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葵有七个姐姐,四个哥哥,还有世界上最可爱的小鹿阿姨。
小鹿阿姨对葵说过,因为葵是最小的,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姐姐和哥哥。
院长老师是我们的识字老师,不但教我们认字,还会叫我们算数。不过院长老师睡觉会打鼻鼾,而且超级大声,所以我们都不准院长老师在我们的房间睡午觉。
但是小鹿阿姨就不同了,她是个温柔的人,而且很有礼貌,即使有令小鹿阿姨讨厌的人,她也不会下逐客令。
我们画了好多好多小鹿阿姨的画,院长老师夸我们画的很好,但发现没有自己的画之后,好像很伤心的离开了……其实我们早就把画偷偷地送到办公室了。
大概是院长老师看到了那副画,那天我们的菜单多了好多东西,葵第一次看到院长老师喝啤酒了,他同意葵也喝一点点,但是好苦,葵只试了一点点就没有喝了。
那天大家都很开心,如果可以出去就好了,葵自己偷偷想着。
虽然我们很少会被允许出去外面玩,但小鹿阿姨总会从外面给我们带很多很多的玩具和零食。
姐姐们有时会和哥哥们抢零食,但到最后都会把最好吃的留给葵。
能有这样家人真是太好了,而且小鹿阿姨也对葵说,以后可以叫小鹿阿姨做妈妈,我一开始叫不出来,所以大家都笑了。
不过葵很厉害,之后也可以像姐姐哥哥们一样叫小鹿阿姨做妈妈了。
新年那天,院长老师答应我们可以去郊游,大家都很开心,妈妈甚至兴奋得把葵抱了起来……但是出发的那天,葵生病了,妈妈之后留下来照顾葵,不能去郊游了。
姐姐哥哥们对葵说,和院长老师回来之后一定会带很多很多好吃的零食回来给葵,而且还会拍好多好多好看的照片,让我乖乖把病治好之后再一起去郊游。
我梦到姐姐哥哥们坐的大巴车翻下山坡了,吓得葵躺在床上哭了起来,妈妈听到葵哭了,马上跑了过来,抱着葵的头说:不要怕,不要怕……
过了几天,终于到姐姐哥哥们回来的日子了,葵一大早就起床现在大院的门口等着大巴车,但是到了下午也没有见到大家的身影。
之后,妈妈跑了过来,用力的抱着葵,突然不停的大哭起来。
妈妈对葵说,院长老师坐的车出了点事故,姐姐哥哥们暂时回不来了,他们一起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妈妈这样说,葵已经明白了,因为葵再不是小孩子了,一定是姐姐哥哥们不喜欢葵,不再和葵一起玩了。
葵也抱着妈妈,告诉妈妈不要哭了,但是葵也不知为什么哭了出来,葵好伤心,告诉妈妈葵再也不另大家讨厌了,如果葵以后都听姐姐哥哥还有院长老师的话,大家还会和葵一起玩吗?
葵还和妈妈说是不是因为葵梦见了不好的事情,所以大家都不会来了呢?
妈妈只是告诉葵,大家只是去另一个地方玩,不关葵的事情。
那天之后,葵每天都会站在门口等着院长老师和姐姐哥哥们带好吃的零吃回来,然后我们都可以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了,妈妈也会开心起来吧。
妈妈和葵一起在柜子里找来了大家的照片,然后带着葵一起去了警察哥哥工作的地方。
哥哥人很好,一开始葵觉得哥哥的衣服很奇怪,和书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后来哥哥还和葵玩,有的时候还送了一只松鼠布偶给葵。
妈妈出来之后,让我和哥哥道谢,哥哥最后还把我们送回了家。
妈妈把原来在房间里小的床都搬了出去,只留下一张最大的床。
妈妈对葵说,以后妈妈就和葵一起睡觉,这样葵就不用在晚上开着灯了。
原来只有一张床的房间这么大呢,葵在床上睡不着觉时,妈妈就会摸葵的背,葵就会很快的睡着了。
有一天下着大雨,一辆黑色的小车开进了院子里,下车的是一个年轻的叔叔,他穿着西装的样子有点吓人。
那个叔叔走过来想要摸葵的头,葵走开了,躲在妈妈身后,妈妈和那位叔叔都笑了。
过了几天,那个妈妈告诉我,我以后也有爸爸了,不久之后还会有一个新妈妈,妈妈以后再也不能陪着葵了。
葵好难过,自己跑到房间里大哭,但是妈妈这次没有追过来,只是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院子里。
那天我想,妈妈也不要葵了,一定是葵又干了让人讨厌的事情,我把那只松鼠布偶拿给妈妈,告诉妈妈再也不拿别人的东西了,妈妈不要离开葵,葵以后都会听妈妈的话,所以……
葵明明不想哭的,但是妈妈只是摸了摸葵的头,什么也没说,还把那只松鼠布偶还给葵,让葵一起带到新家去。
因为葵答应了妈妈葵以后会听话,所以葵就和那个穿西装的叔叔回“家”了。
原来新“家”有这么大,我的新房间比原来的大多了,床也可以在上面不停地打滚。
葵多了两个姐姐,但她们不喜欢和葵一起玩,所以叔叔带葵去了动物园。
葵第一次去动物园,心想院长老师一定也来过这个地方,葵长大了也要带妈妈来这里玩,这里有真正的松鼠先生,他们比葵想的还要可爱。
但是我到了晚上就想起妈妈,虽然新妈妈也会和葵一起玩,但是葵睡不着的时候新妈妈也不会帮葵摸背,葵只能和松鼠先生一起玩,葵想回家,但是这样妈妈就不高兴了。
那天晚上,葵很晚才睡觉。葵梦到妈妈了,她也和葵一样睡在床上,只是脸上带着奇怪的口罩,旁边还有很多葵没有见过的电视机。
为什么妈妈的手要插着绳子呢?葵醒来之后问了爸爸,爸爸吃惊地看着葵,问葵是怎么知道的,葵和爸爸说是在梦里见到的,爸爸之后偷偷的告诉葵,以后不能和爸爸以外的人说做梦的事。
我点了点头,爸爸和葵拉了手指勾勾。
当某一天你走在街上,突然有个陌生人走过来对你说,你活不过今天了。你会作何反应呢?
很多人并不相信命运的确定性,反而产生了因果报应的理论。
对一个社会来说,相信这种理论势必利大于弊,相比起投入大量财力物力来维持社会的治安,倒不如用一个单纯的理论来得方便。
单纯以生命的长度来说,因为你做了对社会有利的事情,所以你可以长命百岁;因为你做了自私自利的事情,所以你会比常人更快死去。
这样一来,乐于做好事的人自然便多了。
乍的一看完美无缺,但事实上却是个错漏百出的理论。
从主观上看,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做的才是正确的事,只要是对自身不利的,很明显会被归为坏事的分类当中。
客观来讲,十恶不赦的人依然活着,而乐于助人的人却喊冤死去。
就此一来,命运的确定性便得到了解释。
但是所谓命运,却对两个人丝毫没有影响。
一个是时嘉,还在读高二的学生,一个饱受自身能力的折磨却还能顺利融入周围环境的人。
他是个有趣的的人,若要详细道来,恐怕没有一本书的字数是说不完的,关于这个人的故事,一切都将成为后话。
另一个是一个叫流的二十来岁的男人,没有固定的打扮,但每次出现时,总是穿着上班的制服。
这个人虽然趣味性和前者比起来略微逊色,但也是个同样有趣的的人。
两人似乎没有任何交集,至少目前为止的确如此,但他们都拥有可以对抗命运的能力,这才是令人感兴趣的地方。
我打算详细说明一下关于流这个男人,因为他对抗命运的方式要来得更加直接有效。
大概一个月以前,流在杂志上看到了某餐馆的招工,对于工作,他是个精力充沛的人。
在流看来,没有工作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不工作的人和死人没有两样。
虽然手上同时干着三份工作,但当他偶然看到杂志上的招工信息时,还是毫不犹豫地报了名。
这么一来,自己每天的休息时间就只有4个小时了。
即便每天都要工作20小时,但他对于自己充实的生活充满了感激之情。
每当自己看到无业游民在街上游走之时,他都会有走上前去和别人说:你应该去找份工作了的冲动。
这个人绝不是个钱囊羞涩的人,只是单纯的渴望工作罢了。
工作,工作,更多的工作……
那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带着这样的想法上班。
你或许要说,喜欢工作和前面滔滔不绝讲了大半节的命运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当然没有关系,因为我要说的并非这个人如何热爱工作,而是在他工作的时候发生的其中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四天前,餐厅里接到一份不少的订单,粗略算来大概需要三十来份的样子。
送货的电动车尾箱被塞满了饭盒和汤汁,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流看着看手表,开着电动车便往收货的地方开去。
不幸的是,电动车在距离收货点还有一公里的地方被缓慢的车流堵住了,他在马路上等了若莫三四分钟,心想再等下去饭菜必定会变凉了,这对于以为敬业的配送员来说是无法忍受的。
所以他干脆把车停在了路边,双手平举着把车尾箱的两个装满了饭盒和汤汁的塑料袋提了起来。
虽然说只是把袋子提起来并没有多大难度,但是就这样平举着走一公里的路程若是常人是绝对干不过来的。
好不容易走完了一公里来到收货的地方,却发现订餐的人却并不在现场。
如果说这是玩笑的话未免太过分了……但事实上是,订餐的人并非出于恶意单方面取消了订单,而是定了餐却发现根本取不了。
毕竟楼下,就是两大组织火拼的现场。
说来也巧,本来两个井水不犯河水的组织各自管理者自己的地盘,经营着各自不见得光的生意,十几年来也相安无事。
却因为一个女人的事情搞到双方都磨刀霍霍、虎视眈眈。
其实双方都没有人见过那个令他们非要升级到火拼程度的女人,只是在各种机缘和安排下,事态竟在短短几天升级到无法调和的地步。
订餐的人向流打了电话,跟他解释了各种理由之后取消了订单,挂机前还一番好意的提醒流千万不要来附近送餐。
街道两边的卷闸门早早地关上了,毕竟双方加起来怎么也有六七十人,误伤这种事情还是在所难免的。
由于需要送餐的地方刚好就是两方的分界线,以丁字路口为界,西面和东面都有各自分管的组织。
流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好就站在丁字路口的中心,当他把电话挂掉的时候,才发现双方距离自己只有二三十米的样子。
这个场面实在滑稽,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站在火拼现场的中间,旁边还堆满了餐盒。
搞到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每个人都不清楚眼前这个二十来岁脖子上纹着项圈纹身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生意做不成了,流当时脑子里的想法只有这个。
“喂!你他妈是那边的人!”有人终于忍无可忍向流喊话,但是流一眼没看又拿起手机往店里打,打算向老板质询一下下一步应该如何是好。
“给老子滚开!”另一半也忍不住向流喊话。
眼看双方都得知了不是对方的人,不禁为此暴怒起来——毕竟因为流耽误了不少时间。
正在这段时间里,有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拿起棒球棒往地上的餐盒砸了下去。
里面的饭菜和汤汁瞬间在流的眼前飞溅而出,这下的流心中并非害怕,反倒是一阵窃喜——毕竟总算是有人接下了这些外卖了。
“一共472元,多谢惠顾。”流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手里还拿着电话正准备往店里打过去。
鸭舌帽回头看了一眼人堆,几十人一起发出一阵狂笑:“你再给老子报个数!”然后随手又把另外一半餐盒砸了个稀巴烂。
流见状把手机塞回了口袋,想了一下又向西边的人报了个数:“这下是1027来着。”
话语刚落,之见那个人举起球棒便往流的头上砸去……
所有人所以为那个穿着餐厅制服的男人即将死在无知上,但转瞬间所有人的想法都改变了。
没有人看到流出手了,但鸭舌帽的确结结实实地砸上了几米开外的全闸门上,铝制的闸门还为此凹了一个大坑。
猎人转瞬间成为了猎物,这种可怕的感觉没有打猎经验的人是无法确切体会到的。
东边的人只能按兵不动,反倒西边的人按耐不住一个个都冲上前去为刚刚被一脚踢飞的自己人报仇。
一般人见到这幅情景也只能有两种反应:要么逃跑,要么拉开距离寻找能用的武器。
但流绝非凡人,他只是站在原地,放眼看去大概有二三十人向自己冲过来。
“三二一……三二一……”每次在口中自言自语地倒数完三个数,都会有一个人瘫倒在位于自己三步之外的地方。
但他们单方面想要收手的时候,却发现眼前这个男人早已经是一脸愉悦的表情了。
那个叫流的男人笑了,似乎好久没有这般兴奋过了。
按兵不动的一方不禁为自己的冷静窃喜着,如果当时冲出去的是自己这边的人,恐怕也只会落得像对面一样的下场了。
那个男人强大得一塌糊涂……
所有人都在脑子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回过神来的时候,西边的一方只剩下一个带着金条的男人还站在地上,流慢步走过去,心想或许他不像那群小喽啰般软弱不堪,所以此时流的脸上还是充满着希望的。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男人竟然“啪”的一声瘫倒在地上。
真是无趣……流的心中变成了这种想法。
流把脸凑近哪位瘫坐在地上,不停用双手向后挪动的男人说道:“一共1027元,多谢惠顾。”
“是!是!”男人连忙拿出钱包,数也没数便把所有钱都拿了出来,塞到了流的手里。
“一二……找你273元,虽然都被砸烂了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这样就好!”毕竟再把眼前这个送餐员惹毛的话,说不定会死的,男人心里想道。
流拿着钱,转身往回头的方向走出了那天街道。
当时占领者东边的还有二三十人,但几乎全都眼睁睁地看着对手被一个毫不相干的送餐员打倒了一大片。
自打那个时候起,这个叫流的送餐员一下子在各大组织间被传得出神入化。
十步横尸遍野,三步寸草不生。
不知何时流被人戴上了这种诗意的称号。
在梦中的预言里,他本应该死在球棒底下,却因为自身的强大扭转了从未犯错的预知梦。
和另外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高二学生不同,他似乎一开始就是为了打破预知而存在的人。
一个因为强大得使得死亡无法向他接近的男人。
【昨晚的事,你们知道吗?】、
【我知道!】
【我知道!】
【我知道,昨晚乌托邦和G1干起上来了吧!听说把整条街道都封锁起来了,场面还不小。】
【消息真灵通。】
【不过那边是中立区吧,虽说实际上是乌托邦的地盘……】
【我听说乌托邦被完虐了,真的吗?】
【听说乌托邦的领头还尿裤子了!】
【!!!!】
【真的假的?】
【下午好。】
【好。】
【听说乌托邦输掉了,头领还尿裤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当时我还在场呢。】
【你是G1的吧?】
【嗯,不过我们还没有动手……】
【咦?】
【我也看到了!一个脖子上纹着项链的人,看衣服应该是牧野快餐店的人。】
【听说他一个人轻松打倒50人?】
【你说什么呢,没有那么夸张,当时乌托邦似乎才30多人……】
【十步横尸遍野,三步寸草不生。】
【这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那个人的头衔,似乎是这个没错。】
如果你是四大组织的人,一定会知道那个叫“魔术之夜”的线上聊天室。
昨晚的事情在一夜间传遍了全城,主角便是那个叫流的男人;脖子上纹着项链、身上穿着一身红色的快餐店制服,胸口的位置还写着“牧野快餐”的字样。
流不是什么隐山居士,也并非名人般被重重保护起来,他不过就是个普通人,和其他人一样每天到店里上班,下班之后便回家睡觉,仅此而已。
要那这个人找出来,就好比上网找一部电影一样简单。
自打分管西边地盘的乌托邦昨晚惨败之后,他们的上层就一直咽不下这口气,加上流这个人也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所以自然而然地被盯上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牧野快餐位于城市的南边,如果牟然离开自己的地盘找人,万一事情处理不好只会激起自己和南方的矛盾,这明显是得不偿失的。
所以他们想了一个再也简单不过的办法,并且顺利把他引了出来——既然是送外卖的,只要订餐不就能见到人了吗。
有时候一些简单的办法反而更有效果,至少在前半部分是这样的——他们给快餐店打了电话,再把精心挑选的地址告诉店家,不过多久,那个送外卖的男人自然会乖乖送上门来。
我说了,至少上半部分是这样的。
下半部分就如各位所想的一样,快餐被强行买单,流一脸若无其事的走出了那个废弃的仓库。
临走前还不忘说一句“多谢惠顾。”
【乌托邦还真是不死心啊……】
【呀呀,麻烦麻烦,又是惨败……】
【咦?】
【知道那个旧仓库吗?原来是建材公司的附属仓库来着,后来因为大火废弃了,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吧……听说今天乌托邦订外卖了……哈哈哈!!!】
【那个男人到了吗?】
【十步横尸遍野,三步寸草不生……这个头衔无论怎么看还是觉得太长了。】
【他们打听到,好像是叫……叫什么来着?】
【流,好像是叫流来着。】
【哟,上线了?】
【嗯,现在在医院来着……】
【惊!!!】
【那个男人,不对,那个生物绝对不是人!】
【咦?吸血鬼还是妖怪?】
【比那些东西强一百倍!!不对,一千倍!!】
【这里有多少人是G1的来着?】
【举手。】
【+1】
【+2】
【……】
【现在才觉得和你们干架轻松多了。】
【听说把他拿下有五万元奖金?】
【只要不在南方商会的地盘上,其他随你们怎么搞。】
【你应该向你们的头反映一下,在南方中立区我们也不好办事啊!】
【如果我可以见到头,我也不会在这里和你们聊天了。】
【也是……】
【总之,乌托邦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等你们出院再说吧……】
“久保先生,最近关于贵会传闻颇多啊。”说话的这个男人名叫三相。
他坐在大班椅上,壮硕的体型像是顶盛时期的相扑选手一般。
他的声音雄厚圆润,脖子上那条拇指粗的金项链无论他坐在那个位置上都显得闪闪发光。
夸张的金链和金戒指,擦得油光的皮鞋,特大码的定做西装,如同刻意显露自己的财富一般,只要是能花钱的场合,他都绝不吝啬。
三相作为南方商会的一把手,有着享之不尽的财富;出手阔绰的性格也为他在商界和政界都赢得了庞大的人脉网。
面对这样的大人物坐镇南方商会的一把手,也难怪乌托邦不敢在南方闹事;毕竟自己只是这几年借着工业区开发迅速发展起来的小势力,无论从财力还是人力,和南方的老牌商会比起来不过是个后辈。
“我今天来这正是为了这件事。”坐在三相桌对面的是久保,他身材适中,脸型俊俏,脸上的那副细框眼睛看上去和黑道丝毫扯不上边。
而事实上,就是这种似乎和暴力、毒品沾不上关系的人,却偏偏是西区组织乌托邦的第一秘书。
通俗来讲,他就是上层人物的军事,整个组织决策意见的提供者;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种人比起单纯的暴力活动更加恐怖。
“哦?”三相这个男人久战沙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久保的意思。
自从那个叫流的男人出现以来,乌托邦就一直被扯在台上无法下来。
要重新挽回组织的尊严,就必须把那个一口气打倒自己数十手下的男人清理干净,否在在其他三大组织看上去,就像是小孩子般的笑话。
“我们希望贵商会不要插手那个男人的事情。”久保直奔主题,对于这种狡诈的商界领袖,你越是和他绕弯子,你就会留下越多把柄在他手上。
“你也知道,我们只是个旁观者罢了。”虽然三相嘴上是这么说,但几乎所有人的知道,只要是发生在南区的事情,三相是不可能不管的。
“那个男人在你的地盘上,我们这边要清理一下垃圾的话会很不方便,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贵会对这件事可以置之不理。”
虽然来之前就猜到事情的进展不会这么顺利,但当久保真正见到三相之后,才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久保先生……我们只是希望贵会知道,我们这边一如既往都是保持中立的,不过如果在南方搞出什么新闻来,我想即便是公安方面,也不会放过闹事者的。”
三相的态度很强硬,一方面是他知道他掌握了这个城市的经济命脉,几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轻松瓦解三大组织;另一方面,在外界看来,三相是个成功的企业家,是政府最阔绰的支持者和纳税人,南方出事,显现最先动身的不是三相,反倒是公安。
“这么说来,商会这边在袒护那个男人?”久保其实早就想到,商会不过是想借助那个男人的能力来削弱他人的力量罢了,出乎意料的是,商会这边的立场竟如此鉴定。
“保先生言重了,我们这边也有自己的烦恼啊,最近治安越来越糟糕,过来投资的客户也越来越少。毕竟我们是干着合法生意的人……不过如果贵会有生意合作的话,我们这里还是无任欢迎的……”三相卖弄着自己熟练的外交式笑容,心中早已熟练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既然三相先生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只有自己想办法,先行告辞了。”
“我送你出去……”见久保起身离开,三相也站了起来,他把久保送了出门,发现今天的贵宾已经坐在外室恭候多时了。
直至这时保先生才注意到坐在外室的女孩,他的脸上充满了诧异的表情,不知为何习惯了暴力和犯罪的自己竟然发自内心地害怕起来。
那个女孩看着自己,仿佛正拿着枪顶在自己的额头上,喉咙微微发干。
倘若不是自己习惯了血腥的场面,想怕他一定会冷汗浃背。
把久保先生送下楼,三相立马把那个女孩请进了内室。
“是在说关于那个配送员的事情吧?”女孩从没有正眼看过眼前这个满身肥肉的人,她径直走向内室,坐在三相原来的位置上。
女孩看上去还是个学生,单从年龄看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三相的千金。但是三相在这个女孩面前的一举一动的极为谨慎,丝毫感觉不到父亲的威严。
“您还真是料事如神。”一个无论财富还是全力都去到了极致的商会领袖却对一个小女孩使用敬语,而且还做出一副俯首陈臣的姿态,实在让人好奇那个女孩到底是何来历。
“魔术之夜的内容,我也知道点。大家似乎都很想在南区把人给扯出来……”
女孩说的正是由四大组织的底层会员自发建立起来的线上聊天室——魔术之夜。
没有人知道那个聊天室的来历,只是知道早在两年前就有人活跃在其中。
没有任何资料,只要是收到邀请函的人,都能在里面匿名聊天。
虽然不排除警方的人也在其中,但是大家似乎也满足于现状。
“您大可放心。”三相靠近窗户说道:“在我商会的地盘,没有人敢乱动。”
谈话的地方位于市中心的商业闹市区,这里有三成大厦都是商会的不动产,每次从办公室鸟瞰下去,三相心里都会感到由衷的自豪。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不过在下一直都有个疑问,为什么您会对这个男人有兴趣呢?”
“因为我要亲手把这个人送上归途,他是我的猎物,我不容许任何人抢在我前面。”女孩的语气坚定明确,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有着不输给大人的底气。
三相是个满肚子小算盘的人,但眼前这个女孩显然才是个正真的下棋高手。
“一个月前,有人向我打听南边的荒地,并且愿意以两倍的价钱收购那块地方,但就在交易的前一天,您告诉我就算把价钱提高到四倍,他们一样很乐意收购。
老实说,当时我对这个建议根本不报任何希望。但在交易当天对方却真的答应了下来……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您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我现在算是清楚了。
因为有人早在一个月前就对行内发布了信息,说那片荒地将会批准建造游乐园,如果这个消息属实,就算用四倍价钱买下来,时间一到一样可以翻个十来倍。
我当时是在签字之后才收到这个消息的,更加让人近政府内部打听过确实是有这件事。
那个时候,可谓悔青了肠也不能回到签字前了。
但不料,就在批准书下来的那天,项目负责人竟然被人举报之后在家里自杀身亡,项目也不得不临时叫停。
新的负责人上马之后,却突然宣布要建机场,这么一来,附近的地价就会因为受到各种建筑限制而不得不缩水……
真是太绝了……今天劳驾您过来,一方面是希望答谢您给我们公司的建议,另一方面是有个问题我们一直想不明白。”三相自说自话地站在窗前分析着,不时还用余光审视着面前这个女孩。
“既然钱已经收了,又何必继续问下去?”女孩坐在椅上,似乎整件事情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但是……我和之前的负责人曾经有过几次交谈,我知道他是那种异常小心谨慎的人,不见的人的东西他是绝不会让自己以外的人知道的……
只是那天前些时候发生了件怪事——他的家被洗劫了,而且从手法上看,据我们分析是G1那帮人干的……
如果是G1的人举报了他,那我就好奇了,您到底是他们的什么人呢?”
“我是他们的什么人,这重要吗?如你所见,我不过是一届学生罢了,哪来这么大的能耐呢……”
女孩边说着边站了起来,看样子正准备离开。
见状三相立马迎上前去,做好了一副恭送的姿态。
“您说的是……这些都不过是在下浅薄的分析罢了……如果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还望见谅。”
“哦,对了,那些钱你留着吧……我现在,还没有需要用上钱的地方。”
“足足四千万美金,难道您真的不需要吗?”三相以前从未看过有人能在这么多钱面前还能面不改色,更别说二话不说就拒绝了送钱上门的好事。
“嗯,不需要。”
这令三相的心里更加摸不着底,一个小女孩竟有如此魄力,可谓是千古难得一见的怪事。
“我送您下去……”
“不用了……另外,关于那个叫流的人……”女孩回头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吩咐道。
“葵小姐大可放心,除了您,没人可以伤害他一根毫毛。”三相咧着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