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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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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迅社文库] [渣翻][川口士]千之魔劍與盾之少女 第11卷(150221翻譯完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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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4 12:2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5-2-22 00:57 编辑



作者:川口士
插圖:アシオ
圖源:紫溟夜
翻譯:觸手
校對:赤城大破进击怒沉砍掉重练的OT蛋睾
嵌字:FIREaYZH
轻之国度:https://obsolete.lightnovel.us/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
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LK不负担任何责任
转载时,请注明以上信息,尊重翻译者的辛勤劳动



150124 占坑 嗯,輕松愉快悠閒的翻,反正校對君大概3月才回來(戰第10卷)

150126 序章 繼續輕松愉快悠閒的翻。。。

150131 第一章

150207 第二章 好了,去翻一下別的東西轉換一下心情。。。大概1周不會搞這邊吧,似乎無法準備好600KB文本等校對回來時推給他了,幹

150215 第三章 嗯。。。這速度還算不錯,下次更新是2月尾或者3月初吧,下一章有夠長,104頁(這章才68頁)。。。工口士你。。。

150218 喔幹。。原來是我看錯了www,原來我看漏了第五章,太好了太好了!

150219 第四章 喔喔,碼字好愉快啊!餘下40頁。。。

150220 啊幹,19、20號差不多都在睡,看來24號前碼不完這卷了,讓嵌字君嵌字時順便縮了一下圖,現在應該會比較好吧(圖的大小)

150221 翻譯完睪,啊啊,好累,一口氣翻了30頁,腦袋開始發出悲鳴了。。。雖然想過把後記全部翻了,不過還是無法提起幹勁去翻謝辭部份,還是算了,照舊省略掉。。。



某某文庫的效率好到嚇到我。。。我都故意不把10卷挖出來了(默








為賀布的回歸高興的洛克他們,知道了因為一連的繞道而趕不上魔王城攻略戰。

但是焦躁的洛克他們因為賀布的提議而決定前往有著可以移動到大陸的各個地方的轉移門的天空之塔。



在那時候,集結於伽利亞的巴特達斯等人的魔劍使的軍勢,終於開始了魔王城攻略戰。

但是,被復活了的魔王和肯科斯操縱著的勇者莎夏擋在魔劍使們面前。

在這個最大的難關巴特達斯會……,然後洛克他們趕得上最終決戰嗎?



川口士所贈予的魔劍Fantasy,系列最大級的戰鬥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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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lor + 11 工作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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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10603654852 + 11 工作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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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4 12:3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5-1-26 09:33 编辑



低云籠罩著天空。

天空現在也暗得似乎要下雨,完全看不出發出呻吟的大風有停止的跡象。在變得更昏暗和更厚的云之下,在荒廢的大地聳立著一座城堡。

城堡,在很久以前被攻陷,就那樣暴露著像是被放棄了般凄慘的姿態。門全都被破壞了,城牆和塔都崩塌了,那些傷痕甚至已經是被風雨削過的樣子了。被粉碎了的石像的頭在被雜草覆蓋著的庭園滾動。

並不是無人。城堡的內外,都有無數的魔物們的身影。各種的魔物在城門的背後,中庭的一角,長廊的深處吐著混著瘴氣的氣息的徘徊。

人類,只有僅僅一人。

少女站在腐朽了的城牆之上。從端正的相貌和體格來看,年齡大約是二十前後。

受到陽光照射的話應該會變得明亮的蒼色頭髮,在這個天氣下看上去略帶黑色。纖細的身體被白銀的鎧甲覆蓋著。在那上面披著白色的斗篷。頭髮和斗篷,都因為持續吹著的強風而非常亂。

少女就像是彫像般一直站著,無言的盯著遠處。她的臉上欠缺了生氣,在眼瞳裡沒有意志的光輝。然後,在少女的周圍漂浮著搞不清是霧還是靄的混著黑色沉積物的大氣的流動,就像是生物般纏繞在她的周圍。

少女所看著的東西既不是從古城的北方延續到東方的險峻群山,也不是在南方那以往曾是都市的廢墟。

是西方——充滿了甚至流到海洋的雄壯水流的大河。在大河的兩岸,該說依然嗎,聚集著數百、數千隻魔物。

「人類們是從這水流的對面前來嗎?」

以低沉的聲音的獨白。不過,嘟嚷的並不是少女。她那薄薄的嘴唇連一絲的活動都沒有。

發出聲音的是,纏身在她周圍的黑靄。沒有明確的形狀的漂浮著的黑色沉積物是魔物,隨意的操縱著少女的身體。

魔物的名字是肯科斯。是被喻為有著匹敵魔王的力量的金色頸環的魔物。

被肯科斯操縱著的少女是莎夏。手持被喻為由眾神所授予的光之劍跟魔王戰鬥,是唯一一個戰勝了魔王的人類。

魔王的肉體被莎夏毀滅了,不過並沒能把那靈魂也毀滅掉。她用光之劍貫穿自己的身體,藉此把魔王封印於自己體內。那是大約二十年前的事了。

現在,雖然不完全但成功解除了封印,雖然只有一部份,但魔王成功復活了。而肯科斯因那魔王的命令而操縱著莎夏的身體。

突然,像是地鳴的聲音使肯科斯的聽覺發癢。那並不是在地上傳來的聲音。是從遙遠的上空傳來的。

從暗云的深處發出的閃光讓天空和大地變白,轟響讓大氣震動。為雷光和雷鳴感到驚訝的魔物們吵嚷起來。風也變得更加激烈,大粒的水滴拍打著少女的臉頰。下雨了。

在莎夏的身體的周圍,出現了無數像是散發著金色光輝的鳥的羽毛般的東西。那些即使被雨拍打也沒有掉下去,輕飄飄的飛舞,包覆著她。

連聲音也沒有,莎夏的身影就從城牆上消失了。跟包圍著她的黃金的羽毛一起。然後在一瞬之後,她站在昏暗的城堡裡了。是肯科斯的能力造成的,越過空間移動了。

肯科斯的意識,移向在他的支配之下的莎夏。

「果然很遲鈍。」

在這數天,肯科斯一直感到違和感。在操縱著的少女的身體上感覺到奇妙的重量。僅僅是走路,或者抬起手臂之類的都有被抵抗著的樣子。

——雖然覺得是因為光之劍……。

在莎夏的體內有兩個異物。第一個是,被藉著光之劍被封印著的魔王的靈魂的大部份。另一個是,光之劍本身。肯科斯打算操縱這個身體的時候,在莎夏手上的光之劍無聲的被吸進她的身體裡了。為了繼續封印著殘留下來的魔王的靈魂不讓其逃掉,還有守護莎夏的靈魂。

因此,肯科斯沒能完全的支配著莎夏的肉體。即使只是這樣的操縱她,也有不確實的感覺,以人類的感覺來譬喻的話,就是用戴上了數層的手套來抓住東西般。

然後,肯科斯在數天前感覺到跟光之劍不同的別的抵抗。

——似乎是這個少女的靈魂……不過是從何時開始的?

肯科斯剛開始操縱莎夏沒多久的時候,並沒有這樣的抵抗。應該有什麼成為契機的事情的。

在前去尋找記憶的魔物的意識的深處,浮現出一個人類的身影了。

是持有強力的魔劍的黑髮男人。大概比這名少女年長十歲左右吧。不只魔劍,男人本人的本領也並不一般。

——對了。是因為跟那個人類的戰士戰鬥了。

「大意了」,不發出聲音的嘟嚷。莎夏的靈魂的抵抗,在剛開始時是微弱得不注意的話根本不會察覺的,不過因為肯科斯把那判斷成由光之劍所造成的,而沒能馬上注意到。

——如果什麼事都沒的話是很想置之不理的。

光之劍,和莎夏的靈魂。即使兩者的抵抗加在一起,在行動上也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大影響。實際上還能這樣瞬間移動。即使在這個狀態下跟人類們戰鬥,肯科斯也有能單手應付大部份的對手的自信。

「不過……」

黑髮的戰士的臉,再次在魔物的腦裡閃過。要是跟有著那樣的力量的人類戰鬥的話,莎夏那微弱的抵抗對肯科斯來說也有可能變成致命傷。

肯科斯走在半個照明都沒有走廊,前往玉座的房間。用這個魔物的能力的話能從城牆直接到達玉座的房間,不過有不那樣做的理由。

從玉座的房間,溢出著強得在遠處也能察覺得到的瘴氣。只有在這附近完全看不到在城堡裡徘徊的魔物們就是因為這理由。肯科斯沒有害怕的樣子的走進玉座的房間。

在廣大的空間的深處,有一個坐在玉座的影子。身纏像是用這個空間的黑暗染出來的漆黑的法袍,在風帽裡有僅僅一隻的眼睛散發著紅色的光輝。

肯科斯靜靜的走過去,在距離玉座大概十步的位置屈跪了。對這個魔物來說,玉座的主人是唯一應該對其表示敬意的對像。沒有直接移動到這裡,也是為了不失禮。

坐在玉座的人的名字,是巴洛爾。也被稱為魔王。

「我來報告了。人類們操縱著巨大的島,從西邊的大河進來了。」

城堡的外面響起了不知第幾次的雷鳴。

人類們在攻來這個城堡。目的不言自明。

討伐魔王,把被魔物蹂躪的大陸,奪取回來。

那是,從一百五十年前巴洛爾出現於這個地上後就試過很多次,而每次都失敗了。不過,操縱島從大河進來這種做法,是前所未有的。肯科斯覺得這應該警戒。

雷的余韻過去,等待靜寂回來後肯科斯繼續說下去。

「從島的前進狀況來看,大概再過一個月就會出現在這個城堡附近了。」

「交給你了。隨你喜歡的幹吧。」

魔王的命令很簡短,不過那是因為信任著這只魔物才會這樣。肯科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後,把莎夏的事也報告了。聽到她的靈魂在抵抗後,魔王表示出比剛才的事情要強多了的興趣。

「不愧是打破了余的少女。堅強的意志,出色的靈魂啊。」

「請問要怎麼辦?因為少女的體內有著光之劍,我無法出手……」

聽了肯科斯的話後,魔王發出了像是在沉思般的低吟聲。

「要是少女的體內只有光之劍的話,方法要多少就有多少啊。」

魔王的靈魂的大半,依然被封在莎夏體內。所以才有把她放在能看到的地方的必要,而讓肯科斯操縱著。

「再看一下情況吧。要是發生了什麼超出你能力範圍的事,到時候就移到余的身邊。」

那樣宣告的魔王,獨眼上露出冷笑進行補充。

「肯科斯喲。雖說是有光之劍的力量,那個少女還是把余打倒了,封印住余了。毫無疑問是不能大意的對手。」

巴洛爾的冷笑,或許是對自己露出的也說不定。肯科斯低下頭後,從玉座的房間退下了。

——雖然說交給我。

魔王不可能對人類不抱著憎惡和憤怒。但是,魔王的目的並不是把人類全部殺光之類的事情。即使最終會變成那樣。

——不管怎樣,不能讓人類接近魔王大人的身邊。

為此要怎麼行動?肯科斯一面把思考整理,一面走在漆黑一片的走廊。

城堡之外依然在降下激烈的雷雨。

序 完
 楼主| 发表于 2015-1-24 12:3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5-1-31 07:14 编辑

第一章 以頂點為目標

渡海而來的風帶有柔和的暖氣,宣告著春天的來到。

地上開滿了番紅花和銀蓮花、風信子等,白色和黃色、淡紅、藍色等鮮艷的色彩和芳香讓人們享受。就連鳥的鳴叫聲聽上去也好像很愉快似的。

在位於從大陸坐船要大約半天的距離的這個細小的島當然已經入春了,一艘船沐浴著那溫暖的風從小島出發了。

是交易船。是相當大的船,連帆柱都有兩根。在前往『要塞都市』休里卡哈的途中,為了休息而在這個島中途落腳。在都市和都市之間的往來,到小島中途落腳休息的船並不少。對島上的居民來說也是少數的交易的機會,是值得慶幸的存在。

交易船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少數的乘客的大部份都站在甲板上。是認為比起有濕氣的船艙,還是能享受春天的日照的甲板比較好吧。

站在行人稀疏的港口,菲爾一如以往的臉無表情的抬頭看著交易船。身穿以白色為基調的法衣,只有裙子是赤紅色的,為她增添了像是少女的色彩。洛克和艾莉西亞、娜奇也在她的旁邊。

在菲爾那翠綠色的前方,有一名身穿旅行的裝束的紫色頭髮的少女。她也露出微笑,在甲板低頭看著菲爾他們。

交易船離開港口後,少女保持著微笑的揮手。洛克輕輕的敲了菲爾的肩膀。菲爾往雙腳使力,挺直腰板把雙手放在口部,大聲的大喊。

「菲歐娜!以……以後再見吧!」

被叫作菲歐娜的紫色頭髮的少女有一瞬間露出嚇了一跳的表情,不過馬上就露出笑容,以菲爾他們也能看得出來的大動作點頭。

帆被風吹動,船緩慢地滑行的遠去。



「前往南方的船?下次似乎是兩、三個月後哦。」

管理員港口的那個男人,冷淡的回答洛克的問題。

並不是在都市的港灣管理官。工作是一樣的,不過因為規模要小多了,是漁夫們輪流的在空閒時間做的。

交易船以大概每個月一次的頻率來到這個島中途落腳。從北方來的是,從南方來的也是。

剛才的交易船是從南方來再前往北方的,只有打算經過休里卡哈回到柯洛德的菲歐娜乘上去,洛克他們則是目送她。因為洛克他們的目的地,在遠比這個島更南方的地方。

於是洛克他們,詢問前往南方的交易船何時會來到,不過得到的回應是意料之外的話語。

「在、在那麼久之後嗎……?」

洛克露出被驚訝籠罩著的表情盯著男人。鎧甲跟行李一起放在旅館了,是只背著白銀的大劍的輕裝。砂色的頭髮之下是跟十七歲這年齡相應的容貌,不過中等身材的身體被長期的旅行和許多的戰鬥鍛鍊過,非常緊繃。

「平常的話大概還有幾天,不過北海那邊似乎發生事故了。要去南方的話,去坐剛才的船是最快的哦。首先坐那艘船前往休里卡哈,然後再尋找前往南方的船。」

聽了男人的話後,洛克他們臉臉相覷起來。

「要追上剛才的交易船嗎?加油的話也許能追上……」

那樣提議的人是娜奇。平常包含著溫柔和凜然的臉,現在點綴著困惑。及腰的黑色長髮是特徵,十九歲,是四人之中最年長。

她也跟洛克一樣沒有穿著鎧甲,帶著套上了覆蓋物的槍。那把槍並不是一般的槍,是被喻為在神話的時代由眾神所使用的光之槍。

聽了娜奇的提議後,菲爾像是在沉思般皺起眉頭,艾莉西亞露出了苦瓜臉。

「那艘交易船,到達休里卡哈要大約十天對吧。」

「那麼,當成如預定那樣在十天後到達了。即使到達後馬上尋找前往南方的船,幸運的在當天找到,而且在當天出發……」

艾莉西亞一面讓視線在空中徘徊一面在腦袋裡計算。把沐浴著春天的陽光而閃耀著的金色頭髮扎成雙馬尾,另外編出細長的一辮垂下來。

她也跟洛克和娜奇一樣只是穿著朴素的衣服的打扮,手上有同時兼作劍鞘的鮮紅盾牌。只是,她並不是把鎧甲放下了,而是沒有。在前幾天跟魔物的戰鬥中被破壞、失去了。

「那得跟走在路上時剛好看到金塊般好運呢。」

「反正是假設,沒關係啦。然後,從休里卡哈到達伽利亞要十六、七天。不,不對。伽利亞早就離開了本來的航道。那樣的話……」

把菲爾的話當成耳邊風,為慎重起見而屈指計算的艾莉西亞露出一籌莫展的表情後停下了手指的動作。洛克很不安似的看著她。

「怎麼了?要花多少天?」

砂色頭髮的青年的聲音裡,有著可以的話不想聽的害怕。因為從艾莉西亞的表情看來,得出的肯定不是什麼好結論。但是,總不能不聽。更重要的洛克是他們的領隊役。

艾莉西亞嘆氣後,碧色的眼瞳閃過深刻的陰影後看著洛克。

「沒戲。即使追上了菲歐娜坐著的那艘船,也趕不上。」

清清楚楚的說出殘酷的事實。但是,洛克也沒有放棄。

「會遲多少天?」

「雖然要得出正確的數字會花時間。——最少二十天。」

洛克因為衝擊太過強烈而嗆住了。在他旁邊的娜奇無言以對,菲爾目不轉睛的盯著地面冷靜的進行計算。

「啊啊,原來如此。現在只是來往於休里卡哈就要二十天。在那期間伽利亞逐漸的在大河上前進,只要準備不到比伽利亞更快的船的話,就不可能縮短這差距,是這樣沒錯吧?」

「就是這樣。而且,你認為有肯把我們載到大河的交易船嗎?是我的話無論付多少錢都會拒絕哦。」

從大陸的西面延續到中央的大河。有因為那裡的水基本上是海水,魔物無法接近,可以放心的說法。

不過,現實上並沒有多少人相信這說法。大河本身,有很多淺灘和岩礁,並沒有安全得可以讓船駛進去,而且也沒有調查大河的水的人。

要是無意中讓船駛進了並不是海水的地方的話,馬上就會被魔物襲擊。最糟糕的情況是,船沉掉後被魔物包圍,連逃跑也做不到的被殺掉吧。並沒有人會冒著那樣的危險踏足大河。

洛克為了讓心情沉著下來而撓亂了砂色的頭髮,再次轉身望向管理著港口的漁夫。

「對不起。這個島上最大的船,是怎樣的感覺的?」

「很遺憾,配不上小子你的期待。」

看了洛克那拼命的樣子後男人露出了苦笑,以像是在同情他般的視線看著他。

「最大的是十人乘坐的船。當然沒有帆柱什麼的。即使在天氣很好的日子一直持續,出海一天半就要折返了。並不能像剛才的交易船那樣航海哦。」

洛克灰心的垂下了肩膀,以無力的聲音道謝後,跟艾莉西亞她們一起離開那裡了。



洛克他們前往這個島上唯一一家的酒館吃午飯。

「哦啊,白天有客人真罕見呢。」

大概四十多歲吧,體格很好的女店主露出很意外似的笑容迎接四名客人。店裡沒有客人,不怎麼多的桌子和椅子漂亮的準備好了。

「太陽下山後,會有人成群的來喝酒。雖然下酒菜是當天釣上來的魚或者採回來的貝、狩獵到的海鳥之類的呢。拿不出多好的東西,沒關係嗎?」

「嗯。沒關係。只是,大家都很能吃麻煩給多點。會把多了的份的錢也付了的。」

娜奇很有禮貌的對應,洛克他們圍著一張桌子坐下。艾莉西亞把盾放在椅腳旁邊,娜奇把槍靠在牆上。

洛克把背著的大劍放在桌子旁邊。單刃的刀身和模仿龍的護手,在護手上嵌著四粒寶石,是具特徵的魔劍。寶石的顏色是黃、藍、紅、綠,散發著不可思議的光輝。

「那麼,之後要怎麼辦?」

把戴著的帽子放在膝上的菲爾,向洛克詢問。洛克雙手抱胸的呻吟後,很悔恨似的從牙齒之間擠出聲音。。

「我知道趕不上。就算那樣,我也要去伽利亞。」

「到達的時候可能什麼都完了哦?」

「就算那樣也要去。即使,一切都完了,我也有要去的理由。

洛克表情認真的回答在使壞似的菲爾的聲音後,環視了三名少女。

「我,必須要去見師傅。」

洛克跟師傅巴特達斯最後一次見面,是在半年之前的事了。在從魔物們那奪回的伽利亞。在夏天完結的那一天,巴特達斯把會使用伽利亞攻進魔王身處的城堡這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的計劃告訴洛克了。

艾莉西亞她們交換視線,露出微笑。洛克的回答很頑固,不過這正如她們的預料。艾莉西亞代表三人開口。

「就知道你會那樣說。我們沒有異議。」

「雖然並不是在期待發生事故,不過很難認為前往魔王的城堡會什麼事都不發生呢。即使會遲很多,應該也有盡全力的意義的。之後是,怎麼去……」

娜奇變得臉露難色。坐在她旁邊的菲爾開口了。

「我有一個想法。」

藍色頭髮的少女望向放在洛克旁邊的白銀的魔劍,壓低聲音說道。雖然知道除了他們,就只有走進了廚房的女店主了,不過為慎重起見還是壓低聲音了。

「讓賀布變成龍,然後坐在他的背上飛過去。」

「好提議。」

娜奇兩眼發亮的拍了拍手。另一方,洛克和艾莉西亞像是很困惑般表情變得僵硬。洛克就像是為孩子任性的要求而煩惱的父親般向白銀的大劍說話。

「……做得到嗎?」

『並不是不可能的,不過想盡可能避免。』

護手的寶石忽亮忽滅,從魔劍發出微弱的聲音。這把劍有著自己的意志,還能說話。菲爾所說的賀布就是這把劍的名字,其真面目是有著白銀的鱗的巨大的龍。

『我以龍的姿態在大陸飛的話,會被庫羅=庫爾瓦哈感覺到,有刺激到那傢伙加快蘇醒的危險。而且,我沒有不把你們甩下來的運載的自信。』

庫羅=庫爾瓦哈是賀布要打倒的龍的名字。據賀布所說,那傢伙蘇醒的話就會吞噬地上,把地上毀滅,現在被封印著正沉睡著。

「可是,在龍的墓場不是露出了那個姿態嗎?」

『那不同。因為聚集著在龍們的靈魂的那個地方,才能把我的存在混在他們的靈魂裡。在別的地方可做不到。』

「不行嗎……」

菲爾,還有娜奇都垂下頭把視線落在桌上。除此之外,他們所想到的方法,就只有港口所說的經北方的休里卡哈了。洛克向賀布詢問。

「你,有什麼方法嗎?」

『有一個。』

魔劍讓護手的寶石忽亮忽滅後回答。

『你們要追上伽利亞的話,方法恐怕只有那個了。不過——』

「好,就用那方法吧。」

在魔劍說完之前,洛克就簡單的得出結論了。魔劍似乎被嚇呆了般讓護手的寶石發出暗淡的光。

『不聽詳細內容這點還是不變啊。』

「要是你覺得我們做不到的話,你就不會說出來的吧?」



聽了洛克的話後,三名少女都露出笑容點頭了。

那時候,女店主把食物運來了。擺滿了大的燕麥麵包,和煙燻的鯡,青口和紅蘿蔔的炖菜,表面塗上魚醬的原隻燒海鳥。每個碟子都加了春天的香草,冒著挑起食欲的香味。在那之後,放下水和羊奶、蜂蜜酒的瓶。

說完「請慢用」後女店主就走進廚房裡,賀布再次開始話題。

『有能在瞬間前往大陸的任何地方的塔。』

「……無論去哪裡也是?」

洛克瞪大了眼睛。

『對。你們以前去過大陸的各種地方。妖精之塔、聖森、灼熱的砂漠還有極寒的冰原……。就連那些地方也是在一瞬間就能到達。只要是大陸的某處就不例外。就算是魔王身處的城堡也是。』

「只要不是大陸的某處就不行了嗎?例如都市啊,海之國呢?」

艾莉西亞停下撕碎麵包運到嘴巴裡的手詢問。

『海之國是可能的,不過都市就不知道了。因為已經從大陸切離了。』

「從那個塔前往目的地的話,以前的旅行不能也稍微避免危險嗎?」

『不。正因為是現在的你們,我才會提出這建議。』

菲爾對否定了娜奇的話的魔劍皺起了眉頭。

「即是說,是危險得不輸給我們以前前往的地方的嗎?」

『正是那樣。不過,我認為現在的你們的話並不是不可能的。』

「那個塔在哪裡?」

洛克一面用刀切開原隻燒的海鳥分到菲爾的碟子上一面詢問。

『入口就在龍的墓場。』

「又要,通過那裡啊?」

露出生厭的表情的人不只艾莉西亞。娜奇和菲爾,還有洛克也是。是因為被無止境的湧出來的怪物們折磨過吧。是可以的話不想再去的地方。



『在路的兩邊有著數千根柱吧。到那裡就好了。』

「嘛,那樣的話還好點……?」

洛克他們臉臉相覷起來。怪物群是在穿過被柱夾著的道路後才出現的。直到那裡的道路奇妙的彎彎曲曲又花時間,但是並不會遇到魔物或者怪物,並不是嚴峻的行程。

「是怎樣的塔?我們也有聽過嗎?」

『我們把那叫作"天空之塔"。正如那名字,是有著到達浮在天空的云的高度的塔。在那頂點,能像剛才所說的那樣前往大陸的任何地方。』

賀布回答了娜奇的問題。娜奇把視線移向艾莉西亞。艾莉西亞一面把麵包撕碎後沾上炖菜一面歪著頭思考。

「到達天空的塔,是這個的話我記得我有聽過。雖然記憶很模糊……。可是,我記得那是由眾神所建造的,而不是由龍所建造的。」

『並沒有錯。因為那是由龍和眾神合力建造的。』

魔劍並沒有否定艾莉西亞的話。

『我跟庫羅=庫爾瓦哈戰鬥是大約五百年前,不過那傢伙在那的很久之前,在眾神的時代也有大鬧過。眾神出現了很多的犠牲,但是成功讓庫羅=庫爾瓦哈沉睡了。沒能把那傢伙消滅。』

「說起來,沒記錯的話好像被叫作弒神之龍?」

菲爾一面喝著蜂蜜酒,一面像是想起了般說道。

『對。無可奈何,眾神和龍們把那傢伙封印於地底深處,不過並不是那樣就能安心的。因為不知道何時會蘇醒,就建造出能瞭望到地上的一切,無論哪裡都能馬上到達的塔。』

「可是,是高得到達天空的塔的話,沒有發現的人嗎?」

娜奇不解的歪著頭。即使被相當險峻的群山包圍著,如果是高得連云都能碰到的塔的話,應該會再有名一點的。

『塔的周圍張開了特殊的結果。只要不是相當接近的話是看不到的。你們在以前也看過這樣的東西吧。而且,隨便的踏進去的話會被守護者殺掉。』

「守護者?」

『塔的入口被龍守護著。我以前沒告訴你們這座塔的存在,也是因為這理由。』

洛克他們都露出了接受了的表情。以前在各種的地方,跟各種的龍戰鬥過,不過每次都是痛苦、困難的戰鬥。

艾莉西亞:「……畢竟是守護著那樣的塔,很強的吧?」。

『我沒有看過,不過是擔任著眾神和龍所建造的塔的守護者。認為那比一般的龍要強多了也很自然吧。而且,那座塔還兼具測試人類的力量的作用。』

「測試力量?」

『有聽過眾神給人類課予試練吧。』

洛克受不了燻製的鯡魚魚卵的詢問後,魔劍對他進行說明。

「即是說,把認同的人類帶到塔讓他試著登上去,的意思?」

那樣問的人是艾莉西亞。魔劍像是在肯定她的話般讓護手的寶石忽亮忽滅。

『正是那樣。因為是眾神和龍所課予的試練,並不是什麼簡單的試練。肯定要展示相應的力量和智慧。』

菲爾:「你認為現在的我們的話,能突破那座塔?」。

『我是那麼想的。』

盯著料理沒了一半左右的桌子,洛克開始思考。

——要是準備花上兩天,在這裡前往大陸要半日。到達龍的墓場的,那個整排柱的地方要再花上兩天……。

「從龍的墓場到達塔要花多久?還有,拜託你把到達塔頂的需時也推測一下。」

『從龍的墓場到塔花不到四半刻。問題是進入塔後……不過我自己也沒進過塔裡,這是傳聞,傳聞的內容是"既有一天就到達塔頂的人,也有花上一百天才終於到達的人"。』

「那是什麼?猜迷?」

艾莉西亞皺起了眉頭。在她旁邊的菲爾歪著脖子絞盡腦汁的思考。

「雖然不知道是怎樣的塔,不過花上一百天的人是準備了那麼多的食糧和水嗎?」

「如果是那樣,能不能到達塔也是問題……」

娜奇露出困惑的表情回應。習慣了長期旅行的洛克他們,很清楚食糧和水有多重要。而且,還知道在前進時那些會變成怎樣的負擔。一百天份的食糧和水會成為怎樣的重荷,無法馬上想到。

「洛克。怎麼辦?」

艾莉西亞露出很不安似的表情看著青年。即使無視食糧和水的事情,要是花上一百天的話會趕不上的。

洛克雙手抱胸低聲呻吟,然後對她們露出明亮的笑容。

「既然有趕得上的可能性,我會前往塔。」

從休利卡哈出發的話,無論怎樣趕路都絕對趕不上。也沒有別的方法了。

「我們的旅程,並不是全是確實的。賭上些微的可能性,被大家所幫助,再受到幸運的恩惠,才總算抬起勝機的,也有數次。」

「即是說,又要再賭在可能性上呢。」

艾莉西亞露出了嚇呆了的笑容。不過,那絕對不是非好意的笑容。菲爾和娜奇快速的交換視線後點頭了。她們的魔石、還有光之槍,正如洛克所說的那樣是賭上性命,尋求著些微的可能性而得到的東西。

『看來決定了啊。』

魔劍說完後,三名少女都露出笑容同意前往塔。



在大約一百五十年前,突然的出現在地上的魔王巴洛爾,率領著成群的魔物襲擊人類們。那數量是壓倒性的,而且用鋼鐵鍛造出來的武器完全對付不了魔物,人類們束手無策的被奪去性命,被貪婪的吞噬。

即使在不久後,人類們創造出魔劍和鍊成術來對抗魔物,已經無法阻止魔物的勢頭了,最初放棄了大陸。

選出六個都市,從大陸切離出來。

夢想著總有一天從魔物們那奪回大陸。

在那之後渡過了漫長的年月,發生了很多事。

現在,有新一枇想挑戰魔王的人們。



洛克他們吃完飯後,在村裡走了一遍準備必需的東西。雖說是會花上數天的旅程,最低限度知道前往龍的墓場的道路可以多少安心一點。

是因為交易船剛來過嗎?以食糧和水為首,旅程中必要的道具都順利地準備到,不過也有準備不到的東西。

「……這就是,這裡最好的?」

艾莉西亞低頭看著身穿著的革鎧露出苦瓜臉。

這裡是,島上僅僅一家的雜貨店。在店裡,農具和漁具混在一起,放置著數把魔劍跟革鎧、連環甲等東西。

「最低限度在我這裡,那是最上等的了。」

雜貨店的主人以粗魯的聲音回答。有著曬得變成赤銅色的強壯身體,黑色的頭髮很短。看上去店裡的漁具比農具更多,可能是漁夫。

艾莉西亞在尋找在龍的墓場的戰鬥中失去的鎧甲的代替品,不過該說果然嗎,在這個細小的島上找不到想要的東西。

店主把視線移到洛克和娜奇身上,看著兩人身穿的鎧甲。

「想要你的朋友們穿著的那種東西的話,只有去休里卡哈了。不過,前往北方的船下次來到是很久之後的事了。」

被叫作『要塞都市』的休里卡哈有很多魔劍使,武具的質量也全體的很高。艾莉西亞以前穿的鎧甲也是洛克在休里卡哈買給她的。

艾莉西亞的表情蒙上了陰霾。要是有前往休利卡哈的余裕的話,早就那樣了。

「這個島上,沒有鎧甲工匠……嗎?」

會客氣的詢問,是因為覺得不會有。沒有在這種小島的理由。不出所料,店主露出了苦笑。

「用熟皮造的是有,不過鎧甲的話就完全沒有了。可以當成衬袄吧,不過你想要的並不是那種東西吧。」

艾莉西亞點頭後,店主聳了聳肩。

「果然還是等待休利卡哈吧。嘛,鎧甲工匠的話柯洛德也有吧,也有趕去那邊這方案吧。」

艾莉西亞再次低頭看著革鎧。重要的地方用鐵補強了。雖然胸部和液下附近有點緊,但是全體上造得很精細並不壞。

但是,那始終是作為革鎧的評價。

——即使有聖盾的力量,也無法撐過跟龍的戰鬥吧。

艾莉西亞所持有的聖盾,有著強化身穿的鎧甲的力量。不過,即使強化了革鎧,也就比沒有要強吧。

——可是,沒有為沒有的東西而煩惱的余裕了。

為了把迷茫趕走的搖頭後,艾莉西亞露出笑容向店主說道。

「明白了。就要這個了。」

「可以嗎,艾莉西亞?」

「嗯。光是有這些就該高興了。而且,比之前的鎧甲更輕。活用這一點的話就沒問題了哦。」

露出笑容對擔心自己的娜奇回答後,艾莉西亞決定了買下革鎧。在她付錢的期間,洛克則露出認真的表情環視店裡。

「我也有數件想要的東西。」

那樣說完後,洛克買下了革製的衬袄和鐵釘,看上去很結實似的細長革繩等東西。

「用來做什麼的?」

青年對露出覺得很不可思議似的表情詢問的菲爾含糊的回答「稍微有點事要用到」。

「要是想的話,要順便幫你們看一下船嗎?最近,海浪經常都很猛啊。而且交易船那群人也說了奇怪的事。」

是因為洛克他們買了很多東西而心情好嗎?店主主動提出了那種事。娜奇露出覺得很不可思議似的表情詢問。

「請問,奇怪的事是什麼?」

「啊啊。好像是,說這幾天間看到的月亮比平常要更大啊。說這很可能是什麼不好的事的前兆。」

店主像是覺得很沒趣似的,板著臉的回答。艾莉西亞皺起了眉頭。明明之後就要去大陸了,聽了這種話會變得不安。

「不是看錯了之類的嗎?畢竟是月亮的大小……」

「畢竟是每晚都看著月亮的傢伙所說的話啊。我可不認為這完全是在亂說。實際上,看上去月亮變了的時候會是預料之上的大豐收啊,相反的話是完全捕不到魚啊,之類的話在漁夫之間很常聽到。」

——我也有聽過。

洛克忽然開始沉思。青梅竹馬而且是漁夫的諾艾露在以前,應該有說過這種事。雖然因為是小時候的事了內容很模糊。

「要是幫我們看一下船的話,要花大久多久?」

抬起頭後,洛克向店主詢問。然後說明船的大小。

「兩艘那種大小的啊。那樣的話有一天就很充分了。只要不是看到很大的傷的話,後天就能出發了啊。」

回答「麻煩你了」後,四人抱著行李走出店了。天空還沒失去藍色,不過太陽已經相當傾斜了。

「這次改變戰鬥方式吧。」

走在路上的時候,洛克向走在旁邊的娜奇搭話。

「我和娜奇上前,而艾莉西亞和菲爾就在後面。」

「稍等一下啊。」

就在身後而聽到話的內容的艾莉西亞,心頭火起的插嘴。

「因為聖盾平安無事,我也可以站上前方的。」

「艾莉西亞。我很明白你的感受,不過請不要勉強。」

斬釘截鐵的制止了艾莉西亞的是娜奇。

「我們之後要挑戰的是龍,還有魔王啊?並不是在懷疑你和聖盾的力量,不過正因如此,才應該不大意的行動不是嗎?」

這是正論。洛克為了開解很悔恨似的閉著嘴的艾莉西亞而說道。

「到達塔頂了的話,首先前往伽利亞吧。應該放置著預備的魔劍和鎧甲之類的,到時去借跟艾莉西亞合身的吧。所以,直到那之前待在後面吧。」

艾莉西亞覺得很難為情似的稍微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後低聲的說「抱歉」道歉。她,也知道自己在說勉強的事。

「因為艾莉西亞很有責任感,在戰鬥方式上再動一下腦筋吧?」

菲爾一如以往的臉無表情的平淡地說道。對露出覺得很不可思議似的表情的洛克他們進行說明。

「洛克和娜奇上前。我全力的支援著兩人。艾莉西亞就一面守護著我,一面警戒著後方。這樣如何?」

「這樣的話艾莉西亞的負擔不會太大嗎?」

洛克露出為難的神色,不過艾莉西亞滿臉笑容的同意了。

「我那樣就好了。」

「我也沒有異議。只要能把力量集中於正面迅速的把敵人打倒的話,也能減少艾莉西亞的負擔呢。」

娜奇也讚成了,洛克歪著頭望向背著的魔劍。雖然沒什麼行人,不過魔劍用只有四人聽到的微弱聲音回答。

『跟你不看前路的沖過去的時候比起來,沒什麼改變不是嗎。』

聽了那句話後,艾莉西亞和菲爾都扑哧一笑了。洛克無法無駁,露出很難為情的表情撓亂了頭髮。

跟雜貨屋一樣,這個島上也只有一家旅館。會來投宿的人大多都是為了前往大陸而來這個島中途落腳的魔劍使和鍊成師。除此之外,也就交易船在島停泊一晚時的一部份船員和乘客會來投宿了。

洛克他們也在這個旅館投宿。房間每個都造得很廣闊,除了床之外什麼都沒有,但是可以讓人舒服的讓身體休息。

現在,在洛克的房間裡,除了青年還有艾莉西亞在。洛克拜託她吃完晚飯後來房間一下。

聽到他那樣說的時候艾莉西亞嚇了一跳,但是聽了青年接下來所說的「還有把今天買的革鎧也拿來」後,把多餘的期待全都捨棄了,以極其事務性的態度來了。

「那麼,你說的事情是什麼?」

洛克坐在地上,從袋裡取出各種的道具並排起來。艾莉西亞坐在青年前面皺起眉頭。雖說已經春天了,日落之外的地板還是很冷的。照明就只有從天花板吊下來的燈,還有刀身本身在發光的賀布。

「讓我看一下革鎧。」

聽完他的話後,艾莉西亞把抱著的革鎧放在地上了。雖說是用革做出來的,還是有著相當的重量的。洛克細心的拿起革鎧放到旁邊。

「是哪裡緊?」

洛克一邊從各種角度觀察革鎧一邊詢問。艾莉西亞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不禁的詢問。

「為什麼會知道?」

「看了你穿上這個時的表情就知道了。你以為我們相處了多少年?」

因艾莉西亞的反應感到高興,洛克露出得意揚揚的表情笑了。

「轉動手臂時皺起眉頭了吧。是肩膀一帶嗎?。」

「……知道那種事要怎樣啊?」

洛克抬起頭後,以略驚訝似的聲音回答很難為情似的聳了聳肩,移開視線後詢問的艾莉西亞。

「幫你調整啊。雖然會剪啊粘啊,稍微降低強度。」

「你會做那種事嗎?」

艾莉西亞目不轉睛的看著青年的臉。正如剛才洛克所說的那樣,明明相處了很久,卻完全不知道。

「跟靴是同樣的要領,而且是簡單的部份。要是有專業的人的話會拿過去就是了……。嘛,能想辦法解決的啦。」

艾莉西亞一口氣的變得不安。「交給他沒問題嗎」,懷抱著這樣的想法看著洛克的臉。青年並不是充滿了自信,不過也不像是在虛張聲勢,以沒有氣勢、沉著冷靜的態度觸摸革鎧。

——雖然在休利卡哈給我鎧甲的是洛克。

「那麼,是哪裡啊?」

在思考的時候被詢問,艾莉西亞著慌了。洛克皺起眉頭重複問題。

「緊的只有肩膀附近嗎?」

「啊,呃呃……」

艾莉西亞馬上變得說話含糊不清。洛克為她的反應感到納悶,但是姑且沉默等待她的話。不過,艾莉西亞拖了很久都沒說出來。洛克焦躁了,不過也變得擔心了。「吶」,這樣對她搭話的時候,艾莉西亞終於開口了。

「……胸部。」

因為她說話很快而沒聽清楚,洛克露出覺得奇怪的表情。艾莉西亞臉紅耳赤的瞪著洛克。就算那樣,只有大喊出來這點想辦法忍耐下來了。

「胸部啊!胸部覺得緊啊!」

「那、那樣啊……」

被她的氣勢壓倒了,洛克不禁把視線移向艾莉西亞的胸部。艾莉西亞注意到他的視線後,臉染得通紅的反射性地把手臂捂著胸部。洛克撓亂砂色的頭髮露出迷茫的表情,不過像是沒辦法了般站起來了。

「得量一下尺寸啊。我去把菲爾或者娜奇找來。」

對露出納悶的表情的艾莉西亞那樣說完後,洛克為了走出房間打算從她的旁邊穿過。艾莉西亞對他說「等一下」喊停了他。把臉扭向旁邊說道。

「因為調整的人是你,由你來就好了。只是量一下尺寸吧?」

在疏遠人般的聲音之中,有種令人很難反駁的迫力。洛克迷茫了,但是下定決心後,重新坐在金色頭髮的少女前。從放在地上的道具之中拿起細長的革繩,膝行的走接近艾莉西亞。

「從是肩膀和手臂開始吧。卷起袖子。」

艾莉西亞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卷起袖子,把右臂筆直的向前伸出。洛克把革繩改起來,在手指按著的地方用塗量加上印記。洛克把那條革繩放到革鎧的肩頭時,以假裝無事的口吻嘟嚷。

「可能讓你脫掉上衣比較好啊。」

「……姑且問一下,你沒有感到心中有愧吧?」

「你也有試過讓人幫你縫製衣服,或者製作革鎧之類的吧?」

洛克快速的揮手對以懷疑的視線看著自己的艾莉西亞解釋。艾莉西亞板著臉,但是沒有否定洛克的話。而且,對打算把菲爾或者娜奇找來的洛克說不用找她們來的人就是她。

艾莉西亞大動作的脫掉上衣。是打算馬上做好決定的,不過實際上她糾結了大約五秒。腰部以上,變得除了隱藏著胸部的內衣之外就只有梣的頸環。

「快、快點完事啊。」

「哦」,點頭後,洛克為慎重起見,再次把革繩改在她的手臂上。在那之後準備新的革繩,然後以極其事務性的動作測量肩膀的闊度、從脖子到腰的長度、腰圍等。最後就只餘下測量胸圍的作業了。

艾莉西亞因為太過緊張,大動作的把雙臂伸向正上方。洛克也一樣,太過緊張了,連呼吸都停下來了,把拿著革繩的手貼過去。把革繩從背後繞到胸前一帶後重疊起來。青年的手指,隔著內衣觸摸著艾莉西亞的胸部。

即使隔著薄布,也能充分的得知那份溫暖和柔軟。似乎手指只要用一點力就能簡單的讓其改變形狀。

——冷靜啊,我。

洛克在心中拼命的說給自己聽。

「……怎、怎樣?繩子,緊嗎?」

看上去覺得沒問題的,不過也做不到那麼不慌不忙地觀察。而且艾莉西亞本人的感覺也很重要。

「沒問題哦。沒有問題。」

為慎重起見,洛克再一次確認了艾莉西亞有沒有在勉強。在那之後輕輕的把革繩拿走。雙方都因為疲勞感而嘆氣了。

「那麼,那個……似乎能好好的做到嗎?」

艾莉西亞一面急忙地穿上上衣一面詢問。洛克也在回復過來後拿起了革鎧。

「在強度上剛才也說過了,會優先於方便活動哦?」

以那樣的話當開場白後,洛克一面讓手指在革鎧的表面遊走一面開口。

「肩膀一帶就把讓手臂穿過來的洞弄大,然後再在那附近加上革吧。用動物膠黏上去後再用線來縫上。之於胸部,就橫縱各剪一下,然後再在內側加上革,再打上鉚釘來補強。表側則改成用繩連繫起來的形式。乾脆肩頭也那樣好了……」

艾莉西亞露出很意外的表情盯著沒有停滯的進行說明的洛克。

「還有等待動物膠乾掉的必要,明天得幹上整天啊。可是,畢竟有賀布在,那種程度是還好。」

「你,真的是第一次進行鎧甲的調整?」

聽了沒隱藏著驚訝的艾莉西亞的問題後,洛克笑了後點頭了。

「把革和革粘在一起的方法有什麼?」

這突然的問題讓艾莉西亞皺起了眉頭,不過她把馬上想到的方法列舉出來。

「呃呃,就是你剛才所說的用動物膠啊,用鉚釘固定之類的……?」

「還有就是用針和線縫在一起,開洞後把繩子穿過去了。無論是革鎧還是革靴做法都沒變。要是在調整靴的時候會再比較有自信一點,不過畢竟我知道艾莉西亞平常是怎麼動的。能想辦法搞定的吧。」

「原來如此」,艾莉西亞接受了。在那之後問了突然湧出來的疑問。

「吶,洛克。雖然可能不是該在這種時候問的事。要是打倒了魔王的話,在那之後你打算怎麼辦?」

洛克露出呆然若失的表情望向艾莉西亞。像是很困惑般撓了撓砂色的頭髮。

「不,並沒有特別想過……為什麼會問那種事?」

當然並沒有在跟魔王的戰鬥中死掉的打算,不過在精神上的余裕並沒有充分得足以去想那之後的事,也是事實。艾莉西亞看著並列在地上的各種道具回答。紙和筆、革繩和塗料、剪革用的大剪刀,粗的針和線……。

「那個,洛克你家是鞋店對吧?」

在十歲的時候,洛克跟雙親一起失去了一直居住的家。不過,現在依然在好好活用學了的東西。

「要是魔王和魔物都不在了的話,先不說鍊成師,魔劍使不就得停業了嗎。想著那樣的話,你會不會回去開鞋店。」

「我沒有開鞋店的打算哦」,洛克以斬釘截鐵的口吻回答。

「父親雖然教了我很多,不過光靠那些要開鞋店是完全不夠的啊。而且,我也沒想過要去哪裡拜師。」

洛克的表情上,微妙的出現了陰影。不過,青年馬上把那些趕走後露出了明亮的笑容。

「只是,雖然不是已經決定了,不過是有想過的。你還記得在貝亞費爾的公會那讓他們給我們看大陸的地圖這件事嗎?把各都市的公會探索過的地域用紅或者黑塗掉,而那大部份都是平地。」

艾莉西亞讓視線在空中遊走著的尋找記憶。貝亞費爾的公會『風車』,對艾莉西亞來說是幫忙介紹了魔劍使古拉妮亞的地方。除那以外的事都不怎麼記得了。洛克所說的地圖,也只是有看過的印象的程度。

「——要是打倒魔王後,大陸上沒有魔物了的話,我想前往公會沒探索過的地方。」

「為什麼」,想那麼說的時候,艾莉西亞馬上把話吞回去了。

雖然是含糊的,不過想到了那個理由了。

這趟旅程完了的話,要怎麼辦?

艾莉西亞有可以回去的家。不過,洛克沒有。在出生和長大的休里卡哈的家在魔物的襲擊中失去了,現在那裡建了別的家有別的人們住著。普洛多米爾斯的『乾杯』,也只不過是借房間而已。

——雖然覺得要在哪裡住也能想辦法解決。

洛克在普洛多米爾斯生活了六年,熟人並不少。只要好好的說出他的要求的話,總會有幫他的人出現吧。

即使普洛多米爾斯沒有,譬如說要在利姆利克找地方住的話,艾莉西亞當然是打算幫助他的。即使在別的都市也肯定會有人幫他。

洛克,之所以會繼續旅程,可能是因為沒有可以回去定居的地方。艾莉西亞含糊的那麼想。

「很奇怪嗎?」

大概是艾莉西亞一語不發吧,洛克以似乎有點不安的聲音詢問。艾莉西亞笑了後搖頭了。

「很好不是嗎?無論你住在哪裡,應該都會因為一夫三妻的家庭而成為話題的呢。那樣的話我覺得稍微旅行一下也不錯啊。」

以不客氣的口吻那樣回答後,艾莉西亞以稍微壞心眼的眼神看著洛克。

「姑且想確認一下,你是有那打算的吧?」

「哦、哦。」

洛克有一瞬間驚惶失措了,但是挺起胸膛好好的點頭了。

「稍微有點在意,你是何時開始變得那樣想的?你不是那種把喜歡的女孩子,無論是誰都變得成自己的東西的性格吧。」

「那個啊……」

洛克像是難為情似的撓了撓臉頰。再稍微戲弄他一下也可以的,不過艾莉西亞決定在這裡告一段落後站起來了。

「鎧甲的事,已經沒有需要我幫忙的事了吧?」

唐突的被改變話題,洛克感到困惑但是在心中安心的嘆氣了。低頭望向革鎧和衬袄,確認寫在紙上的數字等東西後點頭了。

「啊啊。調整本身會花上明天整天,可是要問的已經全部問了。」

「那麼,我回房間了。別勉強啊。」

「晚安」,微笑後,艾莉西亞離開了房間。被留下的洛克盯著閉上了的門一會,不過不久後稍微嘆了口氣。

——到底是何時開始那麼想的……,嗎?

如果要說的話,自己,可能是比自己想像中更加喜歡女人吧。

因為想守護。因為不想離別,還有無法捨棄孩子氣的願望。盡管如此,要是被她們拒絕了的話可能能放棄。但是,並沒有被她們拒絕。

——全部人平安無事的回去。在那之後……就在那之後再想吧。



翌日,洛克他們也在這個島上過了一天。洛克專心於革鎧的調整,讓艾莉西亞她們確認讓人幫忙檢查的船,之後就是各按所好的過。

艾莉西亞和娜奇在雜貨店買了木劍和長的木棒,在不影響明天的程度下練習。菲爾也勤勉地進行快速的描繪練成陣的練習,和同時操縱兩種精靈的訓練。

天空的顏色伴配著太陽的活動改變,太陽下山的時候,洛克正如預定那樣完成了革鎧的調整。試著扯一下、輕輕的敲一下確認狀況,青年很滿足似的點頭了。打算馬上交給艾莉西亞。

走出房間,前往在斜前方的艾莉西亞她們所租的房間。短的走廊略昏暗而且很安靜。走了不到十步就到了,洛克輕輕的敲了門。

「是我。可以進去嗎?」

「是、是洛克嗎?」

在門的對面傳來的是,似乎很慌張的娜奇的聲音。

「稍等一——」

響起悶響後她的聲音中斷了。洛克感到驚訝而推開門進去。在比洛克的房間大了一倍的室內的一角放著三張造型簡樸的床。除那之外就只有艾莉西亞她們的行李了。

看不到艾莉西亞她們的身影。室內略昏暗,恐怕是菲爾用鍊成術創造出來的吧,有個拳頭大的光球在天花板附近輕飄飄的飄浮著。

洛克抱著革鎧的環視室內。發現到從床下面伸出著兩條細長的腿,啞然的呆站著。

腳在青年的眼前吧嗒吧嗒的動,先是腳、之後是屁股、腰、背後的從床下面爬出來。然後出現的人是娜奇。腰部只穿著內衣,上半身是裸體。手上拿著像是內衣的東西。

沒有隱藏露出來了的胸部,稍微嘆了一口氣。在那之後,娜奇終於注意到洛克。瞪大眼睛盯著青年。

洛克,沒有把視線從暴露在眼前的她的肢體上移開。眼睛總算習慣這昏暗後,柔美且豔麗的的大腿,和纖細的肩膀,還有有著豐滿的鼓起的雙丘,鮮明得令人驚訝的烙印在視網膜上。

一時之間,兩人都一語不發的看著對方。

從房間外,響起了烏鴉的叫聲。就像以那為信號般,娜奇弓起背蹲下來用拿著的內衣隱藏著身體,洛克也慌張的把革鎧放在門口。

「抱、抱歉。那個,那個。總之,對不起。」

完全嚇得慌了,洛克只是一個勁的道歉然後打算離開,不過在青年把手放到門上的時候娜奇喊停了他。

「等、等一下。」

洛克停下了動作。戰戰兢兢的回頭後,娜奇才撐起了身體,不過還是用內衣隱藏著自己的肌膚的打扮。內衣在緊閉著的腳之間若隱若現的。

「那個……覺得對不起的話,就幫忙一下。」

「幫、幫忙什麼?」

雙方的聲音都在顫抖。臉也很紅。娜奇稍微移向房間的一角,把視線移向床。

「鈕扣掉到床下面了。我手不夠長……」

說話快速的回答「明白了」後,洛克鎖進床下面。因為腰部以下成了稍微有點麻煩的狀態,有點不好動。

床很大,把釘打在床腳上固定著。洛克稍微注意到娜奇辛苦的理由了。

「是什麼的鈕扣?」

洛克一面讓手在地上滑行,一面無心的詢問。沒有馬上從娜奇那得到回答,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起來。洛克理解到自己的失敗,急忙的找鈕扣但是怎麼也找不到。過了大約兩次呼吸的時間後,娜奇以很害羞似的聲音說道。

「……內衣的,鈕扣。」

尋找鈕扣的同時,洛克歪著頭絞盡腦汁的思考。內衣是有鈕扣的東西嗎?

是察覺到青年的疑問的嗎?娜奇低聲的繼續說下去。

「那個,最近胸部變得有點緊……。我覺得比起買新的內衣,還是在切口上扣上鈕扣比較好。」

抱著「真像她啊」這種感想的同時,另一方面想起了就在剛剛看到的她的胸部,洛克敲了一下自己的頭趕走雜念。終於發現了鈕扣,抓住後爬出來。一面把視線從娜奇身上移開一面把鈕扣扔下。

娜奇保持著很害羞似的表情道謝。洛克這次才真的走出房間,然後關上門。嘆了口氣。

——艾莉西亞也說過胸部覺得緊啊……。

而那個艾莉西亞正跟菲爾在稍微遠離旅館的共用的井洗澡,而娜奇為了避免被菲爾戲弄,正在調整內衣,不過,理所當然的洛克並不知道那種事。





從一面粗暴的把塵埃弄掉一面回到房間的主人那聽了事情的經過後,魔劍大大地吃驚了。

『你依然在某些地方很糊塗啊。』

「可是,要是裡面發出了奇怪的聲音的話會想確認的吧?而且要是娜奇有個万一了的話就糟了。」

『雖然我在意的是,你太過驚慌失措這一點……。姑且當成在好在壞也沒改變吧。』

洛克露出苦笑後,調整好心情後拿起了魔劍。

「久違的來空揮一下吧。」

今天整天,洛克都專心於革鎧的調整上而沒怎麼走出過旅館。調整也告一段落了,變得想活動一下身體了。而且,也有想讓手更加習慣變成了新姿態的賀布的心情。

『洛克。有魔鋼嗎?』

從魔劍傳來了唐突的問題。打算走出房間的洛克停下了腳步,覺得很不可思議似的歪起頭絞盡腦汁的思考,但是還是點頭了。走向放在房間的角落的袋,從裡面取出數塊魔鋼放在地上。

魔鋼,是也可以說是魔物的靈魂的東西。被打倒的魔物會噴出瘴氣然後爆散,僅餘下像是黑曜石的碎片然後消失。

『最弱的魔物的魔鋼是?』

那個問題讓洛克皺起了眉頭。

「畢竟我也不是專業的啊……。這個和這個,還有這個吧?」

要是在都市的話,有專門買賣魔鋼的鍊成師在。他們,有著調查變成魔鋼的魔物本來是哪種魔物的技術。而沒有鍊成師的底子的洛克,不可能會有那種技術。只是從長久的戰鬥的經驗之中,挑選了數個看慣了的。

『把那些也帶著吧。』

魔劍所說的話略微欠缺要領,不過洛克把數個魔鋼放進袋裡後提起來,把魔劍扛在肩膀上走出旅館。繞到旅館後面。

太陽已經完全下山了,周圍一帶變得很暗了。不過,在天空上有無數的星星在閃耀,眼睛逐漸的變得習慣了。月亮從數天前的圓形一點點的變得出現缺口。夜風可以說是涼快不過並沒有感到寒冷。

「這個魔鋼要用來幹嘛?」

『先空揮吧。在那之後有兩件事要跟你說。』

想著「這傢伙是在裝模作樣嗎」,不過洛克沒有追問下去。因為他說過會說,等待就好了。

用雙手握緊魔劍,緩慢的舉起來。劍柄的長度也好,粗幼也好,簡直就像是配合洛克的手造出來的。重量也不會太重,不會太輕。踏出一步的同時筆直的揮下去後,響起了把風切開令人心情愉快的聲音。

要是在有余裕的時候,會為了鍛鍊身體而讓魔劍變重,不過明天就出發了。洛克沒有勉強,僅僅專心於讓身體記住這把魔劍。

——這傢伙擁有的力量似乎改變了啊。

以前的這把魔劍的話,能在一瞬間改變重量和形狀而很方便鍛鍊。現在的這把魔劍又怎樣呢?決定那也在之後才問,洛克繼續進行空揮。

大概過了四半刻,洛克終結了空揮。全身都是汗,砂色的頭髮的一部份沾在額頭等地方。雖然沒有喘氣,不過身體很熱。洛克一邊用事先準備好的厚布手巾抹汗,一邊向手上拿著的魔劍詢問。
(譯注:布手巾是日本的传统毛巾。因为其与西洋的毛巾不同,不会起毛,因此除了擦拭手和身体外,还有诸多使用方式。)

「那麼,你說的事情是什麼?」

魔劍單刀直入的詢問了。

『你覺得跟魔王戰鬥的話,能贏嗎?』

洛克停下了抹汗的手。過了大概一次呼吸的時間後,青年的表情變得相當認真後簡短的回答。

「不知道。」

差點被紅色的獨眼殺掉的記憶,在腦海裡閃過了。那時候往好了說的話是報了一箭之仇,但是即使繼續戰鬥下去也沒有勝算。即使有復活了的賀布在身邊,還有艾莉西亞和菲爾、娜奇在身邊,能不能打成平手也成疑。

『答得好。雖然我沒有跟魔王對峙過,不過在我裡面的別的龍的靈魂告訴我了。毫無疑問比我們戰鬥過的任何敵人都更強吧。』

洛克覺得別的龍的靈魂,恐怕是指在聖森深處的洞窟的那條龍吧。現在的賀布,是由各種的龍的靈魂構成的。

『我說過有兩件事要說的吧。第一件事,是關於我的新力量。』

「說起來,還沒好好的問你啊。可是,怎麼了?以前沒有說過那種事的吧。」

『那時候是因為有時間。想著讓你在戰鬥中一點點的習慣我的力量就好了。不過,現在不同。』

魔劍的護手的寶石,發出了強烈的光。

『跟魔王的決戰將近了。而且,你已經成長成一名就算沒有我也能跟強敵們戰鬥到最後的出色的戰士。在以後的戰鬥中,你自己的思考、判斷、直覺也變得有必要了吧。因此想讓你知道。』

洛克握緊魔劍後大大的點頭了。

『以前的我,能因應狀況改變刀身的性質、形狀。現在的我,能因應狀況分別使用四種力量。地鬼。水妖。焰羅。風魔。分別是土、水、火、風的力量。』

「就像鍊成術啊。」

洛克稍微放松表情後發表直率的感想,然後就像是在表示疑問般歪起了頭。

『以前的力量雖然很豐富多彩,不過每個形狀只有一種能力。跟新的力量的不同就在這裡。是叫艾倫嗎?想起在龍的墓場跟那只魔物戰鬥時的事。我使用了"風魔"的力量。——就像這樣。』

賀布那樣說完後,翠玉的微弱光輝就纏身在洛克的身體上。

『這個風的鎧甲是能從各種的攻擊中守護你的防御膜,同時還有著讓你的動作加速的力量。短時間的話連飛上空中也是可能的。而且,我的刀身也帶有風的力量。是這樣兼具著攻防的力量,同時兼具數種機能的新力量。』

聽完說明後,洛克就像是把酸的果實含在口裡般,露出了非常頭痛的表情。

「雖然知道是非常厲害的力量……不過,我能把這力量運用自如嗎?」

『那麼軟弱要怎麼辦啊?』

魔劍雖然銳利的斥責了,不過護手的寶石上亮起了柔和的光輝。

『話雖如此,要把這種力量運用自如,需要跟揮劍不同的能力。不用想著要馬上運用自如也沒關係。現在,姑且知道就夠了。』

洛克雖然是回答「明白了」,但是聲音變得略微缺乏自信。實際上沒有訓練的時間而很嚴峻。

——嘛,煩惱也沒辦法的。而且這傢伙也說了姑且知道就夠了。

這時候,洛克利用魔劍的擔心調整好心情。就像是在等待他調整好心情般,魔劍把話題繼續推進下去。

『把話題移到第二件事吧。——首先,把瘴氣開放吧。』

「保持拿著這個嗎?」

洛克皺起了眉頭,然後把視線落在放了魔鋼的袋上。持續沐浴瘴氣的話,會從魔鋼誕生出魔物。賀布的回答是『不』。

洛克把魔鋼放在腳邊後,握緊魔劍後瘴氣覆蓋著身體。

這個把莉娜希所施加的詛咒反過來利用的咒法,對現在的洛克來說可以說是最大的武器。藉著用瘴氣包覆著身體,把身體能力大幅的強化,也得到了對火炎和吹雪的耐性。

咒法完成後,洛克露出納悶的表情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總覺得有什麼違和感。不過,活動身體時並沒有特別感覺到異變之類的。

想著是不是有什麼不對而扭動身體,看了一下腋下和腰等地方,不過因為在夜空之下、昏暗之中而沒理解到。

『怎麼了?』

「不,什麼都沒有,不過,這樣……」

洛克因為無法好好的說明而困惑著時,魔劍說了『足夠了』。

『實際上,我在咒法的構成上稍微加工了。你就是因為這樣而感覺到違和感。身體有覺得不自由嗎?』

被問到後,洛克轉動肩膀、伸展一下讓身體活動。

「沒有問題啊。可是,為什麼不在之前說?」

『我想著要是先說明了的話你可能會緊張。話起來,我不在的時候是怎麼做的?』

魔劍就像忽然想起了般詢問。洛克說了瘴環的事後,魔劍就像是想說「真丟臉」般讓護手的寶石忽亮忽滅。

『應該先教了你讓你自己一個人也能做到的啊。』

「現在已經沒必要了吧?」

但是,就像在否定洛克的話語般,魔劍讓護手的寶石激烈的忽明忽滅。

『因為我也是那麼想才會發生那樣的事,給你們添麻煩了。而且,即使沒有被破壞也分開行動之類的可能性。雖然再怎樣也不會說在今晚內搞定,不過在跟魔王戰鬥之前該想一下辦法嗎?』

「……那麼,之後要怎麼辦?」

洛克露出泄氣的表情把話題拉回去。雖然很清楚賀布所說的事,不過要記住步驟複雜的咒法果然很不擅長。

『拿起一個魔鋼。哪個都可以。』

聽從魔劍的話,洛克拾起了一個放在腳邊的魔鋼。

『緊緊的握住。然後,想著要從魔鋼之中吸取力量。』

「吸取力量……?」

『很難嗎?』

「不知道,不過我試試看吧。」

洛克緊緊的握著魔鋼,為了集中意識而閉上眼睛。但是,怎麼也很難。就算說吸取也無法在腦海中成形。是察覺這點到嗎?魔劍說道。

『想像魔鋼裡面是有水的狀態。往你的手、手指使力,注入強烈的感情,那裡面的水在起伏、吵嚷,流進你體內。』

賀布所重複的話那句話的情景,開始逐漸在洛克的腦袋裡化成鮮明的形態。

手上的魔鋼的觸感,突然消失了。然後,洛克的全身充滿了力量。微弱的疲勞完全消失了。

——這是……?

『用瘴氣把魔鋼吸收了。』

魔劍就像在回答洛克的疑問般說道。

「吸收……?」

從洛克的口中發出了混雜著感嘆的疑問。不過,意識的一半向著包覆著全身的力量。之後,在身體裡翻騰的力量突然消失了。魔劍對因驚訝而瞪大眼睛的洛克說道。

『只是,無法支撐到那麼久。雖然只是推測,銀色頸環的魔物能支撐大約二十秒,金色頸環的魔物大概能撐上一倍的時間吧。你所得到的力量的程度,同樣是以變成魔鋼的魔物的強度為基準。金色頸環的魔物的魔鋼,有多少個?』

「……四個吧。」

在普洛多米爾斯戰鬥的海人馬。在伽利亞戰鬥的賁巴拉。在砂漠戰鬥的阿拜達。在龍的墓場戰鬥的艾倫。

金色頸環的魔物的魔鋼,應該毫無疑問可以造出非常強力的魔劍。沒有那樣做,是因為娜奇有對槍的思念,洛克有對賀布的思念。

菲爾沒有使用魔劍,作為鍊成師往得到魔石的道路前進,艾莉西亞則是得到了聖盾。

『你在以往,跟眾多的強敵戰鬥過。那會化成最後的王牌。』

——最後的王牌。

洛克點頭了。並不是贏或者輸的領域。要是贏不了的話,就是死。

只有用以往的一切來迎戰。

「謝謝啊。總覺得變得輕松了。」

『首先是塔啊。』

「明白了。」

洛克扛著魔劍,拾起餘下的魔鋼後回到旅館了。

總覺得今晚能睡得很香。

第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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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4 12:3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5-2-7 14:53 编辑

第二章 佇立的神代

大陸的中央。化成了魔王的據點的城堡,應該已經沒有人類的身影了。除了被肯科斯占據身體的莎夏之外。

可是,就在現在,在那條走廊上有在走動的人影。在黑暗之中模糊的浮現的白色衣服。讓人想到角的金色髮飾,有光澤、長達及腰的黑髮很顯眼。是大概二十過半的美麗少女。

那名美女別說腳步聲了,連衣服的磨擦聲都沒發出,安靜的前進。明明在魔物的巢穴裡,卻完全沒有害怕的樣子。簡宜就像是來過般,完全沒有迷茫的樣子。

她的名字是維羅妮卡。從她的外觀來看只會認為她是人類,不過她並不是人類。是龍。

到底持續走了多久呢?維羅妮卡突然停下了腳步。在那之前一直看不到像是感情的東西的臉,混雜著緊張和些微的憤怒。她的視線的前方是玉座的房間,從那深處,傳來了讓懦弱的人可能會暈倒的非比尋常的重壓。

不過,維羅妮卡沒有猶豫的踏向前方。

進入了廣闊的、但是被黑暗籠罩著的玉座的房間後維羅妮卡皺起了眉頭。在玉座前面,應該有用光之劍貫穿了自己的身體的少女在的。但是,現在在這個空間的只有維羅妮卡,和坐在玉座上身纏著漆黑的法袍的魔物兩人而已。

「——是龍嗎?」

就像是從地底響起的那道聲音,是坐在玉座上的影子發出的。在風帽的深處,僅僅一隻的紅色眼睛散發著可怕的光輝。

維羅妮卡瞬間就理解到那是魔王了。跟她在以往看過的巴洛爾在外表上有相當大的差異,但是並沒有忘掉那帶有壓倒性的力量的紅色獨眼。然後,魔王也似乎記起了維羅妮卡的事了。

「有印象。沒記錯的話是跟那個少女一起的啊。」

那個少女,指的是勇者莎夏。雖然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不過對活了數百年的魔王和龍來說並沒有久到說得上懷念。維羅妮卡沒有回應那句話,而是瞪著魔王。

「她怎麼了?」

雖然質問了,但是維羅妮卡同時努力思考。譬如說魔王把莎夏吞噬了這種可能性馬上就排除掉了。只要她手上有光之劍,應該就連魔王也無法隨便傷害她。

「是指毀滅了余的身體的少女嗎?」

魔王的聲音,帶有愉悅。抬起放在玉座的扶手的右手,指著維羅妮卡——正確的說,是她的背後。

「不是在那裡嗎?」

驚訝和戰慄在龍的少女的背後跑過。維羅妮卡一面警戒著魔王,一面扭動身體望向背後。莎夏就站在自己剛剛走進來的玉座的房間的出入口。跟二十年前分別時差不多沒變過的姿態。

——原來是這樣……。

維羅妮卡在寬闊舒適的衣袖裡握緊了拳頭。光是看了一眼,她就理解到莎夏的身體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想操縱莎夏的話應該會被光之劍妨礙的。

「光之劍,潛進了少女的體內。因此,無法完全的操縱。」

魔王的話語,讓維羅妮卡不禁轉身望向玉座。看到紅色的眼睛散發著不祥的光輝。

「你知道那件事的吧?」

「……二十年前也是那樣,似乎依然無法對光之劍做點什麼呢。」

露出挑釁性的笑容,維羅妮卡對魔王投以譏諷的聲音。魔王舉起手制止了對此作出了反應打算行動的莎夏。

「好,肯科斯。這傢伙的對手就由余來當。」

魔王緩緩地從玉座站起來。

「要是能打倒余的話,就解放那名少女吧。」

維羅妮卡不得不理解到沒有別的選擇了。要是想逃跑的話,那只叫肯科斯的魔物毫無疑問會擋住。必須在魔王小看自己打算一對一戰鬥的期間打破狀況。

「您是打算用那個不完全的身體使出全力嗎?」

在現在依然在繼續挑撥性的言行的維羅妮卡的周圍,出現了像是白霧的東西。那些逐漸的變得濃厚起來,包覆著龍的少女隱藏著她的身影。

在魔王的右手上出現了帶有黑色瘴氣的火炎,形狀變成球狀了。漆黑的火球一邊膨脹一邊吞噬著大氣前進,膨脹至能輕松吞下一個人類的大小。覺得業火把維羅妮卡連同白霧一起燃燒殆盡了。

不過,在火炎消失後那裡依然漂浮著白霧。魔王所放出的火炎,被霧完全阻擋住了。巴洛爾像是很佩服般嘟嚷了。

「把冷氣和風組合起來應付余的火炎嗎?」

霧消失後,維羅妮卡的身影出現了。但是,她的臉上失去了余裕。從她的太陽穴到臉頰流下了一道汗。

——果然,沒有跟莎夏戰鬥時那麼強大的力量。可是……。

本來維羅妮卡就不擅長戰鬥。正因如此,在二十年前的勇者跟魔王的決戰中無法輔佐莎夏。就在眼前的魔王比那時候要弱體化了,不過就算那樣,對維羅妮卡來說還是是負擔太重的對手。

纏繞在維羅妮卡周圍的白霧,放射狀的往周圍擴散。把魔王所放出的火炎的余熱消去,把大氣凍結起來,雪白的厚冰覆蓋著地板。

在魔王的周圍,出現了五個跟剛才同樣大小的火球。沒有馬上發射,可能是因為為了反擊而準備的。巴洛爾確信了在眼前的這名龍的少女基本上毫無疑問比自己弱。不過,沒有放松的打算。

火球群從數個方向描繪出弧線襲向維羅妮卡。但是,吹散白霧飛進裡面的瞬間,火球全都無聲的消滅了。

白色的霧,擴散得更厲害了。就像海嘯般幾層的翻騰,膨漲得可以把玉座的房間全體覆蓋著後襲向魔王。魔王就在玉座前沒有動。

白色的霧化成洪化,看上去就像是把魔王吞噬了。

不過,那也只維持了連一瞬間都不滿的些微的時間,白霧的一部份被吹飛後,身纏漆黑的瘴氣,連法袍也沒有一絲傷痕的魔王的身影就在那裡。被魔王用瘴氣吹散的白霧,化成無數的水滴在空中飛舞。

霧急速的飄動。在玉座的房間,突然刮起了風。在魔王的周圍飛散的水滴,變成化為著銳利的先端的冰的飛鏢。那些被風吹動襲向魔王。

這個冰的飛鏢是用維羅妮卡的力量精製出來的。就算是魔王,要是直接擊中了的話不會平安無事的。不過,巴洛爾沒有要回避的跡像,悠然的環視周圍。

簡短的不知嘟嚷了什麼後,魔王的腳邊出現了火炎。那些化成數條的火柱就像在守護魔王般昇起。冰的飛鏢一根不剩的被火柱熔掉了。

之後,在魔王的頭上出現了巨大的影子。白色的霧,不知何時化成了巨大的冰塊,聳立於魔王的左右兩邊。看上去有著在魔王的周圍的火柱無法對應的高度和厚度。

兩塊冰塊以很有可能會一起撞毀的速度撞在一起,把在那中間的魔王吞噬。是被壓扁了嗎?看上去即使免於一死,也被完全的封住了動作,封閉於冰之中。

維羅妮卡從蟠卷於玉座前的白霧之中露出身影了。白霧,還有在那之後的冰的飛鏢,都是為了讓魔王對應然後封住他的動作的陽動。

——雖然沒想過這樣就能打倒,不過應該多少爭取到時間的……。

稍微嘆了一口氣後,維羅妮卡轉身背向著玉座望向站在入口的莎夏。她的目的並不是魔王,是勇者。沒時間了。打算把她和附在她身上的這只魔物一起強行帶走。

維羅妮卡的背後承受著震耳欲聾的轟響和爆風,是在那之後。龍的少女立刻用風和冷氣守護著自己。美麗的臉上貼上了驚愕,她回頭望向玉座。

粉碎了的冰塊填滿了腳邊,魔王站在那裡。在那周圍昇起的是冰被蒸發後的白色大氣,和從魔王的全身散發的黑色瘴氣。

維羅妮卡愕然的抬頭看著魔王。剛才的冰塊,有著就連龍都能壓殺的力量。但是,魔王就以跟剛才一樣的姿態站在那裡。

「頗有意思的一擊啊。」

並不是在誇耀自己的力量,魔王平淡的說道。

「雖然已經吞噬了數條龍,不過這不是一般的龍能使出的力量啊。——你是古龍嗎?」

是那樣稱呼跟眾星的起源相近,活了一千年以上的龍的。盡是有著一般的龍望塵莫及的力量的龍,據說在那之中有著具有連眾神都能消滅的力量的龍。

「好。有吞噬的價值。」

魔王那紅色的獨眼散發出神秘的光輝。奪回一切存在的生命力,魔王的眼睛。把那可怕的力量朝著維羅妮卡。

但是,維羅妮卡沒有膽怯。她對魔眼有做好準備。

——雖然可以的話,不想在這種狀況下使用。

維羅妮卡抬起右臂,垂下左臂,描繪出圓形的動。大氣卷成看不見的旋渦,冷氣一邊發出白色的光輝一邊收束起來。

在維羅妮卡面前,造出了圓形的薄冰板。表面化成磨過的鏡,鮮明的映照著魔王的獨眼。巴洛爾的眼睛的魔力,被冰的鏡反彈回去了。魔王停下了動作,他的眼上失去了光輝。

之後,魔王發出了不成話語的咆哮。那聲響化成無形的衝擊波搖動大氣,把維羅妮卡的冰的鏡粉碎後把她吹飛。因為把意識集中於維持冰的鏡上,維羅妮卡以毫無防備的體勢在空中飛舞,跌在地上。

「……漂亮,古龍。」

俯視著倒下了的維羅妮卡,魔王以混雜著怒氣和感嘆的聲音贊賞她。沒有大意。正因如此,才能馬上對應。要是因勝利而驕傲自滿,放松了的話,雖然應該不會被打倒,不過不難想像會受到更大的打擊。

魔王採取不慌不忙的步伐,但是沒有露出空隙的走向維羅妮卡。走到距離龍的少女倒下的地方還有四、五步的位置時。

魔王突然停下了腳步。再次從維羅妮卡的全身放出白色的霧。跟剛才一樣,霧在瞬間就填滿了魔王的視野,甚至擴散到天花板和牆壁。巴洛爾稍微皺起了眉頭。

大氣以像是要刮起暴風般的勢頭流動。之後,玉座的房間響起了跟魔王剛才的咆哮不分上下的咆哮。

霧被分成兩邊,有著白銀的鱗的龍在接近天花板的高處俯視著魔王。魔王像是覺得很無聊似的抬頭看著龍。

「——已經把把戲用光了啊。」

跟說完差不多是同時的,在魔王的周圍出現了無數的火球。每個都比跟維羅妮卡戰鬥時所放出的要大上了一圈。在那之上,火球還帶有幾層黑色的閃電。

龍扭動那巨大的身軀襲向魔王。魔王停留在原地沒有動,僅僅是把火球一起擊出。

玉座的房間的色彩在閃光的白色、猛火的紅色、爆煙的黑色之間令人眼花繚亂的變化。雷擊和爆炎把風和冷氣吞噬後盛大的刮起大風,把龍的巨體撕碎。被破壞的天花板和牆壁、地板的一部份等瓦礫沒有馬上掉下,而是被爆風翻弄像是樹葉般在空中飛舞。

在那之後經過了十多秒的時間後,光和火炎、煙消失後,滿是傷痕的龍無力的倒在滿是凹陷的地板上。

巴洛爾冷淡的俯視著她,不過就算是魔王似乎也無法毫髮無傷。因為法袍很多地方都被撕裂了,讓人認為是細小的龍的頭部露出來了。似乎也有數處受傷了。

「有要問你的事。」

走近維羅妮卡的臉的附近,魔王把話繼續說下去。

「知道庫羅=庫爾瓦哈嗎?」

直到魔王詢問之前維羅妮卡都是一副用盡力氣似的表情,但是只有眼睛剛毅目不轉睛的看著魔王。但是,聽了魔王的話後她的雙眼染上了驚愕,大大的瞪開了。那個反應,讓魔王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終於發現了,不過還不知道解開封印的方法啊。——你知道嗎?」

詢問的同時,魔王伸出手觸摸維羅妮卡的頭部。維羅妮卡雖然想抵抗,不過受傷了的身體不聽從主人的命令。從龍的口中發出了不成聲的嗚咽。

魔王的問題是「知不知道庫羅=庫爾瓦哈的事」。那是差不多沒有意義的問題。這一點,無論是魔王還是維羅妮卡都很清楚。

因為無論維羅妮卡回不回答,魔王會吞噬她這點依然是不變的。

莎夏就站在玉座的房間的出入口,維羅妮卡的視線的前方。一副什麼感情都沒有的表情。

——對不起,莎夏。

維羅妮卡向以前的旅行的同伴道歉。告訴她光之劍的所在地,帶她去的並不是別人正是自己。那招致了現在的慘狀,即使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在那之後維羅妮卡,向巴特達斯道歉了。通過吞噬自己,魔王強化了自己。拖了即使身受詛咒還在戰鬥的那個男人的後腳了。

在那之後維羅妮卡想起了庫羅=庫爾瓦哈的事情,已經變得朦朧的意識在那裡中斷了。全身受到寒氣侵襲,還有身體裡的水份在流失的感覺。

死,在伸出手抓住自己,在把自己拖到昏暗的地底。維羅妮卡沒能抵抗那個。連氣力都擠不出來了。

然後過了十多秒後,在玉座的房間,龍連一片鱗片都沒餘下的消滅了。展示著她曾經存在過的痕跡的只有在天花板、牆壁、地板全體那可怕的破壞痕跡而已。

「……原來如此。是日食啊。」

把維羅妮卡完全吞噬了的魔王,低聲呻吟了。魔王吞噬掉維羅妮卡並不只是強化自己。還把她的記憶和知識的一部份化為己有。

然後,在那之中有跟庫羅=庫爾瓦哈有關的事情。非常片斷的,光是那些的話是就連巴洛爾也無法使用的知識,不過魔王還有以往吞噬的龍們的知識。

「太棒了。」

身體因歡喜而顫抖。並沒有預料這名古龍的少女的潛入,換句話說就是事故。因為這個事故,得到了必要的知識。在那之上,跟以往吞噬的龍無法比較的充足感在身體中擴散。不愧是古龍。

「您沒事嗎?」

莎夏——肯科斯在走過來。魔王回答「沒有問題」後把視線朝向部下,詫異的盯著肯科斯。

「請問怎麼了嗎?」

魔王一反常態的樣子,讓肯科斯發出了很不可思議似的表情。但是,魔王沒有回答而是問了別的事。

「肯科斯啊。你對那個少女的靈魂,施加了什麼詛咒嗎?」

「不」,肯科斯簡短的否定了。魔王低聲的呻吟了。

莎夏的肉體之中。在魔王眼中,在那深處的她的靈魂的光輝變弱了。目不轉睛的觀察了一會,不過並沒有看錯。

——終於用盡力量了嗎?還是說……。

跟剛才吞噬的古龍,有什麼關係嗎?

——無法馬上得出結論啊。而且直到習慣吞噬掉的古龍的力量似乎還要多少花點時間。暫時看一下情況吧。

已經沒有急的必要了。也找到了庫羅=庫爾瓦哈被封印的場所了。

不知道的是,要怎樣解開封印,讓其覺醒,不過那也在剛才知道了。之後,只要等待那個時期來到就好了。並沒有那麼遠。

巴洛爾坐在玉座後,命令肯科斯修復大廳後就休息了。



「又陷入來到這裡的困境了呢……」

艾莉西亞一臉疲倦的盯著沿著左右兩邊的絕壁排列的灰色的柱。上次來這裡是十多天前,不過看到這無數的柱後很自然就露出苦瓜臉了。

因為已經來過一次了,再來一次是非常輕松的。也知道距離,還有魔物是不會出現的,洛克他們盡可能的趕路來了。因此之前花上兩天半的路程,縮短到大約兩天了。

「這裡沒錯吧?」

洛克向背著的魔劍確認。賀布讓護手的寶石忽亮忽滅後回答了。

『唔。沒錯。那麼,把我插在入口的地面。』

洛克把背著的行李放到地面,架起魔劍走到柱的前面。反手拿著魔劍,插進地面。

「這個柱是什麼?」

『是門。』

「門?」

賀布對反問的洛克平淡的進行說明。

『叫作境界線也可以。最初是,在地面上的一條線。那條線在不久後變成了兩根柱。之後,用繩把兩根柱連接起來,在那裡創造出大門,造出門。』

「……即是說,在這裡前方一直排列著的全部都是門?」

洛克露出難以理解的表情確認。不只洛克,在青年身後聽的艾莉西亞和娜奇都露出了像是在看沒看過的文字般的表情。視線在空中遊走著的在腦袋中整理、理解到賀布的說明的人只有菲爾。

『對。我們有那意思的話在哪裡都能造出門,不過有形狀的話造起來比較方便。』

「可是,在之前我們通過時什麼都沒發生啊?」

娜奇不解的歪著頭的詢問。

『因為你們在那時候沒有把門喚來。你們應該也記得的。在什麼都沒有的地方,詠唱特定的咒文後,會在一瞬間去到遠處。』

四人都屏住了呼吸。洛克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即是說,妖精的世界的……」

為了讓賀布復活,洛克他們得到了魔劍使法迪亞的協助而通過妖精的世界,從大陸的西面瞬間移動到東面了。

『說起來,你們有通過妖精的世界吧。只是,以後只有你們的話不要利用妖精的世界比較好。失敗的時候,會很糟的。』

「你說的很糟是?」

『會迷失於妖精的世界,然後無法再次回到地上的。要是跟我或者妖精什麼的一起的話,還有對應的方法吧。——那麼,我要打開門了。』

『稍微離開一點』,魔劍說完後,洛克退後了兩、三步。確認了他退後了,從魔劍的刀身響起了奇妙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是金屬之間在互相磨擦的聲音數十、數百道的重疊起來般。

洛克不禁後退了,在他身後的艾莉西亞她們也當場蹲下來了,或者是跪下來用雙手捂著雙耳。

之後,從嵌於魔劍的護手上的寶石向著虛空發出四色的光輝。是反射了那道光嗎?在斷崖的遠處有什麼發出了白色的光輝。同時魔劍響起的聲音也停止了。

『打開了哦。』

與其說是魔劍的話,不如說從護手發出的光消失了這件事讓洛克注意到那件事了。艾莉西亞她們回過頭來了,向變得東歪西倒的菲爾伸出手拉起她。走向魔劍把魔劍從地上拔出來後,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看不到有什麼特別的變化。

「你說的那個『門』,真的出現了嗎?」

『前進的話就知道了。』

洛克他們面面相覷了,不過對魔劍的信賴勝利了。

洛克和娜奇走在前頭,艾莉西亞和菲爾並肩的跟在他們身後。

「艾莉西亞。請注意著不要上前啊。」

菲爾一如以往的臉無表情的提醒在旁邊艾莉西亞。艾莉西亞一臉不高興的稍微瞪了一下菲爾。

「……你啊,這是第幾次了?」

「因為我覺得助言和警告多少次都不會太多。」

「有所謂的限度吧。」

「那是當然的,如果是平常的艾莉西亞的話不會說這種話的,不過你現在穿的是輕便且方便活動的革鎧啊。」

在菲爾那略帶挖苦的味道的口吻之中,有讓艾莉西亞接受的部份。這名藍色頭髮的少女毒舌起來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不過這次似乎有明確的理由。

艾莉西亞稍微放慢步伐跟洛克他們拉開大概半步的距離。露出稍微壞心眼的笑容,扯著革鎧的下擺對菲爾耳語。

「難道是,羨慕嗎?」

菲爾瞪大眼睛後抬頭看著艾莉西亞,然後激烈的搖頭。露骨的轉過臉去回答。

「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呢,艾莉西亞。」

——似乎果然是那樣啊。

從那個島出發後直到來到這裡的數天間,菲爾有幾次目不轉睛的盯著艾莉西亞看。那是在意艾莉西亞穿著的革鎧吧。

「從娜奇那聽來的,在島上出發的前一天,她好像去試穿過革的衬袄?」

這是剛剛才想到的謊言。但是效果是絕大的,菲爾嚇了一跳後肩膀僵硬簡單易懂的展示著動搖。艾莉西亞苦笑後把臉從她的耳邊移開。

「你也讓洛克幫你做點什麼不就好了嗎。即使不是鎧甲,比如靴什麼的。」

艾莉西亞那樣說完後,菲爾賣弄的嘆氣了。

「你不明白呢,艾莉西亞。正因為是鎧甲才好啊。而且靴已經讓他幫我做過幾次了。」

「……幾次?」

比起話的前半,後半的部份更能引起她的興趣,艾莉西亞照話學話的反問。菲爾稍微提起左腳,把靴的腳尖朝向艾莉西亞。

「這是第四代了。」

「到底是何時讓他幫你做這的啊……」

「跟艾莉西亞相遇時還是初代呢。當然,稍微有點痛的話讓他補修一下就好了,不過持續著長期旅行的話怎樣都會到達極限的呢。艾莉西亞沒讓洛克幫忙做靴嗎?」

被翡翠色的眼瞳仰視後,艾莉西亞緊緊的閉上了嘴巴。沒讓他幫忙做過。

——啊啊,說起來……。

艾莉西亞忽然想起來了。在剛開始一起行動沒多久的時候,洛克對自己說過那樣的話。然後,馬上拒絕了。

理由有兩個,還不習慣洛克的好意,還有為了量尺寸而讓他直接觸摸腳的話會很害羞的。

雖說是膝蓋以下,艾莉西亞還是沒讓異性看過裸足。雖說是為了修整,被目不轉睛的盯著腳,觸摸腳的話會感到抵抗。

前幾天讓他幫忙調整鎧甲時的情景在腦海裡閃過,連鎖性的想像了讓洛克幫忙做靴的自己後艾莉西亞的臉頰染上紅色了。激烈的搖頭把雜念趕走後,艾莉西亞抬起頭盯著走在前面的洛克和娜奇的背後。

「娜奇有讓他幫忙做過嗎?」

「我想應該沒有。畢竟要是讓他幫忙做了的話應該會高興的來報告的吧。」

的確是那樣。但是,為什麼呢?

是察覺到艾莉西亞的疑問嗎?菲爾把聲音壓低到走在前面的兩人聽不到的程度。

「大概是,洛克在顧慮著艾莉西亞,沒有對娜奇說吧。因為我在拜託他在靴的事情上幫忙的時候也會在沒有別人的地方。」

正打算問為什麼的時候,艾莉西亞理解了。幫忙做靴,說到底只是因為洛克的好意吧。就像這次洛克幫艾莉西亞調整革鎧那樣。

「嘛,買回來的靴的調整和補修的話可能有在讓他幫忙呢。」

在菲爾說到這裡的時候。

突然,艾莉西亞有種圍繞著他們的空氣改變了般的感覺。

『要穿過門了哦。』

在洛克手上的魔劍,向四人發出警告。艾莉西亞繃緊精神重新握好聖盾。菲爾也為了讓自己鼓起幹勁而握緊拳頭、張開手掌讓肌肉放松。

下一瞬間,周圍的光景改變了。

在洛克他們左右兩邊高高的聳立著的灰色的斷崖和無數的柱消失了。

四人和一把立於就像是被炭填滿了般的黑色大地。前方依然是漆黑的山丘,在那頂點上聳立著塔。

「真的,很高呢……」

抬頭看著在遠處的塔,菲爾發出了啞然的聲音。塔看上去就像是穿過了浮在天空上的云後再往上延伸般。

「……除了那座塔之外什麼都沒有呢。」

娜奇環視周圍後說道。除了有塔的山丘之外,就只是一片一直蔓延下去的漆黑大地。在很遠的遠處看到連綿的群山,不過要持續走上一天以上才到達那裡吧。

「嘛,我們的目的是那座塔」,洛克那樣回答後,向魔劍詢問。

「是守護者嗎?那傢伙在哪裡?」

『接近塔的話就應該會出現的。』

「會不會是潛伏在那個山丘上呢?」

娜奇把手高舉到額頭,目不轉睛的觀察遠丘的山丘。不過,在這裡確認不到什麼特別顯眼的東西。

「總之先慎重的走吧。跟之前一樣,我和娜奇走在前面。艾莉西亞和菲爾……對了,離開大概三步。後面的警戒也拜託你們了。」

「交給我吧。嘛,雖然我覺得視野這麼好的話左右和後面都沒問題。」

洛克他們開始走向山丘。一點點的接近山丘,四人的臉上浮現出緊張。還沒有看到像是敵人的東西的身影。

到達山丘的旁邊了。姑且不論在那上面的塔,山丘本身並沒有那麼高,傾斜也很緩慢。即使是四人之中最沒有體力的菲爾,也能不辛苦的登上去吧。

——不走到塔前就不會出現嗎?

洛克露出納悶的表情抬頭看著山丘。那時候,青年的眼睛捕捉到山丘上有什麼在動。皮膚感覺到凶惡的殺氣。魔劍讓護手的寶石發光。

『要來了哦。』

在洛克他們眼中,就像是山丘的一部份隆起了。在山丘的陰陰影裡出現的龍大得令人驚訝。而且,不是普通的龍。在渾圓的胴體的前方,有五個有著很長的脖子的頭部。

而且,伴隨著尖銳的叫聲有複數的黑色在飛舞。

手臂跟翼一體化了的纖細的龍,這邊是有五只,在空中飛翔。巨大的翅膀跟蝙蝠的翅膀很像,尾巴也跟細長的身軀差不多長。與此對比鮮明的,其腳部幼細得不可靠。

「守護者,不只一只嗎……?」

艾莉西亞的嘴角僵硬起來了。不只她,菲爾和娜奇都目瞪口呆的抬頭看著怪物們。只有洛克迅速地重振精神,向魔劍詢問。

「賀布。那群傢伙也是龍嗎?」

洛克他們一直以來看過很多的龍,不過現在跟他們對峙的是初次看到的。魔劍簡短的回答。

『是多頭龍,還有飛龍。』

「……雖然統稱為龍,有很多不同的呢。」

發出野獸般的咆哮後,多頭龍踏響山丘的斜面跑下來。

「在空中的傢伙就拜託菲爾和娜奇了!艾莉西亞就守護著她們!」

那樣大喊後,洛克賀起魔劍後跑出去了。

「稍等,洛克!」

艾莉西亞不禁喊停他,不過砂色頭髮的青年連回頭也沒有,跑向多頭龍了。娜奇沒有把視線從天空的飛龍上移開的向艾莉西亞說道。

「洛克有賀布跟著。現在先盡早把那些飛龍打倒吧。」

艾莉西亞悔恨的點頭了。在四人之中,能以在空中的敵人為目標進行攻擊的人只有菲爾和娜奇。

飛龍們一面展開翅膀在上空盤旋一面低頭看著艾莉西亞她們。細長的尾巴並不是無力的垂著,有時是筆直的伸直,或者通過扭動讓體勢穩定下來。

在洛克拖住多頭龍的期間把那群飛龍清掃是最好的方案,為了讓菲爾和娜奇能專心於攻擊,守護她們就是艾莉西亞的工作了。



洛克在地面滾動來回避像是在斜面上滑行般突進的多頭龍。打算就那樣移到反擊的,不過龍抬起了其中一個頭,張開了嘴巴。

從排列著白色牙齒的通紅口腔的深處,吐出了紅蓮之炎。洛克瞪大了眼睛,慌張的跳開避開了火炎。

「比看上去更快啊。」

在近距離對峙的話,多頭龍巨大得令人屏住呼吸。雖然沒有龍的姿態時的賀布那麼巨大,不過那個巨體讓人聯想到經歷了數百年的歲月的大樹,也能從支撐著那巨體的腳上感覺到強韌。漆黑的鱗片凹凸不平,就像是堅硬的砂岩般。十隻眼睛炯炯的散發著白色的光輝,目不轉睛的盯著獵物。

——這麼巨大的話,繞到左或者右邊應該很難啊。

在洛克奔跑著打算繞到旁邊的期間,多頭龍只要稍微改變方向就好了。即使特意露出空隙讓對方乘虛而入,也有被五個頭的其中一個拖著的可能性。

多頭龍踏響著漆累的大地前進。其中一個頭,在稍低的位置用頭撞過來了。洛克打算接下來,然後馬上向右跳了。之後,放射狀的火炎通過了洛克直到剛才所站著的位置。

應該乾脆貫徹防禦,等著艾莉西亞她們來到嗎?就是難應付得讓洛克有一瞬間那麼想了。不過,洛克馬上搖頭改變想法了。

——這傢伙,比魔王更強嗎?

的確是有著並不尋常的攻擊手段。但是,並沒有從眼前的怪物上感覺到在聖森深處的洞窟中戰鬥的那個魔王上感覺到的恐怖和戰慄。

——這傢伙也棘手的話,要怎麼跟魔王戰鬥?

「——賀布」,做好決心後,洛克以平靜的聲音說道。

「要全力的上了哦。」

跟多頭龍拉開距離,洛克架起魔劍。正確的理解到他的話,魔劍也讓護手的寶石發光。伴配著賀布的咒文的詠唱,白銀的刀身帶有淡淡的光輝。然後,從洛克的身體中滲出黑色的瘴氣。

是為那現象感到納悶嗎?多頭龍停下了動作。雖然只有大約兩秒的極短的時間,不過化成古代文字的瘴氣要覆蓋在青年的全身那就足夠了。

『——裝甲"風魔"』

之後洛克的身體再纏繞上翠綠色的微弱光輝。是跟鍊成術不同的風的力量。

洛克一蹬地面。多頭龍對接近過來的獵物毫不留情的吐出火炎。

洛克在勉勉強強的位置鑽過從五個角度放出的火炎,撲進怪物的懷裡。風的力量讓青年的動作變快,而且還用風的障壁遮擋著火炎的余波。完全在洛克的攻擊範圍裡,青年為了揮出致命的一擊而高舉起魔劍。

『——裝甲"地鬼"』

瞬間,魔劍大喊了。覆蓋著洛克的身體的光輝,從翠綠色變成讓人想到黃玉的顏色。從多頭龍的全身噴出略黑的紫色煙霧,是在那之後。

洛克感覺到異臭而停下揮劍的手,慌張的離開多頭龍。拉後大約十步的距離喘了一口氣後,臉上感到刺刺痛的。

「……那是什麼?」

『是毒霧。馬上離開是好判斷。』

——即是說,再稍微待在那裡多一會的話不會簡單了事啊。

既然能給洛克那被瘴氣覆蓋著的身體帶來痛楚,是相當厲害的吧。

「那種東西,為什麼本人沒事啊?」

『多頭龍的話是因為被鱗片守護著。』



聽了魔劍的回答後,洛克露出了很沮喪般的,很悔恨伕的表情。

「要是斬得下去的話,那群傢伙會再次噴出毒霧嗎?」

『根據狀況。也有明知自己會受到打擊還進行攻擊的人。那麼,你要怎麼辦?』

拉開距離的話會被吐火炎,接近的話有毒霧等著。洛克的回答很簡單明快。

「筆直的沖過去。」

『你想要什麼?』

魔劍的問題,也一樣簡潔且直白。這把龍的劍決定了,要是洛克決定了怎麼戰鬥的話,會為此傾盡全力。洛克簡短的傳達要求。

洛克再次一蹬地面。多頭龍也搖晃著巨體突進。多頭龍推測出正確的距離,把其中一個頭撞過去。洛克跳到左邊回避。間不容髮的,別的頭張開大口咬過去。

洛克稍微放慢了速度,不過那不是僅僅為了回避的。在剛好的位置避過龍的下巴的同時,擦身而過的用魔劍從口到臉頰的斬開。

銀色的刀刃輕松的斬開了龍的臉,洛克因為勢頭而跌倒了,但是因為其中一個頭因痛楚而扭動,多頭龍沒有進行追擊。

洛克乘那機會迅速的站起來了。

「就是現在!」

『——裝甲"焰羅"』

紅色的光輝覆蓋著洛克的身體,多頭龍的兩個頭同時的從兩個角度吐出火炎。洛克沒有採取回避,而是揮動魔劍。

用魔劍接下兩道火炎,纏繞起來。洛克讓白銀的刀身保持纏繞著火炎的跑起來了。對著從龍的身體放出來的毒霧,放出那道火炎。火炎正如預定那樣阻擋著毒霧,碰不到洛克。

洛克沒有停下腳步,垂直的架起魔劍。咬緊牙關,把呼吸也停止下來後,撲進多頭龍的巨體之下,腳與腳之間那些微的空隙。

用握緊的魔劍的刀刃斬開多頭龍的腹部,洛克的腳步因為那抵抗而變慢了。在火炎的障壁碰不到的範圍裡流進來的毒霧,燒灼著青年的身體。不過,洛克忍耐下來後一口氣穿過毒霧的旋渦。從五個嘴巴響起了五道悲鳴。

跑到多頭龍的背後後,洛克迅速的重新架起魔劍,大大的吸了口氣調整呼吸。對冰冷清徹的空氣露出笑容。

在青年的視線的前方,多頭龍因痛楚而讓四條粗壯的腳到處亂踩。毒霧是從怪物的身體放出來的所以無法回避,因為傷勢很深,要治癒、再生也得花點時間,在那期間只能忍耐著激痛。

看著那個樣子,洛克立刻移到追擊。從背後攻過去的話,因為身軀巨大,五個頭能做到的對應也很有限。

在還有數步就進入劍的攻擊範圍的時候,有什麼從旁邊襲擊洛克。洛克馬上把魔劍當成盾牌,但是還是被打飛了在地面滾動。

那是龍的尾巴。終於越過了激痛的多頭龍,向著即使被狠狠的擊中了背後還東歪西倒的站起來的洛克迫近。

第一個頭用頭撞過來,洛克打算用魔劍彈開。不過,銀色的刀刃斬了個空。青年在一瞬之後才理解到那是陽動。

之後又有別的頭咬過來。洛克拼命的向後仰勉強避過了無數的牙齒,不過又有別的頭撞過來了。這邊並不是陽動,洛克被狠狠的撞倒到地面。

餘下的兩個頭俯視著洛克。兩個頭分別從中央和右邊瞪著青年,都張開著巨大的嘴巴。從那裡面能窺視到紅蓮之炎。

——是右邊……!

根據在一瞬的一半不到所作出的判斷,洛克撐起拼命的跳躍。洛克頭向著火炎的撲進吐出來的兩道火炎的其中一道之中。青年被火炎包覆著。

從火炎的深處,響起了斬擊的悶響。其中一個龍頭在空中飛舞,燒灼洛克的火炎中斷後云消霧散了。在那之中,出現了全身都受到燒傷的洛克的身影。是他手上的銀色的魔劍把龍的頭部切斷的。

理解到無法避開火炎的洛克,反過來主動撲進火炎裡。然後承受住猛火斬向龍。

『又胡來了。』

在洛克手上的魔劍,對降落到地上站著的洛克投以驚訝的聲音。吐出帶有熱氣的氣息後,洛克搖頭了。

「之前也有做過。而且,這次有你在。」

確認手腳還使得上力後,洛克跟多頭龍面對。皺起眉頭了。

就在剛才自己所切斷的龍頭,那個斷面忽然膨脹起來,剛膨脹起來,頭就再生了。明明別的傷還在再生途中。

這就連洛克也啞然的呆站著。該怎麼辦才好啊?是很難下判斷的對手。

「這五個頭,應該是有本命和偽物之分吧?」

『竟然會想得到啊。』

「……知道的話從一開始就告訴我啊。」

洛克抱怨後,魔劍為了讓他理解而讓護手的寶石柔和地忽亮忽滅。

『你的劍的本領有提升,這我知道了。關於別的方面也想知道。你的眼、思考、感覺可不可靠,會讓之後的戰鬥有很大的改變的。』

「我,有那麼依賴你嗎?」

『洛克。我想你明白。』,魔劍以平淡的口吻,向拍擋懇求。

『說白了的話,以往的都是以粗略的把握也能闖過來的戰鬥。以後的戰鬥中盡是強敵。無論是我還是你,都得把變得比以往更強的力量用盡才行。』

「雖然我明白你說的,不過花太多時間的話……」

洛克警戒著多頭龍,僅有一瞬間把視線移到在遠處的艾莉西亞她們。三人依然在跟飛龍群戰鬥。

『她們並不是你應該守護的人,而是互相支撐、幫助的同伴,不是嗎?』

被說到痛處,洛克沉默了。魔劍的聲調完全沒變的繼續說下去。

『即使是夫婦,應該也是一樣的。三人都是你的老婆吧。』

思料之外的話讓洛克不知所措,不禁凝視著魔劍。把失去了的頭完全再生了的多頭龍乘這機會襲擊過去了。

「你,等到了伽利亞就讓你好好的泡個鹽水澡!」

洛克一邊發出怒鳴一邊觀察怪物的動作,避開那個突進,避開撞過來的頭和牙,拼命的回避火炎。不過,怎麼也找不到本命的頭。

——抓準機會從一個接一個的斬會不會比較快……?

那種想法在腦袋中浮現出來後,自己吃驚的趕走那想法。要是做得到的話,就不會受這種傷了吧。

「……傷?」

洛克突然不禁的嘟嚷,把視線朝向多頭龍。不是看著怪物的動作,而是看著那傷勢。有治癒得比較快的也有治癒得比較慢的。

——而且,仔細一想的話……。

注意到另一件事後,洛克抱有確信了。向魔劍呼喊。

「賀布。是正中間。」

『理由是?』

「只有那個頭,即使受傷了也治癒得很快。而且,在五個頭全部都攻擊的時候——雖然只有三次左右——那個每次都是最後的。」

『做得很好。』

魔劍的護手的寶石,像是在表示他的喜悅般一反常態的明亮地閃耀,洛克的身體被無數的銀色的光的粒子包圍著。魔劍的刀身也同樣帶有微弱的光。

『火炎就由我來防禦。洛克。你就從正面斬那傢伙。』

「別說勉強的話啊,你。」

毫無疑問會被那個巨體的撞擊撞飛。而且,雖然多少受了點傷,可是多頭龍已經治癒、再生了。

「還是,有像是以前使用的『巨塔』之類的力量嗎?」

關於復活了的魔劍有著的新的能力,洛克還沒有完全充分理解。所以才會這樣詢問,不過魔劍並沒有給出直接的回答。

『相信我吧。那傢伙進入了攻擊範圍裡的話,就斬。』

就算是洛克也猶豫了,不過那也只有僅僅一瞬間。既然會說到這地步毫無疑問是有什麼的。在原地用力踏穩,洛克調整好呼吸後把魔劍筆直的向前架起。

多頭龍搖晃著大地的突進。除了中央的那個之外的四個頭吐出火炎。似乎不知不覺地變得腿軟了,不過洛克咬緊牙關忍耐下來。舉起魔劍。現在才開始回避也來不及了。「只能斬了」,這樣說給自己聽。

正如賀布所說的那樣,火炎就在洛克的眼前像是被什麼遮擋住了。雖然感覺到強烈的熱力,可是身體沒被燒到。

多頭龍的巨體迫近,突風和轟響讓洛克的皮膚震動。洛克踏前一步,跟吶喊聲一起把魔劍揮下。

銀色的閃光,追隨著劍的軌跡疾走。在洛克的左右兩頭有巨大的物體以可怕的勢頭通過。遲了一瞬間後,沉重的悶響讓地面震動。

洛克呆然的盯著前方。在黑色的地面,出現了一道很深暗的溝。一時之間無法相信那是自己的劍壓所造出來的。

多頭龍正如字面那樣分成兩半的倒在洛克的左右兩邊。中央的頭在中央被斬開,那個切斷面已經炭化了。已經無法再生了吧。毫髮無傷的另外四個頭也急速的衰弱,連聲音也發不出來的讓嘴巴一張一合的掙扎。

「是我斬的……嗎?」

『對。是你斬的。』

魔劍平淡的繼續說下去。

『現在的你加上我的力量的話,這種程度的事是很容易的。然後,這種程度還不夠。』

洛克屏住呼吸盯著魔劍。單純的喜悅的同時,覺得這是太過強大的力量。

不過,正如剛才魔劍所說的那樣,這樣還不足夠吧。無論是魔王。還是賀布的目標的庫羅=庫爾瓦哈。

——不更加運用自如的話。

那樣改變主意後,洛克稍微嘆了口氣。在那之後轉身望向艾莉西亞她們那邊。

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她們的戰場相當遠了。



目送向著多頭龍前進的洛克的背影後,艾莉西亞她們瞪著在上空飛舞的飛龍。娜奇架起光之槍,把飛龍們定為目標。並沒有瞄準得那麼正確,是很粗略的。不過,現在比起準確更加需要的是速度。

跟吶喊聲一起投擲出去的光之槍在空中化為一道閃光,然後在飛龍們的眼前分成五道。貫穿了像是在嘲笑艾莉西亞她們般在低空盤旋的其中一只飛龍。

在虛空響起短暫的悲鳴,身體被開了巨大的洞穴的那條飛龍旋轉著的掉到地上,變得不再動了。

之後,咒文的詠唱完畢後菲爾擊出魔石了。不過,看到了光之槍的破壞力而警戒著的飛龍們把那避開了。娜奇的表情因悔恨而歪曲起來。

「應該同時攻擊嗎……」

「不。剛才連一瞬間也珍惜。」

娜奇還沒瞄準好就投出光之槍,主要是為了把飛龍們的注意力吸引到她們身上。幸運的打倒了一頭,不過說得清楚點的話即使沒命中沒關係。

「兩位,要上了哦。」

艾莉西亞說完後,三名少女向著洛克的反方向跑。餘下的四只飛龍被光之槍和魔石嚇到而逃到上空了,不過看了艾莉西亞她們的樣子後開始反擊了。分別從四個方向急速降下襲向艾莉西亞她們。

跑的同時也沒把視線從飛龍們的動作上移開的艾莉西亞最先注意到那件事。

——是打算做什麼嗎?

三人停下腳步。艾莉西亞在聖盾的周圍展開散發著微弱光輝的結晶。讓菲爾和娜奇站在後面保護她們,用聖盾守護著自己的同時瞪著飛龍。

飛龍的大小差不多是她們的一倍。那麼巨大的身體一起向著這邊衝過來的話,飛龍應該會撞在一起的。

飛龍張開嘲巴。艾莉西亞一面擺出架勢一面向另外兩人大喊。

「伏下!」

之後,像是笛的聲音,但是強烈得會把鼓膜震破的超聲波襲擊三人的耳朵。菲爾不禁當場蹲下來,娜奇也用槍代替拐杖跪下來。艾莉西亞咬緊牙關,瞇起眼睛用強烈的意志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和腳,繼續高舉著盾牌。

從三只飛龍的嘴巴,放出了青白色的閃光。

眩目得讓眼睛受不了的三道閃光貫穿大氣筆直的擊向聖盾,但是沒能貫穿聖盾被彈開了。不過,通過聖盾傳來的衝擊讓艾莉西亞向後仰了。響起了跟爆炸聲很像的聲音,飛龍們用翅膀卷起突風急速上昇然後遠去。

「……很快!」

娜奇捂著刺痛的耳朵發出呻吟。是對於飛龍的攻擊,還有在那之後的急速上昇的牢騷。

艾莉西亞環視自己的周圍後皺起了眉頭。在大氣之中,浮著一些砂粒大小的青白色的光。那些似乎是飛龍所吐出的閃光的殘渣,發出劈里啪啦的悶響後消失了。

「——火花?」

「……是雷擊。」

菲爾以顫抖著的聲音回答在納悶的艾莉西亞。

「雖然只有一瞬間,不過我確認到風精。那個,以風精的鍊成術來說的話是最高級的。」

艾莉西亞屏住了呼吸。再次為自己身穿的著是革鎧而感到緊張。聖盾的守護到底把這個革鎧強化到什麼地步?

握緊空著的右手後,艾莉西亞拍了拍自己的胸部後大聲吶喊了。上空的敵人還有四頭,洛克正獨自跟多頭龍戰鬥。不能害怕。

——對啊。跟那個艾倫比較的話,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嗎?

艾莉西亞在心中那樣說完自己聽鼓舞自己。

這個飛龍的戰鬥方式跟在龍的墓場戰鬥的那個金色頸環的魔物很像。不過,飛龍根本無法跟艾倫比。

「兩位,能反擊嗎?」

「很難呢。」

娜奇目不轉睛的盯著在上空的飛龍們的回答。皺著眉頭,是因為殘響在耳朵的深處還沒停下來。

「那群飛龍,首先會有一頭用奇妙的聲音牽制我們的行動。在那之後餘下的三頭用那個叫雷擊的東西攻擊,然後在用翅膀刮起突風封住這邊的反擊的同時脫離到空中。最低限度能對聲音想點辦法的話……」

「沒有聲音的話,就能行嗎?」

那樣問的人是菲爾。娜奇表情認真的點頭了。

「在急速降下的時候飛龍可以是毫無防備的。配合對方的雷擊用光之槍攻擊的話,能確實的解決掉。」

「稍等一下。用光之槍攻擊的話,不是要跑出聖盾能守護的範圍嗎?」

艾莉西亞露出了為難的神色。要用聖盾把菲爾和娜奇連同自己一起守護,是有讓她們站在自己身後的必要的。隱藏在聖盾後用光之槍攻擊,再怎麼說也太勉強。

「光之槍的軌道不是一個,而是分成五道。而且,我架起光之槍的話,飛龍也會警戒起來的吧。我認為我能命中的話,對方的雷擊會打空的可能性絕對不高。」

娜奇那樣極力主張,不過對艾莉西亞來說並不是能接受的話。

「不是打倒那群傢伙就完了哦?」

飛龍們,再次急速降下。艾莉西亞舉起聖盾。飛龍們發出雷擊的同時在艾莉西亞她們的頭上通過、飛走。

「艾莉西亞。這樣下去的話你也會撐不住。而且,不趕快趕去洛克那邊的話。」

娜奇以迫切的表情說完,艾莉西亞無法馬上作出回答,咬緊著嘴唇。

「那麼,關於那點我也來試試看。」

那樣說的人是菲爾。艾莉西亞和娜奇驚訝的盯著藍色頭髮的鍊成師。

「你打算做什麼嗎?」

聽了娜奇的問題後,菲爾簡潔的回答。艾莉西亞點頭了。

「明白了。那麼上吧。」

飛龍們在上空盤旋觀察著樣子。菲爾開始咒文的詠唱。
(譯注:原文是「四島の飛龍たち」。。。嗯,我搞不懂四島是什麼鬼,省略掉好了)

——現在的我的話,應該能做得到……!

菲爾首先命令風精在她們的周圍刮起突風,造出數層風的障壁。在那個完成的時候,艾莉西亞舉起盾牌。娜奇背向著艾莉西亞的在她身後屈膝。

飛龍們急速降下。首先放出超聲波。不過,艾莉西亞沒有把視線從敵人上移開,菲爾她們也保持著姿勢忍耐著。風的障壁減弱了超聲波,那是可能的。

在那之後是雷擊。風的障壁是為了減弱超聲波和突風的東西,無法連雷擊也對應到。不過,艾莉西亞壓低腰部,用雙手拿著聖盾接下來。雷擊的粒子飛濺起來,臉頰感覺到輕微的痛楚。

飛龍群,看上去就像要跟之前一樣的從艾莉西亞她們的頭上通過。不過,在那時候菲爾大喊了。

「——大地化成凶暴的蔓藤!土塊化成雄壯的槍!」

菲爾腳邊的地面裂開,聚集起來後隆起,正如她的話語那樣化成一把先端很尖銳的槍,或者變成幾條蜿蜒的蔓藤向著虛空延伸。向著現在還在上空打算飛走的飛龍們的前方。

飛龍們感到驚訝了,但是在千鈞一髮的時候回避了。不過,動作因此而變得遲鈍了。

「——謝謝。兩位。」

那樣嘟嚷的人是,背向著艾莉西亞的蹲下的娜奇。沒有超聲波這妨礙,而且敵人的動作變得遲鈍了的話,沒有光之槍瞄準不到的理由。

跟吶喊聲一起被投擲出去的光之槍在瞬間粉碎了三只飛龍。娜奇稍微吐了一口氣。

「果然,無法一次過解決全部啊。」

「不是很好了嗎?就差一只了。」

艾莉西亞輕輕的拍了拍額頭上浮現出汗的娜奇的肩膀後贊賞了她。餘下的一只逃到上空後再盤旋了一會,不過又急速降下了。

「雖說只有一條,還是不能大意。以同樣的方法上吧。」

聽了娜奇的話後,艾莉西亞和菲爾都點頭了。既然都只剩下一條了,應該只有超聲波和雷審的其中一方。就算那樣三人還是選擇了確實地解決掉的道路。

飛龍向著她們衝過來。突然,艾莉西亞皺起了眉頭。雖然是急速降下,不過跟剛才的比起來覺得角度好像稍微變高了。不過,思考的余裕都沒有了,更何況是改變行動的時間。菲爾,也已經用風的精靈展開了障壁。

超聲波,即使被風的障壁減弱了還是痛打著艾莉西亞她們的耳朵。艾莉西亞皺起眉頭後目不轉睛的地看。飛龍的動作看上去比之前更快。

——糟了……!

艾莉西亞察覺到的時候已經遲了。飛龍以切開風的速度筆直的突進過來後,那修長的尾巴就像是鞭般卷著了艾莉西亞的身體。然後再用左腳抓住艾莉西亞的肩膀,鉤爪陷進肩膀裡了。

艾莉西亞的腳離開了地面。瞄準著飛龍離開的瞬間的菲爾和娜奇,沒能馬上作出對應。被飛龍抓住了艾莉西亞的身體被帶到高空。

「這個……!」

艾莉西亞用左手握著的聖盾打向飛龍的腳,不過因為體勢不穩定而無法像預料中那樣使上力。是因為獵物的抵抗而感到火大嗎?飛龍用尾巴勒緊了艾莉西亞的身體。

全身似乎快要粉碎的劇痛讓艾莉西亞連發出悲鳴都做不到,殘留在肺裡的空氣溢出來了。要是沒有聖盾的守護的話,毫無疑問會連同革鎧一起被粉碎。要是右臂是自由的話,還能從盾牌中拔出劍斬過去,不過這邊也被怪物的左腳封住了。

不過,艾莉西亞沒有放棄。忍耐著襲向全身的苦痛,往左臂使力。

飛龍回旋了。怪物的尾巴蜿蜒起來,艾莉西亞的身體也因為那動作被拉扯著。意識因為痛楚變得朦朧。朦朧的視野中映照著飛龍的側臉。

艾莉西亞瞄準的正是這一瞬間。傾盡身體裡餘下的力氣舉起左臂。高舉起聖盾,大喊。

「——聖盾啊!」

雖然是嘶啞的聲音,不過聖盾對主人的話語,在話語裡的意志正確的作出了反應。盾牌的表面發出了淡淡的光輝。那是能把死靈等消滅的淨化的光,對飛龍成不了什麼大不了的打擊,不過能作為純粹的光來眩目。

飛龍發出短暫的悲鳴。尾巴的捆綁放松下來了。艾莉西亞用聖盾打向抓住自己的右肩的怪物的左腳。飛龍的鉤爪放開了,不過尾巴的拘束也在同時解決了。

艾莉西亞被丟到空中了。

「菲爾!」

追趕著艾莉西亞和飛龍在地上看著一連的光景的娜奇,停下腳步架起光之槍大喊。菲爾並沒有回應她,不過為了幫助艾莉西亞而喘著氣的詠唱咒文。

娜奇所投擲的光之槍,輕松的命中了眼睛被光閃到而放慢了飛行速度的飛龍,一擊就打倒了。另一方面,菲爾的鍊成術能不能趕得及則是勉勉強強的。不過,這時候有一個從遠處跑過來的影子。娜奇吃了一驚之後大喊出青年的名字。

「洛克!」

背著白銀的魔劍,全身覆蓋著漆黑的瘴氣向著這邊跑過來。眼睛被艾莉西亞的聖盾摧毀了的飛龍,飛向洛克和多頭龍戰鬥的方向可以說是非常幸運的。不是那樣的話洛克會趕不上的吧。

跑向掉下來的艾莉西亞的洛克的身體,被帶著翠玉的光輝的風包覆著。那是菲爾的鍊成術所造出來的。馬上把變了目標。

洛克奔跑的速度變快了一倍,青年一蹬地面跳躍。伸出雙手抱住艾莉西亞的身體。

雖說有菲爾的鍊成術的幫助,不過在那裡平安無事的著陸再怎樣也是不可能的。兩人撞在一起的掉到地面。

洛克對在自己的手臂中目瞪口呆的艾莉西亞笑了。

「沒受傷嗎?艾莉西亞。」

「我、我沒事……你才是,手臂沒事嗎?」

艾莉西亞是從並不尋常的高度掉下來的。給洛克的手臂帶來的負荷應該相當厲害。不過,洛克笑了後搖頭了。

「平安無事哦。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樣,纏繞著瘴氣,而且還有菲爾的鍊成術。還有,你很輕啊。」

聽了洛克的話後,艾莉西亞臉頰不禁染紅了。

「雖然說的是很輕,不過那是鎧甲比以前的輕的意思,而不是艾莉西亞本人很輕的意思呢。」

從旁傳來冷淡的聲音,艾莉西亞大吃一驚的望向那邊。菲爾和娜奇向著這邊跑過來。但是,還沒到她們的聲音能傳來的距離。在青年背後的魔劍對他進行說明。

『是通過纏繞在洛克身上的風之精靈聽到這邊的聲音,把她的聲音傳來的吧。』

艾莉西亞慌張的撐起身體後,慌慌張張的離開洛克站起來。洛克半驚訝半擔心的詢問。

「真的沒事嗎?」

「沒、沒事啊!就說沒事了!」

艾莉西亞轉過臉去那樣大喊,過了一會後低聲的說道。

「謝、謝謝……」

在那之後艾莉西亞保持著臉向旁邊的向洛克伸出手。在洛克抓住她的手站起來的時候,跟菲爾和娜奇會合了。

「兩位,有受傷嗎?」

「沒受傷。已經把全部飛龍打倒了嗎?」

洛克一邊解除覆蓋著身體的瘴氣一邊對露出擔心的表情回答,然後向她詢問。在娜奇點頭的時候,菲爾低聲喊出來了。她的視線向著山丘上。山丘的頂點附近帶有淡淡的光輝。

『塔似乎打開了。』

魔劍說完後,四人的臉上都充滿了緊張。



菲爾用鍊成術治療洛克和艾莉西亞的傷,在那期間娜奇再一次檢查行李。那些都辦完後洛克他們登上山丘。

「這是……」

四人呆然的抬頭看著眼前的塔。那個比起塔,更像是巨大的墨晶的柱。

把幾個巨大得要十多個成人才總算能抱住的漆黑的水晶疊起來,話雖如此,粗幼途中沒有變,維持著一定的粗幼筆直的延伸向天空。在正面開了個四角型的洞穴,在那洞穴的深處散發著淡淡的光。

然後,在塔的周圍插著十多把的劍和槍。

洛克看了那個應該是入口的四角型洞穴後,把視線朝向劍和槍。走近那些後目不轉睛的觀察。艾莉西亞她們也站在青年的旁邊盯著那些。

「這些劍和槍是什麼?」

恐怕是很古老的東西,劍的刀身生锈了,護手和柄頭都有龜裂,或者欠缺了一部份。裡面也有在劍柄上卷著布的東西,不過那些大部份都風化了變得破破爛爛。

『是突破守護者後,挑戰這座塔的人們的武器。』

魔劍回答時的聲音,包優著很懷念似的聲響。

『眾神會給予登上塔的人新的武器。他們會把以前使用的武器,這樣奉獻給神。』

「那樣的話,即是說成功登上這座塔的人相當多?」

艾莉西亞眺望著劍和槍,抱著些微的期待詢問。魔劍讓寶石忽亮忽滅的冷靜的回應。

『要我告訴你我所知道的挑戰者們的人數嗎?』

艾莉西亞搖頭了。要是在數千人或者數万人之中只有數十人的話,在進去之前就會被削弱戰意。

洛克說出戰女神的名字後,對劍和槍的持有者們表示敬意。艾莉西亞她們也跟著那樣做。辦完那些事情之後,四人離開劍和槍站在入口前。

「沒問題的吧?」

艾莉西亞一面架起聖盾一面以懷疑似的視線看著魔劍。

「精靈們,並沒有特別傳達什麼異常。」

聽了菲爾的話而點頭後,洛克走在前面開始走。即使有危險,也沒有前進以外的道路了。被淡淡的光輝包覆著,洛克進入塔裡了。

「……在發光?」

最初抱有的感想就是那個。塔的外側像是用墨晶建設而成的,不過內部不論是牆壁還是地板都是用略帶藍色的水晶建造的。然後,建設成牆壁的水晶從內側發出微弱的光芒,稍微照亮著塔的內部。

洛克走近附近的牆壁,慎重的觸摸。從指尖傳來冰冷堅硬的觸感。

「是什麼在發光?」

『是建造出這座塔的眾神和龍,施加了所謂的魔法。』

在手上的魔劍這樣回答。洛克皺起了眉頭。魔法。就連在故事之中也只是作為譬喻而聽過的單詞。

「不是鍊成術或者咒法嗎?」

『是沒流傳到地上的東西。如果是柯洛德的精靈樹的話,或許有知道什麼的可能性。』

洛克苦笑後搖頭了。從精靈樹問出情報這種事只有鍊成師才能做到,在必須得到柯洛德的許可之上還伴隨著出奇的危險。並不是因為感興趣而去做的事。向魔劍詢問這個水晶被施加了怎樣的魔法。

『發光。自己修復。大概就是這種程度了。』

「原來如此。那麼……我們上去就好了嗎?」

洛克露出不痛快的表情環視塔的內部,之後抬頭望向頭上。

在塔裡面有的只有沿著水晶的牆壁建造的灰色的螺旋樓梯,除那之外就如字面那樣什麼都沒有。沒有天花板,是通頂的,抬頭看上去的話螺旋樓梯一直延續下去。長得看不到樓梯的盡頭。

在那時候,艾莉西亞和菲爾、娜奇都擺好架勢的進入塔了。她們也跟洛克同樣呆然的看著構成牆壁和地板的水晶,通頂的頭上,沿著牆壁延續下去的螺旋樓梯。

「這個到底一直延續到哪裡啊?」

『直到二樓。只是,二樓在云的上面。』

「云的上面……」

菲爾嘆氣了。翠綠色的眼瞳在訴說著「就算那是事實,也想你稍微選擇一下言詞」。

「即使如此……。這個水晶的牆壁和地板是很厲害沒錯,不過說是眾神和龍所造出來的卻沒什麼裝飾呢。」

調整好心情的娜奇,露出很意外的表情環視塔的內部。聽到她這麼說,洛克也有同樣的感覺。的確被僅用了水晶建造的牆壁和地板壓倒了,不過除那之外可以說是沒什麼該看的東西了。

「可是,這座塔最初是為監視目的而建造的,在那之後改成兼作試練用的吧?不是這樣嗎?」

艾莉西亞說著那樣的話,走近螺旋樓梯。注意到就在旁邊的牆壁寫著什麼像是文章的東西而歪起了脖子。

「到底是寫著什麼?」

洛克他們也聚集到文章前。洛克和娜奇早早就放棄了,菲爾皺起眉頭拼命的解讀。

「是遠古時代的文字呢……。後半是寫著"以頂點為目標的人啊。用自己的腳爬到頂點吧"嗎?」

『沒錯。前半是"試練在上面開始"。』

魔劍為菲爾的回答進行補充。娜奇抬頭看著螺旋樓梯說道。

「是不要靠鍊成術從這個樓梯走上去的意思嗎?」

「原來如此。」

雖然是推測,不過是可以接受的。一直延伸下去卷成灰色的旋渦的螺旋樓梯,光是看就讓人泄氣了。洛克用靴的腳尖試著狠狠的踢了樓梯的數處。

「這個似乎是普通的石頭啊。」

『沒感覺到特殊的力量。』

「不會在中途崩塌吧?」

「在那時候就用我的鍊成術來想辦法吧。畢竟精靈似乎也好好的存在著。而且沒說過掉下來的時候不要用吧。」

菲爾說完後,洛克再一次盯著文章,然後環視同伴們。

「做好準備了嗎?」

然後,確認艾莉西亞她們點頭後,走在前頭開始登上樓梯。娜奇和菲爾跟在他身後,由艾莉西亞走在最後。

——比相像中更狹窄啊。

登上樓梯的時候,洛克抱著那樣的感想。樓梯闊得即使讓兩名成人並肩站著也很充份,不過要是有什麼在上面下來而演變成戰鬥的話,未必那麼有余裕。而且,因為是通頂的所以沒有柵欄這點也讓人很在意。

「也太過空無一物了,而且看上去也不像有陷阱或者機關呢。」

艾莉西亞看著樓梯和牆壁的說道,娜奇以慎重的口吻回應。

「可是,會不會正因為這樣?」

在最初四人並沒有特別辛苦的登上去了,不過在到達離開地板五費姆特(約五十米)的高度時,開始意遑到這裡是通頂的。沒什麼的時候四人都靠著牆壁的走上去。

到達離開地板十費姆特(約一百米)的高度時,帶頭的洛克突然停下了腳步。牆壁上刻著壁畫。

「這是什麼?」

之前的牆壁都沒有這種東西。在後面的娜奇她們也停下來。回答的是賀布。

『是眾神的時代的事情。』

「所以,才會這麼長啊?」

壁畫跟螺旋的樓梯一樣沿著牆壁延續下去,在這裡看不到終點。

『一面走一面說明吧。按照著壁畫的話,你們也比較容易理解吧。』

「也對呢。而且再怎樣壁畫也設不了陷阱吧。」

洛克開玩笑的說完後,艾莉西亞和娜奇都露出了苦笑。菲爾一如以往的臉無表情,不過那似乎也有疲勞這原因。

——畢竟都走到很高的地方了啊。

「剛好,要稍微休息一下嗎?」

但是,聽了洛克的話後,菲爾喘著氣的強烈的搖頭了。

「我沒問題的。」

用手臂粗暴的抹掉額頭上滲出來的汗後,鍊成師的少女一面調整呼吸一面繼續說下去。

「不過是樓梯就筋疲力盡的話,要怎麼跟魔王戰鬥啊。」

雖然洛克沒有那意思,不過似乎刺激到菲爾的自尊心。洛克撓亂砂色的頭髮後點頭了。背向著菲爾的對魔劍說話。

「拜託你讓我也能理解的慢慢的說明。」

『明白了。』

平常的魔劍的話在這種時候會愕然的向拍擋作出忠告,不過這次並沒有露出那樣的反應。是因為理解到對菲爾的顧慮。

『在數千年前,眾神是住在被叫作艾琳的世界的。』

壁畫,是在細小的球下面有很多人型的東西站著的構圖。人型的東西,恐怕是眾神吧。然後在下一幅壁畫,細小的球形成雙重的圓,然後被像是野獸的什麼咬著。

『那時候,艾琳被庫羅=庫爾瓦哈襲擊了。庫羅=庫爾瓦哈,在遠古時代的話語中是"吞噬太陽的環"的意思,指的是蝕……日食。』

「那是,在日食的時候出現的意思嗎?」

菲爾不解的歪著頭。魔劍的回答是「正是那樣」。

『不知道庫羅=庫爾瓦哈是從何誕生,為什麼會襲擊艾琳。明白的是,那傢伙會以日食為契機蘇醒,吞噬星辰——即是毀滅。會把一切礙事的東西都吞噬掉。然後,一直沉睡到下次日食。』

在壁畫之中,應該是眾神的人們被怪物打倒了。然後,他們乘坐著像是船的東西逃離怪物。

『眾神跟庫羅=庫爾瓦哈戰鬥了,不過被打敗了。然後,迫不得已的捨棄掉艾琳,漂流到這個世界。』

「完全不知道那種事……。艾莉西亞又怎樣?」

娜奇瞪大了眼睛後嘆氣了,看著在身後的艾莉西亞。艾莉西亞不解的歪著頭。

「我也一樣啊。可是,聽了之後的確有覺得很有道理的地方呢。在現在還殘留著的詩和傳承之中,有些的內容是眾神是從海的對面來到這片大地的呢。」

她說到這裡之後,艾莉西亞催促在洛克背後的魔劍繼續說下去。

『在這片大地安定下來了的眾神,為庫羅=庫爾瓦哈再次蘇醒時再怎麼辦而商量,意見分成了兩種。主張一戰然後把他封印的是太陽神露。主張操縱庫羅=庫爾瓦哈讓其服從的是巴洛爾。』

洛克他們一邊為平淡的繼續說下去的賀布的說明點頭一邊走上樓梯,不過突然停下了腳步。剛才,這把魔劍是不形於色的說了什麼非常重大的事嗎?

「稍、稍等一下?為什麼在眾神的商量之中會出現了魔王的名字啊?」

走在最後的艾莉西亞露出無法理解的表情抬頭看著賀布,扯開嗓子大喊了。魔劍的回答冷靜得跟她對比鮮明。

『因為巴洛爾也是眾神的一員。』

洛克他們露出染上了驚愕的表情面面相覷。在那之後四人同時的盯著魔劍,異口同聲的大喊。

「有什麼搞錯了吧!?因為,那可是魔王啊!你說那是神!?」

就連平常冷靜的菲爾,和溫厚的娜奇都目瞪口呆的靠著牆壁。衝擊太過強烈了,要是不靠著什麼的話似乎會倒下。

『在這時候,還沒被稱為魔王。』

那樣回答後,魔劍等待了十多秒等青年他們冷靜下來。最初回復過來的是洛克。拿開背著的魔劍後,當場坐下來了。

「……稍微休息一下吧。這樣下去的話似乎會不留神的踩空。」

沒有反對這個提議的人。就連剛才在反對的菲爾,也默默的坐在樓梯。

洛克從袋裡取出水筒喝水。稍微吐了一口氣後,低頭看著手邊的魔劍。對聽之後的部份,感覺到跟窺視黑暗時的心情很相似的恐怖,但是同時好奇心被強烈的挑起來了。

撓亂砂色的頭髮後,洛克先把臉朝向三名的少女。

「我想聽之後的部份。大家又怎樣?」

「當、當然要聽啊。」

雖然聲音顫抖著,不過艾莉西亞露出強勢的表情向前探身。

「在我以往聽過的怎樣的詩和傳承之中也沒有。這種貴重的事情,怎麼可能不聽。」

「我跟艾莉西亞的意見一樣。」

菲爾抱著自己的袋說道。

「在這之上的旅行見聞很難找到呢。」

從她的口中說出旅行見聞的時候,洛克的表情放松下來了。她想起的是她的師傅奈傑爾和師姐瑪娜,還有菲歐娜這親友吧。

娜奇也一如以往的露出安祥的微笑。

「我也想聽呢。對自己不知道的真實是怎樣的很有興趣。」

『那樣就繼續說下去吧。』

賀布讓護手的寶石忽亮忽滅。那光芒看上去一反常態的比平常更亮。

『全部的眾神、龍、妖精們都跟隨了露或者巴洛爾其中一方,演變成戰鬥。至於這場戰鬥,就如你們所知道的神話那樣。巴洛爾有著跟露不分上下的力量,不過最終露的軍勢勝利了,而巴洛爾則逃脫到別的世界。』

「別的世界?」

『就是你們稱為魔界的世界。是冬天永遠的持續的不毛之地。』

「是那樣啊……」

一直以來洛克都認為魔王和魔物都一樣本來是在魔界的。不只洛克,在地上生活的人差不多全都那樣想吧。不過,那是不對的。

『打敗巴洛爾沒多久後就發生了日蝕,庫羅=庫爾瓦哈蘇醒了。眾神戰鬥了,雖然付出了巨大的犠牲,但是成功把那傢伙封印了,不過並不能安心。因為庫羅=庫爾瓦哈決定吞噬的世界並沒有改變。』

「要是封印解除了蘇醒了的話,會再次來吞噬這個世界,是這樣嗎?」

洛克像是在確認討厭的事情般露出了苦瓜臉的詢問。魔劍沒有否定。

『眾神必須考慮對策的,不只有庫羅=庫爾瓦哈。在魔界的巴洛爾,也開始威脅地上了。他開始被稱為魔王,而他自己也那樣自稱就是在那時候。』

「跟現在沒變呢。」

菲爾露出受不了的表情後聳了聳肩。

『眾神,先處理了巴洛爾。把地上和魔界完全切離了,變得無法往來。這個——』

賀布有一瞬間變得吞吞吐吐了,不過馬上就調整好心情繼續說下去。

『這個直到數百年前……直到被我還原之前,是有效的。魔王就算那樣還沒放棄做了各種事,不過最低限度直到一百五十年前,魔王巴洛爾並不是實際存在的恐怖,而是傳說的存在。』

「繼續說下去。」

洛克馬上那麼說。為了不讓魔劍感覺到必須之上的後悔,應該催促他繼續說下去。魔劍像是在訴說什麼般讓四種的寶石零散的忽亮忽滅,然後繼續進行說明。

『眾神建造了這座塔讓他們的視線能到達地上的每個角落,把封印庫羅=庫爾瓦哈的方法教給龍和人類。還把自己的武器讓給人類。』

艾莉西亞和娜奇不由得盯著她們持有的聖盾和光之槍,菲爾也盯著自己的手。洛克歪起頭絞盡腦汁的思考。

「眾神在那之後,怎麼了?」

『庫羅=庫爾瓦哈,在眾神的時候也打破過封印數次。在不知道第幾次的戰鬥中,眾神成功封印了那傢伙但是衰弱了,把這個世界託付給人類後前往別的世界了。在那之後人類的時代就來到了,眾神的戰鬥變成了神話,一點點的被埋於過去。』

「被埋於過去,嗎?」

娜奇的視線再次落在光之槍上。收藏這把槍的都市正如字面那樣埋在砂漠裡,化成怪物和魔物橫行的遺跡了。

『話就這麼多了。』

即使賀布那麼說了,四人也沒有馬上動起來。衝擊太過強烈了,還沒整理好。

「我們,要挑戰連眾神都打不倒的龍呢。」

娜奇以帶有戰慄的聲音說道。

『那傢伙還沒蘇醒。只是有那氣息而已。要是封印趕得上的話,甚至不用戰鬥就能完事了。並不是像剛才說的那樣,每次日食就得跟那傢伙戰鬥的。』

「希望是那樣啊。」

洛克回應了魔劍的話語。

「不只庫羅=庫爾瓦哈。就連魔王也很不得了啊。」

艾莉西亞聳了聳肩。

「人類挑戰神什麼的,除了神話中的事情之外我想不到別的了。」

洛克他們都一語不發。由戰慄帶來的靜寂支配著這裡。

洛克以沉著冷靜的聲音打破了那沉默。

「吶,賀布。你在數百年前跟庫羅=庫爾瓦哈戰鬥的時候。你的同伴不是眾神而是人類吧。」

『——啊啊。跟你們一樣,是人類。』

魔劍的聲音聽上去帶有懷念的聲響,並不是洛克他們聽錯了吧。洛克環視三名同伴後,平靜的說道。

「打倒魔王巴洛爾的勇者莎夏,也是人類。就算是英雄,也不是眾神。」

艾莉西亞她們也回復冷靜,露出笑容點頭了。她們想跟他一起前進的正是這樣的男人。

站起來後,洛克他們登上樓梯。



在大陸中央的廢城。在那深處的玉座的房間站著兩名少女。

一人是有著鮮艷的蒼色頭髮的勇者莎夏。另一人是有著紫色的長髮和豐滿的肉體,露出妖艷的笑容的美女。

紫色頭髮的美女的名字是莉娜希。雖然以前是妖精,不過受到瘴氣侵襲現在是魔物的一員。是並排在一起的話會給人對明鮮明的印象的兩人。話雖如此,莎夏是被肯科斯操縱著的。

在兩人的面前有一個玉座。身體被法袍包覆著的魔王正坐在上面。莎夏表面上笑容不絕的保持著有余裕的態度,不過內心並沒有保持著平靜。

——魔王的力量明顯增強了……。

雖然再怎樣也沒有被勇者莎夏打敗前那種程度,不過全身感覺到並不尋常的霸氣和魔力。有種只要稍微放松下來,就會像是被蛇瞪著的青蛙般封住動作的感覺。

「人類們以這座城堡為目標從西邊的大河前來了。」

魔王的那句話語,是對莉娜希說的。元妖精的魔物點頭了。

「你們一起去應付。」

這簡潔至極的命令,讓莉娜希感覺到違和感。以往的魔王的話,應該會親自站在前面前去襲擊人類們的。

能在極短時間內把人類們趕出大陸,第一個原因是當時的人類們的武器對魔物完全無效,不過另一個原因是魔王直接前去破壞要塞,粉碎城堡,親手殺死了數千、數万的軍勢。

——而且即使在復活之後,那也沒有改變……。

魔王沒有為自己的靈魂僅有極少的一部份被解放了而悲嘆,也沒有因為敗北而變得害怕戰鬥,前往大陸的各處打倒龍,吸收其生命力讓自己的力量變強。

從這樣的巴洛爾的性情來看,還以為對於渡過大河攻進來的人類們他也會親自去襲擊。

——總之,被命令了的話就只有做了呢……。

變得這樣後莉娜希在意的是,洛克在不在進攻過來的人類們之中。要是自己獨自一人的話還能不用在意,不過肯科斯也在的話相當麻煩。

「莉娜希。」

被巴洛爾叫到名字,莉娜希不禁不像她的挺直了腰板。看了她的反應後,魔王看上去像是在那戴得很深的風帽的深處笑著。

「別出差錯啊。」

莉娜希抑壓著動搖的回答「明白了」。

跟肯科斯一起走出玉座的房間後,莉娜希露出像是想說「真麻煩」的表情向肯科斯搭話。

「吶,肯科斯。你有什麼主意嗎?」

「把魔物聚集起來。」

那道聲音,是從圍繞著莎夏的瘴氣的旋渦中發出的。莎夏本人的嘴唇連些微也沒動。莉娜希皺起了眉頭。

「可是我覺得現在也聚集得很充份了啊?」

正如她所說的那樣,現在在這個城堡的周圍已經擠滿了無數的魔物。似乎是肯科斯從大陸各地召集過來的,不過這樣還有必要嗎?

「魔王大人,曾經被這個少女打敗了一次。」

這個少女,指的是肯科斯所操縱著的莎夏。魔物平靜的繼續說下去。

「雖說是那樣的貴體,也因為別的人類受傷了。我也在最近,遇過有本領得令人感嘆的戰士。」

肯科斯所說的戰士是巴特達斯,不過魔物沒有詳細的說明。

「而且,海人馬、賁巴拉、阿拜達、艾倫……。魔王大人所挑選的強者們,陸逐的被人類打倒了。在極短的時間之中。」

事態的急激的變化加強了肯科斯的警戒心。

在大約一百五十年前魔王率領著肯科斯等人出現於地上後,魔物們大體上是處於優勢的。在大約二十年前魔王被勇者莎夏打敗,其靈魂被封住之後也沒有改變。大陸依然在魔物們的支配之下,所以人類們才還沒奪回一度捨棄掉的大陸。

這在僅僅的一年之間,金色頸環的魔物被陸續的打倒。連一度奪取的伽利亞也被奪回了,人類們要使用伽利亞攻進來。

「人類們,會傾盡全力的攻過來吧。得確實的打垮他們。」

圍繞在莎夏的周圍的瘴氣的旋渦無聲的搖晃。那活動跟翻卷的火炎很相似,讓人認為那象徵著肯科斯的憤怒。

——相當有幹勁呢。

以往肯科斯應該也在輕視人類的,不過從現在的這個魔物身上感覺不到那樣的樣子。

——是被魔王傳染了,對人類的戰意吧。

不管怎樣,對莉娜希來說是值得慶幸的事。魔王和肯科斯的意識越是集中在人類們上,她就越容易行動。

「莉娜希。你用精靈的力量強化了手下的魔物,能對集合在這個城堡的也做一次嗎?」

肯科斯所說的是,配置在聖森附近的魔物們。莉娜希對一部份的魔物施加了鍊成術強化其能力的同時,做了提升對她的忠誠心的手腳。莉娜希聳了聳肩。

「那個很費時間的,沒戲呢。不過我姑且從聖森帶了四、五十只過來。」

「那一群就交給你了。」

肯科斯那樣說完後,莉娜希在心中安心的嘆氣了。

「那麼,要怎麼戰鬥?指揮魔物,像人類們那樣戰鬥這種事你做得到嗎?」

遺跡守護者和無頭騎士這種銀色頸環的魔物另當別論,大部份的魔物並沒有那種程度的智慧。即使能從暗處或者背後突襲,也做不到跟同伴配合的行動。

「雖然有想法,不過在那之前要先確認一下。你也來。」

說完後,圍繞著莎夏的瘴氣的旋渦馬上擴散包覆著她的全身。被瘴氣包覆著的莎夏的身體離開了地板輕飄飄的浮起來了。瘴氣的塊從長廊的窗戶走出外面。莉娜希也讓風的精靈纏繞在身上追上去。

「要去哪裡啊?」

「西面。去看河,還有人類們的情況。」

聽了肯科斯的回答後,莉娜希瞇起了眼睛。

「……你不打算在那座城堡附近迎擊嗎?」

「不能在魔王大人的身邊引起騷動。」

肯科斯只答了這麼多,莉娜希也沒有再問下去了。

——的確在這條大河上迎擊的話,即使輸了也能在那個城堡再戰呢。可是明明知道敵人讓海水流動著的前進,硬是要去挑戰不利的戰鬥是什麼一回事?

不過,莉娜希沒有自己解開那個疑問,而是放著不管。思考那種事並不是自己的工作。暫時跟隨肯科斯跟人類戰鬥好了。當然是在不讓自己受太重的傷的程度下。

看著化成瘴氣的塊在空中飛行的肯科斯,莉娜希思考起洛克的事。

即使身受自己的詛咒侵襲還決心挑戰魔王的,唯一一名的人類。

——到底怎麼了呢。

要是那個青年在使用伽利亞攻過來的人類中的話,應該解除詛咒嗎?

——可是,他似乎得到了利用瘴氣來戰鬥的方法……。可能意外的這樣放著不管比較好啊。

想盡可能避免會讓魔王或者肯科斯覺得奇怪的行動。

想起剛才在玉座的房間時魔王的態度,即使沒到正確的程度,還是有發現到這邊的目標的可能性。讓肯科斯跟自己一起行動,可能是兼作監視的。

——總之,還差一點了。

在那之前,跟以往一樣的行動吧。就算要跟洛克戰鬥。

第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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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4 12:3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5-2-15 01:04 编辑

第三章 迫近的魔軍

那條河,廣闊得讓人想著「這甚至可以叫作內海了吧」。畢竟,連整個都市都能充份有余的在那裡前進。

伽利亞現在,乘坐著大約二百名人類,在大河上描繪出緩慢的波浪向東前進。是魔劍使和鍊成師合計一百五十多人,再加上四十多名為了準備食物或武具的調整,零零碎碎的雜事而雇用的人的構成。
(譯注:原文是「武具の武具の調整」,大概是工口士手滑多打了一次吧)

進入大河後已經經過了十五天。

他們的目的是,攻略魔王身處的城堡和打倒魔王,然後是莎夏的救出。

在伽利亞還在前往大河的時候,目的只有魔王的城堡的制壓和莎夏的救出。魔王巴洛爾被勇者莎夏打敗了,其靈魂被光之劍封印於她的體內。這是大部份人的認識。

不過,巴特達斯對來到伽利亞的人們,宣告了魔王的靈魂雖然只有一部份,但已經被解放出來了這件事。在那之上,選擇再次來臨。

令人驚訝的是,回答「不參加」的人連一個都沒有。隸屬於休里卡哈的公會的魔劍使等人,這樣說了。

「我覺得要是不想跟魔王一戰的話,最初就不會去魔王的城堡啊。」

有一百五十人的魔劍使和鍊成師們並不是要全國闖進魔王的城堡。背負著那任務的人有一百人。是從各個都市的魔劍使公會中挑選出來的精銳們。

餘下的五十人都是有一般水平以上的經驗和本領的人,不過他們的工作說白了就是突入組的輔助,還有守護伽利亞。

站到那個伽利亞的城牆殘骸後,妮舞露出不快的表情眺望著離開大約三約克特(約三百米)的河岸。

現在二十六歲。蜂蜜色的頭髮在腦袋後扎成馬尾,身穿的黑色衣服上有個很大的白鳥刺繡,給人優雅的印象。裙子長到腳邊,看上去像是很不好活動,不過使用了上等的布料,縫製上也下了工作而不會妨礙活動。

她在這之上披上了白色的斗篷。雖然並不是那麼強,但這斗篷上寄宿著火的精靈的力量,能從寒冷中守護著她。

她沒有穿上鎧甲,不過在妮舞的左手上有個細小的方形盾牌。這面盾牌跟插在腰間的劍是一對的,是她的魔劍。

妮舞從以前就很熟練使用劍和盾的戰鬥方式,使用的魔劍也盡可能的找那樣的東西。以前使用的在戰鬥中失去了,能在這次的戰鬥前得到,可以說是很幸運。

在妮舞的視線的前方——離開很遠的河岸,無數的魔物排成很厚的排列目不轉睛的盯著這邊。就像是奇妙的形狀的黑色牆壁,沿著河岸聳立沕。會游泳的魔物應該也有不少,不過他們絕對不會進入河裡。

因為他們知道接近的話就會被消滅。

妮舞把視線從魔物們身上移開後,沿著城牆的殘骸,走到水場的附近。對在那裡的數名鍊成師搭話。

「狀況怎樣?」

「現在相當順利。」

比妮舞年長大約十歲的那名鍊成師,以爽朗的聲音回答。

這種水場,在伽利亞的邊緣設置了十個。並不是為了儲存水、取水的地方,而是水源源不絕的持續往外面流動的地方。而且並不是普通的水,是用鍊成術轉變成海水的水。

換句話說就是海水的結界,伽利亞在守護著自己。

在進入大河後的數天間,凱爾比和犬精等擅長游泳的魔物們在河裡接近,不過到達伽利亞的連一隻都沒有。每隻都觸碰到海水後爆散了。

伽利亞的戰士們大聲稱快,不過也不只是在高興。因為被強迫認識到這個水場是他們的生命線這件事。

在身經百戰的魔劍使和鍊成師之中,沒有沒聽過以數十人的集團進入大陸的人們的結局的人。越是大人數的行動的話那聲音和味道就傳得越遠,越會被魔物們察覺。

注意到的時候,已經被以數百算的魔物包圍了。之後就僅僅是在絕望之中抵抗,用盡力氣後被吃掉。很多優秀的魔劍使和鍊成師,就那樣在大陸失去了性命。

因此,伽利亞的鍊成師們細心注意的管理著這個水場。因為要是十處的其中一處停止了海水的放出的話,現在在河岸上觀察狀況的魔物們就會一口氣的攻來的。

妮舞向鍊成師們確認了水場的狀況,還問了有沒有什麼令人在意的事情。每個水場都配置著兩、三名的鍊成師。負責放出海水的、負責警戒著河的。為了讓緊張感持續下去,每四半刻就會換一次班。

「現在還沒有問題,不過有令人擔心的事情。」

露出一本正經和冷淡的表情後年輕的鍊成師說道。

「不會,有點太過慢嗎?」

「你是說伽利亞的前進速度嗎?」

妮舞為了確認而詢問後,那名鍊成師點頭了。年齡跟妮舞一樣,或者比她年輕一、兩歲吧。

「不覺得在給魔物們攻過來的時間嗎?」

妮舞那很有余蚑的笑容沒有消失,稍微觀察了一下鍊成師的表情。表情很僵硬。

——是看了河岸的大軍後感到不安嗎?

既然都在伽利亞了,無論在本領還是經驗應該也靠得住的,不過恐怕是第一次看到那麼大量的魔物吧。

「會越過你們在伽利亞的周圍散布的海水。你是想這麼說嗎?」

妮舞為了確認而詢問後,鍊成師用生硬的聲音回答「是」。

「譬如說,你認為敵人會怎樣的攻過來?」

問出這樣的問題的話,會讓想像力讓不好的方向工作,不過那正是妮舞的目標。讓不安變得具體後再消除就好了。之後的,只要習慣了跟同伴的交流和狀況應該就能解決了。

鍊成師的青年聽了妮舞的問題後絞盡腦汁的思考,一點點的思考後回答。畢竟在思考的期間還好好的進行著海水的放出,難怪會被挑上。

「譬如說,不會造出木筏,或者船後向著這邊過來嗎?我想遺跡守護者之類的話有那種程度的智慧。」

「對呢。正如你說的那樣,我想有那個可能性。可是,已經想好了對策。」

妮舞莞然一笑後進行說明。

「用鍊成術的話,有兩個對應方案。第一個是用火精把筏或者船燒掉。另一個是用風精刮起強風讓其翻過來。」

「你的意思是,在魔物攻過來的時候,用火或者風的精靈應戰?」

「嗯。之後,還會讓使用有著那樣的能力的魔劍的人幫忙的,所以放心吧。」

鍊成師們同樣的露出了安心的表情。判斷這樣的話應該暫時沒問題了後,妮舞揮手後對他們說「加油啊」,然後離開了那裡了。

——要是是不怯場的人的話,會連水和土的精靈也說明了。

使用水的精靈引起波浪,讓筏或者船翻過來。還有,使用土的精靈在水場的周圍築起牆壁,從敵人的攻擊中守護同伴。身為提議人的奈傑爾跟多卡魯多對她說「關於這兩點,只傳達給在精神上有余裕的人」。

「在絕境中選項多反而不好。會因為迷茫而浪費時間。」

「而且,因為這兩個操縱起來很難。意識只集中在引起波浪上而停止了把水變成海水的話就沒有意義了,用地精造出牆壁也是,要是做得不好的話會把這邊的視野遮蓋著。要是做不好那方面的判斷的話,乾脆讓他專心於攻擊上比較好。」

魔物的數量,理所當然的每日都在增加。為了關鍵時刻,似乎有增加巡視的必要。

妮舞繼續巡視數個水場,向負責著各自的工作崗位的鍊成師們確認有沒有異常,混雜著閒聊的說別的水場的狀況。管理著水場的期間他們不能移動。似乎光是這樣告訴他們隣近的水場的狀況,就能讓他們安心了。

巡視完了後,妮舞回到在中央的司令部。最初是數人生活的細小的家,不過迫於必要而擴建了,變得有著跟較小的旅館差不多的大小。是這個伽利亞的總指揮官巴特達斯,還有妮舞和奈傑爾三人住著的建築物,除了他們的寢室還有會議室和儲存著大量的水的儲水場、武器庫等。

看到司令部的時候,妮舞聽到了短暫的叫喊聲,還有木劍激烈的碰撞的聲音。

——這邊的氣氛似乎也很熱烈啊。

在司令部前是整備好地面的廣場。大家都很常通過,跟各公會在使用的宿舍離得並沒有那麼遠,每天都有使用木劍的比試在那裡進行。

魔劍使之中,很多都是血氣方剛的人。特別是這次,全都是從各都市的公會中被挑選出來對自己的本領有著自信的人。在這之上,平常就跟連臉都沒看過的別的都市的強者們一起寢食。

也有前往大陸的深處,被魔物們圍著的緊張感,想試試自己的本領的人源源不絕。

到達廣場後,看到聚集著十多名的男人。有人坐在地上,有人站著,都在看著在廣場的中央進行的比試。

有四人在廣場的中央。一人是巴特達斯。左右手都拿著一把木劍。跟他對峙的有三人。其中兩人是二十多歲的男人,身穿著革鎧,握著木劍。

另一人是剛進入老年的男人。細長的臉頰,沒有光澤的灰色頭髮和鷹鈎鼻很具特徵,不過比起那些給看到的人更強印象的毫無疑問是左臂。在手肘附近的前方,是鐵製的義手。

男人的名字是賽佛斯。是『鐵腕』的異名為人熟知的身經百戰的魔劍使,具備著站在突入魔王的城堡的精銳身邊的實力。

——是哪邊提出的啊……。

妮舞吐出混雜著驚訝的嘆氣。巴特達斯的實力是信得過的,不過就算那樣,要一對三的話只覺得無謀。而且,三人的一邊有賽佛斯在就更是那樣了。

話雖如此,就算那樣妮舞一樣對巴特達斯的勝利堅信不疑。

先行動的是三人組那邊。首先兩人從左右兩邊襲向巴特達斯。賽佛斯沒有行動,是在等著巴特達斯露出空隙。

——怎麼辦,巴爾……!?

妮舞不禁緊緊的握著手。雖說巴特達斯架著兩把木劍,要是因為分別對付左右兩邊的敵人而讓身體空門大開的話就會吃下『鐵腕』的戰士的攻擊。

巴特達斯就像是彫像般在原地不動。不過,在對方進入自己的攻擊範圍後就用力踏過去揮動兩把木劍。豪速的打擊伴隨著烈風,把從左右兩邊迫近的木劍都打飛了。

賽佛斯,是在巴特達斯把木劍完全揮出去的那一瞬間行動。讓人想不到他剛進入老年的速度和氣勢向黑髮的戰士刺過去。

是因為剛才的一步很用力嗎?巴特達斯的姿勢變得稍微向前傾,大部份的人都認為無法回避從正面攻來的銳利的一擊。

剎那,巴特達斯利用踏步的反動把身體往後傾的同時,將右腳狠狠的踢起。跟短暫的衝擊聲一起,賽佛斯的木劍飛向空中。

不過,鷹鈎鼻的『鐵腕』沒有停下動作。用力的扭動上半身,用鐵的左臂打向巴特達斯。巴特達斯瞪大了眼睛,慌張的避開。

「真不乾脆啊,老頭!在木劍離手的那個時點你就輸了吧!」

「只是腳滑了而已。是常有的事吧。」

賽佛斯採取完全不覺得有錯般的態度回答。何止那樣,還一邊揮動手腕解除麻痺一邊反駁。

「比起那些,哪有人踢武器的啊?沒聽過啊。」

話雖如此,賽佛斯的表情和口吻都不是在對結果有不服,只是把坦率的問題跟說笑混在一起說出來而已。巴特達斯也露出譏諷的笑容。

「拿著武器的魔物並不罕見吧。而且,魔物也很常踢腿。」

「你打算把魔劍裝在靴上啊?」

「不,只是調整這邊的體勢,讓對方的體勢失去平衡。」

賽佛斯對滿不存乎的回答的黑髮的戰士聳了聳肩。

「努力小心不要被吃掉腳啊。」

這就算是巴特達斯也露出了討厭的表情。賽佛斯的左臂,就是被魔物吃掉的。

男人們把掉落在地面的木劍抬起離開後,像是在等待般,別的魔劍使拿起木劍站在巴特達斯臉前。

這次的對手,是應該還沒滿二十歲的青年。巴特達斯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的視線似乎不是在向著眼前的青年,而是別的什麼。過了短暫的時間後,黑髮的戰士以若無其事的口吻詢問。

「真年輕啊。你幾歲了?」

那名青年的回答是「十七」。巴特達斯的表情有僅僅一瞬間變得柔和,不過馬上就被之前那個大膽無畏的笑容取代了。隨便的架著木劍的巴特達斯向青年簡短的呼喊。

「來吧。我來訓練你一下。」

在稍遠處看著巴特達斯的樣子的妮舞,當然沒有看漏剛才的表情的變化。然後,連巴特達斯在想什麼理解到了。

——是想起洛克君了吧。

是巴特達斯唯一的弟子的青年。應該剛好,跟現在在給他訓練的那名魔劍使年齡一樣。身材也很像。

在這個伽利亞進入大河之前趕到的鍊成師多卡魯多,在柯洛德遇到洛克他們了。據他所說,洛克他們拜託他傳話,說他們一定會追上來的。

聽到他的話的時候,妮舞知道自己的弟子,艾莉西亞很精神而放心了。巴特達斯,還有菲爾的老師奈傑爾也一定是有同樣的想法的。

但是,洛克他們直到現在還沒出現。妮舞覺得他們可能趕不上了。因為用一般的船,即使能進入這條大河也會被魔物們襲擊而無法前進。更重要的是,操縱著船的船員們,會因為害怕聚集在河岸上的魔物而無法前進吧。

為跟自己的得意門生艾莉西亞的再會推遲了而感到寂寞,不過妮舞也覺得可能那樣就好了。因為在這個伽利亞再會,即是要挑戰魔王的城堡。

「——這個,你要拿給他嗎?」

突然從旁傳來聲音,心不在焉的想著艾莉西亞他們的事的妮舞回過神來了。驚訝的瞪大眼睛看著那邊。

奈傑爾站在那裡。他的手上,有厚身的手巾。

妮舞沒有馬上回答,問了別的事情。

「……伽利亞的調節怎麼了?」

從他那身穿沒有朴素的麻製衣服拖著右腳的身影很難想像出來,不過奈傑爾是有著非常高的本領的鍊成師,擔任著這個伽利亞的制御裝置的最高負責人。

因為這個男人細心注意的操縱著,這個島都能不跟左右兩邊的岸撞上安全的前進。

比妮舞年長了快二十歲,現時四十三歲,短的褐色頭髮,讓人感覺到沉著冷靜的有梭有角的臉容和溫厚的視線。跟巴特達斯和妮舞交往了很久,是能推心置腹的對話的對像。

「找到了兩個有希望的人。在水流和天候等,沒什麼問題似的時候盡可能的讓他們來處理。要是伽利亞因為我有個万一而不能動的話就困擾了。」

然後,為了把話題拉回去,奈傑爾把拿著手巾的手伸向妮舞。妮舞把視線回到巴特達斯身上後,靜靜的搖頭了。

「看了現在的巴爾的話,莎夏小姐會怎麼想呢?」

從來到這個伽利亞後開始。不,或者是在那之前。妮舞總覺得越是這樣往大陸的奧處前進,巴特達斯的想法就越強烈。

並不是怠於作為伽利亞的總指揮官該做的事。只是,在巡視水場等時候,巴特達斯會忽然以充滿了平靜的決心的視線望向東面。那樣的表情,就連妮舞和奈傑爾都沒看過。

「……本來,就沒有我擠進去的余地啊。」

為了盡可能的抑制住感情,妮舞以像是在說以往的笑話般的口吻說道。

「我可不那麼想。」

奈傑爾對往回走打算離開的妮舞的背後說話。回過頭來的妮舞的臉上,同時浮現出煩厭和困惑。

「為什麼?」

在回答之前,奈傑爾環視了周圍。誰都注目著巴特達斯和魔劍使的比試,沒傾聽妮舞和奈傑爾的對話的人。確認了這一點之後奈傑爾開口了。

「因為你跟巴爾交往得比較久。」

「這不是看哪一方交往得比較久來決定的吧。」

妮舞以像是在鬧別扭般的聲音回應。

「那麼,再補充兩點吧。第一個是,你知道現在的巴爾。第二個是,你和巴爾都不知道莎夏的事。」

奈傑爾以像是在教學生的教師般的口吻說道。妮舞不解的歪著頭。

「我不知道莎夏小姐的事也算了,巴爾知道的吧?」

「以十歲的小孩子的形式呢。」

奈傑爾的聲音依然像是教師的口吻,妮舞聽上去覺得他像是在說讓人費心的學生的事般。

「而且,即使救出了莎夏,在那之後會怎樣我也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可能不會平安無事?」

妮舞戰戰兢兢的詢問。

「雖然不想考慮那樣的可能性,不過事態就是事態。發生什麼也不奇怪。

「……奈傑爾,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妮舞看著繼續進行著比試的巴特達斯的詢問。

「誰知道該怎麼辦。」

奈傑爾斷然的回答後,就算是妮舞也憤怒起來了,不過在她吐出混雜著焦躁的話語之前,奈傑爾繼續說下去了。

「只是,對了。我覺得要放棄還太早了一點。正如剛才所說的那樣,因為還不知道這之後會發生什麼事,並不會出口勸告的。」

妮舞的視線回到奈傑爾手上的手巾,靜靜的思考。不久後,抬起頭後露出開朗的笑容向奈傑爾詢問。

「先不說我的事,奈傑爾沒有那種話嗎?」

「沒有啊。應該會像遠古時代的鍊成師那樣,跟精靈們當成戀人的衰老吧。」

奈傑爾輕松的以清晰的聲音回答。妮舞對他的玩笑扑哧一笑後,收下了手巾。

「再稍微,不放棄一下看看。」

那時候,比試剛好完了。妮舞拿著手巾從觀眾之間鑽過去,走向巴特達斯那裡。



那時候,身為巴特達斯的弟子的青年,依然在跟同伴們一起登上樓梯。在描繪著神話時代的事情的那個壁畫之後,灰色的樓梯緩慢的描繪著螺旋沒有中斷一直往前面延續下去,帶有淡淡的光輝的青水晶的牆壁也完全沒有變化。

「——洛克。差不多該休息了。」

直到洛克對娜奇的那句話作出反應為止,過一次呼吸左右的時間。停下腳步後回頭望向黑髮的槍使,青年一副沒隱藏著疲勞的表情稍微吐了一口氣。

從洛克他們進入這座塔起,過了大約二刻鐘的時間。實際上,差不多沒有肉體上的疲勞。因為只是一直在上樓梯而已。會疲勞的也就菲爾吧。但是,四人在精神上的疲勞都相當激烈。

「我們,到底上到多高了啊。」

聽了青年的話後,走在最後的艾莉西亞偷偷地把身體前傾望向樓梯的內側,,之後臉色蒼白的慌張地往後傾。他們登上的樓梯描繪出數層的螺旋,在很遠的下方看到像是點的地板。高得讓人目眩就是說這個了。

「總覺得……有種看到以水量為背景,描繪出灰色的旋渦的畫的感覺。」

艾莉西亞喘著氣的那樣嘟嚷。同樣打算望向下面的洛克和娜奇慌張的把身體靠在牆壁上。

菲爾以慢吞吞的動作從袋裡取出水時計。是讓水在透明的球體中流動,藉此知道時間的經過的道具。

看了裡面後菲爾瞪大了眼睛,扭動脖子數次後重新看著水時計後,嘆氣後把水時計收回袋裡。看了她的樣子後艾莉西亞覺得很不可思議似的詢問。

「過了多久?」

菲爾露出嘴唇下面都起皺紋了的苦瓜臉後,覺得很抱歉似的回答。

「我們進入這座塔後,似乎過了十天。」

聽了那句話後,不只艾莉西亞,連洛克和娜奇都張著嘴巴盯著菲爾。菲爾垂下頭,以似乎快要消失的聲音繼續說下去。

「我想是有哪裡壞了。對不起……」

「畢竟跟龍的戰鬥很激烈啊。」

洛克那樣說的安慰菲爾,不過她的心情沒有馬上變得舒暢。為了勸說她,娜奇對艾莉西亞詢問。

「我的體感是大約二刻鐘,艾莉西亞又怎樣?」

「對呢。我也是差不多的感覺。休息得相當多的登上來的,大概兩刻半吧?明明有的話就算是小小的窗戶就好了。」

混著嘆氣的笑了後,艾莉西亞把視線朝向牆壁。從內側發出著微弱的光芒的青水晶連一絲空隙都沒有,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況。

「這裡是什麼一回事啊。」

洛克一副沒有隱藏著困惑的表情撓亂砂色的頭髮。沒有陷阱,也沒有出現像是守護者的怪物。就像是想說忍耐這個苦痛就是試練般的構造。

「你,有感覺到什麼嗎?」

向背後的魔劍詢問。賀布讓護手的寶石不規則的忽亮忽滅。

『有不可思議的感覺,不過從進入這座塔後開始就有的了。恐怕是有什麼力量對塔本身起作用吧,不過詳細情況還不知道。』

——連這傢伙也不知道啊……。

洛克下定決心後走近樓梯邊,輕輕地望向下面。令人很理解剛才的艾莉西亞的反應的光景,就在那裡。似乎要不禁踉蹌起來了,往腳使力往後退。

望向樓梯的前方。沒有變化得令人煩厭。樓梯一直延續下去。

「花上一百天的故事,說不定可能是真的呢。」

娜奇不禁發起牢騷。艾莉西亞吊起眼眉後反駁。

「那麼,用一天登上去的故事又怎樣啊?你想說有體力得一次休息也沒有的登上去嗎?」

「說不定意外的是那樣呢。」

那樣說的人是菲爾。

「聽了賀布的話後想起來了,以前,老師告訴過我叫作自動樓梯的機關。樓梯自行移動,在站上面的人不知不覺間把他運送過去。」

「……雖然有點搞不清楚,不過能運送的話不是很方便嗎?」

還有一點無法理解,洛克絞盡腦汁的思考。娜奇也同樣的,艾莉西亞露出了一副想說「差一點就想到正解了」的表情。菲爾指手畫腳地繼續說明下去。

「想成樓梯的話可能會有點難理解呢。請試著想像我所操縱的地精,不知什麼時候就在洛克的腳邊。地精偽裝成平坦的地面,而洛克沒察覺到。洛克走路的時候,地精以同樣的速度,往反方向前進。」

「那樣的話,洛克打算前進,可是實際上連一步也沒前進到,是這樣吧?」

終於理解了的艾莉西亞,以像是在看令人不快的東西般的眼神,盯著自己坐著的灰色樓梯。娜奇也點頭數次後,一臉疲勞的望向牆壁。

「的確,那樣的話會不知道呢。而且牆壁是以一樣的外形延續下去……」

「可是,我和艾莉西亞剛才都看了下面啊?光看一眼就知道已經上到很高了。」

洛克那樣反駁,不過菲爾平靜的搖頭了。

「機關本身是相當大規模的需要在建築物全體施工,不過並沒有最初到最後都是自動樓梯的必要哦。一費姆特(約十米)和二費約特的分別的話連我都能抓得住,不過十費姆特和十一費姆特的分別就抓不住了。」

「有什麼識破的方法嗎?」

被露出束手無策的表情的娜奇問了後,菲爾低聲呻吟了。

「老師教我的方法,是破壞牆壁的數處確認著外面的風景前進,或者不使用樓梯而是貼在牆壁或者天花板上前進,大概就是這樣了……」

「天花板沒戲呢。」

艾莉西亞把視線朝向正上方後說道。在正上方的是螺旋樓梯的裡側。然後,螺旋樓梯跟牆壁緊緊的貼在一起,用牆壁登上去這方法也用不了。」

「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洛克架起背著的魔劍,目不轉睛的盯著牆壁。魔劍在這時候冷靜的說道。

『我應該說過這面牆壁有自我修復機能的啊。』

打算用盡全力把白銀的刀身斬下去的洛克,在斬下去之前氣勢被削弱,突然無力地垂下肩膀。艾莉西亞焦急的敲了敲樓梯。

「即是說無計可施啊。」

「可是,在這裡折返又……」

娜奇一臉疲憊不堪的看著他們登上來的樓梯。花上兩刻鐘登上來,即是說會花上差不多的時間下去。而且只會有著徒勞感。

洛克握緊魔劍的瞪著青水晶的牆壁,不過為了鼓起幹勁而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然後重新背起魔劍。回頭望向艾莉西亞她們。

「我想再登上去看看。」

「……你認真的?」

艾莉西亞一臉覺得奇怪的詢問。洛克非常認真的點頭了。

「也有花上一百天的人,是這樣沒錯吧。那個雖然花上了一百天,不過是不管怎樣也一直登上去吧。我們不是還沒花上一天嗎?」

「積極得讓人想把你推下去呢。」

菲爾以冷淡的聲音說道。不過,在翠玉色的眼瞳中能一窺到好意的感情。艾莉西亞也聳了聳肩後撐起身體。

「嘛,正如娜奇所說的那樣,在這裡折返也很愚蠢呢。」

「畢竟食糧和水都準備得很充份呢。」

娜奇也大大的伸展後,轉動脖子、揮動手腳讓身體鬆弛下來。

洛克一面整理行李,一面提出一個提議。

「我想試試暫時盡可能的不休息的登上去看看,可以嗎?這裡不一定是自動樓梯……」

「我沒問題的哦。」

最先贊成的是菲爾。

「畢竟一直都很勤勉的休息的登上來呢。一直走到明天早上都沒問題。」

「雖然現在是傍晚還是晚上也不知道呢。」

艾莉西亞戲弄她的說完後,娜奇扑哧一笑了。洛克為了開解心頭火起而鼓起臉頰的菲爾而撫摸了她的頭。在那之後拿起了菲爾的袋。

「你的行李也由我來拿吧。所以,稍微忍耐一下。」

「明白了。要是出現了怪物,或者有陷阱的話就由雙手空空的我來應對。」

菲爾以只有這點不會退讓的口吻回答。洛克苦笑著的回答「明白了」,但是偷偷的往娜奇和艾莉西亞使眼色了。兩人都不讓菲爾注意到的微微點頭。

然後,四人再次開始登上樓梯。



切開樹木的尖銳聲音,重重的響起來後往虛空消失。

在離開大河的地方進行著那作業。魔物們把森林的樹木砍倒,切成適當的長度後做出木筏。把樹木連結起來的是植物的蔓藤。

在別的地方,有砍倒巨樹圓形的挖通後造出船的魔物們。不只木筏和船,還有在製造投石機和大弩的魔物們。

進行著作業的只有格倫戴爾和遺跡守護者、杜拉漢等戴著青銅或者銀色頸環的魔物們。是有著足以聽從細致的指示,進行作業的知能的魔物們。

「反正又會被弄壞的吧。」

莉娜希注視著魔物們的作業很不高興似的嘟嚷。

對身為元妖精的莉娜希來說,隨便的砍伐樹木,把植物拔出來是一個不快的光景。以往還是妖精的時候,因為知道對人類們來說是必要的,才盡可能的不去看。

遺跡守護者等正如從那巨體中所想像的那樣,有著並不尋常的怪力,體力也是超出常軌的。以可怕的速度進行著砍倒樹木的作業。只是,細致的作業可以說是完全做不到,那些就交由格倫戴爾或者別的魔物來負責。

「進展怎樣?」

那道聲音,讓莉娜希回頭望向後面。肯科斯站在那裡。

「非常順利哦。今天就能準備好你所要求的數量。」

回答後,莉娜希雙手抱胸的瞪著肯科斯。

「只是啊,我不覺得這有意義。我覺得這樣做出大量的船和木筏後攻過來,也只會被擊退啊?」

正如莉娜希所說的那樣,在這數天中,肯科斯數次命令手下的魔物往伽利亞突擊。只是,肯科斯自己一次也沒有參加攻擊。當然莉娜希也一樣。

乘上親手制造的木筏或者船後,魔物們前去襲擊伽利亞,不過他們並不習慣這種東西的操縱。因此即使充滿氣勢的出到大河,動作也很遲鈍,對身處伽利亞的人類們來說是非常好的靶子。

魔物們在木筏上被火炎燃燒,被閃電擊中後爆散,或者船被弄翻後被海水粉碎。在戰鬥完了後河面被濃厚的瘴氣籠罩著,浮著被破壞掉的木筏和船的殘骸,隨波搖晃著。

莉娜希在河岸盯著那個光景,在肯科斯看不到的位置露出混雜著驚訝的嘲笑。

不過,即使看到了同樣的結果,肯科斯依然沒改變當初的預定。重複著讓魔物們制造出木筏和船,然後愚直的攻向伽利亞。結果依然沒變,伽利亞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損失的不慌不忙地在大河上往東前進。

「有意義。」

肯科斯以漠不關心的聲音僅僅回答那些。為那回答感到生氣,莉娜露出冷笑後聳了聳肩。

「話說回來,真不中用呢。以壓倒性的力量蹂躪的我們,居然要像人類們那樣使用智慧、道具。被追逼得相當厲害了呢?」

「你搞錯了。」

聽了肯科斯的話後,莉娜希不解的歪著頭的說出疑問。肯科斯的回答一如以往的非常漠不關心。

「我也不討厭靠力量硬來,不過更重要的是那是魔王大人和其他人的喜好。不如說,我比較適合這種像是人類的做法。」

「……你的說法就像在說自己跟人類接近呢?」

「我想身為妖精,但是在人類的世界待了比較久的你應該會明白的。以人類的說法來說的話,就是吸那個世界的空氣太久了吧。」

像是在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般的聲音。不過,莉娜希用到了讓臉上的笑容消失後充滿了驚訝的衝擊。莉娜希一面因警戒心而擺出架勢,一面戰戰兢兢的詢問。

「你,是從何時開始在地上的?」

忽然,莉娜希想起了在人類之間的某個逸話。在一百五十年巴洛爾會出現於這個地上,是因為被某名老祭司所召喚。

在她眼前的魔物,有著進入人類的體內,操縱其身體的能力。

「早已經忘了。就是那麼久。」

肯科斯的回答,聽上去總覺得帶有枯燥的聲音。



在那天的傍晚,伽利亞的中央——本部的會議室聚集著四名男女。巴特達斯和妮舞、奈傑爾,最後是多卡魯多。

會議室是圓形的廣闊房間,在中央放置著石造的圓桌子,圍著那桌子的放置著椅子。牆壁上貼著放大的抄寫的大陸地圖和數枚寫著今後的預定的紙等東西。

沒有能成為照明的東西,不過奈傑爾和多卡魯多都各自命令火精讓拳頭大的光球在天花板附近浮遊著。因此室內有著跟白天差不多的亮度。

最先發言的是最年長的多卡魯多。

「這個島進入大河後,今天剛好是第二十天。從大河的河口到達魔王的城堡要大約三十天。現在正如預定那樣前進著。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

「沒有巨大的變化……不過硬要說的話,就是大家都開始露出疲態了。」

以慎重的口吻回答的人是妮舞。在這個四人會議之前,她召集了各公會的代表從他們那問了話。

「習慣了被魔物的大軍夾著的狀況是好事,不過長期的船上旅程似乎讓緊張放松下來了。有因為瑣碎的事情而起的吵架增加了的感覺,還有這樣的報告。」

「因這種事而起衝突的傢伙,肯定是血氣方剛的傢伙啊。喂,奈傑爾。沒記錯的話有作業用的船吧?五、六人左右坐的。」

被多卡魯多問到的奈傑爾,察覺到他的意圖而露出了苦瓜臉。

「你是打算接近河岸後稍微接觸一下嗎?」

「要發泄郁憤的話這樣剛好吧?而且,雖然這邊排出著海水,不過那群傢伙完全沒出手也讓人很在意。反正都剛好,順便看一下反應也不壞吧?」

奈傑爾的苦瓜臉變得越來越厲害,然後把視線朝向巴特達斯。

「我也去的話就贊成。」

黑髮的戰士的回答非常簡單明了。奈傑爾嘆氣了。

「肯定不行的吧?在你出去了期間,這裡由誰來看著?」

「你和老頭都比我更適合吧?畢竟我本來就只不過是神轎。」

老頭是指多卡魯多。就算是奈傑爾也因他的話而憤然了。

「你知道你是神轎的話,就給我好好的待著。我會對在伽利亞上的魔劍使和鍊成師們那樣說明的了。」

巴特達斯那遠離人類的壓倒性的強大,確實還有著統領著血氣方剛的魔劍使們的一面。是妮舞和奈傑爾,多卡魯多無法模仿的事情。

奈傑爾和多卡魯多,因為鍊成術的本領而得到了鍊成師們的信望,不過對於魔劍使們就沒有那麼強的影響力。

但是,巴特達斯沒有乖乖的作罷。

「要是在稍微接觸一下的時候,在那之中有強力的魔物在的話打算怎麼辦?我早就說了莎夏被敵人操縱著吧?」

奈傑爾沒能馬上反駁而閉上了嘴巴。妮舞在這時候插嘴了。

「大家都冷靜點。吶,奈傑爾。在到達魔王的城堡之前,有一戰的可能性,你之前不是那麼說過的嗎?」

巴特達斯和多卡魯多差不多同時發出了「嚯」的充滿興趣的聲音。奈傑爾不爽的看著妮舞。知道自己似乎說了多餘的話後妮舞用手捂著嘴巴稍微低下頭。話雖如此,她的眼睛中是半笑著的。

「嘛沒關係了。本來就打算在今天的會議中說的。」

奈傑爾嘆氣後,那樣說的原諒了妮舞。在那之後用可怕的目光瞪著巴特達斯和多卡魯多的臉。

「先說清楚,說到底只是有可能性。這邊可是想盡可能的避免多餘的戰鬥的。」

「我也是那樣。不過,要是有無法避免的戰鬥的話就沒辦法了吧?」

多卡魯多歪曲起他那有刺青的臉後笑了。奈傑爾在心中對明顯在期待著戰鬥的師兄的態度抱怨,不過沒有發出聲音。把準備好的地圖在桌上張開。巴特達斯的眼睛銳利的瞇起來了。

「是這條河的地圖啊。」

「是在貝亞費爾得到的。並沒有那麼正確。」

奈傑爾的手指,指著河的一點。

「現在,伽利亞距離魔王的城堡還有十天的距離。」

「雖然早就知道了,不過還真是很長的旅程啊。」

三人都對巴特達斯的話有同感。

花上一個月以上的海上旅程,實際並沒有那麼罕見。

在都市之間往來的話,有沿著海流前進和逆著海流前進兩種選擇,不過沿著海流前進的話花上一個月以上是很普通的。目的地的都市沿著海流前進,光是這樣就很花時間了。反過來,逆著海流的前進的話,就會變成目的地的都市在接近過來,連二十天都用不上。

只是,都市之間的旅程,為了確保食糧和水,還有船的調整等需要經過數個島。為了不讓旅程太過無聊而雇用了吟遊詩人或者小丑。

使用伽利亞的這趟旅程,並沒有那些。是沒有變化的風景一直持續下去,被魔物的大軍挑起不安的每一天。因此,感覺上比實際的日數更久。

「給我想成比用走的要好。特別是你的話,很清楚的吧?」

聽了奈傑爾的話後,巴特達斯歪曲起嘴角苦笑的說出「沒錯啊」。巴特達斯有試過單獨在大陸上旅行上數天。想起那時候的事,僅僅用一個月就能從大陸的西端到達中央是應該驚訝的事。

「把話題拉回來吧,從出去偵查的船那傳來了麻煩的報告。」

奈傑爾定期的放出兩艘一組的偵查用的船。這兩個船擔任著往大約半天分的前方前進,調查伽利亞的前方有沒有障礙物等東西。奈傑爾露出苦瓜臉繼續說下去。

「在這前方,有中州。」

中州。是指從上流沖下來的土砂等東西堆積起來,在河裡的島。多卡魯多以平靜的聲音問題。

「會撞上嗎?」

這條河非常廣闊,不過伽利亞畢竟是都市,也非常巨大。要是中州在糟糕的位置的話,也有撞上而無法再前進的可能性。

「幸運的是,中州稍微偏向北面……在伽利亞上看的話是偏左。大小,也沒有那麼大。所以,只要往南靠詔去就能回避中州。不過,會減低速度。」

把伽利亞的前進方向粗略的改變的話,可能會撞上南面的岸。為了不撞上中州和河岸,必須纖細的調整。

「而且,會變得比起常更接近河岸。——再加上,這幾天的天氣不怎麼好。」

奈傑爾最後的話語說得很不爽似的。這幾天都是陰天,巴特達斯他們只能隔著很厚的雲來看太陽。

「雨啊……」

多卡魯多沉重的嘆氣了。只是霧雨的程度的話還好。不過,要是激烈的雨持續下幾刻鐘的話,伽利亞放出到河面的海水就會稀釋起來。增加魔物突破的可能性。

「明天……不,今晚開始比較好呢。傳達給各公會,讓他們做好隨時都能出戰的準備。」

聽了妮舞在桌上向前探身的說出的話後,巴特達斯也點頭了。

「也對。那群傢伙,一直都在河岸觀察著這邊的狀況。那是打算一有空隙就襲擊過來吧。」

在那之後各自進行了細微的雜事的報告,最後決定加強警戒了後會議就完了。



翌日的早晨,在伽利亞的上空的是黑色很厚的雲層。風也很強,是似乎馬上要下起雨來的天氣。

奈傑爾為了回避中州已經在地下的操作室。巴特達斯和妮舞、多卡魯多在司令部待機。除了他們還有數名魔劍使和鍊成師在。

十處的水場配置著平常的一倍的人數,而且還有魔劍使們在待命。

在大河中前進的都市之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緊張感。

「明明這陣風把云吹散就好了啊。」

妮舞用手按著被風吹亂的金色頭髮的抬頭望向天空。

在剛才巡視的時候,觀察了逐漸變得接近的南岸,不過成群的魔物們的身影看上去只是昏暗的影子。因為天空變得昏暗,視野也變得惡劣。要做到能一隻一隻的判別的話,要再稍微接近一點才行吧。

在多卡魯多和鍊成師們的周圍,放置著數個風送球。用這些跟二十處的水場取得緊密的聯絡。

基本上是以多卡魯多有中心,鍊成師們擔任他的輔助,不過當戰場變得需要多卡魯多的鍊成師的時候,鍊成師們就會擔任他的代理。

「別緊張。需要我出馬的事態,大概也就出現了金色頸環的魔物之類的了。」

多卡魯多對鍊成師們那樣笑了,不過因為刺青的關係很可怕,鍊成師們只能無言的點頭。

——金色頸環的魔物啊……。

多卡魯多的話語,讓巴特達斯抬頭看著黑色和灰色混在一起的天空的想著莎夏的事。並不是在過去的記憶中那個溫柔的笑容,而是最近遭遇的冰冷微笑。

無論是手上那異樣的武器,還是不可解的行動和沒看過的刀法,讓巴特達斯認為那既是莎夏又不是莎夏。是某人操縱莎夏的肉體。

是什麼?除了魔物之外不作他想。因為莎夏在那座廢城的深處持續封印著魔王。除了魔王,應該沒有能觸碰到她的人。

突然,水滴打在巴特達斯的臉頰上。

下起雨了。

司令部前的廣場,有為了下雨時而設置的帳篷。雖然說是帳篷,也只是把四方的木柱豎起來,組合出支撐著屋頂的台,放上兩層革和毛皮的屋頂這種簡朴的東西而已。

巴特達斯他們為了避雨,暫先走到帳篷之下。全員,套上準備好在那裡的長袍。帳篷沒有牆壁,即使能擋雨也不能遮風。這個長袍是為了不被風凍僵而準備的。

「——喂。」

跟鍊成師們一起再次配置好風送球的多卡魯多,發出了短暫的聲音。

「是北面。馬上就出來了哦。似乎還看到了蒼色頭髮的少女的身影。」

多卡魯多說完的時候,巴特達斯就撲出了帳篷。即使被雨沐濕也不在意,把妨礙著奔跑的長袍丟開。

妮舞不禁打算追上巴特達斯,然後打消主意了。蒼色頭髮的少女差不多可以肯定是莎夏。然後,能跟她對抗的就只有巴特達斯。應該去做自己能做到的事。



到達北面的水場之中,最接近司令部的那個的時候,巴特達斯的全身已經相當濕了。無論是黑髮的前端還是衣服的下擺都在滴著水。不過,在感覺到敵人的氣息後,在他的雙眼中翻騰著的戰意別說變弱了,燃燒得越來越旺盛。

擔任水場的守衛的魔劍使和鍊成師們,注意到巴特達斯對他搭話了。巴特達斯跑到他們身邊後簡短的詢問「狀況是?」。

「跟左右兩邊的水場取得聯絡了,不過似乎也有被登陸了的地方。」

「那群傢伙,行動迅速得跟以前無法比。」

鍊成師和魔劍使異口同聲的回答。他們為了避雨套上了長袍,把風帽戴得很深。他們的臉因為恐怖和緊張而變得蒼白。

——行動迅速?

巴特達斯皺起眉頭後,推開他們走上前面。站在水場的旁邊望向大河。

在不停地下的雨之中,在廣闊的河面上浮著數十艘粗糙的木筏和船。在載個十人就大概到達極限的那些上面,乘載著海狸魔和猿鬼、格倫戴爾等各種魔物。

然後,犬精和凱爾比等魔物就牽引著木筏或者船。魔物們以不好看的船槳划水讓木筏和船快速的前進,像是河面上滑行般接近伽利亞。

——沒有莎夏的身影……。話說回來。

「幹了很有趣的事不是嗎。」

巴特達斯露出非常可怕的笑容不爽的說道。在之前的襲擊中沒有使用這個方法,是為了引誘這邊的大意吧。

——不過,真糟啊。

是因為有魔物們在牽引吧,木筏和船的搖晃比之前弱,似乎安定下來了。用半強不弱的風和波,似乎很難讓那些翻過來。然後,因為雨的關係火的精靈的力量變弱了。

巴特達斯以可怕的視線望向魔劍使和鍊成師們。他們害怕了,但是露出緊張的表情抬頭看著黑髮的戰士。從俯視著他們的巴特達斯口中說出的,既不是能讓人湧出勇氣的激勵,也不是為了對抗恐怖的嚴厲斥責。

「聽好了,你們。給我守住這個水場。是死守。」

青年們屏住了呼吸。巴特達斯以冷徹的表情和聲音繼續說下去。

「鍊成師分成兩隊。一邊繼續放出海水,一邊用地精築起牆壁守著水場。攻擊就由魔劍使們來幹。要攻擊的話,就以犬精和凱爾比為目標。不是那樣的話一如以往就好了。」

青年扯開嗓子大喊「明白了」。在那之後,巴特達斯問了最重要的事情。

「在報告裡的,蒼色頭髮的女人在哪裡?」

「那個報告的話是從那邊——」

一名鍊成師用手指指著東面。巴特達斯跑向那邊的同時,再一次向他們呼喊。

「把我剛才說的話用鍊成術傳達給全員!知道了嗎!?」

雖然是殘酷的命令,不過絕對說不出放棄水場也沒關係之類的話。海水的放出中斷了的話,在最後魔物們會一起拥到伽利亞吧。明明光是這場雨就把海水稀釋了。

雖然把水場和水場之間的道路好好的夯固了,不過果然光是那些處置,會因為雨而變成泥寧。巴特達斯踢起泥水後奔跑。沒過多久就看到了目的地的水場。混雜著雨聲的聽到刀劍的聲音和悲鳴。

巴特達斯馬上把手放到腰和背後的劍上,用力的握緊。

在水場的陰影中,有一名青年腳不聽話而跌倒了的青年。像是在追著他,蒼色頭髮的少女露出身影了。

——莎夏……!

修長的頭髮被雨沐濕後沉重的垂著,不過巴特達斯肯定不會看錯。莎夏的手上是以前也看過,像是把溶岩凝固起來般的,黑色不祥的劍。

莎夏舉起劍,連一瞬的猶豫都沒有的向倒在地面的青年揮下。巴特達斯從旁闖過去。

魔劍在虛空響起了刀劍的聲音,被雨沐濕後發出了暗淡的銀色光輝。巴特達斯踢飛青年後用力的踏進去,把莎夏的劍彈開。莎夏迅速的往後跳,兩人各自重新架起劍後對峙。

巴特達斯的視線,移到莎夏的身後。有兩、三名的男人倒在地上。一人仰向的倒著,從肩膀到側腹被斜向的斬開而斷氣了。雨把血洗刷掉了,不過衣服和革鎧都染成紅色了。其他人恐怕都死了吧。

是看穿了敵人在看著別的地方嗎?莎夏上前了。把雨劈開的揮動走形的劍。巴特達斯用右手架起不滅的閃電,用左手架起無銘的魔劍迎擊。

三把劍發出咆哮,衝擊的聲音的余韻一下子消失後無數的重疊起來。飛散的火花讓下個不停的雨發出光輝,戰士們的臉僅有一瞬間被照白了。

雨變得越來越強,地面的泥寧每過一次呼吸都更加惡化。但是,巴特達斯所操縱的兩把劍的動作並沒有癙得遲鈍,以毫不留情的速度和力道打向莎夏拿著的劍。

在最初的數次交鋒中看上去是不分上下,不過莎夏逐漸被壓倒了。比起攻擊的時間,承受巴特達斯的斬擊的時間變得更長,無法承受住他的劍壓而退後了一步、退後了兩步。然後最終往後方大大的跳躍,跟巴特達斯拉開距離。

目不轉睛的盯著莎夏,巴特達斯大大的吐了一口氣。

——沒在……呼吸嗎?

就算是巴特達斯也稍微的喘起氣了。從水場那連呼吸也沒調整的跑過來,然後就這樣進入戰鬥。而且還不休息的持續揮動左右兩把的劍。

不過,即使承受著他的猛攻,站在男人的正面的莎夏的表情也完全沒有變化。就像是石像或者什麼般。

「莎夏。你要睡到何時啊?」

保持架著左右兩邊的魔劍,巴特達斯露出笑容對她呼喊。之後,莎夏把手上的黑劍抵著自己的脖子。黑髮的戰士嘴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睛銳利的瞇起來。

「還想保著這名少女的命的話,就給我丟掉武器投降。」

直到聽完那句話之前巴特達斯所確認到的是,莎夏的嘴唇連一丁點都沒有動。聲音,聽上去的確是莎夏所發出的。但是,絕對不是莎夏本人說出的。

「你試試看啊。」

就算那樣,要把那句話伴隨著大膽無畏的笑容的說出,對巴特達斯來說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氣的行動。

莎夏停止了動作。就像是真的化了石像般。

「別虛張聲勢。我知道這名少女對你來說是重要的存在。剛才也是只瞄準著劍攻擊吧。」

「別廢話了,你做啊。——做得到的話。」

在嘲笑的背後,巴特達斯無法把「該不會」這一想法消除掉。這種緊張感,並不是因為跟金色頸環的魔物戰鬥而感到的。巴特達斯一面對自己說「要是把那麼一點的焦躁和恐懼放在表面的話就輸了」,一面繼續說下去。

「莎夏……那個女人,對你們來說應該是總大將的仇人吧。不是想殺她想得受不了嗎?」

莎夏保持著把走形的劍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沒有動。到了這時候,巴特達斯終於得到確信了。就像是露出獠牙的野獸般,他的表情一口氣的變得可怕。

「看來連傷害她都做不到啊。」

「……就算那樣,你打算怎麼辦?」

終於,操縱著莎夏的魔物——肯科斯承認了那個事實。不過,魔物的態度中連一絲的膽怯都沒有。

「的確我無法傷害這名少女。但是,那一點你也一樣。然後,我能斬你。」

「有能在不傷到莎夏的狀況下對你想辦法的傢伙在哦。」

巴特達斯也不退讓。當然,沒有能做到那種事的人在,不過對方沒有確認的手段。現在必要的是,不讓這名敵人立於優位。

「直到那傢伙來之前,就由我來陪你吧。除那之外什麼都不會讓你做的啊。」

巴特達斯也有他的想法。

——雖然不知道怎麼做到的,不過是有著足以操縱莎夏的力量的魔物。很難認為那群傢伙會把莎夏交給路邊的雜碎。應該是金色頸環的魔物吧。

要是能牽制住那麼強力的魔物的話,應該也能幫上同伴們相當大的忙。在別的方面應該可以信任妮舞和多卡魯多。

「別以為光是對付我就好了。」

肯科斯那麼說的時候,在魔物的背後吹起了突風。巨大的黑影在空中飛舞以巴特達斯為目標襲擊過去。是有著銳利的背鰭和魚鱗,六條腿的猞猁的魔物塔拉斯孔。

巴特達斯用右手拿著的不滅的閃刀把用力揮動爪,跟咆哮一起迫近的塔拉斯孔一刀兩斷。同時揮動左手的魔劍,把肯科斯揮動的劍彈開。連臨終的慘叫都無法發出,塔拉斯孔就化成瘴氣的塊爆散了。

一眼也不看被雨拍打而溶開的瘴氣,巴特達斯瞪著莎夏。她的身體,纏繞著混雜著無數金色的粒子色黑色瘴氣。跟剛才打倒的塔拉斯孔等完全不同類型的瘴氣,讓巴特達斯的警戒心增強了一層。

「剛才的話,就那樣還給你。是叫伽利亞嗎?直到這個細小的島被我們填滿之前,就由我來陪你吧。話雖如此,我能斬你,而且不只我,你還得以魔物們為對手。」

巴特達斯咬緊臼齒得吱吱作響。不過,馬上就露出笑容了。把強烈得不祥的戰意巩固好,露出凶惡的笑容。

「來啊。數百也好,數千也好,我來當你們的對手。」

不知道是哪邊先一蹬地面的。虛空響起了魔劍和魔物的劍激烈碰撞的聲音。



在巴特達斯在伽利亞的北岸跟肯科斯戰鬥的時候。宣告苦戰而要求支援的報告陸續的傳到司令部。困境特別嚴重的是南岸。

伽利亞為了回避中州而往大河的南側前進,不過魔物們就像是在等待那個般發起強烈的攻擊。不過,肯科斯所率領著的一團,並沒有用木筏或者船接近伽利亞。

「你說……投石機?」

聽了通過風送球傳來的報告後,多卡魯多那張有刺青的臉因驚愕而歪曲。魔物們沒有進入河上,而是用設置在河岸上的數十台投石機或者巨大弩攻過去。而且,擊出的並不是石頭或者箭矢。

「是魔物……!那群傢伙,把魔物投向這邊!」

通過風送球聽到從身處水場的鍊成師那拼命的叫喊。多卡魯多不禁按著自己的額頭抬頭望向天花板。

「是盲點啊。這的確很強烈。」

魔物,不是魔劍或者鍊成術、海水的話就傷不了。即使用技石機投擲過去,撞到地面也不會痛,馬上就能站起來行動了。

即使瞄準出錯了而落在放出著海水的地方,魔物們也不在意。因為對他們來說,身處於上位的肯科斯的命令才是絕對的。然後,投擲出去的魔物只要有足以讓投石機或者巨大弩安定的大小就好了。有數百、數千的彈藥。

「小姐,怎麼辦?」

多卡魯多那張有刺青的臉隱約的滲出汗後看著妮舞。妮舞沒有馬上回話。身為身經百戰的鍊成師和魔劍使的這兩人,沒能馬上想出對應方案。就是這麼前代未聞的攻擊方法。

妮舞拼命的思考,痛苦的吐出話語。

「進行……死守!」

眼瞳中帶有強烈的意志,忍受不住憤怒而握緊拳頭得指甲弄傷手掌,妮舞表情嚴肅的轉身望向在風送球的旁邊待機的鍊成師們。

「用地精築起牆壁,守著水場。絕對不要離開管轄的區域。那樣傳達!牆壁就算矮也沒差,總之要厚。這樣就能處理到姿勢低得像是在地面爬行般,被投擲的魔物。」

說到那裡後,妮舞露出笑容後繼續說下去。

「聽好了?伽利亞現在還在繼續前進。忍耐下去的話,遲早會無法投擲過來。忍耐到那時候!」

「明白了」,鍊成師們這樣打喊,為了不讓變得更激烈的雨聲蓋住而大聲的,通過風送球傳達妮舞的話。多卡魯多露出感嘆的表情盯著妮舞的側臉。妮舞把蓄儲在肺裡的空氣一口氣的吐出來後,注意到多卡魯多的視線。

「怎麼了嗎?」

「不,感覺明白到為什麼小姐你能跟巴特達斯或者奈傑爾那樣乖僻的傢伙交往那麼久了。」

多卡魯多很愉快似的放松表情後回答。他是打算贊美她的。

——難怪巴特達斯和奈傑爾會容許她參加。芯的強度真厲害啊。

嚴格的下達死守的命令的同時,為了讓戰士們懷抱希望而激勵他們。有種指示太過細緻的感覺,不過考慮到被攻城兵器攻擊這狀況的話要給她合格是很充份了。

一口氣也喘不上,鍊成師們就帶來了新的報告。

「是從正面傳來的報告!大量的魔物乘坐木筏和船出現,在那之中還有金色頸環的魔物……」

「那樣啊。真羨慕對方數量這麼多啊。」

多卡魯多露出譏諷的笑容,不過他的雙眼非常認真。

「妮舞。這裡就交給你了。發生了什麼麻煩的事的話,把奈傑爾那傢伙從制御室拖出來也沒關係哦。」

「可是,你的腳。」

在困惑的妮舞還沒說完的時候,風精就纏繞在多卡魯多的周圍。刺青的鍊成師的腳離開地面浮起來了。多卡魯多回頭望向妮舞後,把手上的拐杖轉了一圈做出了滑稽的動作。

「嘛,大概就是這樣了。」

掀起突風後,多卡魯多幾乎要擦著地面的筆直的飛行。剛進入老年的鍊成師的胸中充滿了高揚感。久違了的跟魔物戰鬥的戰意,還有能把背後交給別人的安心感混在一起了。

——在巴特達斯跑往北岸的時候還想著會怎樣。

那個剛強的少女在司令部的話,沒什麼大事的話就沒問題了吧。

看到北岸了。在這一帶沒有建築物等東西視野很好。

在大約數十步的前方有一個水場,在那旁邊有三名魔劍使拼命的斬向遺跡守護者。鍊成師們有四人。其中兩人用鍊成術支援魔劍使們,餘下的兩人似乎聽從司令部的指示專心於從水場放出海水。

——被登陸了啊。但是……。

刺青的鍊成師皺起了眉頭。魔劍使們戰鬥的對方應該是遺跡守護者沒錯了,不過跟多卡魯多記憶中的魔物的外觀不同。

遺跡守護者的皮膚應該是令人覺得刺眼的青紫色,不過在多卡魯多視線的前方的魔物的皮膚,就像是從內側被激烈的加熱般的朱紅色。

臉也是,在中央有尖銳的鼻子突出,嘴巴緊緊的閉著。多卡魯多所知道的遺跡守護者的臉是露出牙齒,沒有耳和鼻的。

——不是遺跡守護者嗎?不過,別的地方又一樣。

突然,遺跡守護者大大的張開嘴巴。吐出火炎了。被抓準機會的魔劍使們被火炎直擊的擊中,發出悲鳴後在地面滾動想盡辦法的逃跑。遺跡守護者沒有放過那個空隙,毫不留情的打向魔劍使們。

其中一名魔劍使的被魔物的拳頭打飛後在地面滾動。他的右腳因為衝擊而拐向不自然的方向。遺跡守護者前進一步,這次是為了向呆站著的鍊成師們吐出火炎而張開嘴巴。

「——地精。」

多卡魯多的鍊成術,正是在那一瞬間所放出。遺跡守護者腳邊的地面像是波浪般搖晃,跟震耳卻聾的沉重聲響一起大大的隆起。有著巨木的粗幼的土砂的柱剛聳立起來,就變化成手的形狀了。

土塊的手抓住遺跡守護者的巨體,粗暴的打向地面。遺跡守護者為了逃離拘束著自己的手,從朱紅色的全身放出火炎。土塊的手被燒了後變得焦黑,表面破破爛爛的崩潰。

不過,遺跡守護者的抵抗就到此為此了。土塊的手別說減弱力量了,反而變得更強的握碎魔物。遺跡守護者響起肉被捏碎的悶響後爆散,噴出瘴氣後消滅了。

多卡魯多站在土塊的手旁邊,以很不爽似的聲音對目瞪口呆了的鍊成師們呼喊。

「喂,趕快為那群傢伙進行治療。」

鍊成師們像是被彈開般轉到行動。因為馬上就從火炎中逃離,魔劍使們受到的燒傷並沒有那麼嚴重。一人集中於從水場放出海水的作業,另外的三人用水的鍊成術為同伴們治療傷勢。

「除此之外還有哪裡被魔物們登陸了?」

曾是遺跡守護者的瘴氣被雨拍打後云消霧散了。多卡魯多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光景的詢問了。回答的,既不是鍊成師也不是魔劍使。

「令人困擾的是還沒有呢。哪裡都是一進一退的感覺。」

伏在地面的土塊的手快速的站起來,為了守護多卡魯多他們而張開了手。無數的冰的槍刺在那隻手掌上。要是土塊的手沒趕上的話,多卡魯多他們就被刺死了吧。

土塊的手,手指和手指之間。多卡魯多從那裡抬頭看著上空。一名女人浮在空中。紫色的長髮不知為何沒被雨沐濕。還有那雪白的肌膚,和由那麼一點的布構成的衣服也是。

——把雨彈開了……?

多卡魯多覺得納悶的皺起眉頭,不過他的意識馬上就被別的東西吸引了。被在女人的脖子上閃耀的,金色的頸環。

「金色頸環的魔物啊……?叫莉娜希的,就是你嗎?」

「啊啦,有在哪裡見過臉嗎?不過我想像你這麼具特徵的臉的話不會忘掉的啊?」

莉娜希露出了充滿余裕的微笑,多卡魯多也回以目中無人的笑容。

「跟你見面是第一次。在最近,從熟人那聽了你的事情。這麼華麗的打扮的傢伙沒別的了吧?」

他說的熟人當然是指洛克他們。多卡魯多一面把毫不客氣的視線投向莉娜希的胸部一面把話繼續說下去。
(譯:。。。老頭你啊)

「除了你,還有多少只金色頸環的魔物?」

「你認為我會回答那樣的問題?」

「不,沒什麼,根據你說的話,並不覺得你喜歡站在前面戰鬥。感覺你會這樣率領魔物們出現……要麼就是你其實是很好戰的,要麼就是因為沒有可以代替你的傢伙,沒辦法才站在前面。」

多卡魯多的聲音中包含著覺得很有趣般的聲調,不過他的視線極其認真。因為被喻為有著足以匹敵魔王的力量的金色頸環的魔物還餘下幾只?那可是人類們想知道得從喉嚨伸出手來的情報。

多卡魯多的挑撥讓莉娜希一瞬間瞪大了眼睛,在那之後淘氣的笑了。

「真可惜呢。要是你合我的喜好……再年輕三、四十歲左右的話告訴你也可以的。」

「就算這樣我還沒有輸給年輕人的打算啊。」

多卡魯多那樣回應後,莉娜希抑制住笑容後聳了聳肩。

「因為相當愉快,就告訴你一件事吧。我來這裡,並不是為了戰鬥,而是為了調查。」

莉娜希的視線移向水場。把這個伽利亞從魔物們中守護著的海水的防壁。她馬上就從精靈的活動看穿了其真面目。

沿著伽利亞的岸邊,設置了數個汲取水後放出的機關。人類依靠那個機關,借助水精的力量把水變成海水。

「知道了的話就是單純的東西呢。」

莉娜希那樣嘟嚷,但是沒能馬上想出應對方案。

即使破壞了水場,效果也不會馬上出現。因為從大河裡汲取水然後放出,只要用水精的力量的話並不是做不到的事。話雖如此,為此而再分割出人手的話,跟魔物的戰鬥會變得更嚴峻吧。長期的來看的話恐怕是最有效的手段。

只是,戰鬥不演變成長期戰的話就沒有意思,莉娜希尋求著的是有即效性的應對方案。

「——地精啊。」

多卡魯多在地上向精靈呼喊。在男人的旁邊待命的土塊的手筆直的往上往。在中途變化成幼細銳利的槍向莉娜希襲擊。元妖精的魔物慌張的避開,但是槍這次像是植物的蔓藤般蜿蜒,追趕著莉娜希。

「真纏人呢!」

莉娜希對地精下命令,讓迫近自己的土塊的蔓藤石化。從土色變成無機質的灰色的修長蔓藤,被雨拍打著的破破爛爛的崩潰。

「真能幹呢。不愧是金色頸環的魔物。」

多卡魯多在地上露出像是毛孩子般的笑容抬頭看著莉娜希。明明自己的鍊成師術被打破了,臉色卻完全沒變。是因為在剛才的攻防之中把握到雙方的力量。莉娜希比較強,不過多卡魯多並不認為這是無法填補的差距。

莉娜希露出稍微壞心眼的笑容向那樣的多卡魯多呼喊。

「剛才也說過了,我沒有戰鬥的意思。」

就像是對她的聲音作出反應般,魔物們從岩場出現。是騎著無頭的馬的無頭騎士杜拉漢。數量是五只。杜拉漢右手持槍,左手抱著放著自己的頭的頭盔,響起宏亮的蹄的聲音突擊。

魔劍使和鍊成師們交換視線後迅速的往左右兩邊散開。因為在正面迎戰的話很容易被槍橫掃、或者被馬踢飛。然後在杜拉漢轉移方向的放慢腳步的瞬間,就移到反擊。

鍊成師命令地精把地面變換成泥濘,纏著馬的腳後,魔劍使們從杜拉漢的側面或者背後斬過去。一人把橫揮過來的槍接下,另一人斬向馬。往失去平衡的杜拉漢倒向的方向擊出決定性的一擊。

還沒到十秒,三體的杜拉漢就化成瘴氣的塊爆散了。

多卡魯多一面注意著莉娜希的動作,一面側目的看了那個光景後很滿足的點頭了。有好好的配合,即使以銀色頸環的魔物為對手也沒有膽怯。畢竟要前往魔王的城堡挑戰,才這種程度的魔物就會膽怯的話也會很困擾,即使這麼想還是能安心。

餘下的兩只杜拉漢再次向魔劍使和鍊成師們突擊。他們打算用同樣的方法迎擊,不過發生了預料之外的事。像是白色的霧般的東西放射狀的從杜拉漢的身體放出來了。觸摸到那個的魔劍使們,慌張的後退了。

是冷氣。足以在一瞬間把衣服和皮膚凍結起來的。

鍊成師們打算變換成泥濘的地面也被凍結起來,不自然的歪曲,完成了凍結的地面。杜拉漢從容不迫的改變方向,揮起槍。

在那期間出現了新的魔物。這次是三只有著像是雪般白的皮膚的遺跡守護者。多卡魯多咂舌了。這群遺跡守護者,毫無疑問也跟他所熟知的魔物有什麼不同吧。

「我所加工過的魔物們有讓你覺得高興嗎。」

莉娜希在上空嘲笑。多卡魯多罕見的對判斷迷茫了。魔劍使和鍊成師們肯定會苦戰。可能會被幹掉一個、或者兩個人。不過,多卡魯多在這裡行動了的話就會給莉娜希可乘之機。

——沒辦法了。

「火精啊。」

過了一次呼吸的時間後,在多卡魯多的頭上出現了兩個火球。每個的大小都跟人類的頭差不多。即使在雨中還激烈的燃燒著的那些聽從多卡魯多的命令,飛向魔物們。兩個火球,在遺跡守護者們跟杜拉漢會合的瞬間擊在他們的腳邊。

在眩目的閃光之中噴出衝擊,火和風和煙包覆著魔物們。在上空低頭看著那個隨子的莉娜希露出了因勝利而驕傲的笑容。

在激烈的雨之中,火精的力量明顯比平常弱。而且那些遺跡守護者和杜拉漢更操縱著冷氣。無法做成多大的傷害吧。

之後,莉娜希確認到地精的活動。元妖精的魔物感到奇怪而把視線回到一度離開的地上。

杜拉漢和遺跡守護者們,被從地面刺出來的無數的岩石的槍刺穿了。魔物們在目瞪口呆的莉娜希的視線的前方爆散,化成瘴氣的風暴溶於雨中。

剛才的火球用來遮蔽莉娜希的視線,還有把被魔物們凍結起來了的地面溶解的,她在這時候才察覺到。閃光和爆炎,更重要的是火精的活動,削減了莉娜希的注意力。

就算那樣,如果多卡魯多的鍊成術只是有點快的程度的話,莉娜希還是能察覺到他的行動吧。正因為有著那速度快得就連莉娜希都佩服的鍊成術,才能在一瞬間把那麼多的魔物殲滅。

莉娜希把視線移到多卡魯多身上。似乎接連不斷的使用鍊成術還是很嚴峻,剛進入老年的鍊成師正在調整呼吸。

雖然只有二至三秒的時間,不過是好機會。莉娜希最大限度的利用這僅僅一點的時間。為了提高集中力而閉上眼睛,一口氣的擴大自己的意識感知周圍的精靈的活動。

因為在下雨水精們的勢頭很強。莉娜希把意識傾注於這個水精上。在莉娜希的周圍,特別是水精,激烈的活動著。因為由於人類的鍊成術,持續的讓水變成海水。

莉娜希正確的抓住了這活動,嚐試干涉。就像剛才把多卡魯多所創造的土的蔓藤石化般,對於水精,為了讓自己的命令優先於人類們而壓迫著。

勝負在一瞬間還不到的短時間在分出勝負了,莉娜希的意志贏了。畢竟是元妖精,莉娜希對精靈的干涉比較強,而且鍊成師們也沒想到會受到外部的干涉。

海水停止放出只過了連二十秒都沒有的短時間,不過接近伽利亞的魔物們陸續的成功登陸了。

他們是由於肯科斯的命令,即使會碰到海水而消滅也不在意的奮勇前進,然後陸續的化成瘴氣的塊消失的魔物們。

爆散了的魔物們的瘴氣在伽利亞的岸邊蟠卷起來,即使在下雨也怎麼都洗刷不掉,不過從那裡出現了成功登陸然後發出怪聲的魔物們。

在水場的魔劍使和鍊成師們充份的警戒了,不過還是被預料之上的數量壓倒,演變成絕望性的戰鬥。



巴特達斯當然不知道莉娜希所做的事,不過他正確的感覺到登陸了的魔物的數量增加了。在黑髮的戰士跟肯科斯周圍漂浮著很濃厚的黑色瘴氣,數塊魔鋼在地面滾動著被雨拍打。

巴特達斯喘氣喘得連肩膀也上下的動著。身穿的革鎧上滿是傷痕,不過臉和手臂上沒有傷痕。並不是沒有受傷,而是手上的不滅的閃電把傷勢治好了。

到底斬殺了多少魔物,連巴特達斯自己也不記得。而且,還是在以肯科斯為對手的同時。就算是巴特達斯也無法毫髮無傷。

另一方,肯科斯,和被這隻魔物操縱著的莎夏什麼變化都沒有。在她手上那把走形的黑劍無論打碎幾次都在轉眼間就再生了。莎夏的身體本身別說疲勞了,連呼吸都沒有。動作並不會收變得遲鈍。

「混蛋,你這是什麼意思?」

巴特達斯沒有隱藏著焦躁的瞪著敵人。

「占據了莎夏的身體,但是你不是一直在逃跑嗎?」

正如巴特達斯所說的那樣,兩人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離開最初激烈衝突的位置相當遠了。巴特達斯在跟肯科斯刀刃相交的同時斬殺的魔物的魔鋼也是描繪著一條線所以一看就知道了。

巴特達斯覺得憤怒的原因,並不只敵人那可疑的行動。

巴特達斯有數次在破壞莎夏的劍的同時,斬纏繞在她周圍的瘴氣,不過就像是在斬煙或者霧般什麼手感都沒有。

——連同那傢伙一起斬的話,也不能取回莎夏嗎?

這就是巴特達斯感到焦躁的另一個理由。

——而且,魔物的數量突然急速的增加。到底怎麼了?

從岸邊的附近到處傳來魔物們的呻吟聲或者吶喊。妮舞和奈傑爾、多卡魯多。即使奈傑爾忙著伽利亞的制御而騰不出手,也很難想像妮舞和多卡魯多會什麼都不做。還是說,她們有個什麼?



「並不是在逃跑。」

在莎夏的周圍搖晃,卷成旋渦的瘴氣向巴特達斯回答。

「在這個姿態下無法戰勝你。這在上次戰鬥的時候就知道了。」

「所以,才帶領著雜碎們的吧。有錯嗎?」

「正是那樣。能那樣就殺死你的話,就最好了。不過,你比想像中更強。」

肯科斯說到那裡時,巴特達斯感到惡寒。在背後感覺到並不尋常的氣息時一蹬地面迅速的離開那裡。

之後,跟雨一起從上空飛來的冰之槍把地面刺穿了。

「哈。」

莉娜希浮在空中低頭看著巴特達斯他們。

巴特達斯並不知道莉娜希的事。正確的說,在跟洛克初次見面的時候跟她對峙過,不過已經差不多完全忘掉了。

不過,光是看了在她的脖子上發光的金色的頸環就能理解了大概的事情。巴特達斯露出愚弄人般的笑容後望向肯科斯。

「總而言之,你一個人打不贏我所以逃到同伴的地方啊。」

「對」,肯科斯沒有露出憤怒的樣子,肯定了他的話。

「你很危險。要在這裡確實的殺死。」

巴特達斯咂舌了。就算是他,金色頸環的魔物也不是輕松的對手。

在那時候,聽慣了的聲音傳進巴特達斯的耳裡。既不是肯科斯也不是莉娜希的聲音。不禁讓視線往左右兩邊移動,但是沒有人的氣息。再次轉身望向肯科斯的時候,再次傳來了聲音。

「是我啊,多卡魯多啊。」

「……你在幹嘛?」

「稍微拖延一下時間。」

在那之後就聽不到多卡魯多的聲音了。連對話也算不上的單方面的宣告。

——是會來幫忙的意思吧。

知道的只有那一點。現在的狀況變得怎樣了,妮舞和奈傑爾怎麼了,什麼都不知道。

——嘛沒關係了。

嘆了一口氣後,巴特達斯沒有再繼續思考了。多卡魯多說的是拖延時間。既不是逃跑也不是撤退。肯定有什麼方案吧。

「我先問一個問題。」

巴特達斯對肯科斯露出大膽無畏的笑容。心中覺得奇怪。明明只聽了那麼點話,而且還被硬塞了多餘的東西,自己卻似乎變得相當有余裕。

「認為僅僅兩人,就贏得了我嗎?」

肯科斯沒有回答。巴特達斯繼續說下去。

「再帶一只過來怎麼樣?」

肯科斯依然沒有回答。在上空的莉娜希也是。然後,巴特達斯從那反應中得到了一個確信。

「——你們。只有兩人啊。」

遺跡守護者和杜拉漢,還有塔拉斯孔和格倫戴爾等魔物是以數百為單位的聚集著,不過金色頸環的魔物只有肯科斯和莉娜希。

魔物們的攻勢,是在伽利亞進入這條大河後前所未有的規模。而且,肯科斯甚至說過要確實的殺死巴特達斯。

肯科斯架起劍後跟巴特達斯拉近距離。

莉娜希放出冰的槍,就像是以那為信號般巴特達斯也一蹬化成了泥濘的地面。閃光炸裂,魔物的劍和魔劍激烈衝突。在那之中碎掉的冰之槍化成無數的結晶閃耀出彩虹色的光芒。

多卡魯多直到途中還追著莉娜希,但是在目擊到巴特達斯和莎夏對峙的場景後,改變想法回到司令部了。

身為鍊成師的多卡魯多,能使用風精大致上的把握別的地方的狀況。只限於他所知道的範圍,已經有兩個水場被破壞,有數處被魔物們突破了。

並不是沒想過跟巴特達斯會合後戰鬥,不過畢竟對手是金色頸環的魔物,無法輕松的戰勝吧。拖長了的話,忍耐著魔物們的攻勢的別的地方會變得越來越不利。

——雖然是不想用的方法。

到達司令部後除了妮舞就只有奈傑爾和兩名鍊成師。連一個魔劍使都沒有。驅使著地精和水精回來的多卡魯多即使被雨沐濕了也沒有喘著。以沉著冷靜的聲音詢問。

「在這裡的傢伙呢?應該還有幾名鍊成師吧?」

「送到傳來了被突破的報告的地方了。」

妮舞表情嚴肅的回答。在她的嘴唇上的血的痕跡,是痛苦的決斷的證明。

多卡魯多安心了。妮舞還支撐得住。

「我要稍微借一下這傢伙。」

多卡魯多指著奈傑爾。就算是妮舞也絕句了。兩名鍊成師也是。判斷這兩人再加上奈傑爾合計三人,才能勉勉強強的想辦法跟二十處的水場取得聯絡。

不過,奈傑爾像是放棄了般嘆氣了。

「是要做那個吧?」

「現在只能那樣了吧。」

多卡魯多立刻回答了。裝作若無其事的。其實有這個懂事的師弟實在是幫了大忙。

妮舞一副想說什麼似的表情,不過看了奈傑爾的態度後做好決斷了。

「去吧。可是,盡可能的快點回來呢。」

「我會努力試試的。」

奈傑爾對妮舞那樣回答後,低頭看著兩名鍊成師,稍微點頭了。

「這裡就暫時拜託你們了。」

大概連奈傑爾的一半都沒活上的兩名鍊成師,因緊張而變得表情僵緊的以顫抖著的聲音回答「明白了」。確認到那之後多卡魯多從後面拍了拍奈傑爾的肩膀,然後就那樣抓住後向風精下命令。多卡魯多和奈傑爾的身體浮起來了。

「就在旁邊吧。用不著特地使用風精……」

「我和你的腳都不好吧。」

兩人要前往的是就在司令部旁邊的儲水場。雖說伽利亞是在大河上前進,但是有一直放出著海水的必要,有在某處確保著份量充足的淡水。那就是那裡了。

雖然有注意著不讓儲水場的水用光,不過再加上下雨的關係,水似乎快要從儲水槽中溢出了。多卡魯多和奈傑爾交換視線後互相點頭了。

首先,對水進行干涉的是多卡魯多。通過水精為儲水槽裡的水加上粘性,之後再在表面造出薄膜。是為了不讓雨等多餘的水混進去而做的。在那之後,把膜裡的水全部轉變成海水。

之後,奈傑爾命令風精把那團水拿起來。為了不弄破多卡魯多所造出的薄膜,慎重、細致的。

那是,不是這兩人的話就做不到的作業。必須是熟練的鍊成師,而更重要的是必須能讓呼吸配合起來,不然的話水毫無疑問會破裂的。

奈傑爾,把巨大的海水的塊運到上空。多卡魯多一面在雨之中瞇起眼睛確認,一面把海水薄薄的擴散到能覆蓋著這個伽利亞的全體。

突然,在兩人的背後響起了怪聲。回頭後,到底是在哪裡登陸的?一匹的海狸魔瞪著兩人。就算是多卡魯多也焦急起來了。

——雖然是在平常的話沒什麼大不了的對手……。

現在,多卡魯多和奈傑爾都騰不出手。無法再做一次。因為這麼大量的水,只有這裡才有。大河上滿是魔物,而且就連莉娜希也注意到了吧。

——就算會被撕碎,也只能做了。

響起了悲鳴。既不是多卡魯多發出的,也不是奈傑爾發出的。是海狸魔發出的。

多卡魯多稍微歪起脖子望向那邊,手持著魔劍的妮舞站在那裡。似乎是跑過來的,氣喘吁吁的,金色的頭髮貼在臉上描繪出奇妙的圖案。對上眼睛後妮舞點頭了。

海水的塊,浮起來了。高過一個人的身高,高過建築物的屋頂的高度。

然後,達到目的的高度了。多卡魯多和奈傑爾露出得意的笑容。

包覆著海水的膜,無聲的綻開了。



伽利亞全體響震了悲鳴。是數量多得只能用響震來形容的叫喊。

既然是魔物,就絕對沒有對海水的耐性。譬如說,就算是全身被火炎包覆著的魔物,只要那團火炎是魔物的一部份的話就會受到嚴重的傷害。杜拉漢等魔物的身體被甲胄包覆著,不過那件甲胄是名為杜拉漢的魔物所形成的一部份。



然後,基本上沒有硬是穿上衣服或者鎧甲的魔物。因為沒有必要。

因此,他們是處於毫無防備的狀態下沐浴從上空降下的海水的雨。

有些魔物是在一瞬間噴出瘴氣後爆散。又有別的魔物的身體有一半溶解掉,發出短暫的呻吟後變得不再動,同樣化成瘴氣的塊後消滅了。

也有成功忍受過來的,不過魔物們大部份都在跟人類交戰中。然後,人類們不可能會放著弱化得連好好的抵抗都做不到的魔物們不管的。

攻勢是壓倒性的,受到的打擊大得不可估量。然後,伽利亞穿過了被中州跟南岸挾著的流域。設置在南岸的攻城兵器已經差不多碰不到那裡了。

被壓倒著的人類們,終於開始反擊了。

海水的雨,當然也有下到肯科斯和莉娜希身上。兩名魔物逐漸的追逼著巴特達斯,不過在還差一步的時候停下動作了。

就連肯科斯和莉娜希都沒能在被雨沐到之前注意到。下個不停的雨讓他們察覺得晚了。然後,注意到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巴特達斯並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立刻接近莎夏,把包覆在她身上的黑色瘴氣斬了。跟之前不同,像是在斬水般的觸感通過劍傳到手上。毫無疑問給了肯科斯一擊。

間不容髮的擊出第二擊。但是,伴隨著金屬性的聲響和衝擊聲,巴特達斯的斬擊被彈開了。

——翅膀?

剎那,在巴特達斯的眼中所映照出的是大得能覆蓋著莎夏的身體的黃金的翅膀。那個把黑髮的戰士的劍彈開了。不過,在下一瞬間黃金的翅膀就消失了。就像那是幻像一般。

乘著巴特達斯的動作停下來了的那一瞬間的空隙,肯科斯迅速的往後跳。之後,莉娜希跟這邊拉開距離後把地面廣範圍的變成泥濘。腳陷進泥裡後巴特達斯的動作稍微變得遲鈍了,魔劍斬過虛空。

魔物的氣息,急速的遠去。肯科斯和莉娜希都不是為了繼續戰鬥下去而離開巴特達斯的。而是為了逃跑而離開的。

巴特達斯從泥濘中從脫出後,環視周圍後前往最接近的水場。也想過要回到司令部的,不過水場平安無事的話就能跟司令部取得聯絡。而且,有可能還殘留著魔物。

到達水場後,那裡有身上滿是傷痕的魔劍使和鍊成師們。誰都一副筋疲力盡的表情坐在地上,或者是靠在水場上。最低限度的傷勢用鍊成術治療了,不過似乎那就是現在的極限了。

望向大河後,看得到魔物們乘坐的木筏和船正在遠去。在河面上有翻過來了的船或者被破壞了的木筏的殘骸在漂浮。

「這附近還有魔物嗎?」

靠在水場上的鍊成師,一面拼命的撐起身體一面搖頭。巴特達斯對他說了「去睡一下吧」後,就用設置在水場旁邊的風送球跟司令部取得聯絡。

妮舞和奈傑爾、還有多卡魯多都在司令部。詳細的之後再說,先確認還有沒有殘留著魔物。雖然是有殘留著,不過盡在遠離巴特達斯的地方。

「你們,只有水的管理別懈怠啊。還有,也別忘了輪流的休息啊。」

對在水場的人們那樣說完後,巴特達斯回去司令部了。

在途中遇上賽佛斯了。黑髮的戰士跟義手的戰士並肩的走。

「戰果怎樣?」

「被大獵物逃跑了。是金色頸環的魔物。」

「嚯嚯。是留下上年紀後的樂趣嗎?」

賽佛斯以聽不出他是在說笑的口吻說完後笑了。

「誰會幹那種事啊。真是血氣方剛的老頭。」

「讓我斷言也可以哦。你上年紀後,會是比我更血氣方剛的老頭。」

巴特達斯沒有回答,只是用鼻子哼了一聲。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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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4 12:3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5-2-19 09:50 编辑

第四章 挑戰魔城

在進攻伽利亞的戰鬥中敗北的那一天裡,肯科斯就回到魔王的城堡了。在玉座的房間裡在魔王臉前跪下,進行詳細的報告。莉娜希並不在。在撤退的途中說受傷了為了治療而消失了,在那之後就沒見到她了。

城堡裡,變得不再是廢城了。地板好好的磨亮了,毫無空隙的鋪著黑色的石頭,天花板和牆壁都施加了流麗的,但是會讓看到的人感到恐怖的不祥裝飾。

意匠化了的主要是巨大的獨眼,不過除那之外到處都能看到讓人想起魔物或者龍的裝飾。

「辛苦你了。」

魔王沒有責備肯科斯,只是那麼說道。與其說是沒有發怒,不如說是在關心別的事情般。

「人類們,還有多久才到達這裡?」

「早的話數天。慢的話十天後就會到達。」

十天這數字,是從伽利亞的前進速度計算出來的。

只是,正如先說了早的話般,肯科斯並不認為那是絕對的。譬如說,人類們走出伽利亞,用船等東西急速接近的可能性是很充份的。因為無論是島還是船,只要在周圍放出海水的話魔物們就無法接近了。

「在那之後,關於這名少女有要報告的事。」

那是,在這次屈辱的敗北之中,唯一可以稱為收獲的東西。魔王,充滿興趣的傾聽肯科斯的話語,聽完後很滿足似的點頭了。

「很好。肯科斯啊,人類們的事就繼續交給你了。」

「尊旨。」

莎夏的身體,恭恭敬敬的對魔王跪下了。那動作比以往的順暢。莎夏的抵抗力變弱了。

「再過不久就是日蝕了。」

魔王抬頭看著昏暗的天花板的說道。那紅色的獨眼就像不是在看著天花板,而是看透在那前方的星空般。

「不會勞煩魔王大人親自動手的。」

然後肯科斯就離開了玉座的房間。走在走廊上的時候,向著什麼都沒有的空間呼喊。

「你在的吧。莉娜希。」

「……啊啦,被你發現了啊?」

過了一會後,在走廊的一角蟠卷著的黑暗之中傳來了反應。黑暗的一部就像是被切下來般動了,膨脹起來了。形成跟人類接近的輪廓,變得有顏色,變成了莉娜希的姿態。

莉娜希輕飄飄的浮著的,充滿興趣似的環視城堡裡。

「在稍微離開一會的期間,變得相當多呢。裡面變得比從外面看更廣闊啊。」

「是魔王大人的力量所造成的。比起那些,怎樣?」

冷淡的回應發出感嘆的聲音的莉娜希後,肯科斯直截了當的詢問。莉娜希以覺得很沒趣似的視線看著肯科斯,但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似乎能跟我對抗的精靈的使用者,大概就兩人了呢。除那之外的無論是五人一起來還是十人一起來我都有打垮對方的自信。你呢?」

「一人。比這名少女還強。」

攻進伽利亞的其中一個理由,是為了調查人類們的強度。

跟巴特達斯戰鬥的同時,肯科斯讓自己的意識延伸到伽利亞全域,遍佈整個伽利亞後偵察每人的戰鬥。跟莉娜希同樣,這邊是用精靈的活動推測人類們的本領。

「似乎有一百人以上,不過有需要警戒的對人也就三人呢。」

「在那個島上的人類之中是這樣呢。」

肯科斯沒有解除的慎重的態度。這名魔物還沒捨棄除了伽利亞之外還有新的敵人出現的可能性。

「那麼,在這之後要怎麼辦?要再攻過去一次嗎?」

「你,有防住那個海水的雨的手段嗎?」

莉娜希搖頭了。

「雖然不是在下雨的話,能在事前察覺到。」

覺得這是很漂亮的手法而佩服。居然把稀釋海水的雨,反過來當作障眼法利用。

「在那條有大量的水的河上戰鬥的話,肯定是沒戲的呢。那時候是兩名本領很高的精靈的使用者來做的,不過方法本身很單純,只要花時間湊人數的話別的人都能做到。你呢?有制止那個能幹的劍士的手段嗎?」

「有。」

這簡短的回答,讓莉娜希瞪大了眼睛。肯科斯剛才才說了巴特達斯比莎夏更強不是嗎?從莉娜希的反應中察覺到她的驚訝吧,肯科斯繼續說下去。

「的確只要操縱著這名少女,我就打不贏那個人類。不過,我的任務是守護魔王大人。判斷為此是必要的事情,只有做了。」

「那份氣勢是很棒,不過被無視了的話怎麼辦啊?」

「那個人類,似乎很執著這名少女。不會做出回避這種事情吧。」

肯科斯,又有另一個想法了。為此無論如何都要跟巴特達斯戰鬥。

「之後要怎麼辦?」

莉娜希的問題,讓耽於思考的肯科斯回過神來了。

「讓魔物們待機於西面近擊人類。我們就在這裡等待,打倒突破魔物們後進入城裡的人們。」

「……被攻到這個城堡裡,真是被追逼得走投無路了呢。」

莉娜希以甚至可以說是很愉快的口吻說完後聳了聳肩。肯科斯既沒有憤怒,也沒有責難她的態度。只是,這樣說道。

「莉娜希喲。我所守護的只是魔王大人,並不是這個城堡。」

那不是一樣的嗎?那麼想的莉娜希納悶的皺起眉頭,不過肯科斯沒有再進行說明,靜靜的走在走廊。



在下雨的大河上前進的伽利亞之中,誰都筋疲力盡了。

不過,能馬上就休息的人很少。因為無論是前進,還是海水的放出都不能停下,負傷者的治療還有被破壞了的水場的修理等非做不可的事情堆積如山。就算是負傷者,只要是對作業沒有影響的程度就會被毫不留情的趕出來。

巴特達斯他們齊聚於司令部的會議室,是在太陽下山,天空變得黑暗,月亮開始在天空發出白光的時候。誰的臉上都有很濃厚的疲勞。

「報告狀況吧。」

妮舞說出負傷者的數量。死了九人,重傷者是那一倍,聽了她的話後奈傑爾嘆氣了。多卡魯多雙手抱胸的用鼻子哼了一聲。

「比預料中更少啊。」

「……我,也是那麼想。」

妮舞垂下肩膀後那樣回答。每十人就有兩、三人死了或者受了重傷。可以說是大損失。不過,想起敵人那並不尋常的攻勢後,這種程度就完事了的想法比較強。

「突入魔王的城堡的人減少至九十一人了。」

妮舞對另外三人投以包含著「怎麼辦」這問題的視線。應該在擔負著守護這伽利亞的任務的人們中挑選數人補充到突入組嗎?

「那九十一人就好了吧。」

巴特達斯那樣說道,多卡魯多也同意的點頭了。

「本來守護伽利亞的那邊的人數就不多。而且,考慮到跟剛才的報告的話那邊的被害很大吧。那樣的話突入組就這樣比較好吧?」

奈傑爾也板著臉的開口。

「畢竟並不是達成目的就完了啊。是回去之後才完。」

之後巴特達斯和多卡魯多順序的說出他們的行動。再次知道莎夏被魔物操縱著的事實後,奈傑爾的表情蒙上了陰霾。

這次遠征的目的是莎夏的救出。如果只是她把魔王封印著的話,闖進魔王的城堡的深處救出她就好了。如果魔王還被封印著的話。但是,被魔物操縱著的話狀況就完全不同了。

不過,沒有問救不救她。因為巴特達斯想救出莎夏的想法比誰都更強烈。所以,他才這樣說。

「有什麼,想我幫你的事嗎?」

「想要放了海水的袋。細小的,能吊在腰間的。」

巴特達斯立刻回答了。跟肯科斯他們的戰鬥完了後就一直的在思考。

「用劍的話斬不了。就像是在斬霧或者煙霧般的感覺。不過,沐到海水後那傢伙就改變了。」

「連那理論也搞不懂啊。」

「是靠感覺抓住的,讓我說明的話……」

「以前,遇過像是瘴氣的集合體般的魔物。」

多卡魯多從旁插嘴。

「那也是魔劍對他完全無效的傢伙。雖然說是瘴氣的集合體,不過那傢伙有被斬了也沒問題的部份,還有被斬了的話會受到打擊的部份。一直在自己體內把那兩部份移動。」

「要怎樣才能打倒那樣的傢伙?」

劍沒效的話,對魔劍使的巴特達斯來說是難敵。

「用鍊成術,或者有著那種力量的魔劍廣範圍的攻擊魔物的身體,或者用海水沐他的其中一方吧。你所持有的魔劍之中,沒有那樣的嗎?」

「並不是沒有,不過……」

「那就攻過去吧。沒什麼,讓對手變成能斬的就好了。」

在那之後,這次是多卡魯多說出跟莉娜希戰鬥的事。

「似乎跟你們的弟子戰鬥過很多次。真是因緣的對手啊。」

「你居然把她推給我。雖然沒想過會死,不過是麻煩的對手啊。」

「就結果來說不是很順利嗎,沒關係了吧?」

笑了笑把巴特達斯的抱怨當成耳邊風,多卡魯多催促奈傑爾的報告。

奈傑爾的報告,主要是關於以水場為首的設施的破壞狀況。被破壞了的水場有四個。其中兩個只要修理的話就能繼續用,不過餘下的兩個不重新製作的話是沒戲的。

「幸運的是有材料,也有製作的人,不過得花上一天至一天半。直到那之前想強化沒有水場的地方的警備,不過人手足夠嗎?」

「雖然很難,不過會想辦法試試看的。畢竟是必要的東西呢。」

妮舞緊鎖著雙眉但是點頭了。在那之後環視三人的臉。

「那麼,說之後的預定吧——」

「那啥,有一件想問的事。」

巴特達斯把視線朝向奈傑爾。妮舞和奈傑爾都一臉意外的看著黑髮的戰士。

因為乘上伽利亞直到今天的期間,巴特達斯都沒試過為行動預定的事情發言。妮舞和奈傑爾說出行動的預定,然後巴特達斯一直都只是回答「明白了」和稍微點頭而已。

那當然是因為信賴著兩人,不過對沒有隸屬於任何一個公會,沒有經常一起行動的對像的巴特達斯來說,有著並不擅長那樣計劃預定的一臉。而且,還有意識過份傾於莎夏的事情上這一點。

「說吧。」

被奈傑爾催促後巴特達斯所說出的話,與其說是問題更接近提議。不只奈傑爾,妮舞和多卡魯多都以驚訝和愕然交織在一起的眼神看著他。

「很奇怪嗎?」

巴特達斯簡短的詢問。奈傑爾沒有馬上回答。用手指按著眉間,露出像是在迷茫、像是在煩惱般的反應後嘆氣了。

「很奇怪。很奇怪,不過……」

「說不上並不有效啊。」

多卡魯多像是在思考般把視線移到空中。妮舞以像是擔心般,很不安似的表情看著巴特達斯,不過什麼都沒有說。

「可以的話,拜託了。」

不久後,三人都露出下定決心的表情後點頭了。

會議完了後妮舞和多卡魯多都離開了,只餘下巴特達斯和奈傑爾。

「終於到了啊。」

喝了一口黑茶後,奈傑爾說道。平靜的聲音之中注入了無數的感情。巴特達斯也靠在椅子上,抬頭看著天花板的回答。

「真長啊。」

「我,還以為會更花時間。」

開始得回溯到十多年以前了。

已經是身經百戰的魔劍使的巴特達斯下定決心以魔王的城堡為目標,從普洛多米爾斯坐船前往大陸,花上十多天持續的走。

不過,那時候的他雖然到達了魔王的城堡,不過迫不得已的折返了。因為他在踏入大陸後不分昼夜的跟魔物持續戰鬥,連睡眠的余裕都沒有,疲勞至極了。知道自己即使能就這樣闖進魔王的城堡,也無法活著回去。

把自己鍛鍊得更強,得到更加強力的魔劍的話就能解決吧。並沒有想過做不到。事實上,多卡魯多和莎夏就挑戰過魔王了。

不管怎樣,強力的魔劍是必要的。那樣想,為了尋求魔劍的情報而開始拜訪奈傑爾。

聽了巴特達斯去到看到魔王的城堡的地方後,奈傑爾對他說出渡過大河前往魔王的城堡的方法。他因為右腳的痛楚而從現役引退了,不過依然持續的摸索著救出莎夏的方法。

「最初的想法是組織大船團前往吧?」

巴特達斯很懷念似的說道。放出海水形成障壁這想法在這時候已經有了,不過再怎樣也沒有奪回伽利亞然後讓伽利亞移動這發想。

要組織大船團的話需要人手和資金。而且,即使好運到達了魔王的城堡,應該會有以金色頸環的魔物為首的無數的魔物湧來。沒有足以驅散這群魔物的實力,還有武器的話根本不成話。

兩人分擔任務。巴特達斯持續鍛鍊自己,同時持續的尋求著強力的魔劍。奈傑爾因為右腳的事情而沒怎麼離開普洛多米爾斯,不過為了確保人手和資金還有必要的情報而跟各都市互相取得聯絡。

是哪一方先想出奪回伽利亞,把那變成可以稱為移動要塞的東西這發想則不知道。

然後,金色頸環的魔物海人馬率領魔物們襲擊普洛多米爾斯,巴特達斯漂亮的把他打倒後,計劃就開始了。

「只有這一次了,沒機會了哦。」

「才不會放過這機會啊。」

巴特達斯馬上回答了,在那之後露出認真的表情,再一次說道。

「才不會放過這機會。絕對不會。」



伽利亞在魔王城的附近出現,在激戰之後過了五天的早上時的事了。是預定的兩倍的速度。

之前沒提升速度,是因為奈傑爾非常慎重。

就連回避中州的時候也是,奈傑爾是跟鍊成師們協力,細心注意著的讓這個島前進。伽利亞結實得只是稍微有點障礙的話能撞上去然後把妨礙突破,就那樣繼續前進,不過奈傑爾完全沒那樣勉強。

來到這時候才提升速度,是因為巴特達斯的提議。

在魔王的城堡的北西有個叫作莫依圖拉的荒野。是在神話的時代中,太陽神露和魔王巴洛爾率領著各自的軍勢展開激戰的地方。因為從大河來看的話魔王的城堡在斷崖之上,要登上斷崖,就必須經由莫依圖拉繞過去。

「本來的預定應該是從莫依圖拉登陸,一口氣突入魔王身處的城堡,不過……」

奈傑爾站在伽利亞的東端嘟嚷。不只他,預定登陸的魔劍使和鍊成師們全體都聚集在那裡。大部份的人都坐在地面上。站著的人只有極少數。

東端比其他地方設置了更多的水場,流著大量的海水。而且,還準備了數個浮橋。伽利亞到達河岸了的話,就渡過浮橋一口氣登陸。

「會順利嗎?」

站在戰士們前面的妮舞向巴特達斯詢問。她的臉上充滿了緊張。巴特達斯的臉上浮現出跟她對比鮮明的大膽無畏的笑容。

「現在才來不安也沒辦法的吧。」

「是那樣沒錯。」

妮舞轉動視線。奈傑爾和多卡魯多在那裡。身為主力,同時是司令塔的四人全體聚集在這裡,司令部只有少數的鍊成師和魔劍使在這狀況,讓妮舞感到不安了。

巴特達斯撓亂黑髮後,為了讓她安心下來輕輕的拍了拍妮舞的肩膀。

「即使坐下來也知道的吧。速度正如預定那樣提升了。什麼問題都沒有。」

正如巴特達斯所說的那樣,現在的伽利亞不只以平常的一倍,而是數倍的速度在大河上前進。河面上出現波浪,左右兩邊的景色以相當快的速度離開。

伽利亞在搖晃這件事,通過地面傳達給妮舞了。當然魔劍使和鍊成師們也感覺到那個,誰的臉都因為緊張和不安還有興奮而變紅或者變得蒼白的注視著狀況。

河岸,正迅速的接近。巴特達斯在那之前都是站著的瞪著河岸的,不過他突然回頭望向戰士們大喊。

「伏下!」

大喊的同時,巴特達斯自己也當場蹲下來了。

衝擊。讓人想著是不是天在震動的轟響。是哪一邊先的?還是說是同時的?

就連坐在地面準備好承受衝擊的巴特達斯他們也發出驚訝的聲音抓住地面,無法馬上撐起身體的震動襲向伽利亞。

伽利亞向河岸壓迫,撞上去後陷進去,撕裂後深深地前進。荒野的兩成以上化成土塊了。

之後再過了一次呼吸份的時間後,伽利亞和河岸被壓碎,被擠壓後噴出海水。那化為巨大的海水的牆壁,隨著重力化成海嘯沖向莫依圖拉。

莫依圖拉是荒野。是一片可以說沒有樹木生長著的,滿是砂礫的乾涸大地。魔物們在那裡聚集,等待著人類們。

海水如雨般向那裡降下。沒有回避的時間。話雖如此,即使多少有點時間也避不開吧。

在數天前擊出魔物們的攻勢後,巴特達斯所提議的就是這個。

當初的預定,是減慢伽利亞的速度後貼上河岸,然後登陸。不過,巴特達斯想讓伽利亞撞上河岸,用那衝擊引起海嘯把魔物們一掃而光。

為此有數個準備是必要的。首先,必須從跟魔物們戰鬥的翌日開始逐漸的提升伽利亞的速度,讓乘坐在上面的人們習慣搖晃才行。

因為水場在魔王的城堡的正面——東端設置得比較多,要往另外三方增加人手加強警戒。

還有,得讓負傷者們使用很多厚身的毛巾等東西稍微緩和搖晃。順帶一提,他們在伽利亞沖上去之前就乘坐作業用的船離開了。當然有鍊成師乘坐在上面,在船的周圍放出海水。

伽利亞的搖晃停下來,是在那十多秒之後了。最先站起來的巴特達斯。黑髮的戰士把魔劍一把把的插到腰間,再在背後背起一把。在那之後,左右手都握著魔劍。

雖然戰士們的身體和耳朵因為衝擊和轟響而麻痺了,但是因為注意到他們的指揮官的視線而站起來了。只要成功站起來了,他們就能馬上進入臨戰態勢。正因為這樣,才會選擇他們。

「突擊!」

那樣大喊的時候,巴特達斯已經沒在看他們。目不轉睛的盯著——荒野,和魔物,還有聳立在那邊的城堡。

一蹬伽利亞的大地,跳躍後在莫依圖拉的荒野上著地。別的戰士們再怎樣也做不到這種事,使用事先準備的浮橋陸續的登陸。

妮舞和多卡魯多、奈傑爾跟上跑出去的巴特達斯。巴特達斯側目的望向奈傑爾。這名鍊成師,是因為右腳的痛楚而從現役引退的。現在跟他的師兄多卡魯多一樣用風精讓身體浮起來。

「可以嗎?」

「被你擔心有點覺得令人不快啊。」

「你說的話真過份啊。」

那樣回話的同時,巴特達斯覺得他似乎沒問題。在那旁邊,妮舞一副難以形容的表情。怎麼都不覺得這是之後要闖進魔王的城堡的人們的對話。

避過了海水的海嘯的魔物們,在襲擊過來。不過,那數量並不多,攻擊也是零散的。如果是巴特達斯的話就連阻止他一瞬間也做不到。

每一閃都有魔物爆散,在荒野的到處都出現瘴氣的旋渦。巴特達斯那壓倒性的英姿,甚至給予了跟著他的魔劍使和鍊成師們強烈的戰意。魔物們被魔劍斬擊,被鍊成術打倒而崩潰。

在極短的時間之中,巴特達斯他們就突破荒野了。把以往是城鎮的廢墟也穿過,穿過槽朽了的城牆後迫近城堡。

在那時候。搞不清是人類所發出的還是野獸所發出的哄笑,響徹於虛空。

越過荒野,甚至連在河岸的伽利亞都聽到的並不尋常的笑容,讓大約一百人的人類們不禁停下腳步。不只人類,魔物們也大吃一驚,身體顫抖著的停下動作了。

「魔王……」

不知道誰不寒而栗的發出了那嘟嚷。沒有證據。不過,想不到別的可能性了。

魔王在笑。

清澈的金屬性的聲響傳到在變得恬靜的這裡呆站著的人類們的耳朵裡。

是巴特達斯,用力的把左右手握著的劍重疊起來。藉此振奮人類們那萎縮了的戰意。

「要上了哦。」

巴特達斯的聲音,絕對不大。跟剛才魔王的哄笑比起來要弱多了。但是,那聲音確確實實的傳到戰士們的耳朵裡了。

發出吶喊後,人類們突入魔王的城堡。



樓梯在中途中斷了。

注意到那個的時候,洛克他們愕然的停下腳步。四人面面相覷,快步的走上樓梯。

不過,即使接近到在只差數級樓梯的位置後再看了看,果然不是看錯了之類的。明明塔本身的牆壁還在向上延伸,連天花板都看不到,可是樓梯卻像是被徹底地砍掉了般什麼都沒有的在那裡完了。

娜奇站在最後的一級。慎重的把光之槍伸向虛空。在什麼都沒有的空間中移動了一會之後,嘆氣後把槍收回來了。

「似乎不是眼睛看不到的機關呢。」

「菲爾。精靈的活動怎樣?」

被艾莉西亞問到的藍色頭髮的少女很遺憾似的搖頭了。

「很正常呢。似乎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問題。」

「——大家退後。」

洛克那樣說完後,對著牆壁架起背後的魔劍。察覺到青年的意圖後艾莉西亞瞪大了眼睛,抓住菲爾的後衣領慌張的退後了一、兩級。娜奇也跟著她。

確認她們退後了之後,洛克舉起魔劍後向牆壁砍下去。雖然知道牆壁有自我修復能力,但是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確認一下外面。

無數的瓦礫伴隨著轟響飛散。之後,大氣發出嗚叫聲後帶有可怕的冷氣的風流入塔裡。洛克蹣跚了,失去平衡後差點從樓梯掉下去。艾莉西亞和娜奇馬上伸出手抓住洛克的身體。

「你啊,小心點啊。」

「沒問題嗎,洛克?」

被兩名少女拉起來後,洛克坐在樓梯上。抬起頭,然後瞪開眼睛。受到他的表情的變化所引誘,艾莉西亞和娜奇都把視線朝向那邊。

「已經晚上了呢。」

菲爾一面為了不讓帽子被風吹走而用手按著,一面低聲的說道。她的聲音因為寒冷而稍微在顫抖。

開在牆壁上的歪曲洞穴。從那裡看到的是星空。洛克一面忍耐著吹進來的冷風一面趴在樓梯的把臉貼在洞穴上。

屏住呼吸了。在天空上,有個差不多可以說是圓形的月亮在光亮的閃耀著。像是圍繞著月亮般浮著無數的星辰,被那些照耀後,視野的下方有像白霧的東西一直蔓延出去。

「是云……嗎?」

覺得比起在地上看時更接近星辰的光耀,並不是錯覺吧。洛克更加把身體探出去,把半張臉從洞穴中伸出去。把視線移到周圍。

牆壁在開始自我修復。散落在樓梯的瓦礫保持原樣的,在洞穴周圍的石材則回復原狀。注意到這的洛克慌張的把頭縮回來之後,變小了的洞穴完全的塞住了。哪裡都沒留下破壞的痕跡。

「我們,是從何時登到這麼高的地方了呢……」

娜奇嘆氣了。云的上面。的確在看著這座塔的時候,是穿透了到云的上面,不過是連想像都做不到的高度。

「洛克。洞穴外面有沒有什麼像是線索的東西?」

被菲爾問到後洛克回過神來了。把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感覺那份寒冷的同時搖頭了。

「雖然可能是看漏了,不過看了一眼沒看到什麼。」

眼睛習慣了塔的亮度,而且時間也不充份。

「要再試一次嗎?這次是在準備好照明之後。」

聽了娜奇的提議後,艾莉西亞露出苦瓜臉望向牆面。

「可是,牆壁馬上就回復原狀了。而且,看得到外面吧。太危險了。」

「不過,沒有別的道路的話就沒辦法了啊?而且都上到這麼高了總不能折返。」

看著兩人的對話,洛克向手邊的魔劍發出搭話。

「你,知道什麼嗎?」

魔劍沒有馬上回答。洛克一臉納悶的低頭看下去,用視線催促他回答,過了大約三次呼吸的時候後護手的寶石忽亮忽滅起來。

『對不起。關於向前面前進的手段,我也不知道。』

聽了那個回答後,洛克總覺得不能釋然。就像是注意到別的什麼事般的說法。不過,是那樣的話這把魔劍應該會說出來的。

——之後再想吧。

把視線從魔劍上移開後,洛克首先是看著樓梯的前方,之後是看著樓梯的內側。在那之後歪著脖子望向上方。塔一直的延續下去,看不到天花板。

——不覺得會是在途中崩塌了啊。

樓梯的斷面,太過漂亮了。而且,牆壁在被破壞後不是馬上就回復原狀了嗎?很難認為只有樓梯不會回復原狀。

在思考的期間,菲爾在旁邊坐下來了。她靠過來了。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呢。」

苦笑著的回答「真的啊」後,洛克想起了今天的事情。在龍的墓場穿過了無數的柱,跟龍戰鬥後進入這座塔。知道並不知道的事情。

雖然在之後只是沒完沒了的登上樓梯。

——再說,這是為了監視地上的塔,同時也是為了給予試練的塔啊。

即是說,這個樓梯是試練。洛克扭動身體後目不轉睛的盯著在中間中斷了的樓梯。在他旁邊的菲爾很驚訝似發的對他搭話,但是沒有回應她,靜靜的站起來。

背起魔劍。青年的身體被緊張籠罩著。手掌上慢慢地滲出汗。

——我的想法是正確的話……。

因為洛克突然站起來,艾莉西亞和娜奇都露出覺得很不可思議似的表情看著青年。洛克步伐慎重的登上樓梯,站在樓梯的邊緣。艾莉西亞發出帶有驚訝和焦急的聲音。
(譯注:原文是「身長な足取り」。。。「身長」跟「慎重」是同音的,大概是工口士打錯字了?)

「洛、洛克,你在做什麼啊?」

「請不要開糟糕的玩笑。」

娜奇也變得臉色蒼白了。說到菲爾的話,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瞪大眼睛。洛克在大約兩至三秒間都一直呆站在那裡。

無法把腳伸向前方。望向下面的話,在遙遠的灰色螺旋的盡頭有像是點般的地板。並不是很高的程度。要是踏空了的話,即使有賀布的幫助和菲爾的鍊成術也不知道能不能得救。

自己都覺得是因為太累了,思考變得亂七八糟了。

——不,可是……!

洛克無論如何都得到達這座塔的頂點。深呼吸一次後回頭望向同伴們。打算露出笑容的,不過臉僵硬了。

「我,稍微試試看。」

那樣說完後轉身望向前方,洛克緊緊的握緊雙拳後把腳伸到樓梯的前方。

下一瞬間,洛克的視野被光籠罩著。

然後,站在沒看過的地方上。

是圓形的廣場。沒廣闊得能到處跑,沒有牆壁和屋頂。抬頭看的話滿天的星辰在閃耀,在那之下是一直延續下去的昏暗的晚上的黑暗。

廣場的四方都有巨石像是柱般聳立著,在中央有用白色的大理石造出邊緣的圓形的泉,和巨大得要數個成人才能抱著的巨大的爐。泉裡充滿了透明的水,爐是有激烈的燃燒著的火炎。

然後,在泉的周圍是用鎧甲和盾牌裝飾著,而爐的周圍則是劍和槍。

不過,洛克沒有馬上過去那邊。從全身一起噴出汗,當場跪下來。心臟的跳動很激烈,喘氣喘得連肩膀都動起來了。

『做得好,你跨過這關了。』

背後的魔劍平淡的向拍擋贊賞。雖然洛克看不到,不過恐怕魔劍的護手上的寶石在激烈的閃耀吧。

『不過,為什麼會知道?』

「……登上那個樓梯的時候,牆壁上寫著的吧。」

坐在地板上,洛克一面吐出混雜著疲勞和安心的氣息一面回答。

『用雙腳爬到頂峰啊,是這個嗎?』

「所以,想著是不是用自己的腳登上去就好了。」

娜奇的槍會過而不停,是因為那並不是腳。在那之後洛克像是想起了什麼般環視資場,很困惑的把手放在砂色的頭髮上。

「應該先跟她們說的……」

覺得說了的話她們會反對,而且因為緊張而心情高漲而沒說出來,不過光是粗略的看下面並沒有這個廣場。

『那麼,在這裡等吧。』

「你,那麼悠閒的……」

『以前也遇過同樣的機關吧。我不認為你注意到的事情,她們會注意不到。更重要的是,她們不可能會放著你一個人。絕對。』

魔劍的話語一如以往的平淡,不過洛克聽起來總覺得他是有著確信、從容不迫的。然後,在他的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在洛克就被什麼很重的東西從後壓著。

在沒能為這突如其來的事態採取受身而被壓著的洛克上面,響起了低聲的悲鳴。

「洛克,沒事嗎!?」

跟那聲音一起,重壓減少了大約一半。撐起身體後艾莉西亞和菲爾、娜奇都露出抱歉和安心混雜在一起的表情看著青年。雖然洛克打算抱怨的,不過看了她們的表情後痛楚和不滿都消失了。露出笑容了。

「真快啊。」

艾莉西亞她們也有對洛克抱怨的打算,不過那樣的感情同樣消失到不知道哪裡去了。抓住艾莉西亞伸出來的手後洛克站起來了。

「以前,遇過差不多的陷阱。你的身影消失的時候,就馬上預想到了。那麼,這裡是塔頂嗎?」

「大概啦。」

回答後,洛克走到泉和爐的前面。包圍著泉的鎧甲和盾牌和頭盔各有四個。然後包圍著爐的劍和槍和斧頭同樣是各四把。在泉的邊緣刻著海的女神莉露的名字,在爐上刻著火和鍛造的女神布爾基特的名字。

「這個……可以拿走?」

艾莉西亞一面低頭看著武具一面客氣的向魔劍詢問。

『在遠古時代,闖過這座塔的試練,即是說被眾神和龍課予了戰鬥的試練。無論是泉還是爐都刻著女神的名字吧。挑選喜歡的東西就好了。』

「那樣啊。畢竟是為了那而存在的塔呢。」

接受了之後,洛克他們都拿起武器和防具看看。看了一會後,洛克向同伴們詢問。

「怎樣?」

「我就這樣也沒關係。」

娜奇那樣回答了。

「哪把槍都是很棒的東西,不過我並不覺得是比光之槍更棒的。」

光之槍被喻為太陽神露所使用過的槍。即使是經由女神的手所創造出的,似乎還是沒有凌駕於光之槍的絕品。

「鎧甲也一樣呢。而且身體已經適應了現在穿著的這件。」

雖然娜奇沒有再說更多的話,不過她的的鎧甲是跟光之槍一起得到的東西,早就有感情了。只要不是相當厲害的東西的話,娜奇並不會換掉鎧甲吧。

「我不需要這些東西呢。」

平淡的回答的人是菲爾。

『你呢?』

「我也保持現狀就好了啊。鎧甲的話有這件就滿足了,而武器的話有你這拍擋就足夠了。」

聽了賀布的問題後洛克笑著的回答,輕輕的敲了一下刀身。

艾莉西亞把四件鎧甲都看起來,輕輕的敲了一下看看,從各種的角度觀察,不過不久後目不轉睛的盯著其中一件鎧甲。

顏色是以紅色為基調,到處都有金色的鑲邊。並沒有毫無空隙的加固著,是重視著方便活動的樣式,造得特別守護著左肩和右腰。還有籠手和脛当。顏色也是紅色,確實是符合艾莉西亞喜好的造型。

不過,艾莉西亞放棄了般搖頭後,把那件鎧甲放下後走開了。

「很遺憾,似乎跟我體型不合。」

『喜歡的話,總之先試試穿上怎樣?』

被魔劍勸了後,艾莉西亞碧色的眼瞳中混雜著困惑。

「的確,既然是眾神所製造的東西肯定很結賣吧,不過跟體型不合的話——」

『你認為眾神所製造的鎧甲,會那麼考慮不周嗎?』

讓護手的寶石忽亮忽滅後魔劍越說越激昂,艾莉西亞露出納悶的表情,但是站在剛才放下的赤紅鎧甲前面。就算那樣依然一副提不起勁的表情低頭看著,不過娜奇露出微笑後走到艾莉西亞的旁邊。

「既然賀布說到那地步了,總之先穿上看看吧。」

艾莉西亞點頭後,讓娜希幫忙脫掉革鎧。革鎧在跟龍的戰鬥之中到處都燒焦了,變得殘破不堪了。

艾莉西亞依依不捨般的再一次抱著革鎧後放在地上,然後拿起新的鎧甲。同樣讓娜奇幫忙的一件一件的穿上。

正如觀察時所想的那樣,鎧甲和籠手果然都比艾莉西亞的身體更大。這樣的話只會徒增疲勞。

「雖然很遺憾……」

回頭望向賀布後,艾莉西亞那樣開口。

她身穿著的鎧甲發出微弱的光,正是在那一瞬間。冰冷的金屬的觸感傳至瞪大眼睛後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的艾莉西亞身上。幫她忙的娜奇,和洛克還有菲爾都因驚訝都瞪大眼睛。

光過大約兩至三秒後像是溶於大氣般消失。艾莉西亞一副太過驚訝而發不出聲的表情的盯著自己身穿的鎧甲。

直到剛才還是太過大的鎧甲、籠手、脛当變得就像是為她訂做的。試著輕輕的活動身體,也完全感覺不到障礙。

「你……知道的嗎?」

艾莉西亞一臉驚愕的看著看著賀布。魔劍的反應一如以往的沉著冷靜。

『明明你們,身高和體格都不同,放置在這裡的鎧甲卻全是均一的大小。以放置在眾神和龍所建造的塔的頂點上,冠上了女神的名字的物品來說我認為這太考慮不周了。』

「感覺怎樣?」

洛克以期待般的聲音詢問。艾莉西亞露出微笑後回答。

「嗯。沒有問題。比看上去的更輕,而且肩膀和腰都不會礙事很方便活動。」

在那之後艾莉西亞用雙手抱著革鎧,一副覺得很抱歉似的表情看著洛克。

「對不起,洛克……」

「不」,洛克搖頭了。

「既然艾莉西亞平安無事的來到這裡了,即是說那個好好的完成了任務。」

「嗯」,艾莉西亞點頭了。菲爾在她旁邊望向另外三件鎧甲。想著跟自己的體型不合才說不需要的,不過既然鎧甲會配合自己的體型的話興趣就湧上來了。注意到那一點後洛克說道。

「菲爾也穿穿看嗎?畢竟之後是魔王或者庫羅=庫爾瓦哈在等待著。還是穿上比較好。」

「也、也對呢,好。」

抑制著內心的期待和興奮,菲爾跟洛克一起走到鎧甲前。艾莉西亞和娜奇在後面注意著。菲爾選擇了藍色的鎧甲。

對鍊成師的少女來說,穿上鎧甲是初次的體驗。因此讓洛克幫忙了。菲爾半如在夢中的穿上鎧甲。

「穿上好了哦」,聽到洛克的這句話而回過神來後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跟艾莉西亞的時候一樣被淡淡的光籠罩著,鎧甲變化成跟菲爾的體型配合的形態。

——這是……。的確,完全沒有哪裡不舒服。

變得緊貼在白色法袍上的光輝,總覺得有種自己變得相當強的感覺。覺得現在的話即使是承受龍的火炎也能毫髮無傷。當然是錯覺。

菲爾借助洛克的手站起來。

——但是……這個相當重呢。

肩膀和手臂,還有腰部一帶感到沉甸甸的。揮動手臂後試著走了兩、三步,不過揮動手臂時勢頭奇妙的強,腿也有脛当的重量。

跟用鐵打造的鎧甲之類的比起來的話要輕很多,不過對一直以來連革鎧都沒穿過的菲爾來說相當辛苦。

舉起手臂後試著描繪鍊成陣。沒有出現問題,但是要往肩膀和手臂用上必要以上的力氣而感到不安。在疲勞的時候,真的能正確的描繪出來嗎?

「菲爾。沒問題嗎?」

是從表情上察覺到少女的心境嗎?洛克以很擔心似的聲音對她搭話。

「沒、沒問題。看,這樣——」

菲爾反射性的逞強,試著在原地迅速的轉一圈,但是變成被鎧甲揮動的情況失去了平衡,仰向的跌倒了。響起了刺耳的金屬聲。

因為鎧甲的關係而完全不痛,但是在精神上受到了嚴重打擊的菲爾沒能馬上站起來。洛克走到她身邊,把手放到菲爾的背後溫柔的幫她坐起來。

「沒扭到腳吧?」

菲爾沮喪的點頭了。洛克就那樣把手放在她的背後,幫助她站起來。在那之後抬起在菲爾跌倒的時候掉到地上的帽子,拍掉塵埃後放到她的頭上。

「即使想做,也無法馬上做到的事情什麼的,一直以來也有很多。而且能再次來這裡。」

菲爾一如以往的臉無表情的目不轉睛的治頭看著為了安慰她而這樣說的洛克。把頭輕輕的撞在青年的鼻子上。

「洛克太過擔心了。並不需要那麼在意的。」

是發自真心的話語。並不是完全沒感到悔恨,不過既然沒做過那方面的鍛鍊,這可以說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那麼,拿起劍又怎樣?」

像是為了慰安慰般,洛克把視線朝向爐的方向。菲爾很不高興似的皺起了眉頭。

「對我來說劍只會礙事。」

「可是,既然鎧甲會配合體型,武器也會那樣的吧?」

菲爾認為那的確沒錯。而且,在鎧甲的事情上只覺得很可惜,什麼都沒得到的離開又覺得很討厭。

試著拿起了四把劍之中的其中一把。發出炫目的閃光後,那把劍轉眼間就在菲爾的手上變小,變化成短劍。

——這就是我方便使用的大小嗎?

一瞬間覺得沮喪了,但是放在爐的旁邊的三把劍進入視野後菲爾改變想法了。的確,要揮動這個長度的劍是沒戲的。

在那之後,望向在自己手上的短劍。柄就像是吸著手般並不壞。雖然有重量,不過那可以反過來說是能令人安心的重量。

菲爾把那把劍放回原來的位置一次後,以讓人想到在品評的商人般的眼神盯著四把劍。知道了四把劍分別寄宿著地精、水精、火精、風精的力量。

伸出手後,菲爾抓住了寄宿著地精的力量的劍。並不是思考後決定的。有種聽到精靈的聲音般的感覺,不知不覺間身體就行動了。

閃光在細小的手中溢出,然後那變成了有著黃金色的單刃和褐色的護手的短劍。菲爾感到驚訝了,不過反而感到滿足感。跟洛克對上眼睛後點頭了。

對她回以點頭後,洛克向魔劍詢問。

「話說回來,在這裡要怎麼去魔王的城堡?」

『首先,觸摸在四方的石柱的其中一根。』

「哪根都可以嗎?」

菲爾一面環視廣場一面詢問,注意到某件事後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該不會,這個廣場全體都是巨石塚?就像在冰原的那個般。」

巨石塚之中,有著從某地方在瞬間移到動別的巨石塚的力量的。菲爾取得魔石的時候也是,要前往收藏著魔石的神殿的話必須通過在冰原深處的巨石塚。洛克他們走向其中一塊巨石,觸摸那巨石。

『閉上眼睛。那樣的話就應該能看到了。』

聽了魔劍的話後,洛克閉上眼睛了。被黑暗覆蓋著的眼皮的裡面。光滲進那裡後,色調複雜的什麼在逐漸的接近過來。

——這是,什麼……?

難以形容的形狀。略帶黑色的緣色占了大部份,不過裡面還混雜著黃土色和白色。

『是從云的高度,俯視著大陸。』

洛克為了理解魔劍的話語花了數秒。發出了「哦哦」的感嘆的聲音。聽到他這麼一說,現在在洛克的眼中所映照著的那個的形狀,的確跟看慣了的大陸的地圖很相似。也知道在大陸的周圍的是五個都市。

——這個是大陸嗎……?

在北東有砂漠,在南面有冰原。在西面流到中央的大河是藍色的。連綿的群山,有森林、有河和湖、有草原。有廢墟、有荒野。

『要稍微往下一點了哦。』

跟魔劍的話語同時的,視線搖晃後移動了。在困惑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的期間,變得看不到圍著大陸的海,取而代之的是大陸的中央變得鮮明了。洛克模糊的想著「鳥在降下時的視野的變化就是這種感覺的嗎」。

不久後,看到化成廢墟了的城堡。因為是從上空俯視下去的,能知道那城堡有多巨大。在以往為榮華而自豪的時候,毫無疑問是大陸第一的城堡。在那城堡附近蔓延著的城鎮也是。

『似乎已經開始戰鬥了。不只魔物,還有人類在。』

「這、這是什麼一回事啊!?」

不禁發出大聲的人是艾莉西亞。

「我們,進入這座塔後還沒過一天啊。伽利亞再怎麼趕路也不可能已經到達魔王的城堡……」

『那樣啊。』

蓋過艾莉西亞的聲音發出簡短的話語的是魔劍。四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魔劍上。急急忙忙的洛克向魔劍詢問。

「你知道了嗎?」

『洛克。想起你在牆壁上開洞,看著外面的風景時的事。月亮是怎樣的形狀的?」

「你說怎樣,就是差不多圓形的……」

回答到那裡時,洛克歪起頭絞盡腦汁的思考。在出發的前一天的晚上。在空揮時抬頭看到的月亮,是在滿月的數天後逐漸的虧損的月亮。

想起那之後,洛克屏住了呼吸。自己剛才看到的月亮,是什麼?剛開始虧損的的月亮,是不可能圓滑的。要變得那樣,得化上十幾天失去光芒,然後再花上同樣的時候回復光芒才行。

『既有花一天登上的人,也有花上一百天登上的人,是這麼說的吧。雖然這只是推測,在那條長樓梯上,每次停下腳步,塔外的日子都會流逝。』

洛克他們因為衝擊太過強烈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呆站在原地。雖然是怎樣也無法相信的話,不過那個推測的話就能說明了。月亮的形狀的變化。還有在眼前展開著的戰鬥。

「我們,在登上那條樓梯的時候休息了多少次?」

『十九次。最初經常都休息,不過在途中就變得沒怎麼休息了吧。只是,把那時候看到的云的高度等東西也考慮進去的話,似乎菲爾所說的那個自動樓梯也在運作,不過……』

「比、比起那種事!」

娜奇以慌張的聲音打斷了賀布的思考。

「我們得趕快過去啊!」

正如她所說的那樣。洛克深呼吸一次後,握緊自己的雙手,往雙腳注入力氣。沒有顫慄。沒問題。呼吸也很安定。

把視線移到艾莉西亞和菲爾、娜奇身上。三人的表情都很緊張,不過跟青年對上眼睛後像是想說「做好準備了」般大大的點頭了。

在最後,洛克一如以往的向魔劍呼喊。

「要上了哦,拍擋。」

『交給我吧,拍擋。』

洛克他們跳進門裡。



巨人,在襲擊過來。上半身是跟遺跡守護者不分上下的強壯巨體,肩膀和腹部上有黑色的柳釘。下半身是大蛇的形狀。大蛇的鱗片又滑又黏的發著綠色的光,比走廊的昏暗給人更加強烈的毛骨悚然的印象。

骨格凸出得讓人有巨人的臉是僅由骨和皮組成的,眼和牙都露出來了。

法迪亞,覺得很無聊似的用鼻子哼了一聲後,瞪著迫近自己的魔物。揮動手上的魔劍。

剎那,巨人的魔物被斬成兩半,即使這樣還走了數步迫近法迪亞後爆散了。在噴出的瘴氣之中,有樹木的果實大小的魔鋼在滾動。法迪亞拾起那個後塞進吊在腰間的袋裡。在那之後環視四周。

「明明在地下深處了,相當廣闊的走廊啊。」

天花板很高,道路也很廣闊。闊得足以讓四、五名人類並肩的走。牆壁上有不祥的裝飾,總覺得混濁的空氣纏繞上來有種討厭的感覺。並不是動作變得遲鈍了,不過心情並不好。

「……跟伽利亞的那個城堡很像啊。」

法迪亞想起了在大約半年前,把伽利亞從魔物們手上奪回時的戰鬥。那時候,名叫賁巴拉的金色頸環的魔物建造了滿是骨頭的奇妙的城堡。人類們突入那城堡,即使受到魔物和陷阱折磨依然前進。

然後,法迪亞跟洛克他們協力把賁巴拉打倒了。

造形完全不同,但是法迪亞在這座城堡上感覺到相似的印象。

——是魔王的力量所造成的嗎?

從黑暗的深處傳來了甲胄的聲音。有著鱷魚的頭部的肥胖騎士,手持巨大的戰斧向著這邊過來。

法迪亞認為是格倫戴爾,不過那容貌跟青年所知道的魔物差很多,在頭部甚至看到像是角的東西。並不是能用個體差來說明的程度了。

魔物舉起戰爹,踏響走廊後襲擊過來。跟魔物還有一段距離,不過法迪亞並不管這點揮動手上的魔劍。他所持有的報復者,有著越過空間斬殺敵人的力量。

雖然是用魔劍的力量做出來的事情,但是法迪亞的本領是貨真價實的,魔物的頭一面噴出瘴氣一面在空中飛舞後掉到地上。法迪亞打算解除架勢,不過馬上就重新調整好體勢向魔物擊出第二擊。因為魔物即使失去了頭部依然在活動。

被連同甲胄從肩膀斜向的斬了的魔物,這次才終於化成瘴氣的塊粉碎了。滾動在地上的頭部也溶解,化成瘴氣後消失了。

「居然沒死?」

能立刻反應過來表示了法迪亞作為戰士的本領,不過青年覺得很不快似的瞪著魔物站過的走廊。報復者是在傳說中由眾神所使用過的強力的魔劍。排除金色頸環的魔物和龍等極小數的強敵後,從沒試過無法用一擊打倒。

「剛才的魔物也是那樣……」

潛入魔王的城堡後,法迪亞已經遇過數次魔物,每次都把對方斬殺。

在意的是,遇到的盡是既沒見過也沒聽過的魔物。而且,明明沒戴著頸環卻有著跟銀色頸環的魔物同等或者以上的力量。

——要是這個城堡是魔王的力量所造成的話,會不會是哪裡跟魔界連繫在一起?

然後,自己所戰鬥的魔物們全都是從魔界來的。不是那樣的話,就無法說明這麼強力的魔物們為什麼以往從沒在地上出現過。

回收曾是騎士的魔物的魔鋼後,法迪亞再次開始前進。

法迪亞成功潛入魔王的城堡,是今天早上的事情。跟以前一樣是通過妖精的世界去到魔王的城堡附近後,使用地精隱藏於地下,慎重的前往城堡。

城堡的周圍有以數千算的魔物們在,不過因為某個理由,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法迪亞。然後法迪亞就進入魔王的城堡了。

因為被像是結界的東西妨礙,無法從地下直接潛入有走出地上一次的必要。

進入城堡裡後法迪亞默默的走在昏暗的走廊。即使看到通往二樓的樓梯也無視掉,看到通往地下的樓梯後毫不猶豫的走下去。沒有遇到魔物,不過在那時候應該聚集在城堡外而沒那麼在意。

在那之後,雖然遇到魔物數次,不過奇妙的是對方是一只的,即使多也只有兩只。雖然很強力,不過一對一或者二對一就會輸的話就不是法迪亞了。

然後法迪亞,現在下到地下層了。確認周圍沒有魔物的氣息後,青年停下腳步一次,重看一次自己所抄寫的紙片。是城堡裡的地圖。

——雖然多少有點錯綜複雜,不過構造並沒有複雜得可以叫作迷宮……。

雖然有數個陷阱,不過都是從地板刺出槍,或者從牆壁噴出毒霧等單純的東西。雖然是巧妙的設置成看不到的,但是以設置在魔王的城堡的機關來說,覺得稍微缺乏破壞力。

——即使那樣,要找的東西怎麼都找不到啊。

光是看地圖,地下一層和地下二層差不多是同樣的廣闊。跟那些比較的話,這個地下三層只探索了一半左右。

——這樣下去不斷的往地下前進真是免了。

從袋裡取出水筒含了一口水,再從細小的革袋裡把炒豆倒在手掌上後粗暴的咬碎,整理好行李後法迪亞再次開始走。轉了很多次彎,把遇到的魔物斬殺後,往更深處前進。

走到開闊的地方了。那裡比之前走過的走廊要稍微亮一點。

話雖如此,並不是有照明。是描繪在牆壁和地板上的奇妙的圖案,在發出不祥的光。法迪亞的嘴角上露出了笑容。跟純粹的喜悅相差很遠,是混雜著緊張和戰慄的笑容。

「這個是……」

法迪亞不禁發出嘟嚷了。地板上描繪著巨大的圓。在那之中有複數的三角形重疊起來而成的奇怪圖形,周圍寫著法迪亞不知道的文字。

牆壁也一樣。只是,那裡的並不是圖形,是僅僅一隻巨大的眼睛。最低限度在法迪亞眼中是那樣。

法迪亞關於咒術也有若干的知識。所以,理解到這面牆壁和地板的圖樣是跟咒術有關連的東西。

「這個是,通往魔界的門嗎?」

那時候,從圖樣所發出的不祥光輝都無法照到的黑暗深處感覺到異樣的氣息,法迪亞架起了魔劍。就像是黑暗的一部份膨脹了般浮現出來,在那之中發出強烈的紅色光輝,開始變得清晰的形狀。

身體被漆黑斗篷包覆著的,黑色影子。

——魔王……!?

法迪亞因為那個姿態而有一瞬間那麼想,不過馬上就知道不是了。

的確在以前,法迪亞有跟在眼前的那個完全同一姿態的魔王對峙過。不過,這個黑色的影子沒有那時候感覺到的強烈的憎惡和殺氣。

話雖如此,跟別的魔物們又明顯不同。

「是魔王的眷屬嗎?似乎相當重視這個啊。」

露出諷刺的笑容後,法迪亞粗暴的踐踏地板的圖案。忽然,想起來了。從莉娜希那聽過。魔王有著創造出名為"王的影子"的自己的分身的力量。

「是王的影子嗎?」

傲慢無禮,率直的詢問。那是正確的,不過王的影子沒有回答,抬起右臂後筆直的向著法迪亞。

從那手掌放出的是漆黑的雷光。黑色的光和熱力的歪曲的塊,以可怕的速度貫穿大氣迫近法迪亞。法迪亞用魔劍斬過去。

大氣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破裂聲彈開,黑色的閃電消滅了。不過法迪亞被打飛到正後方。在空中調整好體勢平安無事的著地了,不過拿著魔劍的手稍微感到麻痺。要是正面吃下閃電的話,馬上就會倒下吧。

這次先行動的是法迪亞。用報復者斬向敵人的右臂。有手感,敵人的右臂手肘以下的部份飛到空中。

法迪亞的表情完全沒變,在心中咂舌。因為手肘以下的部份,在瞬間就完成了再生。

——太輕了嗎?

如果是在來到這裡途中遇到的魔物的話,這一擊能確實的斬殺。不過,王的影子完全沒有在意的樣子。看上去連痛楚都沒感覺到。

「畢竟能來到這裡,果然有點實力啊。」

王的影子發出了聲音。法迪亞用鼻子哼了一聲。一半是為了保持著冷靜。

從王的影子本身依舊感覺不到憎惡或者殺氣。

但是,剛才的聲音。那聲音裡有著足以讓懦弱的人顫抖起來的壓迫感。是魔王通過自己的分身把話語傳達過來。

王的影子,把雙臂舉到頭上。就像是捧著什麼般。法迪亞在那動作中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危險,不過下定決心後跑向王的影子。

王的影子在右手上跟剛才一樣創造出黑色的閃電,然後在左手上是創造出黑色的火炎。把那兩個在魔王的分身的頭上融合起來,卷成旋渦。

「——雷火。」

從雙手重疊起來的王的影子的手上,放出了纏繞著黑暗的火炎的閃電。法迪亞也同樣不放慢腳步的讓自己的雙臂重起來然後大喊。

「——瘴氣開放!」

在法迪亞的雙臂上,有黑色的手鐲。黑色瘴氣從法迪亞的身體的內側溢出後形成古代文字,覆蓋著青年的身體。

法迪亞正面吃下了王的影子所放出的火炎和閃電。然後,忍耐過來了。

跟吶喊聲一起揮動的必殺的刀刃,王的影子用右手接下了。那隻手,在中間被斬飛了。

即使讓對方吃下了確實的一擊,法迪亞既沒有昂然自得,也沒有移到追擊。馬上就折返,背向王的影子後跑起來。才剛纏上的瘴氣像是炭的碎片般從他的身上剝落。

法迪亞的鎧甲出現了龜裂,臉上有燒傷的痕跡。是就連瘴氣也無法完全防住的王的影子的『雷火』所造成的。

法迪亞迅速的詠唱咒文,就像是要代替瘴氣般讓風精纏繞在身上。在他的背後,王的影子在瞬間把自己的右手再生後放出黑色的閃電。

但是,預料到王的影子的攻擊的法迪亞壓低身體避開了。法迪亞的行動並不是基於確實的根據的,基本上是根據直覺而做的,不過幸運拯救了青年。法迪亞就這樣遠離王的影子。

這時候,操縱王的影子的魔王為判斷迷茫了。這裡是自己的城堡,有那個心的話,在下一瞬間就能繞到法迪亞的正面。無論是本體還是分身都可以。

不過,那個人類身纏著瘴氣。

——跟那個時候的人類不同。

襲擊某條龍的時候,魔王跟在那裡的數名人類戰鬥了。在那之中的一人,同樣身纏著瘴氣。現在也能鮮明的想起來。

——從一百五十年前出現於地上後,雖然余跟眾多的人類戰鬥、把其屠殺、吞噬掉了。

不過使用那種能力的人一個都沒有。就連把自己的肉體消滅了的那個蒼色頭髮的少女,也沒有展示那樣的力量。

那一點讓魔王警戒著。

——考慮到『雷火』的一擊就讓那個力量失效的話,沒什麼大不了吧。

出現在那名青年的正面後放出兩、三次『雷火』的話毫無疑問能確實的把他殺死。

——不過,那是未知的力量。

在大約二十年前,輕視人類的魔王吃了大虧。剛才逃離自己的那個人類,除了瘴氣的力量之外說不定還準備了魔王所不知道的什麼。

而且,雖然並不是光之劍那麼強力的東西,那個人類還是持有眾神所使用過武器,而且從一開始就是以這扇門為目標。

魔王打算把肯科斯呼喊過來,突然的停下了動作。在城堡外察覺到很大的動靜。

「……是在河上進來的人類們嗎?」

嘟嚷之後,王的影子的身影消失了。回到魔王的身邊了。

之後,描繪在地板上的圖樣發出赤黑色的光,冒起了數道像是黑煙般的瘴氣。

然後,伴隨著低吟聲魔物們從瘴氣之中出現了。



突入了魔王的城堡的巴特達斯等人,走了數步左右就停下腳步了。因為城堡裡的氣氛,跟從外觀所想像的完全不同。

「……總覺得有種進入了不對的建築物裡的感覺呢。」

跟在巴特達斯身後的妮舞,把視線從天花板從到牆壁後皺起了眉頭。黑髮的戰士沒有回話,但是他有同感。

「唔呣。的確,奪回伽利亞時的戰鬥也是這樣的啊。」

義手的魔劍使賽佛使用鼻子哼了一聲。巴特達斯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後,賽佛斯把骨牙城的事情簡潔的說明了。巴特達斯和妮舞還有奈傑爾都沒進入過骨牙城。

「那麼,這個是魔王的力量……」

妮舞一臉驚訝的再次環視城堡裡。奈傑爾無言的呼喚出火精,創造出三個代替照明的光球後,讓兩個移動到他們的眼前,餘下的一個向前前進。

走廊分成左右兩邊。巴特達斯以視線向走在旁邊的賽佛斯詢問。

「你們,去左邊。我跟這群傢伙去右邊。」

通路雖然很廣闊,不過還是有限度的。更何況巴特達斯是雙手都拿著魔劍的戰鬥的,就更加占地方了。而且數量越是多,只要無法取得平常的合作的話戰鬥就會混亂起來。考慮到這種事的話,還是分開比較好。

「喂喂,沒有義手就無法戰鬥的老頭派得上用場嗎?」

賽佛斯對明顯是在揶揄的多卡魯多用鼻子笑了。

「喂喂,不依靠精靈的話連走個路都很費力的老頭派得上用場嗎?」

多卡魯多是五十四。賽佛斯比他年長一歲。巴特達斯對兩名以險惡的視線看著對方的老人毫不客氣的斷言。

「吵架的話就丟下你們不管了啊,老頭們。」

「閉嘴,小伙子。焦急擺在臉上了啊。」

「就不能再稍微有一點余裕嗎?小毛孩。」

從雙方吃下毫不留情的反擊後,巴特達斯啞口無言了。在他旁邊的妮舞忍耐著笑意,奈傑爾把手放在額頭上。不太能讓年輕人們看到身經百戰的戰士這樣的態度和發言。嘆著氣的開解包括巴特達斯在內的三人。

「雖然你們應該有想法,不過這裡是魔王的城堡。」

因為有兩名年長者在,以有禮的用詞遣字說道。大概並不是那奏效了,不過互瞪姑且是中斷了。

數名的魔劍使和鍊成師們跑往向右的道路。巴特達斯走向左邊的道路。妮舞和奈傑爾、多卡魯多,還有賽佛斯跟著黑髮的戰士。對奈傑爾先飛到前方的光起了反應後,在大約數十步前的黑暗中從來了呻吟聲。

「這麼快就出來了啊。」

巴特達斯架起左右兩把的劍。其中一把當然是『不滅的閃電』。道路的幅度很闊這點,對操縱兩把魔劍的這個男人是值得慶幸的事。

被光球所照耀而浮現出來的是,全身被修長的硬毛覆蓋著的巨人。只有跟猴子很像的細小臉孔,和起節的手露出來了,根據角度可能會只看得出這是巨大的硬毛的塊吧。腳很短,手與此對比鮮明的長。

——沒看過的魔物啊。

巴特達斯沒有膽怯,不過抱著警戒心。不管是怎樣的魔物,在初次遇上的時候都是未知的怪物。不能大意。



硬毛的巨人有三只。他們迅速的移動那很短的腳,以意外的速度接近。巴特達斯也前進把距離拉近。

巨人用被硬毛包覆著的手臂從旁揮過來。巴特達斯彎腰避開那一擊。很快,力道很強。直接吃下的話身體似乎會被壓扁。

剛豎起身體巴特達斯就用魔劍的一擊擊向對方的腹部。不過,跟金屬性的聲響一起魔劍的刀刃被彈開了。

「巴爾!」

為了前去掩護巴特達斯,妮舞架起魔劍跑過去。她沿著左邊的牆壁跑過,打算從那邊繞過去,不過突然發出呻吟聲後當場跪下來了。設置在牆壁上的陷阱啟動了,細長的刀刃刺出來擦到妮舞的側腹了。

巴特達斯迅速的闖進魔物和妮舞之間,牽制著魔物。賽佛斯並肩站在他旁邊。

在兩人擔任盾牌役的期間,奈傑爾跑向妮舞身邊。從牆壁中刺出的刀刃,在妮舞穿著的鎧甲的表面滑過後稍微傷到了沒守護著的側腹。

要是妮舞沒穿著鎧甲,或者鎧甲被刀刃貫穿了的話就避不了受重傷吧。看到傷口並沒有那麼深後奈傑爾稍微安心了,不過得用水精的力量調整一下有沒有毒。

該說不出所料嗎?果然塗上毒了。奈傑爾為了治療傷勢再加上解毒而使用鍊成術。

多卡魯多向魔物放出火球。目標很正確,並不是燒到覆蓋著魔物的體表大部份的硬毛,而是露出來的細小臉孔。

悲鳴響徹於走廊,不過並沒有持續到最後。因為巴特達斯一面用左手的魔劍牽制著其他魔物一面用『不滅的閃電』貫穿火炎還沒消失的魔物的臉部。

另一只被賽佛斯吸引著。他的右手上的是形狀跟柴刀相似的,單刀的魔劍,不過巧妙的使用那個跟魔物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即使以未知的魔物為對手,也完全沒有畏縮的樣子。

「——水彈!」

賽佛斯的左臂是鋼鐵的義手。在那先端發出像是綻開了般的聲音的同時擊出了水的塊。從封著水的精靈的力量的義手所放出的那個,當然不會是普通的水的塊,對魔物有著確實的破壞力。

水的塊直擊魔物的額頭,把強靭的硬化吹散後挖掉頭部。從傷口噴出黑色的瘴氣,從魔物的口中發出呻吟聲後巨體踉蹌了。

賽佛斯踏進去了。不過,並不是撲進敵人的懷裡。接近到魔劍的刀刃能砍到的距離,斬向那胸口後迅速的往後跳。下一瞬間,魔物的巨腕揮空了。

「很危險很危險。」

老戰士露出充滿余裕的笑容。眼前的魔物,有著跟那巨大的身驅相應的生命力,預判到魔物能馬上反應,賽佛斯決定僅給予輕傷就算了。而且,同伴們就在身邊這件事也讓賽佛斯能穩健的選擇。

目的始終是莎夏的救出。這隻魔物可能是強敵,不過並沒有金色頸環的魔物那麼強。並沒有勉強的理由。

然後,因為賽佛斯把一只完全吸引住了,巴特達斯也能盡情的行動。把手從『不滅的閃電』上放開,用雙手握緊餘下的魔劍以最接近的魔物為目標舉起劍。

響起跟用巨大的刀具斬在岩石上很相似的聲音後魔物被一刀兩斷了。

翻卷起兩道瘴氣的暴風後,魔鋼掉落在地上。之後出現第三個瘴氣的暴風。是賽佛斬把他應付著的魔物斬殺了。

巴特達斯無視魔鋼後拾起掉在地上的『不滅的閃電』,之後回頭望向妮舞和奈傑爾。

「沒事嗎?」

「嗯」,妮舞抬頭望向巴特達斯後露出了軟弱的笑容。判斷傷勢已經治好了後讓奈傑爾離開,往雙腳使力站起來。

「幫大忙了。謝謝,兩位。」

巴特達斯板著臉的點頭後,一面警戒著走廊的深處一面向同伴們詢問。

「剛才的魔物,我是初次看到。」

「我也是。大概,是跟這座城堡的構造有關係吧。很久以前來的時候,並不是這樣的。」

多卡魯多回答道。他比莎夏要早很多挑戰過魔王。在那時候的戰鬥中他失去了當時的同伴們和自己的右腳,而且還被施加詛咒了。

「雖然由被陷阱傷了的我來說也點那啥,不過警戒著的前進吧。畢竟是魔王的大本營,即使有更麻煩的陷阱也不奇怪。」

「不過,的確趕快一點比較好。」

賽佛斯拾起魔鋼的同時把視線朝向走廊的深處。新的魔物的氣息在接近過來。然後,在遠處傳來了剣戟和咆哮、怒吼還有悲鳴。似乎在別的地方人類和魔物的衝突變得更加激烈了。

巴特達斯回頭望向奈傑爾和多卡魯多、賽佛斯。

「覺得魔王在哪裡?」

「我以前戰鬥的時候,是在最上層的玉座的房間。」

首先是多卡魯多那樣回答,之後是賽佛斯慎重的開口。

「既然對入侵者派出魔物了,應該是在基本上方便把握狀況,能安定下來的地方吧。畢竟伽利亞那時也是那樣。」

「在更上、更後的地方啊。在迷宮的深處,簡直就是童話中的魔王啊。」

妮舞開玩笑後聳了聳肩。她的話多少緩解了四人的緊張。

巴特達斯和賽佛斯站在前面,五人再次在走廊上奔跑。

賽佛斯跟黑髮的戰士一起站在前面,是因為大家都判斷配合這名老戰士的體力比較好。

賽佛斯很適合抑制住容易貿然行事的巴特達斯。雖說年老了,還是比市井的青年有體力多了,動作也不會太遲鈍。

在走廊奔跑,轉彎後跑上樓梯。要是遇到魔物的話,盡可能的盡快打倒。然後五人在城堡裡猛沖。

再一次登上樓梯。巴特達斯忽然感到違和感。另外四人在稍微遲了一點後也有同樣的想法。

沒有出現魔物。

直到登上樓梯之前,可以說是以一定的間隔遇上魔物,不過在到達這一層後過了大約二百秒還沒看到魔物的身影。

走到開闊的地方。有著城堡的中庭左右的廣闊,天花板模糊的散發著微弱的光。

然後,在那裡站著兩個影子。莎夏——肯科斯和,身披漆黑的法袍的某人。走廊在兩人的背後筆直的延伸下去。

「……真懷念啊。"王的影子"啊。」

多卡魯多歪曲起刻著刺青的臉後瞪著身披法袍的魔物。他的話,讓其他人知道了法袍的魔物的真面目。雖然有聽過名字,不過實際看到是第一次。巴特達斯像是嘲笑般弄響了鼻子。

「因為之前帶來的同伴的話贏不了,就把別的同伴帶來嗎?」

肯科斯沒有回答,讓灰色的大劍出現在手上。賽佛斯、奈傑爾各自擺出架勢。

妮舞也架起魔劍——劍和盾牌。她所持有的魔劍『增幅』是劍和盾牌一對的。妮舞用魔劍的刀鋒輕輕的敲了一下盾牌的表面後,像是青白色的霧般的東西緩慢的纏繞在她的身上。

「別勉強啊。」

奈傑爾向妮舞呼喊。妮舞身穿的鎧甲,是在各處用金屬補強了的革鎧。以白色為基調,跟她很合襯,不過以在魔王的城堡戰鬥時的裝備來果然感到心裡沒底。

「沒問題的啊」,為了讓奈傑爾安心下來妮舞露出笑容了。

「王的影子就由我和巴爾來解決。在那期間拖著莎夏!」

多卡魯多大喊道,巴特達斯想說「別自說自話」,不過側目的看了多卡魯多的表情後把話吞回去了。刺青的鍊成師一反常態的露出了充滿了緊張、認真的表情。

——即是說那麼難對付啊。

在這之中有跟王的影子戰鬥過的人只有多卡魯多。那樣的話,應該聽從經驗者的判斷。而且,敵人知道巴特達斯無法斬莎夏這一點。

巴特達斯把左手拿著的魔劍插在地上後,拔出背著的魔劍。

這個男人為這次的戰鬥所準備的五把魔劍每把都是強力的東西,不過知道名字的就只有兩把。一把是現在右手拿著的『不滅的閃電』。是有著並不尋常的刀身的強度和刀刃的銳利,再加上鞘具備著治癒能力的魔劍。

另一把,是現在左手所握著的。被喻為神話的時代的英雄揮動過的魔劍,被稱為『破壞之劍』。

「魔王在哪裡?」

巴特達斯架著兩把魔劍的詢問。雖然沒有期待過回答,不過肯科斯用視線指示在他們身後延續下去的走廊。

「在這前方。不過,不會讓你們到達魔王大人的眼前。」

賽佛斯笑起來了,架好魔劍和義手後開始行動了。妮舞跟在老戰士的旁邊,奈傑爾在兩人的身後開始描繪鍊成陣。

巴特達斯大聲的一蹬地面。雖然很擔心莎夏,不過再也沒有妮舞他們那麼可以信賴的同伴了。應該集中於眼前那個叫王的影子的。

在王的影子的周圍,出現了數團由瘴氣形成的黑色火炎。那些在瞬間膨漲起來後化成大約有一抱大的火球,然後襲向巴特達斯。數量是五個。

巴特達斯停下腳步,不過並沒有要避開火炎。定睛看著迫近的火球,在火球飛到間合的內側時瞬間揮動左右兩邊的魔劍。同時,從後方吹來伴隨著強烈的冷氣的突風。

風發出咆哮,讓火炎爆開,被橫砍的火球化成黑色瘴氣的塵後云消霧散了。通過魔劍手感到若干的麻痺,不過並沒有厲害得會成為問題。巴特達斯斬了的火球有三個。餘下的兩個是被突風所撕裂,在魔劍的刀刃到達之前就消滅了。

——是多卡魯多啊。

是刺青的鍊成師放出冷氣的風。感到感激的反面,黑髮的戰士想著自己就能把全部斬掉。

巴特達斯放棄一口氣拉近距離,改成逐步的接近。王的影子緩緩地採取前傾姿勢。之後舉起手臂,以被射出的箭般的勢頭筆直的刺向巴特達斯。銳利的爪從像影子般的手伸長向男人襲擊。

硬質的聲響。用魔劍防住了從旁揮過來的爪,但是跟剛才的火球無法比較的沉重衝擊讓巴特達斯退後了半步。

之後,溫暖的空氣,和像是散布了銀砂般不可思議的光輝纏繞在巴特達斯的周圍。是多卡魯多的鍊成術。

從王的影子那戴得很深的風帽中放出了紅蓮之炎。巴特達斯把『不滅的閃電』向著迫近的火炎舉過頭上,咬緊牙關後大大的踏前用『破壞之劍』斬向王的影子。紅蓮之炎燒灼著巴特達斯頭髮和皮膚。

有手感。從王的影子洋溢出大量的瘴氣,像是煙般飛舞起來後溶於大氣消失了。巴特達斯在這時候把『不滅的閃電』揮下去。王的影子打算用左手防禦,不過左臂被斬飛了。認為魔劍的刀刃會就那樣把王的影子劈開。

不過,跟落雷很像的轟響一起被吹飛的是巴特達斯。正好在魔劍碰到王的影子之前,在那周圍出現了數個黑球。那些,每個都是應該稱為強烈的閃電的塊的東西。

回避和忍耐下來都沒做到,巴特達斯在地板上滾動。多卡魯多所施加的兩層鍊成術的守護被完全的消滅了,身上受了很嚴重的燒傷。要是沒有地精和風精的守護的話不會這種程度就完事吧。

巴特達斯因全身的痛楚和麻痺而發出呻吟。雖說『不滅的閃電』有著治癒能力,要站起來還是要花一點時間。

王的影子,放出新創造出的雷的塊。不過,在男人的眼前剛聳立起土塊的巨大的手,手就張開然後把雷的塊全部接下來不讓雷的塊碰到巴特達斯。

是多卡魯多的鍊成術所創造出的東西。刺青的鍊成師一面防住王的影子的攻擊,一面用水精治療巴特達斯的傷勢。

「……有人幫忙,真是值得慶幸的事情啊。」

巴特達斯露出苦笑了。因為一個人獨自戰鬥的時候壓倒性的多,才再次有壓感。多卡魯多再次對巴特達斯施加地精和風精的守護後,黑髮的戰士一面調整呼吸一面詢問。

「喂。這傢伙還會做什麼?」

「在手上放出火炎和閃電,在那之後把那兩個組合起來而成的東西筆直的轟過來。」

「除此之外呢?」

「之後就是那傢伙還沒用過的招數了,那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

多卡魯多在巴特達斯的大約十步後。兩人的對話是通過風精進行的。「要上了哦」,多卡魯多的聲音短暫的響起,土塊的手殘破不堪的崩潰了。

巴特達斯瞪著在那對面站著的王的影子的思考。

——王的影子……。魔王用其力量創造出的分身,是這樣對吧。

魔王就在這之前方,肯科斯是這樣說的。那樣的話就很認為對方會捨不得使出本領。

往腳和手臂使力確認麻痺沒有殘留著後,巴特達斯跟王的影子縮短距離。雖然是強敵,不過只要有多卡魯多的掩護的話並不是贏不了的對手。

——我可不會分身啊。快點消失……!

風精讓巴特達斯的動作加速。在一瞬間拉近距離的黑髮的戰士,高舉左右兩邊的魔劍後斬向王的影子。

王的影子用雙手分別接下兩把魔劍的刀身,一面像是要捏碎般握著一面把巴特達斯推回去。不愧是魔王的分身,力氣並不尋常。然後,還從王的影子的風帽深處創造出細小的火炎。是打算在至近距離下用火炎攻擊巴特達斯吧。

巴特達斯正是那瞬間放開了左手的『破壞之劍』。把手放在腰間的劍上,剛拔出來就斬過去。跟確實的手感一起王的影子踉蹌了。王的影子放開了『不滅的閃電』。

巴特達斯丟開左手的魔劍後用雙手握著『不滅的閃電』,然後舉起來。跟像是咆哮的吶喊聲一起摔下去。魔劍的刀身把王的影子一刀兩斷,連同石的地板一起斬開了。

不過,巴特達斯沒有大聲稱快,也沒有拾起掉在地上的兩把魔劍,往後跳跟王的影子拉開距離。

在沒有放松警戒的黑髮的戰士眼前,被斬成兩半的王的影子剛像是霧般搖晃就溶合在一起,在瞬間回復原來的姿態。風帽深處的紅色獨眼依然散發著光輝。

巴特達斯一面驚訝著王的影子,一面僅有一瞬間的把視線移到在後面的多卡魯多身上。刺青的鍊成師沒有隱藏著驚訝的表情呆站著。

——這傢伙不是王的影子嗎?

巴特達斯感到很焦躁,不過稍微吸了一口氣後吐出來,馬上就回復冷靜了。話雖如此,並沒有去想對方的性質之類的。那種事情交給在自己後面的多卡魯多就好了。自己只要繼續戰鬥就好了。

——把你砍碎。直到無法回復原狀為止。

巴特達斯架起魔劍後開始跟王的影子拉近距離。



妮舞他們跟肯科斯的戰鬥,在傍人眼中是肯科斯有優勢。妮舞的魔劍是劍和盾牌一對的,不過她從開始戰鬥時就比賽佛斯站得更前,然後陷入被動的防守了。

賽佛斯也試過數次從旁攻過去,不過肯科斯沒露出空隙的配合跟賽佛斯。奈傑爾用鍊成術盡力減少妮舞所受的打擊。

肯科斯的大劍的一擊,把妮舞打飛讓她大大的往後退。不過,肯科斯沒有移到追擊停留在原地。妮舞調整好姿勢後對肯科斯笑了。

「怎麼了?我可不覺得你已經筋疲力盡了。」

肯科斯沒有回答。他的意識向著包覆著妮舞的身體的青白色的霧。那色彩比起剛開始戰鬥時更明確、更濃。濃到只能在霧的深處隱約的看到妮舞身穿的白色革鎧的程度。

這是,妮舞持有的魔劍的力量。這個像是青白色的霧般的東西是,是為了緩和施加在妮舞的全身的所有衝擊而工作著。那色彩變得越濃,就變得能從更大的衝擊中守護著妮舞。

只是,要讓色彩變濃只有一個條件。是用盾牌承受衝擊。霧的濃度會隨著受到的衝擊的強度而增加,不過衝擊很弱的話怎麼承受都不會有變化。話雖如此,一次性的承受太過強的衝擊的話,在魔劍的力量發動之前持有人也承受不住。

奈傑爾的評價是「太過難使用的東西」,不過妮舞毫無迷茫的說要使用這個。她說要前往盡是強敵的魔王的城堡的話這個很合適。

妮舞的那想法,在現在可以說是很正確。在跟肯科斯開始戰鬥時,每承受一擊妮舞都會被打得後退,體力也大大的被削弱,不過現在連調整呼吸,露出笑容的余裕都有了。

——在這之後才是正式的。

妮舞銳利的瞪著肯科斯——不,莎夏。吸了一口氣後張開嘴巴。

「莎夏小姐!」

似乎要行動了的肯科斯的腳步停下了。妮舞繼續向她呼喊。

「要是有意識的話,戰鬥吧!然後戰勝操縱著你的那隻魔物!」

莎夏的動作停止了。就像只有那裡的時候停止下來了般。妮舞一面警戒著一面注視著,莎夏的全身像是在掙扎般顫抖起來。纏繞著她的瘴氣,就像是搖晃的波浪般蠢動。莎夏的嘴唇稍微動起來,她的左手,按著拿著大劍的右手。

「莎夏小姐!」

妮舞再次向她呼喊。賽佛斯和奈傑爾交換視線,決定繼續注視著。雖然動作停止了的現在,毫無疑問是把肯科斯消滅的機會。

不過,要是莎夏真的跟肯科斯在圍繞著那身體的支配權戰鬥著的話,對出手感到猶豫。即使是經驗豐富的兩人,也沒怎麼聽過魔物操縱著人類的事情。親眼看到是第一次。不能稀里糊塗的出手。

發出低沉的呻吟聲。發出那聲音的到底是勇者還是魔物?莎夏把灰色的大劍丟到地上後,當場跪下來了。

妮舞有一瞬間為該怎麼辦而迷茫了,但是架著盾牌的走近莎夏。魔劍所持有的力量在正常的起作用。有發生什麼都能守護著自己的自信。

在接近到距離莎夏一半步的位置時。纏身著莎夏的瘴氣的一部份隆起,一面散播混著金色的粒子的瘴氣一面展開黃金的翅膀。宛如莎夏的背部長出翅膀了般。

在瞪大眼睛,馬上架起盾牌的妮舞的周圍出現了無數的黃金的羽毛。黃金的羽根爆開,熱力和衝擊從數個角度襲擊妮舞。妮舞把那些忍耐過來了,但是只有一瞬間把注意力從肯科斯上移開了。

肯科斯沒有放過那機會。抓住掉在地上的灰色的大劍後舉起來。響起尖銳的衝擊聲,盾牌中妮舞的手上被彈飛後掉到地上。同時的守護著她的身體的青白色的霧也消失了。看到那個後賽佛斯和奈傑爾行動了。

「水彈!」

「水精啊!」

從義手擊出水的塊,被壓縮了的海水從奈傑爾的手直線狀的放出。都是瞄準纏繞著莎夏的瘴氣。不過,早了一瞬間在莎夏的周圍出現了黃金的羽毛,響起刺耳的破裂聲後都爆開了。

肯科斯揮動大劍。魔劍中妮舞的手中飛脫,她在鎧甲被切裂後被打飛到後面。跑過來的賽佛斯馬上從後接住妮舞。肯科斯在這時候追擊上來了。

賽佛斯把妮舞撞到一旁的同時架起義手,不過肯科斯的劍比較快。老戰士把義手從攻擊切換到防禦。

震耳欲聾般的破壞聲。賽佛斯的義手,跟一些肉一起被撕碎了。灰色的大劍先是把義手破壞,就算把義手破壞了還沒停下來,把老戰士的左臂斬開了。發出苦痛的呻吟聲的同時賽佛斯把右手的魔劍刺向肯科斯。

但是,魔劍在滑溜溜的穿過瘴氣後撞上莎夏的身體,被彈開了。肯科斯毫不留情橫揮大劍。賽佛斯馬上用魔劍防禦,但是沒能把威力完全抵消掉跌倒在地上了。

肯科斯一瞥了老戰士,不過馬上把目標改變成妮舞後跳躍了。奈傑爾召喚地精後在妮舞的周圍築起土塊的牆壁,不過在下一瞬間就被大劍和黃金的羽毛粉碎了。妮舞就連撐起身體都做不到。

肯科斯向妮舞揮下大劍,在那時候。奈傑爾讓風精纏繞在自己身上,一跳。闖進肯科斯和妮舞之間。奈傑爾打算就那樣抱著妮舞逃跑,不過肯科斯的大劍比較快。

灰色的刀刃深深的剜掉奈傑爾的背部。因為迅速的使用鍊成術,右腳再次痛起來了,而且奈傑爾就連革鎧都沒穿。只是在麻鬐的衣服上穿上革的衬袄的輕裝。肉連同那件衬袄和衣服一起被斬開,噴出鮮血。

即使身體因為激痛而向後仰,奈傑爾的手指依然在虛空移動。是要把鍊成術的構成的一部份改變。使用風精,把妮舞吹飛到離開數步的位置。那就竭盡全力了。

奈傑爾的身體失去了力氣,當場倒下了。沒有要爬起來的跡像,從背後流出的血也沒停下來溢到地上。賽佛斯愕然的盯著那個光景,妮舞不禁大喊了。

「奈傑爾!」

然後,應該被肯科斯操縱著的莎夏的嘴巴,像是在呼喊奈傑爾的名字般動了。不過,並沒有連聲音也發出。

巴特達斯跟多卡魯多,依然在跟王的影子展開死鬥。到底斬了這隻魔物多少次,用鍊成術攻擊了多少次?不過,即使是把頭砍掉,還是把身體從肩膀斬開,王的影子都會在一到兩秒左右就復活了。

就算是身為身經百戰的魔劍使和鍊成師的兩人,呼吸也開始亂了。在那邊傳來的妮舞那悲痛的叫喊聲,讓巴特達斯和多卡魯多有僅僅一瞬間把視線朝向那邊。飛進視野的是滿身是血倒在地上的奈傑爾的身影。

跟王的影子有數步份的距離,不知道理由,不過沒看到要動的跡象只是默然的站著。巴特達斯打算幫助奈傑爾而把腳朝向那邊,不過走了數步就停下腳步了。

從俯視著被血染紅的奈傑爾的莎夏的全身流出了非常大量的瘴氣,甚至染成看不到她的腳邊的黑暗。那是帶有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類都屏住呼吸的壓迫感的瘴氣。

「——人類們啊。現在,我從誕生後第一次感謝你們。」

響起聲音了。並不是莎夏。是肯科斯發出的。並沒有注意到不論什麼時候都很平淡的肯科斯的聲音中帶有喜悅的人。

——幸運……。簡直就是幸運。

妮舞的,對莎夏的呼喊。那時候莎夏的靈魂,對肯科斯進行了前所未有的激烈抵抗。在她體內的光之劍也同樣開始燒灼肯科斯的身體。

要是再持續一會呼喊的話,肯科斯只能放棄莎夏的支配吧。不過,正因為莎夏的靈魂那麼突出,才能藉由傷害奈傑爾帶來的精神上的打擊深深的挖掉她的靈魂,讓抵抗力一口氣變弱。

就連攻擊的肯科斯,也沒有期待過這麼大的結果。

巴特達斯瞪著肯科斯的逐漸拉近距離。

「……混蛋,你做了什麼?」

肯科斯高聲的回答。

「魔王大人,終於復活了。」



巴特達斯他們展開死鬥的廣場的前方,玉座的房間發生異變了。

魔王的身體,連同坐著的玉座都被瘴氣覆蓋著,化成宛如繭般的狀態了。只是,只有紅色的獨眼貫穿瘴氣散發著神秘的光輝。

在由瘴氣所紡織出的繭之中,魔王的身體逐漸的膨脹起來。是被封在莎夏體內的魔王的靈魂被解放,正在回來。

坐著的玉座早就承受不住那重量而粉碎了,手臂和腳變得粗了數倍。從繭中伸出來的尾巴伸到地上,爪也增加了硬度和銳利度。

「……看來肯科斯做得很順利啊。」

肯科斯沒有攻陷伽利亞,但是得到了對魔王來說非常重要的線索。



在把擋住的人類們用莎夏的手逐一殺死的時候,這隻魔物聽到了。自己所操縱著的少女的靈魂的,悲痛的叫喊。

莎夏是為了守護人類而戰鬥的。不惜賭上自己的性命挑戰魔王。

「我認為對這名少女來說,沒有比把身為同伴的人類親手斬殺更厲害的苦痛了。然後,能讓這名少女的靈魂變弱的話……」

持續封印了魔王的靈魂二十年,被肯科斯操縱著肉體,消耗了莎夏的靈魂。然後,親手殺死親近的人——快要殺死親近的人讓她的靈魂疲憊不堪了。

光之劍也折斷了。封印魔王的靈魂,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魔王在玉座的房間發出歡喜的咆哮。



從莎夏的身體沒完沒了的溢出的瘴氣終於停止流出後,她像是人偶般倒下了。她剛站著的地方有混雜著金色的粒子的漆黑瘴氣在蟠卷起來。很明顯是肯科斯。

「你說魔王,復活了……」

巴特達斯瞪著肯科斯。聲音還保持著幾分冷靜,但是在心中數種感情像是暴風般大鬧。

「正是那樣。一直被這名少女所封印著的魔王大人的靈魂,現在被完全解放了。」

是在興奮嗎?肯科斯的聲音很響亮。黑色的瘴氣在空中蠢動,纏繞在一起後造出了一個形狀。

那是在兩邊有著黃金的翅膀,在中央配置著一隻巨大的眼睛的漆黑球體。魔物的眼瞳,朝著從剛才開始就沒動的王的影子。巴特達斯也把視線朝向那邊,皺起眉頭了。王的影子,變得比剛才大了一圈。

——不,不只身體。

「正如你們所知道的那樣,王的影子正如那名字一樣是魔王大人的分身。因此,魔王大人有變化的話也會受到那影響。」

應該比巴特達斯要矮的身高,變得高得輕松超越了他。扎破風帽長出角,尾巴在拍打地板。全都是漆黑,只看得到輪廓的。形成那全身的瘴氣變得更濃,放出的壓迫感變得更強。

在人類們屏息的注視著的期間,在風帽的深處,紅色獨眼的下面無力地伸出了像是舌頭的東西。王的影子把那舌頭纏在倒在地上的莎夏身上,把她拉過去。把她塞進自己的體內。肯科斯嚴肅的宣言。

「把光之劍,連同這名少女献給魔王大人。」

「你說什麼……?」

「你們也是,在慶祝之日献上供品吧。」

在肯科斯的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巴特達斯一蹬地面。在差不多一瞬間接近王的影子。舉起『不滅的閃電』。

在正要把魔劍揮下去的那時候,在巴特達斯的周圍出現了無數的黃金的羽毛。直覺在訴說著危險,巴特達斯反射性的彎腰揮動魔劍把羽毛橫掃。大部份都被斬掉了,不過只有僅僅一枚停留在巴特達斯的肩膀。

羽毛化為黑色的瘴氣後消滅,激痛襲向巴特達斯的肩膀。看過去後,羽毛停留的地方的革鎧溶挖了,衣服也開洞了,皮膚被燒焦了。

雖然用『不滅的閃電』的力量瞬間治癒了,不過巴特達斯不禁感到戰慄。要是就那樣承受黃金的羽毛的話,即使有『不滅的閃電』也不能簡單了事吧。

王的影子背向巴特達斯,以笨重的動作慢吞吞地離去。

——莎夏……!

巴特達斯打算追上去,不過在漆黑的球體上加上黃金的翅膀的魔物在眼前闖進來了。翻起黃金的翅膀,從左右襲向巴特達斯。

跟刺耳的金屬性一起,巴特達斯被強逼進行了不甘願的後退。用魔劍防住了才沒受傷,但是男人必須承認剛才的打擊有著可怕的威力。

「剛才的羽毛也是你這混蛋搞的鬼吧。」

「對。既然魔王大人已經復活了,我應做的事只有僅僅一件。只有把你們全數殺死,献給魔王大人……!」

肯科斯展開翅膀。以可怕的速度在巴特達斯他們的頭上通過的同時散布黃金的羽毛。

——糟糕……!

巴特達斯轉身朝向後面,用魔劍吹散黃金的羽毛的同時跑向倒在地上的奈傑爾。把掉到他身上的羽毛一掃而光後確認他的傷勢。

——好慘的傷勢,不過還活著。

感到安心和緊張的同時,巴特達斯把視線移到別的同伴們身上。

多卡魯多馬上召喚地精,築起土塊的牆壁保護自己和妮舞、賽佛斯。羽毛在慢慢的飄落,在觸碰到土塊的牆壁時無聲的爆開。可怕的衝擊連鎖起來後把土塊的牆壁粉碎了。

「有兩種啊。」

確認妮舞和賽佛斯是不是平安無事的同時,巴特達斯咂舌了。肯科斯剛才所散佈的羽毛,跟剛才對巴特達斯所放出的性質並不同。

忽然,出現了影子。不知什麼時候肯科斯浮在巴特達斯的正上方。太過把注意力放在同伴們身上了。

有什麼從肯科斯的身體,黑色的體球的內側刺出來了。

——魔劍……!?

那是數把的魔劍。是肯科斯為了折斷光之劍,從大陸各地收集回來的。那些魔劍的刀鋒向著巴特達斯他們,以可怕的速度掉落。

巴特達斯毫不迷茫的覆蓋在奈傑爾身上。這名褐色頭髮的鍊成師還活著。然後,巴特達斯做不到把他棄而不顧這種事。

無論是背後還是手臂,都被將近十把的魔劍插著。巴特達斯即使忍耐著苦痛依然往手臂和腳注入力氣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就連一把也不讓魔劍的刀刃到達下面。肯科斯就像是平淡的處理作業般,創造出黃金的羽毛。

下一瞬間,在廣場出現了突風和閃光。突然把黃金的羽毛吹散,閃光把肯科斯附近往五個方向擴散的黃金的羽毛全都消滅了。

「——新的敵人啊。」

肯科斯把視線朝向走廊。那裡站著數名的男女。站在前頭的是拿著銀色大劍的砂色頭髮的青年。跟他一起的是三名的少女們。

青年的名字是洛克。

第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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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4 12:4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5-2-21 04:48 编辑

第五章 蘇醒的王

讓人覺得場面被凍結起來了的,只有僅僅一瞬間。

最初行動的是黑髮的戰士。把手持的魔劍筆直的往上刺。即使全身都受傷了,他的動作也完全沒有變得遲鈍。

施加了讓人想到閃電的金色裝飾的黑色刀身把肯科斯的翅膀斬開,魔物即使忍耐著苦痛還迅速的拍打翅膀,跟巴特達斯拉開距離。

「師傅」,洛克那歡喜的叫喊,馬上就被菲爾那「老師!」的悲鳴蓋過了。洛克和艾莉西亞、娜奇都注意到倒在地上的奈傑爾,跑過去。

「抱歉啊。」

即使自己被數把魔劍貫穿了身體,巴特達斯還對現在一副快要哭似的表情的菲爾說道。但是,似乎並沒有傳到菲爾的耳朵裡,她使用水精拼命的治療身為她師傅的鍊成師的傷勢。洛克他們為了守護那三人跟肯科斯對峙。

「師傅。沒事嗎?」

保持定睛看著肯科斯的,洛克即使知道這是愚蠢的問題依然問了。在那樣的弟子後面,巴特達斯隨便的拔出插著自己的數把魔劍後丟開了。

「雖然有很多想問你的事。」

巴特達斯沒有回答洛克的問題,露出可以說是跟這個男人不相稱的溫柔笑容後說道。

「不過總算趕上了啊。」

妮舞和多卡魯多,賽佛斯也拖著身體走向這邊。艾莉西亞和妮舞僅有一瞬間對對方笑了。娜奇對兩名老人點頭。要為再會而互感到喜悅,最低限度並不是現在。現在這樣就足夠了。

多卡魯多先是一瞥巴特達斯的身體,確認傷勢差不多治好了後俯視奈傑爾。

「……似乎不是死掉了啊。」

菲爾臉色蒼白的抬頭望向多卡魯多後稍微點頭了。多卡魯多在那之後把視線移到觀察著這邊的狀況的肯科斯,之後把銳利的目光朝向跟玉座的房間連繫著的走廊。還能確認到巨大化了的王的影子的背影。

「小傢伙們。那個眼球的對手,能交給你們嗎?」

巴特達斯尋求說明而側目的看著多卡魯多。多卡魯多的回答很單純明快。

「我和你還有小姐去追那傢伙。奈傑爾就交給賽佛斯看著。」

「……是指那傢伙嗎?」

娜奇紅色的眼瞳向著走在走廊的王的影子。巴特達斯對多卡魯多投以懷疑的視線,不過刺青的鍊成師一笑後說道。

「雖然你應該不知道,不過這群傢伙可是很強的哦?」

不過,巴特達斯依然感到猶豫。

「——師傅。」

洛克保持背向著他的平靜的對那樣的黑髮的戰士呼喊。

「那隻魔物就由我們來打倒。在那之後會馬上追上去的了。」

那並不是過信自己的力量的發言,而是作為戰士的宣誓。不只洛克,艾莉西亞、菲爾,還有娜奇都以寄宿著平靜的戰意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敵人。巴特達斯想起了剛才洛克他們登場時的突風和閃光。

——那樣啊。

現在,既然在這裡了他們就不是弟子。是同伴。巴特達斯也得完成應做的事情。黑髮的戰士首先視線移向妮舞和多卡魯多。兩名男女都點頭了。

之後,男人望向賽佛斯。變成獨臂的老戰士臉色蒼白,不過剛毅的露出了大膽無畏的笑容後,抱著還沒回復意識的奈傑爾的肩膀。

賽佛斯對菲爾笑了。

「安心吧。這傢伙就由我來好好的搬運到安全的地方。」

「拜託你了」,菲爾以似乎快要昏過去似的聲音回應。

巴特達斯和妮舞、多卡魯多追著王的影子。抱著奈傑爾的賽佛斯拖著腳移動到廣場的角落。

肯科斯,並沒有其中一方做什麼。因為有應該更優先打倒的敵人在。

『那隻魔物,有印象。』

「果然,是那傢伙啊。」

在魔劍的嘟嚷之中,灌注了明確的憤怒。洛克也同樣因為無法完全抑制住的憤怒而激動起來的回應。

在得到魔石的冰原深處的神殿。洛克並沒有忘過那時候,把賀布輕易的折斷的黃金的翅膀。雖然因為是跟那時候不同的姿態而覺得也許不是,不過似乎沒有認錯。

肯科斯,沒有去追巴特達斯他們。這名魔物之前停止活動是因為把意識向著城內的狀況。

還有很多人類們活著,不過除了洛克他們四人以外並沒有在接近這個廣場的集團。

這四人並不在伽利亞。雖然為他們是從哪裡出現的感到不可思議,不過判斷這想也沒意義。因為跟調查通往魔界的門的法迪亞一樣。

「打倒你們,殺死那個男人。那樣就完結了。」

那個男人是指巴特達斯。肯科斯緩慢的拍打黃金的翅膀上昇,跟洛克他們拉近距離。洛克他們也擺出架勢。

張開巨大的翅膀,肯科斯襲向洛克他們。

——很快!

艾莉西亞站在前面舉起聖盾。不過,肯科斯沒有撞上四人,而是在頭上通過後一口氣穿過去。洛克有一瞬間露出了納悶的表情,不過馬上就理解到魔物的意圖。在洛克他們的頭上,飛舞著無數的黃金的翅膀。

「伏下!」

艾莉西亞把聖盾舉到正上方,洛克和菲爾、娜奇跪下來後彎起身子。

之後,黃金的羽毛一起爆開,四人的頭上被眩目的光籠罩著,無形的衝擊拍打大氣。洛克他們聽到的只有跟洪水相似的聲音和奔流,不過能想像到發生了什麼事。

比洛克他們站起來更早,肯科斯再次在四人的頭上飛翔。散布黃金的羽毛。羽毛跟剛才一樣爆開,視野充滿了光,不過這次並沒有像是洪水般的爆炸聲的濁流。

聖盾所造出的光的障壁。羽毛爆開後,在那表面擴散起分不清是黑色還是濃綠色像是霧般的東西,然後溶於大氣。讓風精調查那個的菲爾屏住了呼吸。

「艾莉西亞,不能碰到那個!那是毒煙!」
(譯:又 是 毒 煙,看來工口士真的很喜歡毒煙)

這些羽毛包含著一般的人類的話光是觸碰到一瞬間就會失去性命,就連鍛鍊過的人類也會因劇痛而滿地打滾的強烈毒素。把巴特達斯的革鎧和衣服溶解後燒灼他的肩膀也是這個。

「這個要怎麼辦才好啊?」

艾莉西亞咬緊了牙關。雖說靠著聖盾能撐著,不過這邊完全無法進行反擊。另一方,肯科斯持續的在四人的頭上飛過的同時把用之不盡的羽毛散佈下來。

「雖然很朴素不過很有效果呢。雖然很朴素。」

菲爾悔恨的嘟嚷。洛克露出了苦笑,不過沒有看漏艾莉西亞的表情開始出現疲勞了。

——繼續這樣被那個羽毛削弱體力的話,遲早會被幹掉的。得快點想辦法。

「在艾莉西亞防住之後,我用光之槍反擊的話。」

「那樣的話,就得在那傢伙在通過我們的頭上離開很遠之後了。而且,那個速度的話連光之槍也避得開吧。」

洛克抓住焦急的站起來的娜奇的手臂制止她。娜奇老實的說話了,但是以懇求般的視線看著青年。對洛克來說,也沒有就這樣被壓著打的打算。把手上的魔劍拿到嘴邊向他詢問。

「賀布。你的"風魔"——」

聽了魔劍的回答後,洛克把想法總結起來。對菲爾和娜奇耳語。

「做得到嗎?」

兩人都無言的點頭了。像是想說「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肯科斯不知進行第幾次的飛翔,散佈著黃金的羽毛的通過。這次是衝擊的羽毛。艾莉西亞挺直背部,往腳注入力氣用力踏穩,用右手支持著拿著盾牌的左手忍耐著襲來的衝擊的暴風。肯科斯一如以往的以可怕的速度飛走。

在那瞬間,娜奇撐起了身體。她已經進入了從下面捧起般的把光之槍投出的體勢。

「光之槍啊!」

廣場的一角出現了閃光。被投擲出去的光之槍以肯科斯為目標筆直的飛過去,在中途分成五條。當然那些閃光每道的破壞力都不弱。不過,肯科斯並沒有怎麼露出動搖的拍打翅膀,在閃光和閃光之間鑽過後飛翔。

「——魔石!」

在那裡,完成了雙重的鍊成陣的菲爾擊出了光的塊。雖然名叫魔石,不過那大小有巨岩的程度。白色的光擴散後把視野覆蓋殆盡,把在那前方的大氣吞噬後襲向肯科斯。

但是,肯科斯連魔石也回避了。光的塊在牆壁上炸裂,震動和轟響讓廣場搖晃起來。魔物描繪出弧線般的軌道飛行,跟菲爾她們拉開距離。

洛克在魔物的背後出現,是在那之後。青年已經讓瘴氣覆蓋在全身,舉起白銀的大劍了。

魔物領悟到已經來不及回避了。用黃金的翅膀接下揮下來的刀刃。

響起悶響,被斬飛的翅膀的一部份拖出黑色瘴氣的尾刀在空中飛舞。洛克隨著重力著地後,利用那反動跳躍至高處。往浮在空中的肯科斯砍出第二擊。

不過,肯科斯並沒有容許那個。用沒受傷的那邊的翅膀並不是拍向魔劍而是拍向洛克把他打飛,然後逃往更高的地方。洛克想辦法在空中調整好體勢,平安無事的著地。跑回艾莉西亞她們的那裡。魔劍讓護手的寶石發光後向肯科斯宣告。

『雖然只有一點,不過把欠你的還了。』

「……你,意外的很記仇啊。」

洛克露出稍微驚訝的表情看著手邊的魔劍。魔劍馬上回話。



『我可是被折斷了啊。你也因為這而辛苦了不是嗎?』

肯科斯沒有回答魔劍。驚愕了。當然也有被繞到背後這一點,不過在那之上的是自己的翅膀被斬了對這隻魔物來說是很大的衝擊。

「為什麼,會知道我回避的方向?」

但是,發出聲問的是那邊。肯科斯不喜歡把自己對什麼最動搖表現在態度上,而且這也不是好事。

洛克判斷這不是需要隱藏的事情,一面計算距離一面回答。

「像你這種,從遠處攻擊的傢伙啊,被反擊的話大多數都會先拉開距離的啊。」

那是,洛克從許多的戰鬥之中得到的經驗之一。

魔物散佈黃金的羽毛的時候,洛克向賀布確認的是關於用"風魔"所加速的動作和跳躍力。"風魔"是讓風的力量纏繞在洛克的身體上的東西,還能使用跟風精的鍊成術相似的力量。

然後,用娜奇的光之槍和菲爾的魔石把魔物誘導到特定的方向,繞到他的背後。

「原來如此。不過——」

肯科斯讓被斬了的翅膀再生。然後,在魔物的中央的眼睛發出光芒,零亂的散落在地上的數把魔劍輕飄飄的飄浮起來了。

洛克皺起了眉頭,不過馬上就看穿了機關。那些魔劍,貼上了數根黃金的羽毛。肯科斯是通過那些羽毛操縱魔劍的吧。

「我的攻擊手段,並不是只有這個。」

魔劍並不掉落在地上的,還從肯科斯的身體裡像是被推出來般陸續的出現。洛克他們因慄而瞪大了眼睛。

「菲爾待在我們後面!」

洛克大喊後,青年和艾莉西亞、娜奇採取互相背向對方的同時圍著的守護菲爾的陣形。二、三十把的魔劍圍著洛克他們,一起襲擊過去。

洛克和娜奇分別揮動賀布和光之槍把迫近的魔劍擊落或者彈開。艾莉西亞也用聖盾接下來。

——這攻擊比起剛才的,要麻煩多了啊。

洛克在心中狠罵。黃金的羽毛是只從上面的攻擊,不過這次是上方再加上正面。那是連喘氣的空閒都沒有的攻擊。要是沒有馬上組成圓陣的話,毫無疑問會更加陷入困境。

——要怎樣突破。

洛克和艾莉西亞還有娜奇,全都被釘死無法行動。那樣的話唯一的希望就是菲爾了,不過只有魔石的話又會被肯科斯輕松的回避。

跟吶喊聲一起,把筆直的飛過來的魔劍粉碎。

——真硬啊。而且每把都很銳利。盡是些好魔劍。

洛克他們當然不知道,不過肯科斯本來就是為了破壞光之劍而收集這些魔劍的。而且,還不惜辛苦的貼上黃金的羽毛補強。

黃金的羽毛本身,並不是不會受傷。無論是賀布還是光之槍都能破壞掉。不過,在粉碎的羽毛之上再貼上新的黃金的羽毛就能繼續補強。然後黃金的羽毛是從肯科斯的翅膀無限的創造出來的。

「真是擅長討厭的戰法的魔物啊。」

艾莉西亞狠罵。她的臉上浮現出汗,疲勞的色彩變得濃厚起來。不只她,洛克和娜奇也同樣。防禦、回避也有極限,鎧甲沒守護到的手臂和腳的傷勢開始變得顯著。

「——艾莉西亞。」

菲爾對她呼喊。因為只有她是被守護著而避免了疲勞,不過現在的表情充滿了緊張。

「拜託了。能不能幫忙製造出一點空隙……那麼一點的空隙就好了。」

聽了菲爾的要求後艾莉西亞先是啞然,然後是迷茫,最後像是放棄了般嘆氣了。在防禦著毫不間斷的襲擊過來的魔劍的同時。聽了她的話後洛克和娜奇都露出了差不多的反應,不過兩人默默注視著艾莉西亞的反應。

「明白了。可是,只有一次所以小心點啊。」

口吻變得憤怒,不如說因為她在擔心菲爾。

菲爾開始咒文的詠唱。洛克他們忍耐著魔劍的暴風,等待那個時候。

咒文的詠唱,完了。艾莉西亞架起聖盾後往前踏出了一步。把襲擊過來的三把魔劍一起開彈。

「就是現在了,菲爾!」

在艾莉西亞的叫喊完結之前,菲爾就從洛克和艾莉西亞之間滾出輪之外。鍊成陣已經完成了,在她的雙手周圍有黃金的光輝。

菲爾把那個,向著艾莉西亞。洛克和娜奇迅速的退到艾莉西亞身後避難。然後,洛克把魔劍的力量變換成"地鬼"後,在艾莉西亞的周圍圍上了跟地精造出來的差不多的防禦膜。

「——魔石!」

放出的光的塊,把艾莉西亞他們周圍的魔劍一同吞噬掉。廣場的一角被白色的光覆蓋著。響起雷鳴的轟響的同時挖起石造的地板,把從那些所產生的砂礫吞噬掉膨大的光和熱的塊筆直的前進,把在那前方的牆壁擊穿。

光平息下來後,那裡成了像是被巨大的龍或者別的什麼挖掉般的慘狀。只有艾莉西亞他們站著的部份免於破壞。然後,圍在她們周圍的無數的魔劍和黃金的羽毛都不留痕跡的消滅了。

「雖然說結果好的話就……」

洛克環視周圍後嘆氣了。他認為自己充份的知道魔石的破壞力了,不過重新的認識到魔石的破壞力了。

——沒想到,居然會把魔石擊向艾莉西亞。

是洛克,就連艾莉西亞和娜奇都沒想過的主意。

「雖然把魔劍清除了……不過不想再用這方法了呢。」

艾莉西亞一臉愕然的嘟嚷。娜奇是連話都說不出來的狀況。聖盾再加上"地鬼"的力量才能無事的完事,但是三人都感覺到熱和衝擊。

「沒事嗎,菲爾?」

連續使用兩次魔石,菲爾應該有相當大的消耗。那麼想後洛克對她答話,不過看到菲爾的側臉後瞪大了眼睛。瞪著肯科斯的她的表情,充滿了強烈得從未見過的憤怒。

「居然敢,把老師……」

聽了她的嘟嚷後洛克理解了。翠綠色的眼瞳中翻騰著這份強烈的意志的光輝,是因為她的老師奈傑爾被傷害了而感到憤怒。

洛克當然也為巴特達斯被痛打而感到憤怒,不過青年的師傅最低限度用自己的腳站著,還能對話。不過,菲爾所看到的是滿身是血的倒下了的老師的身影。那份衝擊,和對魔物抱有的憤怒是無可比較的。

「——菲爾。」

洛克以平靜的聲調敲了一下少女的肩膀。菲爾以感到煩厭的視線望向青年。洛克站在她的旁邊,一面定睛盯著肯科斯一面說道。

「我吸引那傢伙的注意。然後你來痛打那傢伙。」

雖然那總覺得是在教唆的口吻,但是讓菲爾多少冷靜下來了。藍色頭髮的少女只有一瞬間把視線移到青年身上,之後百感交集的回答「謝謝」。

「——好吧。」

肯科斯嚴肅的嘟嚷。在他的周圍,創造了無數的黃金的羽毛。

「迅速的把你們殺死。」

肯科斯認識到他們每人都是可怕的對手。防禦黃金的羽毛的人。傷害自己的翅膀的人。無論哪一方都是威脅。

洛克他們警戒著的觀察狀況,在空中飛舞的黃金的羽毛以可怕的速度增加數量。就像是要用那些羽光的光輝把空間填滿般。

無數的羽毛的光輝產生了膨大且多彩的屈折,創造出了數層巨大的光的帷幕。洛克他們和魔物之間,出現了讓人想起極光的光的牆壁。

娜奇發出吶喊聲的同時投出光之槍。化成一道閃光的槍刺向光的帷幕,把黃金的羽毛撞散了,不過沒有貫穿。在愕然的娜奇的視線的前方,光的帷幕在瞬間就復元了。

洛克把白銀的大劍扛在肩膀,斬向搖晃的光的帷幕。白銀的刀刃斬上去了。

在那瞬間,衝擊,和強烈的吹雪把洛克吹飛了。跌在地上的洛克一面發出呻吟聲一面打算撐起身體,然後注意到自己的左半身粘上了白色的霜。

『——裝甲"焰羅"』

回應魔劍的話語後洛克的身體被像是紅玉般細小的粒子的光輝包覆著。那些全都帶有熱力,把凍結青年的冷氣溶解。

洛克向魔劍道謝,不過他的聲音沒有力氣。冷氣,從洛克的身體奪去了熱力和體力。

——劍沒效。娜奇的光之槍也無法貫穿。

「這次就由我主動上吧。」

肯科斯在光的帷幕說道。光在極光之中重複亂反射,帶有白色冷氣的閃光擊向洛克他們。艾莉西亞為了保護洛克他們而上前舉起聖盾。閃光在聖盾的表面爆開,冷氣化成白色的霧溶於大氣。

『冷氣的光線啊。』

「能打破那個嗎?」

洛克向冷靜的編織話語的魔劍詢問。之後,魔劍反問了。

『你又怎樣?』

洛克露出了很意外似的表情,但是低頭看了纏繞在自己的身上的紅色光輝時想到了一件事後說出來了。魔劍讓護手的寶石閃耀後回答『這是有可能的』。雖然只是一點點的,不過光的帷幕在前進。沒有猶豫的時間。洛克回頭望向同伴們。

「掩護就拜託娜奇了。艾莉西亞守護著兩人。」

在那之後洛克向菲爾笑了。

「正如剛才所說的那樣。再稍微等一下。」

菲爾點頭了。洛克轉身望向光的帷幕,架起魔劍後突擊。向著洛克放出冷氣的光線,不過被娜奇所投出的光之槍打碎了。

娜奇並不知道冷氣的光線是從哪裡放出的。因為是肯科斯決定讓無數的黃金的羽毛的光輝之中的哪一部份屈折的。

不過,知道放出冷氣的光線的瞬間。從極光之中開始亂反射到放出正確的說有一次呼吸的時間。之後,為了守護洛克而投出光之槍就好了。分成五道閃光的光之槍,無論冷氣的光線從哪個角度襲擊都能彈開。

光之槍的投擲,會讓娜奇有很大的消耗。黑髮的槍使的臉上出現了濃厚的疲勞,不過她往腳和手臂注入力氣持續投出光之槍。

另一方,向光的帷幕突擊的洛克的身體,被紅蓮之炎包覆著。是魔劍的力量。化成火炎的塊的洛克撲向光的帷幕。並沒有像剛才那樣被吹飛,光的帷幕被斬裂後激烈的搖晃了。

肯科斯目瞪口呆的盯著站在極光之中的洛克。在洛克的右手上是刀身激烈的燃燒著的白銀的大劍,在左手上是由瘴氣創造出來的漆黑的劍。把光的帷幕斬了的是左手上的劍。

『這些羽毛,全部都是由你的瘴氣所造出來的吧。』

魔劍平淡的嘟嚷。

『洛克的劍,會奪走瘴氣。就像這個羽毛奪走熱力般。』

發出跟野獸相似的咆哮後,洛克揮動兩把的劍。把黃金的羽毛全數斬掉,或者燒掉。羽根有著的強烈的冷氣,被瘴氣和火炎阻擋而無法碰到洛克。肯科斯本身的攻擊則是被光之槍阻擋。

光的帷幕,出現缺口了。開出了足以魔石擊過去的洞穴。肯科斯把目標改變,向著艾莉西亞她們放出冷氣的光線。不過,光線被聖盾接止,防禦下來了。

「就是現在了,菲爾!」

艾莉西亞大喊,菲爾進入擊出魔石的體勢之後,光的帷幕突然粉碎了。艾莉西亞她們全都瞪大了眼睛。並不是她們做的,也不是洛克做的。

粉碎了的黃金的羽毛纏繞著洛克的身體,覆蓋著他的全身。知道是肯科斯所做的時候已經遲了。洛克的身體被羽毛的力量提起,拉到肯科斯的身邊。菲爾咬緊了牙關。這樣的話無法擊出魔石。而且,得幫助洛克。

娜奇架起了光之槍,但是呼吸亂了無法馬上投擲出去。而且,在這個狀況下會被回避。而艾莉西亞並沒有從遠處攻擊的手段。

洛克的身體被火炎包覆著,黃金的羽毛也被燒掉,不過肯科斯並不管這只集中於封住青年的左手的動作。然後,打算用自己的雙翼正如字面那樣打碎洛克。

正是在那時候。洛克的正下方的地板粉碎了,土塊從那之中隆起後像是植物的蔓藤向上伸起來。土塊纏上洛克的腳後把他拉下來。要是黃金的羽毛充份的纏繞著洛克的話,做不到這種事的吧。

「是什麼人——」

說到一半的時候,肯科斯注意到了。像是蹲在廣場的一角般坐著的兩個影子。是賽佛斯和奈傑爾。土塊的蔓藤是奈傑爾的鍊成術所造出來的。

肯科斯,沒有在意這兩個存在。兩人都被自己親手打倒,特別是讓其中一個受了死掉也不奇怪的重傷。即使跟洛克他們的戰鬥開始了,賽佛斯依然筋疲力盡而動不了,奈傑爾依然失去了意識。

然後,在肯科斯為奈傑爾的存在而驚愕的些微的時間。菲爾並沒有放過那僅僅兩秒左右的空隙。

「——魔石!」

光的塊把肯科斯吞噬,在一瞬間把他消滅了。纏繞在洛克的身體上那些微的黃金的羽毛也消失了,青年被土的蔓藤支付著的降到地面。魔劍解除"焰羅"後,包覆著他的身體的火炎也消失了。

菲爾打算跑到奈傑爾的身邊,但是踉蹌後狠狠的跌倒了。艾莉西亞和娜奇跑過去幫她站起來。瞪大眼睛了。菲爾的嘴唇很乾,臉頰稍微有點消瘦。

「太勉強了啊,菲爾……」

在短時間內擊出三次魔石。勉強得在使用鍊成術的同時失去意識也不奇怪。不過,菲爾勉強的讓臉頰動了,用右臂虛弱的敲自己的法衣。

「我,有自信的啊……」

注意到她那小小的手所指示的東西後,艾莉西亞她們偷偷的交換視線。那是在天空之塔得到的短劍。是在操縱精靈的時候作為輔助使用的吧。

艾莉西亞讓娜奇幫忙後背起菲爾,走到奈傑爾的身邊。終於站起來了的洛克,也拖著魔劍的走到那邊。

「老師……」

菲爾的聲音很嘶啞,聲量低得連艾莉西亞和娜奇都很聽清,不過奈傑爾緩慢的抬起頭。他的臉上有大量的汗,嘴唇失去了血色,不過褐色頭髮的鍊成師對弟子笑了。

「傳說中的,鍊成術。我看到了哦,菲爾……」

菲爾打算回答,但是沒能說出話。垂下頭,忍耐著眼淚,握著那小小的手,說出「是」就竭盡全力了。

在那之後奈傑爾把視線朝向洛克他們。

「必須向你們道謝……不過可以拜託你們一件事嗎?」

洛克代表三人點頭。奈傑爾保持靠在賽佛斯的肩膀上的姿勢繼續說下去。

「去幫巴爾。」

洛克他們的視線,朝向連繫著玉座的房間的走廊。巴特達斯他們跑向那邊了。

奈傑爾呼喊出水精,治療洛克他們的傷勢。菲爾果然露出了很擔心似的表情,不過奈傑爾緩慢的搖頭後繼續治療。

「安心吧。雖然無法繼續戰鬥,不過死不了的。畢竟還要對洛克說重要的女兒的事情啊。」

奈傑爾把視線朝向洛克後露出壞心眼似的笑容。洛克困惑的撓亂了砂色的頭髮,但是回答「我明白了」。

治療完了之後,洛克他們向賽佛斯和奈傑爾行了一禮後跑向走廊。在那時候,艾莉西亞忽然把視線朝向肯科斯消滅了的地方。那裡什麼都沒有。

——連魔鋼也消滅了嗎?

艾莉西亞沒有再在意,跑了數步後就已經忘掉了。在這個狀況下,也無法做深思之類的事。



巴特達斯他們三人跟王的影子的戰鬥,是人類們占優勢。本來直到王的影子巨大化之前,巴特達斯和多卡魯多兩人是壓倒性占優的。再加上現在還有接下王的影子的攻擊的妮舞在。

『——雷火。』

從王的影子交叉起來的雙手,筆直的放出了纏繞著火炎的閃電。妮舞舉起『增幅』把那個接下了。並不尋常的威力讓她的靴底滑了的後退,不過多卡魯多馬上用鍊成術輔助她。

然後,巴特達斯從妮舞的旁邊跑過接近王的影子。兩把魔劍化成兩道閃光,在空間描繪出兩道軌跡。王的影子的右手被斬飛、消滅了。

「沒關係嗎?」

在風帽深處的紅色眼睛發出光輝,發出寒氣跑過般的聲音。

「那個少女,可是在這裡面的哦。」

巴特達斯揮劍傷害王的影子的話,可能會把在體內的莎夏也傷到。王的影子那麼說,不過巴特達斯露出凶惡的笑容後說道。

「相當重視莎夏不是嗎。」

王的影子停止了動作。不過,那也只有一瞬間,一蹬地面後襲擊巴特達斯。有著跟成人的身體差不多大小的巨腕打向巴特達斯。黑髮的戰士鑽過那個後把魔劍斬過去。

不過,王的影子用尾巴接下了那一擊。就那樣用尾巴把魔劍扭下來,王的影子從風帽的深處吐出了火炎。妮舞發出了悲鳴。

「巴爾!」

多卡魯多抓住了打算跑過去的她的肩膀制止了她。在兩人的視線的前方,巴特達斯伸出空著的左手,抓住王的影子的頭部。因為體格的差距,普通的對峙的話手是碰不到的。是做好承受火炎的覺悟後接近的。

「要是把你這混蛋的頭打碎的話,也會對莎夏有影響嗎?」

『不滅的閃電』把紅色的獨眼貫穿了。魔劍的刀鋒甚至穿透到王的影子的後腦。

下一瞬間,王的影子的身體膨脹到不自然的程度,就像是注入過多空氣的袋般高聲的破裂。瘴氣化成爆風狂吹起來。

瘴氣消失後,在那裡的是把魔劍插在地上,用雙臂抱著莎夏的巴特達斯。妮舞和多卡魯多的臉上先是浮現出驚訝,之後是浮現出喜悅的表情。兩人都露出很高興似的表情看著對方。

巴特達斯,靜靜的盯著莎夏的臉。確實有在呼吸。還活著。平安無事。抱著她的手,感覺到她的溫暖。

「……莎夏。」

終於,說出了她的名字。那就像是蘇醒的咒語般,莎夏的眼睛緩慢的張開。她露出模糊的表情抬頭看著巴特達斯。

「……巴爾?」

聽了那句話後,巴特達斯比誰都更無法隱藏著驚訝。因為莎夏所知道的巴特達斯,應該是在二十年前交換約定後分別的十歲的少年。

巴特達斯的臉上,浮現了少年的時候那純粹的笑容。男人再次呼喊莎夏的名字。

剎那,巴特達斯的腳邊的地板出現了無數的龜裂。巴特達斯這種程度的戰士都沒注意到。雖然也有注意力在莎夏身上這理由,不過在那之上的是,那個沒有散發出氣息。

地板破碎了,從破碎後出現的洞穴中出現的是有著人類的手臂那麼粗的漆黑荊棘。並不是一根兩根的。是十多根的一起出現。

荊棘的前端就像是槍般銳利,巴特達斯的身體無論是腹部還是腳都被刺穿了。黑髮的戰士沒有回避。為了從荊棘的群中守護莎夏而沒有回避。

「巴爾……!」

妮舞一蹬地面,多卡魯多在他的手上創造出火球後擊出。不過,別的荊棘以可怕的勢頭粉碎地板後出現,擋著妮舞的去路,阻擋火炎的塊。妮舞用『增幅』砍掉荊棘,不過斬掉多少就出現多少新的荊棘。

眼看著巴特達斯的衣服被血染紅。很熱的東西從喉嚨的深處往上湧,沒能忍耐著,赤紅的血液從嘴巴中溢出。受襲擊身體的劇痛折磨,但是巴特達斯依然保持著意識,打算舉起雙臂守護莎夏。

但是,別的荊棘甚至開始伸向莎夏。

「這個……」

吐血。發不出聲,手臂和腳都動不了。荊棘纏繞著莎夏,最終讓她的身體從巴特達斯的手上離開。

黑髮的戰士發出咆哮,正是在那一瞬間。荊棘沒有伸向依然插在地上的不滅的閃電。強壯的手,抓住了那劍柄。

刮起纏繞著烈風的閃電,無數的荊棘在瞬間被粉碎、消滅了。同時,魔劍的萌所有著的治癒的力量,急速的治療巴特達斯的傷勢。

但是,莎夏的身影已經不在了。被荊棘帶走了。

「莎……夏……」

全身顫抖起來,巴特達斯只能說出那麼點話。

還想著終於救出她了。為終於來到的再會而高興。不過,那真的只有一剎那。

「——巴爾。」

以嚴厲的聲音向愕然的呆站著的巴特達斯搭話的是多卡魯多。

「你在出神什麼。要去那個叫玉座的房間的地方了啊。」

「……剛才的是魔劍嗎?」

多卡魯多覺得很麻煩似的回答以納悶的表情和聲音詢問的巴特達斯。

「雖然不知道那種東西,不過沒有別的了吧。」

把莎夏拐走的是什麼人。

——對。對啊。

巴特達斯一點點的讓思考回復。肯科斯說的是「連同光之劍」。即是說,莎夏被光之劍守護著,或者莎夏的存在本身指示著光之劍的所在地吧。

再怎樣,巴特達斯也沒到達光之劍就在她的體內這一發想。不過,對他來說這就足夠了。不對,本來就連推測的必要都沒有。

魔物們依然以莎夏為目標。然後,莎夏處於不會被馬上傷害的狀態。只要知道這兩點,對黑髮的戰士來說就足夠了。

——對。那傢伙,是特地用那種東西拐走莎夏的。

沒有馬上殺死她。不奇怪嗎?莎夏是封印了魔王的人類。魔王本人的話不可能不憎恨,而且魔王的部下的話不可能不覺得她是威脅。

即是說,魔物們還不能傷害莎夏。

當然這個推薦有搞錯了的可能性。但是,那只要確認就好了。

巴特達斯取回了直到剛才那大膽無畏的表情和強烈的戰意,回頭望向妮舞和多卡魯多。兩人都像是要說「知道了」般回以點頭。

洛克他們追上三人,就是在那時候。



那個就在廣闊的玉座的房間的深處。

身長毫無疑問有四費姆特(約四米)以上。算上趴在地板上的修長尾巴的話,會超過五費姆特吧。

巨體的各處都被硬質的鱗片覆蓋著,沒有鱗片的部份就像沒有星辰的夜空般黑。肩膀和手肘上有銳利修長的突起。手臂和腳有著跟體格相應的強壯,讓人想到沉重的岩石。在側頭部長著起節的角,在臉的中央有巨大的紅色眼睛。

本來玉座的房間是昏暗的,不過在那周圍的黑暗沉重的沉淀了。只有紅色的眼睛在發出燦爛、不祥的光輝。然後,每次從並列著銳利的牙齒的嘴巴中伴隨著低吟聲吐出瘴氣的時候,黑暗就搖晃起來,逐漸的變深。

是巴洛爾的,真正的姿態。那個威容,那份霸氣跟魔王的名字相稱。以吞噬了的龍們的靈魂為糧食,而且完全的取回了自己的靈魂,那身體具備著在以往被莎夏打敗時更強的力量。

不過,魔王並沒有滿足。因為他的目的還未達成。

魔王平靜的,像是在等待什麼般目不轉睛的盯著黑暗。

在那背後,聳立著一根柱。並不是由木或者石造出來的,而是由黑色的荊棘複雜的纏繞在一起構築出來的。荊棘既有比人類的身體更粗的,也有比手臂更幼細的。

然後,在柱的上面有一名少女被數根荊棘拘束著,綁在上面。

是莎夏。

第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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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4 12:4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5-2-21 08:04 编辑



賽佛斯把肩膀借給奈傑爾在城內慎重的走動。雖說拿著魔劍,不過他並不認為在現在的狀況下遇到魔物的話能戰勝。現在的自己沒有義手,奈傑爾則是因為疲勞到極點而無法對他的鍊成術放心。

——傷勢是治好了……不過大概是血不夠吧。

流太多血了。誰都好,有盡早會合的必要。

「老體,真是難以忍受啊。」

「對不起呢……。作為賠禮,回去後幫你做義手吧。」

「那可真是期待啊。」

兩人一面互相以沒隱藏著疲勞感的聲音說俏皮話,一面在走廊上走動。轉彎後,停下了腳步。

那裡有一只魔物。是被硬毛覆蓋著的巨人。

沒有逃跑的時間了。賽佛斯也做好了死亡的覺悟握緊魔劍了。

不過,在那隻魔物往賽佛斯踏出一步的瞬間,就化成瘴氣的塊爆散了。在籠罩著的黑色瘴氣之中出現的是,金色頭髮的青年——是法迪亞。

「……是『鐵腕』嗎?」

賽佛斯安心的嘆氣,同時對納悶的瞇起眼睛的法迪亞稍微舉起沒了手肘以下的部份的左臂。

「現在是『獨臂』。」

在奪回伽利亞的戰鬥之中,賽佛斯跟法迪亞有見過面。兩人都跟洛克他們一起跟金色頸環的魔物賁巴拉戰鬥了。奈傑爾也在那時候見過法迪亞,沒有說過話但是記得他。

賽佛斯皺起尾間,以覺得納悶的眼睛看著法迪亞。

「你啊,是怎麼來這裡的?」

「……比起那種事。」

法迪亞無視了賽佛斯的問題。因為說明很麻煩。而且,的確有想優先處理的事情。法迪亞的視線,向著奈傑爾扛著的奈傑爾。

「那邊的男人是鍊成師嗎?」

法迪亞並不知道奈傑爾的事。不過,從圍繞著奈傑爾的身體的精靈的活動中察覺到那一點。奈傑爾稍微抬起臉,以納悶的視線看著他。

「有想你幫忙的事。」

「雖然我想你看就知道了,兩人都可是傷者啊。」

「那種東西在這裡並不罕見吧。」

法迪亞一如以往的採取傲慢無禮的態度回答,不過他這樣也算是有以他的方式抱有對年長者的敬意對待對方的打算。『鐵腕』的異名有名得連法迪亞也知道,是應該表示禮儀的對像。

「……想讓我,幫忙做什麼?」

奈傑爾以嘶啞的聲音詢問。法迪亞背向他。

「跟上來的話就知道了。」

光是說了那些後,沒有等待回答就開始走了。只是,他的步伐是平常的一半之下的速度。有在以他的形式關心傷者,不過並沒有注意到的人。

賽佛斯和奈傑爾面面相覷,跟在法迪亞身後的走。總之確實跟人類會合了,而且考慮到剛才那用一擊殺死魔物的本領,判斷了在這個狀況下是應該跟他待在一起的對像沒錯。

「你不挑戰魔王嗎?」

賽佛斯只問了一次,不過法迪亞沒有回答的在走廊上前進。他的步伐,就像是走在熟識的路上般習慣的步伐。

「嘛,似乎拾回性命了呢。」

奈傑爾露出苦笑說道,不過馬上就不解的歪起脖子了。法迪亞並沒有離開這個城堡,而是走往地下。遇到別的魔劍使和鍊成師們數次,不過都沒有邀請他們。

賽佛斯和奈傑爾每次都會為要不要跟法迪亞分開而迷茫,不過他們也清楚現在的他們無論跟誰一起行動都只會成為累贅。

「畢竟是被那個小鬼救回來的性命。只是一次的話,就奉陪吧。」

賽佛斯那樣說,奈傑爾也表示同意,兩人跟在法迪亞的後面在地下前進。

不久後,走到開闊的地方了。法迪亞停下腳步,回頭望向賽佛斯他們。

「想你看的,就是這個。」

法迪亞用下巴指示在牆壁和地上的奇妙的圖案,繼續說明下去。

「一百五十年前。魔王和魔物們,是從這裡出現的。通過跟魔界連繫著的這扇門。」

賽佛斯和奈傑爾,都無言的盯著那個。兩人作為魔劍使和鍊成師的經驗都有法迪亞的一倍以上,雖然有聽過那說法,不過並沒有相信。

「想對這個……怎樣?」

奈傑爾以慎重的口吻詢問。在來這裡途中的戰鬥全部都交給法迪亞,而且賽佛斯還把肩膀借給他,雖然很些微,還是回復了體力。法迪亞傲然的回答。

「操縱這個,把魔王和魔物們送回魔界。」



看到在被模糊的光照耀著的走廊深處的巴特達斯他們的身影時,洛克安心的嘆氣了。同時,感到心跳變得激烈起來,臉變得熱起來。

成為讓他驕傲的弟子,一直都以這為目標。在悠長的旅程之中,抱有很多的別的想法,不過只有那點從沒改變。

比師傅更早打倒魔王。也有那麼想的時期。現在回想起來的話,也太過自大了。不過,想作為那個人的弟子做點什麼。

——例如,和師傅一起跟魔王戰鬥。

「臉頰放松了啊,你。」

從旁傳來冷靜的聲音後,輕輕的捅了洛克的臉頰。不禁望向那邊,是露出稍微有點壞心眼的笑容的艾莉西亞的臉。從她那碧色的眼瞳,還有嘴邊能看出那無法完全隱藏起來的喜悅。

艾莉西亞,也想跟自己的師傅一起挑戰魔王。跟緊張同時湧出來的高揚感無法抑制下來。

「兩人,太歡鬧了。」

菲爾在洛克和艾莉西亞的身後冷靜的指摘。她跟兩人不同,無法跟她的老師奈傑爾並肩戰鬥。並不是沒有感到遺憾,不過她現在充滿了別的使命感。

要把這場戰鬥的結果烙印在眼上,然後向奈傑爾報告。不只他,還有親友的菲歐娜,還有師姐瑪娜。

「菲爾,也有點太過使力了哦。」

在菲爾旁邊的娜奇扑哧一笑。當然不是在教訓她,話雖如此也不是在吞戒她,就像是微笑著的注視著。

娜奇,跟另外三人不同沒有可以叫作師傅的人。教她用槍的父親已經不在人世了。在她心中湧出來的是,以感謝為根底的戰意。

教自己用槍的父親。得在一切完了之後去墓前報告才行。

在那之後,還有照顧過自己的利姆利克的魔劍使法斯比悟。

然後。娜奇盯著走在自己前面的青年的背後。是第一次想用自己的槍幫助他的人。想化成為這個人戰鬥,守護這個人的槍。

「師傅!」

洛克他們,追上巴特達斯他們了。巴特達斯停下腳步,回頭望向洛克他們。銳利的視線,迅速的在四人身上走過。

「……來得好,雖然很想這麼說,不過。」

看著弟子們的巴特達斯瞇起了眼睛,眼神變得與其說是銳利不如說是可怕。

「你們就回去吧。只有我們去這前面。」

洛克瞪大了眼睛,半張著嘴巴目瞪口呆的站著。

「師、師傅你在說什麼啊?」

聲音在顫抖。沒想過魔王就在眼前了,居然會被說這種話。

艾莉西亞也瞪大了眼睛,露出覺得莫名其妙的表情望向師傅。不過,妮舞無言的搖頭了。她也跟巴特達斯同一意見。就連在兩人身邊,用拐杖站著的多卡魯多也是。

變得激動起來,似乎快要不禁發出大聲後走過去,不過洛克握緊拳頭後自制了。筆直的接受巴特達斯那強烈的目光的開口。

「為什麼,要說那種話?」

「因為你們只會成為累贅。」

像是想說「這是當然的吧」般,冷酷的回答。

「打倒了金色頸環的魔物是很了不起。我承認你們變強了。不過,四人都上氣不接下氣了不是嗎?而且還滿身傷痕的。」

他的指摘很正確,洛克他們四人為了追上巴特達斯他們而拼命的跑過來,誰都在喘氣了。無傷的人一個都沒有。特別是跟肯科斯正面衝突的洛克,全身都是傷痕。

「在這前方的是魔王。金色頸環的魔物什麼的根本不能相比。雖說你們戰勝了那隻金色頸環的魔物,不是傷痕累累了嗎?」

「可是,大家合力的話……!」

「要是在旁邊戰鬥的同伴被幹掉了的話,有還能冷靜的自信嗎?」

拼命的反駁也被馬上駁回,洛克悔恨的咬緊牙關,但是無法反駁而閉上嘴巴。多卡魯多只有一瞬間露出譏諷的笑容看著巴特達斯,不過注意到那的人只有妮舞。

「雖然已經說了多少次,對手可是魔王。沒出現死者反而比較奇怪。不過,出現死者後,出現動搖的人,相繼的倒下什麼的就免了。」

毫不留情的話語,讓艾莉西亞和菲爾、娜奇都垂下頭了。但是,只有洛克不肯放棄的目不轉睛的盯著巴特達斯。沒有說出話,不過他的表情上主張著「要是你丟下我不管的話我就擅自跟上去」。師傅正確的理解了弟子的那份想法。

「——明白了。」

巴特達斯拾起掉在地上的『破壞之劍』。然後,跟右手拿著的『不滅的閃電』一起,把那刀鋒向著洛克。

除了洛克和多卡魯多之外的四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盯著這對師徒。不過,緊張的氣氛把她們的喉嚨堵住了,誰都無法說出話。

「準備吧。洛克。不——亞馬洛克。」

巴特達斯的聲音本身以讓人想到刀刃的銳利和冰冷傳達給青年。洛克連為被叫本名而高興的余裕都沒有。光是接下從男人的雙眼放出的可怕氣勢就竭盡全力了。就連一次呼吸都會泄氣。黑髮的戰士平靜的繼續說下去。

「會不會成為累贅,就在這裡測試吧。」

洛克無言的點頭,用雙手握緊有著白銀的刀身的魔劍。

把這刀刃正面的向著他的話,戰鬥就會開始。跟毫無疑問是認真的巴特達斯戰鬥。身體從內側變得熱起來,心臟的跳動變得激烈起來。

那時候,洛克注意到魔劍的護手的寶石帶有模糊的光輝。青年的嘴角上露出了些微的笑容,然後消失了。心情冷靜得不可思議。

洛克不出聲的向拍擋道謝,但是,包含著不用再插手的意志輕輕的敲了護手。然後往雙腳注入力氣,確認肩膀和手臂,手掌和手指沒有僵硬後,把魔劍的刀刃向著巴特達斯。

一直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過程的妮舞,打算制止兩人以往前踏。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用拐杖強硬的讓她退後的人是多卡魯多。「放開我」,妮舞焦躁的瞪著多卡魯多。

「我們在這之後要跟魔王戰鬥啊?而且巴爾雖然靠著『不滅的閃電』把傷口堵住了,可是流太多血……」

「吶,妮舞。就像你,這麼重視巴爾那樣。」

多卡魯多以跟他不相稱,溫柔的眼神對蜂蜜色頭髮的女劍士笑了。

「那傢伙,也很重視那男孩。而且是比起魔王更加重視的。」

妮舞移動視線,朝向艾莉西亞。並不是接受了多卡魯多的話語,不過她也有得意門生。像是向眾神祈求般合起雙手,妮舞盯著巴特達斯的背後。

無論是怎樣的結果也好,想要兩人都平安無事。那樣祈求著。

刺青的鍊成師,並沒有忘記向艾莉西亞她們笑了後使眼色。同樣的,打算闖進兩人之間的艾莉西亞被多卡魯多的視線壓倒了而停止了動作。娜奇也輕輕的按停了菲爾的手。

「為什麼要阻止我?」

菲爾罕有的露出沒隱藏著不滿的表情抬頭看著娜奇。娜奇靜靜的搖頭後,把視線朝向洛克和巴特達斯。」

「洛克,必須向那個人證明。」

「你是說不會成為累贅嗎?就算滿身傷痕也要戰鬥……」

變得稍微像是在極力頂撞般口吻,是因為菲爾的感情比平常更加激昂。娜奇回答「不」。正因為是沒有師傅的娜奇,才能比艾莉西亞和菲爾更早明白。

「是要證明不是弟子,是戰友。」

同伴們充份的拉開距離了,洛克和巴特達斯通過氣息感覺到了。

兩人再次把意識集中於在正面的戰士。

對黑髮的戰士來說是弟子,對砂色頭髮的青年來說是師傅。男人並不期望青年站於魔王面前,青年期望站在男人的旁邊。

緊張的口氣包圍著兩人,在這些微的時間,兩人把眼前的對手以外的一切都忘掉了。三把魔劍帶有使用者們的鬥志而閃耀起來。

——我要,向前邁進!

洛克下定決心,平靜的踏出去。

(待續)



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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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4 12: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5-2-21 08:04 编辑

後記

好久不見了。我是工口士。為你送上『千之魔劍與盾之少女』第十一卷。

終於闖進魔王的城堡,然後看到故事的終點了。

因為這次的後記有整整四頁,無法隨便的寫,決定想寫一下關於作品的事。以我個人來說,是認為作品的事情應該在作品裡說的,不過找不到機會,看不到那個必要而沒有說。

雖然總覺得以前在哪裡說過,這個世界原本是參考RPG—— Rocket Propelled Grenade Role-Playing Game的。



有複數讓玩家買東西,整理裝備的都市。

那個都市,跟怪物橫行的Field連在一起,不過怪物只要不是特定的事件是不會出現於都市裡。

基本上,玩家是往來於都市和Field賺取經驗值,得到道具然後變強。



基本上就是這種感覺吧。

最初的疑問是,為什麼怪物不會進入都市?就算都市或者城鎮被什麼力量守護著,這種遊戲也一定有『被怪物毀滅了的國家或者都市』。

再說人類要是有讓怪物無法進入都市或者城鎮的力量的話,人類們使用那個來擴大勢力範圍就好了。那麼,為什麼做不到那一點?

這種感覺的想了很多,決定把名為大陸的Filed全數給了怪物一方(畢竟Filed大點的話能有各種地方比較快樂呢),把都市從大陸切離,而海水則是他們的弱點。

之後要想的是在都市的生活。生活的基本是衣食住,那麼先從衣開始想。

基本上是浮現出麻和羊毛、毛皮所造的東西。綿在實際的歷史上普及是很久之後的事了,而絹則是高級品。

決定這方面因為是Fantasy就融通了。

之後就是想食了。同樣決定以Fantasy這理由就融通了。一天兩餐,盡是硬的麵包和扁豆的湯,肉體勞動的話就再加上兔肉,蛋就算了,土豆(南米原產)和番茄(舞網南米原產)都沒有的話就有點……。

只是,浮在海上,在大陸的周圍轉圈的島很多海產物。當作參考的愛爾蘭的海產品好像很好吃呢。

住居。關於這點,只要人類是作為人類生活的,就不會有什麼大變化,不過水和照明跟基礎建設有密接的關係,那些是總括起來的想。

就算是現代,要準備正經的水也有很多困難的地方,而以前的都市就更是這樣了。還是Fantasy性的融通了,用鍊成術來解決了。海水的話要多少都有呢!順便讓廁所和浴室也進化了讓衛生方面也改善了。

雖然是閒話,不過關於鍊成術是優先想了生活部份的,把被說「太朴素了,再想一下辦法吧」的設定解決掉化了很多時間。

照明和燃料也同樣,不過在文化上有泥炭而幫大忙了呢。實際上,在這個世界上木意外的貴重。畢竟各都市的使用面積,就只有從大陸切離的各個島嶼了。

也想過前往大陸砍伐樹木運出來的,不過這似乎太盛大了而沒採用。讓魔物化的樹木之類的出場吧。




後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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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4 12:59 | 显示全部楼层
……在轻国的第一个沙发给LZ了
感谢大大坚持不懈的开坑(校对君是什么情况,碎念念……%¥#@#¥)
最近这本开篇小剧场越来越没节操了

评分

参与人数 1轻币 +1 收起 理由
真ゲス + 1 寒假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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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4 13:05 | 显示全部楼层
开坑好评!祝你早日翻完回来战圣剑使

评分

参与人数 1轻币 +1 收起 理由
真ゲス + 1 以2個月1本的進度......年尾吧(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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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4 16:43 | 显示全部楼层
支持一下,在2CH看到第15卷剧透了,恭喜洛克了,娶了3个老婆而且有了孩子,妮舞可惜呀,师傅和师祖结婚来了,希望lz能够翻译到最后,感谢你的努力。
发表于 2015-1-24 17:13 | 显示全部楼层
只能说这作品到了第十一卷还是如此的人气阿....
这卷的封面太给力了 师父终于救出勇者了?
发表于 2015-1-24 17:21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开坑   为什么每次图片都感觉特别大  刷新不出来
发表于 2015-1-24 18:04 | 显示全部楼层
回歸的賀布整個變形了;師父的惡夢早晚會變成現實的
 楼主| 发表于 2015-1-24 18:43 | 显示全部楼层
戏言玩家 发表于 2015-1-24 17:21
谢谢开坑   为什么每次图片都感觉特别大  刷新不出来

對不起我太懶了

我就直接把掃圖的丟上來(拖

等鑲字君鑲字順便縮一下圖吧
发表于 2015-1-24 22:03 | 显示全部楼层
嗯,第一次封面不是洛克的后宫;但看起来妮舞被巴特达斯甩了诶
从彩页可以看出,洛克你真没节操
发表于 2015-1-24 23:3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这速度良心的不能再良心了!!!赞!
发表于 2015-1-25 02:40 | 显示全部楼层
豆腐皇子 发表于 2015-1-24 16:43
支持一下,在2CH看到第15卷剧透了,恭喜洛克了,娶了3个老婆而且有了孩子,妮舞可惜呀,师傅和师祖结婚来了 ...

三个...青梅竹马她们看来是没戏喽
发表于 2015-1-25 21:29 | 显示全部楼层
话说川口士的作品插图貌似都很没节操。。。虽然内容上没有太掉节操。。。这属于什么呢?那一个才是他的正体呢?总之支持一下,这部作品还是蛮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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