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系】【情感系】《共生之约》

蓝色梦想

共生之约

雪不知何时悄然停了，皎白的月光照进堆着厚重积雪的玻璃窗，使他那残破不堪的身躯隐约泛着冰冷的金属光芒。

他眼睛里闪着的微弱绿光，就像在黑暗中那摇曳的灯火一样稍纵即逝。

可是在他身旁那娇小的身影却一刻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她在竭尽全力地挽留这个即将逝去的“生命”。

“够了，停下吧。”

少女身旁的中年男人轻轻挽起她那血迹斑驳的手。

“你已经尽力了，但是我们现在必须要去医院了，再拖下去会怎样你应该也明白吧？”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平稳，但却蕴藏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此刻，屋内安静的只剩下机器运转时飞虫一样微弱的“嗡嗡”声以及少女抽泣的声音。那男人轻轻拭去女孩脸上的泪水，缓慢而有力的将少女拉起。

“文森，处理之后快点过来。”之后那男人便撂下这样一句冰冷的话同少女一起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文森站在少女拼命也想拯救的“生命”前不禁攥紧了拳头。“唉，小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为了‘物品’而流泪呢，你想拯救的，究竟是什么呢？优……”

文森深深地叹了口气，之后目不转睛地端详着眼前那即将逝去的“生命”。绿色的光芒已经变得若隐若现。

这个“生命体”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吧，因为他记忆回路中的片段已经像跑马灯一样不断地在他的眼前闪过……

他是人类科技发展的产物，一个效力于土木工程建筑的劳动机器人。

他没有对感情的基本认识，没有对世界的自我认知，就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他只会不断地施工、建造，背负沉重的钢筋水泥，给人类带来更便利，更优越的生活。

这，便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身体也不再崭新。长时间背负重物使他的手臂和腰脊严重变形。

成年累月在风雨中工作使他钢铁的身躯逐渐锈蚀，红蓝相间的塑胶电线粘连在他身体的外面，直到他再也无法背负重物也无法再被人类所利用，人类终于给了他一个他奉献终生所换来的称号——“废物”。

于是他就被人类随意地丢到了某个不起眼的回收站，谁料在运输的过程中却出了些意外，他正巧被运输废品的垃圾车颠在了街边。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模模糊糊的浮现出了一个娇小的身影。“看来，你也是被命运抛弃的存在呢。”伴随着一阵空灵的声音响起，眼前的人影逐渐变得清晰，那是一个站立在雪中的少女。

凛冽的寒风吹起她那洁白的裙摆和亚麻色的发梢，露出了那张精致的如同陶瓷人偶一样的脸。

少女那双大海般蔚蓝的眼眸

正对着他的视线，缓缓地向他伸出了手。

在纷纷扬扬的雪中，整个世界化作一片无垠的洁白，而那对他伸出手的少女，则像在救赎凡间受难生灵的天使一般唤起了他求生的欲望。

真的，真的可以就这样握住那只手么？他先是怔了一会儿，随即艰难地抬起自己弯曲的胳膊。

尽管这短暂的静谧被少女身后轿车中突然追出的人所打破。但还是如愿地，少女纤细的手指和他那沾满铁锈的机械手臂碰触在一起。

“为什么？”这是他对少女说的第一句话，因为他不能理解少女的这种行为，只是呆滞地望着少女那海蓝色的眼眸。

但是那不过是徒劳罢了，因为少女的眼神就像深海一般虚无缥缈，更不要打算从中寻找答案了。

“或许是一时兴起吧。”少女空灵的声音同样不带一丝感情，只是一直做着手中的维修工作，从粘接露出铜丝的电线到清理锈蚀的金属板，少女那娴熟地操作简直不亚于专业的维修工人。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没有缘由的被一个陌生人带到一个只存在于设计图中的豪华屋宅，又莫名其妙的接受着如此专业的维修，难道说自己一直以来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么？

真是不可思议啊，倘若世间真的存在着所谓的天堂，或许也就是这样吧。“嗯，也或许是对同类的怜悯呢。”在拧上金属板上最后一颗螺丝时，少女的嘴角终于微微的扬起。

“呐，你叫什么名字？”少女拿起手边的毛巾，拭去额头上渗出的汗水。“BD-1997”面对少女突然的提问，没有姓名的他思索了片刻后报出了流水线生产时自己的序列号。

“嗯，很麻烦的名字呢。”“……”听了少女的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只好低下了脑袋一味的沉默着。

“看你让我修理了那么久，你的名字就叫做‘修’好了。”少女踮起脚尖，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脑袋。

姓名，对现在的他来说有什么意义呢？他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用想那么多，对了，我叫优，优秀的优”少女的语调依旧没有什么起伏，但就在她走出储物间的刹那，他的视线终于捕捉到了优的笑颜。

不仅身体机能得到了修复，而且还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无论怎么说，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都使他不知所措。

他只记得有次听到门铃响起时自己开门的时候那些拎着大包小包奢侈品的人们在以一种讶异的眼光看着他，随即那位被优叫做“文森”的人就慌忙的将他推到一边亲自去接待那些人，之后转交给优的父亲接见那些客人。

值得一提的是，文森这个人在这栋建筑内做的事情基本和他所在工地的机器人指挥者是一样的，除了优和她的父亲亲自下达给文森的命令以外，文森都会指挥其余的佣人去做事。

优的父亲在他的眼里是比机器人指挥者更高等的存在，那身肃穆的黑色西装，和优一模一样的海蓝色眼睛以及举手投足间优雅的气质都显示出他身份的与众不同。

此外，最显著的便是他的那种无论何时都处变不惊的语调，不过，这或许是他压根就没有听过几次那男人说话的缘故吧。

然而面对优的父亲那些客人们总是在说着什么天才啊、罕见啊、家族的荣耀啊之类的词句。他知道这些词句都是在称赞优，同样优的父亲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总是浮现出自豪的表情。

但是不知为何，优听到这些词句并没有感到欣喜，反而露出一种极为厌恶的眼神，如果要形容那眼神的话，就像那暗流奔涌的海洋一般。

尽管他并没有所谓的“感情”，但是他似乎看懂了那种眼神是在诉说着优心中的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的哀伤。

“这是什么机器？”他一边轻拂着笼罩在“黑色大块头”上的尘埃一边问着跟随在他身后的优。

“呵呵，这个啊可不是什么机器，它是一种叫做钢琴的乐器。”优莞尔一笑，接着轻轻地点了一下琴键，钢琴就发出了清脆的音色。看着他还是一脸不解的样子，少女就像领悟到什么一样坐在黑色的四脚座椅上。

“想要听听我的演奏么？”

他怔怔的点了点脑袋。

只见优缓缓地将瀑布般的长发掬到肩后，接着那纤细洁白的双手便轻灵的舞动在琴键之上，霎时间，优美的旋律宛如一阵清风般回荡在整个空荡的房间。

是啊，自从他被人类创造以来，就从未接触过任何与工作无关的事物，更不要提什么是乐器了，倘若不是优在他面前着实的演奏出这动听的旋律，恐怕他一生也无法理解什么是乐器吧。

但是，这如此优美的琴声中却流露出一种悲惋的感情，类似对命运不公的抱怨又像是绝望的叹息，这种情绪在整个曲子中就宛如烛台光芒下的孤影一般。

那副娇小的身躯下到底背负着多么沉重的负担？隐藏着多少无法言喻的苦衷？又有几人能知晓呢？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天籁般的琴声也逐渐步入高潮，节奏更加紧凑，旋律更加激昂，但是就在这曲子达到顶峰的一瞬间优美的旋律却伴随着“嗡”的一声杂音戛然而止。

面对这种突发情况，就算他再怎么迟钝也意识到了优的异常，于是他急忙朝杂音的声源望去。

“小姐！！”伴随着门外的一声惊呼，文森宛如一阵黑色的疾风般冲了进来，“躲开！！坚持住啊！小姐，我马上就带你去医院。”

文森托住伏在钢琴上喘息的少女，迅捷的将她抱起，在狠狠瞪了一眼被推到一边的修后，风一般的走出门外。

夜深了，刺骨的北风卷集着漫天的飞雪，整个城市都充斥着绝望的气息。

一身黑色西服的文森像骑士一般静默地守候在少女的床边，漠视着窗外的狂风暴雪。壁炉里焦黑的木柴燃着微弱的火苗，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时钟的秒针伴随着少女平稳的呼吸声“咔嚓咔嚓”地响着，除此之外还夹带着蚊鸣一般的嗡嗡声。

他默不作声地蹲在少女床边的一角，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悄悄的盯着熟睡的少女。伴随着寒风掠过的一声呼啸，少女睁开了迷离的湛蓝眼睛。

“小姐。。。”黑色骑士发觉了醒来的少女，不禁将身子朝枕边倾去。“无需这么见外，文森。”

少女微笑着摇了摇脑袋，之后缓缓从棉被中伸出手臂，示意文森将她扶起。

“可是……”

“没关系，现在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就像以前那样叫我也无所谓。”

文森沉着脸将少女从枕边扶起，使少女的身子半躺在柔软的枕头上。

“优，为什么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是什么样却还要不断给自己施加压力呢？”

文森语气既像是责怪又像是怜惜，因为他已经越来越不能理解眼前这个和自己从小到大一路成长的青梅竹马的想法了。

“你一直都在看么，文森？”黑色骑士默默地点了点头。

“嗯，因为那是我最喜欢的曲子啊，所以我才……”

“我指的不是那个！为什么你不计代价的给这种废物做那么多事？！”

文森指向蹲伏在一角的修愤恨的说到。

“或许……是因为我们有着相似之处吧……”

优不假思索的回答让文森整个人都惊呆了。相似之处？开什么玩笑！一个是担负着整个家族希望与荣耀的天才少女，另一个不过是被人从工地丢弃的劳动机器人，这两者本来连半点交集都不该存在竟然还会有相似之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优，不要糊弄我好么？我知道你的压力很大，但是你要是以这样的做法来表示抗议的话……”

“不，你不明白我的感受。”优打断了文森的猜测。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对这种类型的机器人感兴趣的话，我会去向老爷申请再去买一个更……”

“够了！！你给我出去！！”少女终于无法抑制胸中的怒火，向着儿时的玩伴，自己最信赖的朋友怒吼到。

“是……小姐。”文森先是猛地一怔，接着强行控制着自己发颤的声音道别后，攥紧拳头离开了房间。

“笨蛋……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随着门悄然阖上的声音，少女晶莹的泪水一下子涌出了眼眶。

修在原地蜷缩着身子，就像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一般自责的低下了脑袋，屋内充斥着死一般的沉寂。

“其实，你们谁都没有错。”少女抽泣的声音最先打破了沉寂。

难道不是因为自己才引发这场争执的么？不是自己的错么？修惊讶的抬起了脑袋。

“如果不是我太过懦弱，去期盼可笑的‘救赎’的话……”

救赎？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修完全听不懂少女的自嘲。

“呐，我们真的很像呢，都是被人拿来利用，在没有什么剩余价值的时候就会被人毫不留情的抛弃。”

“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再为什么可笑的家族荣耀而努力了，因为不做半个月后那个成功率不足50％的手术的话，或许等到下一场雪的时候我就会死去吧……”

优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以一种修从未见过的眼神盯着他的眼睛。

“死？”

“是的，用你们的话说就是‘损坏到无法修复’的意思。不过没有关系，就算我因此而死，只要你还继续存活着……”

“这样我所做的挣扎也算是有了成果，这样或许我也会有着一丝得到救赎的感觉吧。”

说着，少女缓缓地将手臂抬起，像要抓住什么似的高高的伸向屋子的光源。

优知道对于修来说他根本就不明白死亡的概念，不如说对于打算让他理解这种行为的自己才是最愚蠢的吧。

但她一句也没有抱怨，只是轻轻地阖上了双眼，随即任凭手臂在重力的作用下自然垂落，但是那一刻却久久没有到来。

“诶？！”少女吃惊的看着自己停在半空的手，在下面支撑着的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机械手。

“请……活下去……一起。”修的口中断断续续的吐出了几个字眼。

“啊，是呢。”在片刻的惊愕之余，少女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是呢，或许他并不明白死亡的意味，但他还是用着自己的方式鼓励着少女。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就算是机械的指隙，交织在一起还是会给人带来无尽的暖意。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这段时间内少女在修的陪伴下身体状况竟然有了一丝好转，至少在日常生活的闲暇时间，优几乎可以从头到尾的弹下那首她最爱的曲子了。

这也使原本充斥着肃穆气息的屋子也有了一些快活的空气，然而自那天之后，文森就再也没有露出过一丝笑容。

当然，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不会有人特意去注意这些。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这首曲子啊！修一边沐浴在清风般的琴声之中一边摆弄着桌上的一些机械零件。

看着少女投入演奏时那优美的笑容，他发自内心的这么想着。

至少，要赶在那天之前完成。

修看着少女朝他缓步走来的身影默默地攥紧了手中的零件。

两天，距离优的手术还剩两天的时间，一想到优看到这份礼物会露出的表情，他的心中就感到一阵雀跃。

他用笨拙的机械手指小心翼翼的拨弄着铁盒上黄褐色的铜片和齿轮，给铁盒的正中间留出了一小块空隙。

“嗯，现在就差一个能源核了！”

他像平常那样撑起身子，企图从座位上慢慢地站起，但身体却伴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重重的摔倒在地。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试图用双手撑起笨重的身体，但那不过是徒劳罢了，因为那条变形的手臂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的体重，只是在他的身体抬起一半时就发出“嘎吱”的一声悲鸣断成了两截，他的身子也再次摔落。

这是怎么了呢？不仅是身子，就连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了，看着匆忙赶来的娇小身影，他终于意识到有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已经随着那声闷响而崩坏了。

“不可能！！”优几乎是喊出了这句话。

“啊呀，小姐，这个是真的不行了，因为这种劳动机器人就那么一个能源核，况且这玩意的能源核几乎耗尽了。”

“那就去找同样类型的能源核啊！！”优似乎还不死心，继续缠着维修店的老板。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放弃？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为什么我就是不明白你的想法呢？！

看着眼前这副光景，文森在车里对自己的迷惘感到无比的烦闷。

“不行，不行。这种型号的劳动机器人早就被淘汰了，一句话说明就是根本没有一点价值可以再利用了。依我看啊，这种废物还是早点丢掉比较好……”

看吧，别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这样的废品到底有哪点值得你如此拼命呢？“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换一个新的机器人？保证比这种……”

“砰！”的一声，优丢下了自顾滔滔不绝讲话的老板，狠狠地甩上了车门。

“啊呀呀……那种废品有什么好的？真搞不懂名门奇怪的收藏癖啊……”维修店的老板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目视着黑色的轿车消隐在茫茫的大雪之中。

“算了吧，小姐，这家伙已经彻底坏掉了。”修把手轻轻地搭在少女的肩膀上，似乎那样就能给少女一些安慰一样。

“不行！！我绝不允许！！明明已经约好了啊！”但是少女却毫不领情的将那只手一把推开，只是旁若无人地维修着眼前的机器。

“这样……这样不就是你把我先抛下了么……”

优的眼泪簌簌的落下，打落在修那冰冷的身躯上。

屋内安静的泪水打落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吧。

终于，他的视野中又一次浮现出少女那模糊的身影，他也知道这不过是自己最后的回光返照罢了。

嗯，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少女的手像曾经一样出现在他面前，只不过那双白皙而又纤细的手已经满是创痕和血污。

优，在哭呢，为什么要哭呢？是因为快要坏掉的自己么？他用仅剩的手怜惜的握住了少女的手，然后将其缓缓放下。

这是最后一次了呢，对不起，不能陪你到最后了。他暗想着，意识也随之模糊。哦，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啊……

但是已经好好道别了呢，但是……但是当他清楚地看到被带走的少女转身的刹那她的眼神又变回深海般深邃时，他眼睛里本已黯淡的绿光又重新亮了起来。

这不禁让站在他面前的文森惊得后退了一步。

“你……”文森欲言又止，只是沿着他艰难抬起的手臂所指的方向看去。

“这是……你做的么？”文森缓缓捧起桌上的铁盒，诧异的看着他。

说来也奇怪，和少女相伴的这些日子，他竟感到了胸口深处有着一股温暖在不断地涌动着，那或许就是活着的感受吧。

没错，礼物还没有送出去，约定还没有履行，怎能就这样把优一个人抛在这样的世界呢？

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男人，他缓慢而又坚定的将手伸向了那股温暖的源头。

“喂！你这是……”文森看着修的行为惊慌的放下了手中的铁盒，因为他从未见过机器人会主动取出自己的能源核，这对机器人来说无疑是“自杀”的行为。

难道说……文森仔细端详着铁盒的内部，恍然明白了这种不寻常的行为。

“这……就是你的决定么？”文森强行压下因惊讶而发颤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嗓子问到。

无言的答复。

伴随着那阵足以让群星光辉都黯然失色的绿色光芒，整个黑暗的屋子被瞬间点亮。

霎时间，少女端坐在钢琴前演奏的身影，少女离开维修间时无意间露出的会心笑容，少女和修紧握双手的一幕幕景象都回放在曾发生过的地方。

幻影伴随着光芒逐渐消失，留在文森面前的仅剩下一具支离破碎的“遗骸”以及那令人窒息的肃穆，或许不会有人理解文森的身体为何微微前倾，因为那是他在对那团熊熊燃烧的生命之火致以最大的敬意。

病房内，皎洁的月光轻轻地照着躺在床上的少女，她那副姿态就像是在熟睡一样安详。

究竟多长时间没有见过少女露出这样的表情了呢？文森在心里悄悄地想着。

但是不必担心，因为自己终于理解了少女的行为，体会到了少女当时的心情，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像他们一样去挑战所谓的“命运”了吧。

文森攥紧了拳头，坚定地朝着少女的父亲走去。

当然，谁都没有注意到，少女的嘴角微微扬起，她那缠满绷带的手半拢着，就像握着什么一样。

【嗯，一起哦。】

伴随着少女再熟悉不过的旋律，一颗晶莹的泪珠落在了散发着柔和绿光的八音盒上，正宛如那夏夜的萤火一般短暂绚烂后分散开来，随即消隐在茫茫夜色中……

　　

蓝色梦想

那么，不擅精细绘画的我只好拿人设软件来捏一个优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