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系】被推迟的正常

reirockman

首先说明一下，这一篇和我之前发在原创区的《右眼球》和《火花》是同一个系列的，虽然说故事之间是完全独立，但是设定是通用的···接受大家的意见，给一个小小的介绍···男主角呢是万年没有名字的家伙，第一人称“我”，是一个擅长戴着假面具的问题儿童，平时是个好好先生，其实喜欢罪案和鲜血···有着很深的背景，不过现在和之前的组织脱离关系了···女主角呢叫赫连庄雪，是男主角唯一的朋友，他们爱好相通，只是女主角完全不会伪装，平时就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家伙，不喜欢带电的东西，连手机也不用。好吧，开始正文啦（如果没有看过那两篇，我上传了DOC文档，可以看看哦···）










我唯一的友人，赫连庄雪同学，最近颇为安静，这令我相当意外。当然，她肯定不是什么吵闹的家伙。正相反，庄雪是沉默到可怕的人，到现在也不愿意使用手机这种时代的必须品，唯一陪着她的，就是看起来很闷热，事实上也不会很舒适的西服套装，冬天的时候我看见过她的黑色皮质手套。
然而，现在是夏天。
算了，这不是我喜欢的领域。就算我全身心的喜欢这位友人，也不愿意去管她的衣着。人都有用其他任何代价都换不来的价码。
我所说的安静的庄雪，是指她突然对那种事情不感兴趣了。当我注意到时，我们已经有数十天没有谈论关于“罪”的话题了。
我的直觉是，她找到了有趣的事情，不愿意与我分享。我不会做跟踪她的傻事，友人的话应该是堂堂正正地问。
“我妹妹回来了，所以必须收敛一些。”庄雪很认真地回答。
说起来我对她家一无所知。“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世界要毁灭了。”
“她要见你，周末到我家。”庄雪就是这样的自我，这才是庄雪。
“好。”而如此答应，才是她的友人。
简言之，我会为她奉献一切，这是赎罪。她妹妹见我是什么目的，我目前完全不去考虑，只因为这是庄雪叫我去做的事情。
“为什么觉得你有些义无反顾呢？”庄雪颇有兴趣地问我。
“没什么，只是我也有个妹妹罢了，稍微能体会到我们这种人和家人的关系，我们自身倒是无所谓了，什么时候崩坏的，什么时候疯狂的，统统不成问题，可是唯独家人，我们无法选择，也无法逃避，是现实中的现实。既不能斩断和他们的关系，也不能放心让他们接纳我们的存在，总之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我明白，”庄雪轻轻捏着我的手，“我都明白。”
为了准备，我在周末来临之前，不仅更加注重自己在普通人面前的表演风格，更完全抛弃了自己的爱好——暂时而已，但同样痛苦。不过我还没有等到周末，这场约会就提前取消了。在周三下午，我正打算去上课，接到了导员的电话，被告知下午的可以不用去上了，事态紧急。我急匆匆赶到办公室，等待我的竟然是一男一女两名警察。我喜欢警察，我的某个父亲就是警察。简单握手寒暄之后，女警察便要求我和他们一起回局里。我的导员似乎想说什么，但我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想去的表情，她也就不好过问。
“不问什么事儿？”警车上，女警问我。看来她是主事的。
“相信您一会儿会告诉我的。”我尽量自然，礼貌。老实说我现在很兴奋。
“简单说罢，昨晚你在哪儿，做什么？”
“在学校，日常生活。开会，社团，学生会，睡觉。”
女警眯起眼睛看我。好像盯上了猎物的猫科动物，凶狠，灵动。“哦？学生干部？很帅很有钱？”语气无不讽刺，“让我想起一个混蛋•••我敢说你这家伙绝不清白，你绝对是一个罪人。班一，下车！”她似乎在对开车的警官说话，那男的毫无反抗，立刻乖乖的把车停在一边，无言，下车。
“我叫红薇。如你所见是一个警察。没有外人，你可以不用装了。”她黑色的眼睛闪过淡蓝色的光，好像幽灵。“我告诉你，你不无辜。”
“也许吧。不过要看什么事儿。”我也松了一口气，这样交流方便多了。咦？这是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吗？对方是警察，而不不无辜，正如她说的一样。
“痛快。还没有努力就先放弃，逃避矛盾又制造矛盾，你们都一样。我告诉你，昨晚有人被杀。”
“天天有人被杀。”
“死者有你的照片，而且是贴身收藏。”
这倒是不常见。“很有趣，那人是谁？”
“不得了的人呢。赫连家的，她父亲是这个城市财富的象征。你应该知道。”
“我一无所知。”
“又在逃避吗？你只是不想知道。好，赫连庄雪你认识吧？”
“我朋友，具体来说是挚友。这么解释可以吗？”
“好，很清楚。她妹妹被杀了，这我也对你解释清楚了吧？”
“基本上没有问题。赫连家家世不一般，是豪门。而我认识庄雪，庄雪的妹妹被杀，死者有我的照片，再清楚不过。然而这有什么？我想她还有我的名片，上面印着学生会副主席一类的，无论哪一个都是庄雪给她的。妹妹问姐姐‘有没有交往的男生’，姐姐说‘交往的没有，熟识的倒是有一个’。如此日常的对话，就算是我也能想到一个两个。我的照片也好名片也好，流入庄雪妹妹的手里又有什么可疑的呢？也许我可以配合你调查，但我也可以选择不开口。”
“哦？果然很强势啊•••你说得完全没有错。那么，你说说我的目的是什么？说对了就放你走。”
“限制。仅此而已。我是罪案的相关人，至少目前看来我与这件事的关系很大，限制我的话你们就有充分的时间去检查现场的东西，指纹，痕迹，随便什么都好。若是证明与我有关，口供不重要证据是关键，证明了我在案发时间存在于案发现场，那么我就是罪人，这不是推理游戏。若与我无关，大概就会放我走，我说大概。”
“不错，脑子也不坏。令人生厌。你可以滚了。”这女人一抬手，紧接着就是排山倒海一样的压迫感，正中心窝的一拳。脑袋随后被按在车窗上，剧痛，腰椎被踹，令人窒息的手法，想吐，但此时竟连呼吸都成了问题。
“很好，身体够结实。你还有什么想法没有？”
“没有。”原来吐出两个字也这么辛苦。
“很聪明。那么，至多再折断你的左臂。”她果然做到了。“你可以回学校了，回你自己公寓也可以，别以为我不知道。单用右手吃饭学习没问题吗？好，没问题。你知道我不需要你回答。对赫连家的案子还有什么想法没有？好，没有。班一，我们走，这小子就让他自己走回去好了。”警车扬长而去，这主意真够好的！这儿是哪儿？郊区？刚刚被谈话吸引注意力，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方位。很久没有这么失败了•••刚刚被如此折磨，体力也•••钱么•••好家伙，什么时候钱包成了空的？我真是无可救药的笨蛋。
于是我回到自己的公寓已经是晚上十点。手臂自己治疗，也打电话给学校过，完全把对话交给自律神经，想必又是圆滑的谎话。出了这种事，庄雪应该会出现。我得调整思路。有人被杀，和我有关。有人被杀，和庄雪有关。她没有第一时间联络我。警察找我，不同凡响的警察。我被揍，活该。我被警告不得插手，可是我一无所知。矛盾，谎言。我孤坐在黑暗中，不同！与我以往经历的任何事情都不同！失去了风格，对，这种涉及到某种感情的事情，真的和我有关吗？最不可能的人犯最不可能的错，我迈出的第一步就是问题。
“左臂骨折，干脆利落，背上挨了一击，头也•••听说警察把你带走，告诉我你干了什么？”11点，庄雪出现在公寓，很少见的打开了灯，因为要给我检查身体。
“心窝也挨了一拳哦，那一下最厉害，可以完全看不出来，真是技术活。”我看看左臂，确实处理得比我好多了，“关于这件事情，我不说可以吗？”
“唔。”
“抱歉啦。”我用残存的右臂拥抱了庄雪，随即放开。那女警没有想到我的右臂还可以做这种事情。“看来周末的约会要取消喽。”
“是要取消。我不想让妹妹以为你是可疑分子。”
•••这•••怎么会•••
“对她说声抱歉吧。如果你能见到她的话。”小心，小心用词。
“这不可能。”庄雪倒是干脆极了。“她还没有回来，之前出国了，我没有手机和她联系，一直是她联系我。我对带电的不在行，相机也喜欢机械相机，数码的就算了。”庄雪轻轻叹口气，旋即回复到正常的语气，“之前打你的手机也是迫不得已。”
所谓之前，就是那个小事件。我竟然让庄雪受伤，还让她使用她讨厌的手机。有时候我在讨厌自己，现在也一样。
“啊呀，手机也好电邮也好总得学学吧？以后我们天各一方怎么办？写信？”
“啰嗦，以后再说。”庄雪闹别扭似的躺在沙发上，“今天就住在这里了，明天上学没问题吧？单手吃饭学习没问题吧？”
•••我还没有回答，庄雪已经沉沉的闭上了眼。看样子她不需要我回答。以我现在的状况是没有办法把她抱回床上了，只能给她找条毯子，坐在她身边睡了。
庄雪的妹妹，据说死了。
我们都不知道。
和我有关，和庄雪有关，我不能插手。
算了，睡吧。
早上醒来，庄雪已经消失。她起得比我早，而我是那种踩着点儿上课的人。她的动作还是很轻，我完全没有察觉，虽然庄雪在衣着和行为上和女性不搭边，但动作却有着细腻柔软的风格，也许水比火杀的人更多。将房间的一切复位，消除痕迹，受了伤动作果然变慢，但一晚上的休息也差不多了，我的复原能力原本就很好。虽说回学校不成问题，但逐一对那些人解释会很累，最近既没有考试也没有活动，学校不出席也罢，向一两个人请假总比向一大堆人解释强。这样就有空闲时间•••不，等等，我到底在计划什么？难道我想插手？或者去调查？无论哪一样，都不应该是我做的事情。左臂突然有开始剧痛，看来人的身体和精神状况是紧密相连的。这大概也是幻痛的一种。我被警告，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以前无论面对任何罪孽，我都是怀着“很有趣”的心理躲在一边的傍观者，这次到底怎么了？
说到底，是因为我一无所知。
赫连庄雪家到底是什么样子姑且不说，我从一开始和她成为友人的时候我就尽力避免知道。我真正一无所知的是“庄雪的妹妹被杀”这个事件本身。假如没有那两个警察，我根本就不会知道，不，到目前为止，我还是不知道——案发时间地点，死亡方式•••我完全不知道。确认了新闻，也是一片空白。我只是知道“似乎发生了命案”。
问题是，让本来一无所知的人变得一知半解，这样不是更危险吗？简直就是在•••对，简直就是在邀请我一样。来自警察的邀请吗？欣然接受，还是装傻到底？哪一个选择对庄雪比较有利呢？话说回来，妹妹这样的家人，对庄雪来说有怎样的意义呢？为什么她对这件事情完全不知道呢？难道真的只是由她妹妹主动联系她而已吗？被家族舍弃了不成？
或者和我一样，舍弃了家族？
真是的，明明我是只会用理性思考的动物，为何要傻到考虑友情这种东西呢？为了友情，以上任何一个疑问我都无法找庄雪直接问，绕圈子的话，她的聪明和迟钝都是障碍。不能保证安全套出情报。
最头痛的是，那些引诱我插手的人的目的是什么？
针对我的话当然无所谓，倘若对庄雪不利，说不定我会考虑动手杀人。好吧•••如果我继续一无所知下去就算陷入什么阴谋当中也会被动挨打，下决心去解决吧！自然，大学生之类的职业按照优先顺位就排在了后面。和我之前想得一样嘛，我真蠢，明明早就考虑好的事情，何必想这么多•••要解决这件事情，首先要进行情报收集。假定命案真的发生，而赫连家有很显赫，结果不可能是无人知晓。有钱人的确和可以罩住什么，但一般来说都会有流言，而且越是显赫的人家，流言越是丰满。我一直排斥去了解庄雪的家世，像她这样的人，不是很普通人家的极端变异，就是特别家庭的特别人类。不论哪一种我都不想与之扯上关系。说实话这样的调查有点儿对不起庄雪的意思，但为了她的安全，只能背叛一次。说到底，能不能信任才是重点，而不是会不会背叛。诚然，调查这个城市占重要地位的人家需要相当的手段和勇气，我当然不会亲手做，委托熟人不是我的风格，但这件事一开始就没有风格，也就无所谓了。
我要委托的熟人是一个很有趣的家伙。很久之前我还在家的时候，我们就几乎天天在一起，但从未说过多余的话，我们之间亦没有友情可言——我唯一的友人是庄雪。不过那时候倒是有人称我们是完全相反的存在。以对待事件的态度来说，我是极力避免与之扯上关系，而他则是竭尽所能去破解真相，在我看来，岂止是破解，简直是暴利破坏。总之，这家伙虽然从事情报的工作，表面上看来是沉着冷静，其实是狂热过头，单纯以破坏力来说他应该是认识的人当中数一数二的。我与家完全脱离关系以后还和他保持联络，具体来说是我单方面被他联络，因为他总是致力于知道我为何出走，显然长久以来他对自己答案不满意。相联系他对于我来说相当容易，只要到他的店就可以了。这家伙虽然与我同岁，但是早已不在上学，从五年前开始就从事香烟走私的生意。我按照印象中的地址找到他的店，发现招牌早就改换，上面只有简单直白的四个字“烟花直销”，门口人来人往——虽然还没有过节——这必是他的店无疑了。
“还是没品味，不卖走私烟了？”我看着把身子嵌入一堆烟花爆竹中的睡觉的他，等了将近十五分钟以后才开口。
“主要是婚庆用，大家都想幸福呗。”这家伙满身火药味儿，“我要是说昨晚就知道你会来，是不是特别欠揍啊？”
“必然。”
“你多吐一个字会死吗？左臂会再断掉吗？”
“必然的。”
“好吧，老样子。我的确知道你会来，但不知道你要来干嘛。你那些事情总是让我跃跃欲试，有时候值得我向你要报酬。”
“坏了规矩不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多吐一个字会死吗？”他叹口气，换了一种完全冷漠的语气，“交易，对象21264，情报提供，报酬，酌情收取。”
“交易，对象21187，条款同意。请调查赫连家的事情。”
“那个？”
“就是那个，还能是哪个。”
“也是。具体点儿。”
“以命案为中心，最近的。家庭构成也很重要。”
“又是命案吗？真有趣•••你是不是故意的啊？还是说命案之类的对你来说根本是儿戏？单体的矛盾只有有单体的毁灭，为什么你非得介入这种事情不可啊？”
“我当你是在自言自语哦21187，我没有傲慢到要去解决世界危机。命案怎样，儿戏有怎么样？这只是为了友谊出现的热血故事啦，友谊哦。”
“哈•••明白了，总之是我不可理解的理由。说不定结果很吓人，说不定正相反•••其实我们都是胆小鬼，因为我们没有恐惧。你听到了吗？”
“必然。”
“好，报酬之一：让21264听21187说教已经收到。算是定金，情报的话等我联络，你自己先去打发时间好了。”
于是我便告别了他冷峻的脸。这家伙的特点之一就是长相非常成熟。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他比我大几岁。虽说个性上有时真的靠不住，但基本上可以信得过——只要别狂热过头——例如说教。那些致命般正确的说教，真的相当可怕。
不过这次是他真的弄错。虽然我还是胆小鬼，但也不是没有恐惧。
要说打发时间的话我还真的不可以那么悠闲。庄雪差不多该知道我没有上学了，虽然她不会像是21187一样说教，但我不想她如流水般静静地发怒。在她面前出现一下也好。根据她的习惯，午休一会儿后她就会在图书馆看书，还好午后人不多，和她接触也不会有什么困扰。本年级本学院无人不知她的怪异，我不想因为我和她有联系而给她的怪异添上一笔。接近她的时候我发现她翻书的速度飞快，不是书很无聊就是她心情很差，今天必然是后者。在她身边坐下，她的视线也没有离开书，手中翻书的动作倒是停下了。好像很久不见了一样，又好像老友之间的默契，没有开场白，没有互道午安，庄雪简单的说了一句：“我很好高兴。”
“意思完全相反吧？”
“我说的高兴，指的是很久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而今又可以享受一回了。”庄雪完全无视我的话，自顾自说着，“可是，你又完全不愿意和我分享这件事情，我甚至不知道具体的内容。”
“还是不高兴喽？”
“必然，”看来这句话我对21187说的“必然”是在盗版庄雪，“你有你的理由，我当然不会介意，不过我要调查你，你同样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不过你的方式呢？”
“跟着你就好了，下午的课还上吗？”
“我请了两天的假。”
“我也一样，”庄雪笑了，笑得很突然，不过这个笑容让我停止了呼吸，“别想逃。”
之后反正也没什么事情，等情报的过程漫长而无聊，多个人监视我也没什么不好。偶尔我哦怀疑自己真的在什么地方杀过人，只是没有记忆罢了。自己就好像是一次性的相机，虽说留了回忆给别人，自己到头来只有被丢弃的份儿。有庄雪监视我，我就不用担心自己会出那样的状况。问题是接下来怎么办。21187的话晚上肯定会联系我，怎么应对到时候再说。这一下午的空闲时间我也不想浪费，可以选择和庄雪逛街，但这种日常项目对我们来说太有挑战，说不定会成为单纯的走路。
“还要继续单纯走路吗？”
“你还不告诉我事情的始末吗？”一旦进入这个领域，庄雪就会焕然一新，不仅性格变得积极活泼，而且原本就聪明的大脑会变得更加灵活，耍小聪明是行不通的•••现在看来，似乎体力也会变得非常好。
“你这样火力全开地跟着我，周末怎么去见你的妹妹啊？”
“你不去我又干嘛去？”
“是你不让我去的吧？”
“如果你的伤好了我就让你去。”
•••和昨晚冷静幽暗的庄雪绝对不同•••但这已经不能用性格突变去解释了。简直就像是•••
“你受谁的鼓动了？”
“不错的表情•••刚刚那一瞬间，你所有的情感都凝结在脸上了哦，冷酷纯粹，要杀人的表情，我喜欢。”庄雪停下来，走到我面前，宛如一只灵动的猫，“别这么不安嘛，又不是第一次。”
“谁？到底是谁？”
“真是死缠烂打的家伙哦•••不过我对你也一样。抱歉，很久没这么兴奋了。这个给你。”
一张纸条。上写“别接近他，太危险”。手法很有趣，是打印好了之后又微缩的版本，让人想起政治考试用的小抄，费心费力。
“很难联想到和我有什么关系，而且你是在和纸条上的劝告唱对台戏吧？”我那个精美的纸条还给她。
“假如和你没关系，纸条上的‘他’就不是你，我跟着你也没关系啊•••反之•••”庄雪心情愉快地推理，她的开心很危险。
“的确，那么，你相信哪一个？”
“和你有关系无疑，但我又怎么会离开你？”庄雪将西服脱下来拿在手中，“天气真热，我从来都不会抱怨天气，不过现在也忍不住多说几句。你懂吗？不同的情况下人是会变的。你的事情，难道不能告诉‘此时此刻的我’吗？”
•••原来是这样。我一直以来弄错了。所谓友谊，不是我单方面的保护，也不是她默默地支持。我和庄雪友谊的开端，不正是共同面对棘手事情时所建立的相互信赖吗？我果然很笨，果然只会理性思考。
“换个地方怎样？”
庄雪轻轻颔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决心不小。我和她并排走，步速很快，一路上再没有说话。不过可以看得出，庄雪兴致高昂，这在以前的事件中也是很少见的。回到公寓不过是下午两点，我要的情报最快也要三个小时以后才来，之前就是和庄雪交换信息了。一般而想，给她纸条的人和给我警告的警察是同一目的——引诱。如我最初所担心的，对方不只针对我，更麻烦的是针对庄雪。不过对付我们的手段倒是差别很大。假如对方真的很了解我，就不会使用警察加暴力的手段引诱我，我的话，对那些精心设计的小把戏兴趣更多一些，和庄雪一样。至于说用暴力刺激来激将引诱，是对付一般雄性生物的方法。结论姑且令人欣喜，对方完全不了解我的个性。而用那种小纸条去吸引庄雪倒是行得通，上面的语言也符合她见越流畅的美学。嗯，这种区别对待的意义在哪里？
“这纸条放的位置很有趣，一般不是会夹在书里的吗？可是•••”
“可是你飘忽不定，看的书有成千上万。”
“于是纸条出现在我的水杯里。”
庄雪把一个普通的太空杯给我看，的却，这个水杯庄雪在学校也放了一个，早上水房一开她就去打水，放在水杯里很容易被发现，至于说怎么放进去的•••手法多的是，就算是我和庄雪，也不可能一天到晚盯着自己的私人物品不放。不过现在可以更加确定，对方了解庄雪多一些。虽说对付我们的手段没有任何漏洞，但对于我这种和庄雪长期在一起生活的人来说，其中的违和感还是比较多的。
“虽说研究到底是谁放的没什么意义，不过还是要问问你，和揍你的人是用一伙人吗？”
“不知道，情报不够，所以我在等。不顾没想到长时间没有这么有趣的事情导致你积压太久，现在竟然说话语气也变好多，好像很男性化啊。很意外。”
“我也觉得，稍微有点儿吵呢。不过你就原谅我吧，包括这样，”更意外的，庄雪倒在我身上，于是两人都躺在了沙发上，沙发当初买这么打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吗？“说你的事情。”
“好热。”
“怕你跑。”
“不跑。我说就是了。我敢说比你水杯里的纸条有趣。说不定会让你热血沸腾。”当然，说不定情况正好相反，“我那天被警察带走，被揍，被警告不得插手一件命案，因为死者据说是你妹妹，而且呢，现场有我的照片。”
庄雪的心脏紧贴着我的身体，心跳没有什么变化。她的头埋在我的肩窝，呼吸均匀。
“要我哭还是要我悲伤？”无比明朗的声音。
“随便，我又不是外人，你对我真实就好。”
“那我就笑啦。”说罢，庄雪真的轻轻一笑，这个笑容，是庄雪的专利。
“先别忙着激动，是真是假还不知道，我说了我在等情报嘛。”
“还要多久？”
“至少两小时。”
“足够啦。很久没有回家了，陪我？”
“必然。”我稍微用力拥抱了她一下，算是一种肯定的回应，庄雪起身整理衣服，看起来比刚刚还兴奋。到底是谁布的局？竟然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武器，相机，还有•••嗯，你受伤了，这些东西就让我来拿吧。”
“本来就是你买的嘛，不过我的伤你就忘记了吧，我惯用右手，左臂差不多也好了，再说，我们只是回你家调查，会自己为什么要带这些去罪案现场的装备啊？是不是有些兴奋过头了？”
“也许吧，从开始就是了•••抓紧时间行动，至少在后悔之前。”
庄雪所谓的回家，其实是一个很空洞的概念，家的意义应该不单单指一个场所，一栋房子。更重要的是人和人的关系，从然我这样的社会常识缺乏者也知道的一清二楚。然而庄雪家的情况自然不会简单——权利和钱的结果。在这个城市，稍微有常识的人都会知道赫连家的实力，表面的权利与财力的所有者，这样的家庭简直令人无法直视，到底要去什么地方怎么查，庄雪的想法是到“有血缘关系的人聚集的场所”收集情报，换言之就是亲戚聚集的本家之类的地方吧。历史的关系，似乎我们的父辈都有很多兄弟姐妹的样子，而庄雪家一定是大家庭，就连她自己都有亲妹妹，想来堂兄妹们更多，从开始就不是单纯的探亲，就算是探亲对我来说也不会轻松。
“我说，你平时回家是什么样子的？和现在相比•••”
“我平时不回家，再说，我觉得你很圆滑啊，怕什么，你绝对比我更擅长应付这种状况。”
•••怎么说也是第一次到朋友家，目的也很奇怪，况且就算是我，大概也会对太过凝重的大门产生不安定的情绪。门这种东西，最初的目的就是拒绝，显然庄雪家的大门似乎有更深刻的魔法，进去以后连外界的嘈杂也被拒之门外。极其安静，让人联想到一种病态。有庄雪在身边，自然没有人会阻拦我们，所谓“本家”也没见到多少人，不过庄雪已经吩咐人去找一些亲人们回来，理由是“她带了朋友回家”。
“原来如此，这里是凑齐人物的地方。不知道你传言颇多的父亲会不会回来？”
“应该不会，毕竟我没有叫他。”
“怎么？”
“对付太多的人会很累，：完全不像是累的样子，庄雪兴致颇高地拿着相机，”怎么样，说不定一会儿真的确定这里是罪案现场，拍照留念？”
“你这相机拍过活人吗？”
“认识你以后就没有啦。”
“别说得这么开心，这儿是你家哦。”
大概我们忽略了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如同我们一样悠闲逃课的大学生，总之等了大约一小时后才有人回来，女高中生，穿着本市二中的校服，典型的庄雪家的相貌，黑发黑瞳，白净的皮肤，气息上正常人，直到她不知所措地看了我几眼之后，我才收起了不怀好意的考察。
“没想到是真的！下午收到短信还觉得不可思议，雪姐真的带男友回来！你好，我叫赫连庄华，排行•••嘿嘿，忘记了。”少女友好地对我伸出手。
“庄字辈？第一次听说呢。”握手的动作可以让身体自动完成，套话得由大脑控制，“不过不是男友啦，同学而已。”
“哪有！用‘庄’字老爸他们胡来的，怪里怪气好像外国人。哎哟，别说这个啦，别推脱哦，雪姐认识的男生，除了从小就在我们家晃来晃去的左涟之外，就只有你了哦。说说，怎么套住我家雪姐的？这种事儿我最有兴趣啦。”
•••左涟•••那是谁•••看样子这回赫连庄华和庄雪是平辈。最存在感来说，她实在是有些微乎其微。她是正常人类。而庄雪的表情自然而放松，居家小姐的表情。
“有庄月的消息吗？她说她周末回来。”不愧是和亲人说话，直击重点。嗯，原来庄雪的妹妹叫庄月。
“之前是这么说的没错啦。可是再没有消息呢。艺术家嘛，别管她咯！还是找男朋友是王道啊！”
•••果然不知道。我看看庄雪，她也看看我。真奇怪，从开始我们就不相信有什么事件发生，风平浪静和太突然的打击都是“什么都没发生”的征兆。对方到底在搞什么？
“你到底有几个妹妹啊？我都糊涂了•••”继续演戏好啦。
“目前在本市的，庄华，庄洁，庄璐，庄璟，还有要回来的，庄月。”
“还说不是庄字辈？”我很自然地微笑，庄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没有‘花’吗？”
“花？”
“对，雪月花，放在一起才有趣。”
“一点也不有趣！”
•••庄雪很激烈的否认。嗯？她今天是很高昂没错，可是这个态度•••我说错什么了吧•••
“没关系，不是还有‘华’在吗！！哈哈哈哈•••”果然是个普通少女，“那个人的事情就不要管了，请这位哥哥说说你们的大学生活，一定很•有•趣•哦！”
•••于是谈话交给嘴巴自己处理。看着庄华开心笑着的样子，我应该处理的很好。大脑全速运转，刚刚的无心之言•••不是的，我一定有什么大概的印象•••花吗？•••雪月花？•••相似？•••从一开始就是骗局没错，但目的呢？
之后回来的是一位中年女性，长相虽然平凡但是气质有些不同，眼神令人完全放松，若是教师需要某种职业眼神的话，这个完全就是样本。她是庄华的母亲，我有不好的预感，今天回来的全部是女性同样，她也不知道庄月的消息，谈话中她甚至给其他人打电话确认，不过答案也一样。也许我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答案，除了目的，差不多我都知道了，我想庄雪也一样，看她一副无聊的样子，绝对不止是因为和那对母女无话可说。
我的不幸预感向来很准，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客厅里出现了很多女性，感到口渴是因为我在不停地说话，至于说了什么老实说我还真的不知道。庄雪除了必要的答话之外也不停探听情报，不能说是徒劳无功，至少印证了我们的想法：发生事件的概率微乎其微。到底是处于什么目的，竟然有人如此无畏，用这种手段去吸引我们？我一度有想使用暴力的冲动，现在却可以安静下来，既然人家已经把我们耍的团团转，我们就失败了，何必继续丢人？话说回来，我从来都有一种矛盾，喜欢罪的味道，又讨厌生命的消失。庄雪的妹妹没有死，这没什么不好的。
手机终于在晚饭前响起，21158的。和庄雪交换眼神，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赞同之后，我到没有人的地方接听。
“似乎人很多，你在哪？”
“敌人本部。”
“无聊的玩笑，21264 。”一旦谈及情报，这家伙就出奇的冷淡，“别告诉我你真的在赫连家。”
“差不多。”
“哦•••你和以前不一样了，竟会跟着女人团团转。”
“朋友啦朋友。赶紧说情报。”
“反正我是不懂友谊这种东西，也不知道友情和爱情的区别。下次交易，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和被调查的家庭的大小姐认识。你那位叫赫连庄雪的朋友，她父亲赫连观是目前的当家，和他扯上关系的事情数不胜数，老实说一些事情和你我也有关系，但这也没什么，我们向来都是有事儿就做，至于说最近的命案，大概也只有一个名为赫连庄月的女性被杀的事件了。”
•••这•••不可能！•••不，也许这才是关键。
“具体一些吧。我懒得再发问。”
“我也懒得停顿。赫连观表面上自然是合格的商人，具体什么情况自然很复杂，家庭上也是乱七八糟。你认识的赫连庄雪特立独行，似乎有双重人格的趋势，你的朋友你自己了解，而赫连庄月是个立体艺术家，除了从家里拿钱以外很少回家，但和亲人关系很好，绝对会收买人心，三年前出国，数周前对全家宣布自己要回来，赫连家似乎非常重视，她本来预定本周末回家，但实际上周二时已经飞抵本市，然后与周三凌晨被啥。”
“就这些？”
“不是不发问吗？•••死因是枪击头部，手枪。很没常识吧？在这个城市开枪。而且是在机场的旅馆，你以前也去过的•••1211房间。”
“警察呢？”我比较关心这个。
“结案啦。”
•••果然。立案侦查，抓嫌疑人，审问，起诉•••不到一周完成。好能干的警察。
“把警方的勘察资料给我吧。核对一下。太明显的错误，这些混蛋拿我当白痴•••我不是在说你，只是我偶尔也会迁怒。接下来就有些八卦了，赫连观有几个妻子？”
“好问题。说不定我也该找个女人了。那个太复杂，说来很累，和警察的资料一起给你好了。报酬的话我写了明细表，你自己看着办。”
•••这次说不定亏大了，明明没有21158也可以搞定的。难道要我买他的烟火不成吗•••接下来出席的晚宴就显得毫无意义。庄雪似乎急于知道情报的内容，对我频频注目，结果被席间的人揶揄很久。其实就算现在离开我也有很多情报无法与她共享。我认为世界上和我一样不在乎被调查双亲的人呢很少。一小时后终于结束，庄雪本来打算立刻和我离开，但其他人却以庄雪很少回家为由，坚持让她住下。虽说她对我投来求助的目光，但我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就算时候庄雪对我发火也没有办法，到时候解释也可以。
“就算你也住下也无所谓啊，是不是雪姐？”在大家的嬉笑中，庄华甚至劝我也住下。
“我送他。”意识到抵抗无效，庄雪起身拉着我出去。
“别生气嘛。虽然说也没用，还是这样吧。”出了门，我就把气鼓鼓的庄雪拥在怀里，她脸上还是不愿意，但也没有拒绝我。
“说不定哪天我会报复，这样也无所谓吗？”
“我不值得你报复。”老实说很害怕，“家人这种东西不好对付，还是得动动脑子。你来稳住他们也好啊，要是实在想来，那些人睡了以后就来公寓找我，我等你。”
“•••记得在我来之前销毁掉我不该看的资料哦。”庄雪终于满意，离开了我，“我什么都不问，只不过想知道，庄月还活着吗？”
“是你期待的答案。”
老实说我也不很清楚她在期待什么，幸福吗？我大概从来都不知道。说到底，我这种人有幸福可言吗？我想庄雪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也许她还有一个算是完整的家，然而光是写在纸上的家族纷杂关系就让人头大了，而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又岂是纸上的文字就可以表达清楚的。这些类似家务事的情报绝大多数都没有用，我决定以后慢慢忘记它们，知道太多事情不好。警察的资料很有趣，之前只觉得他们的速度不可思议，现在看来，就连他们的取证也顺利到不可思议，换言之，很不自然。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从那些纷杂的赫连家的人们锁定目标了。可是一来，我这里也太过顺利，也不怎么自然了。毕竟对方是不一般的人物啊•••也许是我被小看了，也许是
十一点三刻，她终于出现，我将挑选出来的情报告诉了庄雪，而她的想法和我基本一样。这种同步性让我想起了最早认识她的时候的一些事情。
“可是，目的呢？就算是推理剧，差不多也有个何时的理由吧？”庄雪的困惑和我一样，“这样试探你我，有什么意义吗？”
“我以为你知道，毕竟是你的家人。”
“那，你理解你妹妹吗？你说过你也有妹妹的。”
•••我想想•••小时候•••假如她现在没有死的话•••
“难说，不过还是去看看吧，两人在一起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结果出门时，一台警车就停在楼下。那个名叫红薇的女警带着嘲讽的表情看着我们。全身紧张，纵然对方无害我也会很紧张。僵硬地把庄雪护在身后，表情尽量自然。
“还是插手啦，小帅哥。”
“你•••”“闭嘴！”
•••我还没有说完，庄雪已经接口。女警的嘴角依然荡漾着笑容，而且更加灿烂。令人生厌的家伙。
“我来接你们去见庄月啊。没有敌意，从来都没有。”
“折断他的手臂也算是没有敌意吗？我的水杯是垃圾桶吗？”
“又不是我的主意。”
“执行人是你吧。”
“还不是为了你？”
••••我安静的看着她们吵架。就算是异常，也是姐妹啊•••
眼前这位，大概叫赫连红薇。是庄雪的姐姐。红色的蔷薇，这就是消失的花吗？•••果然是雪月花，只是顺序有问题，赫连观果然是个糟糕的男人。我想大概很少有人知道红薇竟然是赫连家出身，现在这种事情也不重要，毕竟她已经独立很久了。
“这位小哥，虽然你是一个混蛋，不过庄雪喜欢，我们也没有办法。她还是拜托你了•••”不愧是警车，一路畅通无阻。
“朋友嘛，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你果然是一个混蛋，难道记我的仇？”
“不敢，大姐。”不由得这样叫她。
“我呸。混蛋中的混蛋。”
在机场旅馆，我们终于见到骚乱的始作俑者——赫连庄月。当然，她首先做的是向庄雪道歉。
“是不是玩过火了？”只是淡淡的责备，看来她们三个之间谁与谁关系好真是一目了然。红薇只能对着我耸耸肩。
“装死当然好玩，可以把红薇姐骗来，画死人妆可是我的长项。不过最重要的是，看看和你在一起的男人合不合格。
“我和雪姐姐一样讨厌赫连家，不过我们选的方式不一样，雪姐姐变成了这样的个性，我则是逃到外面。我觉得和雪姐姐在一起的男人，一定是一个危险物品，完全无法保证安全，特别是遇到这种案件，破坏一切的本性重要，还是雪姐姐的感受优先，我要知道你到底合格与否。另外，也能看看你的智商和体力。”
•••哈•••难怪我无法理解这件事的目的，原来是基于女人的执着。
总之简单的要命。庄月伪装被杀，骗来和赫连家早就断绝关系的红薇，然后两人合作来测试我对庄雪的友谊是不是合格。因为简单，所以复杂，因为复杂，所以被耍的团团转。、
真是•••无法理解的感情啊•••
我本来想让她们三个继续聊天，不过庄雪坚持正式见面还是留在周六，今晚就算了，而且一定要在被发现之前回到本家。红薇和庄月相视一笑，坚持让我送她，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
“到头来，没有血也没有罪。我还得会本家接着受罪。”嘴上这么说，但是看得出来她的心情也不坏，能继续保持高昂的情绪就是证明。
“唉•••你愿意为了有活跃气氛的案件出现而搭上庄月的性命吗？老实说我挺欣赏她的。”
“唔。”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我被红薇带走的时候我就知道肯定没什么事件啦。”
“为什么？”
“她说‘死者有我的照片’，而我对她分析说照片是你提供的，她也没有否认，这不可能。你的相机里只有罪案现场和死者的照片，而我又有自信不会被人偷拍到，虽然当时不知道红薇的目的是什么，但至少明白肯定不会是她说的那样。”
“呃•••关于这个，不好意思，庄月的话确实有你的照片。”
“嗯？！”我很惊讶。
“就是说，我真的有把照片寄给她过。”
“可是你的相机•••”
“我还有一部啦•••嗯，专门用来拍你的，虽然大多数是睡脸。”
“•••这•••我完全不知道。”
“唔，也没什么意思嘛，反正•••再说了，谁叫你起得比我晚，而且都这样了还说什么‘有自信不被偷拍’，简直荒唐！”庄雪突然很不好意思。
•••我想，大概只有被你偷拍我才没有感觉吧•••而看着平时很沉默现在又拼命解释的庄雪，我觉得特别好玩。所谓友情，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庄雪，周六大家一起拍照怎样？合影留念。说起来认识这么久，还没有几张像样的合影呢！”我打断了她的解释。
“唔。”
看来我们正常的日子，要推迟到周六了吧•••
偶尔一次，也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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