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Anberlary 于 2016-3-8 15:51 编辑
第二章 兽潮 没人能够遇见未来。没有人。 夜幕降临时，尤特·斯坦因正在米兰边防军指挥部的大营里享受他的休闲时光。半个小时以前，边防军的小伙子们刚刚完成今天的全部训练。而这位米兰边防军的总司令官，米兰的守护者，王国仅有的四名高阶武士之一，也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能够好好放松一下精神，为自己煮上一壶来自他的家乡，米兰王国中部辽阔的风之平原的特浓咖啡。 还有半壶咖啡豆在手中打转的时候，他听到了狼嚎声。 紧随其后，枯木镇的方向传来警钟。钟声有着独特的节奏，响亮而急促，敲钟的人仿佛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司令官手里的咖啡研磨器掉在地上，摔成粉碎。没人比他更清楚那钟声的含义：最高警戒，十万火急！ 尤特·斯坦因刚跨出指挥所时，钟声停止了，只剩下余音在空中回荡。这意味着敲钟人或许是逃走了。亦或者已经死亡。他看见了兽群。铺天盖地，如潮水般涌出丛林！野兔、鹿、野猪、犀牛、森林狼，甚至还有棕熊！全都发疯似地狂奔着，席卷了整个城市。房屋倒塌，精心雕琢的院子与花坛化作狼藉。 虽然隔了数千米，但高阶武士明锐的视力让他清楚地看见兽群之中有着数十道巨大的身影。魔狼！强大的五阶风系魔兽，青眼魔狼！边防军总司令的头皮立刻麻了，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在他的印象中，五阶魔兽是来自魔力之森的最大威胁。但那指的是仅仅一头因迷路而误入人类世界的悲哀家伙，高阶武士的实力加上训练有素的边防军战士们的整体力量，能够以很小的代价解决掉危险。 而此刻，他们面对的是一群这样的怪物！ 尤特·斯坦因首先想到了逃跑，这绝不是他们能够抵抗的力量。但是不可以！他是军人，而这座边防要塞是即便全军覆没也绝对不能丢弃的阵地！强压住心中的恐惧，米兰王国边防军总司官用尽力气大声喊道：“荣誉即是生命！为了米兰！整军！” 边防军要塞里不断升腾的骚乱声戛然而止，大营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呐喊：“为了米兰！荣誉即是生命！”几个呼吸的时间，米兰王国的边防士兵们已经穿戴整齐，集中在要塞中央的广场上，听候指挥官部署。然后，静静地等待着战斗的到来。这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勇气，没人能够抵抗兽潮的冲击。贸然离开要塞的庇护，结果只会是无谓的死亡。所以，严阵以待是最好的选择。大地在颤抖，兽群奔跑的脚步声震耳欲聋。尤特·斯坦因站在要塞的高墙上，目视远方。 近了，越来越近了！ 此时，他的心中还残留着一丝侥幸，或许它们不会进攻这里，而是绕过这座拥有坚固围墙的堡垒。但事实绝不会因为侥幸而发生任何转变，一头铁甲犀牛装在了围墙上，紧随其后，第二头、第三头…… 脚下的沉重震荡感突破了司令官的心理底线。即便他知道这些野兽已经失去了理智，攻击兽群最可能的结果不是击退他们，而是引起反扑，导致更加强大而猛烈的进攻。但是，要塞的围墙摇摇欲坠，时间不足以让他思考更合适的方法。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战斗！”一声令下，弓矢倾泻，要塞内的魔导炮发出剧烈的轰鸣。一轮箭雨过后，城建下布满了野兽的尸体。没来得及欢呼，更多的野兽蜂拥而至。看不到尽头！随着魔导炮的轰鸣声，尤特·斯坦因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远处，一头正在肆掠的青眼魔狼抬起了脑袋。风系魔兽提升到极限的速度让青灰色的巨大身影化作到一道流光，眨眼之间便来到了要塞外的城墙下。没有丝毫的停歇，仿佛轻轻地一抬脚，那头怪物便越过了高耸的围墙。 尤特·斯坦因拔出腰间的长剑，大喊了一声：“疾风术。”掩盖在皮甲内的手腕处发出青色的光芒。高阶武士的速度瞬间暴涨，仿佛狂风般朝那头魔兽的冲了过去。无坚不摧的斗气自长剑上澎涌而出，刺向魔兽的脑袋。 “怪物，你的对手是我！”尤特怒吼。长剑划下，青眼魔狼轻巧地躲过了剑刃，跳到一旁。猩红的嘴里呼出白色的热气，巨大的眼睛眯成缝隙，看着眼前的高阶武士，露出警惕。 这时，一支长箭呼啸而过。划破长空，燃起熊熊烈火。青眼魔狼敏锐地躲开箭矢，咆哮着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眼中出现浓郁的青色。气流飞旋，眨眼间便凝聚成一道风刃。那个胆敢挑战五阶魔兽的人类士兵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切成了两半！ “不！”尤特大吼一声，提剑冲了上去。这样的行为无疑是莽撞的，但他必须阻止更多的伤亡。而且，时间很紧迫，如果等到其他的魔兽擦觉到这边的情况，那就全完了。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这个怪物。 但现实是无情的，强大的五阶魔兽并没有那么好对付。 缠斗开始了。 对于风系魔兽来说，人类的速度慢得可笑，躲避高阶武士的进攻对它来说毫不费劲。相比之下，远处的那些弓箭手要麻烦得多。不断射过来的箭矢上带着令人不快的魔法气息，是火元素的味道。魔狼的毛皮能够很好地抵挡物理攻击，但火焰魔法造成的灼烧伤害却无法忽视。不过，这头强大的魔兽并不着急。这个人类坚持不了多久，胜利的天枰会慢慢向它倾斜。 的确如此。尤特的体力消耗得很快，体内的斗气也渐渐稀薄。左手的魔导装置开始发烫，说明作为魔力源的晶石已在超负荷运转。失去疾风术的加持，他根本来魔狼的尾巴都碰不到。 “没办法了！”尤特知道，不能再有所保留。必须在晶石的魔力耗尽之前杀死这头青眼魔狼。大喝一声，他将体内的斗气全部灌入到手中的长剑内，以最快的速度贴近魔狼的身旁。 斗气斩！高阶武士才能够使用的强大技能，将高度凝聚的斗气释放出体外，形成无坚不摧的气刃。在这样的距离下，即便是以速度著称的风系魔兽也绝对无法躲避！他想的没错，这道攻击青眼魔狼的确躲避不了。可是，在斗气斩落下的瞬间，魔狼眼中再次出现浓郁的青色，溢出体外的风元素形成了一层保护膜。风系魔法防护技能——风之守护。气刃和风元素屏障同时消散，青眼魔狼的眼中露出嘲笑的目光。 而此时，尤特·斯坦因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发出斗气斩的瞬间，他撤去了身上的疾风术。不到一秒的冷却，魔导装置完成重启，元素之力澎湃涌动：“风刃！” 空气快速旋转，风元素凝聚的利刃裹挟着强大的力量，狠狠地砍在刚使用过天赋技能，还来不及防御的青眼魔狼最薄弱的腰部。轰鸣声响起，风刃强大的推动力将魔狼砸向要塞的围墙。紧随其后，数道饱含火焰气息的弓矢接踵而至，刺穿了这匹魔兽坚硬的毛皮。爆炸的尘烟散去。呜咽声中，青眼魔狼奄奄一息。 赢了！米兰王国伟大的魔导科技，让他实现了千钧一发的逆转！ 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由于和青眼魔狼的战斗，战场从要塞的高墙转移到了宽阔的操场，也就是尤特·斯坦因现在所在的地方。近几天一直在下雪，但边防军战士们每日不间断的操练，让这片空地几乎没有雪花能够积累下来。 这一刻，地面开始肉眼可见地结冰！ 围墙上传来惨叫声。声音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歇斯底里。尤特抬起头，看见了高墙上诡异的一幕。无数士兵的身体开始从脚下凝结，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体化作冰雕，最终失去生命。高阶武士感觉到全身的汗毛全部都竖了起来，巨大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这是领域的力量！一种极寒领域！ 体内残存的斗气不自觉地包裹住了身体，以抵御那突然袭来的严寒。然后，他看见了这股力量的主人，站在空无一人的城墙上的那道雪白的身影——七阶魔兽，冰霜魔狼！仿佛莅临凡间的君王，那头美丽的生物迎风而立，洁白的毛发在寒风中飞舞。月光之下，一尘不染。 尤特·斯坦因放弃了。他丢掉了手中的长剑，闭上眼睛。拥有领域的强大生物，不是他可以对抗的。如果愿意，牠甚至能够屠杀掉整个米兰王国！“这是末日来临的征兆吗？”米兰王国的边防军总司令官这样想到。 他静静地等待着。但意料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 突如其来地，如同一切开始时那样，在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嘹亮的狼嚎。 “呜！” 身边仿佛有风声划过，司令官睁开了双眼。 他看见冰霜魔狼站在操场上，距离他不过几十米的距离。牠缓步走到倒地不起的青眼魔狼旁边。在那庞大身体面前，青眼魔狼就像一只狼崽子，被毫不费力地衔在嘴上。然后，甚至没有看一眼高阶武士，冰霜魔狼带着濒死的同伴，离开了这座已经荒废的要塞。 极寒消退，尤特·斯坦因缓过神来。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沁透。围墙外的撞击声停止了。兽潮似乎已经退去。 环顾四周，整个边防要塞内的一万余名士兵，只剩下寥寥数十人。那是整个边防部队中最强大的战士，能够以自身力量抵抗严寒之力的强者。即便如此，他们也已经是奄奄一息。其余的几乎所有人，全都死在了冰雪魔狼的极寒领域之中！ 拖着虚脱的身体，尤特·斯坦因回到指挥室。他打开通向帝国总部的魔力传讯装置，将这不到一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写成了一份简略的报告书，传了出去。按下发送按钮的瞬间，精神和体力都早已枯竭的高阶武昏倒在地板上，在冬夜的寒风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布鲁斯·怀特不知道自己在漆黑的地下室究竟待了多久。他隐约感觉到那应该是一段很长的时间。米兰国的救援队将他从废墟中挖出来的时候，因为饥饿，杂货店老板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外面是白天，天空已经放晴。 明媚的阳光让布鲁斯感到双眼刺痛。在救援队员的搀扶下，他艰难地走出已化作残壁的杂货店大门。他看见了枯木镇的一片狼藉。鲜血融化了白雪，染红大地，然后又冻结成冰，在地面上晕开一层浓郁的暗红。 胸口传来动静。怀中的黑色襁褓里，那个幼小的生命晃动着稚嫩的双手，拨开毛毯。看见布鲁斯·怀特的瞬间，婴儿懵懂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疑惑，但很快化作一抹天真的笑颜。那笑容让杂货店老板干涸的心灵涌出了一丝温润，他喃喃地想：“幸好，你什么也不知道。” 他回忆起那个夜晚，恐怖来临之时。 “夫人！我们得赶紧躲起来。”布鲁斯大喊！就在这时。强烈的震荡，伴随着房屋倒塌的声音由远而近。几乎同一时刻，杂货铺老板看见自己客厅的墙壁垮了下来，破开一个三米高的巨大洞口。血腥味扑面而来，庞大地白色身影出现在布鲁斯面前。 一头狼！一头巨大的白狼！如同冰雪一样的毛皮上泛着湛蓝微光。布鲁斯认得这种生物，他曾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关于这种恐怖生物的记载。这是冰霜魔狼，能够毫不费力地全灭一支数万人大军的恐怖魔兽！空气中蔓延着刺骨的寒冷！布鲁斯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这时，一股奇特的力量将他包裹，驱散了体内蔓延的极寒。身后，那个包裹在黑色斗篷中的女人站了起来。 她走到布鲁斯身前，将怀中的襁褓放在年轻的杂货店老板手中。面向那头恐怖的生物，她轻轻地说道：“先生，可否请你照看一下我的孩子，他睡着了。”布鲁斯点了点头。或者说，他是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地伸出了麻木的双手，接住女人手中的黑色襁褓。 奇怪的是，那头魔狼并没有开始杀戮。牠站在原地，巨大的冰蓝色瞳孔轻微地收缩，看着眼前渺小的人类。而那个拥有黑色长发的美丽女人亦在看着牠。许久，空中出现一丝波动。 “冕下，请跟我回去。”一种奇妙而浩瀚的声音出现在布鲁斯的脑海之中。他惊讶地长大了嘴。他隐约地感觉到，这是那头魔兽在说话！ “你觉得可能吗？”这是女人的声音。 “您对我族有恩，我不想跟您动手。”那个声音继续响起。与此同时，冰雪魔狼微微地低下了头。 “那就回到森林里去，带着你的族人。离开这个地方！”女人大声说道。她的声音之中透露着威严，仿佛面对的不是那头可怕的白色恶魔，而一个是不礼貌的下属。 “冕下，我不愿与您动手。即便能够轻易取走我的性命，但您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杀了我，您亦不久于人世。” “哈哈！”女人大笑起来，“那不正是我所期待的吗？” 冰霜魔狼沉默了。牠的眼中瞳孔更加细密了几分，仿佛审视着什么，然而一无所获：“为什么？……” “你永远也不会明白。”女人喃喃地发出了声音。她始终抬着头，注视着冰雪魔狼的一举一动。 “唔……我知道了。”这是冰雪魔狼的最后一句话。寒风肆掠，掀翻了杂货铺的屋顶。风雪中，魔狼的眼睛出现浓郁的蓝色光华。元素之力喷涌而出，在魔狼周围凝聚成一枚枚冰刃。紧接着，冰霜魔狼收拢的瞳孔骤然睁开，无数的冰刃如同离弦的弓矢，飞射而去。 然后，女人缓缓抬起了手。没错，在冰刃射出的时候，她缓缓地抬起右手。冰刃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相比之下，女人的动作缓慢而轻柔。这一切远远超出了布鲁斯能够的理解范围。在他眼中，这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女人抬起手的瞬间，空间仿佛凝固了。刹那，冰刃破裂，散作漫天飞雪，魔狼巨大的身体出现了无数道血痕，缓缓地倒在了地上。牠眼中蓝光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片代表着死亡的灰白。 一切恢复了正常。 布鲁斯慌忙上前，扶助女人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看见女人的嘴角溢出了鲜血。本就已经很惨白的脸色，更加憔悴了许多。没等布鲁斯说话，女人先开了口。她的声音显得是那么地虚弱，“快躲起来，他们很可能会找到这里！我，没有力气了。” 他们躲到了地下室。 这是杂货铺用来保存贵重物品的地方。走到沙发旁边，女人瘫软了下去。她倒在沙发上，嘴角的血迹愈发明显。布鲁斯看着这个女人，眼中复杂。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很多东西，甚至想起之前的那句玩笑。 难道，她真是帝国公主？ 除此之外，杂货店老板实在想象不出，还有理由可以解释她那强大到超出自己理解的力量。而拥有如此力量的人，怎么会像一个难民一样躲在这种边缘小镇的酒馆墙角取暖。种种疑惑冲击着布鲁斯·怀特高速运转的脑袋。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对于这个世界他了解的实在太少了。 女人的状态很不妙，她开始大口地吐血。但血液并没有落在地板上，而是在滴落的过程中，化作了星星点点的光芒，消失在空中。 “孩子，我的孩子。”女人呼唤着，嘴里发出细微的声音。她虚弱得甚至说不出话了，这仿佛在用掉她最后的力气。 “夫人，他在这里。”布鲁斯将怀中的襁褓放到她面前，露出里面那张小小的脸蛋。这个婴儿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身处险境，胖嘟嘟的眼睛紧闭着，睡得很甜。女人费力地抬起手，想要抚摸婴儿的脸颊。可这个动作却让她胸口出现了剧烈的起伏，吐出一大口血。“夫人！您伤得很重。”布鲁斯慌了，“我去找些急救的东西，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能够派上用场。让我找找！”他将孩子放在女人身旁，转身就要离开。然后，他感觉到衣角被人抓住。女人的气息很微弱，似乎只要轻轻一晃，那只手便会掉落下去。 “等等，不要走。” “快别说话了！”布鲁斯大喊道，“你得止血！”然而，那个女人并没有听从他的劝告。“先生，您是个善良的人。”她开始说道，“我必死无疑，但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够活下去。”她停了下来，胸口不断的起伏，仿佛在积累最后的力量，“可不可以，请你答应我一个请求，善良的先生。抱歉，我甚至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布鲁斯·怀特，夫人。我叫做布鲁斯·怀特。”布鲁斯握住了她的手。若在一个小时以前，这是他最大的心愿。 “怀特先生。哦，不，布鲁斯……”女人的眼中露出了笑意，她慢慢地说着，但声音十分坚定：“答应我，布鲁斯。帮我照顾他，好吗？让可以他健康地长大，安静、平凡地度过一生。” “夫人，您救了我的性命！”布鲁斯认真地说道：“我会照顾他，就像我自己的儿子。” “就像自己的儿子？”忽然，女人笑了。似乎思考着什么。她的眼中出现一丝耐人寻味的温柔。她继续说道，“布鲁斯，回答我。” “好的，夫人。”布鲁斯·怀特认真地听着，他注视着她的双眼，仿佛在进行末日前的祷告。然后，他听见女人说出了令人意外的话，“你爱我吗？”这让杂货店老板无所适从。但时间不允许他犹豫，“是的，夫人。在看到你的时候，我发现我爱上了你。即便对您来说，我的爱或许微不足道。” “是吗。谢谢你，布鲁斯。”女人笑得更加开心了，“那么，从今以后，我就是您的妻子。而他，便是你的儿子。相信我，布鲁斯，他并没有别的父亲。你将是他唯一的亲人！” “这个。”女人拿出了一条吊坠，银白色的项链上镶嵌着一颗透明的水晶石。她将吊坠放在布鲁斯的手上，“这是我做的，上面雕刻着我们的孩子的名字。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们遇到了危险，就将这个交给我们的孩子，它会保护你们。否则，就请你帮我保管它，就像我一直陪在你的身边那样。” “这是我全部的愿望。”女人的声音开始微弱，“可以吗，布鲁斯？” 布鲁斯·怀特淹没于诧异之中。他不敢相信，这个如同美丽所幻化的女人，这个拥有着超出自己理解力量的强者，竟会对自己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他不由得犹豫了，并非因为突如其来的请求，而是一种悠然升起的责任感在让他迟疑。然后，当他看见女人眼中渐渐浮现的失落时，布鲁斯·怀特下定了决心！ “我答应你，夫人！”杂货店老板的声音显得那么坚定。 “江熏儿。”女人说道，“这是我的名字。”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而她的容颜，也凝固在了最后的微笑。布鲁斯看到她的身体开始变得模糊，化作了一片金色的光点！她消失了。留下了布鲁斯和怀中的孩子。布鲁斯·怀特握住手中的吊坠，她的遗物。在水晶石背面的银白色金属上刻着文字，他并不认识。但脑海中浮现出文字的读音：江辰。他知道，这是母亲为孩子取的名字。 黑暗中，隐约传来一声狼嚎，群兽奔腾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先生！先生！您没事吧？”回忆结束了，救援队员的声音将布鲁斯拉回现实，那个年轻的米兰士兵显得很关切。 “没事，谢谢您。”布鲁斯轻轻地回答，他很累，几乎说不出话。大地满目苍夷，而风中却传来了一丝和煦。冬天似乎就要过去了。怀中婴儿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早已离去。忽然，布鲁斯心中泛起一丝奇妙的悸动。 “这个孩子。他到来时，城市化作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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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8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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