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熙_qing 于 2016-9-17 11:25 编辑
○虚假的团队合作
进入深度睡眠后,从帐篷外传来了很不开心的女生的声音。 「喂,男生们,能起来集合吗?」 她们的话语并没在这里结束,又是快起床又是快出来的,一副很野蛮的样子。 在黎明时分才睡着觉的我擦着眼睛慢慢起身。 「到底怎么了……真尼玛好困」 与生气的须藤对上脸后,走出了帐篷。 「怎么了吗?」 「啊,平田君……虽然很抱歉,但能叫醒所有男生吗?发生大事了」 篠原一副很抱歉的样子对平田这样说道。 她看起来像是在慌张,又像是在生气。总之从她表情来看,不是小事。 稍远处的女生们瞪着我们这边。 「我明白了。刚才也叫过他们,我觉得应该立刻就会出来了」 1、2分钟后,男生们擦着睡意浓浓的眼睛走出了帐篷。 睡迷糊了的男生们看到聚集在帐篷前的女生们,察觉到了这不一般的状况。 女生们看着我们男生的目光,异常的恐怖。 「大清早的怎么了?」 「抱歉啊平田君。虽然这是和平田君没关系的事情……但这事必须确认一下,所以才让大家聚集起来的」 篠原用藐视的目光看着除了平田以外的男生,说出了这种话。 「今天早上,那个……轻井沢同学的内衣不见了。你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诶……内衣……?」 一贯冷静的平田也因为意料之外的事情而露出了动摇的样子。 说起来没看见轻井沢和一部分女生啊。 「现在轻井沢在帐篷里哭。栉田在安慰她……」 篠原这样说着,看向女生帐篷。 「诶?诶?什么?为什么内衣不见了就要瞪着我们?」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深夜里你们中的某个人翻包盗走了啊。行李都放在外面,要是想要偷走也是能办到的!」 被困意支配的男生们,全员面面相觑。 「不不不不!?诶!?诶!?」 池慌慌张张地环顾男生跟女生。看见他这个样子的男生用冷静的语调这样说道。 「说起来池,你昨天……深夜去厕所了吧。而且又用了挺多时间的」 「不不不!那是因为很暗啊!所以费了一番功夫啊!」 「真的吗?盗走轻井沢内衣的就是你吧?」 「笨,不是!我没做那种事!」 男生团体中开始互相转推罪责了。 「总之,我认为这是个大问题。跟藏着内衣贼的人们在同一个地方过野营生活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篠原好像现在就想发怒似的,挽着双手这样说道。 「所以平田君,能想想办法找到犯人吗?」 「那是……但并没有男生偷的证据吧。轻井沢同学自己丢失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吧?」 「就是就是!和我们没关系!」 平田身后的男生们,一齐大声诉讼自己的清白。 「我不想认为这里面有犯人啊」 与其说他在保护男生,不如说他不想怀疑同班同学。 「虽然明白平田君不是犯人……但总之先让我们检查男生的行李」 看来女生们一致的想法并没有改变,坚持己见认为男生中有犯人。不过,根据情况来看,她们这样想也不奇怪。 「哈?别开玩笑了。反正没做的必要,平田你拒绝掉啊」 「我们男生先集合起来讨论下。能给我们一点时间吗?」 「……平田君这样说的话……我明白了。我也跟轻井沢说下。但如果没找到犯人,我们也有自己的主意」 她这样说后,女生们离开了这里。 平田立刻聚集起男生们,在帐篷前开始讨论起来。 「女生们说的话就无视吧。被人怀疑真是不爽。我要战斗」 第一天我还以为池得到了女生们一定的信任。看来只是临阵磨枪的行为。被怀疑的男生们对这不明不白的怀疑感到不愉快也是理所当然的。 「也是。因为又不是我们去偷的轻井沢的内衣啊」 山内、以及男生们,接连说出“是啊”,互相望着。 并不是轻井沢不可爱。而且比起盯上作为平田女朋友的轻井沢,以栉田和佐仓为目标对男生们来说是形势才更加有利吧。 「我也没打算怀疑你们。但这样我觉得这个问题就没法解决了……」 在远处抱团的女生们,一股现在就想冲过来的气势。 「为了证明自身的清白,堂堂正正接受检查更好……」 平田这样说着,拿出了自己的包。 「丢人的我回应了女生们的要求,所以你们无奈才跟着我走的,这样不行吗?」 「但、但是啊……」 「当然,首先是我打开包」 他应该是在考虑,让别人行动起来,得先自己行动这种事情吧。但不仅是女生,在男生里也没有一个人会认为平田是犯人吧。 而且他自己偷自己女朋友的内衣可以说是一种矛盾的行为。 只是,如果第一个人拿出了包,后面就不得不跟着开包。 因为这样一来,不给看包里东西的学生就一定会被怀疑。平田的包里当然不可能放着轻井沢的内衣。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受到平田行动的影响,学生们从帐篷前面接二连三的取出自己的包。 池和山内虽然一脸讨厌,但不得不从众。包含我在内的3个人成了最后没拿包的人,我无奈跟着两人取出了包。 「该死,真让人火大。无条件怀疑男生什么的。太不讲理了」 「不过,既然已经成这样了,那就堂堂正正证明自身清白吧」 池抓住包准备起身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 「啊,没什么……」 他突然背对着平田他们,坐了下来。确认好包中的东西后,慌慌张张的拉上拉链。 「宽治?」 池脸色发青,简直被束缚了一样无法动弹。 「喂,快点走吧?」 山内看着奇怪的池,半开玩笑地这样说道。 「难道说你偷了吗」 「笨,才、才不是!」 池慌慌张张地否定,抱着包强烈否定。 对他这种如此明显的反应,我们没迟钝到不产生疑惑。 「你、难道……」 「什么啊。你在怀疑我吗!」 「不,并不是打算怀疑你……让我看看包里」 「……啊,等!」 山内迅速抓住池的包,窥视里面。然后那隐藏着……男生绝对不会穿的白色内衣。 「不、不是我!这东西擅自跑进包里来了!」 「你啊,不带这样找借口的……」 山内朝池慌张蹲起的身影递出悲哀的视线。 「我真的不知道啊!为什么我的包里有内、内裤啊!」 「很难看哦。总之先跟平田他们说明吧」 「哈!?要是做了那种事我不就成犯人了吗!?」 「还成犯人……你说呢?」 虽然山内向我寻问意见,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像是轻井沢内衣的东西从池的包里发现了。所以池就是犯人? 这个事情并没有这么单纯到能的出这么简单的结论吧。 什么时候、怎么盗取内衣的事情先放着不管。偷盗的犯人一般不会把内衣放在自己的包里吧。第二天造成骚乱的话,肯定会演变成寻找犯人的情况。就算当时欠缺了冷静,当要检查行李的时候犯人应该就会很慌张的。但是没从池身上看见一点那种慌张。 从这里引导出结论,犯人是其他人,把内衣塞到了池的包里。 虽然仅限池不是个笨蛋且不单纯的情况……但再怎么说他也不会去做吧? 「吶绫小路,你会相信我不是犯人的吧!?」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没有能完全否定池不是犯人的证据」 「绫小路!」 「但池是犯人的可能性也不高。如果是犯人,那也太蠢了」 「虽然是这样没错……那你想说什么,有人把这东西放进了宽治的包里吗?」 「只有这一种情况啊!」 「喂你们快点」 平田他们那堆人里的某人发出了这个声音。 「怎怎怎怎,怎么办!真的糟糕了啊!」 如果被看见了内裤,先不管男生们的反应,女生们肯定会断定池为犯人。 「现在只能先藏起来了」 「藏哪里!哪里都没有能藏的地方啊!」 的确,现状无法隐藏。如果被监视我们的女生们看见了我们进入厕所或者帐篷的样子,就会感到疑惑而去搜索那些地方吧。 更重要的是我们在这里花了太多的时间。就算已经被怀疑了也不奇怪。 「只能先放到口袋里了」 我所能做的建议只有这个。藏在自己的内衣或者鞋子里面的话,既没有时间没有能够遮挡可疑动作的东西。 「办、办不到!我已经很恐慌了!」 即使如此,现在只有隐藏这一条道路不是吗。 「那么交给绫小路君!」 池这样说着,把装在包里的内裤取出来压到了我的手上。 「……哈?」 「如果你觉得藏起来好的话,那就你来做吧。行吧?」 「不,这个——」 「喂你们快点啊!」 「现在就去!」 后面就拜托你了——池这样说着跑了出去。 把你卷进来真抱歉——山内这样说着也跟着池跑了出去。 「喂喂,真的假的啊……」 就算是我也稍微流下了冷汗。 不过我最后留下来也会让状况更加恶化。 既然要隐藏我比较想藏在不容易查到的地方。但不能只有我花太多时间。 想着没有思考的时间了,把东西藏在后面的口袋里,走向了平田他们。 「抱歉抱歉,包稍微有点脏,用手挥了挥土」 池这样辩解道,放下了包。 「你想调查就调查吧,我可是清白的。对吧山内?」 「哦、哦」 两人放下自己的包,平田向他们打招呼后调查起包来。 我也悄悄放下包,远离那个地方。 于是全员的行李都被调查完了,池向挽着手的篠原搭起话。 「全员都调查了。果然没有」 「真的吗?」 「嗯。没错,果然男生不是犯人」 「稍微等等」 篠原接近这边确认帐篷里面。 看来她是在怀疑是不是隐藏在哪里了。但是,理所当然地没有找到。 篠原调查完两个帐篷后,她回到了女生的团体内,开始议论起来。 「那个平田君,难道说藏在口袋之类的地方吗?刚才池君与山内君还有绫小路君偷偷说话也很让人在意」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女孩子们要求细致的检查。 「你们够了吧!」 对如此反驳的池,包含篠原在内的女生们对他展开了攻击。 「池君从刚才开始就很奇怪吧?难道说你其实隐藏起来了?」 「哈!?不可能藏着吧!想调查的话就调查啊!」 他展开双手诉讼自己的清白。喂……你如果这样诱导话题的话…… 「那就调查了。平田君,可以吧?」 「……我明白了。如果这样女生们就能认同的话。但如果这样还没有调查到的话,希望你们别再调查男生了」 糟糕的展开。在女生们的监视下,开始了对我与山内还有池的身体检查。 理所当然地,池和山内那里无法搜出内衣。他们一动不动,对待平田慎重的调查很是配合。然后终于轮到了我。 这种情况下已经不能逃走了。至少如果是自己拿出去应该会有一个好一点的结果。 ……不,不可能有这种事情吧。已经无处可逃。那样只能赌上平田放过我的那1%的可能性。 于是我像死鱼一样,一动不动地接受平田的检查。 「抱歉啊。立刻就会结束」 平田完全没有怀疑我,从上半身开始检查。 然后平田的手来到了放着内裤的后面口袋。 ——结束了,吗。 我做好了觉悟。平田的手毫无疑问触碰到了内裤。仅靠感触应该无法确认这是内裤,但口袋里放着布团已经足够奇怪了。平田一瞬间身体变得僵硬,看向了我的眼睛。 在这不满1秒的时间内交错过视线后。平田并没有取出内裤,而是就这样继续检查,然后转向女孩们的方向。 「绫小路君也没有拿着呢」 他这样说着走向了篠原她们那边。池和山内吃惊地面面相窥。 「3个人都没有哦」 「奇怪啊……我觉得应该就是那3人中的谁。但既然平田君这样说的话……」 满满正义感的平田不可能撒谎,篠原也只能认了。 「能让我们先收拾行李吗。剩下的那之后再说也行」 全部的检查结束后,我迅速回到了帐篷里。平田跟了过来。 「平田……你为什么没说出来?」 我问出了直接的疑问。 「放在口袋里的果然是内裤吗?」 「嗯」 「轻井沢同学的内衣……是绫小路君偷的吗?」 「不。不是」 对我这么简短的否定,作为好青年的平田会怎样认为呢。 「我相信。你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但为什么会放在口袋里?」 既然他毫不犹豫就相信了我,那我不得不回答。 老实地告诉了他内裤从池的包里找到的事情。平田一副稍作考虑的样子。 「这样啊,那样的话毫无疑问就不是你了。而且也不会是池君或者山内君。说到底犯人就不会放在自己包里。隐藏在别的地方才实际点」 平田是个脑袋运转快的家伙实在是帮了大忙。都省去了麻烦的说明。 「如果可以的话,能把内裤交给我吗?」 「虽然可以……但你没关系吗?」 拿着这个等于拿着鬼牌,适合不容易妥善处理的东西。 「糟糕的情况,作为犯人的话我的损伤是最小的。姑且是男朋友」 平田这样说着,把上厕所使用的塑料袋拿出来,把内裤装了进去。 毕竟光是用手去碰这东西对轻井沢来说很痛苦。 「但是……这相当于得知了一个坏情报。既然从池的包里出现了内裤,那么犯人很可能是班内的人」 「是呢……」 不管怎么说,如果其他班级的人在那乱晃一定会被人发现。 离开帐篷后,环顾周围。我们的行李个个都被塑料所包裹着,无规律地堆放在帐篷前。然后距离几十米远的地方是轻井沢她们女生睡觉用的帐篷,女生们的行李也和事件发生前一样无规则地放置着。如果想要盗走,很容易就能办到。就像我第一天简单翻伊吹的包一样。 什么时候盗走的才是问题。淋浴前为止应该没有问题,犯罪时间就是昨天的8点到今天的7点。这样的话,任何人都能犯罪。但应该不是在深夜里偷窃的。周围一片黑暗,如果打着手电筒翻行李有被人发现的可能性。 那样就是早上5点前后太阳升起的时间了。 即便缩小了犯罪时间的范围,从这里找出犯人也很困难。 那么……就稍微改变下思考的角度吧。被盗的是轻井沢的内裤的理由与内裤藏在池的包里这事。这里面有什么理由吗? 「我因为相信绫小路君不是犯人,所以帮助了你」 「哦、哦。谢谢」 「于是……虽然不是那样、但希望绫小路君来帮忙找犯人」 平田抓住了我的手,这样委托我。 「我来找犯人?」 「我想、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没找到犯人的话都会陷入不安的。本来应该我来找的,但从调和大家的时间里再抽时间出来有点困难……」 嗯,作为班级中心的平田必定伴随着行动限制。 「作为被卷入的人来说,的确在意犯人是谁。但我不认为能够轻易地找到把内裤藏在池的包里的人」 这种事情平田也应该明白,他知道寻找犯人的难度。 「……姑且做做看,别抱太大期待」 「谢谢你!谢谢你绫小路君!」 他一股要抱过来的气势说着感谢的话语。平田一边感谢着一边深深地低下了头。 虽然也不是不明白平田感谢的心情。但这感谢的表现看起来有点过度了。 这个内裤偷盗事件,对平田来说就是如此难以应对吧。正是作为领导在快要统合起班级时遭遇到了重大危机而想要深刻地去接受它的证据。 「还有,如果找到犯人了……希望你最先告诉我。希望你别告诉其他人」 他的眼神强而有力,容不得人拒绝。 那种太过于泰然自若的样子,甚至有点悚人。 「如果公开来的话,又会对这个班级造成巨大的损伤。我想避免这个。所以我在考虑与犯人对话,寻找稳妥的解决方法。如果他因此而反省的话,可能就可以在我这里结束这件事」 「也就是说要隐瞒事实吗?」 「隐瞒吗……虽然说法有点不好,这样认为也不奇怪。即便是男生中的谁做了这件事,我都觉得应该要低调处理」 强而有力的眼瞳望着我。仿佛在诉说自己有庇护犯人的意思。 「我明白了。会最先告诉平田。这样就行了吧?」 「谢谢……那么我回去工作了」 平田从帐篷里面出去,向其他学生搭话,好像要开始做什么了。 从薄布里看见多个人影走远了。 「平田洋介。D班的英雄吗」 我从平田的话语中感到了一丝矛盾。 他说他相信我才帮助了我。但立刻又说无论犯人是男生中的谁也应该要隐瞒起事实。也就是说,无论谁拿着内裤,他在女孩子们监视的那时候就准备隐瞒犯人的事。 平田完全没有信任我。不仅没信任我,可能还认为我极大可能是犯人。当然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从旁人的观点来看,拿着内裤的我或者说出名字的池就是犯人。所以平田让极有可能是犯人的我来找犯人,同时警告我别再盗窃。 这样想的话,这一切也就能说得通了。事件毫无疑问会被埋藏于黑暗之中吧。 虽然也能考虑平田是犯人的可能性……嘛,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得知他是不是犯人了。
1 「大家能集合一下吗?」
我一从帐篷里面出来,平田就在招呼大家集合。没过多久,全班都聚集起来了。
在那其中有红肿着眼睛轻井沢的身影。她气得在颤抖。
「男生完全不能信任。不能再和你们继续在同一个空间里生活……!」
「但男女分开生活有点不合适吧……而且考试就快结束了。正因为如此,我们伙伴之间才要相互帮助相互信任啊」
「……那个,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我无法忍耐和内衣贼呆在一个地方!」 轻井沢摇着头表示强烈反对。既然被害者都这样说了,平田就不能太强硬了。篠原仿佛为了掩护她似的,拿出了树枝画了条线。 「我们认为犯人是男生中的某人。所以在这里画线,划分男生与女生的区域。男生禁止越过这条线」 篠原这样说着,提议划分生活空间。 「你这算什么。竟然擅自把我们当做犯人。行李检查和身体检查都我们都接受了吧?」 「又不一定藏在包里。而且男生也是变态。总之,在找到犯人之前,记得别进入女孩子的领地。于是你们可以走了」
她这样说着,要求我们男生移动帐篷。 在这个事事情上,男生们当然不会接受。于是嘘声四起。 「如果你们怀疑的话,那就你们移动帐篷啊。我们既不会移动帐篷,也不会帮忙的」 「啊,是吗。那就算了。如果装作帮忙来翻行李的话,这边可受不了啊」 「还有你们别再使用浴室了。让混着变态小偷在里面的男生来使用简直开玩笑」 至今为止的团结去哪里了啊。看起来完全决裂了。 「哦,你们能打牢固帐篷的桩子吗?」 篠原感觉到情况不对,向平田求助。 「吶平田君,这也是为了轻井沢同学,你能帮忙吗?」 「…我明白了,我帮忙。虽然可能会花点时间,这样也可以吗?」 「谢谢你平田君。太好了呢,轻井沢同学」 「嗯。能相信的只有平田君」 轻井沢看起来很开心,红着脸害羞地点头。 「啧。平田说不定就是犯人」 「哈?平田君不可能会是犯人吧。你是笨蛋吗?怎么不去死啊?」 「什!?别开玩笑了轻井沢。因为是男朋友就消除他的犯人嫌疑,一点根据都没有!」 男生们理所当然地做出抱怨。但抱怨并没有被对方当成一回事儿。毕竟除了平田以外,全员都被怀疑了。场面开始沸腾起来,轻井沢和篠原握住了主导权。 「稍微等等,我对你们有表示强烈地反对。特别是轻井沢同学」 在这种一触即发的气氛中,堀北镇定地对轻井沢提出了自己的主见。 「怎么了啊堀北同学,对刚才说的有什么不满吗?」 「男女划分生活区域这点倒是无所谓。既然没找到犯人,与可能性很高的男生划分开来的做法是正确的。但我无法信任平田君。也就是说,不能排除他作为内衣贼的可能性。我无法接受让这样的他进入女生区域的规则」 「平田君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这点你都不明白?」 「那只是你个人的想法吧?别把你的思考强加于我」 轻井沢是无法接受堀北的态度吧,她接近了堀北一步。 「平田君绝对不可能会是犯人。别说男朋友,就连正常的朋友都没有的你可能不会明白」 「别让我多次重复一句话。我在说无法接受只有他一个人」 即使被挑衅了,堀北也毫不动摇,淡然地说道。 「那我问你,除了平田君以外还有能信任的男生吗?有吗?」 「我不会不思考就发言。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再增加一个男生就行了。这样的话男生劳动力也能增加到2倍,让两人相互监视也能有一定的效果」 「别开玩笑了。我内衣可是被偷了啊?被男生侮辱了!你明白?如果引狼入室谁知道他会干什么!」 「关于这点,不是因为你的危机管理能力太天真了吗?也可能是你不知不觉中做了什么导致内衣被偷的原因吧?」 「什、什么啊!危机管理什么鬼!所有人都把包放在一起,哪有天不天真的!」 「内衣被偷也无所谓。或者说内衣被偷也是没办法的。说不定你就过着这种日常生活呢?恨你的人看起来也不少」 也就是说,堀北把犯人是因为别有用心的理由也纳入了视野。也可能存在想要发泄对轻井沢堆积起来的平日里的怨恨,想侮辱她的人。可能是在用这条线索想象着犯人。虽然怎么推理是堀北的自由,但在公共场所直接说出这种话不算是一种失策吗? 虽然聪明但很难维护对人的关系,这个行动正是堀北的弱点。 在多数人面前这样挑衅的话,只会让轻井沢更加生气和受伤。 然后那个矛头,不仅会朝向男生,甚至会朝向堀北吧。 「我说你啊——!」 轻井沢怒不可遏,仿佛现在就想抓起堀北似的。平田英勇地冲到中间。 「轻井沢同学,对我来说有一个男生帮忙的话就轻松多了。不行吗?」 他以这样的形式来调解。 「但、但是……除了平田君以外能信任的人哪里会有……」 「那么我来!」 池咻地举起了手。他刚刚还在和篠原吵架这会儿就举手了…… 「等等,力气活应该我来做吧」 须藤咻地举起手来。 「等等,这里应该让兼备了灵巧的我来吧」 山内也跟着他们一起举手。看来他们再怎么起争分也想要与女孩子接近。 「别、别开玩笑了。这不就是轻率地招变态进来吗,而且谁都可能是犯人。还是说堀北同学认为这群家伙就可以吗?」 「是呢。我也这样认为。这3个人平日的所作所为完全无法值得信任。所以我经过深思熟虑,选定了一个不可能是犯人的人」 「谁啊,除了平田君以外有那种人吗?」 我环顾男生群体。有跟平田一样还能信任的人吗? 幸村虽然头脑清晰,但经常和女孩子起争分……正当我在想是谁的时候…… 「有啊,绫小路君」 ……哈?为什么是我?为何是我?一不注意就张开大口了。 「啊哈哈哈!别逗我笑了。我还在想是谁呢,不是你唯一的朋友吗。那种没存在感的闷骚色狼类型怎么可能信任啊」 虽然被怎样认为都是没办法的,但我的存在好像被人评为『那种家伙』『闷骚色狼』。这就是第1学期没构建好人际关系的人可悲的末路。 「到不如说绫小路君可能就是犯人。早上他还偷偷摸摸地,挺可疑的吧」 她在说池在包里发现内衣的时候磨磨蹭蹭的那段时间吗。 不过,先不说可不可疑,毕竟轻井沢的内衣那时候确实在手里。 「可能就是他……我记得昨天绫小路君在篝火前呆到很晚吧」 看来女生们对我更加怀疑了。如果下次的目标选中为我的话,男生中就会开始出现可疑的人了。池和山内一脸和我无关的表情。 不管沉默还是辩解都是对我不利的状况,所以沉默吧。不管她们怎么怀疑,证据在平田那里,也不会硬被指定为犯人吧。 但先不管是不是清白的,被人怀疑这心情真是不爽啊。 「绫小路君真的不是内衣贼吗?他还不辩解。之前还用下流的目光看过轻井沢同学吧?」 从女生中听到了这样怀疑的声音。虽然我没有用下流目光看过轻井沢的记忆,但她们为了有利于这样认为而改变记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冤罪就是这样发生的呢。 「那个……我认为绫小路君不会做这种事……」 在这种被全部女生怀疑的情况下,还以为没人会做我的伙伴,但意料之外的人却说出了这种话。
佐仓在后面畏畏缩缩的,十分拘束但还是说出了庇护我的话。
这不像比谁都不想引人注目的她所采取的行动。
「诶?这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你能这么说啊」
轻井沢对佐仓庇护可能是犯人的人的这一行为不满似的回过头。对正在火气上的女生们来说,战战兢兢的佐仓正适合当目标。比堀北容易对付。
一瞬间就更换了猎物,像是捕食猎物一样说道。
「呐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能明白绫小路君不是犯人?」
「……那个……因为,他不是做那种事情的人」
她被轻井沢的气势所压倒,但还是拼命挤出了微弱的声音。
「哈?不明所以啊。这完全算不上回答」
对佐仓持续的迷之拥护,轻井沢坏心眼的笑道。
「咦?难道说佐仓同学,喜欢平凡又不显眼的绫小路君?」
这像是在小瞧对方,也像是在随便找理由。这种没根据的发言,本来无视掉就行了,但佐仓却对此产生了很直接的反应。
「不、不是?!」
吓得不禁要后退几步,佐仓红着脸吞吞吐吐。
「哇啊,这种和小学生一样的露骨反应是怎么回事。真好懂」
轻井沢大笑起来,她周围的女生们也一起笑了。
「不是那样的……!啊、啊呜……唔唔……!」
「哈,这不挺好的吗?居然喜欢上那样的,不会再有其他人了吧。干脆在这里告白?快点快点,我帮帮你也无所谓」 「!?」
因为周围的目光朝佐仓聚集起来,她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而逃进了森林里。栉田说她去追就这样追了上去。她明白一个人进去森林很危险,真是个好判断。
「什么啊那是。我只是稍微捉弄她一下啊。就因为那样所以才交不到朋友吧」
堀北沉默地见证轻井沢的公开处刑,她一副看着无聊的东西的模样,一遍玩着头发一边叹息。
「差不多能继续刚才的话题了吗?看戏只是浪费时间」
「我说啊堀北同学,这种说法很让人火大啊」
是对逃开的佐仓失去兴趣了吧,目标再次转回了堀北上面。
「呐堀北同学,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冷淡啊?难道说有什么原因吗?」
「什么原因?你说有什么事情吗?」
「你看,平田君很帅吧?而且也聪明。对你这种人都很温柔,我觉得一般的女孩子都会喜欢上吧」
她一边偷笑一边抓住了平田的手腕靠近过去,仿佛在炫耀一样。
「虽然这么说有点那啥……但和绫小路君……对吧?外表比起其他男生勉强算好的,那之外的差距不觉得有点太过于明显了吗?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在嫉妒呢」
「轻井沢同学真是长着一颗憨厚老实的脑袋呢」
「啊讨厌讨厌,嫉妒真是丢人啊」
经常听说集团行动会体现人的立场与性格甚至心理状态。 在学校内看不出来的东西好像接二连三的浮现出表面了。
特别是天天贯彻孤高性格的堀北,在班内女孩子中应该很不受欢迎吧。即使如此还是相互无视、保持远离而不扯上关系地走到了现在。
一旦成了共同生活的状态,就不得不扯上关系。
「绫小路君不值得褒奖的部分的确很多」
喂……我还以为你说会给我说好话,结果完全是在损我。
「但这和平田君是否值得信任是不同的事情。我只是对你无意识推崇平田君感到不愉快。事实上他没有一个让人能够信任的要素。而且我没有任何打算夹着私心的想法,只是根据排除法,班上最能信任的人就剩他了。还是说你认为有比他还正经的男生?如果有的话,真希望你告诉我」
语落,轻井沢如同估价一般环顾了一遍男生。接着就叹息了。
「……嘛,算是男生中最人畜无害的人呢。而且还没存在感」
看来她不得不认同这点。女生们看人的眼光好严格啊。
「那么,可以吧?虽然我还在怀疑,但平田君能因此轻松的话我就忍了」
轻井沢她们好像最终选了我,但都一脸无法认同的样子。
当然她们不会明显表现出来。只会徒增争分而已。
才刚找到了共同话题接接近解散的展开了。同时,班级的团结也崩坏了。
「已经明白大家想说什么了……但我反对毫无根据怀疑同班同学。我们的班级里应该不存在做那种事的人」
平田没法对这种持续恶化的状况保持沉默,这么说着。
「平田君太过温柔了。那你说还有谁能偷吗?」
「虽然我也不明白……但我不想怀疑同班同学」
被女生怀疑的男生也感到心情不爽吧,于是开始猜测起犯人啦。
「呐,难道说是——那个叫伊吹的?」
其中一人看着坐在野营地一边的伊吹嘀咕道。
一瞬间,仿佛看见1匹猎物一样,目光都朝向了伊吹。
「小伊吹是C班的吧。做出妨碍D班的行为也不奇怪……为了让我们被怀疑而做了手脚之类的」
「男生你们闹够没有。最值得怀疑的肯定是男生啊」 篠原继续怀疑男生。她做出挥手的动作远离男生。
「知道犯人是谁之前,我们是绝对不会信任男生的。对吧,轻井沢同学」
「当然的,犯人绝对在男生里」
以这个事件为契机,男女分开生活了。
2 容我重复多遍这句话——平田洋介这个男生是个帅哥。这不仅单指外表出众,更是指他的行动理念出色。率先接下一般人感觉麻烦和不喜欢做的事情,事情还办得让对方信服。 他与女生们共同合作,把组装好的2个帐篷搬离男生们。 一方面,我的任务是把固定帐篷的桩子打入地面。最初虽然因为桩子很快就会松动而苦战了一番,但很快就抓住了诀窍,固定好了第一个帐篷。出人意外的简单。现在一边在打第二个帐篷的桩子一边擦汗。跟我汇合了的平田展开绳子,帮助我打桩。 「抱歉啊。连你都遭到了这样的对待」 其他的男生要么去玩要么去钓鱼要么找食物,都在户外努力工作。 「啊不。这不需要平田来道歉。倒是很抱歉全部交给你来弄了」 「这没什么不好的啊。这是我喜欢才做的事情而已」 这个男人是帅哥的原因之一,是这爽朗的笑容。 「虽然问这个有点奇怪,但你为什么会这么努力?」 「努力?我不觉得自己在努力啊。只是在做不得不做的事情而已」 他并没因此感到得意,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流下的汗水。 「我认为这个特别考试并不是战斗,而是为了能够和大家相处融洽的一个机会。所以我想珍惜现在这个时间。为此需要的东西,就算是辛苦的工作我也很乐意去做」 一般人能做到毫无表里两面地表现出这种程度的善意吗?想被人喜欢、想引起别人的关注,就算有这些企图也不奇怪。 但完全无法从平田那里感受到这种心情。 仅仅感受到他想让大家融合共处的这种强烈的愿望。 「很好,还有一半了。迅速结束工作吧」 为了打入剩下的桩子,我们绕到帐篷的反对面。 「平田君!稍微来一下这边!」 轻井沢她们的女生团体呼叫着平田。 一瞬间就把平田围了起来,拉着他的手腕催促着他跟过去。 「吶吶,来这边!」 「啊,我还剩点工作……」 「这点事情交给绫小路君不就行了吗。对吧?」 她这样说着,想要强硬地拉走平田。 看着平田露出困扰的表情,我虽然觉得麻烦但还是这样答道。 「……剩下就由我来做吧。你去吧」 「不,但是一个人很辛苦的——」 「还剩一点了,没问题的」 「抱、抱歉啊。谢谢。我立刻就回来」 虽然这个请求有着想要在女生们心里留下好印象的企图,但女生们好像并没听到我的话,就这样拉着平田走进了森林里。 大概,不会立刻回来吧。 我用寂寞的眼神看着平田留下flag离去的身影后,再次拿起了锤子。 之后沉浸在了工作之中,最后还是在平田回来前一个人完成了工作。 「一个人比想象地还花时间啊……」 而且在展开绳子时还得注意帐篷的对面和钉子的对面这些地方。 时间都过了10点了。接下来怎么办啊…… 从僵硬状态解脱后,接下来的顺序不能出错。 但在那之前先恢复体力。大热天工作实在是受不了。 「稍微可以打扰下吗?」 工作告一段落了,正准备休息的时候,被伊吹叫住了。 「今天早上的内衣被偷事件,该怎么说呢,真不容易啊。D班也不是团结一致呢」 「算是吧。各种各样的辛苦源源不绝啊」 「但不论理由如何,同为女生我不能原谅偷内衣的人」 这也是当然的。但你为什么要特意对我说这种话。 比起我来,保护伊吹的应该说是山内,而且照顾她的是栉田她们的团体。 只是交谈过几句而已,应该没有什么被搭上关系的要素吧…… 「难道说你在怀疑我吗?」 今天早上我被篠原她们当做犯人的场景,应该被坐在远处的伊吹看见了。 「你是犯人吗?」 「不,不是啊」 「那就没问题吧。虽然我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叫平田的男生和你好像受到了一部分女生的信任。我认为你是犯人的可能性很低」 她是听了堀北和轻井沢的对话才得出这结论的吧。 「你有谁是犯人的线索吗?」 「目前为止全然不知。我倒是尽可能不想怀疑男生」 「那你认为谁才是犯人?」 这种问题仿佛就是在试探我。我从旁边窥探伊吹的神态,她没有看向这边而是在等着我的回复。即使如此我还是没有回答,然后伊吹接着说。 「如果如你所言男生不是犯人的话,那接下来被怀疑的就是外来的我。绝对有人怀疑过我吧。认为可能只是伪装成男生偷内衣的样子,不对吗?」 她是清楚自己在被怀疑吧,露出自嘲的微笑。 面对这句话,我说出了一句当时那一刻涌上喉咙的话语。 「至少我是信任你的。我不认为你是犯人」 我毫不犹豫地对伊吹这样说道。她用略显吃惊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确认我说的是不是真话。我与她对上视线后,没有移开目光而是就这样对视着。 「……谢谢。我没想到你会这样说」 「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正因为能坦率地这么回答,是因为光是看见伊吹直率的眼神,我就就确信了。 所以我简单地得出了结论。偷走轻井沢的内衣,并且放在池的包里的犯人,就是这个伊吹。
3 特别考试第5天的晚上。D班像守灵守夜一样气氛低沉。因为从结果上来说,并没有判明出谁是犯人,而是就这样疑神疑鬼地度过了一天。今天我也同样负责烧火堆。只是看着火势大小,然后放树枝而已。真是单调又轻松的工作。比起这个,倒是其他地方更有问题。 「吶绫小路君。我说过让你移动下帐篷吧?」 「应该按照你所说的移动了啊」 「往左边多移点啊。现在这样离男生太近了」 「……我明白了」 接受了这个有点不讲理的投诉,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道。 「被强行要求负责杂务的工作,真是不容易呢」 「……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就是因为你多余的推荐才成这样的吧」 「这没办法吧。毕竟平田君无法信任啊。我需要一个保险」 「在班上,恐怕只有你觉得平田无法信任。最好别认为人类谁都是表里不一地生活着的」 「那也是。事实上我就是表里一体的」 原来如此,确实啊。堀北是对自己很诚实地活着。居然被这么漂亮的反驳了…… 「但大部分的人应该都是表里不一的。你也是这样的。况且善意和伪善都是表里一体的,更不能值得信任了」 看来这并不是仅限于平田的话语。栉田大概能对号入座啊。 「话说回来,你真是信赖平田君呢」 「嗯。至少我觉得他值得依赖。实际上我也依靠了他」 「值得依赖?他的存在真的能给班级带来好的影响吗?」 堀北不屈不挠地反驳着我的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看起来掌握了我所不知道的情报,浮现出了无畏的笑容。 「那是,平田当然也不可能是万能的。也不能处理好男女之间的争分。但他主动选择站在其他学生无法胜任的统合人位置上,以他自己的方式在努力着」 「没有一点反感责任重大的职务的样子,而且还直接接受下来了的那种行为的确不错。但如果没有好结果的话那就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根据情况也可能会通向上最糟糕的情况。我问你,你知道我们D班残存点数现在有多少吗?」 「这说法简直就像是有预想外的支出似的。我可不知道」 「果然呢。你无比信任的平田君,藏有对你隐瞒的事情」 「什么意思?」 「跟我来」 不惜打断我照看篝火的工作也想让我看的东西会是什么啊。 我还在想会到哪里去呢,结果来到了女生们的帐篷出口前。 堀北掀开帐篷主体上的布让我看里面。 「这是——」 与只确保了睡觉空间,因此很空旷的男生帐篷不同,女生的帐篷里面是完全不同的样子。地下有缓和地面僵硬的地板铺垫、推测是加入了空气使其膨胀的枕头就有好几个、再加上电池式的家电用品电风扇。 「另一个帐篷里也放着完全一样的东西。总共12点呢」 「我还在想女生们真能忍耐暑热而不抱怨呢,原来是这样啊」 没想到从开始就没有忍耐,还买齐了需要的东西。 「是轻井沢同学她们申请的」 看来她们在暗处真是相当随心所欲啊。 「我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全部买了下来了。谁去申请都能使用点数的规则有缺陷啊」 如同高元寺很快就退出了一样,没有阻止使用点数的方法。 「轻井沢同学好像跟平田君报告了这事,所以他肯定知道。但既然你不知道这事,那么其他人也就不知道了。这个情报本来应该必须共有才对」 堀北抱着胳膊说明状况,她所说的的确有一定的道理,但我不认为平田是怀着恶意沉默不说的。他是为了防止产生多余的混乱吧。 轻井沢对平田报告了的这点也是不错的。 「明白你想说什么了,但我没什么好说的。已经使用的点数也不会回来,而且考试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轻井沢她们应该不会再使用多余的点数了吧」 我还以为堀北会对这种冷淡的回答方式感到生气,然而她却露出一脸预料之中的表情。 就这样把我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地置若罔闻了。 「如果就这样什么都没发生的话,这次我当然会老老实实的。但内衣被偷的事件还没解决,风险很大。如果犯人就在附近,这次很可能会拖我们后腿。所以想早点找到犯人」 「于是,希望我协助你?」 「是的。和男生们的关系已经产生龟裂了的现在,我一个人无法办到的事情也很多」 现在男女生处于冷战的正当中。情报被阻断了,就算想探寻也探不到。 「……我明白了。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但我会协助你的」 我这样老实回答后,堀北反而一脸吃惊。 「……理解力挺好的嘛……你的企图是什么?」 「劝你最好坦率地接受别人的好意。作为男生的一员,对男生被当做小偷这点很不服啊。协助你的动机这点就足够了」 况且刚才还接受了平田的委托,要做的事情都一样。 「……不过倒是可以,那就这样决定了」 但犯人也不是笨蛋。在全班都在疑神疑鬼的状况下,不可能会露出狐狸尾巴的吧。堀北可能觉得即便是这样的糟糕情况也无妨。这个考试如果再混乱些的话,就会影响点数了。 不,肯定会发生的。那家伙的目的还没有完全达成。 「一脸认真的表情呢。你对自己被当做犯人对待感到不爽吗?」 「因为这个事件班级变得乱七八糟,至今为止明明相处挺融洽的呢,真遗憾」 「至今为止的相互协合作是偶然的结果。D班原本就没有什么团体精神。就算男女关系产生了龟裂,对结果来说产生的影响也是很小的。当然直到考试结束为止还融洽生活的话是再好不过了」 「而且,先不管犯人是谁,首先她的企图是什么?轻井沢同学的内衣是她的目的吗?还是说想要使团体混乱吗?我怎么都觉得她还有其他的目的」 其他的目的——对这个关键词,堀北抱起胳膊来,做出考虑的样子,不过很快就摇了摇头。 「别想太多了……抱歉我先回帐篷里了」 堀北一点一点地呼吸,做出撩发的动作,背对着我。 「吶堀北,你差不多该坦白了吧?」 「坦白?你在说什么?」 虽然堀北装作一脸平静的样子,但她微微地正流着汗。于是我觉得差不多该忠告她了。 「你从这个考试开始前就身体不舒服了吧」 或许旅行前就有身体不适的征兆,但那时候还很轻微吧。 因为从堀北的性格来看,很有可能会不去参加这种作为延长游玩时间的旅行。 「……还好啊」 「说谎」 我抓住准备贯彻谎言到底的堀北,朝她的额头伸出了手。触碰到的额头果然很热。 堀北虽然想逃开,但动作迟钝。我稍微用点力她就无法动弹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的?」 「在船上的甲板上见到你的时候。我那时候问了你在做什么了吧」 「嗯。我应该是回答了在房间里读书」 「其实是难受地在房间里躺着的吧?」 「……根据是?」 「会合的时候你的头发乱了。那就是你直到刚才还在躺着的证据。而且停泊的甲板明明很热,你却一副很冷的样子。现在还穿着长袖拉着拉链。从到今天为止对你的观察中引导出来的结论,就连小学生都能明白」 看起来全都猜中了吧,堀北无力反驳,只是沉默了一会儿。 「要是这份敏锐的感觉能用在升到A班上面的话,我也会稍微认同你一下」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适合这种。比起这个,你不打算说出自己的身体状况吗?」 用手触摸的感觉,很明显接近38度。即使如此她还是想要隐瞒到底。 这个理由很单纯吧。如果说了自己身体不适,班级将会受到负分的评定、接受巨大的惩罚。这场考试的开始的那一刻起,她的运气就已经用光了。 「已经忍耐了5天,在这里放弃就成无用功了。晚安」 她是打算忍耐到最后吧。意志挺坚固的啊。
4 脸颊上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温暖,好像是碰到了什么硬东西。 这个热气让人很不舒服,我扭动着脖子准备逃开。但被手腕似的东西固定住了脸,无处可逃。 「嗯……什么?」 感到不舒服而醒过来的我,立刻就明白了自己处在了多么恐怖的状况之下。 须藤用双腿的大腿部分夹着我的脸在睡觉。 「铃音……我、已经忍不住了……」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我发出了连自己都吃惊的悲鸣,从须藤的“头骨锁”中那里逃了出去。 「吵死了……绫小路你干什么啊、别吵醒我啊……咕」 这家伙把什么恐怖的东西压向我了啊。 而且还把我和某人弄混了。真不该男生们挤在一起睡啊。 虽然手表上的时间显示还不到早上6点,但还是感受到了能够一下子吹飞所有困意的热气。为了离开这个闷热的地方,我走出了帐篷。一来到外面,就发现外面的情况与昨天相比完全不同。 「……这算是走运吗、还是不走运啊」 看来特别考试第6天的早上是个不平静的开幕。阴沉沉的灰色笼罩着天空。因为昨天下过一次雨,所以地上有些地方积起了水滩。看起来今天真的有可能会下雨,过了中午应该就会有所变化了吧。看来在考试结束前,天公是不作美啊。如果只是小雨的话应该不用去在意,不过根据情况来看,可能会出现下大雨或者出现强风的情况。看来得考虑到最糟糕的情况来展开行动了。 再次确认打进土地的桩子和考虑行李该放哪里等等,看来要做的事情有很多。陷入慌乱之中的话,人们的注意力就会分散开来。终于,大家都起床后,用收获的食物和用点数买来储存起来的应急食物组合着吃了一顿早饭。继续过着这样的质朴生活的话,自然就会有人发出牢骚,但因为是已经倒数第二天了,所以大家都在忍耐。 「太好了呢。事件没有天天都发生呢」 的确,如果今天也发生了内衣被偷事件的话,就不会是这样的氛围了吧。在男生帐篷前看守到早上的男生,现在爆睡中。 这是为了阻止内衣偷盗事件再次发生所采取的行动。 平田聚集起大量的学生,做了最后的动员。然后为了度过今天,大家开始组队寻找起最后的食物了。只要入手了一天份量的食物,就不用使用点数了。正所谓关键的时刻。我们也聚集到了平田的周围。 「我们也去找食物比较好?」 池已经拿着钓竿坐在河边,他转过头来问我们。 「不,希望池君和须藤君能够继续钓鱼。现在也没有传授给其他人钓鱼方法的时间」 方针决定下来后,平田用举手制度决定了小组。当然我不可能会举手,这次也作为剩下来的人手参加。 成员是,堀北与佐仓和山内,以及出人意料之外的、栉田也成了小组的一员。 堀北的身体状况还是不行,但却巧妙地表现得让周围的人无法察觉出来。 「你也被剩下来了,怎么一回事?你平常的好朋友团体呢?」 说起来,没看见这个考试里和栉田一起行动的女生们的身影。 「啊~嗯。这个呢,是因为?」 栉田是在意男生的存在吧,在堀北的耳边说道。 「其实小美今天,亲戚来了……身体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情况总也好不起来。其他的朋友们在帐篷里陪着她」 站在堀北旁边的我,也听到了栉田说的话。 「虽说是身体不适,但生理周期的话应该不算吧。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但你为什么特意来到这个团体?应该还有其他的选择吧」 之所以这么刻意地咬紧栉田不放,只是因为堀北讨厌她。 虽然堀北基本上是讨厌人类的,但在人类之中又特别讨厌栉田,大概。 为什么讨厌她,理由很单纯,因为栉田也讨厌堀北,大概。 但我一直觉得这两人的关系一直有种奇怪的违和感。 栉田桔梗这女生拥有另一面。拥有一瞬间变化成能够镇定地辱骂他人的一面。但我偶然得知了这个事实。日常中的栉田仅仅是个对任何人都很温柔、开朗、并且喜欢照顾别人的可爱的女孩子。除了嫉妒以外的理由讨厌她的女孩子,应该是没有的。但我很清楚堀北的为人,她是不会对栉田的性格抱有嫉妒感情的。 有个让哲学家们都绞尽脑汁的问题。那个问题就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如文字所描述一样,鸡是从蛋里生出来的生物。那么世界上第一只鸡是从蛋里诞生的吗?就是这样的一个论题。 堀北与栉田,是谁先讨厌对方的、什么时候开始讨厌的。这些都不清楚。 「因为很难得,所以想跟堀北同学聊聊天。你看,这个旅行完全没有聊天吧?到了晚上也立刻就睡觉了」 栉田知道自己被人讨厌,并且她也讨厌堀北,但还是想要与她友好相处。既然目的是与全班同学相处融洽,那么攻略堀北这条道路是不可避免的。 这两个人的关系非常麻烦,并且伴随着复杂的问题。 「我没闲到会去奉陪没必要的事情」 「堀北同学挺坏心眼的呢。明明睡相很可爱的呢」 面对说着这种话的栉田,看起来堀北有点生气了的样子。 总之决定这几个成员去寻找食物了。 「吶,伊吹。你也一起来吗?」 快要出发的时候,我对在树荫下休息的伊吹搭话。 「我吗……?」 「毕竟今天也是考试的最后了呢。不想做的话也不勉强你」 「……是呢。也有D班帮助我的恩情在……我明白了,我帮忙」 伊吹把包放在肩上,志愿参加。山内一个人在那高兴起来了。 「哦~这不错啊这不错啊!也有种后宫的感觉啊!」 女孩子的比例也增加了,山内的情绪也跟着提升了。人手永远不嫌多。 堀北没有特别拒绝的理由,就这样无言地踏进了森林里。 「总觉得这森林挺阴暗的,让人觉得不适呢……这闷热也挺恐怖的」 因为是阴天,所以森林里与前几天不同,视野很差。 腋下渗出汗的山内,感到厌烦似的扇起村衫。 「佐仓不热吗?」 想找点什么话题的山内向佐仓搭起话来。但他的视线却盯着佐仓的胸部处,只是想看胸部这个目的简直显而易见。 「诶?啊、啊是。没问题的……」 佐仓装作若无其事地倾斜身体,想要逃离那个视线。毕竟女孩子对男生下流的视线很敏感呢。佐仓的话这种事情遇到过很多次,比一般女孩子还要容易察觉到吧。 「昨天轻井沢真是过分啊。佐仓明明是很温柔才庇护了绫小路」 「啊、诶……」 虽然他大概是打算让佐仓抱有亲近感吧,但那个视线和内容却是炸弹一般。 「山内。最好还是注意下树木上方把。毕竟很可能有成熟的果实长在那上面。这部分就得靠身高比较高的我们了」 「哦、哦。当然」 只要这样做,应该多多少少能阻止山内盯着佐仓的下流视线吧。 虽然男人无底的欲望是不会得到满足的。 「西南方有雨云接近呢。天气的变化可能比预想中的还要早啊」 根据情况,最好把一到下午就会立刻降雨的可能性记也放在脑袋的角落里吧。 这样的话,长时间外出寻找食物可能就会变得危险。如果在森林里遇到降雨的话,就不只是进退两难了,甚至都有可能会受伤。变成那样的话,就会浪费大量的点数吧。 「嗯……」 我们静静地探寻食物的时候,栉田交互地看着我和堀北,一副陷入思考的样子。当然堀北将之尽数无视了。 「怎么了啊小栉田」 山内比我们迟一点察觉到栉田的行动,这样问道。 「绫小路君和堀北同学,一开始关系就很好吧?然后我在想这是为什么呢」 「说起来的确是这样啊。你们为什么关系这么好啊?」 栉田也真会扩散麻烦的话题。 「我们关系也并不是很好哦」 「虽然你经常这样否认,但你们关系果然很好啊。现在也是并排着走」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没特别在意。 「啊。我可能无意识的找到了绫小路君和堀北同学的共同点了」 「共同点是什么?」 「山内君,你来看看两人啊。察觉到什么了吗?」 「嗯嗯?」 山内接近我的脸到只有数十厘米的距离,十分认真地观察着。观察完我后,又跑到堀北哪里开始观察堀北,脸还越来越进了。啊,笨蛋,你要是太过于靠近的话—— 啪——地,山内的脸颊被扇了。这动作完全不输给演戏的女演员。 在这个气势之下,连痛苦的声音都发不出来的山内就那样蹲下来了。 “哪里过分了”,堀北别说对山内说话了,甚至都不看他的脸。 「你、你干什么啊!」 「是你太接近了啊。你最好记住那家伙的领域」 这情况跟以前池没事找事惹堀北的情形很相似。 本来不喜欢的男生接近到那种距离,不管是谁都会感到不愉快吧。 「啊哈哈……抱、抱歉山内君。因为我说了多余的话,才导致你成这样了。没事吧?」 「真、真温柔啊栉田……」 山内抓住栉田伸出的手,红着脸站了起来。 见到这场闹剧的伊吹,用稍微吃惊的表情继续观察着。 毕竟这种笨蛋的行为在C班应该不多见吧。 「栉、栉田察觉到的共同点是什么啊?」 「那个共同点是——基本没看见这两人笑过!哦。不如说,绫小路君和堀北同学应该都没露出过笑容吧」 颇感意外的这个栉田指出的共同点,与其实说老实地接受,不如说我感到认同。 关于堀北。虽然多次看过她蔑视别人的笑容,让人觉得好相处的笑容基本上没表露过。 「的确没见过堀北笑的样子啊。但我笑过吧?」 「苦笑之类的我倒是看见过……从来没见过从心底露出笑容或者捧腹大笑的绫小路君。还是说,只是没给我看过?」 她稍微有点不满地瞅了过来。好,这次也得到了一个怦然心动。脉搏急上升啊。 就算是在无人岛上,鼻腔也飘过了一股不错的香味。觉得害羞,于是移开了视线。 「……是遗传因子在作祟哦。常常一脸笑容的人和不笑的人,区别就在这里」 「唔……总觉得这种理由有点讨厌呢。就算这理由是真的」 嘛,虽然这理由并不只是这一个。主要是被成长的环境所左右。 「试着练习一下?笑一笑。怎样?」 「总之先以这附近为中心开始吧」 堀北这样说道。 「诶?笑的练习?」 「你要保持旅行的心情到什么时候。当然是在说找食物的话题啊」 堀北对栉田严肃地说道,立刻下达了散开的指示。 「别一个人行动,两个人去找。注意这点。绫小路君,我们走吧」 因为我被叫了,所以跟着堀北走了起来。 「啊……啊……」 嗯?看到了后面稍微追过来了一点的佐仓,失落地沉下了肩膀。 「佐仓,一起去找吧!」 山内朝佐仓的背后搭话,对我竖起大拇指。 看来这意思是:我会好好活用让我们两人独处的机会的。 「伊吹同学,多多指教呢」 剩下的栉田与伊吹组队了。伊吹虽然是冷淡的人,但栉田应该没问题吧。 「堀北,那个钥匙卡你怎么管理的」 「这不是到了考试第6天才该确认的事情呢……时常带在身上」 她这样说着,把手放进了运动服的上衣口袋告诉我钥匙卡放在了里面。 「更新装置时,混在平田配置的学生里面。应该没被伊吹同学或者其他班的人知道」 不过,我倒是没多担心这方面。 因为这是最值得注意的地方,所以应该会很用心的吧。 「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我看看吗?」 「诶?等等,在这里?」 「不如说这里才好,野营地太过显眼了」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你看卡准备干什么?」 我对露出怀疑目光的堀北说明情况。 「实际上我至今为止有件事情一直没说。遇见这事情的时候佐仓也在一起,你待会儿可以去确认。我在第一天的时候,看见一个学生拿着像卡一样的东西」 我把在洞窟前看见葛城拿着卡的一事告诉了堀北。 「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钥匙卡。因为我也没见过实物。如果那是他捡到的电话卡的话,结果可就笑不出来了不是吗?」 「……也是。你要是有着确凿的证据的话,说不定能拿下很大的成果呢」 明白我说的道理后,堀北背对着伊吹,警戒起来。悄悄地取出卡片。我收下卡,确认正反两面。背面是常见的磁卡的构造,在正面上,如同茶柱老师所说的,有显示队长证明的『ホリキタ スズネ(堀北铃音)』的名字刻在上面。 用手试着触摸看看,明白了这东西不会轻易剥掉。 「怎样?和葛城君拿着的卡一样吗?」 「嗯……不好说呢。虽然我觉得看一下就会清楚了的……但跟记忆中的颜色好像有点不同」 「根据班级的不同,卡的颜色可能也会变」 「啊啊。但要下决断的话,材料还不足。毕竟如果失误了的话就无法挽回了」 正想归还卡时,卡从我的手上落到了地下。 「啊!」 与我发出惊讶的声音同时,堀北立刻伸出手捡起了卡。 虽然立刻就把卡收进了上衣内,但理所当然的,声音引来了周围的注目。 「怎么了?」 栉田稍微露出担心的表情看着这边。伊吹也一样。 「不,没什么事哦。只是有个虫子,稍微有点吃惊。抱歉抱歉」 道歉完后转身面朝堀北的方向,一副简直恐怖的样子瞪着我。 「十、十分抱歉……」 极度火大的堀北和我保持了距离。 「你被甩了吗?」 山内贼笑贼笑地接近我。 「吶山内,稍微想商量点事情,能听我说说吗?」 「什么啊,恋爱咨询的价格可是很高的哦?」 「这附近的地面,因为雨的影响所以变成稀泥巴了吧?所以我想让你把这泥巴都浇到堀北头发上,能拜托你吗?」 「……哈?要是做了那种事我会被杀的!我绝对不干!」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立刻答应。 但这个行动我来做的话,太过于不自然了。这是很擅长扯谎、平日里就喜欢打闹和开玩笑的山内才能做到的艺能。 「你啊,就算惹堀北生气了,再怎么说报复也太逊了吧」 「如果你帮忙的话,就给你佐仓提供的邮件地址」 「什——!?」 「怎样」 「佐、佐仓的邮件地址……咕。只、只能干了吧」 为爱而生的男人,如此迅速就决定了为爱而死。这个决断力真是棒啊。 「这可是绝对的哦?要是撒谎可不饶你哦?」 我点头后,山内用双手把泥堆成一团,绕到堀北的背后。如果身体情况正常的话,应该会察觉到他的气息,但现在的堀北并没有能够注意到周边情况的从容。 注意到山内奇怪行动的栉田和伊吹一脸不解地望着。 接着,山内做了。在堀北漂亮的黑发上,狠狠地浇上了泥巴。还用双手涂来涂去的。虽然没有做到这种地步的必要,不过算了…… 「哇哈哈哈!堀北全身是泥啊!好有趣!」 山内像恶作剧的熊孩子一样笑了出来,还指着堀北。 堀北看来一瞬间没有把握事态,并没有立刻动身。但理解事态后就站起身来,沉默地抓住指着自己的山内的胳膊。 诶?——山内发出疑问的声音的瞬间,就被堀北投飞了。
5 中午前,我们毫无收获地回到了野营地。就算太阳没有露脸,但盛夏里的森林超乎想象的热。就连说自己不常出汗的堀北也出了一层薄汗。 「堀北同学,早点洗掉好点哦。黏糊糊的……」 「是呢……这状况再怎么说也很难受啊」 头发和衣服上都是泥的堀北,心情肯定很不爽吧。就算身体不适也不列外。 「我一生都会恨你的,做好觉悟」 被揍得伤痕累累的山内,害怕似的躲在我身后。 「我我、我我、我可是做了哦。约定、约定得好好遵守哦!」 「没问题的。考试结束后一定告诉你」 虽然很对不起佐仓,但做出勇敢行动的山内得得到一定的报酬。 「哎呀,但浴室好像不行唉……」 结束探索回来的女生们,在浴室前排队。 值得讽刺的是,轻井沢团体的3个女生都在那里。 堀北她们就算现在开始排队也要花点时间吧。 尽管弄得全身是泥是事出有因,但我不认为轻井沢会让位给堀北。 要插入队里应该很困难吧。 「使用小河怎样?这样的话更快吧」 「……是呢。除此之外没别的方法了呢」 「我也一起去游泳。伊吹也一起来吗?我想应该流了挺多的汗吧。只要我们允许的话,C班也可以使用小河吧?」 虽然不经许可使用地点是不行的,但规则上应该没问题。 「我就算了。不喜欢游泳,就老实在浴室前等吧」 「那、那么我也……」 随着伊吹,佐仓也出于不想被男生看见泳衣的想法,拒绝了。 堀北再次看了一眼浴室后,转身离开了。 能出热水的浴室毫无疑问是最佳的选择,就算是阴天,也相当热。她没有自信保持身体不适的状态等下去吧。 我与被揍到伤痕累累的山内来到帐篷前。 「我稍微在帐篷里休息下。被揍的地方好痛……」 山内摇摇晃晃地走进帐篷,好像在哭啊。 就算是最适合的人,但我拜托了他过分的事情啊…… 接下来,堀北的状况呢。已经开始换泳衣了吗,外面没有她的身影。 这段时间内在浴室前等待的人也越来越多。轻井沢他们后面是佐仓,再后面是伊吹。还有新来的女生2人站在后面。 另一方面,在小河游泳的学生数量也很多。很舒适的游着泳,闹腾着,一副开心的样子。几分钟后堀北和栉田穿着泳衣走了出来。 只剩一个人的我前往堆满男生包裹的地方。 那之后稍微在野营地内来回转了转,寻找没什么人的地方。 过了将近5分钟回来后,发现该在小河洗身体的堀北上岸了。 对身体不适的堀北来说,冰凉的河水对身体会极其不好吧。 肯定是洗掉了泥巴就已经满足了。 「哦,看起来顺利地行动起来了啊」 确认到排在浴室队伍最后的伊吹的身影后,我微微地点了点头。
6 我站在男生帐篷前,等待堀北出来。大概过了15多分钟,发现她的身影。她的样子有点奇怪,低着头看着下方呆站了一会儿。 然后慢慢抬起头来,环顾周围。 与我对上双眼后,那双眼瞳仿佛梦幻般摇坠了一下。 迈着沉重的步伐接近我的那个身影,应该不只是因为生病了才这么虚弱。 「……绫小路君,能稍微耽误你一下吗……」 被叫住的我,回过头确认了一遍伊吹是否还在浴室前排队。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跟我来……在这里无法说」 堀北只说了这句话,离开了野营地,走往森林。 「怎么了啊。还想进森林找食物吗?」 堀北没回应我的话,就这样继续走着。 堀北停下的时候,已经无法看见野营地的身影了。 堀北转过身来,想说什么的样子,但又犹豫了下。 「……这是我的粗心大意。自知这是我的失误才说的。可以?」 「失误?」 「……被偷走了」 「难、难道说你的内衣也被偷了之类的?」 「不是。是更糟糕的东西。被偷走的是……钥匙卡。完全是我的过失」 堀北陷入自我厌恶中,露出了我至今为止从来没见过的表情。 「正因为信任你才跟你说的。可能是犯人的人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跟他商量的。毕竟这是耻辱到想死的事情……」 虽然对此我感到很荣幸,但高兴的表情可不能表露在失望的人眼前。 「真是丢脸丢大了……」 「不,错的是偷走钥匙卡的家伙。没错吧?」 「即使如此也是我的责任问题。这与身体不适还是全身是泥完全无关」 堀北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低下了头。情报的泄露会产生对考试带来巨大负面影响的风险。 「即使是一秒钟也不能放开钥匙卡的。但我却……」 「别责备你自己。虽然我这话可能算不上安慰,但你做得足够好了」 虽然不清楚她听没听到这番话。她只是后悔似的紧咬着下嘴唇。 「目前还是别公开为好。把握事态最优先」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全班都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就会陷入恐慌。只有这个无论如何都想避免。 「我怀疑的人有2个。轻井沢同学或者伊吹同学」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只是单纯的找茬吧。 为了享受卡被偷之后堀北慌乱的样子而偷走了卡。 「遗憾的是前者的概率很低。轻井沢一直在浴室前」 「没搞错……?」 「嗯,我能断言。看起来能被轻井沢命令的两个女生也和她在一起」 「这样的话,伊吹同学是犯人的可能性就很高了。而且今天早上也可能被她知道了卡的存在,你看这时机也太巧了啊。但你不觉得把卡偷走是个十分危险的赌注吗?因为钥匙卡上刻着队长的名字,只是看看应该就足够了。会特意去做出这种要接受惩罚的事情吗?」 仿佛在向我寻求答案一般,那眼瞳中充满着不安。 我把手放在堀北的肩上,为了让她安心下来而这么说着。 「看好时机问伊吹就能知道。如果怀疑伊吹,最好盯住她。如果被她拿着逃跑了的话,可就程最糟糕的剧本了哦?」 「是呢。但是很对不起,你能先回去吗?我马上就会追上来」 「……是吗。我明白了。我先回去看着伊吹」 她也有想独自一人发泄的心情吧。 我留下堀北一个人,回到了野营地。
7 大概过了10分钟,回来了的堀北察觉到了野营地的不安氛围。 原因是能从临时厕所背面看见的的淡淡的黑烟。 烧火堆也太早了,而且地方也很奇怪。 「那束烟是?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与堀北汇合,抓住在附近吵嚷着的池询问。 「糟糕了啊。火灾啊火灾!厕所里面有什么在燃烧啊!」 排在浴室前的女生们全都不见了。 是听到火灾的消息后移动了吧。 「没看见伊吹同学的身影。这个火灾也可能是她干的。她在哪里?」 「她察觉到了火灾就往那边去了」 急着赶到临时厕所的背面,发现了平田他们的身影。伊吹也在那里。 堀北虽然想找伊吹搭话,但看见她侧脸后就犹豫了。 因为伊吹的表情太过于真实了。 对发生火灾这事,丝毫不去掩饰不知所措的神情。她表露出的就是这种表情。 「……也就是说,不是她干的吗?」 这种疑惑袭向了堀北,产生了迷茫。 如果要偷走钥匙卡的话,只有伊吹了。引起火灾的人也只可能是伊吹。 然而伊吹还留在现场,并且对火灾一事感到吃惊。 望向火苗,那里有着一些纸的残渣,已经被烧成灰了。一瞬间没认出来是什么。 但看见了有印象的东西残留着一部分,所以立刻理解了。 「手册被烧了吗?」 堀北也察觉到那个有印象的东西,这样问道。 「嗯。看来是这样没错了。是谁干了这种事……」 「……接二连三的……」 堀北小声说道,一副不甘心的样子看向下方。 「这是我的责任。手册保管在包里的。行李都堆在帐篷前,也没预料到会有人在中午时偷走。但首先得灭火……」 比起寻找犯人,平田选择了先灭火,就这样跑向小河。
一边向空瓶子里吸水,平田用阴暗的表情低语道。 「为什么……是谁做了这种事啊……为什么,大家无法友好相处啊……」 他自然而然地用力,就这样捏扁了空瓶子。平常爽朗的表情不知去哪儿了,周围飘散着恐怖的氛围。时常作为队长来调和着班级的平田,他的身心已经承受了相当大的负担。 「我觉得你没有必要一个人背负太多」 我对他说出这连安慰都算不上的话语后,他轻声道谢后站了起来。 「这个事情……必须和大家说」 「是呢。火灾一事D班大部分人都目击到了,得向他们说明才行」 一副失落的表情,平田拿着吸好水了的瓶子走向火堆,继续灭火。 「吶,会是谁做了这种事?也就是说我们班上有叛徒?」 回到野营地后,发现以轻井沢为首,男生和女生在对峙着。 「为什么怀疑我们啊,这跟内衣那事不是一码事吧?」 「这可说不定啊。说不定就是为了蒙混内衣事件才烧掉的?」 「别开玩笑了,我们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情啊」 「大家稍微等等。冷静下来好好商量吧」 我被平田指示收下水后。开始代替他消灭残余的火种。 平田立刻赶到圆圈的中心,调解双方。 因为昨天的小偷骚动,双方的愤怒值越来越高,无法平息。看来D班的人们忍不住要去开始在这里寻找犯人了。 「总之,这样就不用担心火灾会扩散开了」 重复浇灌2、3次瓶水后,明明里面已经没有水了,但起火处还是有水在滴答。我仰望天空。 「雨、吗」 一滴雨水落在了脸颊上。 云朵的颜色比刚才更阴沉灰暗了。 这表明立刻就会下大雨。 本来应该全员合力挺过最后的危机,男女却强烈对立互瞪着,动也不动。 「不行了。真心太糟糕了。这个班级居然有内衣贼和放火犯,简直糟糕」 「所以说了不是我们啊。你要怀疑到什么时候啊!」 这个战斗永远不会有结果。平常应该会立刻去阻止的平田,不知为何却站着不动了。是在想谁是犯人吗? 「话说宽治,看到小伊吹了吗……?」 山内察觉到刚才还在身边的伊吹不见了。 然后,本应该放在这里的包也跟着不见了。 「难道说引起这个火灾的犯人是……」 「很可疑呢。如果说有理由引发火灾的人的话,只有……」 面向男生的怀疑开始指向了伊吹,女生们也怀疑了起来。 但雨变得越来越大了,明明就快解决事件了。 「糟糕。总之这讨论先放到后面吧。要是浑身湿了的话可就糟了!」 池他们慌忙把食物和放在外面的行李收进帐篷里。 「平田,给指示!」 池向平田搭话,但他却纹丝不动。 平田注视着空无一物地空间一直动也不动。 不知不觉间,雨声变得越来越大了。 我稍微有点在意,接近平田,但他却完全没注意到我。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样的话,不就和那时候一样吗……」 这低语的话语的意义,我不可能会理解。只能确定情况不一般。 完全不像总是冷静而稳重的平田。 「我——是为了什么,至今为止到底是为了什么……」
「喂平田你在干什么啊!」 从远处传来呼喊平田的声音。但平田好像还是没听到的样子,待在原处一动不动。 我把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他像吓了一跳似的,缓缓地看向我。 「池在叫你哦」 「……诶?」 平田的表情上没有生机,泛着青色。 池再次呼喊平田后,他终于恢复了状态。然后开始察觉到下雨了。 「雨……」 「去帮助池他们比较好。衣服也晾着没收呢」 「是、是呢。得快点收拾好」 「绫小路。平田那家伙没事吗?」 「像这样连续发生事件的话,果然还是会受打击啊」 「初中时期,有个优等生的少爷。该说是重大责任吗?背负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后,有一天突然就爆发了。然后班级有一段时间变得乱七八糟了」 「你说平田身上也感到了那种预兆?」 「虽然爆发有点说过头了,但有点危险啊」 这是须藤野生的直觉吗。但好像意外地猜中了。 从这个特别考试开始后,平田就背负了许多东西行动着。 这完全无法与学校生活的麻烦事相比。 平田周围的环境的确在变化着。 从轻井沢的内衣事件到放火骚动。他的内心里比这片天空还要阴沉吧。 「嘛,现在先想办法搞定行李吧」 我混进已经开始收拾的学生里面帮忙。 幸运的是,基本上快结束了,1分钟就搞定了。 「接下来……全部的准备都结束了呢」 虽然伊吹的身影消失一事在预料之中,但堀北也同时不见了。 可能性已经猜到一半了,事态朝着正好对我有利的方向进展着。 我看着笔直通向海滨的道路,缓缓地迈出步伐。
7(堀北视角) 我硬是拖着沉重的身体,在开始越下越大的雨中,追着伊吹同学。 太阳被雨云所遮蔽,视野很差。虽然没看见伊吹同学的身影,但万幸的是,湿润的地面上有足迹。只要跟着这足迹走,应该就能找到她。 从野营地开始走了100米左右后,道路分成了左右两条。意外的是,我在找的人仿佛在等待追着自己的人追上来似的,站在分叉口的中间。 我下意识地藏在隐蔽处,但这个行为好像没有意义。 「你打算干什么?」 伊吹同学没有回头,却在细微的雨声中清楚地听清了她的声音。 「我察觉到你追过来了。出来如何?」 「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一开始哦」 那样简洁回答我问题的她,有着至今为止没有感受过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安静与说话少的印象虽然没变,但有什么不对。 「然后你追着我的理由呢?」 「我不直接说你就不明白吗」 「我不明白呢」 这样不就像是,我想坏人一样了嘛。 「你不是最清楚我追你的理由吗?」 「我真的不清楚。什么?到底是什么啊?」 伊吹转过身来,直视我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面没有任何迷茫,让我不禁都想道歉了。 我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相信自己的直觉行动而已。 「你不觉得撒谎有时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吗?」 她是一瞬间看破了我的犹豫吗,为了迷惑我而这样说道。 「至少我想听你说出你追过来的理由」 「又是内衣被偷、又是火灾事件,D班的灾难真是源源不断啊」 「然后呢?」 「你知道有一部分人已经怀疑你了吧?」 「是啊。毕竟我是局外人,被怀疑也无可奈何」 「也就是这样一回事哦」 「你说我是犯人?有证据吗?」 「虽然很遗憾,关于内衣事件没有任何证据。但我认为是你做的」 「那你真够过分的,居然没有证据就怀疑我」 只能说她做得很漂亮,不得不褒奖她一下。 毕竟她直到第5天为止都没引发任何事情,还尽量不接近D班,甚至没被人怀疑地度过了这几天。 「怀疑你的理由是因为你今天的行动。对此的说明不需要我说吧?」 想方设法从伊吹同学那里得到证言。我要是把怀疑她的理由全都说出来了的话,就如同在说我就是队长一样。就算我有99%的自信,但只要有1%的能性,就得去追究它不可。 「我就单刀直入地说了,把从我那里拿走的东西还给我」 眼前的伊吹同学是没有看着我的眼睛说的。 「不知道呢」 她这样回答后,快步走了起来。 我配合着她的速度,追了上去。 伊吹同学为了改变前进方向,而走向了森林。 「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要去哪里呢」 在这几天,我亲身体验了“很难在森林里笔直前进”这句话。 况且在这种天气下,视野也很差。 但伊吹同学丝毫不顾这些,就这样踏入了森林里。 我是为了得知真相才追过来的,可不能在这里折返回去。既然我已经犯下了过失,那就得负起责任解决问题。 必须弥补过失。必须弥补过失。 我的脑海中,多次重复着同样的话。 考试才刚刚开始。不能在这里摔跟斗…… 这也是对轻井沢同学很强势的自己与她的不同之处。 心跳越来越快了。一点点隐藏起气息来与伊吹同学拉近距离。 根据情况甚至有可能要硬强钥匙卡。 没问题,我能顺利办到。能顺利办到。能顺利办到。能顺利办到。 我很清楚自己现在不冷静。 但是,现在必须想办法做点什么。没有任何一个,能够依靠的人。 我至今为止,从今以后,也会一个人走下去。 风和雨带来的阻碍比起森林中开辟出来的路来说还算好些。 但视野却因此而进一步变得狭窄起来,和预想的一样,落脚的地方也十分不好走。 接着,在小道的左右岔道前进的途中,我自然也失去了方向感。但最大的问题是我的身体情况,从刚才开始,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恶化着。 至今为止的预兆或者说只是一点发热,是因为淋着这雨而使体温降低到达极限了吗,感冒一瞬间就袭来了。 伊吹同学突然停下来,抬头仰望着一棵树。她视线的前方,有一个被雨水淋湿的手帕绑在树枝上。 「你准备追我到什么啊。能适可而止吗?」 「直到把你从我这里偷走的东西拿回来为止」 「你能冷静思考下吗?如果我偷走了钥匙卡,不可能一直拿着那种危险的东西吧。如果被谁看见我拿着那东西,立刻就会失去资格。就算我自己失去点数,这事还可能不会了结」 我只是说了还给我偷走的东西,并没说被偷的是钥匙卡。 也就是说,伊吹同学现在的行为跟自爆无异。 伊吹同学看着想要在这一点上趁胜追击的我,露出了白齿,微微地笑了。 「我自爆了——你在想这种事?很遗憾不对」 「那么,是怎么一回事呢……」 「也就是说,我厌倦和你聊天了」 伊吹同学蹲了下来,使用双手在地上挖起坑来。 「哈、咕……」 我被强烈的眩晕与呕吐感所袭击,下意识靠在了旁边的树上。 「你看起来挺不舒服啊」 伊吹同学察觉到我的情况后曾一次看向我。但立刻又动手挖了起来。 「哈啊……哈啊……!……」 虽然至今为止一直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节奏,但好像不行了。 吸入降雨的运动服,渐渐夺走了我的体温。 光是忍耐着想要躺下来的冲动就已经尽全力了,就连想要抬起头来都做不到。 ……考虑到体力方面的问题,必须在这里采取行动。 「伊吹同学,我要靠武力来强行调查你了。没关系吧?」 我这样低语道,重复着挖土动作的伊吹同学站起来,接近了过来。 「——靠武力?能说具体点吗?也就是说要施展暴力?」 「……这是最后的警告。老实,还给我……」 我用强势的语气与伊吹同学对峙着。虽然我想避免强硬的手法,但没办法。 这种样子,不能给任何人看到呢……以前,须藤君引发了那个问题。揍了C班的学生、把学校也卷了进去,受到了审判的那个事件。那时候,我把为了自保而做出行动的须藤给定罪了。认为那是他自作自受,曾对他见死不救过。 那样的我,这时候居然想用暴力解决事情,这是多搞笑的事情啊。 「最后的警告吗……我明白了明白了。那么就随你」 她把包放在地面上,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都这地步了真是老实呢。但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放弃了。 但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我首先为了确认包内,而伸出了手。 下一个瞬间,伊吹同学的纤细的脚踝朝着我的脸踢了过来。 “万一”这种微小的警戒感救了自己。 我跳到后面,躲过攻击。 溅起的泥土沾到了我采取防御姿势的双臂上。 「嘿。挺能干的啊」 「暴力行为立刻就会失去资格哦……」 「在这种地方会有人看见么。而且你不也想打一架吗?」 还以为她接下来会笑出来呢,下一个瞬间就抓住了我的肩膀推倒了我。 因为事发突然而没能采取防御手段。倒在了潮湿的地面上。 「你能稍微睡一段时间吗?」 遍体鳞伤的我,只能模糊地看见她那张俯视着我的脸。 抓起我的胸前衣服的同时,伊吹同学握紧了拳头。 要吃中了这一击,毫无疑问会失去意识。我用流水般的动作顺势避开,摔倒在地面上逃脱了她的控制。 拼命的撑起上半身,将手撑在满是泥巴的地面上站了起来。 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学过武术是一件好事。 「诶?意外地挺能动的嘛。你学过什么吗?」 伊吹同学一点不慌张,像是感叹般地看着这边,仿佛在估量一般。 能够一瞬间看出了我有习武的心得,说明她也不是一般人呢。这个情况除了用糟糕来形容以外,还能说什么? 「真是的……这个考试,我尽是在丢脸」 我没为D班做过任何一件事情。不仅如此,明明身体不适还强出头,想要拖累一路努力着的D班的脚步。 如果从一开始说出来就好了——我身体不舒服,希望队长换其他人来做。或者直接拒绝这事。因我的自尊心作祟才没能拒绝。 厌恶小瞧、恶辱骂大多数人却帮上任何一个忙的自己。 哈哈……我在心中发出干笑。 至今为止,我有这样对自己辩解过吗? 「就是你吧……?偷走钥匙卡的人」 伊吹同学想继续追击的动作停了下来。但立刻就拉近了距离。 伪装成右手攻击的,高空速踢。 我避开那个,为了转守为攻而伸出了手。伊吹同学瞬间察觉到危险,避开了我的手,然后切换下一手攻击。眼花缭乱的攻防战斗越发激烈起来。 明明脚下是泥巴地,但这对她的速度完全没有构成阻碍。而且她伤害对手还毫不留情。
如同享受这个状况一样,伊吹同学脸上挂着露齿的笑容。
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看见她笑的样子。
因为到处动来动去,强烈的眩晕与呕吐感向我袭来。就连站着也很勉强了。
「作为你坚持到这里的奖励,我告诉你真相。是我偷走了卡」
伊吹同学把手伸进口袋里,缓缓地掏出了卡。
卡朝向我的表面,刻着我的名字。
「……都到这一步了,居然轻易就承认了呢」
「因为承不承认都不重要了。你没有我动用暴力的证据,学校也就无法给予我公正的惩罚。是吧?」
正如伊吹同学所想的那样,学校没有一个能够得知这件事情的线索。
伊吹同学得出了与我一样的结论。
这样我即使单方面被干掉了,伊吹同学也能用很多借口逃过一劫。就算我告到学校,也只会造成双方都受到惩罚的结果。对拥有的点数的D班更不利。
但只要拿回钥匙卡,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有能够挽回的可能。
得到了确凿的证据,只有让C班承认自己的错误了。 钥匙卡上残留着指纹。有机会作为提出钥匙卡被偷走的正当性。为了查明真相,学校也应该会彻底地展开调查。不能舍弃这个希望。
但如果下一个动作不能压制伊吹同学的话,钥匙卡就无法夺回了。我不觉得做出如此大胆的行动的她会是一个笨蛋。如果被她拿走了,将永远不会再见到钥匙卡吧。成那样了的话,只会变成“你偷走了”“我没偷”的对话循环。
我这边已经没精力主动攻击了。甚至连握拳的体力都没有了。只能全部利用对面的力道。
伊吹同学可能是有很着急时间的理由吧、或者说是小瞧我了呢,她极速接近我。仿佛在享受单方面的狩猎。
视线一瞬间看向了我的脚边,但这是假动作。明明眼睛看向了下半身,却直接盯着脸攻击。用幅度不大的动作挥动着右拳。我避开近到极尺的攻击。活用她的惯性,对她背后稍微施加点力道。正想抓住失去平衡的伊吹同学的手腕时,她也瞬间察觉到,摆脱了我的手腕。
虽然我想利用力量与速度一事被看穿了,但我预料到她会避开了。使出最后的力量,我挥动左拳,打在了她的胸口上。 「哈——!」
伊吹同学变得无法呼吸,当场跪了下来。但同时,我也抵达了极限,视野一下子扭曲了。没法继续攻击,只能按着她的头。
「太糟糕……已经,到极限了……」
因为勉强自己动起来,身体简直是绝望似的糟糕。
但不能在这里倒下。我刚才的那一击打得很浅,还不至于让对方倒下。
「真不明白呢……我还以为,你肯定也掺了一脚」
伊吹同学一边擦着满是泥巴的脸,一边站了起来。
「掺了一脚?你在说什么……?」
伊吹同学虽然一瞬间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
「是在说烧了手册的人不是我」
「……都这一步了还想撒谎?」
「烧了那种东西我有什么好处?那个火灾一解决,肯定会开始寻找犯人。我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你们强烈怀疑。简直百害无利」
「那是——」
的确如伊吹同学所说。她在火灾发生前盗走了钥匙卡。
没有必要烧掉手册煽动班级人的情绪。 那。是谁烧的——?烧掉手册有意义吗?
「我绕着弯子问你也是想确认这点。看来不是你烧的。但这样也有点无法认同接受,你觉得D班有那种人吗?比你更早地发现我的犯罪的人」
不可能会知道吧——伊吹同学这样叹息道。
「!……难道说……」
脑海里浮现出了某人的身影,惊觉伊吹同学的身影不见了。下一个瞬间,被钝器击打似的感觉向我的头部袭来,被用力地打倒了。
「闲聊到此为止」
无意识地想站起来,伸出去的手也被伊吹同学的右脚轻轻挥开,我再次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伊吹同学抓住我的刘海,把我拽了起来。
「放,放开我……」
「抱歉了,我也很忙的啊」
轻轻从右边挥出的拳头就这样冲着我的脸上来了。虽然思考与体力都抵达极限了,但不能这样单方面被打。我挥开了抓住自己刘海的手。
接着用不像样的动作站了起来,拉开距离。
但脚上一绊,再次摔倒在了地面上。
「你以为这种硬来的方法,能被原谅……?」
「不知道。完全没有回答的心情呢」
她拉近距离,多次抬高起脚,踩踏我的脸。
这句话我对自身重复过多少次了呢。我……犯下了一个巨大的过失。
想要一个人挽回这个过失,却成了这无力回天的状况。
8 我俯视着完全失去意识的堀北,当场大幅度地深呼吸一次。 很久没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了。 如果这家伙是平常的状态的话,就不知道是谁能赢了。 这个女人就是如此的强。 我再次开始挖土,没过多久,挖出了被塑料包裹的手电筒与对讲机。 可能的话,我真希望能够不使用这个。 「什么……?」 挖出埋在地上的两个东西后,我被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所笼罩了。 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感觉这两个东西与我埋下去的时候,有点不同。 「是因为雨,吗……?」 我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太多了,于是使用了对讲机。接着跟等在某处的男人联络,传达自己的所在地后,为了休息直接坐了下来。 经过30分钟左右,手电筒的灯光闪烁在我视野的前方。2次,3次。如同莫尔斯信号一般有着规律。我使用脚边的手电筒,发出同样的信号。光线如同产生共鸣一般,越来越强。 然后我看到了一点都不想见到的脸——龙园的身影。 「哟。辛苦你了伊吹。做得好」 「……这是当然的吧」 「当然?要不是你出错了,我是不会顶着风险来到这里的」 「这没辙吧。我没想到数码相机会出故障」 是的。如果数码相机没坏掉的话,只需要拍下钥匙卡的照片就结束了。只要入手了确凿的证据,就不需要用对讲机叫龙园出来了。但结果却顶着巨大的风险偷走了钥匙卡,也让堀北察觉到了我的真实身份。 「于是,卡呢?」 「在这里」 我从口袋里取出卡,交给龙园。龙园打开手电筒,照在到卡上,确认刻在上面的『ホリキタ スズネ(堀北铃音)』的名字。 「你也来这边确认。这原本就是你要求的条件。放心吧,这种天气再加上周围很暗,不可能有人在。虽然谨慎一点是好事,但别太浪费时间了」 一个男的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这个男的是A班的葛城。 冷静沉着,注重踏实行动的类型。与我们的队长完全相反的男人。 我虽然装作冷静,但内心里不得不再次认识到龙园的恐怖。 这个考试开始后,龙园立刻对我说要拉拢A班,这家伙居然真的实行了。到底怎么办到的…… 葛城从龙园那里接过堀北的卡,用肉眼确认了名字。 这个无人岛不可能会有伪造的卡。 「看来是真货呢」 「这样你就接受了吧?」 即使提供了确凿的证据,葛城的脸上却没有变化。 虽然听说过他是个慎重的男人,但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一种病了。 「但真亏你能潜入D班呢。没被怀疑吗?」 「普通的做法肯定会被怀疑。不过至于怎么做到的则是行业秘密」 我无意识地抚摸脸颊。提出潜入D班的作战时,龙园打了我脸,使谎言变成了真实。脸颊上的疼痛与对龙园的憎恨全都是真的。 当然D班就误会为我被揍了后,被C班驱逐了。 如果我没有受伤,就不会那么容易混进去了吧。 「你要想到什么时候啊。黑的白的总能判断出个结果吧。况且你已经是一大半依赖于我们的状况了。别做出在这里退出的白痴举动」 「……是呢」 他虽然这样回答了,但好像并没有彻底认同。龙园看见他那样,比起愤怒而是露出准备捕获猎物的微笑这样说道。 「除了在这里立下大功以外还有其他做法吗?我可是知道你想加入学生会却落选了的传闻扩散开,然后坂柳派处于优势的事情哦?现在就是机会吧?」 「你……为什么知道那事」 「只要与我们合作,你在A班的地位就能稳定了。那样的话,墙头草的那群家伙也会回到你的旗下吧?还是说要与我为敌?那样的话会成什么样呢……」 葛城并不是与恶魔签订了契约,只是与恶魔交涉而已。但他的想法很天真,只要与恶魔对话了,最后就会被强制签订血的契约。 「只有坂柳不在的如今才有机会。在这里无法下决定的家伙是无法统治A班的」 「……如约定一样,我这边交涉成立。接受你的提议吧」 葛城这样说着,对龙园伸出了手。龙园没有回握回去,只是露出了无畏的笑容。 「这样就好。你做了正确的判断」 「等等,交涉是什么?能让我听听详情吗?」 虽然这群家伙想做什么事是他们的自由,但我有得知内容的权利。我必须要判断要想上A班跟着龙园是否正确。 「我和A班联手了啊」 「我就回去了,我可不想久居导致风险变大」 葛城把那卡片放回了我的手边。然后一个人消失在了黑暗中。 空中的雷雨发出白色的光芒,接着在海的方向,雷与雷声一起落了下来。龙园没有对此做出反应,只是浮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对我说了契约的内容。 那个内容很是复杂,一点都不简单。但用普通的方法,就算费劲辛苦也无法达成,于是约定了巨大的回报。包含考试前无法想象的让大部分的学生都退出在船上享受假日的状况,所有的一切都按照龙园的计划在推进着。虽然我极度讨厌这家伙,但他果然是最接近A班的男人。我再次认识到了这一点。 「但……有葛城会守护约定到底的保障吗?总有一天可能会翻脸」 「这一点我当然有保障,那家伙不得不信守承诺」 我走到堀北身边,把擦掉指纹的钥匙卡握到了她的手上。这个女人能办到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就算知道C班已经看穿了自己是队长一事,但她只能沉默地忍耐到考试结束。正因为我观察了D班一周所以才能确信。这个女人没信任任何一个人。即使知道了钥匙卡被偷了,也没报告给同班同学的样子。看起来只对绫小路敞开了心扉,但那个男人也是孤立的类型。再加上他的无能,完全不构成威胁。而且如果钥匙卡在手,因为自己的失误才导致暴露了队长一事,可能不会被D班知道。 某种程度上,我把握了这个女人的性格。擅忍耐又固执。是不会听取别人意见的类型。也就是说,无论她多么痛苦,剩下的时间也只会忍耐下去的。 「你就尽情动用你聪明的脑袋,保护你自己吧」 接着我安静地融入黑暗中、森林中,远离了那里。
9 快步猛踢地面追赶着伊吹。天气气候是一个麻烦的问题。根据天气的状况,前进路线可能会被阻挡,也可能会被卷入危险之中。而且太阳落山比预想中的还早,不用手电筒就这样继续前进也快成了一个不安要素。雨变得更大了,风肆虐地吹着。 虽然尽是带来坏处的天气,但并不是没有好处。 雨滴导致我只能看清数米前的道路,走进一个岔道好像会迷路一般。但多亏了雨水,两人的足迹清晰的留在了路上。我只需要追着这个足迹就行了,实在是轻松。但两人的足迹却突然中断了。不,并不是中断了,是走进了森林深处。从前进方向是锐角来看,并不是迷路了,而是有意走进森林里的。 我用手电筒照亮森林深处后,发现两人的足迹越走越深。 完全没必要特意进入危险的森林。以防万一试着照亮了下走到海滨的正常路线,果然没有足迹。 我挥拭掉从刘海上滴下的雨滴,追着足迹进入了森林。 当然视野变得更加狭窄了。已经可以说是晚上了。在飘散着毛骨悚然的氛围的森林中,我仅仅依靠两人的足迹前进着。 大概前进了30米左右吧。一瞬间察觉到视野前方有着灯光。 我立即关掉了自己拿着的手电筒,屏住呼吸。直直地盯着灯光发出的方向后,又看见了灯光闪了1、2次。那是手电筒。那仿佛是在送信号一般。伊吹和堀北?不,这不可能。伊吹先不说,堀北应该没带着任何可以点灯的东西。我朝着光的那边,安静地缩短着距离。 在雨中,听到杂音似的人声。我隐蔽着身影。 那里有谁在、在说些什么,这些都是琐事。重要的是我不能被他们发现。把状况的把握放在第二位考虑。 那之后没过多久,手电筒的灯渐渐远去。看来是结束了。 以防万一我一边警戒着,一边接近。然后那里有…… 在大树旁边倒着如同人偶一般失去意识、满身是泥的堀北。 无力垂倒在地上的手的旁边,落下了一张了钥匙卡。 遍体鳞伤的身体与挖掘土地的痕迹。 从状况来看,确认了伊吹以外的某人也知道了堀北是队长一事。我捡起钥匙卡后,抱起了堀北。 「嗯……」 是因为抱起她后她感觉到了违和感吗,堀北漏出一丝声音后,慢慢地却又确实地睁开了双眼。 「醒了吗?」 「绫……小路君……?」 她是没理解自己的状况吗,发出了呆呆的声音。 「呃……脑袋、好痛……」 「毕竟发热很严重啊,最好别勉强」 「是吗……我被伊吹同学……但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明明让她躺着,堀北却在那里想这想那的。 接着她慢慢开始理解了状况。 「偷走我钥匙卡的人……果然是伊吹」 「是吗」 「……我已经,没资格小瞧须藤君他们了呢」 她对于自己尽出丑相、使事态变得无法挽回一事而叹息,闭上了眼睛。 「这也不是24小时都隐藏到底的考试吧。不管怎样都会有出现破绽的时候」 我本来是准备安慰她的,但看起来却让伤心中的堀北更加失落了。 「如果知道依靠别人的话,这钟事就能避免了……」 如果是认真的想要守护住队长的身份的话,就需要能从心底信赖的伙伴的吧。那样的话,就如刚才所说,能24小时守护卡片。 但堀北没有那种朋友。 她小声重复着“真丢人”这句话。 「失去意识的时候,好像听到了龙园君的声音……真奇怪呢,他明明应该已经退出了……」 「你都失去了意识,大概是做梦了吧」 「如果是梦的话,简直糟透了……」 好像听到了龙园的声音吗。即使失去了意识,大脑还是强制让自己清醒着。无意中捕捉到了龙园的声音也不奇怪。 「十分抱歉……」 当我沉默着思考时,听到了堀北谢罪的话语。 「为什么你要跟我道歉」 「那是……除了你以外,我没有能道歉的人了……」 唔,原来如此。真是值得让人深思的一句话。 「你如果觉得抱歉,今后就要交值得信赖的朋友呢。你首先要从这里开始」 「这个要求有点困难呢……因为谁都不会把我这种人当做朋友的」 在这个放弃似的自虐中,我感受到了征兆似的某样东西,于是我笑了起来。 「虽然被笑是无可奈何的。但被小瞧总觉得有点不愉快呢……」
「并不是在小瞧你。只是在想你也有觉得需要朋友的时候」
「我,从没说过这种话……」
平常的堀北只会侮辱对方而已,而刚才的发言包含着其他含义。话语中包含着苛责着自身的意思。
不然她是不会说出『谁都不会把我这种人当做朋友的』这种拐弯抹角的话了。
即使如此这事也并不简单,要是能立刻改变至今为止的做法的话,那么谁都不会那么辛苦了。堀北空虚的目光与其说是在看着我,不如说是在透过我看着某个人。
「这种事,我明明很早以前就明白了……」
独自一人是无法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学校和社会都是由多数人构成的。
「别再说话了。你可是病人」
我让她老实点,但堀北的忏悔却没有停止。
但堀北无法选择依靠别人这个选项。明明看得见,却无法选择。
「用我一人之力,升上A班给你看。这个失败必须弥补回来……」
无力的手抓住我的衣袖,这样倾诉道。
「我已经做好被全班憎恨的觉悟了……这过失就是如此的严重」
「在这个学校的系统上,就算一个人再怎么战斗也是不可能升上A班的。无论如何都需要同班同学的帮助,这可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堀北连睁开双眼的力量都没有了吗,她闭上了眼睛。
堀北抓住我袖子的力道虽然很微弱,但却能感觉到力道。
「我必须被认同啊。不管多么严峻,即便如此……我也要一个人……」
「啊吵死了。别再说话了,一个病人再怎么说都没说服力」
我稍微抱紧了堀北。
「你承担不了重大职责,因为你不是那样强大的女孩。很遗憾」
「那你是让我放弃吗?升上A班的梦想、被哥哥认同的梦想」
「我没说那种话。没有必要放弃」
看着在我胸前痛苦着的堀北,我追加了这样一言。
「如果一个人无法战斗的话,两人一起战斗就行了。我会帮你的」
「为什么……?你不是,会说那种话的人……」
「谁知道呢,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故意蒙混了过去。没过多久堀北用尽了体力,再次失去了意识。
现在必须做的事情是,在不被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把这家伙搬出去。虽然让她退出很简单,但不明白手表紧急按钮的构造。
如果造成了学校的直升机紧急出动的情况,这周边就会响起切开强风的声音吧。 「!……走错路了吗……好危险好危险」
本来想走出小道,却来到了倾斜的悬崖边。再踏出一步的话,就会掉下去了。
试着照亮悬崖下,有10米高的样子。看来走错路了。先回到原来的路上吧。
为了不给堀北的身体增加负担而慢慢地转身时——
很不幸地,脚下的土地崩塌了,我的身体也失去了平衡。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就能想办法找回平衡感或者抓住树木之类的了。遗憾的是,双手抱着堀北没法自由行动。看来无法避免落下悬崖。为了庇护堀北,立刻弓起了身体,就这样无奈地滚落下了悬崖。
几秒间,我失去了意识吧。滚落下来以后的记忆并不清晰。
总之堀北没受伤这点算是万幸。
仰视着倾斜的悬崖,看来无法抱着堀北爬上去。
「……失败了啊」
但现在不是在这里进退两难的时候。
我这次将失去意识的堀北背了起来,在黑暗的森林中,依靠着一个手电筒前进。
滴在身上的雨滴毫不留情地夺走了体温。更重要的是,透过后背传来的堀北高热的体温十分不寻常。要是再继续淋雨会很危险。 但这里是森林中,没有能靠运气找到藏人的洞窟或者人工洞窟。
那么,接下来只能依靠自然的力量了。
幸运的是,树木十分茂盛,也有不会怎么淋湿身体的地方。我开始寻找周围比较大的树,然后来到了它的下面。当然不可能会抵挡住全部的雨滴,但茂盛的枝叶还是抵挡了大量的雨。
慢慢地放下堀北,让她躺下。运动服虽然会弄脏,但在这种情况下就忍耐下吧。我坐了下来,把堀北的头放在了膝盖上。
如果周围很凉快的话就好了,但因为湿度很高,十分闷热。
身体不适的堀北感觉到的是寒冷吧,有时会颤抖身体。
为了减轻她的负担,我把堀北抱到了胸口前。只是静静地等待时机。
到底经过多少时间了呢,紊乱着呼吸的堀北醒了过来。是因为还在发呆吗,她看起来没有理解到自己所处的状况。
「为什么,你?……我……?」
看来她一时错乱,没有回忆起先前的状况。
我说明事情的经过。她到底理解了所有事情没有,我有点疑惑。
「是这样的……想起来了」
「那就太好了」 「不好说呢。因为连自己的过失也想起来了,糟透了」 既然能说出自虐的话语,那么能暂且安心了。 「堀北,马上就要到6点了。如果你觉得难受的话,应该退出。身体撑不住了吧」 虽然至今为止都勉强伪装了过来,但不可能伪装过去了。 「这个我办不到。不能因为我的原因失去30点……我对使用点数的轻井沢同学她们说得很重对吧?如果退出了,我不就像傻瓜一样了吗……」 对身体不适的惩罚很严重。只看点数的话,这比轻井沢私人利用的点数还多。堀北很不甘心地把胳膊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面。是为了隐藏湿润的双眼吗。 「并不只有这个……我的钥匙卡也被偷走了。你能明白吧……?」 「D班会再次失去50点」 堀北轻轻点头。如果成了那样,D班残留的点数就会变得很少了。 「放下我,就算只有你也要回去。那样的话,暂且会因为点名时只有我一个不在就完事了」 「接着你准备怎么办」 「到明天早上为止……想办法一个人回去。只要在点名时忍耐下的话,应该不会被强制退出」 她的目的是,减掉5点完事。 「这个情况没这么乐观。你相当虚弱了,班主任也不会那么简单就被你的演技骗过。更重要的是,靠自己回去再怎么说也是不可能的」 「即使如此,只能这样做了……为了给D班留下点数」 就算不提钥匙卡一事,关乎点名与退出,有可能守护好点数。那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 「快走」 虽然堀北现在很虚弱,但我却在她目光的深处看到了不屈不挠的斗志。 看来她即便能忍受因为自己而拖累大家的事,也无法忍受把别人牵连进来呢。 我这边沉默后,她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把脑袋靠在了树上。 是在说“放着我不管”吧。 「那么我就毫不客气地丢下你了。因为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会被同班同学责备的」 「……嗯。这个判断很正确。所有的责任全在于我」 堀北夸奖了我冷淡的决断。只是在对虚弱的自己感到耻辱而已。她抱紧了自己颤抖的身体,忍耐着寒冷。不去依靠别人的性格也真麻烦。 天气还是十分糟糕,风雨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 「你明天早上,真的能一个人回来?」 「嗯……没问题」 「……堀北。你认为这个状况下不退出是正确的解答吗?」 我说了多余的话。 「当然的吧……我没有退出的选择」 虽然擅自燃起不屈不挠的斗志是你的自由,但如果输了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 「吶。你觉得为什么你现在会被逼到绝路?」 「……我的怠慢所招来的,过失。仅此而已」 「不对。你错得彻底」 堀北铃音用尽了自己的所能去战斗了。接着想要考试无灾无难地结束。 「……快走……正因为我把你当做同伴,这是我的请求……」 堀北说出这句话后,惊觉了什么似的,压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要修正……请装作没听到刚才那句话」 「不,我觉得这才是最不应该做的」 「没事。我,一个人也……」 突然站起身体对堀北来说果然是一个负担。她痛苦地闭上双眼。 「快走,求你了……」 堀北最后留下这句话,又失去了意识。 我轻轻抱起堀北,为了行动方便一点,调整了一下位置。 接着站了起来,仰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叹了一口气。 「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退出的话,还轻松一点」 但这个固执的公主大人,到最后都不想放弃考试。 真了不起,是的,我觉得她很了不起。你的想法与行动,基本上都是正确的解答。 但是很遗憾啊堀北,你到了一个决定性的错误。 如今这个瞬间,就让我诉说真心吧。
我从没把你当做同伴,也没作为同班同学担心过你。
这个世上,『胜利』就是一切。过程完全没关系。
付出了多少牺牲都无所谓。只要我最后『胜利』了就行。
你、平田以及所有人,都是为了取得胜利的道具而已。
堀北你被逼到这地步,不是你的责任。是为了使事态变成这样,我从中使了手段。 所以你别责备你自己。毕竟你帮上了我的忙。 我打开手电筒,行走在满是泥泞的路上。 鞋子上已经满是泥巴,也入了水。这些已经不在意了。首先掌握地点。
因为下到了倾斜悬崖的下面,所以肯定远离了D班野营地。 但反过来,肯定缩短了到海滨去的距离。 在走过了好几天的森林中,依靠着脑袋里的地图前进着。 「果然很近」 最终我到达了海滨。在海里漂浮着的船上点着灯光。 接着花了几分钟,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抱起倒在那里的堀北。漂亮的脸被泥巴弄脏了。 虽然我抱起了堀北,但她完全没有恢复意识的征兆。 我就这样抱着堀北,前往不是野营地而是海滨的方向。 就这样走着,时间已经到了晚上7点。但总算在目标时间内抵达了。 教师们设置的帐篷,现在也折了起来,以防被风吹飞。踏上设置在码头的船梯,到达甲板上。 接着一名老师发现我的存在,跑了过来。 「禁止踏入这里。会失去资格的」 「是急患。她发烧失去了意识。请立刻让她休息」 我传达情况后,老师立刻叫人抬来了担架,我把堀北放在担架上。 「可以算她退出吧?」 「这没问题。但请让我确认一点。现在还没到8点,所以她的点名算无效吧?」 现在时间是晚上7点58分。虽然是有点危险的时间,但毫无疑问是安全的。 必须在这里得到老师的保证。 「……的确。挺勉强的啊。但你就不行了」 「我明白。还有一件事,把这个钥匙卡还给您」 我从口袋里取出钥匙卡,交给了老师。 「那么,我回去考试了」 我不继续留在这里,而是在绵绵不绝的雨中,下到了海滨上。 这样D班就会因为堀北的退出减去30点,因为我的点名不在减去5点。
名字:伊吹澪 班级:1年C班 学号:S01T004714 社团:无 生日:7月27日
来自面试官的评语 缺乏协调性且话少。因为性格给人漠不关心的感觉,所以面试时的评价比较低。但她在学习与运动方面值得期待。期待她提高交友的沟通能力。
班主任记录 虽然只是少数,但与学生构筑起了关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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