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joeilhk 于 2015-12-20 22:27 编辑
第一章 青年，与幼小的女儿相遇
一个青年走在茂密的森林中。 这座森林人迹罕至，树木茂密的即使在白天依然昏暗。除了鸟的声音，四周一片寂静什么都听不到。使得这里更显得幽深阴暗。 他看上去满脸不快，脸扭曲着，望向手上的单手剑。 “啊……该死。” 将剑在草上磨着，想把剑上粘着的发出恶心气味的粘稠液体擦去。 “早知道不去接这份工作了啊……回家前，先去洗个澡吧。” 看到自己的革衣上也沾着粘液，更是露出了一副苦涩的表情。 接受清除在这个森林中大量繁殖的、类似青蛙的魔物的讨伐委托，那是他来这里之前的事。讨伐本身倒是不怎么辛苦。对于有自信能使用一定程度的武器和魔法的他来说，反倒是往返的时候比较麻烦。 “还以为有时间进行下一个任务的……看来是失败了啊……” 听着自己用力踩草，把脚底黏糊糊的东西啪擦啪擦的除去。他叹息着气馁了。 他现在的据点所在的街道，距离这里是可以当天往返的。这也是他接下这个任务最大的理由。现在，他只能诅咒那个轻易作出判断的自己。 工作本身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在森林深处出现魔兽的聚居地，发现并歼灭他们。这也是简单的工作。 但是不小心让这些家伙吐出的粘液，沾满了全身。 臭，真的太臭了。唯一幸运的是嗅觉早早的就被麻痹了。 但是，用这样的状态回到街上，连认识的门卫都会面容扭曲吧。 他的据点所处的街道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冒险者。在这个18岁被看做成年的国家中，15岁便开始冒险者生活的他也算是前无古人。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份終生职业的他，凭借几年的工作实绩，已经是不会因为年轻而被人轻视了。 茶色混杂的黑发，魔兽皮制的大衣，左臂装备着魔法物品的护臂。这样的外貌特徵，戴尔·雷奇，已经和这个名字联系起来、变得非常有名了。 “〝水啊，顺从以吾之名的呼唤，传递吾声《探索：水》〞” 吟唱了咒文使用了这个魔法，通过感应前方水的气息，从兽道离开，改变了行走了路线。 前方的视野变得开阔，能看到流淌的小河。看见目的地的戴尔松了口气。 将大衣脱下放入水中洗涤，他运用了魔力，使得这件他唯一一件好衣服上的粘液迅速的脱离了；然后将水弹开，令它能立刻变干。戴尔将洗好的大衣挂在旁边的树枝上。 暂时先这样吧。 确认了自己身体的状态，他又想起了浑身臭味和粘液的不适感。干脆还是认真的洗个澡吧，他脱下了防刃布制的上衣。 戴尔能作出这非常轻率的举动，是因为他清楚这座森林中野兽和魔兽的威胁程度，能有足够的余裕去应付突發的事件。 大衣已经晒干了，但上衣和裤子还滴着水。戴尔生起了火堆，只在内衣外面套着大衣，烤着洗澡时顺便捉到的鱼。 当香味传向远方时，衣服也烤干了。注意到鱼已經烤好了，戴尔迅速的穿好了衣服。不竟沒有這胆量，以内衣的姿态在此地方享受烤鱼。 赫赫，突然传来了一些声音。 戴尔以为是被烤鱼的气味吸引了过来的小动物，将视线转移到那边时，却瞠目结舌了。 年幼的孩子，在草丛中看着他。 小小的脑袋从草丛探出来，窥视着他。 戴尔首先，对自己判断气息的错误而感到吃惊。 其次，对年幼的孩子在这充满魔兽的森林中徘徊感到困惑，这附近也并没有什么村子，而且他也注意到了。 那个孩子，在头部有着弯曲的角。 （【魔人族】吗……麻烦了……） 在内心咂嘴。 包括【人族】在内的七个种族中，拥有最强的力量，同时闭塞、与人类和其他种族都保持敌对的种族。【魔人族】的特征是头部拥有着角。 （杀了吗？） 想到了最省事的办法。 但是没有麻烦的样子。 戴尔握紧了手中的剑，用力——放开了。 既然已经洗过澡了，就没必要再沾上血了。 这是从脑中闪过的，最直接的理由。 孩子张着大大的灰色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一度放下剑的戴尔，此刻也冷静下来观察对方。发现了从第一眼见到就感觉到的违和感的来源。 孩子的角，从一边的根部折断了。 （喂喂……这样的孩子……会是罪人吗？） 惊愕的戴尔，感觉到了自己所犯的错误。 过去，在冒险者的同伴口中得知过，這是魔人族的习俗之一。 ——作为种族象征的【角】，是被认为是魔人族神圣的东西。所以对于犯了罪的人，会被以角从一边折断的状态下放逐—— 雖然知道這些知識，但卻因此抱有疑問了。為何會被认定为罪人？對眼前这个孩子来说实在是过于年幼了。 【魔人族】，与戴尔所在【人族】相比，是相当长寿的种族。戴尔透过草丛，判断对方应该是相当于人类中5,6岁的年纪。 这并不是尚能懂事的年纪。 被自己仔细看着的那个孩子，把視線望向正烤着的鱼。想起了这回事的戴尔匆忙把烤鱼串拿起来。有点烤焦了。 “……恩……” 烤鱼左右移动的时候，孩子的视线也跟着移动了。 看来，是非常想吃这个啊。 “……想吃吗？” 在这个孩子面前，像是炫耀一般的吃下去，太尴尬了做不到。 由于这样的心理，半无意识的，戴尔发出了邀请。而他同时也对自己这无意识的举动感到惊讶。 由于他的话，孩子将视线转移到他的脸上，微微傾起头。 “***？***、****？” “啊？你……？” 孩子说出的话，這次卻令戴尔傾起了头。 雖然没听懂，但想起了似乎曾经在哪里听过这语言。 “恩……那家伙，确实……” 过去遇过魔人族的事，把教授他魔人族知识的冒险者同伴的话，从记忆中翻动出来。 “魔人族的语言，好像是和魔法的咒文一样的语言啊。” 是这样啊，戴尔击了下掌。 咒文是為了令魔力具現象化而所編織出來的語言。由於掌握到的人有限，所以並非全部人都可以使用這語言。但是魔人族中的所有人，都能适应那种语言，据说也成為了母语。 正因为如此，有魔人族【全部是天生的魔法师】这种说法。 “恩……这样的话……〝身边，过来，需要，这？〞” 试着用咒文里所用的单词进行罗列。原本就不是為了會話的用途，因此怎樣才是正確，已經不知道了。 不过，能使用自己所知道的语言，孩子的脸上明显是显得松了口气。从树丛中沙沙的穿行，向着戴尔这边靠过来。 雖然是自己的提議，但也令戴尔再次的目瞪口呆了。 不是因为没有一点警戒心的来到素不相识的人身边—— 这个孩子，是如此的纤细瘦弱。
(插圖1) 身边是破损如同褴褛的衣服，原本是连衣裙吧，窥看着的手脚卻是皮包骨头的，一眼看上去就能看出那营养不良的样子。 杀死这个孩子的话，连剑都不需要。用手掐住这纤细的脖子的话，就能毫无抵抗的折断。 魔人族在排他性非常强的同时，也是伙伴意识非常强的种族。正因为如此，“放逐”是作为一项非常严重的惩罚。 而且，对于长寿的种族来说，出生率是很低的。 孩子对于魔人族而言，是宝物。 那个孩子，被作为犯人，以如此残酷的状态下被丢弃在森林中的缘由，戴尔思考着。 “做……吃……啊，这该怎么说呢？” 戴尔皱着眉头，一边拿着烤鱼递给孩子。魔法咒语里面，可是没有“吃”这类单词的。 所以，戴尔握着鱼伸给孩子，孩子一动不动的看着鱼。在那之后，抬头望着戴尔。 “******？” “对对、吃吧” 孩子试探着看向戴尔。戴尔点了点头。看到戴尔那个样子，孩子慢慢将鱼送入嘴中。 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吃。 像小动物一样啊，无聊的他这样想着。 在等待孩子吃完鱼的同时，戴尔再次选择了话语。 “恩……〝你，保护，人，共同，存在？〞” 先要确认这孩子是否还有保护者。听着戴尔断开的单词，孩子抬头看着戴尔，用比刚才还慢的速度回答了。 “***、*************、****。*************、********” “恩……共同，存在，否定？……野兽，拒绝？” 戴尔只能靠断断续续的、他能理解的单词来思考孩子的意思，孩子的表情灰暗了下来。孩子稍微思考了一下，将细小的手腕伸向了戴尔。 在森林中，用缓慢的步伐跟着孩子后面前进。戴尔思考着一个问题。 打了招呼，鱼也给了，可以说是自己的任性。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突然，孩子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望向顯出奇怪表情的戴尔。 “〝什么？前方？〞” 孩子向前指着，摇着头。 “***********” “此外，野兽？……恩这个是否定，诶？” 戴尔一边思考这孩子想表达的意思，一边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踏入树丛中。 “！” 然后，咽了口气。 就算是把挥剑斩敌作为职业的戴尔也迟疑了。一个【曾经算是人】的东西，倒在了那里。 （……这是，魔人族啊。从角的形状来看，是个男人？） 这已经无法判别死亡的时间了。也无法查清死亡的原因了。 尸体的损伤实在太大了。 毕竟这个森林的特点，便是魔兽和野兽特别的多。 是被魔兽袭击了吗？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死亡死后才被兽们毁坏尸体？到此为止吧，这是无法判断的了。 （角是好好的……也就是说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吗？……无法放弃自己被驱逐的孩子啊） 那么，感觉应该施与帮助。 刚才孩子话语里的意思也明白了。 结合那些单词的话，应该是父亲临终时的命令吧。 ——不能来自己的遗体周围。因為会吸引兽群过来的。到那个时候，只有孩子一个人无法保护自己——這樣的。 “啊，该死，这样想的话，不能放任不管了啊” 戴尔挠了挠头。 父亲临终的祈願，被自己捡起来了。 按吩咐而不在其身旁，在同样的森林中悄悄地活下來的幼儿被找到了。 “〝大地的仆从啊，以我之名命令你们，向我期盼的姿态转化吧。《大地变化》〞” 手撑着遗体旁的地面，吟唱着咒文。地面下沉，露出了一个陷坑。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咒文，不知不觉間孩子来到了身边，抬起头望向戴尔。 “至少，为他掩埋吧……能理解吗？嗯……〝埋葬，土，死亡，人〞……” 细细思考戴尔的话，孩子点了点头。 一瞬间，戴尔因为让孩子看着这样糟糕状态的遗体而犹豫了，但孩子早就接受了。像是最后告别一般，一动不动的盯着『父亲』。 或许，应该偶尔带她来这吧。 戴尔把尸体转移至洞中，再次用魔法掩埋了，孩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 “感谢？不用在意的” 戴尔在刚建好的坟墓上，再一次使用了魔法。 用地属性魔法召唤出了一块纯白的巨石，用来指引方向。 不过，名字卻没办法刻上去，虽然是赶工出来的，也算是一座不错的坟墓吧。 “……这也算是缘分吗？” 孩子依然盯着墓碑的后面，戴尔叹了口气。 “〝我之名，【戴尔】，你，名字？〞” 回过头的孩子，一脸惊讶。 “拉缇娜。” 然后说出了她的名字。 “拉缇娜吗？拉缇娜，〝我，一起，你，走？〞” 听到戴尔的话，孩子露出吃惊的表情——拉缇娜，用力点了头。 再次望向名為拉缇娜的小孩，身上只有如同破布一般的衣服、坏掉的鞋子、以及对于她而言，太大的大人戴的银色手镯。 对她只有这些东西而能生存下来感到敬佩。气候温和的季节还没过去真是万幸啊。 埋葬拉缇娜父亲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能代表他们身份的东西。虽然戴尔觉得应该至少给这个孩子找到一点父母的纪念物，但没有找到。 “嗯……让拉缇娜自己走的话……天快黑了。” 俯视着步幅只有自己一半的孩子，戴尔思考着。而且他不觉得这孩子有独立前往城镇的体力。“没办法了啊。” 戴尔用手臂抱起她，令拉缇娜吃了一惊。这个孩子原本就大的眼睛，显得更大了。 拉缇娜没有反抗，老实的依偎在戴尔的手臂中。 “好轻啊。” 真是让人惊讶的禁不住脱口而出的程度。 “真的……不要紧吗，这孩子。” 對於相遇時只有危險想法的自己，現在卻會這樣說。 原本戴尔不是什么坏人。既然作出了决定，就自然的开始担心起孩子。 “行李什么的……赶紧回家吧。” 戴尔迅速的吟唱了地属性魔法确认了方向，向街道的快速走去了。
(未完, to be continued) | 
发表于 2015-12-20 22:01
楼主
发表于 2015-12-20 22: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