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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讨论] 《被朋友拉出去爬山累得要死的死宅捡到了一个皮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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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6-22 08: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在深宅里处得太久的人,在凡世中的朋友、还能接触到的、亲人以外的,或许已经不存在了。
  分不清年代的骨董以及新世代的工艺品所堆积的昏暗房间能隐约嗅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如若是有人点了香炉,或是香木天然的芬芳,也或许是某种人类之外的生物所独有的诱惑气息,但这宅子的最深处,据传闻说,的确是有人在的。
  透过花开的庭院,能看到这宅子没积灰也没爬满苔藓,能看见当地的居民也没有将之占据的打算,它的大门紧闭着,只能偶尔看到有邮递员经过那里,只是用力将包裹向里丢去,便一脸不吉地离开了。
  在这深宅之中,宅子的主人——或是他的现居者——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他被诊断患上了一种凭现代医学无法诊治与认识的怪病,我们唯一所知的是此病来势凶猛、必定会夺走患病者的性命,除此之外我们对其一无所知。这种病可能深埋于人类内心,不会有外在表现,也可能会让人长出一些脓包与痤疮,或是感觉关节尤其酸痛,但我们对它的认识,唯一有把握的是,它必定会夺去人的性命,至少就当代医学来讲,仅此而已。
  “这里可真脏。”屋主的亲友所谓的脏,意味着物品的摆放几乎没有任何章法,它不代表室内的确有污渍与虫蚁,也不代表衣物床单因太久没清洗而散发异味,它更不表示那些长期没动的东西蒙上了一层薄灰,那只不过是摆放问题。
  那亲友看了看他这深居人的模样,他看到这人目前若不被仔细看,便不会被当成人类对待。若他无法说出一句话语,凭他这外貌,往出走几步便不会被陌生人当作人类。
  “你在这里待多久了?”那亲友挠挠头,明知故问“你听到医生那样说之后就一直这样?你应该出去走走的。”
  他捋了一圈下巴,他说每个人的几率都是一样的,他说不是命运或是别的什么生活作风问题导致的这样,他——宅主——与隔壁摆摊卖饼的老王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不应该为此伤心难过,但也不是说完全不用难过,只是在难过的同时还是要继续做点什么。
  他举了几个例子,他说有的歌手会献上自己人生的绝唱,有的画家会投入100%的精力完成一幅或是大半幅遗作,有的作家会写或述说他人生的回忆录,更多人会选择出去游山玩水然后死在某个风景不错的地方,有的人则希望与家人陪在一起,报复社会的也有,临死才想着当英雄的也有,他们本质上没什么区别,都在做些什么,企图在自己的生命弥留之际挣扎出些许的意义。
  他说意义来自于外部环境所赋予人的思考,他说有无数的事在影响一个人的精神,迫使他觉得不做某件事便会为自己的生命留下遗憾,他说,这些事不用太在意,但不在意不代表完全可以不做,但他又说不做也是一种自由,因为这所谓的迫使也不过是精神上的些许痛苦与不甘,并不会加剧一个感受不到的人的病痛。
  “不过,你说的很对……”宅主于一片寒食中起了身“我是该出去走走。”

  在家这么久,见过些什么人呢——宅主心想——淡化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连收包裹都见不着影子,现在走了出来,发觉这关系的确淡得难以谈上还存在了,连门前庭院的这些花儿也无须我浇水施肥、悉心照料,它们长得很好,甚至比我小心培养时还好。
  他向门前望去的时候,发现那门锁已经锈蚀得比较严重了,他发现那门锁似乎再开启一次,便无法再合上了,一座不被关闭的住宅怎么能说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如果连锁门都做不到,那这里便无法再回来了,而这里似乎是他唯一的归处了,如果今天他走出这扇门,那么他就是无家可归者了,像一个虚影般游荡在这个世界上,往日的身份与积淀都将随着成为虚影的时日增多而化为泡影,他将遗忘,像其他人一样本质上都会遗忘那些对生活不重要的东西,而他也不会完全遗忘,那些过去将向碎片般卡在他的思维中,他将为此更感痛苦,无论那份回忆是否令他心安。
  谈到回忆,他正好回忆着自己过去的事,但过去也不是久远的过去,而是他在被确诊患病前的那一小段时间,那段时间他还会在自己的宅子里来回走动,鉴赏那些新的文艺作品,演绎那些新的诗歌话剧,以及照料庭院和透过院子的缝隙与望那远山的影子。
  他踏出门才发现那远山并不遥远,只是曾经隐约听人将之称为远山,将那蒙在薄雾中、修有山道与照明的不近的远山称作远山,他记得在那没患病的日子里,他总会在院子里坐下来向那远山望去,仿佛能从这种行为中获得更清静的、来自自然的安抚。
  而当他回头看去时,那宅子已经消失了。仿佛那宅子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般,连残垣断壁也没留下地失去了它的外形与内在,只是宅子中所养的花草以及爬满墙缝的枯枝还勉强地维持着一个什么都不代表的轮廓,想必不久后这将成为一个话题,直到稍大的风雨来临,届时便真的什么也不剩下了。
  他感受到了寒冷,即使这里的气候是如此怡人,空气中的水份不多不少,他还是感觉到了冷,没有理由的……
  他想,是时候走走了。
  
  远山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永远都是被薄雾所覆盖的,无论是夏日的阳光烤在山道上、风儿带来绿流的气息时,还是夜晚的点点微光透露着山道的轨迹时,他从未想过是那山阻挡了他的视线,也未想过在山的那一头有什么东西,或是山上会不会有人烟,连最本质的,这远山为何是远山,他也从未想过。
  此时,他已经穿越了自己的家乡,此时他就站在远山之旁、薄雾之旁,这薄雾似乎是永远都在的,他没想过是不是只有他才能看见那薄雾,他从未有精力多想这些东西。
  毅然决然地,他踏上了远山的山道,这人工痕迹明显的道路,踩上去并不松软。他那小小的脑子里有一个念头,仿佛走上这条路是他唯一可做的事,这便是他的归宿,这边是他身为世上的又一个虚影所存在的全部意义,反正,他有了那样的病,已命不久矣,此刻便高唱些杂音、拍打着臂膀以作乐曲,此刻便用树枝树叶留下些符号以当半幅遗作,此刻便念叨些没人懂得的东西视之为回忆,此刻他所需要的只是一处风景比较好的地方,安然的独自逝去。
  薄雾中,仿佛只能灯光能指明道路,薄雾中他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尖叫并逃离他,但他并没有去追,他拾到了以前见到过的名为自行车的物件,他拾到了一个女士皮包,而这么久以来,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人,让他认清了现在他是什么。
  最终他爬上远山的一处高台——那意味着不远的远山上有一处不高的望台——可以一窥这城镇的全貌。
  这只是一座乡村——他想——而透过那维持着轮廓的树杈定位,他看到了海,就在他从未看过的另一边。
  在他的眼中,那薄雾似乎成了朝霞,而远山的灯光成为了初升的太阳,可能他的确在一片薄雾中见到了海上的日出,也可能他只是双眼泛红,与那黄灯交织成了日光。
  在这不高的望台上,他的确很困也很累了,他刨起了些许土地,薄薄地将自己半身埋在其中,在寒冷与孤独中闭上了眼。

  据说那一夜,山上的确是有山神在游荡的,听村中的女子说的确是这样,而网上某些论坛与匿名版也有这样的怪谈,那是在海边的远山车道,那一年植物茂密又繁多,没人细心打理,奇花异草也长得很好,在那薄雾之中,若是机会得当,可能会在一个深夜,再遇见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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