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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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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短篇] 【空之境界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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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9 16: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碎白 于 2015-5-9 17:11 编辑

陆陆续续写了几篇的样子,就想拿出来让空境同好拿出来看看了。
个人喜好的原因所以文都比较平淡,空境真爱粉的话如果能够耐着性子看完发表下意见真是不胜感激0.0这里是顺:
①秘密
②与你的世界
③告别
④我们的境界
⑤提拉米苏(我个人很喜欢的一篇)
如梦幻泡影(最游记的,顺便发出来了)
还有一篇杂用日记写的,内容很长==好像审核很慢就先不发了
 楼主| 发表于 2015-5-9 16:53 | 显示全部楼层
①秘密

一、
   那一天,偶然进入了一条之前不曾来过的街道。沿着这条略显空旷的巷子走了很久,也没有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我只好在附近的十字路口停下了脚步。
   这是过去不良少年们经常聚集的地方。只是最近因为杀人鬼的关系,如今也变的冷清了起来。
  面对被杀死的恐惧,混混们也只是远远的躲了起来。
  结果他们也不过是一群普通的人类罢了。
  这让怀着杀人目的夜游的我失望不已。

  因为没有人的关系,过去稍显危机感的街道如今也开始变的空旷了起来,长长的街道两旁只剩下了几盏看起来颇有年月的路灯,在黑夜里发出着咔嚓咔嚓的响声。
   这光景远远看上去,倒是很像一排排明灭的烛火,正在漆黑的夜色里散发出暗淡而又妖冶的微光。
  这样的场景用来当做杀人现场的话真是再合适不过了。而事实上,这里也恰好是杀人案件的高发地区之一。杀人鬼在杀人现场的选择这点上倒是和自己不谋而合。
   真是两个合格的杀人鬼,我不由的在心里感叹。

    可惜的是今天夜里并没有杀人鬼,结果这样毛骨悚然的景色反倒显得多余了起来。就像是一出恐怖剧上演的前夕,布景已经摆好,观众也已经屏住了呼吸,剧情却迟迟没有开演。舞台上空无一人,而小丑正躲在暗处,脸上摆着戏谑的笑容。
   这样的违和感让我不由的烦躁了起来。
   很快,我便发现了那只戏谑的小丑。
   那是一辆崭新的阿斯顿马丁,如同夕阳般的红色在黑夜里显得异常醒目。
   我不由的想起了前几日所看见的那朵绚丽的血色百合。
  “上车么?”黑色的车窗落了下来,首先闻到的是一阵强烈的烟草气味,然后才感受到了这位不速之客惯有的尖利眼光。
   什么啊,是橙子那个家伙。
   我不由的大失所望。


  “不了,我还想要一个人走走。”
  如同最初所想的那样,式拒绝了我。
  两仪式对自己以外的一切事情都保持着完全的淡漠。对于了解两仪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对这样一个从一开始便对人类产生了无法逆转的厌恶的少女,也许从一开始就远远的躲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今天我必须做些事情。
  这是委托人在很久以前委托的事情。尽管到今天发生了许多事情,不过对于这位委托人,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因为如今故事正照着约定的方向平稳向前。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样的对话,真的要以为对方是全知全能的神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的话。
  我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在心里胡思乱想。
  黑夜里,阿斯顿马丁发出的轰鸣声如同我的心情一般低沉。
  
“今天是真的有事情要拜托你。”
尽管橙子对我说了这样的话,但是我还是不可抑制的烦躁了起来。
有句古语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概和黑桐呆久了之后,橙子那个家伙也变成了这样牛皮糖一样死缠烂打的性格。
即使是黑桐,对于我来说习惯也只是最近的事情。虽然这样的感觉有时候并不坏,但是目前看来也仅仅是对于黑桐。
看着这个脸上挂着若无其事表情的人,不由的想起了第一次遇见黑桐时的情景。
那时候,我一定是很想杀死他的吧。
就像我现在突然的想要杀死苍崎橙子一般。

魔术师看见少女眼中的螺旋不由的有些紧张,在这对能够直视万物死亡的魔眼面前,即使是魔术师也没有自信还能够像往常一样在死后从另一个躯体里复活。
“你想要做什么?如果不是工作的话就不要打扰我了。”式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手中的刀已经调整成了横握的姿势。
  “我想要给你看一件东西。”
  “我没有兴趣。”
   对方的回答和魔术师预想的一样,魔术师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该是抛出杀手锏的时候了。
  “不,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因为这是那个人留给你的东西,你知道的,曾经寄宿在这个身体里的,另一个你。”
   魔术师点着了烟,烟雾升腾着从她的指缝融入了一片墨色之中。
   之后,那对淡蓝色的眼睛慢慢黯淡了下来。
二、
      在魔法使的世界观里,世界上以现今的人类无法实现的所谓奇迹有五个,除此之外的是魔术。理论上是借由文明世界的科学可以实现的东西。
      这是作为魔术师的我曾经深信不疑的真理。

     十二月末的夜晚。
     我走在快要竣工的桥上。
     深夜里只有我一个人,脚踩在满是积雪的路面上,发出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
     我并没有夜游的习惯,今天只是突发奇想的想要出去走走。
     所以接下来的相遇说是偶遇也并不为过。
     设计这座大桥的人也是我。对于一个四处流浪的的魔术师来说,能够在陌生的城市里遇到熟悉的景物,我想是一件值得慰藉的事情。
     不过作为这项慰藉的代价,我在文明世界里的身份变成了一个建筑师。
     设计建筑全凭心情,也从来不会接受邀请。尽管看起来仍旧游离在境界之外,但是事实却已经完全深入了世界之中。
     这是自己一开始没有想到的事情。
     就像常常说到的那样,人类所处的世界只是自己视界可及的部分,而一旦脱离了自己习惯的世界,人类就理所当然的产生了向往以及恐惧,最后不可避免的造成了人物的崩坏。
    而对我来说,这样虽然不至于崩坏,但是能够在魔术师的身份之外稍稍体会另一种人生,这样新奇又有些禁忌的感觉总能让自己突然的欢愉不已。
   至于到达根源,那样的事情对于我来说也许早就没有意义了吧。
   对于魔术师来说终极的梦想,也许直到实现之后才会发现那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这让我不禁想起了自己学生时代的友人。那个觉醒了起源的男人如今大概已经化为概念了。不过大概他的步伐也仅止于此了,虽然留给他的还有无穷尽的时间。      
  以无穷的时间去探寻无尽的虚无,所获得的大概也只剩下了空虚吧。
  这个男人在一开始便选择了一条充满着孤独和绝望的道路。
  这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绝路。
“也只能对你说good luck。”我站在桥中央,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看到烟雾里划过了那个男人面无表情的五官。


  两仪式喜欢夜游,对于年龄相仿的人来说,这大概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过在我看来,这只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至今为止所体验的所有感情只有死亡,至今为止学会的所有技能只有杀人。  
  所以,当这具身体成长到足以在夜晚出门的时候,在黑夜里寻找鲜血就成了自己唯一的乐趣。

   时间是十二月的深夜。
   出门的时候,天空还下着小雪,被雪覆盖的街道在路灯的照耀下呈现出了异常瑰丽的昏黄色。往常这样的天气我是不外出的,不过因为刚刚在班级同学的建议下买了夹克的缘故,所以这样的寒冷也开始变的可以接受了起来。
   夜游的地点想了一会儿便决定在了离家不远的桥上。之前放学回家的时候曾经隔着车窗远远看了看,目前应该是出于快要竣工的状态。
   这样的大桥现在应该是没有什么人吧。怀着这样的想法,我踏上了长长的引桥。
   就是以这样的契机,我遇到了苍崎橙子。
   魔术师穿着赤红色的风衣站在桥头。在这样寒冷的天气,她的手中还夹着香烟,一明一暗闪烁的光芒在一片雪白中显得格外耀眼。
   对于两仪织来说,这样的异常实在是致命的诱惑。



   无论是作为女性还是男性都称得上完美的五官,即使是穿着女式的和服,还是会让人产生是对面站着的是个清秀少年的错觉。
  如今魔术师面前站着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女。
  要形容的话,那是一个如同人偶一般的人类。
  只是与人偶不同的是,她很罕见的在淡青色的和服外面又套了一件红色的皮夹克。
  大片火红的颜色在雪地里异常的刺眼,魔术师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烂话,
“你的穿衣品味实在是烂。”
“只要能够保温就好了,有什么区别。”少女注意力显然并不在自己的衣着上,而是被别的东西吸引了过去,
  “这座城市的夜晚可是有杀人鬼的哦,小心被杀死了。”
   是最近流传的关于杀人鬼的都市传说,魔术师之前也听说过。
  “你不会害怕么?”于是魔术师反问道。
  “我就是杀人鬼。”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一般,少女掏出了小刀,然后在手里熟练的舞出了刀花。
   魔术师不由的笑了出来,这个人竟然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幼稚许多,“你说你竟然是杀人鬼?不要开玩笑了,你根本就没有杀过人。”
   无论怎么看,眼前的少女也不是能够杀人的类型。
   这一点是魔术师无比确信的。
  “如果你是杀人鬼的话,我就是魔法使了。”于是她的笑声更加放肆了起来,即使手中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也完全没有发觉,“还有,你知道什么是杀人鬼么?”
   甚至魔术师自己也没有发觉,自己看向少女的眼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习惯性的恶劣。
三、
    阿斯顿马丁猛地降低了时速,在狭窄的车道甩出了一道半圆。这是橙子习惯性的停车方法,虽然之前已经很有预见性的绑了安全带,不过巨大惯性还是把我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过为了尽快看到织留给我的东西,我还是压抑着心里的烦躁跟在橙子身后走进了伽蓝堂。
     只是没有想到很快这种忍耐就转化为了更多的烦躁。
     事实上在进入伽蓝堂的瞬间橙子就消失了,而我在伽蓝堂寻找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任何值得留意的东西。
     对于这个自己除了公寓最常来的地方,如果说织留下了什么东西的话,无论自己如何迟钝这么长的时间也该发现发现了。
     这让我产生了被戏弄的错觉,不由的更加烦躁了起来。
     不过这时候,橙子又重新站在了伽蓝堂的门口,手里正提着一个一人高的皮箱。
      联想到这个人的职业,我马上想到了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那是一具人偶,一具足以以假乱真的人偶,或者说,是另一个我。
      不,也许称为织才更准确些。
      
   
      自从上次和织偶遇后,我便常常在夜晚外出,目的自然是为了织。很快,伪装的不期而遇便显露很出了刻意等待的内在。
     不过如同自己想的那样,两仪织并没有对此表示出丝毫的不快,两个人反倒很快的熟悉了起来。
     即使如此大多数的时候两个人也只是互相打个招呼的关系,只是偶尔两个异常者才会在一起讨论一些不着边际的境界外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她的话题里开始越来越多的出现那个正常人。
   
    “你相信未来么?”最后一次遇见织的时候,她这样问我。
    “未来?魔术师相信的只有名为现实的东西。”
    “魔法使竟然不相信未来?你们不是可以占卜么?”
    “我是魔术师,不是魔法使。占卜这种东西也并不算是预测未来。”
    “在我看来都差不多了,不过这座城市里有一个占卜师,自称能够看见未来。”
    “那不过是一张超能力罢了,最多只能通过一些精细的观察和运算看到更多的可能性。怎么可能有未来?”
    所谓的未来视,在魔术师看来也不过是这样简单的东西。
    未来这种东西,终归是不存在的。
   “那个人告诉我,我最近一定会死去,但是我的梦想会延续下去。”印象中还是第一次,两仪织这么认真的说着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死?别开玩笑了,你可是杀人鬼。”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了两个人第一次相见时的情形, “况且杀人鬼能有什么梦想?无非是杀人罢了。”
    两仪式无法杀人的,这是即使是两仪织这样的杀人鬼也明白的道理。
    这一次,织很反常的没有否认。
   “对了,你知道黑桐么?”
   “黑桐干也,那个缠上两仪式的人类?”
   “嗯,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我就在想,也许自己现在死掉的话也不错。那样也许SHIKI就能获得幸福也说不一定。”
   “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家伙了吧?那个,黑桐?”
   “如果他能够给SHIKI幸福的话,我就喜欢他好了。”
   “对了,在这里买座房子吧?”不等我回答,那个家伙又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提议,“在这里留一段时间,也许你能看到我的梦想实现的那一天。”
      “喂喂,这可不像是杀人鬼的提议啊。”
      “可是即使是杀人鬼,也可以有梦想的么,不是么?”
       那场景不像是在谈论死,反倒是在向朋友得意的展示自己宝物的小孩子。
       而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是因为那时我第一次的,看见这个家伙笑了。
       这时候的两仪织正望着远方,我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河水在那里被城市的灯光染成了斑斓的颜色。
       “那应该会是如梦似幻的日常吧。”我听到那个家伙在我耳边这样说道。

       两天后,我在一场规格很高的宴会上遇到了两仪家的家仆。对方为我带来了一个匣子,也一并带来了织的嘱咐,
     “苍崎小姐,麻烦为我做一只人偶,酬金也已经准备好了。”
     我打开了匣子,里面正躺着一张地契,位置我大概知道,是位于郊区的一处烂尾楼。
    “在这里留一段时间吧,也许你可以看到我的梦想实现的那一天。
      还有,不要告诉式。”
      那个家伙在最后这么拜托我。
     
     
四、
    无聊的时候,橙子会开着车在夜晚的城市里没有目的的游荡。和两仪式不同,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在街道闲逛的兴致。
    苍崎橙子夜游的目的也和两仪式不同。如果两仪式是矛盾的制造者,那么苍崎橙子便称得上是矛盾的追随者。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的紧紧追随在黑夜的背后,然后将这座城市满溢的血重重的踩踏在脚下。
    这大概是这个怪异的家伙最喜欢做的事情了。
   
    在我将人偶留在伽蓝堂之后,我又一次在夜游时遇到了橙子。这次她只是很礼貌的邀请我一起去兜风,并没有再提人偶的事情。
    车子径直开上了环城高速,橙子在空无一人的道路把那辆DB9的性能发挥到了极致。
    我本想着今夜应该没有什么事情。
    只是当车子的时速达到三百公里的时候,她突然问了我这样的问题。
    “式你这个家伙,是喜欢黑桐的吧。”
    “什么?”
    “果然还是喜欢的吧。”透过镜子,我看到橙子的笑容。
    “我只是曾经很想杀死他罢了。”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那个雨夜,明明连杀人是什么都不知道,那跟人却突然对我说了这样的话,
    “式的罪,就让我来承受好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第一次的产生了想要杀死黑桐干也的想法。
     
     这时候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橙子的手毫无征兆的盖住了我的眼睛。
    “即使是这样异常的身体,也应该有理由追求自己的幸福。”一边说着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扑面而来的还有一阵酒气。她竟然喝醉了。
    看着这个脸上写满了温柔的人,我不禁笑出了声,“我认识的苍崎橙子,摘掉眼镜以后可是一副要杀人的眼神。”
    “我很少喝醉的。”橙子的手又不甘心的朝我伸了过来,“醉的人享有很多特权,不是么?”
     她拥抱着两仪式的身体,语调低迷的像足了一个醉鬼。
     还是第一次被外人拥抱着,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突然产生了异样的变化。比如我第一次明白了这个冬夜的寒冷,以及从另一个人身上获取体温的瞬间。
   “喂,把织留给你的人偶拿走吧,那毕竟是那个家伙最后留给你的东西。”
    怀里的醉鬼依旧在自说自话,即使喝醉了,她还是没有忘记那天被我扔下的那个人偶。
   “这可是那个家伙最后拜托给我的事情,说什么我也会做到的。”
    语气就像一个孩子。
    她的身体散发着酒液和烟草混合着的气息,在黑夜里发酵成了好闻的气味。
    喝醉的人,大概是记不清第二天的事情吧。虽然我并没有喝醉的经历,但还是这样理所当然的认为着。
    那么,任性一次也并没有什么关系吧。
    无法记住的东西,也就无法成为回忆,也就更不可能成为已经发生过的历史。
    于是两仪式伸出了自己的手,理所当然的搂住了身前的醉鬼,然后如同那个人在过去常常说的那样,
    “我啊,现在真的很想杀死你呢。”
五、
    伽蓝堂空空如也。
    水龙头还在滴滴答答的漏个不停,电视机也还在一刻不停的闪着雪花。橙子喜欢的那辆阿斯顿马丁还停在地下车库。
    唯一不同的是苍崎橙子已经离开了。
   从黑桐出院的那天起,橙子便突然消失了。这个恶劣的家伙对黑桐工资的拖欠历史也顺带永远终结在了四月的某一天。
    坦白讲,以前的我并不喜欢苍崎橙子,甚至谈得上厌恶。无论是擅自的进入我的病房,还是擅自的瞒着我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那个人自始至终都给人一种阴谋家的错觉。
    不过那一天的橙子大概是真实的吧。一个喝醉的人,突然抱着我说着那么温柔的语言。
    “在这里留一段时间吧,也许你可以看到我的梦想实现的那一天。”
    这是织最后拜托橙子的事情。
    杀人鬼一本正经的拜托一个流浪的魔术师,这样的场面只是想想就觉得异常。
    最后那只人偶也在橙子的要求下留了下来。直到前几天拿给黑桐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最初迷恋的竟然是这具人偶,并以此为契机找到了苍崎橙子。  
     织那个家伙,在我不注意到时候,竟然已经做下了这么多的事情。
     结局也是他早就想好的吧。
     名为织的男性,以两仪式的人格死去,还有名为式的女性,以两仪式的人格残留。
     这样,两仪式的梦想才能延续下去吧。   
     名为りょうぎ しき的怪物,写作“式”,也写作“织”。
     虽然自称是杀人鬼,不过我却是知道的,织那个家伙,一直都是一个温柔的家伙。
     温柔的,想要让人流泪的家伙。


尾声:
    虽然魔术师知道自己会再遇到“”,但是却从来没有想到过重逢的地点会是在大洋彼岸的这个国家。
    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但是当她在人群里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的时候,还是会突然的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很感谢你,完成了两仪式的梦想。”即使在国外,“”还是毫不顾忌的在和服外面套了一件火红色的皮夹克。
   “这样做意义么?这样费尽心思的把黑桐送到了式的身边。甚至还让荒耶那个家伙也死了一次。”魔术师对几年前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
   “不是哦,选择黑桐的是式和织。而我自始至终不过是一个看客罢了。”
    “”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孤寂,“我啊,从出生开始,从明白了自己的这具肉体开始,就已经开始等待这具身体腐朽的那天了。”
     “”的表情不由的让魔术师想起了第一次遇到“”时的情景。那时候,这个世界的根源异常郑重的告诉她,
   “请留下来,带给两仪式幸福。”
     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全知全能的存在能够说出来的话。
    “既然想要做的话,为什么不自己去做呢?”记得那时候自己这样问“”
     那时候这个家伙是这样的回答的吧,当时的情形即使隔了这么久魔术师也依然记得,
     “因为我也多少希望得到幸福,即使这样的幸福,不过是这个星球上的一粒小小的尘埃,却是我无法了解的事情。
    那便是属于两仪式一个人的幸福。”
  在漫长的虚无里等待死亡,明明是那样一个伟大的存在,却连自己的存在也无法证明。虽然告诉了魔术师可以随便许下一个愿望,但是却又连自己的幸福也无法实现。   
     这让魔术师莫名的觉得有些悲哀,于是问道,
    “要告诉她么,告诉式?”
     她想这是自己唯一可以为“”做的事情了。
     但是这个提议马上便被对方否决了。
    “不了,就当做秘密好了,当做我送给shiki的秘密。这样的默默为喜欢的人做了许多事情的感觉,大概就是所谓的幸福吧。”说到这里,少女突然笑了,“对不起,这是我也不了解的事情,所以我并不确定这是不是幸福。”
    那样略带羞涩的笑意,让魔术师稍微的感到些意外。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给出一个笃定的回答,
   “我想那一定是幸福。”
还有连同这个秘密一起的,如梦似幻的日常。
 楼主| 发表于 2015-5-9 16:55 | 显示全部楼层
②与你的世界

时间大约是三四月的样子,樱前线推进到了这座城市,早上醒来的时候,看见窗台下一地的花瓣,我才察觉到了季节的变化。
我不禁对着镜子笑自己的迟钝。
“周末去看樱花吧,shiki?”黑桐在电话里这样说道。
虽然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不过考虑到那个人的心情,最后还是满不情愿的答应了下来。
这是自己最近才有的改变。
经历了许多的事情之后,最近,我也变得开始懂得人类的感情。像这样的体谅别人,或是心里涌出的淡淡喜悦的心情,类似这样普通的情绪,也似乎正在慢慢填补着自己内心的空洞。
围绕在两仪式身边的这个世界,似乎也借着橙子几年前的预言,变得如梦似幻了起来。
这样想着,我也渐渐体会到了人们口中的幸福。

墙上的石英表指向了两点一刻。
我习惯性的从床上做起了身子,伸手拿起了放置在地板上的电话。
并没有人留言,这是早就应该知道的事情了。
我听着电话里机械的忙音,觉得有些厌烦。
这让我不禁回想起了那个叫做玄雾皋月的人。他说,虽然大脑里已经丢失了关于某个人的记忆,但是身体却都会还记得。
所以即使魔术师离开这座城市的时间已经满了一年,两仪式还是会在半夜重复着这样令人有些烦躁的事情。
就像从那个夏天开始,我开始用男性的口吻说话一样。
这句身体承载了很多的记忆,但是能够连接过去的人却越来越少了。
“黑桐,还记得织么?”我拨通了黑桐的电话。
“啊,当然记得了,毕竟对于SHIKI和我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人。”虽然对方还打着哈欠,但是我还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
“你还记得么。”我握着电话,困倦得蜷缩在了地板上。
两仪式在很久以前便知道了,黑桐干也这个人是不同的,所以我才想即使所有人都忘记了的事情,他也一定会记得。
“谢谢。”
虽然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的情绪。

“两仪小姐。”走在路上的时候,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回头看见了一张带着普通笑容的脸。
是,叫做浅上藤乃吧。
慢慢的,我才将这幅表情和那个雨夜重叠了起来。
“你的眼睛?”
“那次之后视力就渐渐坏掉了。不过这样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有时候看不见要比看得见要好些。”
“是么,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啊。”
这情景怎么看也不过是两个正常人在大街上普通的寒暄。
那个在雨夜里放肆残杀的浅上藤乃,如今竟然也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我不禁觉得索然无趣。
“其实我这次是专门来和两仪小姐告别的。”这时候她才说明了来意。
两个人能够在这样一座城市里偶然相遇毕竟是一件微乎其微的事情。
“告别?”
“嗯,我想要去别的地方生活了,想要开始一段新的生活。说不定,还会遇到像学长那样温柔的人。”
“虽然记忆淡忘了,但是身体还会记得哦。还有黑桐的话,那是两仪式的猎物,这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事情。”面对对方的挑衅,我也毫不留情的给予了回应。
“两仪小姐您说话还是那样的直来直往呢。不过,能够像这样和两仪小姐说话,我已经觉得很知足了。
那么,再见了,两仪式。”
穿着修道服的少女突然弯下了身体,毫不介意的在大街上摆出了感谢时的大礼。
“你这样,小心我杀了你哦。”
结果,这个人也变得普通了起来。
我看着眼前的少女,嘴角也不禁露出了如同普通人一般的笑意。

周末的早上,黑桐来到了我的屋子,然后像往常一样将冰淇淋放在了冰箱里。
虽然我并不喜欢吃,但黑桐每次来还是习惯性的买上几盒。
“草莓很像SHIKI。”他总是这样说着,时间久了我也不再想去过问这其中的原因。
“对了,鲜花有男朋友了哦。”等待我穿好衣服的间隙,黑桐突然抛出了这样的话题。
“她不是只喜欢你这个哥哥么?”我有些吃惊的看着黑桐,“对方是个怎么样的家伙?”
“好像是公司的职员吧。总之,是个很普通的家伙。”黑桐看起来对对方的情况也知之甚少。

“总感觉,最近大家都变得平凡了起来。”
联想到最近自己遇到的事情,我不由发出了感叹。
和黑桐走在樱花树下的我,如今看起来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吧。
“不是很好么,这说明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站在一边的黑桐突然发出了这样的论断。
“哎,这又是你的一般论。”我不由狠狠瞪了黑桐一眼。
“可是我能与两仪式共享的全部,就只有这个平凡的世界了。
你愿意么?”
名为黑桐干也的男人向我伸出了手,樱花在他的身边盘旋成了好看的形状。
“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将就了。”
虽然这样说着,我还是紧紧握住了那个人的手。
“现在还有机会后悔哦。”
“喂,再啰嗦我就杀了你。”




 楼主| 发表于 2015-5-9 16:57 | 显示全部楼层
③告别

“你是谁呢?”获得意识的时候,我意识到有另一个自己的存在。
りょうぎ しき(两仪式)”
“是么,我也是呢,りょうぎ しき。”这样愉快的作答着。
那么,该以谁的意识为主导这具名为りょうぎ しき的身体呢?
“式去做好了,如果不喜欢的话,再换我做也无所谓。”织伸了伸懒腰,看起来很累了。
名为织的男性,还有名为式的女性,组成了两仪式的人格。
就这样决定好了。
这样,我们就诞生了。
名为りょうぎ しき的怪物,写作“式”,也写作“织”。
“要一起吃饭么?式?”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了那个人的笑脸。
就连拒绝都懒得拒绝,我直接站起了身子,向教室外走去,。
从这学期开始,这个人便频繁的出现在两仪式的面前。在遭到了我的明确拒绝之后,又一次又一次的出现,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和两仪式单轨道一般的生活出现交集。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握着乌龙茶的右手不禁加大了力道。
讨厌的家伙,讨厌的想要杀死他。在房顶望着天空的时候,这样的想法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心里。
  还是第一次出现的感情。
“喂,式,难道不能接纳他么?那个黑桐干也。”这时候织的声音突然出现了。
“为什么?”我们明明是不正常的,明明只要织就足够了。
“适当的接触一下普通人的生活不是很好么?式也许也可以感受下普通人的幸福也说不定。式的话,也不希望一直作为一个怪物活着吧。”一直以来,织总是这样说着让人无法拒绝的事情。
“那织怎么办?”回答几乎是脱口而出。
“呐,因为我很懒,所以大概还是会睡觉然后把一切交给式吧。”织的语气听起来很无所谓。他总是那样,给我什么也不在意的感觉。
“但是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这时候我不禁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个高年级生,那时候自己只是说了几句话他便不再出现了。
  但是这样的方法显然不适用于黑桐干也那样的一般人。
“不如,这次让织去说吧。”截至今日关于那个不速之客的思考已经让我完全的烦躁了起来。
“哈?”对于自己这样的提议,织显得很惊讶。
“告诉那个家伙两仪式是不正常,这样他一定会远离我们的世界吧,那个,黑桐干也。”我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个人人畜无害的笑脸。
  真是挥之不去。
  “好吧,既然是式的要求,那么我也只会去做了。真麻烦。”虽然是满不情愿,但是织还是同意了。
  “那么,麻烦了。”
  “没什么。毕竟是为了りょうぎ しき嘛。”
  “是啊,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而且无法分开。”这样的回答让自己心安。
   这时候起风了,在这个季节还穿着和服的我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于是抬头望了望天空。
   即使是秋天了,这座城市所展现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布满了流云的晴空。
   真是一成不变的景色。
   “式,一直是穿这样的和服么?”
   虽然不知道织对那个人说了什么。但是当我再次看到那张不曾改变的脸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知道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要一起吃饭么?”于是我问黑桐干也。
   “嗯?”预料之中的被我吓到了。
   “没什么,只是对织和你之间发生了什么比较在意。”拿起了从便利店买来的三明治,我径直向天台走去。
   不出意外的,那个人跟在了我的身后。
   “那个,式知道么,最近这座城市里频繁的发生杀人事件呢。”在屋顶找到了一个位置坐下以后,黑桐干也突然这样问我。
   “不知道。”虽然因为夜游的关系,还有自己这对鲜血十分敏感的体质,最近已经无数次在这座城市里目睹死亡了,但是还是毫不犹豫的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如果要问原因的话,大概还是不愿意和这个人产生交集吧。
   无论是这个人还是因这个人而产生的话题,都让自己觉得无比烦躁,一旦接触就会想要快马上结束这一切。
   “是么?不过我想式还是不要外出的好哦。因为总是看见式一个人留在学校,不由得有些担心呢。”那个人摸了摸自己的头,似乎在为自己在担心我这样的事情感到不好意思。
   “喂,黑桐,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织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么?”
   果然是受不了这个家伙,根本不在乎主人的态度,总是若无其事的想要深入别人的生活。
   “嗯,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你吧,喜欢两仪式。”思考了很久以后, 他给出了我这样的回答。
   “那么,身为杀人犯的我,黑桐君也喜欢么?”这样示威性的继续问道。
   “会的,因为我相信,式你是不会杀人的。”这个人随即微笑着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真的是个无比糟糕的,又毫无意义的答案。
    这样的人,这样的普通人,还不如死掉算了。
    我握紧了手里的垃圾,然后把门狠狠甩在了身后。
  
   两仪式总是夜游。
   无论是织还是式,两仪式都会选择在这座城市里闲逛。
   因为深刻的认识到自己是怪物,而怪物就要在黑夜里潜行,然后目睹着这座城市的善与恶,以及一切的一切。
   正因为是对血十分敏感的体质。所以两仪式也总是会撞上各种各样的死亡。
   被小刀肢解的人类,被枪械轰碎的心脏,或者是被太刀劈成几块的肉体。
   四散的血液在脚下蜿蜒成了一朵血红色的百合,是和弥漫这座城市的黑夜完全不同的,猩红的颜色。
   “原来人类这样就会死去。仅仅是没有了手,或者脚,就会引起血量的大量流失然后死去。
   真是无比简单的事情。”
    在家门外的竹林里发现那具尸体的时候,两仪式突然发现原来杀人是一件如此简单的事情。
  人类这样的生物十分脆弱,这是用至今为止的无数个夜晚才确认的事情。
  那么,那个人也一定会很容易死去吧。
  两仪式看着不远处的那个男人,有些轻松的想到。
  “好想,
                                                                       杀了你。”
这个想法让她产生了一种解脱感,然后愉快的在嘴角勾起了弧度。
  “为了不让两仪式坏掉,那么就只能选择死亡了。毕竟,式和织,从最初的最初就背负了身为怪物的觉悟。”
  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因为弥漫的血腥味而呕吐的男人,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黑桐干也,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看到了尸体会呕吐,被小刀刺入了心脏也一样会死亡。”
   这是这一夜,两仪式所明白的事情。
  今夜,下雨了呢。
  秋冬交替的时候,这座城市便总是会下雨。因为是木质结构的房间,所以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能够听到雨滴敲打在房顶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本来是很静谧的声音。但是在今天的式听来却十分的厌烦。
  “我坚信式是不会杀人的。”
  目睹了我和死去的人类站在一起之后的第二天,他这么告诉我。脸上依然挂着惯例的笑意。
  理所当然的,我选择了沉默。
  而那个男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就这样每晚每晚的停留在自己的家门外。
  好想杀掉这个男人。
  式想起了之前见过的那些人类,只要像那样把小刀刺入心脏,或者把脚和手从身体分离,那个人就一定会死去吧。
  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两仪式这个怪物的生活了。
  这样不请自来的人,还是杀掉吧。
  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小刀,式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屋子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只有走出了房间,才会真切的明白秋冬交替的时节是多么的冰冷。
  式握着刀,走进了那个男人。
“这么冷的天,为什么要出来,式。”名为黑桐干也的男人从背包里掏出了毛巾,想要递给两仪式。
  
   就是这样的啊,明明只是个普通人,明明明白了自己和两仪式这个存在的不同,明明被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还是这样,还是这样若无其事的,若无其事的微笑着想要闯入两仪式的世界。
   明明已经对你说了讨厌你,还是会若无其事的说,
  “但是,我喜欢式啊。”
  明明已经对你说了再这样下去会杀掉你,还是会若无其事的笑着说,
  “因为我喜欢式,所以我相信式不会杀人的。”
  明明已经到了这样的时候,却还是这样若无其事的展现出了平凡人的温柔。
  “这样的人,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两仪式的人生里啊!”我在心里问织,
  “这样的人,果然是只能杀掉了。”我握紧了手里小刀,冲向了黑桐干也。
   不然,两仪式这个怪物会崩坏的啊!  
   
  手里的刀只要轻轻的刺入这个人的心脏就好了,手里的小刀只要轻轻划开那个人的肩膀就好了,但是,为什么下不了手。
   就像黑桐说的那样,两仪式,终究是不会杀人的。
   但是,终究会需要死亡吧。
   没有死亡,就无法终结这个故事。
   雨声里夹杂着发动机的声音。
   “我真想杀了你。黑桐。”最后还是只说出了这样一句有如战败者一般的对白。
   然后,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你是谁呢?”黑暗里,我意识到有另一个自己的存在。
  りょうぎ しき”
  “是么,我也是呢,りょうぎ しき。”这样的回答多少有些悲伤。
   那么,该以谁的意识为主导这具名为りょうぎ しき的身体呢?
  “式去做就好了,式不喜欢的话,就去追求普通人的幸福好了。”织伸了伸懒腰,看起来很累了。
   “已经到了告别的时候了呢?突然发现还有很多话想要说的自己还真的有些傻呢。”
    鲜血从他的唇边满溢了出来,在我的手心里凝聚成了一朵血红的百合。
   名为织的男性,以两仪式的人格死去,还有名为式的女性,以两仪式的人格残留。
   就这样决定好了。
   这样,我们就可以告别了呢。
   名为りょうぎ しき的怪物,写作“式”,也写作“织”。


 楼主| 发表于 2015-5-9 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④我们的境界



初见
    一月的天空正飘着雪。街旁的路灯正闪着昏黄色的光亮。拜其所赐,我才得以在如此寒冷的冬夜里自由自在的行走。全部的行李只是一只皮箱,两套毫无修饰的西服,一盒烟,以及一点点钞票。现在正全部握在自己的手里。
    其实现在的状态与其说是自由的行走,倒不如说是漫无目的的游荡。更准确的说,因为也懒得见人,所以一直以来也总是选择走这样的夜路。
    一开始也并不期望在这样的天气里遇见什么活着的生物。所以说,碰到那个女孩的时候,自己反而是罕见的被吓了一跳。
    在公路的拐弯处,身着和服的少女正凝视着远方的雪景,再加上已经到了午夜的时间,这样的景象,已经不止是奇异,甚至称得上是怪异了。
    正常人的话一定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选择退避吧,但是不幸的是被称为魔术师的这一类生物从来都是好奇的生物。
    于是身背魔法回路的我理所当然走向了她。然后站在了少女的身旁。过了一会儿,看到对方似乎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我才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少女。
   大约十几岁的少女的脸,五官十分精致,是个出色的东方美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些冷酷,不行,要想点办法打破僵局。我在心里暗下决心。
   “喂,抽支烟不介意吧。”我从一兜里掏出了一根烟,在点着了之后才问她。
   “请便。”少女并没有像自己预想中的那样回头,过了一会,才轻飘飘的丢出了这么一句话。
    像落雪一样的声音,轻微的,似乎把世界上的一切都掌握了,然后却只是站在一旁,满不在乎。听起来就像是全知全能的神在和自己说话一样。我马上在心里止住了这个可笑的想法。魔术师在流亡的路上碰到了奇怪的少女。这还真是故事里常有的桥段。
    当然,假如故事如果只是到这里为止的话,倒也没有什么。
    但是少女接下来的话却让整个事件瞬间变异成了奇迹。
    “魔术师?似乎还是封印指定?”我似乎看到少女突然转过了身,用那对足以媲美人偶的蓝色的瞳孔注视着前方闪耀的街灯。
    那是淡蓝色的,不断跃动的螺旋。

   
坦白说,今天自己只是突然想要看看雪景而已。虽然对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已经了如指掌,甚至连现在所站的地方究竟什么时候会下雪什么时候会停这样的小事也可以精确到毫秒。但是,有些事情,虽然知道,但还是想要去亲眼确认吧。就像这个国家的一句古语说的那样,眼见为实。
   虽然这句话在现在的我看来也是漏洞百出。
   
截止目前所看到的景象,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大概也只有不过如此这四个字。白色的雪从天空里飘落下来,和自己之前了解的分毫不差。
     
真是无聊啊。早知道就不出现在这里了。本应该像往常一样把一切交给式和织的。我的心里不禁有些沮丧,截止至今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变的毫无意义。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遇到了苍崎橙子。嗯,一个魔术师。虽然在人类的世界里她亦属于怪物,但毕竟还处于境界之中。而只要身处于这个世界,就会产生因果,最终回溯到根源。所以说,苍崎橙子,这个存在本身,对我来说,根本就是毫无意义。如果不是她一直聒噪的厉害,我也一定不会多嘴。所以,才回头说了一句,魔术师?似乎还是封印指定的然后又接上一句,直死之魔眼。
这样就够了,我想她应该是懂了。
     
我已经一眼看到了未来。十分无趣的重复的未来。毕竟对于我来说,这次的初见就已经是终结。但是,对两仪式这个存在本身来说,这一定还仅仅是一个开始吧。
啊,人类真是麻烦。
    于是习惯性的道了声再见。


   
幽暗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身着袈裟的和尚以及穿着西装的男人。两个人的衣服都是黑色,看上去都是朦朦胧胧的一团影子。
    “
吾之起源为静止。吾讲以永恒追寻唯一的真理。
。。。。。。。。。(荒耶宗莲在小说里对觉醒了起源的三个人的描述。。我找不到了。。。QAQ大家脑补吧)
    “
当然,还有你这个未完成品。黑色的和尚看着眼前的男人,静静的说道,汝之起源名为破坏。至于这名为破坏的起源究竟何时能觉醒,又会产生怎样的效果。倒也不十分重要。
   
这一切不过是男人的兴趣所致,我和那个和尚初次见面,就已经注定是诀别

第一章
   
用钥匙打开了门。我走进了自己的家中。像往常一样和坐在窗子边的式打了一声招呼之后,我便把从店里买来的冰淇淋装进了冰箱里。当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草莓味。
    “
式,今天的晚饭要吃什么?还是像往常一样,我一边不紧不慢的脱着身上的西装,一边问着式。
饭团。印象中似乎已经连续吃了两天,虽然式的手艺是不错,但是,长久下去,无论多美味的食物都会厌倦吧。不过,我想对式来说,这已经是难能可贵。想到这里,我感到很幸福。
    名为两仪式的这个人在三年前成为了我的妻子,而我因此而改变了姓氏——两仪干也。这是我现在的名字,虽然周围的友人们对我入赘这件事都多多少少有些怨言,但如果是从和式在一起这个结果来看,这一点点的代价在我看来根本是微乎其微。
   
要问为什么的话,果然还是因为,无论是黑桐还是两仪,名为干也的我都会毫无疑问的深爱着两仪式吧。想到这里,我不禁满心欢喜的拿起了饭团,然后幸福的开始了属于自己和式的晚饭时间。
   
    吃过晚饭以后,我和式照例会去河边散步。自从三年前开始,式就已经不再去夜游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人一起在黄昏下散步,对此,式的解释倒是十分的暧昧,因为这样会更让我感觉到安心。很难懂是不是?不过对此我也并不想去深究,因为像这样的两个人携手走在夕阳下,就已经是我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人生了。
   “
虽然平凡却也无比幸福。黑桐你还真是个幸福的男人。现在的一切就像橙子小姐在分别时告诉我的那样。
   
那是我和式婚礼的当天。一直以来坚持以汽车代步的橙子小姐那天破天荒的提着一只旅行箱步行来到了旅店。
   
当然衣着也依旧是往日那身就算是出席葬礼也十分合适的白衬衫。
   
印象中橙子小姐这幅打扮还是在小川公寓的时候。一想到那一次的经历,我不禁在心里产生了一丝担心,橙子小姐提着箱子是要做什么呢?如果全部是礼金的话作为雇员我倒是十分希望您可以先把上个月的工资结算一下。说起来,上个月的工资似乎又因为橙子小姐对某件中世纪的魔导器的爱而遭到了例行的拖欠。
     “
嘛,嘛,当然不是了。最近可是贫穷的很。橙子小姐扶了扶眼睛,一脸罕见的抱歉,所以礼金当然是没有了,不过作为合作了那么久的雇员,前雇主可是有一件礼物赠送哦。说着她从一兜里掏出了一盒烟,递给了我。
   
我看了看,是橙子小姐平常总喜欢抽的那种牌子。虽然觉得意外,但这样的情况下我也只有选择欣然接受了。不过,在弟子的婚礼上用烟草代替礼金,这大概也只有利用魔术师的思维才可以想得到吧。
    “
是台湾的老人送给我的哦。本来就不多,这几年也只剩下这一盒了。黑桐你还不快谢谢我。
看着橙子小姐一脸得意的样子,我不禁一边强压住心中的无奈,一边无力的说道,您知道我和式可是都不抽烟的,这样的东西还是留给橙子小姐才更有用吧。
     “
嘛,那就好好保存吧,在我回来之前。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我的反应,橙子小姐直接转过了身去,  “那么,新婚愉快。两仪干也先生。
     
临走还要揶揄我,果然是那个人的风格。就这样,我和橙子小姐的人生轨迹,在经历了波澜壮阔之后,如此,画上了简单的句点。
                                                            
   
和黑桐结婚已经有三年的时间。如果要说三年来的感觉的话,大概是不好也不坏吧。不过,自己倒是十分满意现在这名为平凡的日常。像这样的挽着黑桐的手在黄昏下平静的散着步,对之前的两仪式来说,毕竟是无法想象的绮丽风景。值得欣慰的是,三年来自己心中的那个空洞也因此渐渐的被平凡的琐事所填补。
   
也许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吧,我正在紧紧的握紧着名为平淡的幸福。
   
只是偶尔还是会不安。这唯一的不安来源于橙子临走时所说的,不要以为这样就已经拥有了幸福,式。未来的路还很长,长到有一天你会厌倦。
   
能够在别人的婚礼前这样若无其事的说着风凉话的大概也只有橙子这个不正常的魔术师了。不过,坦白来说,她说的也不错。自己的世界,的确是平静太久了。对一个几年来不断深入境界的人来说,这样的安静反而让人不安。
   
如果要用言语来形容这种感觉的话,大概就是这么一种感觉,
   
这一切宁静的,就像是一个即将破碎的梦境。、

   
黄昏,游人们三三两两的在公园里散步。这家地处市中心的公园在今天看来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所以当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提着一只硕大的旅行箱走进公园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男人似乎早就有了目的地,很快便在一处假山后停下了脚步。
   这里地处偏僻,一般散步的人很少到这里。这是在到来之前就了解到的。
   
他有些兴奋了。
   
虽然已经在这个城市定居了许多年,但是确切来说这还是男人第一次来到这家公园。他的公务一直很繁忙。男人一边讲装有炸弹的旅行包放在了假山的空洞里,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活动着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很健硕,这也是多年的职业生涯所积累下的财富。一切妥当之后,男人不禁兴奋的舔了舔嘴唇。他的身体因为即将到来的爆炸而轻微的颤抖着。
   
于是他在原地稳了稳心神,然后快步走出了公园的大门。
   
现在距离爆炸还有五分钟。


   
爆炸开始前三分钟,两仪式正和丈夫一起在公园里散步。这是这对已婚三年的夫妻每天必备的休闲。因为式的关系,两个人经常走在人迹罕至的小路上。
    “
式,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黑桐干也突然拉住了正大步向前的两仪式,用手指着远处的一处假山。山洞里隐隐约约的看得出一个黑色的阴影。
     “
不知道,我们走吧。式想要制止自己的丈夫。一直以来积蓄的不安在这一刻突然便的强烈起来。她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而这一次直觉反馈来的并不是什么好的情况。她握紧了干也的手,想要把他拉走。
    “
没关系了,我去看看就回来。像往常一样,黑桐干也这次并没有打算听从两仪式的建议。然后径直向假山走去。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自己妻子满脸愠色的表情。、
   
假山里是一只旅行箱。外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考虑到大概是有人不小心丢在了这里。黑桐干也想要拉开拉链确认一下失主。这样的事时有发生,因而他做起来显得驾轻就熟。
   
只是旅行箱里的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是寻常的衣物。事实上当黑桐干也打开拉链以后,所看见的只有被包裹在黄色塑料粒的块状物体,进一步确认之后,他发现那是货真价实的炸弹。一个旅行包的当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爆炸案。
   
时间看起来已经来不及报警了。黑桐干也想起了自己的妻子。那个拥有着可以切断万物死亡的魔眼的人。
   “
式,麻烦你马上把这个炸弹毁掉。不然这个公园里的人都会死。他忙起身对一旁的式说到。那样恳切的表情两仪式实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黑桐,你的一般论该到此为止了!”
   
虽然这样恶狠狠的说着,两仪式还是无可奈何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在这双号称能够直视万物死亡的眼睛的注视下,一切的破绽都无法遁形。
    现在男人正站在距离公园不远处的一个山丘上。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个公园的全貌。他抬手看了看手表,距离预定的爆炸还有三分钟。
   
现在的他正在为可以破坏这个公园而兴奋着。这时候,一对年轻夫妇进入了男人的视线。丈夫穿着黑色的西服,而妻子则穿着粉红色的和服。这样的搭配在当下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是男人偏偏有了不好的预感。低下头想了想,他觉得应该是那个和服的问题。
   “
现在日本已经很少有人会穿和服了。男人不由的想起来20年前自己结婚时的景象。那时候的女人们大多还是喜欢穿和服出行的。啊,时代变的真快。他在心里感慨着。


   
冰蓝色的螺旋下,暗红色的线条在名为炸弹的物体表面不断的纠缠。随手扯断了两根。这名为炸弹的物体就被轻易的宣判了死刑。
    “
喂,黑桐,走了。做完这一切后,两仪式不满的看着身旁的黑桐干也。然后拉着他快步离开了公园。       直觉告诉她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她有些不安。
   

两分钟,一分钟。三十秒,二十秒,五。四,三,二
在那对夫妇走了以后,男人一直在兴奋的等待着。
一,
秒针逼近了预定的时间。但是预料中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
   
男人不由得有些焦虑。这份焦虑在他的心中横冲直撞正在急切地寻找着发泄的通道。他很烦躁。炸弹不会有错,二十几年来的工作积累的高度已经不可能再产生错误。计时也不会有错,自己事先已经确定过无数次了。
   
那本应该是一次完美无缺的大破坏。
   
所剩的只有那对夫妇了。不,准确的说是那个女人。自己亲眼看见她被丈夫叫进里假山里。
   
但是从进山洞到出来前后只有几秒钟。理论上自己的炸弹根本无法被解除。
   
男人感觉到混乱。他突然的想要破坏。破坏的欲望承接着上次来势汹汹的涌上了他的脑子。
   
都是那个女人,那个男人,都是他们的错!!!
   
他焦躁的把头转来转去,终于在公园的门口看见了那对夫妇。
   
身着和服的女人正走在前面,他的丈夫正在打电话。
   “
应该是在报警吧。男人在心里想到。
   
把目光在那个男人身上停留了一段时间,他突然惊奇的发现,自己知道这个男人

   
在回家的路上,我拨通了大辅表哥的电话。
   “
喂,这里是大辅。干也很久不见了。找我一定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吧。听到久违的大辅表哥的问候,我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这位警官亲戚产生交集了。说起来,婚后平静的日子还真是让自己和以前无孔不入的犯罪事件疏远了许多。
    “
是这样的,我刚才在中央公园发现了一个炸弹,还好发现的及时,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以异常平静的口气说出这件事情的同时,我看了看走在身边的式。如果没有式的话,这件事情一定没有办法这么顺利的解决。果然一切都是式的功劳。不过似乎和自己的喜悦不同,式却显得毫不在意,只是用力的拉着我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不过,这也并不奇怪,毕竟一直以来式对这样的事情就没有多少的实感。我在心里想到。
    “
爆照案?那还真是了不得了。面对如此一起预谋的爆炸案,大辅表哥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并不十分惊奇,反而有些调侃。难道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许多,连警官也已经厌倦了?我开始在脑海里搜索者类似的信息。
    “
说起来这已经是最近第几起爆炸案了,好不容易送走了杀人魔,又来了炸弹魔。警察这个工作实在是太不清闲了。这时自己的耳边又响起了表哥的自言自语。看来最近的确发生了很多起爆炸案,只是自己并没有察觉罢了。就像橙子小姐所说的那样,我这个人虽然在搜查这件事上称得上是专业,但是相应的再感觉上却是十足的业余。
    “
那么,就这样吧。远远的看见了自己的家,我便利索的挂掉了手中的电话。
    用钥匙打开了门之后,我开始在家里的电脑上搜索起来。随着近两年来个人电脑的普及,信息的检索开始变得方便了起来。依次在电脑上键入了爆炸” “2002”这样的关键词后,屏幕上很快显示出了结果。果然,类似的爆炸案件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了。我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假如这样的事件不断上演的话,一定会有很多无辜的人死去吧。我想要拯救这些人。当然,虽然也许作为一般人这样的大话对自己来说有些不合时宜,但是自己还是想要去调查这件事情。
    “
细川公寓在913日晚发生爆炸案,原因至今不明。警方称不排除人为的可能。黑桐你又要坚持你的一般论!难道之前的教训还不够么。这时候式的不满突然打断了我的思考。我忙回过头,恰好看见正咬着冰淇淋勺子满脸愤怒的式。那样的表情怎么看也不是自己可以反驳的。
     “
好了好了,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虽然式能够这样关心我这点让自己很感动。但是自己还是在心里下定了暗暗调查的决心。
    “
黑桐你最好不要再深入境界了。不然、、、、式把没有吃完的冰淇淋扔在了桌子上之后丢下来这样恶狠狠的话便离开了。说起来这样激动的式三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一切显而易见是因为而起。式的关心不由使我的心里涌出了一丝不合时宜的温暖。
   
第二章
    时间是午夜,万物俱寂。这时旷野里突然想起来手机的铃声。是最原始的滴滴的声音。在和弦铃声已经普及的当下,这样的铃声反而显得十分奇怪。
    “
三年没有联系了,秋巳警官。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她接通了电话。
    “
啊,是啊,本以为不会再联系了呢,不过因为最近突然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给你打来了,真是抱歉了,橙子小姐。听筒里传来了嗤嗤的笑声,似乎是电话那端的男人在抱歉的笑着。
    “
当然不会了,毕竟是我们之前约定好的。您能在三年后还能记得我们的约定这点我十分的感激。
    “
那么长话短说,昨天下午干也在中央公园发现了当量巨大的爆炸物。而且令人惊奇的是,类似的案件在最近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了。情况相似的就像,
    “
三年前的杀人魔事件?苍崎橙子打断了对方的话。
    “
是的是的,总觉和那次的案件很相似。男人忙不迭的附和到。似乎和这个人看法达到一致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
    “
那么谢谢您告诉我,按照之前的约定我会像以前那样好好感谢您的。身着火红色风衣的魔法使——苍崎橙子提起了手中的旅行箱,向着城市的方向走去。

   
究竟有多久没有这样夜游了。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我这样问自己。虽然现在已经到了凌晨一点钟,但是被灯火照得光亮的街道上依旧会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角落里聚集着。毒贩也好,黑社会也会,或者只是单纯的喜欢黑夜的混混。这个城市的夜景在三年以后还是这样的一成不变。单调的毫无趣味。
   
所以今天的夜游倒不是兴趣所致,也自然和往日的找人厮杀毫无关系。和以前的恍恍惚惚不同,这次的两仪式有了鲜明的目的——找出那个该死的破坏狂然后杀死他。不然,我想黑桐一定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深陷其中吧。我不禁又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以及自己当时痛苦的心情。
     
狠狠的摇了摇头,我试图摆脱这些无谓的思考。
    只是一想到毫无生活实感的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被目的所驱使,我的心里就不禁涌现出嘲讽的笑意。
   
不过,如果这一切是为了黑桐的话,倒也不妨一试。毕竟,对于两仪式来说,黑桐干也早已经是特殊的存在,也许,为了他改变自己,也并不是多么糟糕的事情。
   
我在心里这么想着,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突然很想杀人。原因不明,理由不明,但是潜意识还是告诉自己这样烦躁的心情似乎只有通过杀人才可以缓解。身为**的自己突然产生这样奇怪的心情坦白说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他这样想着走出了家门。自己在上个星期已经和妻子宣告了离婚,所以即使半夜出去也完全没有关系,唯一需要注意的只是不要让邻居发现。不过考虑自己的职业,像这样的在午夜突然外出也是家常便饭,几十年来邻居们也该习惯了吧。摸了摸放在衣兜里的匕首,尖锐的触感让他感觉到浑身颤抖的兴奋。
     
男人自己也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走在午夜的街道上。似乎从二十年前就开始了。不过当时是为了追捕杀人犯,而现在是为了杀人。立场的转换让男人觉得十分讽刺。
     
虽然城市在高速的发展,但是当一切人造的灯光与霓虹褪去之后,街道的风景在二十年来也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男人随意的在街边寻找着今天晚上的目标。很快的他找到了一个在旅馆前接客的流莺。和对方谈好价钱以后,他就搂着女人向昏暗的街道里走去。女人身上劣质的香水味让他十分的讨厌。
   
在巷子拐弯的地方,他才把手从女人衬衫的下摆伸了进去,然后缓缓的抚摸上去。女人的**很松弛,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在一个星期前他和她提出了离婚,只给自己留下了一所房子。身为破坏狂的自己其实很害怕有一天杀掉自己的妻子。那样对他来说还真是一场灾难。
    “
您,您还真是着急啊。女人一边喘息着一边朝着她揶揄的笑着。他看到女人逐渐荡漾的目光。这一切都让他觉得恶心。
   
早已迫不及待的右手握紧了衣服里的匕首,然后狠狠的刺入了女人的喉咙。
   
腥热的液体从女人的身体里迸溅出来。他知道女人死了,在白天他是一名出色的**,判断生死对他来说就像是呼吸一般的简单。
     
把匕首从女人的喉咙里拔了出来,他舔了舔匕首上的血液,然后继续把匕首挥向面前的尸体。仅仅是这样还远远不够。自己所追求的是破坏,把人类破坏成肉体,然后变成残渣。
    让人类不再成为人类这样的生物。
   
一边这样做的时候他一边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这个模样。他想大概是几年前的杀人魔事件吧。当时的自己在调查杀人魔事件的时候遇到了那个和尚。说起来那个和尚真奇怪啊,明明是夏天还穿着黑色的袈裟。似乎也就是在那时候起自己的心里像是被打开了一扇门,名为破坏的欲望一丝一丝的从门缝里渗透出来。开始只是想要破坏一些器物,然后发展到动物。最后理所当然的演变成了人类。杀人,然后肢解,最后演变成爆炸案,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欲望正在逐渐的庞大起来。杀人让他感觉到罪孽,但是破坏却又让他清晰的感受到权与力在自己手中,他深深的为这种感觉而着迷。
     
所以一个人,两个人,或者十个人都并没有什么区别。人类在自己的眼里是器物,诞生就注定要了被破坏。他看着面前的一堆烂肉,像天上的月牙一样咧开了嘴。



   
路过街角的时候,两仪式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和织一样,式从小就对血液十分敏感,也很容易被血液的味道吸引。
   
暗红的血液在黑色的街道上绽放出了一朵绚烂的花。一个黑影正站在洒落的花瓣中央,他的面前是一堆已经不能称为人类的有机物。
   
两仪式靠近了他。沿途木屐敲击地面的声音在街道里回想个不停。
   
阴影循声转过了身子。
   
式这时才看清了他的脸。略显苍老,挂着愉悦的笑意。不,也许称之为陶醉才更准确,那是名为杀人魔的怪物在破坏了人类这种生物之后独有的陶醉的笑容。
  三年未见了。
   
于此同时对方也看到了她。他察觉到是那天在公园里遇见的那对夫妇。
   
怒火几乎要把他焚烧了。
  怪物识得怪物。
   
两个人都握紧了手中的刀,向着对方飞奔而去。
   清晨醒来的时候,两仪干也发现身旁的式还在熟睡。抬头看了看时钟,七点十五分,这样的时间对习惯了熬夜的式来说的确是早了许多。于是干也决定向往常一样不去吵醒式,而是悄悄的起床,从冰箱里拿出了昨天晚饭剩下的饭团。一口一口吃掉之后,他便悄悄离开了房间。

    “
两仪君,早安。从踏进写字楼起,就不断的有报社的同仁和自己打着招呼,我都一一作了回礼。自三年前从橙子小说那里离职后,我就凭借着自己还算自信的调查能力成为了一名记者。三年里也大大小小的报道过许多的事情,也终于在这个竞争激烈的行业里立下了足。虽然期间两仪家也曾表露出让自己逐渐接手家业的准备,但都被自己以还没有成熟这样的理由婉拒了下来。理由嘛,果然还是因为不喜欢吧。接手两仪家的事务,就意味着要和这个世界的阴暗面打交道。虽然自己并不讨厌这些,但还是自己还是会本能的想要去回避。黑桐你的一般论可以适可而止了吧。虽然式不止一次这么对我说道。我也知道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逃避的,因为式需要我,需要名为两仪干也的人来帮助他。而我也正是因为响应她的心情才来到了她的身边。大概还需要几年吧,那时候我会接手两仪家。
   
我在心里一边想着这些琐事一边确定着今天的日程。预定今天进行的是关于青野警官的采访工作。谈到青野流人,大概对日本的很多一般群众来说是,首先想到的都是类似刑侦专家,犯罪心理专家这样的名衔。任职二十余年来。一直兢兢业业,破获大案特大案无数,履历洁白而且显赫,是个很出色的公务员。但是对于报社人员来说,却在私下里给他冠上了木头的外号。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私人的采访,私生活对媒体来说几乎是未知数。自己对他的采访工作也是很早就有了打算,但是邀请发出了很久他都一直在拒绝。当所有人都快要放弃的时候,他却突然打电话来说可以接受我的采访。
   
在当今这个社会来看,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啊,我在心里想。


   
黄昏,空荡荡的结晶,当我走近伽蓝堂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光景。阔别了三年的地方,再次回来后却没有丝毫的生疏感。就连那个随意制作的简陋结界都还在有条不紊的运转着。一二楼的工坊在自己离开时就废弃了,所以这次直接去了三楼。三年没有人来过的地方,一定会十分破败吧,我在心里想到。
   
意外的是整个伽蓝堂竟然还保持着原样。随意倒立的书,散落的卷宗,各式各样的杯子,一切都自然的出现在了这里。我甚至还用杯子用热水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坐在熟悉的椅子上,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想起了黑桐干也一脸人畜无害微笑的样子。看来那个家伙三年来都没有忘记这里,我不禁在心里感慨着自己果然是收了个好徒弟。
   
当然了,自己也会给这个好徒弟一个惊喜了,比如,他的魔术师师父又突然需要一笔钱来买烟,
从衣兜里掏出了移动电话,我拨通了干也的电话。
    “
你好,这里是黑桐干也,由于我正在工作,暂时不能接听您的电话。请在滴之后留言。
    他的声音还是一样的人畜无害。
    一切都没有变实在是太好了,我躺在座椅上,深深的伸了个懒腰。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了。有传闻说您在一个月前和自己的妻子离婚了,在这里我想冒昧的求证下。如果不是社长在之前的特意叮嘱,坦白讲我根本不愿意触及这样的问题。毕竟大多数日本人对自己的私生活都是异乎寻常的看重,更何况是这位警官。我在内心里倒是很希望他会一脸愠色的拒绝我。这样也可以在社长那里交差了。
   
但是对方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他甚至是笑着说出了这样的话,嗯,的确有这么回事。不过原来两仪先生是八卦记者么?还是国民对我的私生活已经感兴趣到了如此的程度,那鄙人倒实在是不胜荣幸。
   
不正常,完全的不正常。即使在如此平静的气氛中,我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明显的违和感。那一瞬间,我觉得眼前坐着的,变成了别人,而不是那个被业内称为木头的警官。
    “
那么,就到这里吧。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正当我准备继续追问时,青野流却人在我面前站起了身来。
    “
和您聊天真的很愉快。听到对方这么说,我忙站起了身子。
   
   
虽然一路上一直在思考,但是直到我回到办公室,也一直没有得出那份违和感的起因。就在这时候,迎面走来的秘书告诉我办公室电话有我的留言。于是我暂且放下了思考,拿起了听筒。
   “
呦,两仪干也君看来过得很不错呀。似乎已经做到了首席记者这样的职务了。那么,经济宽裕的两仪干也能不能给前雇主一些钱买烟呢。是橙子小姐,握着听筒的自己听到过去熟悉的声音不禁激动的笑了起来。
   
那么久没有看见橙子小姐了,还真的很想再看到她。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要先告诉式,想必她也一定会很高兴。

   
接到黑桐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刚刚从熟睡中醒来。
    “SHIKI
,知道么,橙子小姐回来了。抬起话筒的一瞬间我就听到了黑桐兴奋的声音。只是,橙子回来,他为什么会那么高兴?
   
橙子回来就代表着又有事件发生。预示着黑桐可能又一次的深入境界。那个让人火大的家伙,难道他自己就不知道危险么。一想到这些我就有些火大。
   
看来昨天遇见的那个人已经彻底的深入境界了,不然橙子也不会回来。我感觉到很烦躁,或者说是,害怕。
     
我知道,和三年前的式不同,现在的自己已经找到了珍贵的东西,并且知道了牵挂。
     
我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总感觉那里还残留着黑桐的温度。
     
昨天的那个怪物在冲到自己面前后又突然转身离开了。把本来期待一场厮杀的自己弄的兴趣索然。虽然也尝试了想要追上他,但是那个人的反侦察能力似乎很高,很快就逃脱了。
      
这样想着,我穿好了和服。锁门,然后把钥匙放在了夹克内层的衣兜里后,我便动身朝伽蓝堂的方向走去。也许橙子那里会有我想知道的答案吧。

   
当名为两仪式的少女来到伽蓝堂时,发现黑桐已经提前到了那里。看样子正和坐在椅子上的苍崎橙子聊的开心。三年没有见,那个人还是一身简单到了极致的白衬衫,站到那里,就好像一道凌厉的风景。
    “
式也来了么,总感觉自己现在好像变成了电灯泡一样。阳光下,橙子啜饮着咖啡,揶揄的说道。墙角上满是她纤细的剪影。
    “
橙子小姐,您又说笑了。对于这样的玩笑,黑桐干也倒是并没有怎样在意,而是转过身朝着迎面走来的式打了声招呼,晚上好,式。
   
现在的时间是傍晚七点,两仪式突然想起自己竟然已经睡了一整天。
    “
黑桐你先回家吧,我现在有些事要告诉橙子。单方面作出了这样的宣言后,她把衣兜里的钥匙递给了黑桐。
    “
事后记得还给我。两仪式这么对自己的丈夫说道,我们家的钥匙,是很重要的东西。她把我们咬的很重。
   “
我又被甩了。从式手里接过钥匙的黑桐干也半是无奈的朝一旁的橙子摊了摊手,然后离开了伽蓝堂。
   
    在回家的路上,我意外的接到了那位警官打来的电话。这位冷漠的警官罕见的问我知不知道几年前的杀人魔事件。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他谈及自己也是当年那件案件的参与者并想要对当时的情况进行了解。
   
作为警官想要了解这件事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考虑到对方的身份,我便爽快的答应了。
   “
那么,约在哪里见面呢?还是警局么?我问道。
    “
不了,毕竟已经结案了那么久,让别的警官知道我还在意那个案子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电话那边很传来了否定的声音,我们就约在案发的那个废旧仓库吧,在那里相信你也更好的回忆起当时的细节。时间就定在后头吧。
   
这个提议并不坏,我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在这之后我回了家。但是直到深夜,式也并没有回家。
   
出于担心,我不得不在第二天来到了伽蓝堂。


   
黄昏。身着和服的女人站在空荡荡的窗户边,昏黄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在屋子里留下了长长的昏黄的影子。
    “
这次那个人一定是深入根源了吧。两仪式双手趴在栏杆上,胳膊下年久失修的报废品因为她的摇晃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
啊,似乎是之前留下的种子。看情况是觉醒了了不起的起源吧。橙子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根烟。
   “
不管是谁,总之把他杀死就行了吧。式听了不禁不耐烦的说道。起源这些奇怪的东西她现在根本一点都不想去了解。
     “
这么说倒是不错,但是式,你已经发现了吧。橙子突然摘掉了眼镜,恶狠狠的目光直接迎上了式那对号称可以直视万物死亡的魔眼。
你根本杀不了他。
   
像是被宣告了一般,式又想起了昨天夜里的情景。那个嗜杀如命的家伙看见自己就像是看见一件无聊的器物一样,又一次瞬间掩盖了杀气然后离开了现场。
     “
式的起源是空,而那个人的大概觉醒了破坏或者是毁灭之类的起源。既然是空的东西,又怎么能够毁坏呢。所以式你是无论如何也接近不了他的。虽然到过去为止发生的事情中式你都可以轻易的接近犯人然后杀死对方,但是这一次,犯人却是直接把破坏的矛头指向了境界内的人类啊。可惜的是,我们是被排除在境界线之外的。橙子朝面前的式摊了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但是迎接她的只是两仪式转身离去的背影。
喂,又准备夜游了么?
   “
我会杀掉他。
   “
黑桐那边又怎么交代呢?毕竟你可是他的妻子呀。两仪式。橙子望着少女已经的背影,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
或者说,正因为你是他的妻子,才会这样做呢?空荡荡的伽蓝堂里飘来了那位魔法师淡淡的笑声。


   
第二天清晨,我便请假来到了伽蓝堂。因为时间还早的缘故,橙子小姐似乎还没有睡醒,看起来满身的倦意。
    “
橙子小姐知道式昨天离开之后去了哪里么?式昨天一夜没有回来,我真的有些担心。
     “
大概是去夜游了吧。谁知道呢。面对我的发问橙子小姐只是朝我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也并不清楚。
    “
不过黑桐你应该早就习惯这样的式了吧。安心吧。看起来橙子小姐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她甚至不紧不慢的帮我泡好了一杯速溶咖啡,又是一晚上没有合眼吧。把咖啡递给我的时候,橙子小姐突然笑着这样问道。
   “
是啊,面对彻夜未归的妻子,无论是作为丈夫还是朋友的立场都会这样吧。我接过了橙子小姐递来的咖啡,不无嗔怪的回答道。式在三年后又一次的夜游,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让人在意。
   “
不用那么担心了,黑桐。毕竟对方可是两仪式啊。无论是再超出人类想象的怪物,在那个人的眼里都无法逃脱死亡。橙子小姐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突然说道,倒是身为普通人的黑桐要多加小心了。
    “
这又是怎么回事?我不禁回过头问道。

     
深夜。白日里繁华的街道因为这些天的反复出现的恶性杀人事件而更显得寂静。这里只是一座被废弃的烂尾楼,因为多年前苍崎橙子的到来而重获新生。当然,如果仅从外表来看,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因为橙子布置了结界的关系,平日里并不会有人来打扰。名为两仪式的少女选择在这时候来到伽蓝堂,除了想要找到苍崎橙子本人,更多的反而是考虑到这里的沙发睡起来比较舒服的缘故。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直到事件结束前的这段时间她并不想回到自己的家中。
    “
稍微有些怀念那个家了啊。少女这样想着,推开了伽蓝堂的门。
    “
啊,是SHIKI。黑桐今天可是很着急啊。正在一边吸烟一边看报纸的苍崎橙子看到了两仪式,显得并不十分惊奇,看样子倒像是在刻意的等待着对方。
    “
关于那个家伙橙子有什么线索?少女选择了直接发问。
    “
怎么了,终于放弃寻找了?橙子看着对方,笑着问道。
    “
那个家伙似乎一直在躲避我。总是在快要靠近他的时候就逃走了。两仪式一边把弄着手中的小刀,一边烦躁的说道。
    “
是啊,不是早就告诉你了么,你的起源是空。橙子的神情终于正经起来,把手里的报纸递给了式。
    “
这是黑桐写的报道,没有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个人了。
   
名为两仪的少女接过了报纸,上面的那个人正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家伙,青野流人,她在心里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
对了,黑桐顺便把这个人的地址也给了我,需要吗?苍崎橙子扬了扬手中的纸片。
    “
不用了,我会杀掉他的。
    “
对了,黑桐明天早上要来,要不要见一面,他可是很在意你的。
     “
还是不要了,告诉他最近就呆在伽蓝堂里,等一切结束后我就回来找他。少女低头考虑了一下,然后躺在了沙发上。
   
很快,伽蓝堂就传来了少女平静的呼吸声。
    第三章
    第二天中午,我按照昨天和橙子小姐的约定来到了伽蓝堂。
   “如果是找式的话,她可是刚走哦。”正在低头看报纸的橙子听见了我开门的声音,一脸调侃的说道。
   “啊,那真是太不凑巧了。不过今天晚上我会接她回家的。”我把手里的公文包放在了橙子小姐的办公桌上,也不甘示弱的说道。当然,前提是一切都和我们预想的一样。为此,昨天我们一直商量到了中午。
   “嗯,拜托你的东西都找到了吧。”橙子小姐打卡了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叠资料。这是她昨天拜托我的关于调查青野流人的行踪的委托结果。当然,我在之前已经获悉了青野流人的身份,也知道他曾经去过一个公园,然后再那个公园里安放了一颗炸弹。也就是那天我和式拆除的那一颗。
    命运实在是反复无常,我和式就是从那时起就卷入了这样奇异的事件了。真是糟糕
   “还真是像往常一样的厉害啊,黑桐赶快从报社辞职好了,我这里还有许多的工作要你做哦。”橙子小姐大致浏览了一下资料之后,就抬起头问我。看到自己费尽心思调查的心血被她随意的丢在桌子的一角,自己的心里不由的有些无奈。这个人,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
   “这可不行,如果橙子小姐又拖欠我工资的话,我还怎么养活式呢。现在我的肩上可是扛着两个人的生活。”我这么说着,我抬起左手看了看表,时间是下午一点,距离我和青野流人约定的时间已经快要到了。
  “不要再看了,我的车借给你,到那里时间刚刚好。”似乎因为刚刚被回绝的缘故,橙子小姐的脸上看起来十分失望。
  “不过黑桐,作为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还总是想要不断的深入境界,去面对那些超越人类想象的怪物呢?白纯里绪的时候是这样,小川公寓的时候也是如此,到底是为什么呢?”把钥匙递给我后,橙子小姐突然这样问我,她看起来真的很困惑,“明明把一切交给式就好了。”
  “大概是因为,我是一个烂好人吧。就像式说的那样,如果把一切都推给了式,那么我不就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了么?”我这样笑着从橙子小姐手里接过了车钥匙。
  就像那个未来视的小女孩说过的那样,我们会经历死亡,经历苦难,经历许多凡人无法触及的痛,但是,毫无疑问的是,最好,我和式会活下去,然后拥抱彼此。
  这样想着,我推开了伽蓝堂的大门。
  像往常一样漫无目的的行走。名为两仪式的女人在这座城市里漫无目的的游荡。她在寻找一个人,想要找到他,然后毫不犹豫的杀死他。抬头看了看太阳,她感觉现在大概是下午一点了。从很久以前两仪式就很讨厌带手表,虽然家族的人都对此持反对意见,但是在知道自己可以凭借太阳的方位来准确判断时间后,大家都集体选择了沉默。式讨厌在手上套上东西,那样会让她觉得被束缚。
  大概到了约定的时间,两仪式才快步向郊区一处废弃的房产走去。这是昨天橙子告诉她的,黑桐会和青野流人在这里会面。毫无疑问青野流人是想杀死黑桐,所以自己要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杀掉那个破坏狂。仅仅的握住了手中的小刀,两仪式躲在了不远处的一处阴影里。
  作为一名警察,青野流人一直很准时。这样的习惯也很自然的被他带入了今天和两仪干也的见面中。时间是下午一点五十八分,他坐在这间废弃的仓库里等着自己的猎物。他知道,三年前,有一个向他一样的野兽也在同样的地方做着同样的事情。所不同的是,白纯里绪失败了,而今天,他却会成功。他要把那个人破坏掉,然后继续更大的破坏。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莫名的兴奋。这时候,房子外面传来了汽车熄火的声音,然后很快的,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他看了看表,时针恰好指向两点钟。他的猎物很守时,恰好是准点到达。
  狩猎的时间不早不晚、
  
    黑桐干也推开门的时候,看到青野流人正站在这间废旧仓库的一角。他抬头看了看这间熟悉的房间,虽然三年过去了,但是一切似乎都被停留在了那个雪夜里。
  “喂,黑桐,怎么办,我杀了人。”站在这里自己好像又听到了式的哭泣声。那还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她哭,想到这里,黑桐干也突然莫名的感到温暖。什么啊。自己明明是来赴死的。他不禁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那么,青野流人警官,你想要了解什么?”于是他这样开了口,虽然他知道对方对这样一切其实根本漠不关心。
   “是啊,一点都没有变,还记得么,黑桐君,三年前的那个冬夜,当警方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只有满身鲜血的黑桐君和两仪家的大小姐,凶手的尸体却已经被肢解了,真是可怕。”青野流人这么说着朝他的猎物走去,“说起来,黑桐君似乎在这之后很快和两仪家的小姐结了婚,和那次的案件有关系么?”
   “是啊,是那次的案件让我们明白了彼此的重要性。”黑桐干也笑着回答着,如果没有那一次,一贯冷漠的式也不会在自己面前那么坦率的表露心迹吧。
   “啊,那还真是让人高兴啊。因为一件案子而加深了彼此的牵挂。”他的目光突然凌厉了起来,闪着嗜血的兴奋的光亮,“但是就是这样才让人羡慕的想要破坏啊!!!”他像野兽一样嘶吼着,拽起了黑桐干也的衣领。然后把他的头狠狠的砸向地面。
  "咚,咚,咚。”伴随着猛烈的冲击,青野流人清晰的感觉到手里的这个男人正在逐渐的丧失生命。仓库老旧的木质地板因为不断的撞击而逐渐产生了裂痕。但青野流人仍然用力的把黑桐干也流血的身体狠狠向地面撞击。他感觉到有腥热的血向自己的身体扑来,浓重的血腥味让他觉得酣畅漓淋。
    “还不够,还不够。”他大叫着把黑桐干也的身体重新提了起来,手中的小刀飞快的舞动着。
    “嘭,嘭,嘭。”
     骨骸落地的声音。
     只是一瞬间,名为黑桐干也的这个人就在人世间消失了。所剩无几的只有一个残破的头颅。青野流人把这颗人类的头颅提起,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注视着这个已死之人的眼睛。
   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苦涩,隐隐约约还有笑意。
   他感到被屈辱了一般。青野流人突然想起,在自己残暴的屠杀过程中,那个人竟然没有发出一声的惨叫。即使是在最后,他也只是痛苦的呻吟了几下,就像只是应景的象征而已。
   青野流人内心的破坏之火瞬间被点燃了,他大吼着,手中的匕首不断的刺向这个让自己蒙受屈辱的 男人。
   “黑桐干也,我要破坏你!”
    在黑桐进入旧仓库以后,这座处于近郊的破旧仓库就再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这片空间似乎死去了一般,    两仪式隐藏在阴影里,不禁有些担心。
    其实自己完全可以跟随黑桐一起冲进那间仓库,然后杀死那个家伙。但是也许是因为近来黑桐又深入事件这件事让自己感到气愤,两仪式发现自己的心里竟然罕见的闹起了小情绪。她想要黑桐承受一些折磨,然后引以为戒。意识到自己的这些想法时,两仪式不禁有些惊讶。产生这样捉弄的情绪,这在三年前的自己看来是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
   “果然是因为你啊,黑桐。”少女举起了自己的小刀,看着刀身里自己的倒影。她看见自己笑了,不禁有些吃惊。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了一声怒吼。
  “黑桐干也,我要破坏你!”两仪式感到心中一紧,冲进了房间。
   不好的预感,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残破的肢体,恣意纵横的血液,屋子中间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他背对着阳光,又手里高高举起着男人的头颅。
    “两仪式,你是叫这个名字吧。你看,我把他杀死了,我把黑桐干也杀死了,哦,不对,是两仪干也,我把两仪干也杀死了,嘿嘿嘿。”黑影面对着两仪式邪恶的笑着,他的声音听起来像夜枭一样,显得冰冷又狂妄。
    “起源是虚无又如何?拥有那该死的眼睛又怎么样?那个该死的和尚说过我的起源是破坏,那么,我就要把你所珍视的东西一样一样的破坏给你看。两仪式!!!”男人举起了左手,他的衣服早已经被血水打湿了高举的左臂上可以清晰的看见高高拱起的肌肉。
    嘭的一声巨响,在男人一拳的轰击下,名为两仪干也的这个人残留在这个世界里最后的证明也消失了。
    骨血在一瞬间纷飞起来。
   “啊啊啊!!”两仪式看着眼前爆裂开的血水,全身颤抖着。她的心中涌现出了无限的恨意,她抬起了那双号称能够直视万物死亡的魔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那个家伙。
分割,分割,肢解。
无数的红色曲线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扭曲着,蜿蜒着。
切断他们,切断他们。她的心中涌现着无穷的杀意。
两仪式紧握着手中的小刀,向着元凶飞奔而去。
“杀人犯!!!”她怒吼着。
     屋外是晴空万里,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名为苍崎橙子的魔法使此时正坐在伽蓝堂里静静的喝着咖啡。在屋子的一角,十几台堆叠在一起的电视机正被调整在不同的频道同时播放着新闻。现在是黄昏。时间大概接近六点。苍崎橙子从报纸堆里抬起了头,然后拿起了早已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
   “喂,难道还没有适应么。”她对着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男人说道。
    “怎么可能适应,到现在全身还都是疼痛。”坐在阴影里的男人满是无奈的回答到。但是他还是站起了身子,然后一瘸一拐的向着苍崎橙子走来。
    “早就说让你换付好的义骸了,趁着这次,索性把全身都换了好了。”苍崎橙子打量着眼前这个全身都穿着黑色系衣服的男人,不无调戏的说道,“还有黑桐,都入赘了两仪家这么久了,你也应该学一学上流社会的穿衣风格了,一身黑色看起来真像丧门星。”
   “啊,等一切结束之后也许会考虑考虑吧,倒是橙子小姐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穿衣风格了。”黑桐干也看着对面的魔法使,微笑着说道。
   “好了,该出发了,不然式也要等急了。哎,本来还想要试着用自己的一般论去说服青野流人警官的,没想到还是没有成功。”黑桐干也抬手看了看手表,想到时间快到了,便催促起橙子起来。
“你果然是一点没变啊,黑桐。还是那么的关心式。难得和前雇主在一起,就不能和我多呆一会么。”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苍崎橙子还是利索的穿上了自己的红色风衣。
    残破的仓库里。躺落着大大小小身体的残骸,那个可怕的杀人魔如今就是以这样的形式存在于世间。
    两仪式瘫倒在破烂的窗户下。她的小刀被扔在了一旁。淡蓝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打在她的脸上,带着莫名的寒意。
那个人死了。这一点让她觉得无法接受。
那个人明明是不会死的,她明明记得的。
    两仪式还清楚的记得着,那个名为黑桐干也的男人在新婚的夜晚对自己说过的话。他说,曾经有一个未来视的女孩告诉过自己,黑桐干也和两仪式会经历常人无法承受的苦难,但是他们都会活下去,然后再一起。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男人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快乐的模样,“所以,SHIKI,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哦。”
   “黑桐你真是个傻瓜。”她不禁在心里这样小声的说着。
    “明明我是这样的一个怪物,干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你真是个傻瓜。”她这样静静的想着,然后头痛欲裂。
他和她在学校的天台上看过风景,他说,我喜欢你。
他和她在下雨的楼房里避过雨,他说,我唱歌给你听。
他和她在潮湿的竹林里相遇,他说,我相信你。
真是个十足的傻瓜。竟然喜欢上了一个上了自己这样的怪物。
然后每星期的几只花,几句话。
他和她在弥漫着药味的病房里,他说,我等着你。
不但是个傻瓜,还是个执着的笨蛋。
执着到终于死在了这里。
她感到悲伤,然后突然的想要哭泣。
“黑桐你这个傻瓜!”她抹了抹眼角的泪,然后拾起了手边的刀。
“既然你已经死了,那么谁来为我承担死亡的罪?”她握起了手中的刀,然后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也许一切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结束了吧。代替她死去的织,为了她死去的干也。
以及,无能为力的自己。
就在这时候,一直紧紧关闭的门开了。                                
模糊的黑影,她却觉得是天堂的门在一瞬间洞开。
   她有些惊奇,但是还是激动的扔下了手中的刀。然后向黑影跑去。
   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情,男人拥抱着她,然后用异常温柔的口吻对着自己的妻子说道,“式,我们该回家了。”
   眼泪无法抑制的流了下来。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男人用自己风尘仆仆的手擦着她的脸。
   “今天,我又一次杀人了。”她望着男人眼镜背后的眼睛,满怀着歉意。她很想说,我真的以为你死了,所以我要为你报仇,哪怕背负罪伐也在所不惜。
    所以我一点也不后悔。
   不过这样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不然,自己就不是那个他所熟识的两仪式了。
   “不是很久以前就约定好了么,式所犯下的罪,全部由我一个人来背负。”男人的回答让她惊奇,他突然握紧了她的手。
    很熟悉的温暖的感觉,她抬起头,望着那个无数次让自己在冬夜里感到温暖的男人。
   心中的洞似乎在被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填补起来。
    “不过,式也许还会杀掉很多人哦。你都要一起背负么?”她突然想逗逗这个男人。
    “嗯,因为是和式约定好了的。”男人点着头,她感觉男人的手握紧了许多。于是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就算自己再杀掉了一百个一千个之后问他也一定会得到一样的答案。
   “那样的话,不怕变成杀人魔么?”
     “当然不会,因为式一定会在那之前把我拉回到自己的身边。”男人笑着拉起她的手,向着屋子外走去。
    “在那之前,我一定会杀死你的。”嘴上这么说着,她却在嘴角扬起了弧度。
     今夜的月光,莫名其妙的,有些温暖。
    尾声 it is abeautiful world
   黄昏,天空是阴沉的灰色。空气里正飘飞着素白色的纸钱。这是一处葬礼,死者是一名优秀的警官。在不久前的一次事故中死于爆炸,尸骨无存。灵堂前人来人往,人们纷纷赶来来见这位警官最后一面。
   “大哥哥,你也是来看我爸爸的吗?”青野平子望着眼前这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大哥哥,好奇的问道。他的脸上有着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温柔的笑意。
  “是啊,我是专程来这里的。”两仪干也讲代表黑桐家的花圈放在灵堂之后,和煦的对面前的小女孩说道。
  “爸爸可是很厉害的警察。”小女孩的神情里满是骄傲,。这时候,她突然看见了大哥哥深海的女人,随意裁剪的短发,看向自己的目光泛着寒意。她不禁害怕的把身子向后缩了缩。
   “那么,我先走了哦,大哥哥,我叫平子,要经常来找我玩哦。”小女孩最后朝干也挥了挥手,然后很快的消失在了灵堂的深处。
   “大概是还不知道死亡对人类意味着什么吧。”干也看着女孩天真的模样,不禁有些悲戚。
   “喂,黑桐你为什么要惨叫杀人犯的葬礼?他再几天前可是差点杀死你啊!”刚刚走出灵堂,式的质问就不期而至。
   “但是,抛开杀人犯来讲。青野流人毕竟是十分优秀的警察。身为两仪家的现任当家,这样的场面我认为有必要出席啊。”其实自己考虑的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自从接受了两仪家之后,自己就一直在以这样的逻辑思考着。
   “你也该学会为自己思考了,黑桐。人性的自私这点劣根性在你身上我完全看不到。”像是气恼一样,两仪式在丢下这句话就快步走到了远方。
   “哎呀,来的真不巧,碰到夫妻吵架了么?”正要追上去的干也听到了橙子的声音便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不去追式了么?不怕式再也不理你了么?”
   “只是正好有一件事情想要问橙子小姐而已。”
   “问我为什么会帮助那个警官?”似乎已经了解到了对方的想法,苍崎橙子直接说出了答案。
   “是啊,毕竟在我的认知里,橙子小姐不是那种好心的人。会在事后费那么大的力气把现场处理成爆炸的样子。”
   “哎呀哎呀,这次可真的是好心。”橙子不禁撇了撇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烟草,静静的抽着,“喂,黑桐你难道不觉得么?人类这种生物时钟是可怜,上班,下班,破案,思考,睡觉,明明依靠这些繁碎的日常积累了如此了不起的人格,但是一旦觉醒了起源,原有的一切就都消失了,就连自己这个存在都被吞噬的一干二净,是不是很可悲?”
   “对了黑桐,假如这次换做是你觉醒了破坏的起源,你会怎么做?”
   “我么,大概会在还有残存意识的时候自杀吧。”
   “不会杀人么?明明私欲这样的东西在人类的身上体现的如此淋漓尽致。”
   “大概,是因为自己既无法承受那样的罪业,也无法原谅犯下那样重罪的自己吧。对我来说,这既不是无私,也不是善良,只是缺乏了那么一些勇气的原因吧。这么看来,在某种程度上,我还真是个胆小鬼。”身穿黑衣的男人有些害羞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不过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和式这样的怪物才会被你所吸引吧”,站在狂野里的橙子看着远方的天空,突然这样说道,“眼睛所看到的,耳朵所听到的,心灵所感受的。在这个无情大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拥有着自己所认知的那个世界,明净的,污秽的,血腥的,罪恶的,这些大大小小的世界不断的交织和重叠,形成了境界。很美妙不是么?到处都充满着平凡的奇迹。”说道这里,这位赤红色的魔法使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但是啊,对于我和式这样的人来说,自一开始就处于世界环之外,日常啊,奇迹啊,神明啊,这样的在境界之内被列为尝试的事物在我们的世界里可是一样也没有哦。世界很无聊,不是么?所以大多数时候我们只需要躲在一旁观看就好了。”
   “但是一切因为你改变了,黑桐。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怪物识得怪物,境界外的怪物和境界内的怪物,我想式也一定有和我一样的感觉吧。”魔术师的表情这时候突然温柔了起来,她对着面前的男人弯下了腰,以无比郑重的声音说道,“那么,以后也请多多关照了,两仪干也先生。”
  她不顾一旁一脸怒气和醋意跑来的两仪式,大声的说着,“今后,也请和那个人一起幸福下去!”
  毕竟,这是如此美妙的境界。


 楼主| 发表于 2015-5-9 17:04 | 显示全部楼层
⑤提拉米苏
提拉米苏

“所以,式的罪恶,就让我来背负吧。”名为黑桐干也的男人一本正经的对我说道。
这样的话听起来分明像是玩笑嘛。我可是杀人犯啊。是不正常的。
秋日的雨滴从天空不断的倾落下来,把我的身体完全浇了个透。
“喂,我是不是听错了啊。”本来是想对他这么说。可明明到嘴边的话,最后却变成了,“这一次,我真的,真的有一点想杀你哦,虽然只有一点点。”
也许,还是愿意在心里相信吧,宁愿相信这个男人可以给自己的生命以实感。
哪怕这样的愿望,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只像是一颗水滴。
我却希望透过它,看到整个世界。

“恩,我知道了,是连续杀人犯吗?已经是第七个人了吗?那么谢谢你了, 秋巳 警官,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上的。”名为橙子的女人对着电话轻声说道。空旷的珈蓝堂满是她柔和的声音。这让像我这样习惯了橙子小姐往日作风的雇员感到非常的不适应。顺便说一下,橙子小姐在电话里提到的那个警官就是我家堂哥。在**上这一点自然是十分合格的,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优秀,但是在生活上却总是会卷入或者是主动搀和进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或者说是超自然的事件。这一点,我想在他和橙子小姐的密切联系上就可以体现的淋漓尽致。
“那么,式,这次的事情就继续交给你了。”橙子小姐摘掉眼镜的一瞬间又回到了我往日熟悉的样子。
正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少女随手把手中的魔导器扔在了桌子上。然后迈着男人特有的步伐向门外走去。
“喂,那可是中世纪的魔导器啊!”橙子小姐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少女闻言回过了头,但似乎她的注意力并没有继续聚焦在这件事情上。
“黑桐,这次可不要做烂好人!不然,我就在这之前先杀了你。”平日里毫无焦点的目光突然在我身上聚集了起来。
坦白的说,被号称能够直视万物死亡的这双眼睛盯上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但是因为对方是式,我反而并没有感到多少的反感。相反的,似乎,还有一点点的欣喜吧。
恩,黑桐干也是个傻瓜,一个擅自喜欢上两仪式的傻瓜。
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对吧。

从橙子那里出来的时候开始,我的心情就非常差。不,已经不能用非常差来形容了,因为这种坏心情甚至影响到了自己能够与人厮杀的愉悦的心情。是了,都是因为黑桐干也,一定是因为他我才会变的这么烦躁不堪。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个男人一本正经的样子。一次一次的想要深入境界,而且一直秉持着如今正常世界里都已经十分稀有的一般论的烂好人。
实在是,太讨厌,太讨厌了。讨厌的让我想要杀死他。
一路上都是怀着这样糟糕的心情,我来到了最近一次的案发现场。
那是一座似乎废弃了很久的烂尾楼。案发地点是在三楼,平时并没有多少人会上来,所以用来杀人似乎是再合适不过了。死者被凶手肢解后随意的堆积在地上。不,这个状态已经不能被称为死者了。倒不如称为肉更合适些。是的,看起来只是一堆有机体而已。
已经没有再继续看下去的必要了。尽管是最近一次的案发地点,但是从血迹来看距离那时候已经有一天以上了。
凶手一定是走远了。看来又是白来一场了。我无奈的耸了耸肩,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烦躁,走出了这栋大楼。
从街道向上望过去,沉落的夕阳有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美感。好像要把整个世界都沉沦了一搬。

“橙子小姐,所以这次和之前一样又是杀人魔做的吗?”式走了以后,我开始向橙子小姐询问一些关于这次案件的细节。
“即使这样还是要了解吗?这次式可能真的会杀死你哦。”橙子小姐从烟盒里倒出了一只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虽然说的话依旧是那么严肃,可是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调侃。让人觉得不像是真的。
“恩。”于是我很认真的给了橙子小姐答案。
“呼,真是拿黑桐你没有办法。”橙子小姐看起来很无奈的摇了摇头。
燃了一半的烟被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这次的死者和往常的一样,是一个整日游荡的混混。从资料上来看似乎并没有固定的居所,大概是看到哪里可以睡便随便凑合一晚上的那种人吧。所以这次应该是在某座烂尾楼里凑合着过了一夜吧。不过似乎被犯人发现了,然后就被杀了。唔,那是多么恶趣味的死法啊,全身的肢体散落了一地。人体艺术吗?”说着橙子小姐递给我了一张照片。看来她之前已经去过那里了。
整个讲述过程橙子小姐都十分的冷静,甚至还在最后笑了起来。不过我想,以一个常人的逻辑去推测魔法使的想法,这点看起来才是最可笑的吧。
“那么,需要我做什么,橙子小姐?”我想这次似乎并不需要做太多的调查。
“什么也不需要,这个,式走之前似乎已经告诉你了吧。”橙子小姐认真的看着我。
“但是。。。”在橙子小姐的世界里什么时候需要考虑式的想法了?
“恩,不过,现在的确有件事很需要黑桐干也。”橙子小姐的表情难得的十分真诚。
“什么?”我突然又燃起了希望。
“帮我沏杯咖啡,不要太热。”橙子小姐说着递过了咖啡杯。
“好吧,好吧。”我只有接过杯子,无奈的离开了。

回到珈蓝堂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夜晚了。虽然警方已经在极力压制,但是连续的杀人世界还是给这座城市投下了死亡的阴影。珈蓝堂下的街道,也因此望过去一片荒芜。
“嘛,因为买来的时候就是烂尾楼,所以没有什么人也不奇怪吧。”橙子这样说多少给人感觉是在敷衍。
所以还是直接忽视这样的话好了。
直接切入主题。
“喂,黑桐,去吃晚饭吧,我很饿。”的确很饿,从下午开始就没吃什么东西,又看了那样无味的现场。我现在只想吃些东西。
“恩,好的。”黑桐似乎对我的提议表现的很积极。
“那么式,今天吃什么呢?”语气熟练的好像我们经常在一起一样。
就是这点让我非常讨厌,黑桐干也这个人十分的喜欢自作主张。
比如,擅自深入境界这件事。
现在我们在市中心的街道上。
“试试那家的糕点吧。”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糕点店。其实我也不知道想要吃些什么。现在的心情也只是想尽快填饱肚子这样简单。
“糕点可以吗?”黑桐看起来有些犹豫,“式不是一向对这种人造物不敢兴趣吗?”
“这样连续的发问真是烦人啊。”我上前牵住了黑桐干也的胳膊,拉着他向那间糕点店走去。
因为现在很饿啊。吃些什么都无所谓了,反正目的只是要缓解饥饿。

被式拉着走向那间糕点店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我们之间像是情侣一样。那种怄气的感觉,像这样被恋人拖到了自己不喜欢的店里。
其实我本来是打算带式去吃怀石料理的。
当然这样的想法是不能告诉式的。所以我还是非常一本正经的问式,想吃些什么呢?
“喂,我怎么会知道。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黑桐随便推荐些吧。”式烦躁的翻着菜单。看来下午的调查真的让她的心情变的很坏。
“那么,吃点什么呢。”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主意,虽然自己来说糕点店也是常来,这家店也来过很多次,但是和式一起却还是第一次,稍微有些紧张。目光在菜单上草草的扫过。
那么,就是这个了。
满意的点了那个,我想式一定会喜欢的。
“黑桐,点了些什么呢?”式用左手无聊的支着自己的头。不停说着“这么久了要饿死了”这样的话。
“ Tiramisu 。”我发觉这样的式真的很可爱,完全有别于平时的冷漠,而是那种少有的,平凡少女的可爱。
“什么?”式似乎是不知道这样的东西。
“提拉米苏。”我接着又用日语重复了一遍。
正好这时糕点也做好了。
“来,尝尝看吧,稍微有一点苦,不过和卡布奇诺很像哦。”我笑着把糕点递给了式。
“恩。”名为式的少女的注意力显然已经完全放在了名为提拉米苏的糕点上。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恰好响了。我掏出了手机,来电显示是橙子小姐打来的。
于是接了电话。
“又有新的案件发生了,在同样的地点。”
“恩。”我看了一眼面前正在优雅的吃着蛋糕的少女。
“式在你旁边吧,那就再麻烦她一次吧。”
“好的,我会转告她的。”然后我挂断了电话。

电话是橙子打来的。至于要我做什么也是再简单不过了。那个杀人魔似乎又行动了。我无奈的看了看面前吃了一半的蛋糕。
还根本没有吃饱啊。不过指望用糕点填饱肚子这点来说才是不正常的吧。
“那么,黑桐我先走了。”我拿起了放在椅子上的夹克便走出了店门。
依旧是来到了那个烂尾楼。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九点钟左右,街上三三两两的还有行人。
我握紧了手中的小刀,径直走上了六楼——最新的案发地。
空气中还残留着浓重的血腥味
这次的尸体和下午看到的一样,都是被肢解后随意的扔在了地上。我用手碰了碰地上的血。
还很新鲜,远没有凝固。看来距离案发并没有多久。凶手应该还在附近。
心里突然变的很兴奋。
于是我继续向楼上走去。这个时间段,犯人应该还不会走出这座楼。毕竟那么重的血腥气味如果擅自出去的话就太容易暴露了。
就这样一直走到了楼顶。
因为是烂尾楼的关系,楼顶并没有完成。只是立起来了许许多多的柱子,用来隐藏是再好不过的了,我在心里这么说道。
距离自己最近的柱子突然滑出一道黑影。我下意识的向左躲闪。
胳膊上还是被划了一道口子。
钻心的疼。可这样的我却十分高兴。是了,就是这样的痛苦,才能让自己深切的感受到活着的事实。
“那么,来吧。”我对着远处的黑影嘶吼着,冲上了前去。

式离开后不久,我便从糕点店里走了出来。又因为橙子小姐之前说一切交给式就好了,所以关于这件事我并没有什么可以参与的。
但是还是会有些担心吧。毕竟式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女孩子。是了,我一直是这样的认为的,只是一个女孩,所以黑桐干才会这么的喜欢两仪式。
这样不安的情绪驱使我继续留在了两仪式所居住的公寓里。
现在已经是午夜了,式还没有回来。
屋外传来了滴答滴答的雨声。夏季里的雨总是这样说下就下,让人十分的厌倦的。
和式的相遇也是这样的雨天吧。名为两仪式的女孩在雨里对我浅笑着,世界里倾落着满是悲伤的雨滴。
“咔嚓。”
门把手被握住旋转的声音在雨声里显得格外的分明。式并不喜欢锁门,所以她的屋子也并没有上锁。
伴随式一同进门的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让人窒息的悲伤。
式的全身都湿透了,雨滴混合着血水从她的身上滴落下来。
滴答,滴答。和雨声一样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两仪式用不带感情的双眼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向了浴室,
“那个,杀人魔捉到了吗?”
“没有,让他逃脱了。”式回过了头。
“即使是式也不能对抗吗?”
“黑桐听过吗,人这一辈子只能背负一次死亡。”式突然说了一句很玄妙的话,当时的我并没有懂。
因为夜已经很深了,所以那天就睡在了式的家里。
“喂,黑桐,明天继续带我去吃糕点吧?”式在黑暗里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恩?那么想要吃些什么?”我问式。
“带我走(提拉米苏的意思)”
这时还是凌晨两点,淡蓝色的月华在房间里慢慢的游走




 楼主| 发表于 2015-5-9 17:07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梦幻泡影(最游记)
“从今天起你就叫三藏吧,知道么,这是很早以前就决定的事情。”
“哪怕冠冕染上了鲜血,哪怕经卷落满了灰尘,你也是三藏,因为啊,只要你还活着,就没有人可以从你身上把它夺走。”
“所以,一定要连着师傅的命一起,永远的活下去。”
  那天的夜晚滴着血,师傅的话语也因此而变得断断续续,让我有些深处梦境的恍惚。
  记得那时我弯下身子从师傅的头上去下了染血的冠冕,然后歪歪斜斜的戴在了自己的头上。冠冕上淌着血,朱红的血液一点一点在发梢冰冷下来,溅落在我的眼里,大朵大朵的暗红色,夹杂着血液的铁锈的味道。
  那是一个下雨天,雨水打碎了院子里的菊花。花瓣散落在地上,染上了血液的痕迹。
  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讨厌下雨天。
  因为有时候它们就像是硫酸一样,会一层一层腐蚀掉原本生满锈迹的回忆。
  然后那些气味都弥漫了开来。
  铁锈味,血腥味,还有充斥着那个夜晚的,刺鼻的,仇恨的味道。
  久久都挥之不去。

  “喂,我们再来一次嘛。”今天早上我是被那只色河童的梦话吵醒的。
  起身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我顺便踹了一脚身边的那只色河童,连做梦也想着女人,这个家伙真是无可救药了。而天天喊着自己肚子饿了的那只死猴子如今正抱着棍子睡的香甜,有时候我都不禁怀疑自己救他的目的到底是为了满足他的口腹之欲还是为了去拯救人类。对了,还有那个八戒。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发怒起来的话却又是我们里最恐怖的一个。
  真是一群奇怪的生物。
  手上沾满了妖怪的血的人类,深处俗世的半人半妖,被囚在五指山下五百年的猴子,当然还有我,一个有着烟瘾的和尚。
   以上,是正在拯救世界的四个人的基本情况。
  无论是身处人类,妖怪抑或是僧侣的立场,都应该是被人群排斥的边缘人群。可惜讽刺的是,也正是这样不正经的组合,如今正担负着拯救世界这样正经到不行的使命。
   真是可笑到让人胃痛。
  “这样的世界还不如放任它死掉算了。”所以每天睁开眼的同时我总是这样想着,然后在一瞬间觉得真是再好不过了,可是又每每在最后被自己否定。
  活着的意义,或者是走下去的意义,思考这些实在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这样的挣扎代表着三藏法师每天的开始,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这比烟瘾还要来得准时,比坐禅还要来得必要。
   这样的结果对一个和尚来说是一件哭笑不得的事情,倘若师傅知道的话也一定会从舍利里跳出来然后指着我大骂一顿。
  想到这里,我苦笑着扔掉了手里的烟,一脚踢在了正抱着禅杖做着春梦的那只色河童身上,
  “喂喂,起床了,要赶路了。”
   虽然不知道路在哪里,甚至不会清楚的知道所要寻找的东西。但是,只有一直走下去,才能看见未来吧。
   迷茫的时候我总是这样想。
   所以,今天的我们也依旧是在路上。



  “你这只笨猴子,说了多少遍吃饭的时候不要大吵大闹,很烦啊。”手里的纸扇重重打在悟空的头上时候,我不禁有些无奈。这个被压在山底下五百年的死猴子重回社会以后记得的似乎只剩下了吃饭这一件事,每天醒来的第一话也一定是,三藏我饿了。当然了,主语偶尔换成八戒。
   当然了,这也没什么,也只是一只馋嘴的猴子罢了。但是那只色河童,竟然也在调戏女服务员的空闲时间乐此不疲的和那只笨猴子抢夺食物。
  “喂喂,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啊。”狠狠瞪了那两个家伙一眼之后,我坐在重新安静下来的桌子旁继续吃着久违的热乎乎的饭菜。因为一直在外奔波的原因,所以也总是不能安心的坐下来吃一顿正经的饭,当然也不是说八戒做的饭不好吃,但是,既然是一个集体,那么几个人坐下来,慢慢的吃饭,谈天,这无论怎么看都是必要的事情吧。
   “这是家庭的味道。”就像八戒总是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一样。
   在沙漠里长途跋涉了三天以后,我们才到达了这座位于沙漠边缘的小镇。镇子很小,甚至没有什么像样的旅社,但是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啊,好久没有吃那么饱了。”当我刚刚吃过一碗饭的时候,抬头就看见悟空正拍着自己明显鼓了一圈的肚子满意的躺在了凳子上。明明是餐桌上吵闹的根源,但是这只怪猴子却总是吃的最多最快的一个。
  “怪胎啊。”我一边看着那只臭猴子从自己的筷子下抢走了最后一点食物一边在内心感慨着这家伙的不正常。
  “喂,三藏你是和尚啊,嗯,嗯,和尚啊,为,嗯,为什么要吃这么多!!”
  明明是抢了我的食物,这家伙还是边吃边一本正经的教训我。就是这点才让人火大。
  横了一眼这只聒噪的猴子,我放下了筷子,然后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告诉其实三个人准备继续启程的事情。
   “那个,上.....”
   只是这次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店门口的吵架声打断了。
  “又是你这个小子!说了多少次不要再来偷吃东西了!”看来是有小偷被抓住了,在这个混乱的年代,这样的事情更是尤其的多。换一句话说,这只是一件不需要关系的小事。
  “喂,普度众生的和尚不去管一下么?”一旁的色河童闻声转过头,一脸戏谑。
   “你见过抽烟的和尚么?上路吧。”我朝他吐了一口烟,然后摆出了一副理所应得的样子。


   “喂喂,你捞着我的衣服做什么。”从人群里穿过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人用力的握住了,于是生气的扭过了投去。
  那是一双固执的眼睛。虽然因为我恶狠狠的目光,那个小孩露出了胆怯的神色,但那双固执的眼睛还是死死的盯住了我。
   “不是我偷的。”他这样告诉我。
  总觉得这样固执的眼神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
  做和尚的讲究一份缘分,我想这应该也是一种缘分吧。不,也许只是兴趣所致吧。
  现在的我只是起了好奇心。
   “那是谁偷的?”于是我反问他。
   “XXX XX XXXXX”总之是一堆无所谓的名字,“他们总是偷东西然后让我去顶罪。”这是个让人丧气到不行的理由。我搞不懂他为什么可以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那么为什么要帮他们顶罪?”
   “因为打不过他们。”
   “那么想变强么?”我继续问道。
   “想。”倒是回答的干脆。
   “那么下次不帮他们顶罪,然后打一架就是了。”
   “你是和尚,难道不应该帮我么?”
   “但是和尚不是总是在你身边。”我打掉了他抓住我衣服的手,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您能让我变强么?”我听见他再我背后大神的哭喊。
   小孩子总是有太多的问题,就像为什么好人会死去,坏人会继续生存一样,都是些无从下手的天真的问题。
   也就是这点才让我讨厌,想要远远的躲开。
   “我想要变强啊。”身后的那个声音又大了许多。
    “所以,现在为什么是现在这样的状态!!!!”走在这座沙漠边陲小镇的街道上,看着身后的那个小号,我有些烦躁的问着身边的几个人。
  “他很可怜不是么?连饭都吃不到。”猴子的回答总是让人觉得脱线到不行。似乎吃饭是件远比活下去更加重要的事情。
  “所以,臭猴子你要训练这个小孩让他变强是么?”我只好继续指着那只猴子身旁的小孩。
  “嗯,没有饭吃不是太可怜了么。而且还有个和自己一起挨饿的弟弟。难道不是很可怜么?!”
  这只同情心泛滥的猴子,只是因为人家几句没有饭吃,家里有个挨饿的弟弟,因为很弱小被人利用这样的理由就决心要花费不知道多久帮助一个小孩变强。五百年的时间真是把他的智商都消耗殆尽了。
  “那么,你想让他变的多强?”我只好无奈的问他。
  “嗯,”那只猴子歪着头想了想,“变强到有饭吃吧。”然后很开心的笑的。


  那个孩子的家很空,房间里除了床就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他的弟弟是个很脆弱的人。躺在床上如果不是在呼吸和尸体也没有多大分别。小孩看向弟弟的眼神很温柔,他告诉说,“三藏法师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们也不是万能的。”我无奈的朝他笑了笑。
  “大家都说你是个普度众生的人,但是总觉得,您和传说中的不怎么一样呢。那么,我去那边给您拿些水喝。”他突然笑了笑,然后走向了屋外。
  在那一瞬间,视野突然暗了下来。
  是幻境吧。
   啊啊,我就知道,实在是太倒霉了。

  “江游,你来了。”那个身穿袈裟头戴冠冕的人像往常一样站在黄昏下问我,他的背后是那扇雕花的窗棱,甚至连位置都和往日历分毫不差。昏黄的阳光透过窗纸把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一直到了我的脚下。
  “是的,三藏法师。”我稍微低了低头,一如往日的谦恭。
  “江游,会想做三藏么?”和我不一样,他长着一张很和善的脸,很适合他平日里得道高僧的模样。
  “我不知道。”我是三藏法师从江里捡起的弃婴,甚至连名字里也留下了小时候的影子。江游,江游,他总是这样叫我。我也从没考虑过诸如在这个名字前加诸玄奘三藏这样的名讳。
   无意义,而且不知所谓。
  “但是,我想要把衣钵留给江游呢,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江游你的眼神。”
   那明明是一对人人都惧怕的眼神。
  “桀骜不驯,却又满不在乎。有时候我甚至会想,这样的人,是不是能够担负的起三藏的名讳呢。这样的想法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我却总是忍不住这样想。”这时候他的神情带着罕见的庄重,“不过既然江游不知道的话,那么就等一等好了。也许有一天江游突然明白了也不迟。毕竟,佛家也总是会说顿悟嘛。”
   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只常年被佛经,念珠琢磨的大手正来回摩挲着自己的头发。我抬头看了看他的脸,已经理所当然的挂着额往常一样欣慰的笑意。

   这时候视线又再度暗了下来,眨眼的功夫,时空又跳转回了那个的染血之夜。
   “从今天起你就叫三藏吧,知道么,这是很早以前就决定的事情。”
  “所以啊,一定要连着师傅的命一起,永远的活下去。”
  冠冕散了,他的头发散落了一地,被自己的血打成了鲜红的颜色。
  “你这样子,哪里像个得道高僧的死法啊。”我苦笑着为他把冠冕扶正。
   然后他在我的怀里一点一点的变硬,变冷,变得死去,被夜晚的雨打成了零落的模样。
  有些事情,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不得不做。
  就像我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却又不得不亲手终结一样。
   我从怀里掏出了枪,对准了怀里那个人的眉心,那里,红色的朱砂像血一样涌动着,
  “就这样结束吧,你真的很弱呢。”我嘲弄着,从衣兜里掏出了烟,吐出一口淡淡的烟气。
   “所以我才会想要吃掉你,三藏法师。吃掉你,我和弟弟才能活下去。”他向那天一样的微笑着,笑容明净的让我握着手枪的手有些颤抖, “总感觉,三藏法师,和想象中的很不一样呢。”
   “哦,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的模样呢?”我用枪指着他,然后深深吸了一口烟,“面对所有弱者都施与同情与救助的圣人么?”
   “至少,会是面对死去的师傅露出一些悲伤的样子吧。”他惨笑,面部的表情变得狰狞和夸张。然后彻底的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我不认识的妖怪。
   “你说那个老头子啊。我会悲伤的,但不是现在。”我扣动了扳机,看着他眉间的朱砂一点一点迸裂成了鲜红,
   “因为那样的悲伤,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尝试一次的。”


   幻境在那之后便消失了,另外的三个人也都从梦境里醒来。不用想我也知道,一个一定在和漂亮的女孩子开心的开着派对,一个不知道在哪里拼命的吃喝,而另外一个,应该是和姐姐见了一面吧。
  大家梦想着的竟然都只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说起来,就连那座小镇也是那个小妖精幻化出来的,某种意义上,他还真是谈得上强大。
  如果不是遇到了我们,大概,也是强的能够吃到饭然后保护弟弟的那种强大吧。
  望着远方一望无际的沙漠,我突然想起了师傅他常常念叨的一句佛经。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你竟然也会像个和尚一样念经啊!”那只河童听到后回过头一脸惊奇的看着我。
  “废话,本光明三藏法师的本职可是和尚。”我点燃了一根烟,然后默默的看向西方。

发表于 2015-5-10 00:0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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