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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 2017年12月31號
睜開眼睛,四周一片都是毫無裝飾粉刷的混凝土牆壁,手腕帶有沈重的金屬感。看了一下是一副有點像是電影裡常出現對重大罪犯所使用的手鐐正銬在我的手上。是的,我正被隔離在某派出所總局的監禁室中收押禁見。
——2017/12/31——
「小高,那我們先走囉。記得待會早點回家,我們會去買一堆宵夜跟酒讓你醉倒後天去期末總評圖的,哈哈哈哈」
「天祀你少來,你們倆明知道我酒量不好,別說宿醉上總評。我要是真醉了明天大概連圖跟模型都不用交了!你們別因為自己做不完,要把我拖下水陪你們重修設計。」
「哈哈哈,被發現了。實在是很不想明年叫你小高『學長』啊!」
「去去去,你們快滾。我模型快做完了,今天拼一下明天就有空幫你們槍模了,順便叫以雲來幫你們。反正他們大二下禮拜才要評圖。」
「真假!?不愧是我的好室友。不過你沒幫我們槍沒關係,以雲有來才是重點。」
「嘖嘖,兩個見色忘友的傢伙。先跟你說好,以雲好像又有新目標了,你們還是早點死心吧。」
「什⋯⋯什麼!?看來今晚得把以雲灌醉,讓生米煮成熟飯了,只要明天早上哭著要她對我負責就⋯⋯」
「喂!角色反了吧!不跟你們哈拉了,有開快把你的狗朋友帶走,順便看好以雲。」
「小高你說啥?有⋯⋯有開,他說看好以雲是啥意思?難道你們倆趁我不注意偷偷來!」
「好啦好啦~我等下路上會跟你解釋的,小高我們先走啦,晚點見。掰」
「嗯,騎車小心唷,掰啦。」
有開把天祀拉出工作室後,整個工作室只剩我一人,其他年級的工作室燈也早已經熄了。看來只全系館⋯⋯不,應該是全校只剩我還留著而已吧。
我叫高志揚,就讀台灣某國立大學建築系,今年大三。今天是2017年的最後一天,跟一起租屋的室友吳天祀、蔣有開、我的女友林莉雅以及我高中就認識的學妹鄭以雲約好晚上要在家開個跨年趴。順帶一提,有開跟以雲最近似乎在偷偷交往中。這樣我們三個裡面只剩天祀是單身,為了不刺激他才沒有先告訴他,不過該知道的早晚還是會知道。
「才七點二十啊,很好,四個小時內把模型做完。留四十分鐘回家差不多,完美的計畫。」
很難得這次期末設計進行得很順利,吳老最後也沒給我大翻案。看來明天1/1是個好假日,不用再趕模型或是趕著排隊出圖中度過。這麼想著的我開始做模型的最後收尾,這次的基地模有點大,但是建築本體已經做好,只差周圍的景觀配置就完成了。頭戴耳機,隨著跨年演唱會轉播搖頭晃腦的我在無人的工作室喧鬧了起來。過了一段時間,終於剩下最後幾棵樹的模型就要完成了。
「阿咧?不會吧⋯⋯材料用完了!想不到菜瓜布比預想中用的還多。」
「去天祀跟有開位置找找好了,他們都不太整理位置,應該會有散落的材料。」
我走到他們兩個的位置一瞧,嗯⋯⋯收的很乾淨。等等!不是要評圖了嗎?為什麼你們兩個傢伙的位置像是完全沒有這回事一樣!不會真的是想要明年當學弟吧⋯⋯
「沒有⋯⋯沒有⋯⋯這兩個傢伙真的是⋯⋯去外面走廊找找好了。說不定會有誰不小心落下的零碎材料。」
我打開工作室的門,黑壓壓的走廊上突然『呼』的一聲一股寒風灌進來,我立刻把門關上。 「好冷啊!放⋯⋯放棄,反正就剩幾棵樹明天再解決好了,先回家去吧。話說現在幾點了?」
我瞄了一下手錶[11:41]⋯⋯真假!已經這個時間了,居然做模型做到忘我。不行,現在就算飆回去可能也會遲到一下下。先打電話說一下好了,於是拿出手機一看。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沒電!」
「行動電源也沒電!拜託不是玩我吧!?」
不行了,得立刻飆回去才行。現在這時間蛋糕店也都關了,本來想回去時順便買個蛋糕的,只好放棄。我頂著寒風向停車場狂奔而去,空蕩蕩的停車場只剩我的摩托車留在那裡,看來我真的是唯一留在學校的人。跳上愛車的我,一邊頭戴安全帽一邊將鑰匙插入鑰匙孔發動引擎。
「要走囉,阿斯拉!」
摩托車當然不會回答我,我催著油門用著一百公里地時速往租屋處狂飆。今天真的很冷,在寒冷的天氣中飆到破百的感覺時間的流動也變慢了,難道我進入零的領域了?看了一下手錶上的時間[11:55]⋯⋯對不起,我卡通看太多了⋯⋯
(好冷啊,不過在下個路口就可以到了,這種時候就會痛恨自己為了省錢而租了一個這麼遠的房子!拜託啊~絕對要在12點前趕上。)
我的租屋處是一棟位於郊外田野間的兩層樓的透天,一樓有客廳、廚房、廁所跟一間主臥室,二樓有兩間臥室跟一個大陽台。除了電費其他全包一個月只要6000元,實在是超級便宜。我還有另外兩個室友,吳天祀跟蔣有開,同班同學兼學校工作室的夥伴。
『原本今天他們兩個應該也會在家的,不過前幾天聽到我說要跟莉雅在家跨年之後。今天一大早起床就看見門縫下面塞著一盒保險套,上面有張紙條『好好用,跨年愉快!好友單身狗贈』,兩個人就這麼一整天都不見人影了。後來才知道他們倆去參加人氣宅男女神主持的cosplay跨年派對。』⋯⋯突然我腦中閃過一段與我的認知不同的記憶
(怎麼回事?他們兩個今天應該是跟我們一起留在家裡開跨年趴才對啊⋯⋯應該太冷了,我才胡思亂想了起來。)
好不容易急速通過下個路口的同時,遠方傳來的煙火綻放聲似乎夾雜著『Happy New Year』的呼喊聲。死定了⋯⋯還是沒趕上,看來這次不是跪主機板就能了事⋯⋯我將摩托車隨意停在家門口的圍牆邊,往屋裡跑過去。從外面看客廳的燈是暗著的,不會是因為我遲到又聯絡不到人所以生氣不辦了吧?大家認識這麼久應該沒這麼小氣才對啊。
我慢慢的打開門,嘴裡說著『我回來了』的同時,客廳的燈突然亮了起來。漆黑空間中突然閃出的光亮讓我眼睛一時之間有點無法適應,稍微把眼睛閉起來的我想著。
(什麼嘛,果然是要給我一個驚喜,不過你們是嚇不倒我的。)
於是我睜開眼睛往客廳方向一看。嗯,有個無頭的屍體背對著我坐在沙發上。從衣服判斷應該是莉雅的身體。
(就說了是嚇不倒我的,要整人也用好一點的手法,頭掉下來的魔術在最近的電影裡看過了。)
(不過脖子的斷面倒是做得很用心,連血都冒了出來,還能看到骨頭跟食道的斷面。做的不錯,給你們一百分。)
(好啦,人該出現了吧?雖然我遲到了,不過應該還在可以原諒的範圍內吧?我說,你們給點反應啊。)
這麼想的同時,我把手靠近莉雅的肩膀搖晃了一下。
「吶,莉雅。遲到了真的很抱歉,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會⋯⋯補⋯⋯償⋯⋯」
察覺到搖晃著麗雅肩膀那隻手所帶來的違和感,似乎如沒有生命般的玩偶隨我搖晃以及不自然的僵硬感。我定睛一看,莉雅的睜大雙眼的頭顱掉在屍體的前方直視著我。我驚訝地放開搖晃肩膀的手,失去支撐的身體也隨之往前倒下,看著手上沾染到血跡,腥臭的鐵鏽味告訴我這不是魔術也不是整人。莉雅被殺了⋯⋯?我的腦袋頓時空白了一會,這時耳邊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叫把我拉回現實。只見以雲面無血色的站在客廳後邊。
「呀啊啊啊啊!!!!!!學⋯⋯學長,你⋯⋯你殺了⋯⋯莉雅學姊!?」
(我?我⋯⋯殺了莉雅?哈⋯⋯哈哈哈⋯⋯這怎麼可能!誰來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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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我已經被警察戴上手銬帶往派出所,為什麼莉雅會被殺?天祀跟有開呢,不是說好要在家舉辦跨年趴?以雲不是應該跟有開在一起,怎麼會說是被我載回家的?想不通⋯⋯一切都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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