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系】出走的影子(稍微修改）

叶久久

　　
　 　 1
　　
　　 似乎是晚上，又或许是冬天，遇到它的那一天，记忆里只有昏暗的天空，寂寥的屋子与人。
　　 我一打开灯，就看到了它。
　　 孤独的站在房子中央，它愣愣的，似乎也吓到了。其实那个时候我也说不上他是什么，它出现的时间那么短暂，未到我完全反应过来，就没有了踪影，就像影子突然出现在灯光下，不留一丝痕迹的消失。
　　 或许是心理暗示，很久以后，我对这件事的回忆里依旧参杂着淡淡的孤独和潮湿。这样的场景总是让我想起很多深埋在记忆里的东西。薄薄的身躯，没有厚度，孤独，压抑。
　　 那并不是我的影子，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人。
　　 可是，没有实体，哪里来的影子？

　　 有个声音一直在我的脑子里绕啊绕。
　　 我知道，它来了。
　　
　　 2
　　
　　 它一直没有说话，无论我用什么方法来鼓励或者换着法子刺激它，它始终只是淡淡的，静静站在房间的某个角落，或者跟在我身后，总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让我能够看到它，却仅仅只能看到它。它没有形体，所以我不知道它的表情，也看不太明白它的肢体语言。
　　 也许，它根本就没有肢体语言呢？
　　 ——我所知道的，只是它是个影子。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而独立，却又不知为何故老跟着我的影子。
    “你喜欢什么味道的饮料？”不自禁的发问。首先愣住的却是自己。
　　 不太记得我第一次尝试着和它说话的情景了，但是自它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之后，我渐渐喜欢上了对它说话，也或者，只是我的自言自语？当影子变成独立的个体的时候，做为代价，就会忘记语言吗？
　　 或许吧，又或者，影子根本就不会说话。
　　 想到这里，不禁苦笑，明明已经过了相信童话的年龄了。
　　
　　 3
　　
　　 “是孤独吧，如果是一个影子的话。”她眨了眨眼，玩弄着装茶的杯子，“在我所知道的故事里，影子所表现出来的都是这种情绪哦，老师应该也能感受到吧？”
　　 “也许……”他的声音平平的，默默看着手中杯子里静静散开的茶叶。
　　 她先是一愣，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老师真是的呢，这么认真的问人家这样奇怪的问题哦。”
　　 他似乎苦笑了一下，伸手想要做什么，却在半空中改变了主意，稳了稳眼镜。
　　 “老师你都不喝酒吗？”她笑着，带点顽皮，“你也喝茶就没有意思了啊，你是男的啊，又是老师啊。”
　　 “喝酒是坏习惯。”他终于也笑了起来，“我不喝酒。”
　　 “嗯……好吧，不喝就不喝。关于影子呢，我想大概是因为影子始终是和它的本体一起出现的，所以，在大家的印象里，影子是怕孤独的。然后呢，如果是在单独提出影子这个说法的情况下呢，自然是孤独的啦。”
　　 她并不漂亮，也不是很聪明，总之，在他看来，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她只是他众多学生中的一个，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跟她说起这些。
　　 或许，是因为他知道她喜欢他吧。
　　 有些东西，不用明说，也不要特别的暗示，总是可以感受到的。
　　 一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喝酒。其实他以前也喜欢喝酒，尤其是双亲在那场突如其来的事故中离去以后，但是后来渐渐因为一些事情，而不再喝酒。可是今天她却喝醉了，他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从他这里拿去酒瓶的。
　　 送她回去的时候，他只是觉得麻木。
　　 影子就跟在他的身后，静静的。
　　
　　 4
　　
　　 影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影子，它还可以变换，随意的改变自己的身形。只要它愿意。
　　 我是在某天回家的时候发现这一点的，一到家就发现不对劲，厨房里油烟满满。
　　 最开始还以为着火了，但是马上我就看到了另一个我，穿戴整洁，缓缓从厨房里端出一盘已经做好的菜。
　　 影子虽然外表上已经变成了我的样子，但是却依旧沉默，没有表情。即便是变成人的样子，它的心理，还是难以摸透。
    “你喜欢作菜吗？”我问，虽然早就知道不会有答案。
    “你是从你原来的主人那里学会作菜的吗？”
     它不答，但我明显感到了它的视线炯炯，如果影子也有视线的话。
　　 它就这么好似爱上了做菜，以后的一个星期，我家的菜都由它包了，它做的东西虽然不比我好，但也不比我差。而且，有一点很好，它似乎并没有犯过打破盘子之类的错误。既然这样，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而且影子的变形似乎并不局限于我的样子。
　　 当我某天回去看到那个仰慕我的女学生的时候我真的傻了，我不喜欢别人的恶作剧，但这次我居然大笑了起来。
    “喂喂，影子，我说你，我说你！”我捂着笑疼的肚子，几乎滚到了沙发上，“你真的好八卦。”
     八卦的影子么？似乎不错，比起原来的那个，可爱度和人情味增加了不只十个百分点。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明白了影子的意思，不过，影子的恶作剧，倒真的是个不错的事情。
　　
　　 我开始给影子编故事。给它起了名字，安了个住处，都是些如小说般美丽的名字。有的时候，自己也会因为那故事里的点滴乐得直笑。你也可以解释是一个老男人的无聊，但是，我倒是希望我一直这样年轻着。
　　 虽然我现在的模样确实如我所想的那样年轻着。
　
　　 5
　　
　　 “当一个人的灵魂在现世伤痕累累，它就坏掉了。但经过磨难历练却依旧屹立不倒的灵魂，那是先于一般人成熟的灵魂，这样的灵魂总是能给灵魂收割者更大的利益。于是，收割者会在适当的时候将那个人的灵魂收割，然后种植新的灵魂。”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话的时候我还没有参加工作，那个时候父母刚刚离我而去，却连他们的尸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是真的觉得累了。
　　 所以，当那个古怪的老人将他的所谓继承的东西交给我时我并没有反对。
　　 “我现在宣布，你，我的孩子，就是灵魂收割者的继承人。”
　　 空荡荡的房间里，老人的声音仿佛近在耳边。灵魂收割者，说的通俗一点就是死神，虽然他并不杀人。
     但是，换了一个灵魂的肉体，还是原来的肉体吗？
     我不知道。

　　 做了多少年的收割工作，我已经记不得了，说不厌烦那是假的。虽然还是保留着当年接任工作时候的年轻样貌，但心真的已经老了。
　　 看到过那么多垂死的灵魂，对于这个世界，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是早就该帮自己换一换了吧。
　　
　　 6
　　
　　 影子似乎爱上了变化成不同的形态出现，或许，它只是从这中间找到了某种趣味吧。希望。
　　 老人，小孩，妇人，熟悉的，陌生的……我几乎每天回家都能看到不同的人脸，最开始的时候还是会震惊，会不习惯，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影响了，我甚至还会在心情不错的时候像个老头子一样絮絮叨叨的评论影子的新造型。
　　 对于哪种外貌更好看，影子似乎并不在行。
　　 也或者，它并不在意。
　　
　　 只是，它从不说话。从没有多余的感情表达。
     我得承认，我真的不了解影子，一点也不。

     我开始叫我给影子编的名字。
     “多多。”
     “多多。”
     小的时候，父母就是这么叫我的。

    　7
　　
　　 “老师你始终是一个人哦？”她调皮地眨着眼，外表年龄远远要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小得多，“就没有想过要个伴吗？”
　　 “小鬼头。”
　　 “哎呀，不要这样保守啦老师，要不然，我就追你了哦。”她很认真的看着他，依旧笑笑的。
　　 “你……真的是个没有烦恼的小孩啊。”他笑，其实，连她的名字现在都不是太记得。
　　 “才不是没有烦恼呢。”她说，“也不是小孩。”
　　 “嗯……”他只是淡淡笑着的，“有没有特别害怕的记忆？”
　　 “啊，是人都会有的。”她似乎有些苦恼的回忆了一会，“我呀，高考就是最黑暗的记忆了，那个时候，真的是……”
　　 “是吗。”依旧淡淡的。
　　 没有再说话，他只是靠着栏杆看着桥另一端的风景。
　　 傍晚的风，已经开始凉起来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老师有那方面的烦恼的话，我想老师你还是可以不要理会的啦，只不过是记忆啦，记忆是已经过去了的东西哦，再烦恼害怕也已经过去了哦。”
　　 她少见的红起了脸，“呐，老师你还是走阳光派路线更帅点啦。”
　　
　　 8
　　
　　 影子是个哑巴。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在我的印象里，影子就是默默的贴着地面，跟着主人年行动的。虽然也有抱怨过多多不会说话是多么的不爽，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
    假如，多多会说话呢？
    多多突然说话了，我这才知道以前的我是多么无知。
　　那天，我正在厨房鼓捣晚餐，身后突然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妈妈说过的，盐放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妈妈？”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这两个字从多多的口里发出来时，心一直猛跳。
　　 多多却没有再说话，顿了一会儿，默默退去。
　　 “妈妈是谁？”
　　 多多默默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它又恢复了它的哑巴形态。
　　 但是我的内心平静不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要问我为什么。
　　 和影子多多的故事，本来就平淡无奇，分明是个影子，只是个影子而已。
　　 但是，它有妈妈。
　　 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影子吗？
　　 我仿佛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少年的背影，在黑暗里微微颤抖。
　　 “妈妈……”那个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
　　
　　 晚上，我按照惯例出去“工作”，所谓的灵魂收割者真正的工作。
　　 工作不是很顺心，目标似乎是有些精神崩溃，花了我不少精力。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现在的都市人渐渐在变得很奇怪。
　　 孤独，疲惫，空虚，矛盾。
　　 灵魂，都早该换了。以后，又会很忙了吧。
　　
　　 但是，我的精力似乎也不如从前了呢，我，居然觉得累了。
　　
　　“你真的决定了吗？成为我的继承者？”
　　“是的。”
　　“会失去很多东西哦，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会失去什么哦，要看上天的安排了。”
　　“我……还有其他的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吗？”
　　
　　 9
　　
　　 我还有其他的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吗？
　　
　　 10
　　
     或许，只是会一直平淡的生活快乐下去吧。但是现实生活从来没有真正的平静一说。

     影子消失在这天晚上。如它最开始出现的那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走了吗？这个拖沓该死的故事马上就要完了吗？
     但是我知道不对，一种强烈的不安时时敲打我的心房。
     如最三流的电影情节一般，房间的地板上多出了一张雪白的纸片。
    “多多。”
     淡淡的铅笔印子，歪歪扭扭的字迹。
     我从来不知道影子原来也会写字。
     这算什么，悬疑？

     我知道，这个晚上会无限的拉长。

     每天晚上当我漫步在城市的高处，总是会想起我的童年，那个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我在各座直耸云端的高楼的墙壁上就这么慢慢的走过去，脱离大地的引力穿越这个漆黑的城市。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却做的理所当然。
     今晚的月光很亮。有月亮的晚上，也是影子出没最频繁的时候吧，可惜它却不见了。
     众多的游魂从我的身边过去，他们不知道我是谁，部分灵力较高的感受到我身上的气息，也纷纷惊恐的后退。
     鬼节。
     我的心里突然一动。但是，只不过是鬼节而已。
     今天，也只不过是那些灵魂回家的时间罢了。做了这么久的收割者，或多或少对那些倒霉的灵魂抱有同情。还是会尽力帮一些灵力弱的灵魂打开大门。
     每个灵魂，都只有这唯一的一晚，去往自己心爱的人身边。

     影子心爱的人是谁呢？
     曾经的主人？妈妈？
     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抽动。——影子，它是已死的灵魂吗？
     我不知道。
     
     11
   
         以为这个晚上会这么平淡的过去。
     影子走了，也只不过少了个影子而已。

     但是，很多时候，人都是连自己的想法都不明白的生物。

     柔和的夜风，阴森的陵墓，那么不和谐的搭配。他站在陵墓的旁边静静看着墓园里那个黑色的人影。长久没有说话。
　　
　　 他静静的站在它的面前，他看着它，它看着他。
　　 “变化真的只是因为无聊吗？你根本不会无聊的吧。”
　　 他看着变成自己样子的影子，深深吸了口气，“虽然不了解你这样做的目的，但是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隐私这种东西，谁都有。”
　　 影子只是默默看着他，但这次，影子默默的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的坐到旁边的一张小椅子上面。
　　 像个求知欲望强烈的小孩一样，睁大眼睛看着他。
    “多多……多多……”影子喃喃着。声音细细的，虽然是自己的样子，却是孩子的嗓音。
　　 他的心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压迫。一秒的停顿。
　　 “你……你的灵魂，已经到达极限了，你知不知道。”
　　 他死死盯着它。
　　 影子却依旧一脸的单纯。
　　 “死是怎么样的感觉你想知道吗？”他叹了口气，表情终于渐渐柔和起来，“说起来，我真的一点也不想知道。”停顿了一会，他继续强调，“真的。”
　　 声音有些喃喃。
　　
　　 “虽然我早就厌恶了那样漫无天日的活着。”
　　
　　 影子突然笑了起来。
     “多多啊……多多。”它说。
　　
　　 12
　　
　　 我知道那一天迟早要来的。
　　
　　 影子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或许，这是每一个人都想了解的，前代收割者，我，还有普通人类，但是，我也知道，我是一个收割者。虽然厌恶的东西很多，可我知道，这一天，还是要来的。
　　 自然规律是不能违背的。
     经历了太多的苦难，这是一个过早成熟的灵魂啊。虽然我并不清楚他经历了些什么。
　　 成熟了就要收割，即便果实的生命已经耗透，明年不可能再发芽长叶。
　　 我没有收过一个影子的灵魂，虽然不知道结局，但是，我知道，收割。
　　 这是必须的。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掌心已经开始出汗。
　　 这个时刻，我等了很久，也躲了很久。终于还是要面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可是，还是付出了感情。
     人都是感情的奴役。
　　 “你，真的决定了吗？”
　　 我问，最后关头，还是忍不住犹豫起来，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急促的悲鸣，尖叫。
　　 它沉默着，没有逃避，已经回复了原来的黑色影子的模样，静静的站在我的面前。
　　 是……吗……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好傻。
　　 这么多年了，其实还是像个小孩子。
　　 “我要收了……多多。”
　　 它没有任何反抗，只是突然直起了腰。
　　 白色的疾风升起来，飞速的在屋子里旋转起来，撞击着屋里的玻璃，门窗哐哐做响，整个屋子，似乎也要随着我的疾风粉碎了。
　　 该死，为什么眼睛开始痛了？
　　 该死的风。
　　 铺天盖地的疾风，我从来不知道我的疾风还可以这样大。
　　 “尊贵的神啊，赐予这个灵魂新的生命，新的开始吧。”我用力喊道，“我以收割者的名义起誓。”
　　 白色覆盖了整个房间，我再吸一口气时，大喝：“收！”
　　 耳边的风在嘶鸣，白气也仿佛突然疯狂起来。一瞬间，屋子像是承受不了屋内的能量一般，热空气急速膨胀。
    “多……多……”
     孩子的声音，让我想起了遥远的童年。
　　  
　　 “对不起。”
　　
　　 灵魂收割者这个身份，有的时候，也可以做借口。
　　 虽然真的很廉价。
　　
　　 0
　　
　   或许是曾经的时空，也或者是将来。
    “多多……原来如此啊……我真傻。”坐在窗前默默看信的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悲凉，“多多……原来你真的是多多啊。”
     正在擦桌子的影子突然停下了动作，看着他。
     那些曾经的信纸里漫布着父母曾经的字迹。熟悉又陌生。
     “虽然我是灵魂收割者，可惜，身为灵魂收割者，也有让人心烦的事情。我们，都收不了自己的灵魂啊，不管这个灵魂是多么疲惫不堪，在找到新的继承者之前，这个灵魂就跟定了你。所以，一般在新的继承者到位之前，原来的收割者会帮他换上新的灵魂，以便他能更长久的工作。”他站了起来，静静的看着身体正悄悄起着变化的影子。“可是，老头子，也就是原来的收割者，他似乎没有把你收去呢，曾经的我？”
     他能感到，影子的身体明显抖动了一下。这个时候，它已经恢复了影子原来就该有的样子。
　　 “老头子虽然把你从我的身体里拉出来了，却没有好好收回去呢。”
　　 他看着它，声音似乎在哽咽。
    “你想帮我吗？还是只是单纯的想回到过去？”
　　 他觉得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孤独无助的少年时代。
　　 “什么是帮我呢？我需要什么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如果你是想回到过去的话，我告诉你，那真的是妄想啊，人人都要遭受苦难，没有人能避开苦难。”
     没有苦难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而且，这个世界，不是你我说的算。”
　　 他哭了，像个孩子。
　　 “混蛋！”
　　 “这个世界的规矩是死的，即便你让我想起了那么多的事情，即便我们一起度过了那样的日子又怎么样？没有办法的，就像我们现在的身份，对立啊你懂不懂！”
　　 影子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哭泣与发狂，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失态。影子似乎不懂得喜怒唉乐，即便它会说话又怎么样？它只不过是一个曾经的空壳，一个过期的灵魂。
　　 轻声叹息，影子默默的走了过来，轻轻的笑了，“妈妈说，不要哭。”
　　 这次，是真正的笑。他甚至可以清楚看到它笑开来的黑色皱纹。
　　 “你去死！！！”
　　 他怒吼着。
　　 世界不是为了他而生存的，但是，他却是为了是世界而生存的，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命一样，卑微渺小。
     多多，他们有共同的名字。
     妈妈，他们有共同的记忆。
     曾经的墓园，他站在外面看着它。过去的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墓园。现在的他终于知道，那个墓园，是那场该死的事故的遇难者掩埋的地方。
     他的父母，正是在那场事故中离去。

     其实，并不想让你去死。
　　
　　 “我是为了你而存在的。”影子最后说，“孤独，不是影子的专利。”
　　
　　 窗外，夕阳很漂亮。
　　
　　 “老师，你在不在？我在你门外哦，哎呀，老师也真是的，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女孩的声音清脆动人，像是银铃，轻轻敲响尘封的窗口。

[ 本帖最后由 叶久久 于 2008-10-13 19:17 编辑 ]

叶久久

“的地”……我真的分不太清楚的说
然后它……的确，有想改的意图，但是没有改，
好，谢谢，去改，那请问其他的捏？

tulip_87

有点像童话一样的故事，不过作为小说，好象脉络好象不太清晰，情节性也不怎么强，更像意识流的散文啊。
我觉得楼主的还算很请新的，加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