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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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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ファミ通文庫] 【贴吧录入】【嬉野秋彦】黑钢的魔纹修复士13【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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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4 23: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原作:嬉野秋彦
        插画:ミユキルリア
        翻译:Q太郎
        录入:寂澜ザ
        校对:寂澜ザ
  轻之国度 http://www.lightnovel.cn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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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regoto + 10 工作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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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1-4 23:39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6-11-4 23:40 | 显示全部楼层
【目录】
序章 冬晨
第一章 干冷的冬天
第二章 舍弃一切
第三章 不是为国,而是为妳
第四章 在月色下凋零
第五章 青春再见
第六章 纹章官
最终章 专属于我的猊下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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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1-4 23:41 | 显示全部楼层
完成神巫的使命,振兴柯斯塔库塔家
——从某个时期开始,少女的这个梦想开始失去了轮廓。
亲手复兴衰败的家,
是为了反抗感情失和的父亲所诞生的目标,
如今少女和父亲相处得还不错,工作也大致顺利,
不需要过于拼命。
换句话说,所有的事情都一帆风顺,过去的梦想
也不再视为是梦想,不过就是如此——奢侈——罢了。
不过,少女有了新的梦想。
还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梦想。
 楼主| 发表于 2016-11-4 23:41 | 显示全部楼层
————————————————————————————————————————
最初感受到的,是一股凉意。
瓦蕾莉雅颤抖着身子醒来,凝视着陌生的天花板一阵子后,立即回想起自己身在何处,连忙坐起身。
「————」
瓦蕾莉雅躺在将斗篷铺在干草堆上,临时做成的床铺上。原本应该穿在身上的衣服被粗暴地脱下,扔在一旁,身上除了少许的饰品外,一丝不挂。
瓦蕾莉雅慌慌张张地趴下干草堆,拾起自己的内衣裤。
仔细观察过后,发现小屋角落有几颗大石头,她把手伸到石头上方,能感受到微微的热度。瓦蕾莉雅想起昨晚和狄米塔尔来到这件小屋时,搬了几块石头,用火焰烧烤后拿来取暖这件事,脸颊便泛起红晕。
「唔……」
肚脐下方一带,还残留着难以言喻的闷痛与情欲。瓦蕾莉雅掩面长叹后,下定决心站起来。
「——咦?」
在穿上衣服的过程中,瓦蕾莉雅发现狄米塔尔的衬衫和外套混在自己的衣服里。不过,却没有看见他的裤子、长靴和剑。也就是说,狄米塔尔正裸着上半身在外头游荡。
怎么想,他的状态都透露出危险的讯号,于是瓦蕾莉雅冲出小屋。
「小狄!」
喊不到几声,她马上就找到了狄米塔尔。他蜷着背坐在流经甘草小屋旁的小河边,在地面上画着什么。
遍布在他白皙背部的小伤痕中,有几成的比例是他为了保护瓦蕾莉雅而受到的伤害。只要立刻治疗,就能不留下明显的伤痕,但是狄米塔尔总是把瓦蕾莉雅的事情摆在第一,自己则位居其次。
「小狄……」
瓦蕾莉雅松了一口气,走到狄米塔尔身边。
「如果,我是一个正常人……」
狄米塔尔没有回头,消除了画在地面上的图形。
小河流过一片橡树林。或许是因为天才亮不久,四周杳无人迹,但太阳再升高一点的话,会有农夫们带着猪群来吃橡实,这是昨晚听狄米塔尔说的。
「如果,我是一个正常人……」
狄米塔尔刻意重复说道。瓦蕾莉雅把外套披在他的肩上,坐到他身旁。
「——应该也会想要杀了我自己吧。」
「咦?」
听见这句吓人的话,瓦蕾莉雅邹起眉头。
「我是指我母亲的事。」
年轻人始终凝视河面的视线,此时才终于望向瓦蕾莉雅。
「我跟那个叫梅尔蒂特的女人聊过后……认为我母亲当时应该也和我一样,无法觉醒成近神者帝奥斯。蒂欧贝妮特·里希堤那赫直到最后都无法舍弃作为新者诺耶斯——人类的价值观,而她所选择的道路,就是和我一起自【百度您好】杀。」
母亲想要趁现在消除对人类而言的大祸害——未来可能会变成帝奥斯的自己,以及出生就带有骇人无比力量的自己的孩子狄米塔尔,苦恼的结果,便是打算亲手杀死狄米塔尔——
这就是狄米塔尔推测出来的解答。
「结果是我把母亲烧成焦炭,自己一个人存活了下来……但是这样的结果真的好吗?」
「你是在问我吗?」
「不。」
狄米塔尔露出平常讽刺性的笑容,摇了摇头。
「如今在这里思考我当时是否也应该死掉,结果我率直的感想是,幸好没死。」
「呀!」
狄米塔尔轻而易举地抱起瓦蕾莉雅,让她面对自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
两人自然而然地亲吻起来,不过,环抱住对方脖子的是瓦蕾莉雅。
「……该怎么办?」
两人鼻头碰着鼻头,瓦蕾莉雅抬眼如此问道。
「什么该怎么办?」
「就是啊,我们该怎么跟陛下、殿下或是巴贝尔猊下报告?」
「我没想到你有这种暴露自己短处的兴趣呢。还是说,神巫有义务连自己的隐私都要一一报告?」
「我……我又不是指那件事!」
「我知道,逗你玩的。」
瓦蕾莉雅满脸通红,狄米塔尔捂住她的嘴笑道。
「——如果妳是指那件该不该报告的事,那当然应该要报告。」
关于狄米塔尔在邂逅梅尔蒂特后所得知的事情,瓦蕾莉雅也大致听说了。狄米塔尔不是普通的人类,而是太古种族帝奥斯的后裔,虽然难以置信,但是瓦蕾莉雅意外地轻易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过,其他人的反应未必会和瓦蕾莉雅相同。
「打个比方来说,如果他们判断你的存在会构成威胁的话——」
狄米塔尔身为背叛国家的里希堤那赫家的人,已受到人们的憎恶。多亏夏琦菈收他为养子,才好不容易恢复了立场,若此时被人得知他甚至不是人类,难保夏琦菈等人会再次袒护他。
「……还是保密比较好吧?」
瓦蕾莉雅如此说道后,狄米塔尔便歪了歪头说:
「我明白妳在担心什么……不过,隐藏我的真是身份,就代表也必须隐藏路奇乌斯他们的真实身份喔。」
「啊……对喔。」
「要是路奇乌斯觉醒成帝奥斯的话,就算封印骑士团的所有团员一起对付他,也打不赢他。帝奥斯的力量就是如此强大。怎么可以不把这个危险性报告给陛下他们知道呢。」
一旦面临与路奇乌斯他们战斗的情况,若是错估对手的强大,将会造成巨大的牺牲。瓦蕾莉雅两人不希望因为他们故意隐瞒真相,而让己方流无谓的血。
只是,瓦蕾莉雅也能预想到据实以告后,狄米塔尔会面临什么样的困难。
「没事的。」
瓦蕾莉雅轻轻瞪视从容不迫的当事人,嘟起嘴唇。
「你为什么能肯定地这么说?」
「已经没有人能用力量压制我。能做到那种事的,顶多只有路奇乌斯吧……所以,就算陛下把我视为危险分子,想要逮捕我,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只要快点逃跑就好。」
「所以说,问题不在这里——要是大家又不接受你的话,那样不是……太可悲了吗?」
「妳也是吗?」
「咦?」
「妳也会站在不接受我的那一方吗?」
「笨蛋……!」
瓦蕾莉雅理解年轻人提问的含义后,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
「绝对不可能!就算世界毁灭我也不可能会做出那种事!」
「那就好了啊。」
狄米塔尔在环抱住瓦蕾莉雅腰部的手臂用力,将脸埋进少女的胸部。
「——我只要有妳就好。就算其他人不需要我,我也无所谓。我要为了你,守护你所出生的国家。」
「那也是你的故乡吧。」
「……也对。」
瓦蕾莉雅紧抱狄米塔尔的头,就像他平常做的那样,轻轻抚摸年轻人的后颈。
 楼主| 发表于 2016-11-4 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干冷的冬天
培育拥有充分实力的神巫,
需要花费长期的时间与劳力。
因此,即使像亚默德这样的大国,也鲜少同时任命两名神巫。
瓦蕾莉雅·柯斯塔库塔与卡琳·鲁德贝克之所以同时就任,
是因为卡琳的前任神巫身体不适,
不得不提前卸任的关系。
尽管有这样的例外,但是可能的话,
应该避免让复数的神巫就任,
这是同盟全体共通的想法。
因此,在两人就任的前一刻,有部分的人建议
应该回避九年后两人同时引退、就任的情况,
让瓦蕾莉雅和卡琳其中一位
任职未满九年就引退。
而两人实际就任之后,由于实力优秀,
便再也没听见有人提出这类的意见。
————————————————————————————————————————
表情沉重的一群人,披着厚斗篷,默默地进行出发的准备。在有许多士兵执勤的连诺布洛努,这种情景十分平常,容易被忽略,然而但丁·瓦利恩堤却怀着某种感慨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这个画面。
「——你来的还真早啊。」
西瑞尔·杜耶布尔朝但丁走来,嘴里吐出黎明的白色气息,对他如此说道。
「要是等到那位老大人来了之后,恐怕也没办法自由地出发了吧。」
「是啊,应该得不到周围士兵们的帮助。」
就在昨天,发表了乌希马尔将来这个逐渐聚集悠尔罗格陆上战力的连诺布洛努参加阅兵式。这里之所以比平常还要嘈杂,也是因为专心准备迎接乌希马尔的关系吧。
在这种情况下,要求悠尔罗格兵积极帮助但丁等人准备启程的事宜,根本是强人所难。反正对他们来说,但丁只不过是外地来的异己分子,无法与支撑国家的王家老宰相相提并论。
西瑞尔盘起隔壁,语带叹息地说:
「预定大乱,使我们预估得太乐观了。我认为你没必要一个人揽下责任……即使如此,你还是要去吗?」
「没有贵国的帮助,已经不重要了。」
这并非是在嘲讽西瑞尔,而是但丁真实的想法。
当初的计划是,路奇乌斯等人进行破坏工作导致同盟诸国产生混乱,悠尔罗格军趁机侵略巴克罗,而但丁等人则在此时于比拉诺瓦起兵,将亚默德的注意力从北方转开。
不过,如今奥尔薇特等人却开始表露出与悠尔罗格保持距离的迹象,西瑞尔等人担心之后的计划生变,不得不将原本应该派给但丁起兵的战力,调配去进攻巴克罗。
正因为曾经计划在比拉诺瓦起兵,才特意拉拢遭到囚禁的但丁担任指挥官的职务,因此当比拉诺瓦起兵计划取消的瞬间,但丁便失去了待在这里的意义。
尽管如此,但丁还是选择回到比拉诺瓦。
「就算无法借用贵国的战力,我们还是打算考自己的力量举兵。蹂躏祖国本来就不是我们的目的,反正不需要太多的战力。」
「你……应该不是在逞强吧?」
「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你以为我没有任何计策吗?」
但丁扬起嘴角,抖动了一下肩膀。
「——要推动推番国家的叛乱是不可能的吧。不过,就像我以前经常提起的一样,我的目的终究是卡琳·鲁德贝克。我是不明白你们的意图,但是我有计策能引出卡琳,再次和她对峙。」
「你只要和她对峙就好了吗?」
「当然不只如此。祈祷你教我的剑术能派上用场吧。」
但丁拍了拍佩戴在腰际的魔动剑,将手伸向马匹的缰绳。与但丁一同前往比拉诺瓦的男人们已经准备完毕,正等待着但丁跨上马匹。
听说遭到亚默德谋杀的但丁其实还活在悠尔罗格,因此聚集而来的同志一共有十三人——就算比拉诺瓦这个国家再怎么小,这些人组成的叛乱军,规模还是太小了。不过,正因为人数少,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比拉诺瓦,而但丁也确信人少有人少的作战方式。
「……听到我还活着这种可信度低的传闻,就有这群同志不远千里地赶来,我这个年轻人已经够满足了。」
「我是能感觉到你们的志气啦……」
「我明白这是自杀的行为——不过,我原本在当时就已经死了。死过一次的我,如今还怕死吗?」
西瑞尔听完这句话,眉心挤出皱纹,摇了摇头。
「一个有部下跟随的人说出这种话,未免太轻率了。你不重视生命,就代表你的部下更轻视生命。身为指挥官,应该要更谨慎地选择表达觉悟的方式吧。」
「说到底,这应该就是我不足的部分吧。在我被卡琳抛弃,中了杰弗伦·以萨克的计时,我就体会到自己没有居上位者的器量。但是,我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为了你的面子吗?」
「为了那些因为我的面子、野心——这类个人因素而死去的人,我认为应该要坚持下去。为此再借助别人的力量也不是太恰当。」
「这回答勉强可以接受。」
「再说了,你还特地帮我制造机会。」
「什么?」
西瑞尔的眉心再次刻画起皱纹。
「多亏了你以老大人驾临为借口,帮我拖延奥尔薇特等人的脚步,这样我才能比路奇乌斯造一步抵达卡琳的身边。」
「——我这么做又不是为了达成你的愿望,你可别搞错了。」
「那就当做是这么一回事吧。你这个人还真是冷漠呢。」
但丁踏上马镫,跨上马鞍。
他现在最害怕的,莫过于奥尔薇特或是路奇乌斯比自己早一步打倒卡琳。不过,奥尔薇特在离开悠尔罗格之前,势必得亲自向乌希马尔说明原由。西瑞尔利用这样的安排,通知她在乌希马尔来连诺布洛努参加阅兵式之前,不得离开此地。
虽然不保证奥尔薇特等人会乖乖听从西瑞尔说的话,不过但丁将这件事当做是西瑞尔最后的临别赠礼。
「保重了,杜耶布尔卿。」
「你也是……我们接下来都要前往战场,说这话有些奇怪就是了。」
「呵。」
但丁发出轻笑后,鸣响缰绳。在他开始策马奔驰后,其他男人旋即紧跟在他的身旁。这些人数确实难以在一国掀起战乱,但是对现在的但丁而言,他们是他最可靠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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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1-4 23:45 | 显示全部楼层
壁炉的火温热了室内的空气,其他人可能觉得很舒服吧,但瓦蕾莉雅却觉得非常热,从刚才起就汗流不止。她朝旁边瞥了一眼,狄米塔尔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前方,摆出他擅长的扑克脸,令人窥探不出他的心思。瓦蕾莉雅第一次觉得羡慕这个年轻人的臭脸。
她重新将视线转回正面后,感受到一滴汗水又沿着背脊流下,在臀部的凹陷处被礼服的布料吸收。
「……也就是说……」
经过漫长的沉默后,坐在圆桌上座的国王开口。这间商讨大亚默德国政的圆桌房间,现在除了瓦蕾莉雅和狄米塔尔之外,只有国王、以萨克和夏琦菈。原本四元老也应该同席,是瓦蕾莉雅低头恳求他们回避。
「昨晚那场原因不明的火灾,是小鬼和贼人交战所引起的——是吗?」
「没错。」
「然后,那名贼人是你的阿姨,和奥尔薇特是堂姊妹?」
「是的。」
「安洁莉塔的报告中,的确有提到在里希堤那赫旧宅土地发现的尸体是女性。」
以萨克靠在豪华座椅的椅背上,交叉期他修长的双腿坐着。护卫卡琳等人,黎明时分才刚抵达鲁奥玛的以萨克,或许还很困倦吧,不时揉着眼睛。
「然后,你们考虑到可能会有其他刺客袭击,就躲起来,直到天亮。」
「还治疗了伤势。」
「这个说法是可以接受啦。」
「——那么,可以再仔细说明一下小狄不是人类的这件事吗?」
「————」
瓦蕾莉雅明明热得汗流不止,却觉得自己的体温一口气降低。
她与狄米塔尔在森林过夜,在太阳完全升起后回到了王宫。然后在国王的面前报告昨晚的事件的来龙去脉。
「正如在下刚才所说的一样。除此之外,我自己也说不出更多的详情了。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从刚才起都是狄米塔尔在说话。如果现在要瓦蕾莉雅代为说明的话,她大概会舌头打结,说得坑坑巴巴的吧。
「……不过,这倒是跟自古流传下来,真正的「神话」没有矛盾呢。」
坐在国王右边的夏琦菈,托着腮帮子点头说道。
「雷顿特拉忠实的仆人——呃,是叫做近神者帝奥斯吗?」
「是的。」
「过去存在着帝奥斯,以及我们的祖先新者诺耶斯……而继承帝奥斯血统的奥尔薇特等人,为了消灭叛徒诺耶斯,企图让雷顿特拉复活,事情就是这样吧。」
「她是这么说的。」
「话说回来——」
以萨克将没有浸放在墨水瓶的羽毛笔指向狄米塔尔,说道:
「……那个……是叫作觉醒是吧?能保证你不会觉醒吗?」
「这……」
狄米塔尔制止立刻打算发言的瓦蕾莉雅,回答:
「不能保证。」
「你还真是老实呢。」
「因为没办法保证……只是,那名叫作梅尔蒂特的女人判断我不会觉醒,会与他们作对,而想要杀掉我。」
「就摘除掉可能性这层意义来说,的确是应该这么做。只是,对我们来说也是同样的情况。」
「殿下!」
瓦蕾莉雅正确地解读出以萨克话中的含义——必须实现出掉将来可能会成为巨大灾祸的狄米塔尔,走向前将狄米塔尔护在身后。
「我们人类才是雷顿特拉的敌人、叛徒,虽然我认为以后也应该将这个真相永远封印起来——」
「所以呢?」
「所以……那……那个,如果害怕他有可能觉醒成帝奥斯而对他进行什么惩处的话,您打算怎么对民众宣布?就算他过去是里希堤那赫家的人,但他现在的立场是巴贝尔猊下的养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以萨克晃了晃羽毛笔,笑道:
「——可以说他在昨晚的战斗中,为了保护柯斯塔库塔猊下而丧命之类的,不阐明小狄的真是身份就处理掉他的方法,真要实行的话,要多少有多人。我认为所谓国家的权力,就是使用在这种地方,不是吗?」
「……就是因为用国家权力压制不住,才会被前院长和路奇乌斯大人耍的团团转,不是吗?」
「喂!」
狄米塔尔按住瓦蕾莉雅的肩膀,瓦蕾莉雅甩开他的手,用力拍打圆桌。
「——再说,小狄可是为了救我,跟自己的阿姨交手,打败了她耶!」
「那是一段美谈,可以用在政治性的宣传上……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足以成为放过他的理由。」
「我又没叫你找放过他的理由!」
瓦蕾莉雅再次拍打了一下圆桌,她一把抓住试图阻止自己的狄米塔尔的领结,使劲摇晃着呐喊:
「小狄可是打倒了与前本院长和路奇乌斯大人一样的帝奥斯耶!那就代表他的力量至少跟路奇乌斯大人他们一样强大!」
 楼主| 发表于 2016-11-4 23:4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na_game_no_life 于 2016-11-5 05:59 编辑

「…………」
以萨克突然停止摇晃羽毛笔的动作。或许是总算察觉到瓦蕾莉雅到底想表达什么吧。
「虽然这么说有些失礼,但是巴贝尔猊下加上卡琳和安洁莉塔小姐,也打不赢一个前本院长吧!那么,又有谁能用什么方法,阻止他们所谓的继承帝奥斯最浓密血脉的狄米塔尔呢!根本不可能秘密处刑,创造为了保护神巫而丧命的美谈吧!一个弄不好,这座都城又会陷入一片火海!」
「哎,我家的孩子被逼到绝境的话,就会喷射出火柱嘛。」
夏琦菈一副事不关己似的笑道。国王斜眼忘了她一眼后,叹了一口气,严肃地开口斥责自己的儿子:
「……以萨克,别戏弄对什么事情都直线思考的小姐,要是她想不开,两个人一起逃亡的话,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可负不起啊……我是有预料到瓦蕾莉雅小姐会成为小狄的牵绊,将他留在这个国家没错啦。」
「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不是人类啊。」以萨克耸了耸肩,再次收起笑容,表情诚挚地望向夏琦菈。
「……实际上如何呢,猊下?前本院长的力量有多强大?」
「绝对不能派普通的军队或魔法士去对抗她……一瞬间就会被歼灭。」
「一瞬间吗?」
「哎呀,这点程度的事情我和瓦蕾莉雅小姐也办得到喔,只是,奥尔薇特可怕的地方在于,她恐怕能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再加上她鲜少感到疲累,又是我们不懂的魔法。」
在过去称之为亚默德「双壁」之一的奥尔薇特叛离后,夏琦菈便成为亚默德第一的魔法士,既然她在亲身体验过后这么说的话,果然不是夸大其词吧。而且,瓦蕾莉雅也亲身体会到昨晚交手过的梅尔蒂特的恐怖之处。瓦蕾莉雅下意识地抚摸着喉咙一带,将视线转移回以萨克身上。
「……考虑到这些因素,还是必须请小狄与前本院长和路奇乌斯正面对峙才行。」
「————」
狄米塔尔一语不发地回望以萨克。
「你可别说你不想以帝奥斯的同党这个身份被处死,但也不想和他们交战喔,这个说法不管用。没有中立。只要你想继续待在这个国家,就必须以这个国家的国民——诺耶斯的身份,总之,必须在于他们的战斗中成为箭靶。要不然,我们隐瞒你的真实身份,包庇你,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这个我明白。」
狄米塔尔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
「经过昨晚那一战后,我非常清楚对方是只要无法觉醒,连自己的亲生外甥也能痛下杀手的人。我也早已和路奇乌斯认真交手过一次,事到如今没什么好犹豫的……如果我能待在这个国家的话。」
狄米塔尔如此说道,轻轻握起瓦蕾莉雅的手。
「……!」
因为藏在圆桌底下,以萨克等人应该看不见两人正牵着手吧。瓦蕾莉雅感到自己的脸颊发烫,有别于刚才因怒火而产生的热度,同时,也感受到了狄米塔尔的觉醒。
「好了。」
国王的座椅发出巨大的嘎吱声,接着国王摇了摇头。
「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不需要特别处分小鬼。」
「……这样好吗,父王?」
「虽然也不能保证小鬼今后会有什么变化,但也没有任何事是我们可以事先解决的。既然如此,就只能下定决心赌一把了吧。」
「我不太喜欢打赌呢……」
「我倒是不讨厌呢。」
「喂、喂,政治可不是赌博啊。」
夏琦菈打断这对父子不知是真心还是说笑的对话,站到椅子上。
「这种事情才不是赌博,仔细思考过后,不就是单纯的算数问题吗?先不论他将来是否会背叛,如果相信我家孩子,强敌姑且就只有奥尔薇特和路奇乌斯。如果不相信我家孩子,不过是强敌又多了一个罢了,对吧?」
「……夏琦菈说得对。况且,还有其他理由导致我们想杀小鬼也杀不了。」
「咦?」
原本观望事情发展的瓦蕾莉雅,不禁用力回握住狄米塔尔的手。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哎,我这边穆瑙女史和眼镜姐妹都还健在,倒是无所谓啦。」
夏琦菈拍了拍自己的左肩。
「——之前到处有神巫遭到袭击,结果损失了好几个「契约之印」吧。」
「对,没错。」
「而且甚至连专属的纹章官都惨遭杀害,还袭击了魔法院,这妳也都知道吧。」
「嗯……」
「……妳也该听懂了吧。」
狄米塔尔松开瓦蕾莉雅的手,轻轻撞了撞她的背部。
「十二名神巫每个人的背上都会刻绘着自己的契约之印。能正确记住那复杂的魔纹的,基本上只有她们的专属纹章官。而那些魔纹的正本,就是神巫的「魔纹地图」。」
「也就是说,要是同时失去专属纹章官和魔纹地图,就没有人能修复契约之印了。」
「啊。」
奥尔薇特等人未必以杀害神巫为最优先,想必是因为他们的目标并非神巫本人,而是神巫背上的契约之印吧,杀害比神巫本人更容易对付的专属纹章官,并且烧毁魔纹地图后,再毁坏契约之印的话,契约之印便再也无法恢复封印的机能。
亚默德的魔法院被奥尔薇特烧毁,因此失去了三名神巫所有的魔纹地图(原文为魔法地图,疑笔误),所幸各自的专属纹章官都还健在,瓦蕾莉雅三人的契约之印立刻修复完毕,新的魔纹地图也慢慢在制作中。
不过,他国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根据现在这个时间点国王收集到的情报,贾玛尼和皮卡比亚的神巫已经丧命,而帝玛的萝玛丽娜和比托的苏古娜,虽然暗杀未遂,但契约之印皆已损伤。
「听说贾玛尼、皮卡比亚,以及帝玛的双胞胎姊姊,这些神巫的专属纹章官都已遭到杀害,魔纹地图也已烧毁。而比托的神巫则是紧急替换专属纹章官,正在记忆契约之印的魔纹。」
「这下子就四个了,失去了四个封印。」
国王回头望向背后的挂毯,紧皱眉头。
「就算能马上找到人替代的被暗杀神巫,无法刻绘契约之印也毫无意义。」
「这……这样的话,该怎么办呢?」
「比托的哈拉德·罗梅达尔要我国想办法。」
「咦?这是什么意思?」
「神巫的魔纹地图是珍藏品,没有复制。总而言之,他国的人无从得知其他神巫刻绘着怎样的契约之印。」
「——这不过是表面话罢了。」
夏琦菈承接国王的话说道。
「那位什么大宰相阁下的,说既然亚默德那么精明,就算知道本来不可能知道的所有他国神巫的契约之印也不足为奇,要我们知道的话就别小气,告诉他~~」
「所……所以……陛下知道吗?」
「我?我既不是纹章官,也不是魔法士。怎么可能知道啊。」
「不是那个意思——」
「嗯,我明白我明白,是指我国是否掌握他国神巫的契约之印吧?如果是这个意思的话,嗯,那倒是知道啦……应该说,要是唯一把雷顿特拉的秘密传到后世的我国,没有掌握住雷顿特拉的封印,那才糟糕吧。」
国王尽管嘴上如此说道,表情却有些沉重。瓦蕾莉雅皱起眉头,望向夏琦菈。
「……嗯,所以啊,这个国家的确有记载十二人份契约之印的超珍贵稀有书,应该说是魔纹地图吧。」
「在哪里?」
「……当然是在魔法院的本院啊。」
「可……可是,那里的图书馆大部分都烧毁了——」
「没错。所以,我和殿下才会吧所有没有烧毁的书籍文件搬运到殿下的图书馆,派人一直在寻找,不过没烧到。」
「所以是……烧毁喽」
「也有可能是奥尔薇特在离开这个国家之前处分掉或是带走了——总之,那本书对她来说是个妨碍。」
「那不就束手无策了吗!」
「但是啊,唯独有一个人记得所有契约之印的魔纹。」
「那个人在哪里!」
「就在这里。」
狄米塔尔低喃道。
「咦咦!为……为什么你会记得啊!」
「问我为什么啊,那我也只能回答你我曾经研读过。」
狄米塔尔面不改色地如此说道。
「里希堤那赫家的藏书中,有汇整十二个契约之印的书。我想应该是前本院长自己整理成册的。」
狄米塔尔在立志成为纹章官的时期,曾阅读奥尔薇特个人的藏书来学习,因此便自然而然地记住了。
「我之前听小狄提起这件事,所以就想说绝对不能让这孩子被处死。怎么样啊,陛下?现在觉得还好当时没定这孩子叛国罪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佩服你的先见之明得了吧……你不觉得你一直隐瞒这么重要的事情,显得你心眼很坏吗?」
「啊哈哈!」
夏琦菈在椅子上骄傲地发笑,猛然指向狄米塔尔,说道:
「事情就是这样,你立刻正确画出比托和帝玛的契约之印!——可以吧,陛下?」
「没办法了。像以前一样整理成书,等事件告一段落再做就好,先修复契约之印。毕竟在失去三分之一封印的情况下,更别谈要怎么对付奥尔薇特他们了。」
「我知道了。」
「还有,小姐。」
国王拿出一个信封,轻轻挥动。
「——罗梅达尔猊下也有写信给你喔。」
「咦?」
「她是答应要寄零用钱给你吗?怎么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
瓦蕾莉雅接过信封,与狄米塔尔行过一礼后,便离开了圆桌房间。瓦蕾莉雅瞥了一眼狄米塔尔,压低声音说道:
「……你为什么那么老实,说不保证自己不会觉醒啊?害气氛变得紧张得要死!」
「因为不能保证我不会觉醒,所以才那么说啊。还是说,我应该说个立刻就会被拆穿的谎比较好?」
「这倒不是啦——」
「那老实说出来比较好吧……反正我早就知道他们应为契约之印的事情,没办法杀我。」
「咦!那你干嘛不事先告诉我啊!害我一个人气得面红耳赤地袒护你,像个傻瓜似的!」
瓦蕾莉雅挥动她小小的拳头,不断捶打狄米塔尔的屁股,大声呐喊。然而狄米塔尔却满不在乎地抓住瓦蕾莉雅的手,说:
「反正也让他们看到妳的决心有多强了,也算是没白白袒护我吧。」
「……什么?」
「虽然巴贝尔猊下说如果不相信我,就多了我一个敌人,但其实是多了两个,我想国王看见你怒气冲冲的模样,应该感受到要是处决我,可能连你也会叛离吧。你也有此打算对吧。」
「……嗯,对。」
「总之,我先完成他们交待我的做的工作。至于你嘛——先去洗澡吧。」
狄米塔尔胡乱搔了搔瓦蕾莉雅的头,瓦蕾莉雅有别于刚才的情况,满脸通红地低下头。
 楼主| 发表于 2016-11-5 14:3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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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今一个月前左右,海德洛塔的王都欧里亚克的郊外,兴建了一栋豪华的小宅邸。
宅邸的主人是一名叫作杰瑞米·古尔库夫的青年贵族,据说结束长期的游学,返回祖国。由于长期在国外生活,还无法融入海德洛塔的社交界,但是和军务副大臣西吉贝尔特交情甚笃,已经开始在担任军中粮秣管理的部门任职。
雪花纷飞的傍晚,一名男子来到古尔库夫宅邸。
「——晚餐晚一点再吃就好。我想先和他单独谈话,在我呼唤你们之前,不要靠近房间。」
杰瑞米·古尔库夫如此告知女仆们后,便关上书房的门,上锁,急忙回到壁炉前。
「古尔库夫卿,我是有听说你逃到海德洛塔的消息,但是万万没想到你会深入接近政治中枢的职位啊——」
男子脱下被雪濡湿的大衣后,嘲讽地浅浅一笑,望向古尔库夫。
「你才是,竟然活了下来啊,卡尔博卿。我还以为逃出比拉诺瓦的人,大多数不是被捕,就是丧命呢——」
「是我们运气好。」
「我们?还有其他的同伴吗?」
古尔库夫从橱柜中拿出一瓶白兰地后,坐到男子的对面回问道。
「目前还只有十人左右,但是……我们正计划秘密返回比拉诺瓦,举兵叛乱。」
「等一下,你说举兵叛乱?那么,该不会是——?」
「他还活着,瓦利恩堤卿。」
「什么!」
听见自己发出的惊讶声音后,古尔库夫急忙捂住嘴巴。
杰瑞米·古尔库夫的本名叫阿德里安·高天奴。他支持忧虑比拉诺瓦未来的但丁·瓦利恩堤,在但丁的「改革」挫败时,被赶出国家,他将关于魔动剑的知识献出,逃亡到海德洛塔。而现在,西吉贝尔特赐予他新的名字和地位,他以古尔库夫卿的身份过着第二人生。
古尔库夫——高天奴稳坐在椅子上,颤抖着手将白兰地倒进酒杯,请他的盟友卡尔博卿喝酒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所以,你说瓦利恩堤卿还在世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在来这里之前还见过他。」
「他现在在哪里,做些什么?」
「他逃出帝玛的囚禁地后,有一段时间投靠悠尔罗格,但现在和同志们前往比拉诺瓦。」
「是……是这样吗……!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他肯定被亚默德谋杀了呢。」
「我也曾经这么想过,而感到绝望。」
卡尔博有些激动地说道,用白兰地润润唇,接着说道,接着说道:
「如今,神圣同盟诸国动荡不安。那都是因为亚默德独善其身的体制造成的。为了打破这个状况,瓦利恩堤卿在被赶出国家后,也暗中继续抵抗……想必也有派人袭击这个国家的军事设施吧?」
「我也因此不得不处理诸多的事务,想不到那竟然是瓦利恩堤卿引起的!」
「正是,各国发生的多起袭击事件当中,有几起是瓦利恩堤卿主导的。似乎是获得了悠尔罗格的协助。」
「喔……」
「不久后,悠尔罗格便会攻打巴克罗。由于发生多起袭击事件,同盟诸国应该会彻底守卫自己的国家,我想盟主亚默德也不例外。」
「然后,趁这个机会在比拉诺瓦起兵吗……」
「没错……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帮忙。我们要亲手夺回逐渐化为亚默德傀儡国家的比拉诺瓦!」
高天奴听完这句话后,微微颤抖了一下身子,点头回答:
「当然没问题!幸好我在这里还挣了一些钱财!我带着那些钱财立刻跟瓦利恩堤卿他们会合吧!可以拜托你从中引荐吗?」
「当然。」
高天奴和卡尔博,聚气倒满白兰地的酒杯,同时一饮而尽。
当酒杯放置到桌面,发出响亮的声音时,原本应该上锁的房门没有响起敲门声,突然被踢破。
「!」
高天奴两人不禁抬起腰,有一群手持出鞘包间,穿着白色军服的男人包围住他们。看见这群人的瞬间,高天奴的喉咙发出宛如即将被绞杀的鸡般的奇妙声音。
「难……难不成……!」
「古尔库夫卿——不对,应该说是阿德里安·高天奴卿才对。」
一名身材高挑的美女穿过军服男子群的包围,悠然现身。她正是海德洛塔引以为傲的「钢铁之白蔷薇」——克萝蒂德·迪雅吉列夫,而这一个集团则是她担任副团长的「疾风骑士团」。
克萝蒂德军帽帽檐下冷漠的眼神,直盯着高天奴,淡淡地宣告:
「我以违反公务保密义务的罪名逮捕你。至于那边那个叫卡尔博卿的——我想我没有必要对今后企图在我国同盟引起叛乱的家伙一一说明吧。」
「唔,呃……!」
卡尔博迅速地将手伸向腰际,打算拔出短剑。然而,位于克萝蒂德身旁的军人比他早一步行动。
「唔!」
军人挥舞收在剑鞘里的剑,击中卡尔博的心窝,卡尔博手中的剑掉落,跪倒在地。尼可拉·阿尔尚博——他的剑术在骑士团里屈指可数,这一点连刚来这个国家不久的高天奴也知道。高天奴自然不用说,卡尔博也算是贵族子弟中剑术高明的,但仍旧无法与阿尔尚博相提并论。
卡尔博立刻被捆绑起来,尽管如此,他还是用充满敌意的锐利眼眸瞪视着克萝蒂德等人。就某种意义而言,高天奴很羡慕这样的卡尔博。
应为看见克萝蒂德的刹那,高天奴便几乎洞察了一切。
「高天奴卿。」
双手同样被帮到身后的高天奴,甚至连仰望对他说话的克萝蒂德都做不到。
「你在乞求逃亡到我国时,我们应该以有愧于你的能力的丰厚的待遇接受了你。给予被赶出比尔诺瓦,已经无法回到祖国的你这间宅邸、财产,以及能悠闲生活、丰衣足食的职务。给予你作为海德洛塔国民的全新人生。不过,看来你似乎还是不满足嘛。竟然忘记自己现在的立场,还打算在比拉诺瓦引发内乱……」
「那……那是……现……现在的地位,是我将魔动剑的技术透露给海德洛塔所得到的报酬,我还嫌太便宜了呢——」
高天奴发出细小的声音,企图正当化自己的行为,结果卡尔博却比克萝蒂德早一步对他大声怒吼:
「你这家伙!把那个技术卖给海德洛塔了吗!那可是瓦利恩堤卿相信你,为了将来那些有志于跟随自己脚步的人才交给你保管的!结果你竟然卖了它换取在异国的安宁生活吗!」
「就是这样,卡尔博卿。」
军人用力迫使卡尔博卿跪下。克萝蒂德在他的面前蹲下,说道:
「我国早已获得制造魔动剑的技术,但高天奴卿带来的情报能让这份技术更加纯熟……我们正将这份技术活用得淋漓尽致。」
「可恶……!」
「虽然高天奴卿说他是给予憎恨亚默德的情绪,才决定将这么重要的情报交给我们……但当他要求以贵族的身份在我国过着奢华的生活时,我就明白他是个不足以相信的小人物。」
克萝蒂德瞥了一眼高天奴,用美丽得令男人战栗的冰冷语气继续说道:
「……在这个宅邸工作的所有人,全是奉西吉贝尔特阁下的命令在监视你。」
「咦……?」
「阁下认为抱持着机会主义心态的你,不可能永远记住我国施予你的恩惠。果不其然,不到半年,你就忘恩负义,事到如今还想要找回理应舍弃的信念,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克萝蒂德命人把两人拉走,高天奴的身后传来她的这句话。
「曾经被抛弃过的信念,又有的多少价值呢?」
 楼主| 发表于 2016-11-5 14: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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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下个不停的雪,仿佛吸收了附近的声音,所有的作业都悄悄地进行。
这几个月来,骑士团的团员们采取人海战术调查这栋被拿来当做古尔库夫宅邸使用的房子。照这个情况看来,想必在天亮之前就能结束了吧。
「——我想,应该什么都没找到吧。」
西吉贝尔特一脸满足地看着部下们进行搜查,点了点头。
「没找到……吗?」
玛莲娜·普约尔一边咀嚼着嘴巴,一边调查橱柜,回头望向喝下什么东西的西吉贝尔特。她的手上拿着陶瓷的圆形罐子。里面装的肯定是饼干或是坚果。想必是一边工作,一边偷吃吧。
「虽然一直监视着高天奴,但他至今为止从未做出可疑的举动。今晚是第一次有客人来访……也就是说,小高也曾经真心考虑过要在我国悠闲地生活下去吧。」
西吉贝尔特一把抢过玛莲娜手中的罐子,大口咀嚼坚果,眺望化为银白世界的庭院,说道:
「——不过,今晚拜访他的旧友让他看见了梦想,所以小高就轻易地答应了。他就是这么随便的男人。他没有聪明、谨慎到当间谍将我国的情报传到他国,或以驻在员的身份秘密行动。」
「那么,搜寻房子也只是浪费时间喽……?」
「我也这么认为。但我毕竟得交报告书给陛下嘛。所以绝不能有半分遗漏……你明白吗,猊下?」
「明……明白!」
「那就好。」
西吉贝尔特面带微笑地将罐子还给玛莲娜,立刻改变表情,轻轻对克萝蒂德招了招手。
「……有命令团员们不得外传吗?」
「我想应该用不着我说,不过我还是再三下达了缄口令。」
「很好。」
西吉贝尔特特大幅度地点了点头,脱下军帽。
对海德洛塔来说,悠尔罗格的问题非常难处理,就像不争气的弟弟一样。带走一半祖传的土地权状,冲出家门,因为继承问题与嫡子的哥哥兄弟阋墙。但一家之长终究是哥哥,只是一时之间堕落的弟弟总有一天会回到本家,这就是世间一致的想法。
不过,在弟弟浪子回头之前,哥哥必须对弟弟干出的荒唐事情负责。如果不想负责,立刻断绝关系就好,但要完全断绝关系,又舍不得被弟弟带走的土地权状。
「在与周边诸国的外交上,还是视悠尔罗格为我国的一部分。如此一来,若是一连串的袭击事件是在悠尔罗格在背地里指使一事浮出台面的话,就会变成我国的责任问题……我现在总算了解以萨克前几天的心情了。」
「可是,悠尔罗格是真的打算攻打巴克罗吗?以往他们就算与我国战争,却从未发兵攻打他国。」
听完克萝蒂德说的话,西吉贝尔特皱起脸庞,发出低吟。
「——看来,悠尔罗格笼络了里希堤那赫母子和但丁·瓦利恩堤,暗中扩充兵力。之所以袭击各国的军事设施,也是为了让各国疑神疑鬼,不敢出兵救援巴克罗吧。」
「我们该怎么办呢?」
「总之,必须向陛下报告后,请示他的裁决吧……倘若悠尔罗格攻打巴克罗的消息属实,势必不能任由他们发兵,放任这件事不管。」
另外还有一件事——西吉贝尔特走出房间,与克萝蒂德一起下楼,前往玄关大厅。
「但丁·瓦利恩堤的事情最好告诉以萨克一声吧。嗯,最好告诉他。毕竟一旦在亚默德旁边发生内乱,他们也无法袖手旁观吧。」
 楼主| 发表于 2016-11-5 14:4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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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托的苏古娜寄给瓦蕾莉雅的私人信件中,附了一块有一部分薰成黑褐色的小徽章。
我只能靠推测,但如果是魔法工学发达的贵国,或许能查出这是什么——苏古娜的信中是这么写的。瓦蕾莉雅折起散发出微微香水味的信纸,凝视着放在作业台上的徽章。
「……这光泽真令人在意呢。」
个头娇小的夏琦菈,站到木箱上,调整高度,凝视着徽章。
聚集在奇奎·亚比奥尔的第三工厂的面孔,除了瓦蕾莉雅和狄米塔尔之外,还有贝琪娜、夏琦菈、安洁莉塔,以及这里的主人奇奎这六人,奇奎让工厂的铁匠们去休息,支开他们。因为奇奎判断谈话的内容最好不要传进太多人的耳里。
「听说这是袭击罗梅达尔的贼人铠甲上的玩意儿?」
「是的——只是,苏古娜小姐怀疑铠甲里并没有人……」
「啥?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说感觉不到人的意志……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事实上袭击后所发现的铠甲里全是空的,而每一具铠甲一开始都是装饰在比托的大主教座堂内。」
「也就是说,原本装饰在那里的铠甲突然动起来袭击罗梅达尔猊下喽。」
「……并非不可能吧。」
狄米塔尔冷淡地低喃后,原本正在清理烟管的奇奎,像是突然浮现什么念头似地说道:
「啊……那位某某猊下有见过贝琪娜吗?」
「咦?这个嘛——因为她担任我的护卫,当然也见过苏古娜小姐。」
「这样啊……不愧是当选为神巫的人物,那位小姐头脑很聪明呢。」
「咦?」
瓦蕾莉雅歪了歪头回问后,狄米塔尔便代替奇奎回答:
「——简单来说,就是那个女人认为这玩意儿可能是粉红铠甲的亲戚。」
「就说了,不是粉红铠甲,是巴秋鲁鲁斯啦!真是不管过多久都不肯记住呢……」
「这种时候,叫什么名前都不重要啦。」
狄米塔尔粗鲁地推开发出可爱抗议的贝琪娜望向奇奎,仿佛在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也就是说……基本上,巴秋鲁鲁斯是以让没有魔力的贝琪娜穿着而设计的,因此背部装设有储存魔力的弹匣。」
奇奎实际拿来巴秋鲁鲁斯的预备弹匣来说明。
「巴秋鲁鲁斯的设计非常单纯,就是加强穿上铠甲的人做出动作的力量。储存在弹匣的魔力,只能用在这种单纯的目的上。」
「……我是觉得光是这样,就已经够复杂了。」
安洁莉塔与贝琪娜互相对视,一脸佩服地点了点头。
「如果贝琪娜有魔力的话,就不需要装设弹匣。使用本人的魔力,就能随心所欲地让铠甲动作。甚至,不需要穿着铠甲。只要能传送足够的魔力。」
「咦?可以使没有人穿上的铠甲活动吗!」
「理论上是可以。不过,就连人穿着铠甲自然用双脚平衡站立这种事,都必须耗费魔力,因此很难只让铠甲活动,做出和巴秋鲁鲁斯相同的功效。毕竟很少有人具备如此庞大的魔力。」
「那么,你是想说袭击罗梅达尔猊下的,是用魔力驱动的铠甲喽?」
「应该说,那位猊下似乎推测出有这种可能性——所以,我们就来实际体验看看吧。」
奇奎从放置在房间角落的铠甲取下护手的部分,拿了过来后,将徽章贴在手肘一带,放在作业台上。
「狄米塔尔。」
「嗯。」
狄米塔尔微微点了点头,用手指轻轻触碰徽章。
「————」
狄米塔尔集中意识后,金属制的护手便小幅度地抖动,与作业台膜材,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
「这是——」
「我自己是想象用手指在作业台书写的画面,但总是无法随心所欲。不过,反过来说,如果是经过充分训练的魔法士,恐怕能更自在地驱动吧。当然,不止手臂,还有全身的铠甲。」
「难道……装上这个徽章后,就能从远处用魔力驱动铠甲吗?」
「从刚才就开始一直在讨论这个话题。不要一一确认好吗?」
狄米塔尔捏了捏瓦蕾莉雅的脸颊,拿起徽章。
「……镀在表面的,果然是阿尔汉塔呢。上头刻绘着极为细致的魔纹。我想应该是靠这玩意儿接受从远处释放出的魔力,然后转化成驱动铠甲的力量。」
「从远处传送魔力,有办法做到这种事情吗?」
「应该有办法吧……事实上,你和巴贝尔猊下的契约之印,不也恒久地将本人的魔力不断传送到「封印之丘」吗?」
「啊,对喔。」
「真是伤脑筋啊……我完成巴秋鲁鲁斯的时候,还稍微觉得自己是个天才呢——」
奇奎有些自嘲地抚摸长着胡渣的下巴。
「古代人在一千年前就已经发明出这种东西啦?还是说,这玩意儿是前本院长制造的?」
「前本院长等于古代人就是了。」
前几天,奇奎、贝琪娜、安洁莉塔也早已听说路奇乌斯的真实身份,甚至是狄米塔尔并非普通人类的事。不过,他们的态度依然和以前一样,一如既往地对待狄米塔尔。这令瓦蕾莉雅感到非常开心。
「无论如何,这玩意儿很麻烦啊,猊下。」
奇奎重新衔起没有点火的烟管,语带叹息地说道。
「——只要准备好充分数量的徽章和魔力强大的魔导士,前本院长立刻就能组成不死的步兵部队。」
「这样的确很伤脑筋呢……奥尔薇特究竟准备了多少像这个徽章一样的东西——」
「就外观看来,这玩意儿还很新。」
奇奎透过单边眼镜凝视从胡手上拔下来的徽章,低声说道。
「如果前本院长正大量生产这东西的话,身边一定有技术精湛的专家吧。」
「说的没错,那个叫梅尔蒂德的女人也持有品质非常精良的魔动剑……就算拥有制造魔动剑的技术,但海德洛塔那边应该还制造不出那么优质的剑。」
「除了你以外,你有想到其他能制作出这种东西的人吗?」
「这个嘛——」
经夏琦菈这么一问,奇奎与狄米塔尔互相对视。
如果是魔纹的设计,奥尔薇特应该也能办到。倘若这个徽章是基于古代人——帝奥斯的魔法制成的,或许有参考什么范本。
不过,据奇奎所说,要用现在的技术重新生产的话,似乎必须配合现在的锻铁技术改变设计。如此一来,果然还是需要奇奎这样的魔法工学造诣深的学者吧。
而瓦蕾莉雅等人,心中都有人选。
「……果然是涅蕾妲吧。」
「那个曾经当过奇奎助手的人?」
「对。如果是她,手上有范本可参考的话,应该能顺利修改设计,制出高性能的东西……嗯,这是我看了在比拉诺瓦发现的她的作品后,所产生的感想。」
「总之,现在光是知道对方手上有这种东西,就是好事一件。这又是多亏了柯斯塔库塔猊下的人品吧?」
的确,照理说,苏古娜不可能随信附上这种东西交给瓦蕾莉雅——应该说,不可能获准。假如这是在亚默德发现的东西,绝对不允许流到他国,而会留在自国研究吧。苏古娜之所以会将这种可能成为国家机密的东西随信附上,送到瓦蕾莉雅手中,不敢说是基于瓦蕾莉雅的人品,但可说是瓦蕾莉雅和苏古娜两人之间的交情就是这么好。
「——那么,奇奎,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
「不会、不会,我的作业也有些停滞,正好转换心情。多亏了这个玩意儿,我觉得我好像冒出了新的想法。」
奇奎敲了敲徽章的表面说道。
在瓦蕾莉雅等人鱼贯地走出工房时,只有狄米塔尔一人留在奇奎身边,将自己的剑交给他,似乎在恳求他什么事情。
「你刚才在做什么?」
「请奇奎帮我调整恩佐比亚。」
「调整?」
「感觉以后会经常用到它。」
虽然不怎么清楚瓦蕾莉雅有没有这种才能,但狄米塔尔身为纹章官,拥有自己创造出新魔法的才能。恩佐比亚上也刻绘了特殊的魔法,让狄米塔尔能使用他独创的魔法。
听见他要更进一步调整那把剑后,瓦蕾莉雅的身体微微颤抖。
因为那代表狄米塔尔准备迎接更激烈的战斗。
-第一章-干冷的冬天-完-
 楼主| 发表于 2016-11-5 14: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舍弃一切
从地图上看来,
被驱赶到大陆北边的悠尔罗格
之所以没有被比自己土地辽阔一倍的海德洛塔
再次并吞,是因为有居住在背后北海的海洋民族戈朗为他们撑腰。
戈朗是北海交易的主要民族,支持着悠尔罗格的
经济活动,同时也是悠尔罗格重要的盟友,
在对抗海德洛塔的战略上也具有重大的意义。
如今戈朗的组长史玛斯城市乌希马尔的战友,
和他在同一艘军船上迎击海德洛塔。
不知道乌希马尔死后,是否还能得到这位难伺候的异民族之长同等的对待——
若说这是悠尔罗格沉浮的关键之一,
一点儿也不为过。
 楼主| 发表于 2016-11-5 14:4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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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凝视着堆叠在眼前的深灰色凶器堆,眯起了双眼。
无法与悠尔罗格宰相府比拟的连诺布洛努司令部大厅内,飘散着难以言喻的紧张感。西瑞尔瞥了一眼靠在沙
发,沉默不语的乌希马尔后,抿起嘴巴,转移视线。
经常摊开巨大地图的桌面上一级周围,堆着命令奥尔薇特·里希堤那赫与涅蕾妲·卡治亚高斯制作的魔动剑
。一百八十把大小如一只手臂粗的剑、三十把细长的长剑,以及一百二十个圆盾。只要有能运用自如的兵士
,想必能轻易攻下一个小城塞都市吧。
然而,西瑞尔却感到有些生气,皱起了脸孔。
「首先——」
乌希马尔询问位于桌子另一端的奥尔薇特。
「……让我听听妳们没制造出约定的数量,以及想要与我军分道扬镳的理由吧。」
「是。」
奥尔薇特丝毫不愧疚,大大方方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是个非常适合穿黑色洋装的妖艳美女,但她纤细的腰
上却佩戴着有些不合衬的剑。
「那把长剑……加比隆多,是卡治亚高斯技师长参考亚默德的魔动剑,改良、开发出来的,可是耗费的阿尔
汉塔比当初预想的还要多。因此中途停止生产加比隆多,改为生产这把性能较低,但相对能生产较多数量的
巴沙列迪。不过,生产加比隆多时消耗的阿尔汉塔还是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结果在总数上生产得比当初计划
的来得少。」
「原来如此……说明得煞有介事的样子。」
乌希马尔说话的语气始终很平静。他原本就是不形于色的人,如今身体带病,也无法大声说话。
但这并不表示乌希马尔不愤怒。反而默默地在心中燃烧着怒火。
「……另一个问题的理由呢?」
「是为了贵国着想。」
奥尔薇特依然厚颜无耻地立刻回答第二个问题。
「你这家伙……!」
至今为止一直压抑住情绪的西瑞尔,不由自主地探出身子,站到乌希马尔的面前。
「妳要编也编的好一点吧,竟然说是为了我国着想!妳未免也太自大了,奥尔薇特·里希堤那赫!就算你们
打从一开始就打算欺骗我,魔动剑数量不足的真相也只有你们自己知道。」
西瑞尔怒声一吼,大厅里在场的其他士官和士兵们也一下子杀气腾腾了起来。尽管没有人拔剑,但只要西瑞
尔一声令下,所有人势必会立刻砍向奥尔薇特。
明明知道这一点,奥尔薇特却依然处之泰然。她那老神在在的表情,令西瑞尔更加大为光火。
结果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踏出第一步,无非是因为乌希马尔制止了那群年轻人。
「……妳说为了悠尔罗格着想……是什么意思?」
乌希马尔微微举起手,阻止西瑞尔,然后如此询问。
「在我的儿子路奇乌斯和瓦利恩堤卿的效力下,巴克罗的海上防卫据点巴尔哈贾尔受到了毁灭性的破坏。我
想他们已经开始进行修复作业,但机能应该还无法复原。」
「我想也是吧。」
「巴克罗是没有神巫存在的魔法落后国。只要趁此时举兵进攻,他们便无法阻止悠尔罗格军。」
虽然远不及亚默德或海德洛塔,但悠尔罗格军也有一定数量的魔法士,像这样取得些许的魔动剑。只拥有普
通的兵力,又失去巴尔哈贾尔的巴克罗军,不可能抵御悠尔罗格从海上的进攻。
「——另外,由于袭击了各地的军事据点,周边诸国开始疑神疑鬼,会以自国的防卫为优先,没有余力出兵
援助他国。就算知道巴克罗的困境,能派兵支援的恐怕也只有亚默德吧。因为他们有身为盟主国的责任。」
悠尔罗格攻打的巴克罗,同时请南方的比盖罗出兵。如此一来,亚默德便无法随便出兵救援巴克罗。在这段
期间,悠尔罗格确确实实地支配巴尔哈贾尔的周边,让同盟各国承认支配权,这就是奥尔薇特提供给乌希马
尔的作战策略。
虽然实际上比盖罗因为发生政变,无法参与这个计划,但是奥尔薇特和梅朵打从一开始就准备好无法利用比
盖罗的备案。那就是让但丁·瓦利恩堤在比拉诺瓦引起叛乱。
当然,这个计划能成立的因素,还包含了奥尔薇特一行人个人的战斗力。然而,事到如今他们却想与悠尔罗
格分道扬镳。
不过,就算奥尔薇特一派想要离开,西瑞尔也打算硬着头皮让作战成功,尽管如此,尽管如此,也不代表他
不恼怒。若是排除奥尔薇特坚决执行作战,与巴克罗的战争将会变得很惨烈,换句话说,会消耗许多战力。
说战力,感觉上好像只是个名词,但那无非是指一名名士兵的性命。因为奥尔薇特个人改变心意,将会赔上
不少悠尔罗格士兵的性命,而她竟然说是为了贵国着想,这叫西瑞尔怎么能接受。
西瑞尔指出这一点后,奥尔薇特自信满满地摇了摇头说:
「就结果而言,这样应该会让贵国的作战顺利成功。」
「妳说这话有什么根据?况且,你们要个别行动,到底是基于什么目的?」
「当北方和西方同时燃起战火,亚默德苦恼于该如何应对时,我们要趁机前往鲁奥玛。」
「去鲁奥玛!」
对奥尔薇特来说,鲁奥玛是她出生的故乡,但如今她的存在则是如同过街老鼠,若是大摇大摆地回去,势必
马上会被军队逮捕吧。因为他们已经成了叛徒。
「……为什么要回去?」
「为了毁灭鲁奥玛。」
听见这句话,乌希马尔微微扬起了嘴角。
「要毁灭世上最巨大的城塞都市,妳的口气还真大啊……难不成你打算让传说中的「魔」复活吗?」
乌希马尔显然是在开玩笑,不过,奥尔薇特却抿嘴一笑答道:
「我的目的是以少数精锐突袭鲁奥玛。即使我们的叛乱失败,从表面上看来,也不过是亚默德的叛徒自取灭
亡罢了。如果你们能在这段期间多多少少攻占巴克罗的领土,对悠尔罗格来说也是好事一桩……就算我们丧
命,对你们来说也不痛不痒。」
「……你说少数精锐,具体的数量是多少?」
「不需要借用贵国的兵力。只有我们母子,以及梅朵带来的那群女人去就好。」
「先不管魔之类的玩笑话,就算你是人称「阳光之魔女」的魔法士,我也不认为凭你们这样的兵力能攻下鲁
奥玛……」
「我好歹也在那座都城生活了四十年。我知道要攻击哪里、怎么攻击,才能攻陷,也已经准备好计策了。」
奥尔薇特并没有明白说出具体的计策。但想必她的心中确实有某种想法吧。虽然猜测不出那个想法是什么,
但西瑞尔再次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深不可测感到哑然。
 楼主| 发表于 2016-11-5 14:4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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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伤的士兵们拼命地在夜晚的森林里逃跑。
路奇乌斯制止了企图朝他们后背射箭的缇雅。
「少爷?」
「没必要。」
路奇乌斯淡淡地呢喃道,他的脚边堆叠着无数的尸体。只要给予逃跑的数人致命的一击,就不会有人得知这场深夜的凶行。
然而,路奇乌斯却说让他们逃跑也无所谓。
「为什么?他们虽然身受重伤,但放他们逃跑的话,天亮之前就会抵达弗罗鲁修。」
「无所谓。」
路奇乌斯随意地剥下倒地士兵的御寒斗篷,擦掉附着在剑上的血后,收回剑鞘。
「——如果弗罗鲁修收到报告后出兵讨伐,也只要击败他们就好。母亲跟之后必须搬运这个物品的我们不同,她只有一个人……不管对方警戒得再森严,她都有办法通过。骚动越大,她就越容易成功。」
路奇乌斯与缇雅等人袭击的是,从路班前往弗罗鲁修的亚默德军辎重队。大概是判断同盟各国的军事据点接连遭受袭击的事态严重,打算补充主要都市的军援吧。
黑衣女子们将尸体推到路旁,确保抢夺来的辎重车的去路。从小接受梅朵训练的她们,在梅朵离开后,仍然忠实地听从奥尔薇特和路奇乌斯的命令。
不过,缇雅却无法像她们那样果决。她们一开始就对杀人一事没有任何挣扎。只要看梅朵女儿拉姆彼特的情况,就连缇雅也能轻易地推断出她们过去所受的培育方式,根本不会让她们的内心产生任何挣扎。
缇雅对于自己并非出生幸福的家庭有自知之明,有必要的话,也曾伤害过人。即使如此,也不代表她杀了人,内心没有涌现任何感情。就这层意义而言,缇雅感觉自己在这个集团属于异端分子。
「……缇雅?」
「啊——对……对不起。」
被路奇乌斯看见自己若有所思的样子,缇雅内心感到一阵慌乱。为了不让他看穿自己的心思,缇雅立刻改变话题:
「那个……我一直很担心,不知道夫人她是否平安无事。」
「担心也没用。」
路奇乌斯绕到辎重车的后方,窥探内部,发出可说是冷淡的声音回答。
「就算被人阻挡,母亲也会不惜杀了那里的士兵来到这里。假如失败,到时不过是由我代替她完成计划罢了。」
「这……我也认为夫人绝对不会失败。」
明明过去不是这样的人,但路奇乌斯也变得冷血无情。这令缇雅感到难以言喻的失落与不知所措。若是以前的他,不管嘴上怎么说,表情还是会透露出些许担心母亲的情绪吧。而如今的路奇乌斯却丝毫不见那样的表情。这或许可以看做是他对奥尔薇特绝对信赖的表现,但至少缇雅并不这么认为。
「——我倒是希望妳担心妳自己吧。」
路奇乌斯确认完辎重车里塞满的全新武器后,回头望向缇雅。
「——我在出发之前也说过,如果你愿意一个人躲藏在罗马里克一带,就帮了我大忙。」
「不!我要陪您到最后!」
听见谈论过好几次的话题,再次被拿出来重提,缇雅连忙摇了摇头。她重新确认了路奇乌斯唯独对自己的关心一如往常,因此感到十分开心,但同时也抹消不去内心的不安。
路奇乌斯和奥尔薇特是超越人类的存在——近神者帝奥斯,而缇雅只是个多多少少会使用剑和施展魔法的人类,有没有她的帮助,对他们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差异,甚至可能成为他们的累赘。
缇雅想要确认路奇乌斯要自己远离战争的真正想法是什么,但终究问不出口。现在的路奇乌斯,应该会老老实实地对缇雅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吧。但他说的实话,未必不会伤到缇雅。缇雅就是知道有这种可能性,才犹豫要不要向路奇乌斯提出她的疑问。
另外,缇雅更想见证一切。
这一对自己侍奉至今的美丽母子究竟打算做些什么——而在那个过程中可能引起的路奇乌斯和狄米塔尔的最后之战,缇雅认为见证这些事情就是自己的义务。
路奇乌斯爬上附有车棚的车台,抓住缇雅的手,把她拉上来后,便将货物中的毛皮斗篷披在她肩上。
「亚默德似乎也已经下了几次雪,小心不要着凉了。」
「是的。」
坐到路奇乌斯旁边的缇雅,斗篷下的手轻轻贴着自己的腹部。
不久后,女人们鸣响缰绳,辎重队开始前进。车轴嘎吱作响的声音,在冬天夜空星光被遮蔽的黑暗森林里回响。
 楼主| 发表于 2016-11-5 14:4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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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天亮,在一天当中最寒冷的深夜里,狄米塔尔偷偷溜出王宫,来到后山丘的森林中。
他脱下衬衫,左手紧握贾基尔卡,确认蓝黑色的光线从左手臂经过肩膀,连结到胸膛。经常停下动作,当场微调胸前的魔纹,是身为纹章官的狄米塔尔才能办到的技术吧。
总而言之,狄米塔尔同时练习剑术和魔法,并且调整魔纹。
「…………」
狄米塔尔表情阴郁地将剑尖抵在地面,划了几条线后又用脚抹掉,不厌其烦地重复相同的动作。为了之后的战役,他正在构思更有效率的魔纹,不过外行人恐怕无法理解他的行为吧。
基本上,狄米塔尔在思考魔纹的设计时,不会画在纸上、木片、羊皮纸这类会留下形状的东西上。当然,替奇奎设计的魔动剑魔纹是画在纸上整理好的,但他自己的魔纹则是全记在脑海里,不在纸张等东西上留下正本。因为以某种形式记录下魔纹,就意味着看到的魔法士能看穿狄米塔尔的招数。
所以,狄米塔尔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调整魔纹的姿态,也不将魔纹腾绘在纸上。
狄米塔尔坐在一棵大橡树下,把冰冷的的地面当做画布,思考着魔纹的构成,突然皱起眉头站了起来。
「——小狄!」
穿着保暖的瓦蕾莉雅从黑暗的彼方小跑步前来。狄米塔尔溜出王宫时,确认过她正在睡觉。大概是后来清醒,发现狄米塔尔不在,才来找他的吧。
「真是的,你又随便溜出来了!」
瓦蕾莉雅来到狄米塔尔的身边,微微上下移动着肩膀,责备他。
「我跑去敲你的房门,你没回应,我就猜想你又乱跑了,一直在找你耶。你为什么总是爱像这样外出闲晃啊?」
「夜间巡逻。身为护卫官,这么做是理所当然。」
「巡逻……你分明是在说谎嘛。巡逻没必要脱衬衫吧?」
瓦蕾莉雅瞥了一眼小狄手上出鞘的贾基尔卡,然后触碰微微冒出汗珠的额头。
「——怎么看都是一个人在深夜特训的感觉。」
「不是特训,我在调整魔纹。」
「调整?」
瓦蕾莉雅的视线自然落在狄米塔尔的脚边。狄米塔尔立刻伸出脚,抹消了画在地面的魔纹设计图。
「喂!你干嘛抹掉啊?」
「不能让别人看见。」
「别人——」
「纹章官能不靠她人在自己的身体上刻绘自己喜欢的魔纹。简单来说,这就是纹章官最大的优势。只要我自己不揭底牌,谁也不知道我会使用什么样的魔法。」
所以他才刻意避人耳目,在这种深夜里一个人不断实验。狄米塔尔如此告知后,瓦蕾莉雅便一脸不满地鼓起脸颊。
「让我看又没关系!」
「这就是妳不够谨慎的地方。」
狄米塔尔将贾基尔卡收进剑鞘,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打个比方来说吧,像我因为熟记妳的「魔纹地图」,所以能正确掌握妳能施展和不能施展的魔法。如果我们两个人交手,我就能看穿妳所有的招式。」
「就算被你看穿,我也——」
「前本院长看过妳和卡琳大人的魔纹地图也完全不奇怪,也就是说,前本院长也有可能看穿妳所有的招式。」
路奇乌斯当初对瓦蕾莉雅刀剑相向时,狄米塔尔之所以能击退他,就是因为狄米塔尔能使出好几种路奇乌斯不知道的魔法。
还以为瓦蕾莉雅听见这样正确的言论会无言以对,没想到她还是不死心地说道:
「总之,你半夜里突然消失,我会担心啦!我还以为你像上次一样突然冲了出去——」
「我已经没有冲出去的理由了吧。」
「就算这样我还是会担心啊!」
明明是深夜,瓦蕾莉雅还大声吼叫。
没有告诉任何人就溜出王宫,确实是狄米塔尔的过错,但要是事先告知的话,瓦蕾莉雅肯定会跟来。就算向她解释他想不受任何人打扰才没告诉别人,偷偷行动,少女也只会歇斯底里地不断回答:「就算这样也不行!」狄米塔尔对她感到厌烦,摸着后颈砸了咂舌。
「……!」
看见这个情景的瞬间,瓦蕾莉雅抽泣了一声,眼眶慢慢泛出泪水。
「……喂?」
「…………」
若是平常,她应该会大吼:「你那是什么态度啊!」然而瓦蕾莉雅却像是大受打击般颤抖着双唇,一语不发地开始啜泣。
「喂,等一下,喂!」
「我……我是真的很担心你耶——」
「我又没说妳不担心我。」
「骗人!我这么担心你,你却完全不了解!其实你根本不喜欢我吧!」
「等一下啦!」
「而且你冷漠的要命!」
「不,我是因为——」
即使四下再怎么无人,这里都是王宫的后方,王宫当然有警备的巡夜人。要是一直大声吵闹,很可能会被发现。
狄米塔尔皱起眉头,将手放在瓦蕾莉雅的头上。
「……妳稍微注意一点吧。」
「注意什么?」
瓦蕾莉雅抬起眼,对狄米塔尔投以怨恨的目光,吸了吸鼻子。
「这么说有点那个,但你的态度未免突然改变太多了吧。」
「……态度是指?」
「总而言之——你别生气喔。妳这女人要是太温顺,会惹来许多麻烦吧。」
狄米塔尔轻轻抚摸着少女的头发,低声继续说道。
「妳原本应该是个强势顽固的女人,就算被我出言讽刺,也会立刻柳眉倒竖地回嘴。如果我只是冷漠对待妳,妳就会泪眼婆娑的,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奇怪吧。」
「这……你说的或许没错,可是……」
「直觉强的人,像是殿下,应该会马上察觉到。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我故意表现出跟以前一样的态度。你也注意一下吧。」
「我做不到!」
「啥?」
「你之所以能冷淡地对待我,果然是因为你其实没那么喜欢我吧!」
「…………」
狄米塔尔眉心的皱纹加深,他将拳头抵在抱到怀里的瓦蕾莉雅的头顶上,用力旋转。
 楼主| 发表于 2016-11-5 14:50 | 显示全部楼层
「痛痛痛痛痛!很痛耶!」
「谁教你要说无聊的话。」
「可是——你完全不肯说喜欢我啊!」
「这么明显的事,还需要说出口吗?要是被人听到了,事情就麻烦了。」
「可是,现在又没有人在。」
瓦蕾莉雅推开狄米塔尔的手,擦拭眼角,仰望狄米塔尔。看见她那渴望的眼神,狄米塔尔沉默不语。
「——说嘛。」
「…………」
「说嘛!」
「…………」
「你说嘛——」
瓦蕾莉雅发出甜美的声音。狄米塔尔一把抱住她的腰,捡起脱掉的衬衫,一跃而起。
「喂!」
「看吧……有人来了,安静一点。」
「咦?」
狄米塔尔横抱着瓦蕾莉雅,移动到树枝后,屏住呼吸,集中精神聆听四周的动静。
不久后,踩踏落叶的脚步声逐渐逼近。脚步声有两道,从走路的步调和接近的速度推测,势必是个个头娇小的——少女。
他聚精会神地竖起耳朵后,便听见有人压低声音说话。
「猊下,突然什么也听不见了——」
「那两个人该不会终于跨越界线了吧?」
「跨……跨越界线是指——?」
「你说话太大声了啦,安洁莉塔。」
听见这段对话,狄米塔尔确定对方是谁后,便露出微笑跳下树。
「两位是在找我们吗?」
「!」
夏琦菈和安洁莉塔没有提着灯火,慢步前行,被突然降落在眼前的狄米塔尔两人吓了一跳,倒抽一口气,呆在原地。
「……不要吓我啦。」
夏琦菈拍了拍自己单薄的胸口,吐出白色气息。
「真是的……你们两个都不在房里,害我以为你们是不是私奔了呢,」
「私……私奔——」
「如果被逼急了,妳会这么做吧!」
夏琦菈逼近躲在狄米塔尔身后的瓦蕾莉雅,毫不客气地戳了戳她的胸口。
「早就已经完全露馅了好吗!陛下和殿下是因为识相,才什么都没说,大家可没有愚蠢到认为你们在那种情况下,还没发生任何事!话说,要是你们真没发生事情的话,陛下搞不好会痛殴我的儿子说:「你这样还算男人吗!」」
「等……请……请等一下,巴贝尔猊下!我们两个,才……才没有……那个——」
瓦蕾莉雅满脸通红试图否定夏琦菈说的话,但因为内心强烈的动摇而口齿不清。这下子别说是否定了,根本是变相的肯定吧。
或许是觉得瓦蕾莉雅慌乱的模样很有趣吧,只见夏琦菈露出贼笑,到处抚摸瓦蕾莉雅的胸部、腰部、和臀部。扣好衬衫扣子的狄米塔尔,苦笑着插进两名神巫中间。
「请您放过她吧,猊下。」
「不,可是啊……」
「您要是戏弄得太过火,就算没到私奔的地步,也可能会逃跑喔。」
「啊啊,这样我可就伤脑筋了呢。」
夏琦菈大幅度地点了点头,用力拍了一下瓦蕾莉雅的屁股,拉紧看起来十分温暖的大衣前襟,缩起脖子。
「……我说私奔是开玩笑,但是你们大半夜的,到底在做什么啊?」
「我在练习……然后,这家伙似乎是发现我偷偷溜出来,而跑来找我的样子。」
狄米塔尔拍了拍瓦蕾莉雅的头,立刻回答。先不论安洁莉塔,看来夏琦菈似乎已经察觉狄米塔尔和瓦蕾莉雅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了。那么,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掩饰了吧。
「小狄啊,我不是不能理解你想隐藏自己招式的心情啦,但毕竟是这种时期,你好歹跟小姐或是我说一声再出去嘛。」
「要是我事先通知妳一声,妳一定会来偷看吧。」
「那当然!」
「所以我才不告诉任何人啊,」
唯独这一点,不管对象是瓦蕾莉雅还是夏琦菈,他都不会妥协。藏有无人知晓的绝招,才能在关键时刻帮助瓦蕾莉雅——狄米塔尔如此相信。
狄米塔尔叹了一口气,环顾四周,说道:
「……我看粉红铠甲女不在这里,应该是睡死了,什么都没察觉吧。」
「是啊,就别管那孩子了。在殿下面前,也不好像以前一样把她当做小姐的护卫官啊。」
「我也是那么想。」
「反正瓦蕾莉雅小姐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干脆解除那孩子的职务,让你们小俩口黏在一起不就好了?」
「只要猊下肯帮忙劝说,我明天就去拜托殿下看看吧。」
老实说,狄米塔尔从以前起就开始对贝琪娜放在自己身边一事感到犹豫。带着刚满十四岁的贝琪娜执行打打杀杀理所当然的危险任务,令他感到过意不去,万一发生什么三长两短,也无法向奇奎交代。当然,贝琪娜有能够应付危险任务,名为巴秋鲁鲁斯的铠甲,但未来与路奇乌斯等人的战役,对她来说实在是负荷太重了。
瓦蕾莉雅也恢复诚挚的表情说:
「路奇乌斯大人他们,大概会优先攻击我和猊下,这样下去的话,的确会让贝琪娜也陷入危险之中……所以,还是让她远离我比较好。」
「……不好意思,你们说的道理在下都明白,不过……」
安洁莉塔战战兢兢地举起手,插嘴道。
「那个……为什么贝琪娜小姐当护卫官等等的事情,会跟殿下有关系呢?」
「…………」
狄米塔尔不禁与夏琦菈互相对视,接着夸张地耸了耸肩。各方面洞察力都不足的瓦蕾莉雅倒也就罢了,明明时刻刻都跟在以萨克身边,竟然完全没察觉,看来这个秀才在特定方面的感觉还挺迟钝的。
「我说啊……殿下喜欢贝琪娜,难道你没发现吗?」
「什么!」
「咦咦?」
瓦蕾莉雅与安洁莉塔同时发出错愕的声音。两人果然都没发现的样子。
「骗……骗人!真不敢相信!我室友隐隐约约感觉到贝琪娜喜欢殿下,但是……」
「是真的。我也是前不久看见那家伙的真面目才确定的……殿下动不动就礼遇那家伙,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没错、没错。我也曾经趁那孩子睡觉时偷看她的脸,她要是有魔法才能,肯定能成为神巫候选人,我说真的。」
「咦咦咦!我到现在还没看过贝琪娜的真面目耶!」
虽然贝琪娜总是穿着粉红色铠甲,表现出忍住尿意的模样,但她其实是富商亚比奥尔家的女儿。若是她继续健健康康地成长下去,她的美貌公诸于世的话,肯定会有许多贵族向她求婚。以萨克因为害怕事情演变成这样,所以才禁止她脱下铠甲吧。仔细想想,他这样固然自私,但想到比同年代的年轻人早熟的以萨克,把孩子气的占有欲表现在这件事上,狄米塔尔反而觉得很可爱。
「咦!不过,这种情况会怎么样?贝琪娜是平民出身,要是殿下说想要娶老婆,他们就能结婚吗?」
「这……这就是身份悬殊的爱情吗……啊啊!说到这里,王妃殿下以前也说过殿下有意中人。指的可能就是贝琪娜小姐喔——」
「那表示王妃殿下认同喽!」
「王妃殿下似乎也非常中意贝琪娜小姐,恐怕是认可了吧——」
「就算周围的大臣高官反对,只要有王妃殿下当后盾,搞不好……!」
「有可能喔……」
瓦蕾莉雅和安洁莉塔两人嘀嘀咕咕聊得正起劲。对于过去身为神巫候选人,过着与现实恋爱无关青春的两人来说,能聊身边少女的恋爱问题聊得这么起劲,或许非常快乐吧。虽然很想对她们说,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情况,但狄米塔尔反而没出声对两人说话,而是询问夏琦菈:
「我可以说件完全没关系的事情吗?」
「咦?是可以啦。」
「加入雷顿特拉沉睡在离宫的地下……那么祂的「寝室」,或者该说「坟墓」是谁建的呢?他是怎么把雷顿特拉逼到那里面去的?那个地方长得又是什么模样呢?」
「就算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夏琦菈歪了歪头,像是在催促什么似地打了一下狄米塔尔的屁股。
「干嘛?」
「让我坐在你的肩膀上。年纪一大,腰部就容易冰冷。」
「就算坐在我的肩膀上,感觉也只有胯下会变温暖。」
「不要说这种下流的话……其实我本来是想叫你背我的,但顾虑到小姐的心情,才妥协成坐在你肩膀,快点!」
「是无所谓啦。」
狄米塔尔一把抱起夏琦菈,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夏琦菈紧抓住狄米塔尔的头,说道:
「……结果,关于雷顿特拉的真相啊,只以亚默德王家口传的形式流传下来,所以陛下不知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如果是过去侍奉雷顿特拉,帝奥斯后裔的奥尔薇特,或许会知道什么其他事情也说不定。」
「这样啊……」
「不过,之前那个叫梅尔蒂特的女人对你说的神化,若是照里面的说去,是现在的所有人类把雷顿特拉埋起来的吧?」
「对。」
「搞不好,那就是事实——在太古时期,这片平原上存在着雷顿特拉的住所,应该说是宫殿吧,人类怎样都无法消灭沉睡在那里的雷顿特拉。所以付出庞大的劳力,将一切埋在地下。」
「最大的敌人就沉睡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却束手无策,我个人只会觉得很恼怒。」
「还真像你会有的想法呢。」
夏琦菈在养子的头上托着脸颊,瞥了一眼热烈谈论恋爱话题的两名少女,叹了一口有些寂寞的气息。
「——太古人类的力量比现代人类还要强大得多。就连那些人类单方面地攻击,也无法消灭雷顿特拉。雷顿特拉是真正的「神」,是创造这个世界,创造帝奥斯,创造新者诺耶斯,发明出魔法的造物主。我想,祂的姿态是我们想象不到的那种存在吧。如果祂愿意永远沉眠不醒,就再好不过了吧。」
「我会觉得很火大。」
「历代的国王当中,好像也有几个人的想法跟你一样喔。」
「怎么说?」
「其实,就连现在的陛下,在即位后不久,也曾想要亲眼看看雷顿特拉,而走下通往底下的阶梯。」
「陛下……吗?」
「嗯——不过,最后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就回来了。那里的阶梯深入地底,但听说中途被一道坚固的金属墙阻隔,无法继续向前走。奥尔薇特应该也没有通过那里。我想雷顿特拉就在墙的另一端。」
「既然如此,挖个洞绕过那道墙不就行了?」
「不知道墙壁的厚度和大小,要怎么挖啊。要是不小心崩塌了怎么办?况且,那条地下通道是只有一部分人才知道的秘密,不能送施工的人进去。」
「……对喔。」
忘记了重要部分的狄米塔尔,终于察觉气温越来越低,便催促瓦蕾莉雅两人,打算回王宫。
就在这个时候,远方传来城门开启的声音,随后想起了高亢的马匹嘶鸣声。
「刚才的声音是——」
「从正门传来的。」
只有在发生十分紧急的事态时,王宫的正门才会在黎明前的这个时间开启。鲁奥玛依旧被安静的黑暗包围入眠,因此可能是其他城镇或国家紧急派来的使者。
「回去吧——喂,瓦蕾莉雅!不要一直聊那些低俗的话聊那么起劲。」
「什么低俗的话——」
「贝琪娜和殿下的事要保密。要是不小心传出传闻,可能会被顽固的大臣高官反对。」
「啊,嗯……」
狄米塔尔肩上坐着夏琦菈,横抱着瓦蕾莉雅穿过树林,一口气跑下斜坡。
 楼主| 发表于 2016-11-5 14:5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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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瓦蕾莉雅和狄米塔尔踏进圆桌房间时,国王、皇太子和卡琳已经来到那里。
瓦蕾莉雅现在才对狄米塔尔耳语道:
「……不知道卡琳有没有发现我们溜出王宫?」
「对方是卡琳大人耶,当然有发现啊。就算没发现我溜出去,也一定发现你溜出去了。只是,她没那么爱看热闹呢,不会特地跑来看我在做什么,所以才装作不知道罢了。」
「……你是在说巴贝尔猊下爱看热闹喽?」
「没错。」
狄米塔尔若无其事地说道后,回头望向房门。
夏琦菈仿佛刚才才察觉到骚动,清醒过来的样子,搓揉着眼睛走了过来。她的后方也能看见安洁莉塔的身影。
在四元老鱼贯地走进房间时,以萨克询问瓦蕾莉雅:
「眼镜鲁德贝克卿完全睡死了,所以就算了……贝琪娜小姐呢?」
「关于贝琪娜·亚比奥尔,我等一下有事想请求殿下。」
「小狄你吗?」
「应该说,我跟瓦蕾莉雅小姐也持相同意见,总之,今晚就让她睡吧。」
多亏夏琦菈从旁帮腔,以萨克虽然感到疑惑,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国王穿着睡衣,外面套上一件厚长袍,凝视着摊在圆桌上的书信,皱起眉头。看来发生了什么紧急事态是事实,但他的表情看起来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困惑。
「啊……」
在平常的成员几乎到齐后,国王这才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大概是发现自己一直站着,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坐下吧。
「刚才比拉诺瓦紧急派来的使者到了。」
「比拉诺瓦派来的?」
坐在瓦蕾莉雅身边的狄米塔尔,疑惑地反复思索。可能是对此事冒出比拉诺瓦的名字感到意外吧。老实说,瓦蕾莉雅自己也完全忘记它的存在。比拉诺瓦没有神巫,应该不会遭到路奇乌斯等人的袭击,事实上,当同盟各国的军事设施接连遭到袭击时,比拉诺瓦也非常平和,风平浪静。
「……你们也还记得一色卡在比拉诺瓦逮捕但丁·瓦利恩堤的事吧。」
听见这句话,瓦蕾莉雅瞥了一眼卡琳,但人称寒冰之美貌的盟友,面不改色地直视着国王。
「我国将瓦利恩堤家的少爷囚禁在帝玛后,比拉诺瓦似乎就谣传是我国谋杀了他。虽然不知道是谁造的谣,但姑且不论这件事……问题在于,现在又传出了新的流言。」
「新的流言……是指?」
「应该被杀害的但丁·瓦利恩堤,实际上还活着,为了解放沦落为亚默德傀儡的祖国,率领义勇军归来……真是愚蠢的流言。」
同盟的准加盟国比拉诺瓦,面临战争时,仰仗亚默德和帝玛防卫。而比拉诺瓦啧必须负担两国一部分的军事费用作为代价。像但丁这样对此感到不满的人存在着一定的数量,这是事实,但相对的,比拉诺瓦的国民可以不用服兵役,只单方面地说亚默德的不是,或是说亚默德将比拉诺瓦当做傀儡,瓦蕾莉雅认为不尽然如此。
财务大臣卡帕罗斯卿轻轻咳了几声后,说道:
「……因为现在比拉诺瓦的经济,暂时进入停滞期啊。即使国土再怎么与蘸火无缘,当国家飘散着这种闭塞感时,民众之间经常会产生期待英雄出现的言论。」
「哎呀……再加上比拉诺瓦的马里亚诺陛下,该怎么说呢……对我国来说是很好应付啦,但看在国民的眼里,则是一个不可靠的为政者吧。」
外务大臣巴尔扎利卿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
「那位比拉诺瓦的马里亚诺陛下,说自己怎么样都平定不了,央求我国替他想想办法。」
「这是怎么回事?」
「总之,在各种流言满天飞之后,比拉诺瓦那少得可怜的国军内心开始感到不安,变得几乎没办法管制。」
以萨克啜饮了一口端到各自面前的热牛奶,朝天花板吐出微白的气息。
「说是那个国家的军队,总数才不到五万人吧,总之,听说他们固守在各自的据点,不断向王宫送上建白书或是斩奸状……简单来说,就是爆发对现状的不满吧?」
「竟然要我国平定这种情况……未免有些太自私了吧。」
明明室内的气温还没完全变暖,依然透着凉意,卡穆尼亚斯额头却冒出汗水。他用手帕吸取汗水,平常神经质的表情透露着困惑之色。
「话虽如此,一旦他们发生战争,我国和帝玛必须出兵保护比拉诺瓦的王家和他们的国民、国土,毕竟这是自古以来的约定——到处引发骚动的,正式不满那个约定的一部分国军,但我们也不能不出面处理。要是不小心波及到我国,事情就麻烦了。」
「可是陛下……」
卡琳微微举起手,向国王提出她的意见:
「虽然是比拉诺瓦国王的请求,但若是我国介入这件事,结果亚默德军伤到比拉诺瓦军的士兵,就算暂时平息了混乱,将来也有可能会留下祸根。」
「关于这一点,对方应该也绞尽脑汁了思考过了——他希望我国派遣军队,并且让猊下一起前去巡幸。」
「咦?是要我们去比拉诺瓦吗?」
「虽说成为了准加盟国,但听说比拉诺瓦的人还挺虔诚的。」
狄米塔尔从旁淡淡说道,他的声音和瓦蕾莉雅的惊讶声重叠在一起。
「比拉诺瓦人队亚默德的反感根源,本来就来自于自国原本存在的神巫名额,被亚默德抢走的屈辱感吧。换句话说,比拉诺瓦的人民总是渴望神巫的存在,可说对神巫的尊崇非比寻常。」
「没错。比拉诺瓦王家也明白这件事,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吧。」
「那让我去吧。」
卡琳如此说道后,所有人的视线便集中在她身上。
「等一下,卡琳!这样不会很危险吗?」
「对不起,瓦蕾莉雅。谢谢你担心我,但既然要神巫出面才能平息这场骚动的话,那么这不是巴贝尔猊下和妳,而是我的工作。」
「的确,由我或是瓦蕾莉雅小姐出面感觉不太适合呢。」
夏琦菈得意洋洋地点了点头。
现在亚默德拥有的神巫名额——更精确的称呼似乎叫做「圣座」——有三个,一个是亚默德本来拥有的,一个是过去罗马里克王国拥有的,另一个则是比拉诺瓦让渡的。其中亚默德原本包邮的圣座由夏琦菈,罗马里克的圣座是瓦蕾莉雅,而比拉诺瓦的圣座则是由卡琳坐拥。被亚默德合并的罗马里克人民,之所以会特别敬慕瓦蕾莉雅,是因为瓦蕾莉雅是理应坐上罗马里克圣座的正统神巫,同样的,既然理应坐上比拉诺瓦圣座的神巫是卡琳,那么在这次的场合巡幸比拉诺瓦,也是卡琳的职务——自然是这个道理。
只是,即使如此瓦蕾莉雅还是担心卡琳的安慰。如今比拉诺瓦的人民是否还那么重视亚默德出身的卡琳,还是未知数,况且既然传闻那个但丁会返回比拉诺瓦,瓦蕾莉雅反而觉得绝对不能让卡琳去。
就在瓦蕾莉雅打算说出她的想法时,以萨克比她早一步开口:
「……因为还没有证实,所以是不确定的情报。」
「什么情报?」
「之前到帝玛迎接鲁德贝克猊下她们时,听说了关于黑衣袭击者的危险消息。」
「是指之前袭击那对没用的双胞胎神巫,清一色是女人的刺客吗?」
「就是她们。我将至今收集的情报汇整过后,发现这群全是女魔法士构成的贼人,在一连串的军事据点袭击事件中被目击到数次。也就是说,可以推测这个集团和奥尔薇特·里希堤那赫有关系。」
瓦蕾莉雅听见这句话后,突然有些在意地望向狄米塔尔的侧脸。因为前几天出现在狄米塔尔面前的他的阿姨——梅尔蒂特,也是身穿斗篷与短披肩的黑衣女魔法士。那个贼人集团与奥尔薇特有关这件事,恐怕几乎是事实吧。
 楼主| 发表于 2016-11-5 14:54 | 显示全部楼层
「那群女人可能帮助了但丁·瓦利恩堤逃亡……总之,就是这样一个情报。」
「这样的话,卡琳不就更加危险了吗!」
瓦蕾莉雅忍不住拍打圆桌,站了起来。
「这个嘛——这也就是说,是那个吧?就是,总之……那些贼人和前本院长以及但丁是一伙的吧?」
「更麻烦的是,悠尔罗格似乎跟他们有前牵扯。」
「……您说什么?」
至今为止板着一张脸的加利德卿,抽动了一下他的粗眉。
「协助但丁的比拉诺瓦青年贵族,好像在海德洛塔被逮捕了,根据他所提供的情报,一连串的袭击事件是悠尔罗格在背地里指使。不过,说是证据,也只有那个男人的证言而已,但西吉贝尔特专程以私信的形式通知我,我想应该不会有错。」
「所以,但丁·瓦利恩堤率领义勇军回到比拉诺瓦的传闻,也并非全然是无稽之谈……不过,我想以此为前提,请鲁德贝克小姐前往比拉诺瓦,可以吗?」
国王说出这句话的与其,并非请求或是命令,而是姑且再次确认这已经决定的事项。站在亚默德的圣与俗,双方顶点的杰弗伦·弗朗西斯克,他所说的话有着不由分说的重量。
「但丁的目标恐怕是我吧。」
卡琳从椅子上站起,微微行过一礼后回答:
「叛乱等等的终究只是顺便……这么说,或许有些自负,但我想应该没错。因为我很了解他。但丁绝不会忘记我摧毁了他的野心。」
「卡琳……!」
「对不起,我已经决定要去了。」
卡琳望向瓦蕾莉雅,莞尔一笑。
「我的祖母是比拉诺瓦人,所以我比你们更了解那个国家的事情……况且,换个角度来想,留在封印旁边的妳和巴贝尔猊下,反而更加危险吧。比起跟前本院长再次交战,我宁愿选择跟但丁交战十次。」
或许是想减轻瓦蕾莉雅的忧虑吧,卡琳开玩笑地如此说道,然而瓦蕾莉雅却完全笑不出来。
「——陛下,前往比拉诺瓦时,我想请加利德卿指挥同行的军队,可以吗?」
「军务大臣吗?」
国王皱起眉头望向加利德卿。受到指名的加利德卿本人,也有些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指定他是有什么理由吗?」
「如果因为我的巡幸而因此平定了比拉诺瓦的混乱,那是再好不过了,但如果平定不了,也必须尽可能避免战斗。思考到这一点,我想名震诸国「铁骑将军」加利德卿的名号,或许能削弱叛乱分子的斗志,帮助战争早期终结。」
「嗯。」
「——而且,这可能也是前本院长为了削弱亚默德防卫的计策。若发生紧急事态,必须在前往比拉诺瓦的途中立刻返回亚默德,凭加利德卿的行军速度,就不需要担心。」
「喂,巴尔若尔,人家对你赞不绝口呢。」
国王亲昵地呼唤加利德卿的名字,贼笑道。年轻时期与加利德卿并辔征战沙场的国王,用不着卡琳称赞,也肯定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实力。他的笑容,是对卡琳赞扬战友的能力而感到无比欢欣的那种笑容。
而加利德卿则是故意不断地假装咳嗽后,拍了拍他厚实的胸膛。
「在下没有任何异议。只要陛下允许,我立刻就护送鲁德贝克猊下前往比拉诺瓦,轻而易举地剿灭那些不肖的叛乱分子。」
「喂,首先要和平地解决吧。你可别忘了带卡琳小姐去的意义啊。」
「当然,微臣明白。在下只是表现出自己的干劲罢了……」
「也罢。那么,你们两位立刻准备出发。如果这真的是奥尔薇特计策中的一环,那么她这几天或许会做出什么行动。各位不要怠慢,做好迎战的准备!」
「是!」
在国王严厉的一声号令下,卡帕罗斯卿和卡穆尼亚斯卿立刻互相商讨要如何筹措派兵前往比拉诺瓦的预算,巴尔扎利卿着手拟定写给比拉诺瓦王的亲署信函草稿。率领军队的加利德卿自然不用说,则是率先带领副大臣等人冲出房间。
「卡琳……」
瓦蕾莉雅再次呼唤卡琳,于是,卡琳耸了耸肩回答:
「……我得先叫醒佩托菈才行。要是她知道在自己睡觉的期间决定了新任务,肯定又会生气地大吼了。她不久前还想着要辞掉纹章官呢。」
「这眼镜女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当鲁德贝克猊下的纹章官,应该比当柯斯塔库塔猊下的纹章官还来得轻松多了呢。」
狄米塔尔开玩笑地如此说道。瓦蕾莉雅踩了他一脚后,握住卡琳的手。
「妳总是精明能干,这次也没问题吧?」
「对不起,妳以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精明能干的反而是妳吧。」
卡琳轻拍瓦蕾莉雅的下巴,转过身。
狄米塔尔站在瓦蕾莉雅身边目送卡琳,盘起胳膊叹息道:
「——其实,但丁当时就应该被处死了。之所以只囚禁他,无非就是因为卡琳大人向陛下求情。所以,她才会感到自责。要是交给别人执行这项任务的话,她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我……大概能了解她的心情,不过……」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无法释怀吗?」
「我从以前就一直很在意了。」
瓦蕾莉雅仰望狄米塔尔,再次使劲踩了一下他的脚趾。
「为什么你称呼卡琳都会加上大人!称呼我时就叫我妳这家伙、小丫头,要不然就是我家猊下,未免太奇怪了吧!」
「老实说,因为以前的妳根本不值得尊敬啊。」
「你说什么!」
或许是多亏靴子很坚硬吧,不管被踩几次脚,狄米塔尔都一脸不痛不痒的样子,这又令瓦蕾莉雅感到更加火大。仔细回想起来,瓦蕾莉雅一开始见到狄米塔尔时,之所以会老是顶撞他,大概就是觉得他这种从容不迫的态度,是在瞧不起自己的关系吧。现在她觉得当时的自己会被瞧不起也是无可厚非,但是如今再次直接听到这种评语,还是会感到刺耳。
正当瓦蕾莉雅想要将自己的这种心情老实告诉狄米塔尔,而打算开口的时候,狄米塔尔却伸出手,用大拇指按住她的眉心。
「……咦?」
「别皱眉,要是生出皱纹就不好了。」
狄米塔尔如此说道后,轻轻抚摸瓦蕾莉雅的脸庞。真的像是要抚平皱纹似的,用手指抚顺她的眉心、眼尾、下巴以及脸颊一带。
「…………」
瓦蕾莉雅完全忘记自己为什么生气,之后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真的像傻瓜一样,怔怔地凝视着狄米塔尔的脸。
-第二章-舍弃一切-完-
 楼主| 发表于 2016-11-5 14: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不是为国,而是为妳
柯斯塔库塔家没落的决定性原因,是上一代将家产挥霍殆尽。
而鲁德贝克家之所以会没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真要说的话,只能说说运气不好吧。
照理说,家族代代的当家都会慢慢地累积优异的功绩,
然而鲁德贝克家却恰恰相反,
而是朝减少家里资产的方向,不断累积失败。
虽然没有给予致命性一击的当家,但是财务却慢慢越来越吃紧,
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濒临破产了。
卡琳就任神巫后得到的第一份年俸,
清偿了一半累积到父亲那代为止的庞大债务。
虽然知道跨越国界的邻国
有富裕的亲戚,
但卡琳并不打算借由他们的帮助来重建家族。
 楼主| 发表于 2016-11-5 14:5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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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希马尔身穿长袍,站在床边。西瑞尔·杜耶布尔搀扶着他,眯起眼睛。
南门开启,一群人马离开这座连诺布洛努。街上忙着为即将逼近的战争准备,因此十分吵嚷,照理说他们的行动并不会特别引人注目,然而他们的马蹄声却萦绕在西瑞尔的耳边。
「……现在的话,还来得及。」
西瑞尔对返回床上的乌希马尔说道。这位聪明的老将,不需说多余的话,也能理解他话中的含义吧。
「算了。」
乌希马尔简短地回答,摇了摇头,他在西瑞尔和军医的辅助下坐上床,身后枕着靠垫,深深叹了一口气。
「阁下应该了解那个女人说的话全是在狡辩——就这么让他们离开,未免太令人恼火了吧?」
西瑞尔也明白,如果是平常的自己,绝不会再三提起这件事。他从未反对过,也从未质疑过乌希马尔的决定。
尽管如此,他之所以会仍将这种事情挂在嘴上,是因为觉得年老多病,最终命在旦夕的乌希马尔,被奥尔薇特·里希堤那赫玩弄于股掌之上,压抑不住懊悔之心的关系。
「算了。」
乌希马尔小声如此重复,他的视线集中在装饰于正面墙壁上的挂毯上。那是用色彩鲜艳的线织出的悠尔罗格与海德洛塔两国的地图,是与海德洛塔交战时,乌希马尔总是会带进己方阵营的东西。
「……初春时没有恭喜啊德尔布吕克,果然是致命伤呢。要是攻下那里,就能描绘出不一样的图形了吧……不过,我也已经时日不多了。」
「殿下!」
「西瑞尔,你可别说些无聊的话来敷衍我。我也不想听什么猫哭耗子假慈悲的话。我说的是……更现实的,为了悠尔罗格未来的话。」
「是……」
西瑞尔不禁垂下头,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对双亲早逝的西瑞尔来说,乌希马尔更是他的伯父、父亲,同时也是值得尊敬的上官。西瑞尔发现,乌希马尔无非是在交代遗言。
乌希马尔呼吸困难地开始诉说:
「……我死后,就在其他的王族中推选出新的宰相吧。关于这件事,我已经跟王兄商量过,推荐了财务大臣的卡隹尔。」
「卡隹尔大人!为什么选他——」
卡隹尔·杜耶布尔,是统理宫廷内反战派的大人物,说起来算是主战派乌希马尔最大的对手。虽然对战争的事情一窍不通,但相反地却精通经济,不断向国王主张应该从财政方面下手,避免与海德洛塔交战,是个老练的政治家。
乌希马尔望向哑然无言的西瑞尔,扬起嘴角。
「你虽然比真实年纪来得沉着稳重,但怎么样都还是会显现出年轻气躁的个性……那你觉得还有其他人能胜任国家政治吗?」
「这——」
重新被这么一问,西瑞尔一时之间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虽然卡隹尔屡次与乌希马尔意见不合,但他为人正直清廉,爱国之心毋庸置疑。事实上,如果他不是反战派的话,西瑞尔也不只一次考虑他为人选。
「其他人无法胜任宰相一职……应该说,无法交给其他人……既然如此,让卡隹尔继任是最好的选择。」
「这……小官明白了。小官会遵从阁下的想法。」
「那就好……同时,我推荐了你来接任我兼任的军务大臣。」
「小官——我吗?」
西瑞尔立刻深切地感受到自己还太过年轻。乌希马尔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西瑞尔刺客的心情,他深深点了点头回答: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没有人比你更适合继承我的遗志,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虽然拿你跟他比较,令人不悦,既然海德洛塔的小鬼能够担任军务副大臣,那么经历过更惨烈的战场的你,担任军务大臣又有何不可?」
「……小官我深感汗颜。」
「呵呵……总之,我死了以后,内政交给卡隹尔,军事则交由你掌管。就像你现在感到不安一样,这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比如说——你能让里希堤那赫听令于你吗?」
「这恐怕有点——」
若说是负担太重,感觉有些过于打肿脸充胖子。老实说,应该做不到吧。就算排除奥尔薇特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这一点,西瑞尔也远不及她。失去乌希马尔这个权威后,悠尔罗格军内部要承担奥尔薇特,实在太过危险。
「既然如此,这样就好了……既然她说要离开我国,我们目送她离开就好。反正对悠尔罗格而言,他们不过是毫不相干的过客罢了。那个女人说要靠自己的兵力进攻鲁奥玛,就随她去吧,不过,不准他们再踏进悠尔罗格半步。」
「是……」
「况且,我们因为暂时接受了他们的投靠,而得到魔动剑这种新的武器。」
或许是光是坐起上半身也很疲惫吧,乌希马尔完全躺在床上后,便叹了一口特别长的气息,凝视着天花板。
「王弟殿下,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担心乌希马尔疲劳的军医,打算中断两人的谈话。但乌希马尔反倒将军医赶出门外。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在盘算些什么……不过,那个女人的计划成不成功,我国都不可能因此掌握大陆的霸权。听好了,西瑞尔……不要做虚无缥缈的美梦。不要随便起兵,夺下巴克罗的领土就该满足了。」
「小官定铭记在心。」
「另外,和卡隹尔好好商量,在往后的几年努力让国家富强……你的年轻气躁,只要换个角度来想,也能成为武器。就如同我死期将近一样,巴列斯特罗斯也来日不多了吧。那个杰弗伦·弗朗西斯克总有一天也会死。但是,那个时候你应该还健在……听好了,要等待时机。我认为你能胜任这个重责大任。」
「有殿下您的这番话,不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小官都愿意等。」
「很好。」
老将轻轻笑道,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五十五岁还要再老个十岁。西瑞尔心想只有现在才能对乌希马尔说出他内心的想法,于是犹豫了一会儿后,用格外细小的声音询问:
「……有件事,小官想再听听殿下的意见。」
「什么事?」
「虽然小官已经断定这是件芝麻小事,不过——奥尔薇特·里希堤那赫留下拉姆彼特,自己离开了。」
「拉姆彼特啊……」
「听说是梅朵的女儿,不过梅朵也没有回来,奥尔薇特说已经不需要拉姆彼特了——」
「然后呢,你怎么回答?」
「咦?啊,小官回答她说……既然她不要,就由小官来照顾她——」
「这样不就好了吗?」
乌希马尔震动着雪白的胡子,像是在笑。
「……她可是我考虑立为悠尔罗格的神巫,而且是我形式上的女儿喔。说起来算是你的堂妹呢……现在你竟然还来问我该怎么对待她,想不起你还挺薄情的嘛。」
「不,可是——」
「王弟的养女在政治方面拥有何种意义——该如何活用她,相信你应该知道。」
「……是。」
西瑞尔感觉自己的内心被看穿——应该说,很显然地,乌希马尔读出了西瑞尔的心思——做不出机灵的回答,只是微微染红了脸颊,点头称是。
「我有些累了……叫军医进来。」
「是,小官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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