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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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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短篇] [现实系]《彼岸花》,新人拜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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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1 15: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那个恩。。。某只小白是第一次过来这边扔文的恩。。。我也就不乱胡了恩。。。各位大大就看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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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你有想过要杀掉谁吗?”

她的表情很复杂,无数种让人不舒服的感情被揉杂到一起,就像一片混沌似的,扭曲成无法辨认的寒意。但从那并没扭曲的脸庞上,可以看得出她正竭力忍受着这一切,希望使之归于平静。这或许是她的极限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楼顶的视野相当开阔,以致残阳的血色能够占领我眼中的一切。让人战栗、迷乱、疯狂的色彩随风而进,仿佛要将一切都浸染、吞噬掉,一点点地蚕食着她仅存的那点儿理智——莫名地,我内心竟涌现出这种想法。
她多半没有开玩笑。

而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她的旁边凝视着那拥有着美丽轮廓的侧脸,就跟欣赏着一件绝妙的艺术品般。

那是我从她那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有人找你。”

某人敲了敲我的桌面,示意我看看课室门口。

那里站着一名女生,我不认识的女生。但我能感受到对方那充满穿透力的视线。那目光几乎想要把我整个人看穿般,洋溢着魄力。无疑,那是针对我而来的。

我想我只能过去。

当我来到她面前时,才发现她的形象比起刚才的印象有着很大的区别。

她的容貌显然是归到受欢迎的那种。不亚于同龄男性的身高使她不必抬头也足以直视我的双眼。只是,垂在脑后的那尾疏于打理的长发使她给人的印象大打折扣——当然,说不定那是故意的。因为我注意到,那双在刘海的稍稍遮掩下的眼瞳里失去了方才的盛气,取而代之的是伪装似的慵懒。拜此所赐,现在的她倒显得有点阴沉了。


“你是?”我不确认她是否对我失去了兴趣,“有事么?”


“没错。”她以一种无神的姿势看着我,“她的事。”

我尽可能显露出一副呆滞的模样:“你指的……是她……?”

对方并没有对我的反应表现出怀疑,只是点头给予了我肯定的答复。


“为什么找我?”


“我想找到她。”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烦,“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倒是个不错的玩笑。”我笑了笑,“我可不觉得自己能帮上忙。”


“我知道的,不要把我当小孩子了。”

她的眼中流露出了猛兽锁定猎物般的危险光芒。那种一瞬间的,让人打从心底憎厌的恶寒让我清楚地了解到,她是认真的。

恐怕,我必须奉陪到底了。不管我愿不愿意。


那名女生很快就回去了。毕竟,短短的课间十分钟,似乎并不足以让她交代一切应该交代的事情。我不晓得她是否会将爆炸性的泛滥资讯灌进我的脑袋里——这很有可能——因而我决定先整理一下目前已知的一切。正好,现在我也有这种充裕。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名女生口中的“她”,就是两天前的那件事的主角了。

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三天前傍晚的事了。留下了一句“你有想过要杀人吗”之后,她便在翌日失踪了。同时发生的,还有一起某男生的坠楼事件。男生死亡,女生失踪,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在一起——而事实上,两件事或许是同一件事。如果那句话可以作为证据的话。

但是,这句话,却只有我和“她”知道。因为我确认过,当时并没有人暗中注意着我们。显然,那名女生找上我的原因可以排除一个了。

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原因了,就是关系。

老实说,我和那个“她”并没有多少接触,至少在这所学校里,关系充其量只是认识罢了。那天的事,也只是个偶尔而已。

但是,我们的确曾经存在过接点——五年前,我和“她”还是青梅竹马。

那个女生知道这点。大概,她有情报网吧。

可是,那跟现在有关系么?



放学的时候,我在一条陌生人的短信的指示下,来到校门见到了之前的那个女生。

看来她有我的手机号码。我并不怎么惊讶,因为即使再寡言的人也是会有几个聒噪不已的朋友的。除非完全断绝和他人的来往,否则要搜集一个人的信息是再简单不过的了——比如,只要偷偷在背后留意一下对方的生活作息,总能找到些突破口的。

我走了过去。就在我经过她旁边的时候,她也在同时迈出了稳重的步子。我和她一块走在周围的许许多多缠绵如比翼鸟的情侣间。或许旁人会以为我们是当中的一对吧——如果他们没注意到那个女生的表情。

她显得有点不悦,不带欢快色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或许说只是面向前方而已。比沉思者还要深沉的双眉就像早班的电车里边似的,挤得容不下更多有形的物质。漆亮如珠的明眸间闪烁着知性的光芒,是看见它的人敬意顿生。不得不承认,她在认真的时候——比方说她最初给我的印象——有着一股不寻凡的魄力和魅力,即使她脸露的并非和颜悦色。不过,我想要真那样的话,她的吸引力大概将会降低好几个等级吧。
就那样沉默了一会儿,她便驻下步子,继而面向我。


“我想你应该有不少疑惑吧?你可以问一切想问的问题,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合作。”她的口吻算不上严肃,但也容不下半点玩笑,“当然,我有权拒绝回答。”她又补充了一句。


“首先,你是谁?为什么要找她?”


“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而已。”她注意到我询问是她的身份后,便不屑地轻轻哼了声,“至于找她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有事。”

看来,第二个问题有继续下去的意义。只是,我必须慎重考虑如何追问下去。虽然这应该是禁止触及的问题,但只要足够委婉的话,她还是不能隐瞒的。拒绝的权利是把双刃剑,滥用的话只会导致合作关系的破裂,这也是我唯一能使用的优势。而我也得尽可能自然地提问。再怎么说,我不希望自己会被看穿。


“有事……难道是两天前的事?”

她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看来我成功了——并点头肯定了我的提问。


“我想你应该不会想玩什么警察游戏吧?”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她那双带着点倦怠的眼睛稍稍偏转了一点,“这又不是小说或者游戏,会妄想真相的人都只是些无聊的推理迷和自大狂而已。”

就像故事的旁述者般,她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陈述着。这表明了,她认为“她”和那件事有关。为什么能如此确信呢?显然,她有名叫“证据”的事物或者记忆,否则是不会如此确信的。那么,她要找到“她”的理由就能得出一个可能性了——她,大概是很接近那件事的人,甚至可能是当事人之一。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身边的,也许是一个危险的定时炸弹也说不定。


“真是失礼呀,犯人可不是我。”

然而,她却说出了这句话。

我看了看她的眼睛,那漂亮的光泽下没有丝毫的破绽。我读不出她的伪装,她的演技。她说的是真的——至少对我而言是真的。

但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她看穿了我的想法。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决定舍弃掉已然失去意义的面具。


“你刚才并没有表示惊讶,反而在沉思。你跟普通人不同。”

她的语气十分淡然,让人感觉是在自言自语。或许说,她眼里并没有我的存在。


“或许你的演技不错,但并不纯熟。”

我没有反驳,只是微笑着默认了这个事实。


“那么你该清楚,我不是个合适的助手。”


“但我需要你。”她的眉毛再次集合在一起,并明确地向我表示出不满,“老实说,我不奢求你会信任我,因为我也不打算将一切都全盘托出。所以我需要一个共同的利益——那是好奇心还是别的什么都可以,只要能使你协助我。我再问一次,你愿意帮我么?”

说实在的,我的确对那个事件抱有兴趣,但那只是微弱到可以忽略的好奇心而已。不过,我对眼前的这个女生很感兴趣。并非异性之间的被吸引,而是近似于被一种更本质的、更深层的东西所吸引。为了弄清楚它,我决定选择那个似乎不怎么高明的答案。


“我会的。”


晚上,我再次尝试着整理一下这场“横祸”的脉络。

据那个女生提供的消息,死者似乎是“她”的男友,但最近的一段时间里,他们有闹不和的迹象。原因很简单,死者似乎对失踪者不忠。

老实说,我并不觉得这就是事件的起因。对于那些普普通通的学生来说,失恋充其量只能让人痛哭一场而已。积累的恨意相对于对“死”的反作用力来说,是很微不足道的。因为对“死”的敬畏,是一种本能,一种不带理性的、纯粹的感情冲动。即使再漠然、再无知的学生,能够直接面对死亡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更不要说是亲手制造死亡了——在那之前,他们作为人的本能就会告诉自己,剥夺生命的同时等于承认别人剥夺自己生命的权利,只要是有思考能力的人都会不自觉畏缩的。

除了两个例外。

一个是对死亡的压抑具有暂时屏蔽作用的“冲动”。

另一个则是由长期积压下来的,能与死的压抑匹敌的恨意。

那么,“她”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呢?还是二者皆是呢?

想到这,我的喉咙便有种莫名的干涩感,就像口渴难熬的感觉。

其实,我也许并不是觉得这件事是无所谓的。相反,我很好奇,好奇得希望能在一个特等席,仔细地品尝那份醉人的滋味。我对事件丝毫提不起兴趣,但我却对当事人的心理足迹抱有难以言喻的着迷——我所指的并不是那种伟大的,美丽的情感;相反的,一些压抑的阴暗点更让我深陷其中,不能自已。

没错,三天前的我正是那样。我没有劝阻“她”,仅仅因为那无法取悦我。

我是个糟糕的家伙,一个疯子,所以才会帮她。对此我不会反驳,也无需反驳。我不过是个读者而已,又有什么好指责的呢?

完全没有。对此,我深信不疑。

正当我沉溺于自己的极端的个人哲学之际,我身旁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给了我清晰无比的一巴掌。是来信。

不过,当我注意到来信者是谁后,一阵令人愉悦的亢奋便如同电流般窜过了我的大脑神经。

是“她”……


第二天是个珍贵的休假日。但在我看来,这个名字实在是没有半点实际意义。因为我根本就无法休息。

她一大早便过来找我了,原因当然是为了搜索“她”的行踪。

虽然说是搜索,但行程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长。


“对于一个事件嫌疑人来说,是免不了会受到社会的留意的,所以不需要搜索有一定人流的地方。而且就‘她’的精神状态而言,也去不了太偏僻的地方。剩下来的,只要去几个‘她’经常去的地方就足够了。”

这是她的看法,也是她在这两天的做法。而她所知道的可能性已经尽数排除了,所以才需要我知道的可能性。

我对此没有任何意见。这种思维很普通,但行动起来很有效率,至少成功的机率也要比地毯式搜索要高——毕竟我们还得考虑到“她”的存活几率。她和我一样,似乎并不打算把多少精力放在一具尸体上。


“不过,我希望可以先去一个地方。”她是在电话里这样告诉我的。

这也是我为什么正在赶往“她”的家的原因。


我确认她是从家里打电话给我的,因而在我看到她那张已然有点不耐烦的脸孔后,便得出了她就住在附近的结论。同时,一个尚未证实的猜测在我的脑海中形成了——说不定,我能因此窥探到她的动机。

她并没有抱怨我的迟到,也许是因为比起口头上的道歉,她更乐于见到实际行动吧。因为她在瞟了我几眼后,便望向了她身后的那间民居。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的家。

那只是毫不起眼的三层楼房,在这个街区里无疑于森林里的一棵毫不起眼的树。从墙壁的光泽来看,这栋房子座落在这里已经有段不短的时间了。门前那杂草丛生的小围院似乎也向我说明着这点。不知道是缺了位主人,还是那不见艳阳的天空的缘故,房子看上去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仿如一个孤弱缠病的老人,连整理自己的装束也有点力不从心了。


“你要进去干什么?”直到现在,我对她的目的还是一无所知的。


“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未到手的情报。”这时,我隐约感觉到她身上似乎散发出了一股不自在的气息。


“难道你一直没来过这里调查么?”

她的脸孔明显挤成了不快的表情。犹豫片刻,她还是点了点头。


“……我不习惯和别人打交道。”她小声补充了一句。

虽然这并没有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但我还是有点儿惊讶。不善人际的话,会让许多事情难以进行,甚至无法进行。这是社会的常识,她不可能不知道。明明知道,却不去加以改善,从这点来看她似乎还是比较接近人类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反过来说,会犯错的才能称之为人。

她大概是洞悉了我的想法吧,毫不客气地瞪了我一眼——看来,她的话确实不错。


“反正人就像只刺猬,即使妄想用身体温暖对方也只会刺伤别人而已。人和人之间,根本就无法互相理解。”

但人是不能独自生存的。我没有将这句反驳说出来,只是以暧昧的沉默作为回答。我知道她是清楚我的想法的,但我不把话挑明的话,她也没有理由咬紧我不放。至少,我并不打算和她讨论什么哲学问题。价值观向来都是主观的存在,除了自身没人能左右它。

如我所想,她并没有继续这种无聊的话题。只是,她的沉默没有那种忿懑的感觉,相对的,反而更类似于若有所思。她是在回味着自己的话呢,还是在沉思着什么,我就无从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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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按下门铃之后,一个尚在我的记忆中残留着一些痕迹的声音很快地便从门前的对讲机中传出。那是个中年女性的声音,看来是“她”的母亲了。

伯母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的憔悴,在听到了我的声音后,这种感觉便尤为强烈了。
伯母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我的声音,直到我报上名字之后她才终于反应过来。出于礼节,伯母马上便从屋内出来了。就在伯母的视线落到了我这边时,那张颓靡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讶异之色。我知道伯母并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着她。
“啊……你是……”伯母不自觉地沉吟起来。
她走向前去——在经过我身边时也不忘瞪了我一眼——对着伯母深鞠一躬后,便以不自然的口吻向对方问安。
“……你好,伯母。”
她的样子确实有点困窘,而且话间也失去了平时的那种断然和理所当然似的锐气。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我还以为,她会以那种理性得冷漠的语气说话。显然,她多少也是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利刺的。
不过,如果我不插话的话,恐怕不用一会儿便会冷场了吧?这对于套话而言可不是件好事。
“伯母,我们是为了令嫒的事而来的。她……还没回家吗?”未免让她陷入尴尬的处境,我还是接过了话来。
“是啊……”伯母的脸色苍白如雪,似乎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过,“你们也很担心她吧?实在是,有劳你们费心了。”有气无力的音节如同风中残烛,随时被风声遮掩过去也不足为奇。
“不要这样说,,毕竟,她也是我们的朋友啊。我们也会留意下她的行踪的。”
“真是麻烦你们了……”伯母回以惨淡的苦笑。
随后又寒暄了几句,我和她便告辞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头绪么?”她冷冷地问道,表情已然恢复成我所熟知的那个样子了。
“有是有,不过我想问些问题先。”
她显得有些抗拒,但并没有明确表示出拒绝。毕竟,我手里有她需要的筹码。而且即使她不说,我也自信能推测到一些大概了。
“那么,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呢?不错的邻居么?”
就在今天见到她的时候,我就开始猜测她就住在那附近了。而且从伯母的反应来看,至少她们之前就已经互相认识了。按照这个逻辑,“关系不错”和“邻居”至少有一个是成立的。
“……是邻里的挚友。”她若无其事地答道。
“哦?相当坦诚呢。”
“反正你早就在怀疑了。如果不管怎样也消除不了你的戒心,那么隐瞒也没什么意义了。”
“就是说,你是有意隐瞒了?”
“你愿意一个陌生人知道那么多么?”
我笑了笑,对她的话表示认同。
她表现得很冷静,没有丝毫的失态,因而也让我很满意。我只是一名读者,身为读者是不能作为主角出场的。她这个作者并没有把我写入故事的意思,我也能够安心地为她提供帮助并以此满足自己。这是个很公平的交易,而她的回答也证明了这场交易还没有中止的需要。
“已经够了么?”她向我投以嘲讽的刺人视线,而且语气中也充斥着彻底露骨的厌恶。
对此,我只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一般人的话,大概马上就会对她退避三舍吧?但对我不然。她之所以如此敌视我,是因为我站在了与她对等、甚至其上的位置与她针锋相对,这无疑是对我的一种肯定。而且肯定我的还是面前的这名少女,我又怎么会感到不快呢?
“已经够了。剩下的,只要到时确认就好了。”
“信不过我么?”嘲讽渐渐化成了冷笑,睥睨般的不屑以嘴角的弧度及其完美地勾勒而出。
“……这算是我的癖好,不用在意。”
我这句淡然的回答似乎触及了她的逆鳞。她的表情一下子瓦解,随即以一种区别于敌意的形态重组起来——那种不满,看上去与朋友之间的抱怨颇有几份相似之处。
我确信她看穿了我。就某种层面来说,她无疑是我认识的,最接近我的人,也是最可能成为我的朋友的人。她的表情,也许就和这点有关吧。不过我很清楚,所谓朋友的感觉,那终究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而她的下一句话便证实了我的想法。
“你很讨厌。”
“彼此彼此吧。”我微微一笑。
而她的双眉则仍旧紧锁着。

我把她带到了一个我家附近的公园。
她一副兴趣索然的表情,显然是已经彻底调查过这里了。而且,我有理由相信,她已经翻寻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下人的地方,只是仍旧一无所获罢了。
不过,我并没有改变初衷。我想,我应该是没来错地方的。
“你想干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如同她的话,这里的确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没有可供孩童玩乐的设施,也没有能吸引游人的花园喷泉,甚至连给路人休息的长椅也没有。被林子所包围的空地上,只有两座残破不已的秋千,以及一座拆剩一般的小房。除了流浪狗之外,我想也不会有活物涉足这片废弃的土地了。
我没有回应她的疑问,只是径自走向了公园左边的边缘地方。凭着不久前的记忆,我在一棵树上蹲了下来,随之用手挖掘那儿的泥土。很快的,我的指尖传来了硬物的触感——同时我也得知到,很快就会结束了。
我从那掏出了一个小盒,并利索地打开了它。如我所料,里面只剩一把钥匙而已,一把老旧的生锈钥匙。
“这是?”她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所谓的秘密基地么?”
“嗯。”
“真亏你能找到,明明说什么标记也没有。”
她说得没错,埋藏在这东西的地方,并没有什么显眼的,能当作是标记的事物。这是我埋下的,所以我很清楚这点。
“我一直有来。”正因为来过,我才能那么快便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她并没有回话。这种不自然的沉默让我回过了头去,随之映在我的视觉网上的,是她那五官纠结在一起的怪异表情。感觉,她就像在看着一个外星人似的,让人很不自在。
“我还以为你是个理性的家伙。”
“这句话,我还是原封不动还给你吧。”
就像我一直保留下来的习惯带给她的诧异,她在伯母面前的表现也同样带给了我不协调的感觉。我可不认为她有什么非得装模作样的理由。否则在和我初次见面的时候也不会显得那么我行我素——她若是在那时稍微伪装一下的话,明明是可以隐瞒更多事情的。所以说,我本身呢就不是那种会逢场作戏的人。
她马上便会意了我所指的事情,却只是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
“人是受感情控制的生物。”
“那我也一样。”
睹见了我的微笑后,一直与她形影相随的不快神色再一次探出了头来。
大概是觉得再说下去也不过是自讨无趣吧,很快的,她便改变了话题。
“那么到底怎样。”
“我想有八成的把握吧。”
对于她的疑惑,我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并吧昨晚收到的唯一一条短信给她看了。显然,她的表情意味着她并没有收到相同或是类似的信息。同样的,就连“她”的至亲也没有收到,这点我在刚才也确认过了。
“确实,可能性很大……”犹豫了片刻,她才喃喃了一句。
正如她所看到的,这条短信似乎只发给了我,所以说“她”在那个时候想到的人大概就只有我而已。那么一来,“她”最可能在的地方,便是最能联系我和“她”的地方了。而且,盒子里只有一把钥匙,说明还有的另一把被取走了。如果是好事的小孩的所作所为,也就没必要把我手里的这把要是留下了,而且也不会重新把盒子埋好。综合起来考虑的话,“她”取回钥匙后重新把盒子埋好的可能性是很高的。
“那个地方在哪?”她盯着我,同时像我伸出了手来。
那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因而在把要是交给了她之后,我便以最简略的答案回复道:
“走吧。”

就在我们在林子里摸索着的时候,她突然说了一句很新鲜的话。
“喂,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吧。”她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虽然在我看来是十分蹩脚的演技,“作为那条短信的补偿。”
她大概是记恨我没有立即通知她吧。不过那只是个借口而已。因为由始至终,我都没有必须把情报告诉她的义务,我的一切行动都不过是自身的喜好导致而已,她不可能不知道这点。尽管如此,我还是没予以拒绝。这也是好奇心作祟的缘故。
“你跟她,很要好吗?”
“以前的话。”
“那现在,为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耸了耸肩。
“忘了。”
虽然她十分不满我的回答,但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倒是你,似乎真的很在意她呢。”
毫无预兆的,她的步子似乎有所放慢。她的眉头以相当微小的幅度皱了皱,若有所思地面对着正前方。从她双眼的焦点来看,应该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其他地方了。而略显轻浮的步伐也暗示了,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了。
“她是我的挚友。”片刻后,她再次开启了双唇,“我是说真的。
“起初,我并没怎么在意她,可是不知不觉之中,我突然发现她已经在我身边了,就像空气那般自然、重要。她,很吸引我。这是我后来发现的。于是我便开始想,为什么我会被她吸引呢?”
很意外的,她的话闸子一下子打开来了。我不太清楚到底是自己的那句话触动了她——也许是刚才那句,也许不是——总之,她就这样开始将自身的经历一点一点地倾诉出来。至于我,则配合着她的步子,继续充当着聆听者的角色。
“我想,大概就是她的温柔吧,能够包容我的温柔。”
她顿了顿,并舔舐了一下嘴唇。
“于是我开始害怕,害怕这种温柔最终还是无法承受我的一切。我想要了解它的限度,我需要了解它的限度,我——”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接下来的话卡在她的喉间,进退不得,只能为难地以默然填充这段空白。
“……测试,么?”最后,我替她说了出来。
她点了点头,动作显得生硬而不甘愿。
“我,把她推下了深渊。”
她停了下来,木然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她的脸色不至于苍白,但绝说不上好看。这样的光景,有那么一瞬间与我脑海中的印象重合——到底是谁模仿谁,这种问题已经无关紧要了。
“很矛盾吧?我。”
她把头转向了我,莫名的惨淡笼罩在她的笑意上。那是自嘲,抑或是苦笑,我想就连她也无法加以辨认吧?
“明明蔑视着,却又追寻着;明明是不以为意,却始终无法摆脱;明明亲手背叛了,却还在奢望渺小的希望……”
她直直地盯着我,眼眸中闪着渴望似的光芒。
但我还是没有回应这种渴望。
“我不是神父。”我只说出了这句淡淡的话。
“……我知道……”她的眼神多出了一份阴霾。
尽管这样,我还是相信,她已经发掘到了我话里的含意。
我大概是多管闲事了吧?不过,我终究没打算让自己置身其中。这只是为了脱身的必要手段而已。神父不是我。判罪的也不是我。

两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一处非常显眼的地方。
树木中间腾空出了一块两平方米左右的地方,而其上则是一道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的铁板。板上只散落着零星的枯叶,暗黄与锈斑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层不错的保护色。如果再铺上一层泥土的话,大概也是不容易被发现的吧。只是,我在上次临走前留下的伪装,全书堆积在了铁板的边缘上,使其完全暴露在了白色的光点下。
毫无疑问,我们要找的人就在下面。
“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呢。”虽然这样说着,她的脸上却寻觅不到丝毫感兴趣的神色,“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防空洞么?”
“大概吧。”
这种事情再去追究也没有意义。反正它就存在于此,这就足够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并蹲在了铁板上的钥匙孔旁。钥匙虽然有点闹别扭,但最终还是没入了孔中。“咔嚓”的声音响起,铁板便随之被她的手掀出一个足以让人进入的开口。
她看了看我,便钻进去了。
我则站在了原地,掏出了手机来,再次翻看了昨晚发来的短信。

『你杀过人么?我呀,已经杀过人了哟
你不知道吧?杀人的时候到底会多么开心。什么烦恼都不会有,只要冲上前去一推,就会有一个人离开了世界。什么都不用想,整个世界都会静下来哦
真的,明明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可是,为什么我要哭呢?』
我,怎么可能知道……
还是说,我不想知道呢?
别闹了,答案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不过有着决定性的不同罢了……

当她从地下室里出来的时候,她身旁还搀扶着另一个女生。虽然,毫无血色的憔悴脸容让“她”给人的感觉与之前犹如天壤之别,不过毫无疑问的,那就是“她”。
那双很不是滋味的黯淡眸子正直勾勾地盯着我。浑浊遮掩住了它原有的生气和色彩,却没对那黑色的情感产生丝毫的隐藏作用。
想必她已经对挚友坦白一切了。
我向“她”挥手致意,换来的只有一个扭曲的笑意。
“为什么……是你们呢……”气若浮丝的声音只是勉强够得着我的耳朵。“呐,这也是么……”后半句并非冲着我而来的。我也大概能猜到她的意思。
“不是,我们并不是那种关系。”她的回答非常坚决。
我以点头附和。如果真要说我和她的关系,互相利用才是最准确的吧?至于“她”相不相信,则是另外的问题了。
她只是惨笑着,没有质疑,也没有承认。
片刻的沉默后,她还是开口了。
“你……变了呢。”
“你也是。”
“嗯。因为,我太累了嘛……”
“你不该变的。”
“……然后继续受伤?”
“天知道。”我耸了耸肩,“我只是更喜欢原来的你而已。”
“她”眼中的浑浊褪去了一点,绷紧的脸部筋肉终于有所松弛。
“是么……”
留下轻轻的吐息,“她”的头便飘落在了身边的女生的怀里了。带着微弱起伏的胸膛表明了,“她”的生命并没有燃尽。我想多半是因为精神的过度疲劳而昏睡过去吧。

从林子里出来后,我呼来的救护车很快便进入了我们的视野。
她和我一样,只是在一旁看着“她”被送上了车而已,似乎并没有陪着“她”的意思。
她的表情很平静,但隐藏在平静后的是什么,我很清楚。事情的经过,我刚才已经听她说过了。她的过,并不是一句话就能简简单单地解决的。不过,我想她是不会退缩的吧。即使她要负起的东西,有多么沉重。而唯一让她担心的,恐怕就只有“她”了吧。若然连机会也没有,赎罪是断然说不上的。
不过,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已经结束了。
失去了继续留下的留有的我正想要离去时,她的声音却阻止了我。
“最后一个问题。”
我没回应,只是看着她,等待着这个发问。
“你,会接受她么?”
“不会。”
她转而盯着我,微皱的眉头仿佛在索要这一个能让她满意的答覆。
“她”,只不过是需要一个能抚慰自己的人而已。我并不打算接下这项无利可图的工作。而且更重要的是,
“我是不能接受任何人的。”
她没有反驳,只是带着怅然,重新凝视着救护车离去的方向。

“我还以为你是个理性的家伙。”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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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了那么久总算写完了嗯。。。嘛嘛,虽然我知道这个结尾是非常的不厚道,不过总觉得要是什么都摊白了味道就大打扣折了嗯,所以就以此作为下偷懒的理由吧。。。点头。。。神隐去。。

[ 本帖最后由 forzen 于 2008-10-19 14:34 编辑 ]

评分

参与人数 2轻币 +30 +12 收起 理由
祈愿妖 + 10 厉害
nobackwards + 20 + 12 短篇完結。可喜可賀。

查看全部评分

发表于 2008-10-1 15:39 | 显示全部楼层
有很多文章都叫彼岸花,帮顶了

评分

参与人数 1轻币 -5 收起 理由
nobackwards -5 單純幫頂是不允許的。屬于無意義回復。

查看全部评分

头像被屏蔽
发表于 2008-10-1 18:44 | 显示全部楼层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发表于 2008-10-1 20: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次的支线任务

华丽丽的第三次支线任务来到。

若依故事开头的统观的话,大概会被归为现实惊悚系。但是开头时场景的气氛把握不足,没有令人
提心吊胆,毛骨悚然的刺激感。(话说在夕阳西下时的对话就不大有惊悚的可能了哒)

至于人物内心的解析在文章情节发展中起到了不错的承上启下的过渡作用。对于男主角,他的性格
可以容易地令读者了解融入他的个人世界观,借此由他的角度出发。但显然作者关于女主角的性格
表现得没有那么明显,譬如[“……我不习惯和别人打交道。”她小声补充了一句。] ,依上文对女主的
描写来看,不得不说我看不出她会是个不擅长交际的人,那女主对于事件的热情的产生我只能抱否
定态度,再者,之后女主又找上男主帮忙调查事件,难道说所谓不擅社交的女孩也可以如此“光明正
大”地出现在男主面前继而毫不掩饰地和他交流?~这是个抱有疑问的地方。

但小穹对于故事的走向抱以很大的期盼撒,关于章中对于“死亡给予人的意义”小穹认为很有探讨
性,希望作者之后也能够昭示一些对于人性深处的所谓哲学性思想发言。若是能结合故事的剧情考
虑的话,这样的言论会给读者留下印象,也可以令他们更好地理解文章的立意。再者,这样的故事
也更令人寻味,引人入境哒~

而且,小穹对于故事里男主对于事件的看法,像“我没有劝阻“她”,仅仅因为那无法取悦我。”
之类的地方有着共鸣撒~咳咳,小穹的世界太光明了哒~


关于一些细节问题:

“她的表情很复杂,无数种让人不舒服的感情被揉杂到一起,就像一片混沌似的,扭曲成无法辨认
的寒意。但从那并没扭曲的脸庞上,可以看得出她正竭力忍受着这一切,希望使之归于平静。”
——看完后小穹在想这女孩是怎么做到能让人发现她的表情很复杂,但是脸庞却没有扭曲的呢~
“我不确认她是否对我失去了兴趣”——我不确定~
“所以我需要一个共同的利益”——共同的利益者?~
“剥夺生命的同时等于承认别人剥夺自己生命的权利”——在剥夺他人生命的同时也就等于承认了别
人拥有剥夺自己生命的权利。~会不会顺点?
“这个名字实在是没有半点实际意义”——应该是这个假日或是今天吧~


END.(期待作者的更新。)

[ 本帖最后由 小穹 于 2008-10-1 20:5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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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 09:32 | 显示全部楼层
弱弱地回下LS大大,如果不是因为敏感因素的话咱还真想发卡啊。。(笑

。。。这不是惊悚,这不是惊悚。。。虽然我承认氛围有点诡异,不过显然什么惊悚事件我这可怜的脑袋瓜是装不下的。。。
至于女主的一说,恩,难道没人觉得她那种非常凉宫式的做法是很那啥的么。。。而且碰巧男主也是个异类才碰上的恩。。。恩,至少我是一相情愿地这样以为的说。。。而且关于这部份内容,也许是一个伏笔也说不定哟。。。(某:你小样又吹牛了。。
关于思想内涵,好吧,我认罪,我是口胡的。。。而且这物写着写着我都不知道想写什么主题了,泪奔。。。

对于细节问题,因为本人没有写完修改的习惯,于是也就惭愧地画圈圈去了恩。。。
“所以我需要一个共同的利益”——共同的利益指向,就是同一个目的恩
至于其它的文法问题咱就继续画圈去了。。

最后再次感谢穹大的长帖恩~(话说,大大确认不要卡么?XDD
发表于 2008-10-2 10:42 | 显示全部楼层
开头很有神秘味道……既然是短篇,就有一看的价值呢(8太喜欢等)
发表于 2008-10-2 13:13 | 显示全部楼层
UID7126
发帖数2                    [s:06]

好神奇的潜水艇。
——————————————————————————————
文章是否不错还言之过早,但叙述手法的确蛮吸引人。在完结前,不发表更多意见。
发表于 2008-10-2 14:32 | 显示全部楼层
...forzen你又进步了,这要让我怎么办,不行,不能偷懒了啊,我下去就码文去
不过这文一看还真是你风格
发表于 2008-10-3 08:19 | 显示全部楼层
彼岸花很漂亮的说!!不过LZ的文章就没有那么华丽了吧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9 14:35 | 显示全部楼层
完结自顶一下似乎是容许范围吧。。。更新在原帖嗯。。。神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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