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不好公交车司机，怎么想都是紫姊的错

约瑟

  在另一座城市，新修的摩天楼与商业圈交汇处的旧房是那么突兀，这座城市寒冷时不下雪，气候也无常，就在这将人的唇边冻得干裂的一个夜晚，雨后的热风终于带来了初夏。
  初夏的第一道光芒是绿化丛旁翻修了有好一段时间的灯柱，在它闪烁着的微光里，隐约有着飞虫的细影与分不清浑浊与清新的闷热空气，她对那场雨的记忆非常模糊，只记得那些树上不知能不能吃的小浆果，在掉落入雨水后闻起来有葡萄酒的气息。
  那场雨激烈而又短暂，想必对这个夏天来讲，它不过是热浪来袭的号角，尤其是这种有撕裂皮肤般的赤浪在空气里涌动的夏季，还得用长袖遮住手臂，以免变得生疼。
  在这个交汇处，平街的低价商店卖着些说不清出处的小商品，来往的人谈不上多，但密集在细窄的街道、绿化带的一侧，便在那树荫与光斑下显得有点拥挤了，想必当初在设计时，一定没想到那些店铺普遍会露出一个头，以及会有人倚着那铁栏围着的墨绿不知鼓捣着些什么占地的小玩意儿，只不过这里的一片牌坊后空地，作为一些公交车的起点与终点站，倒是没有什么人烟，也多亏了那些司机与售票员在载人回来后赶鸭子似的在牌坊前便把乘客挤下了车，好似在为他们这些乘客的行程考虑似的。
  在这个车站里，你是找不到任何年轻人入职的，司机与售票员普遍处于中年——不分男女，偶尔兼职打扫卫生——而唯一的老人则是门房看门的大爷，这摇着蒲扇缩在与外部环境相比简直是冰室的小亭子里，那老大爷的收音机也随着城市的发展更新成了小电视，不过即便如此，这老大爷还是保留了看书读报以及积极与群众侃大山的好习惯。
  在这不广的广场上，有一名司机的人生据说是传奇的，这名司机有着啤酒肚与胡茬，前段时间他那亲爱的绿皮老伙伴刚升级成与其他公交车色调统一的“粉皮货”，据他个人所说，开起来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不会再发出那悦耳的哐当声了，以及当然啦，夏天有空调、冬天也有空调，不过他还是习惯开着身边窗透透气，不然闷得慌——以及当然了，加了一块钱的票价；至于其他那些据说更先进以及对驾驶更有帮助的功能，他倒是没有体验过。
  仿佛是为了贪凉，也仿佛是那大厅为了节省成本并没有开空调而是立点电扇，他这段时间中途休息时总是往这老大爷的门房跑，虽然他们这里明令禁止了打扑克、下象棋一类的事，但他们还是总能找到一些可以玩玩的事，这名司机多半是认为这个老大爷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或者当然啦，只是为了贪凉而已。
  可是如果他来得太频繁，这老大爷也当然会不高兴，所以每当话题说到他的宝马怎么变成了出租车，或者他的出租车怎么又变成了公交车，这名司机就懂事地离去了。
  在这样的午后，在这样的地方，卖饮食的小店是少不了的。迫于一些令人难以理解的复杂问题，极有可能是与风水有关的问题，他们这里还没开食堂。这位司机常一边回忆着当年孩童时拿着不锈钢碗、餐盘去食堂打饭的情景，一边羡慕着地遥望着远方，仿佛就在这座城市或别的城市的某一所汽车站，便能有一个食堂能让他们在这种点儿能吃上热乎饭。
  至于那些小店呢，则是要看具体的情况了。至少就他目前生活了这么久的经验来讲，露天的大多都没有室内的贵。以及一碗素面配上买好的手撕肉干，配上些咸菜便能凑合着顶一顿，而把素面换成盒饭，这种吃法也是同样适用的。而在这样一个卖盒饭的小店当了常客，虽然价格不会便宜些许，但份量往往会多处这么个一丁点，刚好能让人从半饱变八成饱，以及若是夸上两句男掌柜的英明神武或是女掌柜的千姿百媚，还能讨来一勺肉油浇在上面，从吃饱变成吃爽。
  这些年的生活告诉了这位司机一个道理，吃不太饱但不锻炼，肚子一样下不去。即使当他结识的几位看着他的肚子，约他晚上去大排档喝酒时，他总是会说上几句风凉话，比如他家里还有瓶82年的拉菲这件事，他就已提起不下十次了。
  而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夏天，可能再往城市边缘走走就能看到热风卷着枯草球的日子里，他见到了一位他不太乐意见的人。
  “舅……”那声音有点飘渺与恍惚“……是你吗？”
  那一盒刚买的、浇好了肉油的饭在他手里停了半晌，他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想法便是往后逃离，他想要躲避这个人，就像他一直以来做的一样。
  他在这些年里，一个与亲戚的电话来回都没有过，他每年固定时间会缩在一个没杂物的角落里为长辈们烧点纸钱，另一个时间则会在归家时买来半份烧鹅，在桌上放到第二天早上再以不浪费食物的名义粘着桔子酱吃掉。
  他在原地停了许久，脸阴沉下来往附近的台阶一坐，连荷包里的肉干都没撕，便大口地开始咽着散着青椒肉丝味道的白饭。
  她坐在他的一侧，还穿着看起来搭配合理又价格高昂的职场装，至于她的身份，则能从她心脏处口袋插着的名牌看出，那露出的一个小角以及绕颈丝带上的公司名称都说明了她不是一个属于这里的人，她是一个……一位属于摩天楼的上等人。
  她颤抖着拿出了手机——不是那司机口袋里的杂牌假触屏而是能抵他两个月工资的智能机——对着小孔另一头的人说她今天去不了了，小孔另一头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以及令人费解的洋文，她放下手机的时候，表情是与他一样呆滞的。
  “舅……”良久之后，她跟着向公车走去的司机说“我们都以为你已经……”
  “啊。”他轻轻叹了一句“我当年也这么想。”
  一趟又一趟的车次，换了一辆又一辆的车，乘客来来回回，扫帚也在地面上扫了一次又一次的灰，待夏日落在看不到的地方，街灯照着那些浆果在曝晒后于地板留下的粉印，以及热浪一如既往地带着葡萄酒般的气息，传入了这个归屋人的鼻腔。
  那女孩一直跟着他，只在那司机入厕的时候才稍微拉开点距离，而在这一栋破楼前，这司机终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拿着这个。”他递出一个看着有些年份了的记事本“拿着。”
  “我不要！”她说“舅，你回来吧，你对我们有恩，我们……”
  “哪有什么恩不恩的。”他说“叫你拿着你就拿着。”
  他强行把本子塞了过去，仿佛在说不要再来找他了，仿佛到了现在，作为舅舅的他才真的死了。
  本子上记着一些名字、一些号码、一些事，上面记着的是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是施与得的恩情，她在那个夜晚翻遍了本子也没找到她父亲的名字，倒是明白了她老板为何这么快把她提拔了上去。
  至于那位司机呢，在那个夜晚终于把那瓶82年的拉菲开了，瞅了瞅上面那些洋文，配着冰箱里的冷菜美美地吃了一顿，开着电视在沙发上睡了。
  在这另一个城市，一年又一年地过了，起了一栋又一栋楼，地表与地下的轨道早早地建好了，一些公交车已经开始实行全程三元的制度，售票员几乎绝迹了，而司机呢，则多了不少年轻人，甚至还偶尔能看到长得帅的年轻人。
  这些年来，虽然空气中少了葡萄酒的气息，但在商业圈广场上穿行的人群，尤其是那些愿意坐在店面里陪着家人——或是陪着那些还没成为家人的人——好好吃一顿的人，他们穿着的确有品味了不少。

karun

记得曾被人科普: 武汉的某公交车是闻名全国的Carzy Bus……
然而我未能当真遇上了感觉超lucky的……( 寒 )
然而这和接下来说的并没有什么关系。( 话唠……)
果然习惯了日式吐槽的嘲讽模式的口吻，一下子扭转成平易近人的话语 ( 说白了就是日常讲话用的口型……)，或者是突出客观的间接描写，超不习惯吧。假如这里是想要根据主题的真正涵义去选择表现形式的话，那只能增加国文的词汇量和句式经验了。和人聊天是个很便利的方法 XD
……十个写文的九个都得是话唠。话说我最近才刚听人说过这句话。( 捂脸 )
P.S.话说这主角跟我某朋友 ( 前辈 )亲身经历超相似的。虽然说是前辈，但人家大我三十好几呢 - -
忘年交。。。( 雾 )

空想科学

中年大叔老司机的故事，感觉不到喜感，确实是写实类文章，但绝对不是我的菜。就好似麻将堕天录系列，是的，老男人的故事总有人喜欢，但不是我。

varuna

写公交司机，怎么不来问我

无糖

请、请问这篇小说的立意是什么？感叹人生吗？
完全不像轻小说啊……虽然作者可能本来也不是为了写轻小说就是了……

言寸生

karun 发表于 2015-6-11 10:41
记得曾被人科普: 武汉的某公交车是闻名全国的Carzy Bus……
然而我未能当真遇上了感觉超lucky的……( 寒 )
...

这样的科普不要也罢，作为武汉人，虽说没坐过几次公交车，但觉得上海的地铁或轻轨更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