神秘组织全军战略性撤退，政府在神秘组织基地未发现城工程师的信息。
30号上午十点二十分，北方军区惊现城工程师。
至于城工程师是如何逃出来的，当事人对此讳莫若深。
城工程师下落不明。
        小道消息：
下午四点十分，某小区某层楼发生大规模爆炸，疑似煤气泄漏。
下午四点十七分，逃离火灾的两名幸存者，在穿越巷道时被高空坠落的石料砸至粉身碎骨，面目模糊不可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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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鉴
2134年10月，宇宙工程师城（现星球联盟元首）被拘禁，神秘组织以开发身体功能为名，逼迫城工程师开始研究灵魂转移借体长生的可行性。
2138年10月12日，城工程师被拘禁之事泄露，政府同神秘组织交锋后，逼退对方。但城工程师下落不明。
2138年，10月30日，城工程师惊现北方军区。
2139年，神秘组织被铲平。
2140年，城工程师被评为世界级大师。
2142年，城工程师被推举为X洲洲主。
2145年3月，城洲主招募志愿者进行生命试验，试验代号“完全复制”。
2147年，城洲主推行科技改革，在各大城市逐步设立定点传送装置。
2152年，城洲主被推举为联盟元首。
2161年3月，“完全复制”试验结束。
同年9月，城元首推行新刑罚。最富盛名的“剥夺死亡权利”被首次提出。
2188年，城元首逝世。虽世间传闻元首先后有过4个儿子和4个孙子，但至今无确切消息。是日，举国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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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8.5.12                                              天气，晴


城，这是我最后的一篇日记。


呵呵，其实要说最后一篇，其实很久以前就想写了。但时间一天天过去，牵绊越来越深，才拖到今天。


对了，我创造，不，上帝赐给了我三个孩子，我给他们创造了身体。你看看他们手臂内侧的编号，47的名字是“城”，48的名字是“another world”，49的名字是“铭”。


当然这名字不是随便起的。


我把我对你的全部记忆，送给了“城”；把我对那个星球女孩的记忆，送给了“another world”；把我的全部记忆，送个了“铭”。


我到现在还不能明白记忆和人格的关系，但这些记忆送给白纸一般他们的话，也许会成长成我们的模样。


呵呵，我到底还是有私心的。


假如，有一天，我们三个，能够一直在一起，多好……


不过呢，看着他们三个日益加深的感情，我感到很高兴，恩……或者说是幸福。


他们三个啊，笨到连表达感情都不会……


但我还是舍不得他们。


在未来的某一天你遇到了他们的时候，要好好照顾他们啊。

抱歉……我要走了。


我一直以来的生活，令我无法分辨，什么对我来说，是真正的生活。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或许根本不必分得那么清楚。


不管道路是现实可触的还是梦幻空浮的，我决定追随我的感觉。


我看了些书，在他们三个的帮助下，制作出了一个能够同时传送物质、能量和信息的装置。试验了很多次，终于算是成功了。


具体操作它的说明书和原理图，我另写了一份给你。


你看了，估计就会明白。


你可是城呢，对吧~


城，我要走了。


我不想亲口向你道别，也不想见你最后一面。


我怕我见了你，事情会向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那天见了你，我隐隐感觉到，你似乎在干一件大事，你的野心隐藏在光明的梦想之下翻腾酝酿。


我知道你在矛盾要不要让我知道。


但是你一直到最后都没有下决定。


是你的犹豫和理性参杂着我们的感情替你做了决定。


没关系。


我愿意做你的筹码，做威胁你的人质。


能帮到你对我来说，是我最希望做到的事情。


呵呵，说了两遍我要走我要走，还是没有写到正题。


好，城，我告诉你我真的要走了。


很遗憾，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她的存在我们就无法再见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个人会让我这么冲动，让我不考虑时间和空间的阻碍，让我不考虑未来的结果，让我不考虑自身的安危，让我飞蛾扑火般想靠近。


她在我的眼中是唯一的，干净的，透明的，仿佛是穿越层层层层的云朵最终降临到大地的一缕阳光。


我希望尽我可能的，靠近她，在靠近她，再靠近她。


城，我知道。


我知道我接受的是来自三百多年前的信息；我知道那么长的距离基本上没有可能保持自身信息的稳定；我知道即使我再怎么努力，可能她也不会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可能我也无法使她能比现在更加快乐……


可是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愿望贯彻下去：


向有她的方向，奋力飞翔。

空想科学

说真的，看到排版比较舒服的小说，还是比较让我感动的，但是。
感动也就到此为止。
开场还算正常，还有角色，经历，但，刚开场就结束了。因为后面完全，真的是完全的让人不能理解。


小说是主要讲故事表现人物为主，可你这个，后面大量的篇幅让人感觉不到，是谁，哪里，做了什么事。


散乱的格式和日记式的写法，也没有所谓的中心。看你这东西是折磨，真的，文字本身成为折磨人的道具，不觉得让人落泪么？

你想想看，当你发现远处桌面上有一个花纹桌布，让你觉得真好看，然后走近一看发现是——密密麻麻的飞蛾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对，这就是我看到你写的东西的时候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