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系】风吹过

zumgze

一部极不符合本人一般作品风格的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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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
今年的第一场秋风吹过，枯叶在空中舞动。它飘过冰冷的十字路口，飞入楼群之间，降落在布满灰尘的窗台上。
透过开着的窗户，一位面色苍白的十三四岁的少女静卧在洁白的病床上。她的双手紧紧抓住盖着的被，蓬乱的乌黑长发散落在枕头上，被褥间。她的脸正对着屋顶上早已发黑的灯管，目光游弋在这洁白的房间里。
在这场秋风里，她回忆起从前的事情来。她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秋风中她小小的身影，在人群的角落里。辫子随风舞动，眼前是蹦极台，人们在绳子的牵引下上下舞动。她小小的内心中憧憬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像别人那样，随风舞动。
“伊人…伊人…走了，伊人…”人群中传来父亲焦急的声音。
“爸爸…”伊人挪步出现在父亲面前“我…”用一种断断续续，近乎乞求的语气说着。
“你怎么又…唉…”父亲转过身，无奈的叹着气，向着蹦极相反的方向走去“再要求这个的话我可就不管你了。”
泪水充盈着伊人的眼眶，她不自觉地用沾有灰尘的手抹去泪水，模糊了视线。在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随风飘舞的枯叶组成的荧幕中父亲的背影与那沉重的脚步声。
“是吗…”父亲这句无力的反问如同流星一样划破了幼时的天空，留下来的只有眼前洁白的墙壁。
“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又拿出了这句曾应付过万千患者家属的话。
之后只能听到夹杂着轻微叹息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父亲进入了房间，蹲在女二的病床前，眼睛注视着她的一缕长发，轻声说道：“伊人，有没有什么一直特别想做的事？”边说着，泪珠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爸爸。”伊人发出虚弱的声音。看着父亲早已沾湿的脸颊，她用手轻触父亲的下巴。一切都是如此的祥和。
又一阵清风吹过，窗帘随风舞动，一直站在门口的医生的白大褂飘入伊人的视野。
伊人倾听着风的声音，就像来到了风吹拂着的世界。在这里的她，时而在跑道上逆风驰骋，时而在空谷中乘风飞翔。
风停了，操场与空谷之间浮现出了父亲的身影。
“有没有？”医院中，父亲压低了声音，抚摸着女儿的头，再一次问道。
伊人点点头，轻轻地。
父亲温暖的手握住了，那布满胡渣的下巴下女儿苍白而又纤细的手。
又一阵清风吹过，父亲带她来到了学校。
操场上，运动会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请参加男子女子100米的同学速到检录处检录。”
伊人穿过人群，径直走向操场边缘，自己班级所在的地方而去。
班级里，同学们散作几摊，男班长正焦急地在班级的区域中走来走去。
“喂！喂！咱们班就连一个能跑100米的女生都没有吗！？”话语中带着几分气愤。
同学间一片唏嘘声。
“班长。”背后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
“班长，让我上场吧！”伊人接着说，倚靠在一旁的椅子上。
不知是伊人的突然出现，亦或是这出人意料的请求，让同学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把目光投向伊人。
“这…”班长看着刚从医院里出来的伊人，叹了口气，又转头问道“还有谁想去？”他似乎在想如果有其他人报名，就可以用合理的理由不让看起来十分弱小的伊人上场了。
然而并没有人。
“真的没有吗？”班长再一次问道“再没有的话就让一人上喽！”话语中带着几分威胁。
然而还是没有人。
于是伊人就顺利地站在了红色的塑胶跑道上。
又一阵清风吹过，裁判员发出起跑的信号。伊人紧握双拳，迎着风，勇敢地向前冲，就像当初她与病魔抗争时一样，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高傲的飞翔。
淹没在“加油——”的呐喊声中，伊人迈开大步，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散乱的长发飘动，她的影闪烁在风里。
突然，伊人的班级里爆发出欢呼声。班长对自己那时候的想法感到愧疚。
“下面公布女子100米比赛结果，第一名…”
班长和几个同学准备着水和食物，等待着伊人的归来。
“…速到领奖处领奖”
“唉？”班长的目光在操场上搜索着伊人的身影。“还不回来”班长自言自语“跑哪儿去了”
“速到领奖处领奖”的广播声依然在校园中飘动。
又一阵清风吹过，父亲又带她来到了城市边缘的一座小山上。这里是枫树林中央的一片空地，在这里，火红的枫叶在秋风中舞动。
而在这片空地中央，早已候着一位飞行员，身着制服，和他的直升机一起，静立在那里。
“已经准备好了，伊先生。”
“谢谢您了。”
父亲转过身来，看着女儿疑惑的面孔，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轻声说“快去吧。”
“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伊先生。”
父亲左手向前竖起大拇指，以示信任。
这位飞行员同样伸出了大拇指作为回应。之后转身，跟在伊人后面登上了直升机。
“伊人，这个应该比蹦极够劲吧！”父亲突然喊道。
“啊！”伊人一惊“原来…”伊人的眼眶再一次充盈着泪水，但这次是幸福的泪水，感激的泪水。“谢…”心中模糊地传来道谢的声音。
“啪嗒”一声，直升机舱门关上了，同时机体徐徐升起，很快便飞出了这片火红色的海。
父亲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直升机，直至它消失在蓝天白云之间。
“小姑娘，这个你会用不？”他一边说一边将一个伞包递给伊人。
“嗯…”伊人发出及其细微的声音。
“那你先自己作下准备工作。”又补充道“有问题的话就问我。”
在狭小的机舱中，伊人，一个从来没有坐过直升机的女孩，用如此娴熟的动作安装着伞包，就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飞行员，其熟练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父亲在地面上，仰望着天空，紧握双拳，汗水湿润了掌心，沉重的心跳声可以清晰地听见。
突然一位少女出现在云海中，她散乱的长发迎风飘扬。她张开双臂，尽情享受着风的洗礼。他俯视大地，漫山遍野黄色的菊花，中间镶嵌着火红枫叶组成的花蕊。而在花蕊中间，是父亲。
又一阵清风吹过，伊人闭上眼睛，感受着身旁呼啸而过的风。花海浮动，她和父亲幸福生活的场景在眼前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