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日常】巴哈尔的酒馆（8.6更新第二章第一部分，连载）

欲望圣母

新的连载，大家喜欢的话就多点点评吧~~不是特别喜欢写太多东西~2333
另：回复审核好烦……

欲望圣母

序章




我叫巴哈尔，是一间酒馆的老板。
现在的我正在吧台上寂寞地调着酒，来往的冒险者很多，由于我这里的酒对于他们来说有特殊的功效，因此很多人都会在我这里喝上一杯或者外带几瓶之后再去冒险。当然，作为酒馆的饮品，滋味上面我还是很有信心的，冒险回来休歇喝上几杯解渴我也是无任欢迎。
“巴尔，这些东西放在哪里？”
一个肌肉发达，脸上留着胡茬子，两只手托着一大堆篮子的男人刚从酒馆外面进来就大声地问了我这个问题。
“后面厨房。”
我将调酒器里面已经调好的酒倒在了面前的杯子里面，放在了坐在吧台前的这位顾客。
“可是厨房不是已经堆满了嘛？”
“那你自己想办法，不要问我。厨房你比我熟。”
肌肉发达的男人叫做阿尔萨斯，他是我酒馆的厨师。
无可否认他做的饭菜是很好吃的，但是脑筋在我看来有些太死。
“哎呀，巴尔你还是这么严厉啊。”
我面前的顾客并没有碰他的酒杯，尽管我已经放到了他的面前，他只是抬起头看我，好像对我十分有兴趣的样子。
他身上华贵的盔甲随着他每一个动作都叮当作响，然而我只是在擦杯子罢了。
“我叫巴哈尔，说实话我很讨厌懒人，连一个音节都要省略简直是懒得不行。还有，勇者大人，我们这里的酒菜可不能浪费的哦。”
“不是每个人都叫你巴尔吗？明显你名字取得不好嘛，有什么所谓呢？”
说着，勇者就将一杯鸡尾酒直灌下肚，这种方式简直是在糟蹋我的心思。
“谁说的……”
“巴尔哥哥早上好！”
我正打算否认，却在这个时候在门外闯进了一个女孩。她穿着女仆的服装，是我酒馆年纪最小的服务员，扎着双马尾的金发似乎在宣称她那幼小的年纪就需要这么合适的可爱。
“看吧。”
勇者耸耸肩，表示这事情与他无关。
“早上好。我不是叫你不要叫我‘巴尔’吗？”
我紧紧捏住手里的杯子，对着可爱的孩子爆发的话显得自己很小气，于是我决定忍耐一下。
“但是我还是觉得‘巴尔’哥哥的叫法很好啊。哎？勇者大人你又来啦？”
“是啊，小琳。虽然我去过不少地方，但还是觉得这里的东西最好吃啊。”
“你不需要拍我的马屁。”
擦好的杯子放在我身后的玻璃橱柜上面，各式各样的酒杯正整齐地被摆放在上面。
“呀，这可不是拍马屁啊……”
勇者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衣着简朴，腰上别着一把铁剑的少年打断了。
“对不起，那个……修道院的指挥官让我将这个交给您……”
少年将一封白色的信封递给我。
“啊，谢谢了。是了，我们这里猪肉可能不够了，要不要帮个忙到城外打猎点野猪？只要十块肉就可以了。当然，我会给你合适的报酬的。”
少年向我点点头，捂着剑急急忙忙就出去了。
“你还是这么辛苦啊。”
“没办法，修道院那边的任务连接到我这里啊。要不，你也来试试发布任务？”
我叹了口气，然后将上半身压在了吧台上，脸故意靠近勇者大人。
“啊啊啊，别这么搞，我可没这个权力……说到底我还是属于冒险者啊。”
勇者猛摆手，被我这么靠近，他自然而然地向后缩了一下。莫非是害怕我亲上去？我可不喜欢男人，他大可不必担心。
啊，不过感觉这个时候故意舔一下舌头的话他会更加紧张呐。
“巴尔……”
一把被刻意压低的女声从我耳边响起，这个声音我很熟悉，本能地就让我背脊发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是琪莉丝，一点不可爱的性别为♀的人类。
我转过头，果然一位黑直发的少女穿着女仆服正站在我身边满脸都是黑气，我完全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的。
“我叫巴哈……”
我打算纠正。
“巴尔，在这里聊天很爽是吧？现在什么时候你知道吗？已经早上了，客人会越来越多的，你是不打算赚钱了是吧？”
“你说赚钱，但是那些冒险者每天都将一些垃圾卖给我换金币，什么破布啊、腐烂的皮啊、野猪牙啊啊……啊啊啊……痛……痛痛……别扯耳朵。”
“听清楚了，如果你再吊儿郎当的话，就没有金币去给那些冒险者了知道吗？”
“但是你也别扯我耳朵哦哦……哦哦……痛……”
我感觉到剧烈的疼痛，手打算尝试抓住琪莉丝的手腕拎开捏着我耳朵的手。然而一下就被她另外一只手拍开了。
“扯你耳朵是让你听更清楚一些，知道吗？”
这句话还特意在我耳边说。
“行行行，知道了。小琳，你进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帮忙的，阿尔萨斯他今天进的货好像有点多，趁现在客人不是特别多。”
“是！”
小琳可爱地向我敬了个礼，欢快地小跑进了后厨。
“那么，勇者大人，现在我来招呼你吧。接下来想喝点什么？”
琪莉丝面对勇者的态度相对于我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温柔、贤惠、可爱、美丽集于一身，如果对我也是这样就好了。
再期盼也没什么意思，我还是下酒窖去检查一下存货吧。
“哟，老板。”
这个时候我面前出现了一个穿着随便的人，她带着一副眼镜，发型有点糟糕，双手还因为沾满颜料而显得很脏，只能辨认出她还是个女性。
是了，这是常驻在我酒馆的自称为名画家的女人。
“这次又怎样了？”
我不耐烦地看着她。
“这次画得怎样？”
她将一张白纸递过来，上面画着我刚刚被琪莉丝捏耳朵的画面。客观上说画得确实不错，但这种画面我油然而生有一种抗拒感。
虽然事实上我并不是小气的人。
“我不是说你不要画这种奇怪的画面吗？”
“呀，你就不能这么说了。你看，这种画面多么有冲击力，作为一个艺术家，画的东西绝对不是只求新奇的，需要有艺术性！艺术性！知道吗？”
她一面说着，一面伸展开双手，似乎这是如这个星空皓月一样伟大的东西。
勇者被她说得动心，从吧台离开走到她身边探出头端详她所画的这幅画。
“为什么没有我？我明明也在场的。”
勇者捋着下巴作出思考状。
“你别听她乱说，她只不过是在胡说……”
“啊，这个问题问得好。因为你正好背对着我，把你画上去的话就变成了写实派风格的画了，画面这种冲击力就被减少了很多。另外呢，你坐的位置不好，画上去的话就会破坏构图了……”
“然而说出这么多理论，并没有人向你求学也没有卖出去过一副画啊。”
我终于忍不住要吐槽，看她那眉飞色舞的表情简直让人觉得无奈。
然而勇者却在细心地听着，还不断点头表示认同。对于我的吐槽似乎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行行行，你们继续聊，我还有事情做。”
面对整天只会强调“冲击力”和“艺术性”的人我是没什么兴趣纠缠的。最重要的是，我已经被琪莉丝盯着，如果我再不去干活，这个老板就被被员工炒鱿鱼了……
至于有人会问，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在我的酒馆里。
唔，关于这个问题，我作为一个生意人，酒馆自然是来者不拒，从我酒馆成立开始，这个画家就一直蹲在我这里从来没有离开。当然，偶尔会派一些任务给冒险者。
“勇……勇者大人。”
琪莉丝有些神秘而且扭捏地叫了一下勇者。
“什么事？琪莉丝小姐。”
“我……我想听一下你最近讨伐魔王的一些故事，还有你的同伴……”
“啊，是呢，琪莉丝小姐很喜欢这样的东西的呢。”
勇者重新坐到了吧台前，他微微仰起头，努力地回想着。
“啊啊啊！勇者哥哥要说故事，我也要听！”
这个时候，小琳猛地从厨房里跑出来，手上和脸上还沾着水和汗，看来厨房里面的工作也是挺辛苦的。
“小琳，给我回去把厨房里的工作都做完再出来。”
幸好这一幕在我刚走下酒窖楼梯的时候发生，不然厨房只有阿尔萨斯一个人的话肯定会手忙脚乱的。
“不要！剩下的事情大叔能做完的啦！”
小琳向我猛摇头，两条辫子不断地随着她的头在半空中活泼地甩动，居然还已经坐在了勇者隔壁了。
“但是……”
“哼，有你这么对待小孩子的吗？”
反倒被琪莉丝鄙视了……
不对啊，刚刚最紧张工作的明明是她呢，为什么现在我正经起来的时候又还是我有错了？总之我这个老板做的还是足够失败的。
嘛，其实这样也不错，她们能够开心就好。我回头瞄了一下琪莉丝和小琳跟勇者谈得还挺开心的，那就无所谓了。阿尔萨斯就辛苦一点吧，不过他肌肉这么发达，这点事情肯定没问题的。
是了，欢迎来到巴哈尔酒馆，冒险者。

欲望圣母

第一章  关于冒险者，他们不过是抢夺我金币的流氓而已

我叫巴哈尔，是这间酒馆的老板。现在已经是打烊的时刻，收拾干净的酒馆一片清静。

没有客人也就不需要这么多照明的油灯，现在只有放在吧台的那一盏的火光还在闪烁着。所有人都靠在这盏油灯周围，光被人影切割成碎片映在四处墙上，火光唯有向上延伸才能传递到更远的地方。

这让我的酒馆显得更加诡异，莫名的有一些空虚感。

我的眼睛看着火光，没有注视周围的人，说话的声音也压低了下来跟酒馆现在的气氛保持这一致。

“每日的子夜，在我们小镇的中心会出现一群孩子，他们排成六芒星的形状。他们慢慢地走向镇外的那个皮革店的二楼，上面有一个房间，那里的地面上就有一个六芒星了。每到这个时候房间都会闪烁绿光，有时候甚至在远处都能看的到，它等待着那些孩子排成的六芒星在里面重合，而且都面对着墙壁。他们那诡异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孩子……”

我说话的声音越压越低，到最后完全沉了下来，将尾音拖长。

“唔……”

小琳向我投来恐惧的眼神，她紧紧地挽住站在她身旁琪莉丝的手臂，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或者那已经不是挽着了，而是勒紧。

“呀，小琳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先回家。”

“不……不要！”

小琳的声音颤抖着，但还是对于阿尔萨斯真诚的忠告予以拒绝。

不得不说小琳现在的表情很可爱，完全让人按捺不住要欺负她的冲动。我满足地笑笑，稍微回想了一下那个鬼故事，就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很奇怪，皮革店在外面看起来什么都正常。店主是个女人，每天都在兢兢业业地在洗刷皮革，裁剪、切割、缝制的手艺也是十分的好，因此在这里买皮革的人不少。只不过，假如仔细看堆放在房子后头的干草堆的话，多少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那里藏了一些头骨，好像是小孩的。另外，这位老板娘的口头禅是：‘我喜欢皮革的味道，你不喜欢吗？’”

“咿……”

小琳打了一个冷战，抓住琪莉丝的手更紧了。

“不对啊巴尔，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孩子啊，偶尔我也会半夜走过你说的那条路……”

阿尔萨斯倒是很认真，看他的样子，甚至开始回想起平时的经历吧？简直认真过头了。

或许连他的脑袋里面全是肌肉也说不定。

“拜托，阿尔萨斯，这个是传言，未必是真的，你不需要这么用心地去回想。”

经过他这么一说，我辛苦营造的恐怖气氛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哦！是这样啊……”

虽然阿尔萨斯一脸了然的样子，但是我多少还是有点担忧他是不是真的理解了。

“但是有一点倒是挺真的，最近好像有几个失踪的孩子，都是在那皮革店附近哦，而且……唔！”

我这句话显然是对着小琳说的，我眯着眼睛似乎是威胁的样子。不过还没等我说完，小琳用拳头直接打在我的脸上。好痛！想不到小琳这个年纪居然有这样的力量。

“不……不要再说啦！”

“可是我觉得挺有趣的。”

画家半个身子支在吧台上，沾满颜料的手显然并没有洗干净。她微笑着，眼镜挡住了她的眼神，只能通过嘴巴来辨别她的表情。还好，她做事夸张，连表情也是，所以很容易就知道她的心情了。

“可是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啊，小琳也要回去了呢。”

琪莉丝看了看挂钟，无意识地说。

“啊啊啊，有点晚了啊！怎么办怎么办！？”

说完，小琳突然就狠狠地瞄向我，那眼神似乎是看到仇人一样。

“那巴尔哥哥你护送我回去。”

一瞬间之后，她撅起嘴巴，补充说道。

但是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啊……这不过是打烊之后作为老板的我跟我的员工进行的娱乐活动之一而已。

“送你回去的话，阿尔萨斯，辛苦你了。”

“啊，嗯可以。”

阿尔萨斯点了点他方正的脑袋。

“不行，巴尔哥哥你要对我负起责任！”

然而小琳显然对这个决定很不满。

“可问题是我是住在这里的，需要回家的只有你和阿尔萨斯，让他来送你回去不是很好嘛？”

“那……那我今天不回家了……”

“这个……”

想不到小琳会来这么一招。

不过她这句话当然不是真心的，因为小琳这个时候不断斜眼看向酒馆的挂钟，现在挂钟显示的时间早就过了十一点半了，分针正兴奋地奔向四十五分。

“巴尔你就这么小气吗？跟一个小孩闹。”

琪莉丝也开始发泄对我的不满了。

我叹了口气，迫于众人的压力，我是不得不去接受送小琳回家的这个任务了。我走出吧台，到了小琳的身边。话说在这个时候才发现小琳似乎又长高了一些……啊，真是一个让人忧伤的事实。

“走吧走吧，快点！”

小琳已经迫不及待地小跑到了门口，然而并没有出去。看她的表情，对外面应该是很害怕，即使路灯已经长明。

确实把她弄成这样有我一定的责任。

我是知道这只是普通的传言罢了，但对于小琳这样的孩子，似乎还有点难以接受。

“不要走这么急啦，天黑的路看不清楚很危险的。”

我在后面喊住她。

小琳确实也是个听话的孩子，也就站定了等我。只是脸色不太好，看来是越来越害怕到十二点了吧。

“安心好啦，那是鬼故事，不会是真的。”

我摸摸她的头，陪着她继续走。

“万一呢？你说不是真的，但是万一呢？”

小琳抓住我的手臂，抬起头看我的脸。她很认真地在说这句话，显然考虑了不少有的没的。

街上实际上并不是太暗，因为有油灯作为路灯的话多少还是能看清楚一点东西的。但稍微远一点的就不行了，实际上油灯的数量并不多，仅仅能作为路的引导而已。

这个时候镇里面自然是没有人了，我们算是异类。

“巴尔哥哥，那是什么……”

到了中央大街，那也是通往镇外的一条通道。我很理解小琳为什么会在这里特别注意周围，因为我刚刚说到的镇外的皮革店，还有镇里通往皮革店的路都是存在的。而这里就是那条路。

“没事的……哎？”

远远地，在远处正好有六个矮小的人影向我们的方向走来，而且确确实实是列着一个固定的队形的。

不会是真的吧，那个传言。

“巴尔哥哥？”

“没事的……吧？我猜……”

突然我自己都没有自信了。

我很自然地感觉到小琳更加用力地抓着我的手臂，生怕我会突然消失一样。不可否认这个时候逃跑是最佳的选择，但除了害怕，实际上我更多的是好奇。

我咽了口口水，让自己冷静，捏紧拳头随时可以保护小琳。

而小琳早已经躲到我身后去了，连探出头看的勇气都没有。

“哥哥快走吧……”

小琳颤抖着声音。

我没有回应，但我也自然地用手稍微向后护了护她，好奇心促使我没有带着小琳逃跑。

“哟，那不是巴哈尔先生吗？”

六个人过来的方向传来声音，那是一副爽朗的喊声。

原来是矮人族的卫兵，难怪在远处看的时候那么像小孩子，而且这么说，列队也是理所当然的了。我松了一口气，总之不是危险的东西就好。

“啊哈哈哈哈……你好啊韦恩。”

“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酒馆应该打烊的了吧？”

“啊……就是有点事情……话说你们的提灯呢？出来巡逻居然没有带提灯，吓死我们了，还以为是鬼呢。”

“哦，是啊。今天提灯被这小子摔碎了，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巡逻。明天再去向上头申请一个新的。哎，这两天巡逻就会辛苦一点咯。”

韦恩耸耸肩，用力地拍了一下站在他身旁的一个卫兵的后脑勺。显然提灯就是那个人打碎的了。

“其实有没有提灯不是重点啦，只不过很少见巡逻的都是矮人族……”

“哦，今天精灵族和兽人都有各自的庆典，全天放假；至于你们人类的卫兵，也正好没有轮班嘛，真是各种巧合啦。”

“难怪今天镇里一个兽人和精灵都没有。”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

“队长，他身后好像有人。”

一个卫兵向韦恩说到。

“咿呀！”

小琳被点了名，吓了一跳，我的背脊感受到了她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不对，那几乎是整个身子跳起来了吧！？

“是……是……我在……”

在我身后慢慢伸出一只手，然后小琳才逐渐斜着身体探了出来。

“呀，是小琳啊。”

韦恩队长是我们酒馆的常客，自然认得。

不过下一瞬间，韦恩眯着眼睛看我，似乎在怀疑我些什么。我愕然地回应他的表情，不理解他在怀疑我些什么。

“半夜三更的，你带着小琳在外面干嘛？”

“啊哈哈……没什么只不过是今天酒馆打烊的比较晚，小琳说怕黑所以我就送她回家而已。”

看到韦恩一只手已经握住腰间的剑柄，我本能的撒了一个不算谎的谎。

“是吗？猥亵未成年人可是犯罪的哦。”

韦恩仍然眯着眼睛看我，因为身材矮小，他仰起头歪着脑袋警惕着我的一举一动。他显然没有完全相信我，于是转而去问躲在我身后的小琳。

“小琳啊，告诉叔叔，你为什么跟巴哈尔先生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啊？”

小琳确实是小孩没错，所以韦恩自称叔叔也很正常。

但问题是韦恩是矮人族，成年的身高也不过跟小琳差不多，用这种语气谈话似乎有点违和感。不过还好韦恩脸上的胡子稍微将这种违和感去除了一些。

“因为巴尔哥哥要为我负起责任啊。”

小琳看到是卫兵，也没有这么害怕了，说话再也没有一颤一颤的。只不过这句话出现了另外一个很严重的问问题——有歧义。假若不知道前因后果的话，绝对会认为我对她做了一些很不堪的事情。

这不是玩笑，而是事实。

“呵，巴哈尔，口味转得挺快的嘛。”

“呃……我的口味没有变啊，韦恩队长。”

“总之，小琳由我们卫兵送回家，你就先跟我去喝杯茶吧。”

说完，韦恩直接就抽出了他腰间铮亮的长剑。

“对……对不起啦！我不想去喝茶！”

说完，我回身拦腰抱起小琳就跑。

跑步的速度上我还是有自信的，因为人类长得高，腿比较长。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身上也没有卫兵的一身重甲的负重。即使抱着小琳。

“哇，巴尔哥哥跑的好快！”

小琳似乎很兴奋，不过这是当然的，陷入危险的又不是她。

“你闭嘴，还不是因为你我才会被卫兵追的。”

“因为我？还不是因为巴尔哥哥你讲鬼故事的原因！”

小琳突然就生气起来了，用力得用手指捏住我腰部的皮肉，左右扭动。

“啊，好痛，不要捏啦！”

“那就快点送我回家！”

她鼓起腮帮，捏住我皮肉的手指越来越用力，即使隔着衣服我也能感受到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力道，以后长大了还真是恐怖啊……

“知道啦！你别捏好不好？不捏我就马上送你回家。”

“好。”

说完，小琳就爽快地就答应了。

“喂！别跑！”

一个卫兵拦在我正前方的路口。

毕竟卫兵人数多，就算跑步的速度比不上我，分兵几路追拦堵截还是很容易的。

于是我选择走左边的小巷，这是唯一能走的路。我右脚用力在地上一撑，身体就向左方向靠了过去。

“我去，那里有路吗？”

那个卫兵啐了一句。

“巴尔哥哥，为什么不走前面，那里就到我家了啊！”

“你闭嘴，我不想被抓。”

“唔……”

小琳又撅起了嘴巴，每逢感到不满的时候她都会这样。还好琪莉丝不在，不然我又要被扭耳朵了。

镇上的路其实没几条，毕竟只是个小镇。

也正因为这样，要摆脱卫兵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然而也正因为镇小，公共设施之间也就变得很近了。在我前面就有个垃圾堆。

“小琳，帮我个忙。”

“不要！”

“那我不送你回家了。”

“呜……说吧。”

“垃圾堆面上正好有几个香蕉皮，我跟你一人拿几个，这样应该能甩掉他们。”

“好吧。”

我全力冲向垃圾堆，只是掠过，我跟小琳就已经将几个香蕉皮拿到手上了。不过好脏，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站住！”

后面两个卫兵正冲过来。这里是下坡，对于身穿重甲还要跑步的卫兵来说是极其难保持平衡的地方。

“小琳。”

“是！”

小琳手里捏住的香蕉皮向后抛了一根，正好就落在了卫兵的脚下。

“唔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一个卫兵摔倒，另外一个也因为连带关系而被绊倒了。这个时候，两个身穿重甲的矮人就像两个酒桶一样向我们滚来。

“喂喂，这不是更不妙吗？！”

两个“酒桶”越滚越快，我也不得不更加卖力去跑。如果他们两个滚下来撞到我的话，那我肯定是会被抓住的了。

“嘿嘿，抓到你了，巴哈尔先生。”

前面唯一一个路口，韦恩正挡在路中间。

“小琳，用那招！”

“好的！”

我手里的香蕉皮直直地甩向韦恩的脸，他吃了一惊向后推了一步。然而香蕉皮还是打在了他的脸上，湿湿滑滑冰冰凉凉的，确实有点恶心。

小琳抓紧了这个时刻，就在我拐弯的一瞬间，她的香蕉皮也脱手，轻轻丢在了韦恩后退的脚的脚跟落地位置。“哐”一声铁甲摔在地上的闷响，圆滚滚的矮人应声落地。

“耶！”

我跟小琳兴奋地拍了个掌，配合无间。

这样他们摔了这么多人，肯定不会再追我了，那我就能安心地送小琳回家了吧，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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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回来了？”
因为是木制的楼梯，上楼的时候每一步都会发出很响的声音。加上我一路用最快速度跑回来，突然放松下来的我显然每一步都显得特别沉重。琪莉丝对此有所反应也并不奇怪，甚至我认为琪莉丝不出来才有些不正常。
“嗯，回来了。”
“怎么了？一副丧家犬的模样。”
“丧家犬……”
我喘着气，已经没有力气去回应琪莉丝的恶言了。
扶着墙壁，我抬起头。琪莉丝用浴巾包裹着身体，另外一条浴巾则盖在头上，手不地擦拭者，努力不让水滴低落在地上。
然而这种努力似乎有点徒劳，因为不说水滴正顺着琪莉丝那长发滴落下来根本停不了，另外就是她那湿漉漉的脚印正在告诉我她刚从浴室出来。
“嘛，我也去洗个澡。”
于是我直接就走向了浴室。
这里实际上是酒馆的三楼，一二楼都是经营用途。所以说，我家在这里，店也在这里。至于为什么琪莉丝会跟我一起住，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琪莉丝除了是我酒馆的女仆以外，也是我个人的女仆。
当然，是一个性格很糟糕的女仆。
浴室充斥着少量的水蒸气以及沐浴露的气味，当然还有比浴室外更高一些的温度。琪莉丝喜欢泡澡，但我并不喜欢，直接淋雨更显得爽快。因此浴室除了花洒，也有专门为琪莉丝服务的澡盆。
“我进来咯。”
“喂……别！”
我脱光了衣服，正在淋浴。
喀啦——
然而琪莉丝显然刻意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即使我因为知道结局而已经很急促大声地喊叫。
“你进来干嘛！”
我惊慌地捂着身体和下体。
“你直接就进了浴室，换洗的衣服都没拿，我帮你拿进来有什么问题吗？”
她理所当然地说着，然后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她已经重新换上女仆装，她倒是很习惯穿这套衣服。
“绝对没这么简单！平时你不是都放在外面吗！？”
“就是这么简单哦。”
“绝对没有！”
“就是。”
“那你快出去！”
“唔……”
琪莉丝这个时候突然向我仔细端详，似乎要将我全身看透一样。即使在这温暖的房间里面我也因此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搞什么？！”
“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向丧家犬一样跑回来，而不是慢慢地走回来而已。莫非……”
“没……没有什么模仿啦！你快给我出去！”
终于在我的大吼之下，琪莉丝总算是出去了。
我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走出了浴室。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吓了我一跳，琪莉丝正安静地站在门旁边，就像一尊雕像那样一动不动。
“你干嘛……吓死我了……”
“等候主人出浴是作为下仆的责任，而且因为主人似乎受到了惊吓或者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因此时刻陪伴在左右就变得尤其重要了。”
琪莉丝面无表情地如是说。
我无言以对，但接下来在睡觉之前还有一些工作要做，如果琪莉丝要跟来也正好。
果然，琪莉丝就这么静静地跟在我身后。
“琪莉丝。”
“是？”
“今天的账目有没有帮我整理？”
我推开我房间的门。
虽然是一个酒馆的老板，也有私人的女仆。但实际上我并不太富裕，看房间的装潢就知道了，跟普通的家庭无异，只是略微大一点，因为需要放一个办公桌以及一些书架在那。至于琪莉丝的房间，就更加没有所谓装潢可言了。
“嗯，巴尔你送小琳回家那这些工作自然是我做了。”
“是巴哈……哎，算了。今天的收支怎样？”
我在办公桌前坐下，上面放了一沓纸，显然就是琪莉丝帮我整理好的表格。
“亏本哦。”
“亏本……”
“没办法的事呢，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多冒险者来这里出售破烂呢。”
我皱了皱眉，必须要找到新的生财之道才行。
作为商人，对于冒险者向你出售的东西，都要按照一个固定的价格收购。这个规则是无条件执行的，只要你是商人。这是为了保证冒险者在讨伐魔王的过程中不会受到来自金钱上的生存压力而制定出来的。
但相应的，作为商人每天为了能够有足够的金币去跟冒险者交易，都赚着辛苦钱。
“这么下去我不得破产吗？”
“因为巴尔你每天都顾着跟顾客聊天，根本没有用心去招揽客人造成的。现在每天来的基本都是老顾客呢。”
“我这是保住老顾客的方法，你懂吗？”
这似乎有点狡辩，毕竟这个镇上只有我一家酒馆，只要是老顾客，基本都会不会走的。
“我可不知道你这些什么办法哦，我只知道要这么下去的话你就只能破产咯。”
琪莉丝是毒舌，但这句话并非是吓唬我。
我皱起了眉头，看着那一沓表格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支出的绿色比收入的红色明显多出不少，预示着我已经不能坐以待毙了。
“有什么方法呢？琪莉丝大小姐。”
我喜欢这么叫她，因为在某些时候她比我更像主人。
“方法你自己想。”
显然她很不满。
“我听说，隔壁镇有一群人因为某个危机，大概也是要倒闭了吧，他们组成一个乐团四处卖唱，现在甚至在整个国家都少有名气了……”
“你说的是‘卯斯’吗？”
“对对对……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我自己是不介意……”
“绝对不行。”
琪莉丝马上就打断了我的话。
“呃，为什么？”
“‘卯斯’是一个女性团体，而你一个男人我只觉得恶心。”
她说着这句话，一面露出对我极度厌恶的表情。她似乎已经在想象我在台上一面唱歌一面做出可爱动作的模样了。这种想象似乎会传染，这一瞬间我也想象了一下，自己都稍稍作了个呕。
“唔，果然很恶心。”
“对吧？”
琪莉丝的回应显得很理所当然。
“不对不对，或许有人喜欢这种口味的。反正我只是想要金币，所以只要……”
“绝——对——不会有人有这种口味的，死心吧。”
她拖长声音，甚至翘起双手示意她是认真的，必须要我打消这个念头。然而能找到赚更多钱的方法，我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我的大脑又陷入了沉思。
“那让你和小琳怎样？加上那个画家？毕竟每天在我这里晃荡，占着我一张桌子又不给我钱，晚上还经常住在那。虽然可能不会漂亮，但也轮到她还我恩惠的时候了。”
“不行。”
“为——什——么——嘛！？”
我学她拖长声音，但显然我不敢像她这么凶神恶煞，我是温柔的男人，才不是怕她。
“我个人是绝对不会做这种羞耻的事情，而且我也不允许你对小琳这么做。至于那个画家我不管。还有我不希望我的主人说话像娘炮那样压扁并且拖长声音。”
反倒是被她吐槽了。
“那你说，有什么好方法？”
“方法是有，不过不知道能不能成。”
“先说说。”
“每天冒险者卖给我们的东西很杂，肉类、蔬果这些东西我们因为经营的是酒馆，还可以回收利用，重新当做商品来卖。但是那些腐皮、破布、锈铁就只能堆在仓库甚至扔掉。”
“那是皮革、布料还有铁块，哪里是你说的那样……”
“对于没用的东西什么称呼都无所谓，就如主人刚刚丧家犬的样子。”
一瞬间感受到刺骨的视线，果然琪莉丝狠狠地盯了我一下。顿了几秒钟，她的眼神才从我身上移开继续说到。
“所以说这些东西，可不可以拿去卖给有需要的店铺？比如那些腐皮就丢给城外的那个喜欢割皮的女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能有一笔收入，即使只能按冒险者出售的固定价格也好，总之只要把金币损失降低就可以了。”
“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没发现你是这么聪明的呢？”
“以为你笨。”
简单而冷漠的四个字，让我无话可说。
我深吸了口气，让身体瘫倒在椅子上。我右手边是窗户，但现在因为夜色正浓，早已过了子夜，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密密麻麻的星星不断闪耀着，但这显然不可能照亮地面。
“明天再说吧，现在很晚了。”
“是。”
琪莉丝低下头，礼貌地回应了我。
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感觉到原来我真的是主人……
然后，琪莉丝却径直地走到了我的床边，坐在我的床上，弯下腰脱鞋。看她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这是要在我这里睡吗？
“琪莉丝你……”
“哦，今天我看你的模样，大概是送小琳回家的时候对小琳做了些什么吧？然后被卫兵发现了赶着回来吧？”
“呃……唔……这个不完全对……”
“哦，那就是对小琳做了些什么，然后因为太兴奋跑回来的？”
琪莉丝停下了脱靴的动作，坐直身体看着我。
她的眼神是认真的，不过琪莉丝在任何时候都是认真的。除了听勇者大人说故事的时候她会稍微温柔一些。
“为什么一定是后半段不对？”
“总之我在今晚要纠正你的取向，喜欢未成年人是很危险的，特别是小琳还是我们的店员的前提下。”
她突然站起来，虽然靴子的鞋带已经松脱，但靴子显然只是有点松而已，还是能走动的。于是琪莉丝向我走来，一把抓起我的衣领将我从椅子上拉起。
她拽着我，将我甩到床上。
“啊……唔……那个……”
我感觉到不知所措，因为琪莉丝正压在我身上。她的两只脚相互蹭了几下就将靴子脱掉了，然后双手支撑着身体，并且拦住我的去路，我连翻滚都变得不可能了。
琪莉丝毫无疑问是个美女，长发垂到我脸上让我闻到了令人愉悦的香气。这或许是洗发水的味道，也可能是年轻女性特有的体香，即使我分不清，我还是能知道这是否让我感到舒适的。
琪莉丝看着我，她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睡这里的话……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这个姿势很难睡觉吧？”
她没有回应，但双眼依然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我不知道我应该注视哪里，因为她的衣服也在向下垂，这让我似乎注视哪里都很不好。
“啊——唔——也是呢。”
随着琪莉丝打了一个很可爱的哈欠，终于肯回应我的问题了。
于是她身体向左侧翻倒在了床上。但一只手依然紧紧地搂着我。
“就这么睡吧。虽然是丧家犬，但是你毕竟是我主人，我不能让你在错误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她一边说，声音就越来越小了。
睡得还真快，说实话琪莉丝的睡相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总感觉……这个样子跟她的性格完全是格格不入的。
不对，我应该更关心另外一件事——这种被抱着的姿势我根本就很难入眠啊！

欲望圣母

因为我们做生意的通常都会比大多数人早起。
我习惯地为酒馆打扫，而琪莉丝则在盘点今天的货物。这样一大早的酒馆很安静，安静得甚至只能听见我手里的抹布跟木桌摩擦的声音。光已经从窗户和门口溜进来了，这样的早晨似乎连光线也显得特别清凉。
“早上好！巴尔哥哥！”
“早。”
我站在吧台后点点头。今天小琳来得很早，平时都是阿尔萨斯先到的。
晚上的觉睡得不太好，但是身体似乎并没有特别疲倦的感觉，大概是因为要准备投入工作而让自己的大脑兴奋起来了。
“今天大叔还没到呢。”
“是你太早了而已，怎么了，不睡久一点吗？”
我拿着抹布，轻擦着吧台。小琳就慢慢地走过来了，因为现在还早并没有客人，她就显得很随意地坐到了吧台前的凳子上。
“小姐想喝点什么？”
看她坐在那，于是我就顺势跟她开玩笑。
“鸡尾酒，最烈的那种。”
“好的。”
“酒就算了，一会还要工作，给你橙汁吧。”
琪莉丝突然就出现在了旁边，而且手里还真拿着一杯橙汁。而且还是冰的。
“哇！”
大概小琳并没有想到真会有东西喝吧，琪莉丝将橙汁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着实高兴地叫了起来。然后笑眯眯地就拿起了杯子喝起来。
“不过喝完自己将杯子洗干净哦。”
琪莉丝这么说。
“是！”
有东西喝就足够让她高兴了，才不在乎洗杯子呢。
我的抹布将吧台最后的一个角落擦干净了，于是将抹布稍微洗了洗，叠好放在原处。
“巴哈尔！来一杯麦酒！”
酒馆的门口传来一声大喊。这声音我当然认得，如此粗犷不羁，豪情万丈的声音，只有矮人才能发出来，而且尤其韦恩那个圆筒。而当我意识到是韦恩的时候，我一下子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心头稍微震了一下。
“啊……嗯，麦酒是吧？”
我身后有好几个大木桶，其中一个就是放麦酒的。
矮人喜欢麦酒，而且我们这个镇种族确实很多很复杂，所以酒馆在我就近的地方以及厨房总有各种各样不同的东西，种类是极端的丰富。
“是是，快点，喝完我就回家睡觉。”
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虽然矮人身材短小，但体重却并不小，再加上韦恩身上的重甲，我都能感受到凳子的悲鸣了。
“对哦，这个时候是交班了。”
我用木制的啤酒杯将盛满的麦酒放到韦恩面前。
矮人喝酒不喜欢用其他杯子，只会用容积很大的木制啤酒杯，据说是他们的坚持。
“话说，你不抓我了？”
“嗯？”
我这么问似乎是有些作死，但等韦恩抬起眼睛看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有些不妙，虽然是好奇但也不需要这么拼命。
“不抓了！小琳都帮你对付我了，而且现在好好地在喝饮料。嘛，算是我怀疑错你了。”
韦恩瞄了小琳一眼，显然他还记着半夜被小琳的香蕉皮摆了一道的事情。
但着实让我松了一口气，我脑内所构建的各种各样的理由终于没有用到。我看了小琳一眼，她似乎也很高兴，咬着杯子向我俏皮地笑笑。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一个人似乎在门口闪闪缩缩。
“欢迎光临？”
我不确定他是否真是来光临的，于是我侧过头，注视着门口。
我承认我还是不能看清楚，不过那忽闪忽闪的身影确实很让人在意，似乎是害怕而不敢进来？真是什么奇怪的人都有。
“唔啊，不好意思，背包太大了。”
下一瞬间，一个人就已经走进店里来了。看他的装束是一个冒险者，而且并不高级，因为除了简陋的盔甲以外，还有就是他身上的背包——等级高的冒险者通常拥有受过强大魔法附着的背包，一个小小的口袋就有近乎其体积几十甚至更大的内容积。
这个冒险者背上的背包几乎比我酒馆的门要大，难怪这么难进来。
背这么多东西真是辛苦他了。
“没事，欢迎光临。”
我用标准的微笑向那个冒险者示意，小琳听我说完，一口就将果汁喝光然后把冒险者请到我的面前。
“请问需要点什么？”
“那个……卖点东西。”
听到“卖”字，我的内心马上就受到了冲击。
不过还是要保持微笑，尽量让自己冷静。对，这是规定。如果被投诉的话，我就连谋生的工具都没有了。
“哦，好的。”
于是，冒险者随即就将背上巨大的背包翻过来，因为太笨重，还要小琳稍微帮了下忙。
他打开背包，不断地将一沓沓切割好的皮革放出来。
我怀疑他一整个背包都是这些皮革。
“啊，好多皮革呢。”
要微笑。
“是啊，我在外面杀了几天的恶魔犬，拿到很多皮革呢。不过我这些东西我作为冒险者当然是没什么用的啦，不过听说你们商人会收购然后给予我们报酬的。”
“啊——哈——哈，是啊。”
要微笑，顺便点点头。
“嗯，这几天的战绩真的很丰富呢。”
拿完皮革，当然还有恶魔犬最丰富的产物——尖锐的犬牙。
“是喔是喔，真的很丰富呢，恭喜你了。啊，对了，为什么不去旅店那边呢？工作了这么多天，应该很累的，卖完还可以休息啊。”
我才不是希望赶他走呢，纯粹只是好奇而已。
对了，要微笑。
“因为你是距离镇外最近的商人啊，我有点心急这些东西能换多少钱呢。”
从这个冒险者纯真的脸上看来，他不仅是一个新手，还是一个很可爱的男孩子。确实是正统意义上的可爱，仅仅是因为年纪小而外貌上的可爱。
“哦，这样啊。”
我回应完，他也将“锋利的犬牙”的最后一颗拿出来了。
“没有了吧？”
我拿出算盘准备开始计算。这样庞大数量的物资我已经不可能用心算去计算它们的价值了，即使拥有因为长期作为商人而让我足以自豪的心算能力。
“还有的。一路下来在森林收集到的恶魔犬的粪便。”
“粪……粪便？”
我有些吃惊，但冒险者却很认真地从袋子里陆续不断地双手捧出确实是粪便的东西。我吃惊地倒吸了一口气，但却本能地止住了，因为我可不想讲粪便的气味大口地吸进去。
真想不通究竟是谁“发明”了粪便能做药品的……
“没有啦！”
冒险者高兴地向我笑笑，一脸期待的样子。
他的背包顿时塌了下去，她将包包折叠起来，一下子就变得跟正常的背包一样大小的了。
“那么……”
我快速地打着算盘，这些物资都有规定的固定价格，所以不需要费太多的时间，只需要查看好数量就好了。
“一共二百枚金币，三十枚银币以及七枚铜币。”
无论面对什么状况，我都要微笑。
“谢谢！”
“不用谢，毕竟是规定。”
我将数量准确的货币放到他面前，他只是将钱币放到背包里之后，就走了。
好歹给我买几瓶酒再说啊！
“呜哇哇哇！”
冒险者出门之后，我一直忍耐着的痛心疾首的心情一下子就爆发出来，我的心从来都没有这么痛过，那可是两百枚金币啊，一个月的营业额。
我的脸趴在吧台上，双手用力地锤着台面。
“两百枚……两百枚金币……两百枚金币啊！”
“巴尔哥哥……”
小琳也难受地看着我，她年纪还小，自然不太会安慰人。
“啊，还真是够惨的。”
韦恩也认同地点点头。
但我嚎哭和锤桌的声音似乎惊动了在厨房收拾的琪莉丝，她慢慢地走出来，然后用极为鄙夷的眼神就这么看着我。
“巴尔你这个样子真是超级恶心，就像一条被放在太阳底下曝晒的蛆虫那样。”
“是……是巴哈……尔……”
“不过琪莉丝姐姐，那个冒险者还真是厉害呢，居然用几天时间特意去杀数量这么庞大的恶魔犬。”
小琳露出好奇的眼神看了看冒险者离开了的门口，然后又望着琪莉丝。
“对，他大概就是打算用这条路赚钱然后买下第一件装备吧？”
琪莉丝向小琳解释。
“错，冒险者们都只是一群流氓而已，所谓赚钱，也只不过是抢夺别人的钱财却只需要付出这些对别人毫无用处的代价的手段而已！难道这不是流氓吗！？”
我伸出手指用力地指着店门并发自内心地呼喊着，至少我认为我这声呼喊在酒馆的门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但我无所谓！作为一个商人，至少要拥有无畏的品质！
“你说谁是流氓啊？”
“勇者大人！”
小琳和琪莉丝都向门口露出了笑脸，那自然是职业性的微笑。而原本坐在吧台前的韦恩也因为勇者的到来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虽然从高度上根本看不出他有站起来。
跟随着勇者进来的还有阿尔萨斯，看来是阿尔萨斯上班的路上碰到了勇者大人。
“啊……我说的是除勇者以外的冒险者啦。”
“哦，是这样啊……”
勇者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坐到吧台前。
“老样子吗？”
“不，今天打算喝点新东西。”
“哦哦，那想喝点什么？”
“让我想想……”
勇者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睛滴溜溜地转动，注意力不断地扫过我身后的酒架，甚至连整个酒馆的四周都看了一遍。终于，在吧台上的一个玻璃杯子停下了他的注意力。那是小琳喝橙汁的杯子。
“那个是什么？”
“啊！那是我喝的橙汁，差点忘记拿去洗了。”
小琳随即小跑着奔向玻璃杯，可爱地用双手将它捧在了胸前，然后又小跑着向厨房溜了过去。
如果我是那玻璃杯的话肯定幸福死了。
“那我也喝橙汁吧。”
“好的，勇者大人。”
既然阿尔萨斯到了，厨房自然也就交给他打理，他也自觉地接受了勇者大人的点餐。
“好吧，回到我进来的话题上，你说冒险者是流氓？”
“啊，大概……”
“嗯，我记得我刚决定成为冒险者的时候，也在这里卖了不少东西，印象中甚至我购买装备的第一笔钱也就是从你这里拿到的。怎么说呢？我大概也算是流氓之一吧？”
勇者一面说，一面微笑着点头。
我当然明白他的用意，但我从他的表情上看来显然是调侃的程度甚于安慰我。
“总之冒险者就是流氓，当然除了勇者大人。”
“好吧。”
勇者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不行，这件事我不能再考虑了。小琳，陪我去镇外一趟。”
“去哪？”
“到时候就知道了，带上一些皮革吧。”
我可没理由告诉她去皮革店吧？昨天才说完那个鬼故事，要她陪我去那的话肯定是打死不愿意的。而且小琳要是吵起来我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哦……”
小琳点点头，开始将一些皮革和犬牙放进背包里。
“那么店里就拜托了，琪莉丝、阿尔萨斯。”
“嗯，你放心去吧。”
琪莉丝微笑着向我，她这句话怎么这么像让我去死的意思？
“嘛……算了。勇者，你慢慢喝，我去办点事。”
“去吧，我也不想这家酒馆倒闭。”
道别之后，我就领着小琳走出了酒馆。
现在的路比起晚上要好走多了，因为光线充足而且人也多。至少我知道小琳不会在现在而变得神经质。
走出镇就是一处森林，我们的镇就正好在这片森林的中心，除了通向外界的路之外就别无人工的痕迹了。但实际也并不危险，因为恶魔也不会蠢到驻扎在靠近我们的地方，我们有哨所，风吹草动就会有所反应了。
所以即使稍微距离城镇稍微远离一点的地方居住也是安全的。比如皮革店的那个女孩，为了方便每天采集新鲜的兽皮，就居住在森林里面。
“巴尔哥哥……”
小琳突然就站定不愿意走了。
“怎么了？进森林没事的呐。”
“不是……”
“那是怎么了？”
她有些扭捏，不愿意说。眼睛是看着我的，大概是希望不用明说我也能理会的意思吧？
“唔……巴尔哥哥你是打算去皮革店吧……”
“是哟，怎么了？”
“那个地方太可怕了！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吗？”
换个地方……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今天收购到的东西大多是皮革，所以去皮革店交流一下是首要的事情。当然也有一些粪便，但数量较少，相比起来显得并不太重要了。
“换个地方……”
我苦笑起来，似乎需要将昨天晚上的鬼故事详细解释一遍才行。
“不行吗？”
小琳还算是个孩子，观颜察色的能力虽然不太好但也逐渐有了。听我的语气，她也意识到换地方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样说吧，有什么事我会保护你的，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真的？”
“嗯，当然。作为你的老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就太多了呢……”
脸露遗憾的她，似乎埋藏了对我深深的遗憾。也许我该反思一下我会让她露出这样表情的原因了。
“总之，我会保护你的啦！”
我回身走到小琳的面前，轻轻抚摸她的头。
稍微安心下来之后，小琳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跟我去了。虽然一直跟在我身后稍微有点远的地方，但也总算是肯跟过来吧。
“嘿，早上好啊，莉亚·芭芭拉小姐。”
“哦！你怎么来了？”
那是一个穿着稍微有点随便的女人，虽然年纪一点都不大，但总能从她身上看到微略的大妈的气息。
“对啊，还给你带了礼物。”
我一把抓住刚刚走到我身后的小琳，将她搂住拉到我身边。
“啊！好可爱的孩子呢！叫什么名字？”
莉亚下意识地就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两只手一合，贴在小琳的两颊上。
与此时完全相同的一瞬间，小琳吓了一跳，浑身抖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几乎都跳了起来，溜到我的身后探出头死死盯着莉亚。
“啊……我好像不是很受欢迎呢……”
莉亚痴女模样的笑脸僵硬了下去，甚至整个人都像一尊石像那样。
“叫她小琳就可以了。唔，或许有些莫名的误会吧……”
我嘻嘻一笑，我的本意自然是让小琳知道莉亚一点都不恐怖。绝对不是戏弄小琳，我也绝对不是忘记了莉亚喜欢小孩子的本性。
“巴尔，我要快点回去。”
躲在我身后的小琳幽幽地说了句。她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莉亚，那就像小猫小狗那样带着恐惧和警惕的可爱眼神，双手还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
“……”
一时间我也无言以对，但要突然说正事，这种气氛下确实又有点违和。
“好吧，既然我被讨厌了，直接说正事吧。巴哈尔，你可不会没事走出酒馆吧？”
“嗯……是的。”
我点点头，莉亚说的很有道理。
“那么就这么说吧，最近收购的杂物有点多，尤其是皮革。我的钱都快见底了，所以来看看能不能在这里卖给你，反正你不时也要出去打猎吧？这样就省事很多了。”
“话确实是这么说……”
这个提议让莉亚有些心动。
这当然是个好提议，莉亚作为镇上的制皮师，技术一向是受人称赞的。尤其是这里距离冒险者资格认证处很近，很多新进冒险者都愿意来莉亚这里买皮制的防具，那可是物美价廉，所以实际上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状况。
而造成这个状况的原因之一，就是皮革不足。
毕竟莉亚每天都要自己去猎杀恶魔犬以获得皮革。她当然也是商人，但因为远离城镇，并不太多冒险者去她那里卖杂货。就算有，皮革也只是占其中一部分而已，远远弥补不了仍然不足的状况。
“怎么？”
我很好奇莉亚自己的考虑。
“巴哈尔，你忘了吗？我们商人之间是不能直接进行买卖的，任何商业行为都只能面对冒险者。”
“……”
我无言以对，莉亚确实说出了要害。
那么我的金币……我的金币就永远都回不来了吗！？
“不过，你这个提议很好，如果能通过冒险者的途径来交易的话，我绝对支持。”
莉亚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希望这样能给予我前进的动力。当然，我个人而言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但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希望跟那群抢夺金币的流氓再扯上关系了。
“这样吧，我回去再稍微想一下，你也一起想想办法如何？”
“可以。”
莉亚露出了甜美的笑意，让我内心动了一下。客观来说，她毕竟也是不亚于琪莉丝的美人。
“那么，我回去了。”
“嗯，拜拜！还有小琳也拜拜！”
莉亚弯下腰，配合小琳的身高向她摆手。
然而小琳一点也不领情，我转过身的时候，她却就着我转身的姿势变成贴在我身前了。这由始至终都隔着我来堆莉亚进行观察，保持着生物本能上的最高警惕。
她就这么贴着我，我向前走一步，她也向后迈一步，期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狠狠地盯着莉亚所在的方向。
直到远离莉亚的屋子足够远了，才恢复正常的走姿。但我觉得这也不过是因为倒后走走累了的原因。

欲望圣母

“回来了。”
我拖着一身劳累回到酒馆，这里已经开始正常地营业了。
“啊，你们回来了。小琳快来帮忙，我都累坏了。”
“是！”
小琳又以她招牌的可爱的敬礼方式回应了琪莉丝。
平时我们四个人的时候也才是刚好能应付客人的需求，我和小琳离开了的话那肯定是难以应付了。于是我也马上挽起自己的袖子投入工作，衬衫挽起袖子有点。
坐在吧台前也有一些客人，但却并不是每个客人都已经有了饮料。
“先生要喝点什么？”
“龙舌兰日出。”
“好的。”
点点头，接下来就是调酒了。
龙舌兰酒、橙汁、柠檬汁。
我熟练地将它们混合在一起，两只手快速地摇晃着，银白色的调酒器被我不断地抛在空中。当然，我可不会忘记一些表演性的花色，旋转的调酒器在光亮下一闪一闪，我认为这也是鸡尾酒吸引人的地方。
“哇，你工作真是拼命。”
勇者的一句话，我才发现他居然到现在都还没走。但当然，他杯子里的橙汁已经喝完了。
“不拼命可赚不到钱。”
我将石榴汁缓缓地倒进调好的龙舌兰酒里，最后在杯子上插上一个装饰用的橙子放到客人面前。这就是一杯“龙舌兰日出”，也算是很著名的鸡尾酒了。
“你已经很有钱了，能买下那些货物。”
“之前是很有钱，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
重重地将一杯清水放到他的面前，有东西喝那就会闭嘴了吧？
“我是老顾客，一杯开水就打发了？”
“要喝其他饮料的话请点餐，然后给钱。另外因为你是老顾客，所以我才愿意给你一杯清水。”
“好吧……我再要一杯橙汁。”
勇者无奈地点点头。
要知道，我也是被迫无奈，今天如果再来冒险者的话我觉得剩下的钱已经不够交易了。我默默地瞄了一眼抽屉，差点流下两行热泪。
“那么，今天你去皮革店那里，有什么收获吗？”
“要说什么收获……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不懂。”
勇者摇摇头，呆呆地看着我。
该怎么说呢？我脑内组织了一下语言，话说勇者大人也属于冒险者，如果能让他帮忙的话那可是极好的事情。可是他也不能长久地帮下去，毕竟他有讨伐魔王的任务在身。
“这么说吧……”
因为工作比较忙，我马上又开始为下一位顾客调酒了。
“莉亚是愿意买下这些皮革的，但问题是商人之间我们不能直接交易，必须通过冒险者。之前我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过也算是好事啦，必须不用自己跑腿。但感觉也是坏事……”
“嗯，需要流氓帮忙呢。”
我没说完，勇者就会意地插嘴了。我很讨厌他这一点，平时脑筋很神经，让人怀疑他的智力，但吐槽我的时候却异常机灵。
被他这么一弄，话头断了，突然就不知道下面想说些什么。
“啊……唔，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莫名地就同意了。
“那么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我会尽力的。”
“帮忙啊……”
我一面调酒一面思考，或许真有勇者能帮到忙的地方。
“话说你今天不用去那边吗？魔王现在怎样了？”
“偶尔也要休息一下，现在还在僵持阶段，库鲁玛很强大，从虚空里面召唤出的恶魔无穷无尽，我们每天前进的进度真是很有限。”
“哦……”
我点点头。
不过既然勇者有空，那让他帮帮忙就肯定没问题了。
“那你认为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和其他商人之间的货物沟通起来？”
勇者听我这么说，瞬间皱起眉陷入了沉思。
我一下子就懂是什么回事了。勇者是笨蛋啊！让他想办法岂非问道于盲嘛，果然愚蠢这个属性是会传染的，看来我不能跟勇者交流太多。
“你自己给冒险者发布个任务不就可以了吗？”
琪莉丝忙活着，不过看来她一直在悄悄关注我们的谈话。这个时候她正巧走过吧台，丢下这么句话就又走开了。
“对啊！你真是聪明啊，琪莉丝！”
我激动得一拍桌子。
然而我却忘记了另一只手正拿着调酒器，拍桌子的的动作让我的调酒器脱手，还好我反应快，没有着地。
“勇者大人，那我不然现在开始发布任务，由你来测试一下。顺便我也想回去莉亚那里一趟，有些东西谈清楚一点比较好。”
“我是无所谓，今天全天都有时间。”
看到有事情做，勇者拿起橙汁一口就喝光了。
“这样吧，按流程……你去找琪莉丝问一下存货，然后拿上一些跟我来。啊，顺便让她代一下我的位置。”
“好的。”
趁这个时候，我还可以将剩下一些客人的饮料调配好。
说实在的，今天的客人不算太多。
“巴尔哥哥，你又打算出去了吗？要我陪你不？”
“不用了，勇者大人跟我去。”
“噢，好吧。”
小琳点点头。语气上似乎是有点失望的样子，但看得出实际上是在窃喜，毕竟不用陪我再去找莉亚了。
“啊，我可以了。”
勇者重新回到这里。
他身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不像之前的冒险者背着大背包。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是勇者，背包自然是有最强大的魔法师附过魔的。
“我也正好。走吧。”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跟勇者大人走出了酒馆。
“呀，才多少时间，又回来啦？哟，勇者大人！”
莉亚在整理新鲜的皮革，每一张都张开在架子上将肉刮干净。这样晒几天就会干燥，然后就可以加工了。
她的屋子在森林里，阳光并不是十分充足，但幸运的是附近就有一块被她开辟了的庄稼地，那里没有树，光线可谓充裕。
“嗯，这些是今天巴尔他收购到的皮革。”
勇者放下皮革，感觉他还拿了不少，果然有这样的袋子真是够方便的。
“是巴哈尔……”
“哎呀，随便啦。”
他甩甩手，一脸对我嫌弃的模样。
一旁的莉亚却没时间去理我们这些有的没的，她一心在点数，将皮革的数量算清楚。
“呀，数量还挺多。”
“是啊，琪莉丝小姐还真是毫不留情地将东西塞到我的背包里啊。”
莉亚抿着嘴笑了起来。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她一直以来都调侃我和琪莉丝的关系。尤其是“更像夫妻，而不是主仆”这一点。但当然了，要琪莉丝做我妻子我是不愿意的，作为女仆都让我这么难受了。
“好，快结算吧。”
我打断了莉亚想说的话。
“好好好，这里一百金币，正好。”
莉亚很快就从屋子里面出来，将金币交给了勇者大人。然后勇者大人再转交给我，这确实一件很多余的事情，但规则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
事情结束了？
我可有自己的考虑。
“那么，勇者大人你觉得这个任务怎么样？”
“唔……”
他摸了摸下巴。
“我个人觉得的话，因为这个任务少了于魔物交战的过程，提供的经验值少了点。而且奖励的金币也不多，或许不会太吸引人来做。”
“这个问题我大概也想到了，但是作为每日刷新的任务的话呢？”
“经验值还是有点点少。”
他肯定地点点头。
勇者的意见肯定是好的，毕竟他是最强冒险者的群体中最强大的一个。而且我可是见证着他从新手到成为勇者的过程的人，即使我只是一个酒馆的老板。
“那么……莉亚。”
“是？”
我的注意力转向莉亚，因为接下来就需要她帮忙了。
“你上次不是抓了几只地精吗？”
“嗯，是的哟。那片庄稼地就是他们开的，现在也是他们在帮我打理，还是挺乖的。”
“有点羡慕啊……唔，不过这次能让他们帮个忙吗？”
“这当然是没问题啦，我过去叫他们。”
莉亚高兴地点点头，转身就向庄稼地那边跑过去了。
不到一会，莉亚身后就跟了五个地精，绿色的皮肤，还有像精灵族一样的尖耳朵，但当然比起精灵，那耳朵要大上不少。
“这是老一、老二、老三、老四、老五。”
莉亚这么说。
“你真的很不会起名字啊。”
我摇摇头，不过这五个地精却好像并没有什么所谓。
“叫我们来做什么？”
老一先开口。
大概因为他在这五位里面地位最高？所以叫老一……不过，那应该是叫老大吧？
“这样，其实任务很简单。以后你们守着这条路，当有冒险者接了为莉亚送皮革的任务的时候，就上去战斗。当然了，打不过跑就可以了，不用送死。”
“呀，这看起来很简单嘛。”
老四感叹道。
“演技好一点，将自己当成是抢劫的就行了。这可是关乎到莉亚收入的事情。”
“成。”
老一点点头。
对于直接关于莉亚的事情，他们似乎不会反对的样子。看来莉亚也厉害，将这五个地精训得服服帖帖。
“那么一会来次彩排，之后按照彩排的方法这么做就可以了。”
我留下这么句话，就和勇者回去酒馆了。
因为这次是当做正式任务做，勇者也不可能带这么多皮革了。我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也跟往常一样，不过当我们刚走森林的时候，一阵单薄的叫喊实在是让我惊讶。
“啊啊啊啊啊啊！！！”
五个人发出声音确实很有限，虽然现在才差距真是有点太迟了。
他们五个拿着剑盾，快速地冲向勇者。气势汹汹，很不错，果然作为魔物本身，根本不需要什么演技。
但好像我忘记了些什么……
“裂地斩！”
勇者拔出双手剑，那绚丽夺目的颜色以及刺眼的光芒，不用说那肯定是武器中上乘的上乘。他一跃而起，两只手握着剑柄，当双手剑插入地下的一瞬间，整个地面几乎爆裂开来，碎石横飞，还弹到了我的身上。
“啊……那个……”
我伸出手打算制止，但发现自己即使伸长手也够不到勇者大人。还是算了。
五个地精随即吓得丢盔卸甲，眨眼之间就已经消失在森林里面了。
“你不觉得你出手……”等勇者收起武器，我才走上前。
“嗯，我也觉得。不过那时候我技能都用了一半了，也不可能停下来，就算了。”
勇者耸耸肩，还真是随遇而安。
“哟，莉亚。”
很快，我们就重新回到了莉亚的屋子。
地精们也都在，不过全都瘫坐在地上无精打采。这不用想也能知道，肯定是被勇者的实力吓破胆了。
“喂，怎样，不就是去打一架吗？至于累成这样？”
莉亚叉起腰，站在地精们的中间。那大声叫骂的样子还真适合她，如果被骂的是我的话，我也是很愿意的。
但我可不是受虐狂，只是仅仅因为莉亚是个美女而已。
“行啦行啦，我们也过来了你就不要骂啦。”
我走上前劝住莉亚。
“总之这事我是不干了，居然要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是向我死吗？”
老一哭喊着，刚刚的刺激大概足够他害怕一辈子了。
“刚刚只是一个例外的情况……通常来说你们只会遇到一些新手……”
“总之我们不干！”
“不干！？”
莉亚听到地精们说的话，一股气直接上头，就像眼神就像一个女恶魔，发着骇人的红光。她一脚踢在老一的头上，然后猛剁，白皙的长腿上下晃动着，真是美丽。我认为勇者也有跟我相同的想法。
不过，想来地精的防御力还真是高啊……
“干不干？干不干？干不干？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就死掉，另外一个就是在路上被冒险者杀死。选吧。”
“……”
莉亚停下了她的攻击，等待地精的回答。
“怎样？老娘我可没耐性等。”
“做……”
地精低声地答应了。
“很好，那么巴哈尔，以后就拜托你的皮革啦。”
莉亚恢复了笑脸，这跟刚刚的她判若两人。当然，两种状态都有她的可爱之处。对，这当然是一个看脸的世界，为什么要否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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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关于女仆，我的要求其实并不高

我叫巴哈尔，是这间酒馆的老大，虽然一点老大的感觉也没有，甚至会被某些员工欺负。现在是正午，客人是一天里面比较多的时候，毕竟除了酒馆，这里还是餐馆。

“四号桌！魔鬼蟹芝士捞面快点啦！人家等很久啦，大叔你是不是忘了啊？”

小琳趴在厨房的门框上伸出半个头进厨房，向里面的阿尔萨斯大喊，然后马上就离开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越来越注意到人手的不足。

“但是没有钱怎么请新的服务员啊……”

我低声叹了一句，将手里调好的酒倒在面前的杯子里。

“偷骗拐盗不是你最擅长的么？现在就是你要发挥你的长处的时候了，去拐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回来做女仆吧。”

琪莉丝趴在吧台前，眼神稍微有些俏皮。

“你不用干活啊？”

我马上质疑她。

“给我那个像树懒一样懒的主人给点建议而已，这大概也算是在干活吧？”

然后她又走开了。

我应该真的用树懒一样的表情去看她才对？

“老板，厨房里的白菜没有了……”

“没有就没有啦，不做啦！”

“哦……”

阿尔萨斯悻悻地走开了。

我自认不是会经常发脾气的人，但烦躁起来确实会有这种现象。脾气发泄完了，我马上就觉得后悔，但道歉似乎已经迟了，阿尔萨斯已经回厨房去了。

“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这个时候，我面前站了一个人。

“我这个画成怎样？”

原来是画家……

“你可以滚了。”

“切……”

竟然还咂嘴！

好吧，我也大概要去接受我的酒馆里都是些什么人了。反正我是老板，然后相应的我是最没地位的人——除了跟阿尔萨斯相比的话。

“老板，我想卖点东西。”

一个冒险者走进来，然后将皮革放在吧台上。

“行行行……这里三十金币。”

我没好气地将放在吧台上的皮革拿起来放到我的脚下。这又是一笔支出……

“那个，我想问一下，这里是有新的任务做吗？”

“哦！是的！你要做吗？冒险者。”

说到那个任务，我马上就兴奋起来了。我甚至连自己都能感觉到我的双眼在放光，因为那个冒险者正被我的表情吓得目瞪口呆。

“做……做吧……”

“好！那就将这些‘附魔’皮革护送到镇外，不过因为这些皮革太贵重了，小心哥布林的袭击。但是那些虽然很凶，但却很胆小，只要你展示出足够的强大，他们就会逃跑的了。镇外的森林里面有一座皮革店，那里的主人正急需这些皮革，好好干活吧冒险者。”

将任务陈述了一遍之后，我又将刚刚放到了脚边的皮革从地上拿到吧台上。

陈述任务这个过程很重要，如果不陈述任务的话，冒险者不会受到神的祝福，而从任务中获得经验值让自己变得强大。

“可是老板……”

“怎么了？”

“这些不是……”

冒险者瞪大眼睛看着我，脸上充满了疑惑和惊讶。

然而在我看来这一点也不出奇，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呢？皮革吗？不就是皮革而已，还是我发布任务的陈述吗？我觉得也很平常。果然冒险者的脑筋……不对，是流氓的脑回路还是比较奇怪的。

“‘附魔’皮革啊，你任务物品啊。”

我认真地强调一遍。

“呃，可是这些皮革不是我刚刚卖给你的吗？我……”

“你刚刚卖了什么给我吗？”

“可是我还看到你将皮革放到吧台下面……”

“什么？”

我歪着头瞪大眼睛看着冒险者。

终于轮到我瞪大眼睛了，这很好，算是以牙还牙。

“老板，来一杯鲜血玛丽！”

“好的！”

我更愿意做生意。

“我还看到你刚刚又从吧台下面将皮革拿上来了。”

冒险者依然喋喋不休地说着，他好像绝对要弄明白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样子。不然大概他是不会拿起这对皮革走人的了。

好吧，我也不是喜欢强人所难的人，甚至有些太过好人了。为什么这么说？你看我在酒馆的地位就知道了，有那个老板的的地位竟然会比几个女仆还要低，甚至还会被一个来路不明的画家纠缠至死的？

“我这么说吧……”

拿起调酒器，我开始了新的工作。伏特加、冰块、黑胡椒粉、芹菜、以及辣椒粉，当然少不了主角番茄汁。

“冒险者，看着我的眼睛。我什么都没有做，这就是‘附魔’皮革，懂了吗？”

“可是……”

“不要尝试去扭转一些既定的东西，就像你们的敌人是魔王，而不是我交给你的‘附魔’皮革。懂了吗？”

“懂了。”

冒险者低下头，小声地应了声。

很好，这次的战斗算是我赢了。我缓缓地将调酒器里的红色混合物倒进杯子里，再放上一瓣柠檬，目送冒险者离开酒馆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