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kugou 于 2018-11-7 02:06 编辑
小说版第一集宣传用极短篇——安利美特版
炒股就是心理战。
这并非什么比喻,而是这句话便道尽了一切。
当然了,要是一家公司持续获得大量收益,其股价之后也继续上升的预测精确度也会满高。然而世上诸事却并非都如此简单易懂,而且大部分公司的业绩也都是不稳定的。
那为什么在这种条件之下,还是会出现炒股炒得好或炒得不好的人呢?为什么会有人获得传说般的巨大获益呢?
这是因为那些人选在最好预测的地方进行一搏的关系。
虽然参加股票交易的人数庞大,但能像景气状况、世界情势、企业的状态等,能当作交易指引的指标却为数甚少。
甚至大多数的人在进行投资的时候根本也不经深思熟虑。可能光是听到谁推荐某支股票,就会遵从建议而买进。
而如此一来,即便不使用什么复杂奇诡的经济理论,而只需推测那群人的思考方式也就足够了。毕竟股票说到底也就是会随着大家的买进而升值的东西。
只要观看受欢迎的股票解盘节目,就可以马上知道肥鹅们会想要买什么股票。接下来的决胜点也就在于能多快地买进该股票上了。
如果想要赚更多钱的话,就要在一支股票被受欢迎的股票节目推荐之前,就推测出会对那些被预期会受欢迎的股票做推荐的人们在想什么。那如果想更超前一步的话呢?道理也是很简单的。
你就只需要却预测那些,会去预测在众人依循的股票节目上推荐股票的评论者们偏好什么股票的人们,自己又会去购买什么股票就行了。
而就这样再往更源头处去追也是一种选择。
总而言之,这也就说明了炒股的一切。不管经济理论也好、市场分析也好、运势也好,甚至是行星直列也无妨,这些事情唯一的意义,就只在于它们会被某些人当成判断的依据,仅此而已。
炒股,也就是心理战啊。
而我就是在这个地方得到了了不得的获利。
我有办法很快想到其他人会思考什么,并抢在他们前头。
要看穿人的思想,也不是什么难事。
照理说,这不该是什么难事才对啊……
「你又惹她生气啦?」
身为成年人、身高也比我还高的理沙傻眼地对我这么说。
对离家出走的我来说,她双手叉腰的模样会让我想起老家的母亲,让我很难以招架。
我缩起脖子别过脸去,而后便听到了一声叹气。
于是我尝试找藉口。
「都是那家伙自己突然发火啦。就在我坐到沙发上之后,她突然就生气了。」
我回想起几分钟前的状况,对方蛮不讲理的态度反而把我搞得比她更不高兴。
当我刚刚坐到沙发上,用携带装置进行股票交易的时候,感受到有人再看我的目光。
我一看发现有个女生从厨房那边朝我瞪来。
她的头发和双眼漆黑得仿佛会将人吸进去,一身衣服也都是黑的,因为她还穿着黑裤袜的关系,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黑;虽然外貌算得上是可爱,但态度却让人觉得很烦燥,羽贺那这个女生就是这个样子。
而她现在直直瞪往我这边来。
因为她瞪人的样子实在是带有太明显的敌意,让我心生害怕地出口反问了她一句:「你是怎样?」
但羽贺那依然还是瞪着我,半句话也不说,之后便忽地一甩头回房去了。
就算到了晚餐时间,羽贺那还是一直很不高兴,完全不朝我瞧上一眼。
既然大家都在同张桌子上吃饭,就算理沙没有特别雪亮的眼睛,也没道理不注意到这件事。
羽贺那表现得俨然当我不存在似的,在吃完饭后很干脆地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
所以在那之后,理沙就向我问了状况。
「可是这应该是有什么原因的吧?」
理沙将双臂交叉在胸前,一脸很疲惫似的对我问道。说起来我和羽贺那也算是跟理沙借地方住的食客,要是我们之间起争执的话,理沙这个屋主也会无奈地想长叹一口气吧。
但是我不明白的事情怎么想也是不明白啊。
「我完全想不到可能的原因。基本上我从一早就一直在沙发那里了,哪有什么空档去惹她生气咧?还是说我人在这边就碍着她了啊?」
因为羽贺那要比我更早在这个地方寄宿,所以她或许会觉得这个地方是她的地盘吧。
「嗯~?我是觉得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发脾气啦。」
「那我就不知道啦。想都想不到。」
我很干脆地这么回答。
「要说的话,是我的存在本身就让她很不愉快吧。这状况已经无解了。」
我刻意对着理沙大动作地双手一摊。
我靠着在股票交易中看穿他人的想法而不断累积着获益。虽然我很擅长推测对方在想什么,但就只有面对羽贺那时,我完全无法看透她的想法。
她总是面无表情,好像在生闷气,也没办法跟人好好讲话。
不过即使如此,我最近也大概抓到她会生气的点是哪些了,就算没能跟她打好交情,相处上也能算是稳定。
结果在突然之间就发生了这次的事。
我用鼻子哼了一声后,把视线掉回装置的画面上。
我可不想要再跟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打交道,而浪费更多时间了。
虽然理沙看起来对我这样做有些不高兴,但她好像也看不到我们的关系能有什么进展,所以也就没多说什么。
就算我能看穿人的想法而赚到大钱,也没办法预测又乖僻又拗脾气的女生善变的心理。
有错的人可不是我啊。
当我心里这么想的时候,在厨房正要开始洗碗盘的理沙突然叫了我一声。
「我说啊,阿晴?」
听到她叫我名字,我便朝她看去。
接着我看到她手上拿了一个原本放在流理台上,外观没什么特别之处的马克杯。
「你该不会用了这个杯子吧?」
「嗄?嗯……我可能用了吧。」
我在不假思索地这么回答后,突然想通了。
「呃,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我看就是吧。」
我看理沙轻轻晃了晃那个马克杯,不禁开口这么说。
「可……可是……我也是有在注意啊。那个杯子不是羽贺那专用的东西吧?理沙你不是也会用吗?」
我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以为那是公物啊。
理沙听完我的主张,看了看手上拿着的马克杯后朝我看了过来。
她脸上挂着苦笑,不知怎地好像是在顾虑我的心情似的。
「你别看她那样,人家也是女孩子呀。」
「啥啊?」
听我不解地这样问道,理沙只是边露出尴尬的笑容边耸耸肩说。
「阿晴你是男生嘛。」
「……」
我因为惊讶而一时无话可说。
而我之所以会感到惊讶,是因为我发现自己好像因为这个说法而有点受伤。
「羽贺那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没有明白讲的吧。」
理沙像是理解了状况似的点了点头后,看着我露出了同情的笑容。
「嗳,这是心思不够细腻的话比较注意不到的小地方吧。你就别太在意啰。」
她说完便回头继续洗碗了。
我看着理沙的背影,接着再将视线移回手上装置上面。
显示在荧幕上的什么股票数据完全没进到我脑袋里。
因为用了女生用过的马克杯所以被对方讨厌的这件事,让我产生的动摇大到超乎我的想像。
我是藉着看穿人的想法在赚大钱的。
但看起来我却连自己有这样的一面都不清楚,甚至心思也不够细密的样子。
「……」
陷入这样的冲击之中的我也就只好对着空气找藉口,主张股票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小说版第一集宣传用极短篇——虎之穴版
「完美的赌局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吗?」
我在照得到太阳的庭院树荫下,悠悠地远眺着风景这么说道。
因为这个地方是倚崖而建的房子之中位在三楼的庭院,所以景观很不错。
我想要是从这里远眺,或许能看见黄金的国度吧。
「怎~么啦?要是年纪轻轻就想着怎么轻松赚钱,那可没办法成为像样的大人哦。」
理沙对我这么说道,一副像要把她挂着的玫瑰念珠十字架举起来似的
她相当遵从神的教诲,主张贪婪是人类的原罪之一。
「要是找出那个方法的过程很辛苦的话,神明也应该会网开一面吧?毕竟我有努力过了啊。」
「嗯……哼?」
比我大了四五岁的理沙明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表现得很成熟,但却在这种地方有点脱线。
「你说的是零风险的话,那不存在。」
在这时一句话岔了进来的,是一个和这午后暖阳的空气不太搭的干冷声音。
「你醒着啊。」
「我本来就没睡。」
我往声音的方向瞥了一眼,看到一身黑的少女——羽贺那正将头枕在理沙的大腿上。虽然她好像头脑很好,但嘴巴却很坏,个性也有点糟糕。
因为理沙听了她这么说之后呵呵笑了,看来她刚刚果然有睡着吧。
不过要是羽贺那对这话题感兴趣的话,那我也会想听听看她怎么说。
「要不然……对了,你看嘛。不是有种广为人知的赌局吗?就是抛硬币,猜对正反面的话就能得到赌注的两倍金额。如果赌赢的话就能赚到大钱,而就算赌输了,接着也可以用加倍的金额下注。接下来要是赢了的话,不但可以拿回刚刚输掉的份,而且又能另外赚到钱。因为硬币不会永远是一直丢出正面或反面,所以绝对有赢的机会。」
理沙的视线望向了空中,脸上的表情像在说着「确实如此……」。
不过羽贺那只是缩起了她侧卧着的身体,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那副模样活像是一只黑猫。
「如果自己手上的资金很充分、对方也一定会允诺赌注、无论何时都能收手的话,那就成立。但因为这种条件对对方不利,基本上也要对方愿意以机率是二分之一而赔率是两倍为前提才会有利。」
「这么说的话,完美的赌局果然存在不是吗?」
「不存在。」
「为什么啦?」
「其中的风险是对方可能发现自己处于不利的状态。这个知名的赌局是以进行无限次赌博为前提,才能让期待值往无限发散,也才确实变成一种完美的投资。但要是赌博的次数变成有限,那期待值也几乎等于不存在。运气不好的话可能还会惨赔。零风险这种事情,是不会存在的。」
明明外表看起来像只在理沙的大腿上打滚的黑猫,但羽贺那的说词却很俐落,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冰冷。
我真觉得她是个奇妙的家伙。
在我这么想时,羽贺那又再次缩起了身体。因为她是脱了鞋躺着的,可以看到她被黑裤袜包裹着的小巧脚趾抖动着,看起来诱人得古怪。
但感觉自己目不转睛盯着她脚看的行为就像个卑劣的禽兽似的,总让我觉得不太甘心。但即便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毕竟是男生,而羽贺那就算性格如此也还是个女孩子,让我不小心就会朝她看去。
「羽贺那。」
这时理沙叫了羽贺那一声,让我赶忙别开目光。
「……知道了。」
羽贺那一副不太甘愿的样子站了起来,慢吞吞地穿上鞋子走到房子里。看来她刚刚是想上厕所但硬要忍着的样子。
就在我因为一股莫名的疲劳而舒了一口气时,发现有人正朝我看来。
是理沙在看着我。
「大腿,要躺吗?」
她对自己的大腿拍了两下,那是羽贺那到前一分钟为止头还枕在上面的位置,对我露出笑容。虽然我觉得她是在开玩笑吧,但老实讲要我说自己不受成熟女性的大腿这种东西吸引,那是不可能的。
我的目光一瞬间扫过羽贺那刚刚走了进去的房子入口。这个地方是三楼,而厕所位在一楼。
她走回这里需要多少时间?
我下意识地想了这个问题,然后甩了甩头,想说这个赌注太危险了。
不管期望值有多大,这样做可能失去的东西也实在太巨大了。
「嗳呀?你坚定得出乎我意料呢。」
虽然理沙说了这样的话逗我,但我只是交叉双臂托着后脑杓装作没听到。
只是当我看着树梢因偶尔拂过的微风而摇曳,听着附近小孩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时,也觉得自己这样好面子逞强也实在是很无聊。
或许现在开口还来得及不是吗?
我这么想着,微微张眼朝理沙那边看去,但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回来得比我预料还早的羽贺那也走进了庭院里来。
「你回来得真快呢。有洗手吗?」
羽贺那被理沙这么一问后,倏地停下了脚步,一脸不高兴地调转回头。
我想这应该是羽贺那表现不好意思的方式吧,不过我也是打从心底松了口气。
因为我差一点点就要让自己在羽贺那面前丑态尽露了。
果然没有什么方法是完美的啊。
风险和报酬这对兄弟往往是背靠背的。
我一边深深叹了口气,因为稍感烦闷而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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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以上理由,这样并不合理。」
那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睛注视着我。那是毫无动摇,对自己的言论有着绝对信心的眼神。
虽然我本来打算反驳而张开嘴巴深深吸了口气,但却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的说法实在是有理到完全符合「条理整然」这种形容的程度。但我之所以不想马上屈服,则是因为她的态度。
她的态度就像她挺直的背一样不留妥协余地,说话方式也和她那光泽柔顺的黑发一样流畅无滞。
这么说来,她之所以不说些无济于事的话语,也算是很符合她那贫瘠的胸部吧。
我在心中说着这样的恶毒言语,同时也知道自己很明显就是讲输她而感到不甘心。
羽贺那——在我眼前的这名少女,她所说的话是正确的。
「……可恶。」
我低声咒骂,别开了目光。羽贺那在看到我这样的表情后眉头便皱了起来。
「该死?」
「啊——烦啊,你好烦喔。我懂啦,我懂了啦。」
「是怎样?」
你白痴吗?
羽贺那的一脸诧异表情,要比起对我投以轻蔑的视线更要让我不爽。我烦闷地将手一挥,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明白羽贺那并不是在与我为敌,就只是主张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而我也没有办法不认同她的说法,事情就只是如此罢了。
但即便这样,我还是想要稍微让头脑冷静一下。
我冲上楼梯往房子的三楼跑去。因为这栋建筑物是倚着山崖建造的,所以在房子的三楼有个庭院。虽然那庭院很小巧,但在那边却没有遮蔽视野的东西,而且也晒得到太阳。我在那边拉了张椅子坐下,深深叹了一口气。今天的天空依然晴朗,阳光也温和地洒落下来。
不过这阳光却不是真正的阳光,就连那水蓝色的天空也都是人造物。这个地方是一座建筑在月面上的都市,而隔着那映出了天空景色的圆顶,能够淡淡地看到地球的模样。虽然这个时代人类都已经来到月球上了,但像我这种人却还是因为一些琐细的小争吵便让血气直冲脑门。
就这样,我闷闷不快地仰望着那假造出来的天空。
「嗳呀。」
这时,旁边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从房子里面走到庭院中来的是这栋房子的主人理沙。她抱着一个篮子,里面装了洗好的衣服。
「怎~么啦?又和羽贺那吵架了吗?」
年纪比我和羽贺那还大的理沙,总是像这样自以为是我们的家长似的。
「我才没跟她吵什么架咧。」
「但看你倒是满不高兴的样子耶?」
「……那家伙的态度让我看了很不顺眼啦。」
「嗳呀呀,不是她讲的道理让你听了不顺耳吗?」
理沙这么说,嘻嘻轻笑出声。
「……我是很公正的。要是对方说得有理的话我会授受。」
「那么你是听了却无法保持心平气和,是吗?」
理沙一脸开心地走到庭院里,把洗衣篮放在地上后开始晾起了衣服来。虽然理沙俨然把我当成小孩来对待,但我也实在没办法始终保持反抗的态度,是因为我已经完全被她掌握在手掌心中了。
「那个家伙……她讲话的方式很让人火大啊。」
我在椅子上盘腿坐下,撇过头去这么说道。
我感觉得到正拍着衬衫把皱褶弄平的理沙,朝我这边瞄了一眼。
「她也没有恶意呀。」
「我知道啦。」
因为羽贺那感觉本来就很理论派嘛。
「但除了没有恶意,她也没血没泪啊。」
她就只是拿自己认为是对的道理,直率地、彻底地、毫无动摇地往对方身上压而已。
而且也正因为她没有恶意,所以反而更糟。
「你想说她就像个机器人一样吗?」
「还真是跟月面都市很速配的未来人啊。」
她是个没有情感、没有人情味、就只是依循理论、依循合理性、依循道理活着,又冰冷又平板的女人。看着那张仿佛贴着一张毫无喜怒面具的脸,让人觉得这机器人应该已经失去「笑」的功能很久了。
「哎……我也承认她是有一点点不好相处啦。」
在我来造访这栋房子之前,理沙好像和羽贺那两个人住在这里。
就她的说法,她和将合理性堆砌到不合理程度的羽贺那相处起来,好像也相当操劳。
比方说,光是要她在去淋浴时不要光着身子在房子里乱晃——换言之就是要她遵守常识来行动,那就像训练狗一样费工夫。从装着冰冷的理论演算回路的羽贺那眼中看来,常识这种东西应该要说是不合理的极致吧。
「但就算这样,她这种个性也是有可爱的地方哦。」
理沙坦然地笑了。看那样子总觉得好像是她想起了什么往事而笑了出来似的。
「有可爱吗?」
「可爱呀。你想像看看她笑起来的样子嘛。」
听理沙这么说,我便试着想像了一下,但脑中却完全没办法浮现那样的画面。相较之下,要我想像狗在笑的样子反而还简单多了。
「哎,但也不是只有笑了才算可爱就是啦。」
「哼!」
「比如说,像你这样闹脾气的样子也很可爱哦?」
虽然我明明打从心底讨厌被当小孩对待,但不知道为什么心头还是有种搔痒的感觉,让我更是讨厌这样了。
我也知道这样就合了理沙的如意算盘,但也只能继续呕气。
理沙看着闹脾气的我又是呵呵一笑,抬头仰望天空。
「今天的天气也很好呢。」
因为月面都市的天气是由程式所掌控,所以这也没啥好感激的。
我心里这样想着,走回了房子里去。
就像我不会对被程式安排的天气心生感激一样,对于冷血的羽贺那哪边有半点可爱,我同样是无法理解。还有就是当我和一面倒遵循着理论的羽贺那相处时,就算知道愈对她生气会愈空虚,但却依然不太能够控制情绪。
虽然我明白这样的性格没办法在会让人眼珠子都掉出来的钱滚钱世界中存活下去,但我毕竟是个人啊。我边想着自己和羽贺那的不同,边走进了客厅。
「……咦?」
客厅里不见羽贺那的踪影。因为在桌上也没看到她拥有的装置,所以看起来也不像是去厕所了。正当我想着她是去了哪里,才发现她人就在窗边的沙发上。
射进室内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的黑发和一身的黑衣服,和那皎白的肌肤成了对比,映成了深深的紫色。她闭着眼睛,那样子就像只猫在暖阳中睡午觉似的,让我心头一震。
要是她就这样安静躺着的话,要说可爱也确实算是可爱啦。但那也就只有外观的部分而已。
「喂。」
我出声叫她,让她吓了一跳。
不过她也没有狼狈地慌忙起身,而是缓缓张开眼睛,朝我看了过来。
「怎么。」
「睡啥啦。你还有事做吧?」
被我这样一说,羽贺那显然很不悦地皱起脸来,又闭上了眼睛说。
「我没睡。」
你是想说你只是闭上眼睛在想事情吗?我觉得这还真像小鬼在找藉口。
「不然你在做啥啊?」
「在重现接近睡眠的状态。」
「啥?」
在我这么反问后,羽贺那将头轻轻靠在沙发的椅背上,对我看来。
因为她的姿势是将头往后靠而抬起了下巴,自然就变成了居高临下睥睨着我的目光。
「前人的伟大灵感都是在浅眠的状态下出现的。实验结果也显示人类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会最容易灵光乍现。」
她这么说完后就再次闭上眼睛。原来她就是因为这样才把装置搁在手边吗?这样做是为了可以随时将闪现的灵感写下来吗?面对这么想着的我,羽贺那只是再次为了有效率地追求灵感而闭着眼。果然这种家伙哪里可爱实在让人不解啊。她这种人就是连灵感这种再有人类特色不过的东西,都会想用机械式的方法来追求啊。
我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回头处理起自己的工作。
但没过多久,我身后就传来了睡着的羽贺那细微的呼吸声。
「……喂?」
在我出声一喊后,呼吸声霎时停下,但那浅浅的声响随即又再次传来。羽贺那她完全睡着了。看她那样自信满满说出什么人类的灵感在半梦半醒状态下如何如何的,但却像睡午觉的猫一样,毫无戒心的睡熟了。
我一边很想坏心地拿这件事去损她,但在盯着羽贺那瞧了瞧后,这样的恶意也为之消散了。
随后,我不禁轻轻笑了出来。
我为了不发出笑声而咬紧牙关,甚至让表情都扭曲了,是因为我很不想这么干脆地承认一件事情。
那就是有些地方很脱线的羽贺那,确实是很可爱。
小说版第二集宣传用极短篇——虎之穴版
在世上有着各种东西可以投资,从而也就有着同样多种的投资方法。
「你是问我最喜欢哪种投资法吗?」
在某天午后,当我和克莉丝在吃很晚才用的午餐时,我没想太多就对她问了这个问题。
她是个有着乱翘的柔软金发,和午后暖阳感觉很相配的女孩子。
不过克莉丝也是一位使用数学手法进行投资的老练投资家,这点从她的外观来看是非常难以想像的。
「嗯……是有很多种啦……阿晴哥是喜欢基本面分析对吧。」
「我觉得想知道市场的资讯,就进到市场里面去问是最好的。」
调查关于企业财报和投资环境的各种资料,看清现在是什么状况之后再去进行投资是我的信条。这种方式俗称为基本面分析法,是一种满有历史的传统投资手法。
克莉丝用食指顶着下巴,眼珠四处转着,然后「啊」了一声。
「我的话是艾略特的波浪理论吧。」
「咦?」
我惊讶地发出这么一声质疑。
因为这种东西跟运使着高级数学、手腕让人觉得没血没泪,用机器进行着名符其实的机械式高速交易而赚到了巨大利益的克莉丝之间,实在隔了太遥远的距离。
「……我是不想对别人的投资方法说长道短啦……」
「当然啰,我知道这个投资方法问题很多,但我喜欢它呀。」
克莉丝坦率地露出微笑。
波浪理论是很久以前美国的股票分析师艾略特所提出的理论,粗略地说就是行情的涨跌是由有规律的波浪组合而成的;而波浪的起伏有着规矩,尤其是「五波上升,三波下降」,这样的关联会漫无止境地发展下去。根据这个道理,因为行情的波动是有规律的,所以只要掌握波浪的动向,要预测未来也就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艾略特的波浪理论虽然把会过有五波上升一句话带过,但关于怎样才算上升波,每个人的标准也都各有不同不是吗?」
毕竟在古中国都会焚烧骨头看裂痕的形状来做占卜了,我也知道有投资家会看一杯咖啡喝完后沉淀在杯底的咖啡渣的形状,来判断当天的投资运势。
「而且之后这理论中还加进了费波那契数列是吧。」
费波那契数列是一组以1、1、2、3、5、8、13……为起始的数列,也跟在自然界中能在叶脈的延伸、贝壳的漩渦中观察到的黄金比例这个数值有关。因为艾略特相信在股票的价格波动中也藏有这个黄金比例,所以便用费波那契数列补强了他的理论。
但如果事实真的像他说的这样,那世界上一定满满都是有钱人了。
「它的精神无限接近是种信仰。」
「当然也就因为这样,所以我不是会在自己的交易中导入波动理论啦……但我还是对它非常着迷。」
「我方便问理由吗?」
在各种数学工具中,有死命计算历史的「如果」进而找出最有效选项的工具存在。而克莉丝当然也有能力使用这种既精密又强横的现代魔法。
像克莉丝这样的人,究竟有什么理由会为既陈旧又接近迷信的波浪理论着迷呢?
克莉丝的一头金发摇曳着。她甜甜一笑这么说道。
「艾略特好像说过这样的话哦。『这世上必定潜在着规律性。要是规律不存在,而事物全无秩序的话,那这世界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就是着迷于他这种冥顽不灵的信念。」
而且她也相信唯有自己能找出这样的规律。
这个自大的信念,和这个身材算是娇小又有着柔和笑容的女生实在不算搭。
但克莉丝的表情却是充满了力量,甚至可说光彩耀人。
可能有人会说这样的态度就叫年轻气盛吧。
「听起来倒不坏。」
克莉丝听我这么一说,好像被呵痒似的缩起了脖子。
「剩下的问题就只剩能不能靠这赚到钱了。」
「真是的,阿晴哥最坏了!」
克莉丝这么说完之后也笑了出来,接着我们便再次回到投资现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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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前的小说里头,曾有父亲被孩子问到「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场面。
小说中的那名父亲是一位领着高薪,在华尔街的银行工作的债券交易员,他的职称可以说是「宇宙的支配者」。
但他却没办法马上答出口。因为他的工作是在由法国发行的和金价有连动关系的特殊债权中,找到0.1%甚至0.01%的价格差,并藉此累积获利。虽然这么做确实会产生收益,但这究竟又该怎么对孩子解释才好呢?
这位父亲也是不得其解,只能说是个看电脑画面出现98.2的数字时就买进,在98.3时卖出的工作,结果孩子便一脸难过地说了这种话。
「我朋友约翰他爸的工作很帅,是在工厂制造书。之前书店还有摆他们做的书呢。结果爸爸你做的却是这种工作吗?」
这位父亲反射性地想:跟在很难获利的出版业工作,而且还不是经营者而是劳工的人相比,身为老练债券交易员的我不管怎么想都比较帅吧?毕竟收入可差了上百倍啊!
但他却没有方法能说明这件事情。
而当他左思右想的时候,他的孩子便耸耸肩走掉了。
在黑帮电影里的黑手党的老大曾说过这样的话。
别干不会让孩子感到骄傲的工作。
那特殊证券的交易员这份工作,又多能让孩子引以为荣呢?
「这故事真让人心痛啊。」
我在看完新闻网站的专栏后,自嘲地如此呢喃。我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故事中提到的交易员群聚的月面都市金融街一角。
所谓的投资家这个行业,到头来讲的也就是一个人能将数字的起伏看得多准。
「真不像阿晴先生的作风呢。」
难得待在办公室的艾蕾诺亚对我如此回应。因为现在办公室里也没有其他人在,而艾蕾诺亚说到她下一份工作开始还有时间的关系,所以我们便两个人品尝着红茶。
跟有着一头丝绸般直顺的白金秀发、像是从十九世纪的肖像画中走出来的货真价实贵族大小姐一起喝红茶,让我不得不几度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现实。
「不然艾蕾诺亚小姐你会怎么答呢?」
艾蕾诺亚优雅地喝着从地球送来的真正茶叶所泡的红茶,浅浅微笑道。
「有些事该向孩子说明,但也有些事是不该明说的。比方说……就像『你是被送子鸟带到我们家来的』这样的话吧。」
「送子……鸟?」
「这种鸟也叫做东方白鹳呢。」
在月面都市里面是没有鸟类自由在天上飞的。我用电脑搜寻后,查到了在欧洲有这种鸟会把婴儿送到人们家中的传说。
「原来如此。那如果提问的孩子已经是很适合用某三个字来形容的年纪了呢?」
「你是说问的人是正值青春期的小屁孩吗?」
枉费我特地不把这粗野的说法讲出口,艾蕾诺亚却带着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说出了小屁孩这个词来。
这时她脸上那带着恶作剧色彩的微笑,跟高贵的艾蕾诺亚非常相衬。
「答案是确定的。世界上不管其他任何工作,都没有一种能像这工作一样傲慢。这和工作的人是男是女、是老者或是年轻人没有关系,这份工作就只需要一心一意地,去证明自己是正确的……是呀——」
她用纤细的手指,拎起那作工细致的茶杯说。
「『我就是正义』即是回答。而持续证明这个事实,也是要在这个地方生存的条件。」
我们预测不确定的未来,赚取甚大的金钱。
在这里,并非为人谦逊、礼让、或人格高尚就能够产生什么优势。
这个地方质问的,纯粹只是一个人的投资判断是否正确。
「而且能得手的财富是巨大的。」
「或许可以说是足以买下正义的金额呢。」
艾蕾诺亚用着有点渺远的目光对着茶杯里面瞧。
或许造物主在打算创造世界时,也是用这样的表情凝望着一片混沌吧。
「所以说,我是以在这边工作感到自豪的。」
「你不怕遭天谴吗?」
艾蕾诺亚轻轻耸了耸肩膀说道。
「因为我们满口不离金子、金子、还有金子吗?」
「或许是这样吧。」
「这样也只要大声并快速地喊出来就没问题啰。」
「咦?」
我试着在脑中喊着「金子、金子、金子」之后,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Gold、gold……god?」
因为艾蕾诺亚是位贵族小姐,所以不会说出不得体的话语。
她只是微微笑着,对此不置可否。
不过我想,她这样的气质和这业界可合适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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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钱的方法?」
我重复了这个突然被问到的问题。
这个问题是在金融业界工作,而且成就达到某个程度的人必定有被问过的问题。毕竟在这边光是稍微打出一支安打,得到的收入就会超过从事一般工作的人的生涯所得。要是敲出全垒打的话,赚到的钱应该够儿孙辈都奢华地享乐吧。
因为状况就是如此,所以我也不是没有对这问题思考过。实际上我有一个巨大的梦想,而想将其实践也需要相当夸张的金额,所以就某方面来说我的答案算是确定的。但我之所以犹豫不知如何回答,是因为明白对方所问的并不是这个层次的问题。
「对……如果能听到什么能让人耳目一新的花钱法,我会很高兴的……」
对方并非是要向我问问题,而是来找我商量的。前来找我商量的这个人,就是因为身高长高而变得成熟,但却还是留着蓬乱的金发、戴着眼镜、显得有点孩子气的克莉丝。她在投资银行上班,更在那边用复杂的数学赚进大量财富,但看来就连她这颗金头脑也是有回答不出来的问题。
「美食、美酒、名牌、豪宅。」
每当我弯起手指数出一个项目,克莉丝的头就又低了一点,最后她终于整个人趴到了桌子上。
「一个人一天只能吃三餐,而且也不是花了大钱就能让食物变得无限好吃……」
「不过好酒的价格可是没有顶的吧?」
「那也要我能在用钻石过滤的伏特加中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呀……」
「要不然就是好年份的葡萄酒……这有点接近在做投资了。毕竟比起开来喝更是以收藏为主啊。是说克莉丝你会问这问题,是因为那方面的原因吧?在你上班那地方,有一种不把赚来的钱花掉的人就很弱的气氛是吧?」
「……就是如此呀……虽然说我不理他们也就没事了,但因为身边全部的人都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也觉得得稍微配合他们一下嘛……」
克莉丝并不是像我这样以天涯一匹狼的立场在工作的。她在巨大的组织里头做事,而且是因为她将驱使巨大组织的力量当作乐事,所以才会进到那里面去的。既然她人身在群体之中,那不找出顺从群体的方式可不行。
「不然就大肆购买珠宝?」
克莉丝还是整个人趴在桌上,只抬起了目光看向我,然后露出了挖苦似的笑容。
「如果我想当珠宝商的话再看看吧。」
这也就是在说她手上的钱真的多到让她足以买下数量能够拿来开店的珠宝。
「不然其他的人是花在什么上面啊?」
在我这么一问之后,克莉丝叹了一口长气。
「拿去擦亮他们的奖盃呀。」
虽然我一下子没办法判断她这么说的意思,但在想像了奖盃的形状之后我马上就联想到了答案。
毕竟奖盃这种东西,造型无论何时都是仿照着身材姣好的女神来打造的啊。
「还有就是这个。」
克莉丝这么说,用食指压住自己左边鼻孔,用鼻子吸了一口气。
就算在月面这边比较不容易取得,但只要到地球上去的话,不管要拿钱去买多少能让人充满幸福的魔法白粉也都没问题吧。
「你就当作没看见吧。要是这件事被理沙知道的话,她会想马上绑条绳子在你脖子上,把你从那种地方拖出来的。」
「当然不是全部的人都这样啦,但也存在着以这种拥有无可救药嗜好的人为首,依挥霍能力来排序的等级制度哦。当然挥霍金钱这种事情毕竟纯粹只是浪费,对我来说不过是一种痛苦,但我也很讨厌被别人评为只知道赚钱、不会享受生活的人……」
从前那个内向又怯生生的克莉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讨厌认输的女强人了。总之她就是想让那些只懂得像白痴一样挥霍的人吓得说不出话来吧,但我在盘起双臂支吾了一阵之后,果然也只能对她这么说。
「嗯~……我只是举个例子啦,或许就试着像我这样有个巨大的梦想吧。」
我的梦想之一是让移民火星的计划实现。这个计划需要无可限量的金钱,让我也因此没有一丝一毫能乱花钱的究竟。
「如果能有像阿晴哥这种等级的梦想,又是因为这样需要钱的话,我想整层楼的所有人确实会一齐用羡慕的眼神朝我看来吧。」
「既然这样——」但正当我要这么往下说的时候,克莉丝打断了我。
「然后大家都会全部朝我这边挤过来,问说『要到哪里才能买到能让人拥有这种梦想的东西呢?』」
「……」
「我好羡慕阿晴哥呀。像我们这种没有梦想的人,都得为此深深苦恼。」
但梦想无法实现也很教人难受啊。
就在我对克莉丝说在这方面大家都一样时,她就像个爱作梦的女孩,一副不想听说话似的甩了甩头。
看到她这种任性的态度让我不禁苦笑,但我也突然想起克莉丝从前便说过,想这样顺着自己的意思而活就是她的梦想,心中便豁然开朗。
于是我便放任克莉丝趴在桌子上,自己又倒了杯咖啡,然后从橱柜里拿出饼干摆在克莉丝面前。
我在那天顺着克莉丝的任性要求好好宠了宠她。
小说版第三集宣传用极短篇——虎之穴版
「您好,许久不见了。」
随着这句优雅的问候走进教会里来的,是有着一头白金色秀发的公主大人。
艾蕾诺亚身上的服装就是这么典雅,甚至连如此夸张的形容都能理所当然地被饶恕,更散发出和月面的有钱人们砸下大笔金钱做出来的东西不同的高贵感。这也就是所谓的高格调吧。虽然艾蕾诺亚本就出身于欧洲的古老名门,但或许因为她这段时间都在地球上的关系,让她拥有的威严又随着那股重力增加了几分。
「嗳呀呀,好久不见。」
出来迎接她的理沙这么说道,深深地和艾蕾诺亚拥抱了一下。
「刚从地球来的人身上都有森林的味道呢。」
「因为我家在森林里面呀。不过我可是有好好冲过澡才来的呢。」
讲着这样的玩笑话,理沙和艾蕾诺亚两人都微笑着。
随后我和马可也和艾蕾诺亚打了招呼,因为久别重逢而感到喜悦。
「哦,对了对了,得趁我还没忘记的时候把礼物交给大家才行呢。」
艾蕾诺亚戴着白色手套的双手一拍,在旁待命的蓄胡老绅士便像是久等这指示多时似的,恭谨地打开行李。勒高夫比当初在月球时更添了几分老态,也因为回到了地球上去的关系,举止间的地球风范也比艾蕾诺亚还浓厚几分。
「钢笔和墨水是给马可的、要送理沙小姐的是酒和您委托的古书、要给克莉比小姐的是……」
「克莉丝还在上班啦。她说她在之后吃饭时会过来。」
在我这么说完后,艾蕾诺亚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而阿晴先生想要的这样东西我也带过来了。」
于是艾蕾诺亚便将一个形状是长方体、大小约略单手可以握住的包裹交给我。
她脸上那戏谑的笑容自然是有理由的。
「呵哦?阿晴会想要的地球特产会是什么呀?」
看着灯光透射过装有褐色液体的酒瓶而吟吟笑着的理沙,好像突然对此起了兴趣似的如此说道。
「没什么啦。只是一件在地球上到处都有的东西罢了。」
我简短地回应完后,急忙要把东西收进包包里,但马可和理沙却一直盯着我瞧。
因为看艾蕾诺亚轻笑着一脸开心的样子,我想她这句话是故意要引起他们注意才讲的吧。
「我是觉得这很有阿晴先生的风格呀。」
「很有阿晴风格的东西?」
理沙和马可对看了一眼,不解地歪了歪头。
我想要是瞒着不说的话他们一定会各种瞎猜,只好无可奈何地拿出收在我包包里的包裹放到桌上。
「在我入境月面都市的时候,海关的人看到这个都歪过头大惑不解呢。」
听艾蕾诺亚这么说,我心里也觉得的确是会这样吧。因为实在没什么理由要人特地把这种东西拿到月面上来。
在我拆开那包裹后,理沙和马可都吃了一惊。尤其理沙在惊讶之后,更露出了哑然般的表情。
「你就好好跟姐姐我解释一下吧。」
理沙这么说道,她的口吻就跟八年前,她要当初确实还是个小鬼的我招供的时候一样。
因为现在放在桌子上面的东西,是一捆有着扎实厚度的真钞。
「……因为我没看过实物啊。」
「咦?」
「虽然月面的实体货币是有实际看过,但我就连真正的美钞都没见过耶。我经手的就只有画面上的数字而已,所以才会想要把主流货币都收集个一套啊……」
明明这也不是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更不算是土豪的兴趣,但我心中却怎样都会冒出一种做了坏事的感觉。
现金拥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虽然在我平常的工作中,每天都要经手换成现钞的话会让这张桌子摆不下的大笔金额。但那和此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我也就是因为心中还怀抱着这种憧憬,才对艾蕾诺亚提出了这个请求。
「该怎么说,这样算是很有阿晴的风格吗……嗳,不过这也就跟我不是买电子书,而特地拜托艾蕾诺亚帮我买实体古书是一样的吧。」
「这东西还真棒啊。我也想要金块之类的东西呀~」
痴爱地球的马可边这么说,边用手翻动那捆美钞,发出「啪沙沙」的声响。
虽然理沙听了这句话脸色有点凝重,但金条这个词倒是有点勾起了我的兴趣。
「……我也有点想看看金子耶。毕竟黄金这种东西我们也就只在对话中听过而已。」
「金块的压迫感可是钞票所无法匹敌的唷。」
在艾蕾诺亚坏心眼地笑着说了这句话后,理沙换上了半笑不笑的表情。
「这样的话还是别了吧。闪光着金色光芒的存在只要有月面这里就够了。毕竟我的职责也就是看到在这走岔了路的人,就要打他们的屁股让他们醒悟嘛。」
在理沙这么说完后,马可不知为何在我屁股上轻拍了一下。
「愿神保佑我们。」
即便是在月面这儿,围着钞票的人们说着这句话祈祷也算是相当讽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