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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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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川文库] [南房秀久]高贵魔女3 第506统合战斗飞行团 结成!1.27 未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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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27 16: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bbb252 于 2017-1-27 16:21 编辑

    高贵魔女3 第506统合战斗飞行团 结成!
  ----------------------------------------------------------------------
  作者:南房秀久
  插画:島田フミカネ
  原作:島田フミカネ&Projekt World Witches
  翻译:胖胖梁

  轻之国度 http://www.lightnovel.cn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
  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LK不负担任何责任
  请尊重翻译、扫图、录入、校对的辛勤劳动,转载请保留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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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http://tieba.baidu.com/p/4806441167
转载许可




A部队:
海茵莉凯·祖·赛·维特根施坦因亲王
阶级:少佐
出身:卡尔斯兰帝国
所属:卡尔斯兰空军
身高:4075px
生日:8月14日
年龄:16岁(1944年末)
使魔:黑猫
使用战斗脚:Ju88C-6 C9+DE号机
使用武器:MG151/20
卡尔斯兰名门贵族出身,女王大人正体。兼任夜战魔女以及战斗队长。注重守护人民并将其作为高贵的义务。由于不谙世事,说话还有点煞有介事、故作姿态之嫌,因此亚德里安娜揶揄她是莎士比亚的戏剧里跑出来的蹩脚演员。不管怎么说,海茵莉凯称得上是506看板的王牌,而且传说只要她的名字一出现在报纸标题,高卢的报纸销量就会上涨2%。

黑田那佳
阶级:中尉
出身:扶桑皇国
所属:扶桑皇国海军
身高:3950px
生日:9月17日
年龄:15岁(1944年末)
使魔:柴犬(黑毛)
使用战斗脚:梅赛施密特 Bf109-K4
使用武器:Ho-103、MG42
黑田是扶桑旧大名家的名门华族、黑田侯爵家作为养女收养的贫穷分家的女孩子。爱着故乡的宫崎和家人,同时最爱钱财,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小守财奴。不知是不是对最近高卢的通胀感到愤怒。虽然常常飘飘然,但性格讨巧、开朗,脸上无时不刻挂着笑容。在离开扶桑之前多少接受过礼仪礼节的育成教育,然而是否掌握了还稍有疑问。喜欢冷汤和(这个我不知道是啥……),还有豆沙水果凉粉。利比里昂恐怖片儿爱好者。
罗莎莉·德·艾姆利寇特·德·古留涅
阶级:少校
出身:高卢共和国
所属:布列塔尼亚空军
身高:3975px
生日:11月18日
年龄:19岁(1944年末)
使魔:比熊犬
使用战斗脚:喷火Mk.22
使用武器:布伦式机枪 Mk4
贵族出身,高卢与比利时卡伯爵家的继承人,虽然是远亲,但是还拥有布列塔尼亚的王位继承权。在问题儿童扎堆的506,操心不迭地担任名誉队长。作为魔女,马上就要迈入20岁,因此实际的战场指挥由海茵莉凯担任。性格一本正经,老是吃力不讨好而有了神经性胃炎的征兆。尽管不是那种打头阵引导魔女的领导者,但每个人见到其本人后都对罗莎莉抱有好印象。

亚德里安娜·维斯康蒂
阶级:大尉
出身:罗马涅公国
所属:罗马涅空军
身高:4375px
生日:11月11日
年龄:18岁(1944年末)
使魔:狞猫(大概是一种山猫)
使用战斗脚:马基MC.205
使用武器:火箭筒(就是萨妮娅用的那种)以及其他
出身于过去米兰大公辈出的罗马涅名门。性格强势,和性格相似的海茵莉凯时有冲突。有传言说是因为多次无视命令与违反军纪,为排除麻烦而被踢来了506。不知是不是因为和506的人对脾气,来到这里收敛了很多。或许是身为罗马涅贵族的关系,在饮食上一家独大,基地的厨师在试做新的菜单时也必定会来征求亚德里安娜的意见(不愧是意大利人,吃货的本质)。

伊莎贝尔·杜·蒙梭·德·巴卡德尔
阶级:少尉
出身:比利时卡
所属:不列颠尼亚空军
身高:4050px
生日:12月10日
年龄:16岁(1944年末)
使魔:法兰德斯牧牛犬
使用战斗脚:喷火Mk.22
使用武器:博斯Mk.1反装甲步枪(就是莉涅用的那种)Mle1930以及其他
由于双亲害怕女儿的魔女才能暴露而被国家拉去做实验,因此被当成男孩子养大的比利时卡贵族少女。为了看上去像男孩子而被送去学习狩猎,因此狙击能力高超。祖国沦陷后,加入了不列颠尼亚空军。她说的笑话拥有百万吨级的破坏力,文学造诣深厚。目前让黑田欠下了84年分的晚饭后甜点(从小说来看,这货和亚德里安娜绝壁有一腿)。


B部队:
吉娜·普雷迪
阶级:中校
出身:利比里昂合众国
所属:利比里昂陆军
身高:4175px
生日:2月5日
年龄:19岁(1944年末)
使魔:大鹰
使用战斗脚:P-51D
使用武器:勃朗宁M2重机枪
在库哈涅克中士担任其贴身侍卫之后,身为B队队长的吉娜得到了其美貌越发动人的评价。兴趣是纵横字谜。过去有过“不信的女士”的外号,而库哈涅克中士担任其整备员之后事故与故障率便骤降。虽然给人印象寡言、第一印象不好,但是很会照顾部下。目前,时尚杂志《VOGUE》的主编为将吉娜的照片刊载在封面上而在与高卢军队上层交涉。

玛丽安·E·卡尔
阶级:大尉
出身:利比里昂合众国
所属:利比里昂海军
身高:4150px
生日:11月1日
年龄:17岁(1944年末)
使魔:美洲奎特马
使用战斗脚:XP-51G
使用武器:勃朗宁 M1919A6、 M2重机枪以及其他
外表是个清秀的大家闺秀,然而生长在大家族的农民家庭,毒舌与讨厌贵族的名声在外。不过最近受到那佳的影响,这点倒是收敛不少。是个拒绝了特别任命的军职反而接受了正规教育与考试而升职的独当一面的努力家。是个狂热的速度狂人,为了打破好友叶格大尉(就是夏莉啦)的记录,运用自己的机械工学和航空力学知识,勤于与整备班一同整备战斗脚。



珍妮佛·J·德·布兰克
阶级:大尉
出身:利比里昂合众国
所属:利比里昂海军
身高:4050px
生日:2月15日
年龄:16岁(1944年末)
使魔:西班牙灰狗
使用战斗脚:格鲁门F7F“虎猫”-3N
使用武器:勃朗宁 M1919A6、 HS.404以及其他
出身利比里昂南部名门家庭,祖上原本是移居利比里昂的伊斯帕尼亚(即西班牙)贵族末裔,但从不摆贵族架子。处处担忧的性格连自己都发愁,为了改变自己而加入了粗野的海军。其大小姐的身份在故乡从未做过家务,但是到了第戎之后,开始向玛丽安学习料理。最近在处理蝲蛄半途,看它太可怜就放跑了它而被骂了。

卡拉·J·卢克希克
阶级:中尉
出身:利比里昂合众国
所属:利比里昂陆军
身高:3925px
生日:6月20日
年龄:16岁(1944年末)
使魔:缅因猫
使用战斗脚:P-51D
使用武器:勃朗宁M2重机枪(水冷型)
曾在不列颠尼亚驻守的经历,在B部队中最先融入欧洲的生活,在午后的茶会上都能表现得如同天生的贵妇人的举止一般。是个喜欢在倒入红茶前先倒入牛奶、在司康饼上涂了果酱后再抹上一大堆的凝脂奶油的家伙。但实际上是个爱可乐爱得要死的喜欢恶作剧的夏威夷姑娘。不知为何和那佳一见面就臭气相投,在离别时送给那佳自己最重要的可乐。



 楼主| 发表于 2017-1-27 16:0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bbb252 于 2017-1-27 16:08 编辑

当然,公开发表会的准备也十分顺利进行着。本月23日,请大家务必赏光。
罗莎莉·德·艾姆利寇特·德·古留涅少校
(于506部队正式公开发表会之前的定期记者会面上)

序章 德·布兰克

第戎基地内
对嫌疑人库丽丝·基拉少校(化名)的审问已持续了9小时40分。

“差不多该松口风了吧?我和古留涅少校可不一样,为保护部下可是不择手段的。”
在准备好的小房间里沉默对峙了数小时,第506统合战斗飞行团B部队队长吉娜·普雷迪中校开口了。
面对吉娜坐着的,是隶属高卢军队的谍报部,自称库丽丝·基拉少校的女人。脸上一副值完班在休息室歇息的表情从开始就没变过。
“……啊啊。你不开口,我也看够你那副冷面孔了”
瞥了一眼时钟,基拉点了点头。
“卡尔捷的一间公寓里,找到了真正的库丽丝·基拉少校的遗体。死亡时间超过两个月。”
吉娜读出了30分钟前通讯室送来的记录的内容。
“也就是说,在你现身色当之前拿到了她的身份吧?”
“准确的说是68天。在成为谍报部新任的将校的时候。”
“色当(注1)基地的破坏活动也是你暗中牵头的,没错吧?”
“吉娜啊吉娜”
基拉竖起被拷在桌子上的右手食指,左右晃了晃。
“你也知道的吧?我可是在爆炸之后几个小时才来到色当的啊。”
“你想说启动定时装置的是另有其人?”
“这并不是辩解。事实而已。”
“你不是高卢谍报部的人倒是真的。不能透露派你来的组织名字吗?”
平时很少流露感情在脸上的吉娜,此时的发言竟带着一丝讽刺。
“那要是把枪/毙改为终/生/监/禁,你会透露点什么呢?”
基拉笑了。
“不满意?”
“不。只是,这提案没什么意义。”
基拉又看了一眼时钟。
“我能留在这第戎(注2)的时间,也不太多了呢。”
话音刚落。
敲门声响起,玛丽安从门缝里探出了挂满愁容的脑袋向吉娜报告。
“队长,是高卢谍报部的家伙。”

“那么,真正的基拉已经死了……那边那个基拉呢?”
那佳歪着脑袋问道。手指着坐在巴黎谍报部派来的雪铁龙上的基拉。
根据高卢谍报部高层的命令,接下来要将基拉护送到巴黎。尽管罗莎莉向上报告了基拉曾是魔女的事实,但上层判断其已过20岁并不需要特别警戒,因此仅仅是一般护送架势。
“假扮的人啊。”
纽约警局二级警探,萨曼莎·斯佩德瞪着基拉不屑地回了那佳一句。
萨曼莎在调查布朗克斯(注3)发生的杀人事件时,发现与围绕506的阴谋有关联而横跨大西洋而来。
“可并不觉得她仅仅就是个恶人啊。”
透过雪铁龙的反光镜看向基拉的侧脸,那佳呢喃道。
“这家伙明明是查明墨菲杀人案(LZ没看第一第二卷,所以不太明白这个マーフィ殺し指的是啥,就直译了……)背后的黑幕唯一的线索!现在这些(谍报部的)家伙不光满不在乎地出现,还要把人带走!”
萨曼莎右手握拳打在了左手上。
“谍报部也是,自己人被做掉了就坐不住了?”
坐在吉普的发动机盖子上的卡拉手插在口袋里,向吉娜问道。
“那些家伙,真的是谍报部的人嘛?该不会又是冒充的吧?”
“文件上没有作假的地方。”
而且也司令部那边确认过了。谍报部也总不会再在这上面栽跟头吧。
“队长”
默默站在吉娜一旁的珍妮佛说道。
“请让我同行至巴黎。我想这点要求谍报部的人总不会拒绝的。”
“……别勉强自己啊。”
“没问题的,请相信我。”
“拜托了。”
吉娜点了点头,珍妮佛便跑向雪铁龙坐上了副驾驶席。
坐在后排的基拉,向魔女们挥了挥手。
“再会了,各位。”
“保zho…”
玛丽安捅了捅被带着跑的那佳的侧胸。

巴黎十六区 布洛涅(注4)的森林 夜晚

雪铁龙驶离巴黎市中心,向西进发。
“谍报部总部大楼已经过了啊。”
后排的基拉回头看了一眼,耸了耸肩说道。
“对你的审问是在别的地方。”
虎背熊腰的谍报部员答道。他坐在后排右侧紧靠着基拉。
“容易开展非法行动的地方。同时也是容易处理尸体的地方,吗。”
望着后视镜里映着的路灯逐渐减少,基拉眯起了眼。
“形式不同了。不过是个弃子,说些多余的话这边可是会头疼的。”
坐在左边的瘦小部员,从挂在胸前的手枪套中掏出了瓦尔特PPK。
“你们要干什么?!”
副驾驶席上的珍妮佛挺起腰转过身。
“快趴下!”
基拉对珍妮佛吼道。随后一脑袋撞向了左边的瘦小部员的下巴。在他发怵没回过神的间隙,从背后亮出了黑亮的柯尔特之后,将枪口抵在了一脸惊讶的谍报部员胸口,扣动了扳机。另一个结实的部员伸手想要拔出枪套里的瓦尔特,但柯尔特先喷出了火星。在两名谍报部员仰天断气的同时,司机踩下了刹车。然而,他却被一枪射穿了后颈,子弹从右边穿了过去。
猛然倒下的司机松开了刹车。雪铁龙保持速度在路上滑行。而轮胎打滑使前进方向转向一边,撞上了枎栎粗大的树干停了下来。
受到冲击的珍妮佛差点昏了过去,但硬是撑了过来,然后扶起司机的身子。
“拜托了!”
珍妮佛用手按住司机的伤口,而血从指间渗出滑落。
这时,基拉弯起指节在谍报部员的口袋里搜出了钥匙,去下手铐后,下车打开了前排的门。
“要做老好人也可以,但我没开枪的话,你可就被他们封嘴了哦?”
基拉抓着珍妮佛的手腕把她从司机旁拉开了。
“你骗人!”
“这些家伙,是军队谍报部里相当偏激的一派的部下。为了维持组织的存在连军队最高司令部发的命令都敢违抗,还秘密筹备雇用外部人员——也就是我们来暗杀军部高官啊。”
“高卢的谍报组织?!”
珍妮佛满脸不敢相信。
“准确的说是组织内部的一部分偏激份子,他们和我们有同盟关系。嘛,从这次的行动来看,是他们单方面撕毁了协议呢。”
基拉轻蔑地看向断了气的谍报部员。
“在乘上车之前都不搜一下身。就算在审问前搜过一次,也不该偷懒的。就是因为这样高卢的谍报部才搞不过布列塔尼亚的军情五处啊。”
“有内奸……把枪给你了?”
珍妮佛扭动着手腕想要挣脱基拉的手的同时瞪着她。
“就在上车前去厕所的时候。大概是吃准了这些家伙不靠谱吧。”
“那为什么你不杀了我?”
“还不明白嘛?”
基拉侧身靠近珍妮佛,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这个计划的目的,就是把你抓到手啊?”
“!”
珍妮佛全身抖了个机灵。
“不,说得更准确点吧。上面的命令是确保到手利比里昂的一名魔女。为什么选择你,嘛,那是我的判断。”
基拉说着,取出了手帕仔细地擦着柯尔特。
“在做好护送的准备坐上这辆车之前,我故意在你的面前做了奇怪的举动。还记得吗?意味深长地盯着谍报部员的一人,得意地窥着车子的后座,还不时地问几点了。”
取出弹夹,基拉从残弹中取出一枚放在珍妮佛的手心里。
“让你起疑心,做这些就足够了。我也知道,像你这样的伶俐有责任心的士官,肯定会自己提出要来监视我的。你那天生的慎重与洞察力白费劲儿了罢了。”
“……你要想把我怎样?”
看着基拉装好弹夹,珍妮佛问道。
“向上报告谍报部偏激派的背叛先放一边,这个计划本身还是要进行下去的。横穿海峡去到布列塔尼亚,随后我们向那边的警察投降。然后,我作证你是同犯。那么,结果会怎样呢?”
“色当基地的爆破行动,会被认为是利比里昂人的妨碍活动。为了不被认为,与第戎的事件有关吧。”
珍妮佛很快推测道。
“回答正确。”
基拉把柯尔特扔向副驾驶席,慢慢地拍着手。
“这样一来,利比里昂人就不得不退出506,甚至是对欧洲,特别是对高卢的影响力会下降。”
“为什么要去布列塔尼亚?要拉我做同伙的话,直接去向巴黎的警察自首不就好了?”
“对于利比里昂插手欧洲事务,最不爽的就是布列塔尼亚了。况且,苏格兰场(注5)那边还有我们的人。”
“难道这么简单就能过去布列塔尼亚吗?所有的交通部门可是会撒下天罗地网的哦?”
“谍报部不会把这失态捅出去的。只会在内部着手处理掉。因此嘛,就有机可乘。然而——”
基拉看着冒着白烟的雪铁龙的引擎,挠了挠头。
“这个就在计算之外了。到巴黎市中心之前就只能拦车了啊。”
“……那为什么要向我摊牌?”
珍妮佛跟在向东前行的基拉身后。
“因为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立场。内奸还留在色当基地里。我没能定期和他联络的话就会有魔女殒命。只要你老老实实跟着我,在被布列塔尼亚的调查机关扣留时承认自己是共犯的话,我就保证不伤害你的同伴。”
“……”
珍妮佛只得点点头。


注1:色当,位于法国东北部,默兹河上游的工业城市。临近比利时,金属、精密机械工业发达。
注2:第戎,法国中东部勃艮第地区的主要都市。多历史性建筑,文化工业交通的中心地。
注3:布朗克斯,美国东北部、纽约市北部的一个行政区。住宅、工业地带。
注4:布洛涅,位于巴黎市西部的森林公园,内有动物园和赛马场,市民的休息场所。
注5:苏格兰场,伦敦警视厅的别称。
20小时之后。
收到发现了行踪不明的雪铁龙的消息,萨曼莎代506的队员前往布洛涅的森林。而她回到罗莎莉的办公室所在的色当基地时,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了。
“几位队长。”
在办公室里的罗莎莉和吉娜,还有海茵莉凯都凑了过来。
“基拉少校,不,应该说自称基拉少校的人找到了吗?”
一看到萨曼莎现身,等得有些不耐烦的罗莎莉从椅子上站起身。
“不见了。虽然有简单报告过,但那边剩下的就只有司机和两个谍报部的家伙的尸体了。”
萨曼莎疲惫地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靠在了椅背上。
“布兰克大尉呢?”
吉娜的脸上,想象到最坏事态的紧张神情一掠而过。
“应该说,幸好吧。没发现她的遗体。”
亲眼看过现场的萨曼莎摇摇头,罗莎莉和吉娜相互看了一眼。
“实际上,还有一个坏消息。”
“……说吧。”
罗莎莉重新坐回椅子,直直地看向萨曼莎,好像在说无论是什么都能接受。
“在现场找到了一把M1903,被认为是射杀了司机们的手枪。握把上的指纹被擦干净了,但是巴黎来的做鉴定的人里有个敏锐的家伙呢。”
萨曼莎从胸口的口袋里取出了另一张照片,交给了吉娜。
“弹夹的子弹弹壳里但单有一个,发现了能够识别的指纹。这枚指纹属于——”
看到照片的吉娜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珍妮佛。是珍妮佛·J·德·布兰克大尉的。”
萨曼莎说完后的下一秒。
办公室的门一下子打开,506的成员拥了进来。
“骗谁呢!你这家伙,想说这是珍妮佛干的嘛?!”
玛丽安最先向萨曼莎发难。
“就是说。就说怎么可能呢!我赌100块,啊不,500块也行!”
那佳觉得当事人就该多出点钱。
“大尉会这么做?这可真是个差劲儿的玩笑。”
“没错!珍妮佛就连蟑螂都下不了手啊!”
伊莎贝尔和卡拉同样意见一致。
“虽说是B部队的人,怎么说都是506的一员。没道理啊。”
就连海茵莉凯也抱着胳膊叉开腿站着付之一笑。
“啊啦啊啦,大家都来偷听了?”
一脸无语看着魔女们的罗莎莉,像是让大家放心似的接着说道。
“目前的情况还不明朗啊。而我们明白的只有一件事情。”
“那是?”
那佳问道。
“那就是布兰克大尉绝不会背叛大家。”
“那这样以来,大尉就已经——”
海茵莉凯说着看向了窗外。
雨点打在窗上滑落,开始留下一道道印迹,办公室内沉默一片。
“我听那些警察说,全权掌管搜查的是谍报部。基拉和珍妮佛潜伏起来之后,他们就在巴黎设下了包围网。”
萨曼莎压低声音接着说道。
“大概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失态吧,听说下达了命令,一发现就射杀。”
“怎么能让他们得逞。”
罗莎莉摇摇头。
“我们要抢在他们之前找到那两个人。”
“那么就让余——”
海茵莉凯站了出来。
“我拒绝。”
罗莎莉当机立断。
“额,余都还没有说完。”
“你可是这高贵魔女的看板。没忘记吧,下周要举办506的正式成立仪式。要是你离开了基地,媒体们可就全知道了。我想秘密地进行这次搜查。”
说着,罗莎莉的视线盯上了从门缝外偷听这对话的《巴黎时报》 的记者,科洛蒂娅·莫里亚克。
“少校,我不会写成新闻的啦!我也是相信布莱克大尉的,也在担心她啊!”
进入办公室的科洛蒂娅,推了推眼镜抗议道。
“谁会相信汝啊。”
从前成了搞笑奇怪的专栏素材的海茵莉凯,抱着手臂瞪着科洛蒂娅。
“好,好过分……不过没被弗兰肯斯坦大尉信赖我倒是有自知之明的啦。”
科洛蒂娅哭丧着脸耷拉着肩膀。
“是维特根斯坦因!谁是弗兰肯斯坦啊!嘛,就汝那记忆力,什么情报拿来写文章都是个难题啊!”
海茵莉凯抓着科洛蒂娅软嘟嘟的脸颊说道。
“哇啊!军方对平民施暴啦!”
科洛蒂娅也不服输地捏住了海茵莉凯的脸颊。
“汝才是,无良媒体对报道自由权的滥用不是吗!”
“黑田,卢克希克中尉。”
罗莎莉把记者与战斗队长的闹腾晾在一边,看向了那佳与卡拉。
“这件事,想交给你俩来办。”
“诶诶诶诶诶!W,我?!”
那佳指着自己脱口而出。
“诶诶诶诶诶!?Wo,我也?!”
几乎同时,卡拉也是同样的反应。
“你们两人和斯佩德警探一同抢在谍报部之前,找出布兰克大尉的所在并保护好她。”
罗莎莉一脸认真地宣布道。


“说真的吗,少佐!?为何不是余,而是这些靠不住的家伙!?太没道理了吧!?”
海茵莉凯放开了科洛蒂娅,逼问罗莎莉道。
“也,也不用说到这份儿上吧?”
那佳则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大尉,我也想马上出发去搜寻布兰克大尉,但是从立场上来说不能离开第戎啊。”
吉娜冷静地制止了海茵莉凯。
“可是!”
然而这样海茵莉凯还是一副不能接受的表情。
“黑田的话,就算记者们几天没见到,也可以用在养伤糊弄过去,爆炸事件的时候不是负了伤了嘛。”
像是在表达输给你了似的,罗莎莉地解释道。
“那,那么,卢卡西克中尉呢?!”
海茵莉凯还在抗议。
“中尉是B部队里首屈一指的欧洲通。我想……在巴黎也不会显眼,便于搜查。”
吉娜答道。
“我想……就不能有点自信地说吗。”
卡拉有些不满地噘起了嘴。
“三人的空缺,我想在异形强攻的时候队员们的负担会变得更大。抱歉了呢,中校。”
罗莎莉稍稍叹了一口气,向吉娜说道。
“我们才是,为了布兰克大尉尽心尽力真是感谢了。”
吉娜点了点头说道。
“那么,黑田,卢克希克中尉。”
罗莎莉回头看向二人。
“马上做好出发去巴黎的准备。谍报部封锁了巴黎,我想基拉少校应该还停留在那边。”
“了解!”
那佳向罗莎莉敬了礼,然后转身回宿舍整理行李。
“我们也走吧。”
萨曼莎和卡拉也离开了办公室。
“那我就在明面上为506的成立发表活动而埋头准备吧。科洛蒂娅小姐,作为报答会让你独家发表活动后的采访的——”
“我知道了啦,我会把这里的对话当成秘密的。”
科洛蒂娅一下竖起了大拇指表示同意。
“普雷迪中校——”
海茵莉凯的视线看向别处的同时咳嗽了两声,这引起了吉娜的注意。
“非常事态啊,暂时结成共同战线怎么样?”
海茵莉凯犹豫着向吉娜伸出了右手。
“请多指教,大尉。”
吉娜和蔼地笑着,握住了海茵莉凯的手。


3月19日 巴黎 里昂站(向高卢南部发车的始发站)


时钟台的表盘上的时针,指向了12点。昨天开始的降雨,在两个小时之前停了,车站前的路易·阿尔蒙广场上已不见打着伞的人的身影。
身穿茶色大衣戴着灰色礼帽的人和,像是跟在其身后的小个子少女,戴着天空蓝的帽子遮掩着脸,帽子上还印着堇花。两人的身形并不那么引人注目。穿着大衣的人,边走边把在站台买的《巴黎时报》的内容扫了一眼,随后交到身后的少女手上。
“谍报部的家伙们为了封锁巴黎好像在市内分配了人员,但动员不怎么熟悉这种活动的人就是个错误。那些人太显眼了。”
真切地看到橱窗中的倒影里那些所谓监视中的男人们的身影,穿着大衣的人——基拉的嘴角弯了起来。
“选择了我。你是这么说的吧——”
站在一旁的珍妮佛,直直地盯着橱窗中映出的谍报部员的身影。
“为什么是我?”
“身为利比里昂人的同时,又是贵族的末裔。你这样的存在既能加深A、B部队两方的羁绊,但同时又可以使两方对立。更何况——”
基拉附耳低语对珍妮佛说道。
“你很温柔。太容易操控了,人偶小姐。”
“……你,到底是谁?”
“我自己,也想知道自己是谁啊。要说为什么的话,整容整了那么多次,自己原本的长相都不太记得了。”
基拉的笑容里带着些讥讽。
“虽然大概也没必要做那么多次吧。而你,可不要想着去和其他的魔女联络或是逃走。”
“……真的,不会再伤害任何人了吗?”
“都做出过承诺了啊。要是你不相信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女人的手放到了珍妮佛的肩膀上。
“不要忘了。知道太多的你已经是谍报部的铲除对象,也没有同伴了。除了我之外呢。”
“……嗯。”
珍妮佛地下了头。
“那么,走吧。”
两人的身形,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楼主| 发表于 2017-1-27 16: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bbb252 于 2017-1-27 16:19 编辑

插曲一 高卢的雄鸡
“中校!”
从色当调来的青年整备班员,跑到吉娜跟前敬礼。
“计划G已经完成,请中校确认!”
“计划G?”
吉娜的侍从库哈涅克中士同前来和她商谈战斗脚调整的事儿的吉娜,看向青年的脸庞。
这位稍显富态的整备班员,在色当担任代理班长。班长之前的爆破事件的时候被追责管理责任而被退伍复员。受到班长照顾的这个年轻人,从班长那儿交接了“第506统合战斗飞行团宣传活动计划γ2号”,通称计划G。现在,为了配合AB部队的联合秘密作战而留宿在了第戎基地。
“这样啊。终于……”
深有感慨的吉娜点点头,同代理班长一起走向在(停放着战斗脚的)悬挂仓库的角落里的展台,写着“绝密”的幕布将其掩盖着。

事情的开端,还要追溯到黑田那佳与A部队会合前的大约半个月之前。
正午刚过,享用过简单午餐的客人们逐渐离去,在蒙帕纳斯注1的咖啡厅里“La Rotonde”注2中,A部队的名誉队长与B部队的队长之间,来了一场十分机密的对话。
高卢夺回之后,在戴高乐指挥下进行的首都复兴计划的也有了效果,过去灰色调的街景,也逐步恢复到了被称为花之都的时候的色彩与生机。
“征集比赛,吗?”
似有羞涩地用手指抹去唇上占着的卡布奇诺的泡沫,吉娜皱了皱眉。
“嗯。506正式成立之前,将制作吉祥物角色进行宣传活动。这个吉祥物的设计方案,决定直接向部队中的相关人士征集。”
双手捧着牛奶咖啡杯的罗莎莉,时不时地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
“奖金是1000法郎。当然,这笔钱是用我私人的钱。上面给这个计划的拨款,实在是难以吸引人来参与啊。”
现在,高卢境内物价飞涨,社会舆论已经不允许军队在制作吉祥物上多花预算了。
“……挺有意思的,但总之就是因为预算太少,本来指望的设计者全拒绝了是吧。”
吉娜望着街上往来行人精神的面孔,稍稍叹了口气。
帮助军队的艺术家与设计者并不在少数,但即便如此这里面还是有行情的。现状就是宣传活动能拿出的预算,就连设计拖鞋都不够。
罗莎莉计划,她个人负担奖金,然后这样一来,军部拨来的那一丁点儿预算全部拿来制作吉祥物人偶(就是一个人穿着来扮演的那种)的话还是没问题的。
“那边要求的金额差了两位数。诶呀,能不能别过度理解啊。”
罗莎莉稍稍站起身,像是害怕风言风语似的向吉娜伸手让她别乱说。
“这个比赛,身为B部队队长的你也能自由参加哟。倒不如说希望你能积极参加呢,还能刺激其他队员参与。”
而且,制作有双方的维护班在第戎进行的话,不也能让AB部队更加融洽了嘛。罗莎莉还有这方面的考虑,然而,目前的阶段还没能实施这一步。
“就算你这么说——”
基本上表情没什么变化的吉娜,此刻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都没有设计吉祥物的经验的吧?”
“可是,若是比赛中没有利比里昂的参与的话,又要被媒体们平白无故挑刺了啊。比如被怀疑是不是从队伍的管理中有意识地排除利比里昂什么的。”
罗莎莉皱了皱眉说道。
“原来如此。贵族中心的A部队,以及共和主义者的B部队。若是发表描绘双方对立的新闻的话,销量就会暴涨。媒体人管用的伎俩啊。”
吉娜将咖啡碟子上的黑巧克力送入嘴中,随后向罗莎莉问道。
“守护高卢的贵族部队,基于这样的基本设定,那主题就是国鸟的雄鸡咯?”
“这倒没有限定。要说要求的话,只要是小朋友喜欢的可爱的就行。最好还能从商品化这点考虑。”
尽管这并非罗莎莉的本意,但商品化是能将其拿出手作为宣传担当的绝对条件之一。而且听上头说,貌似通过吉祥物角色的商品化预计能拿到的收入额,是战时发行的国债而得到的实际金额的10%。
“审查员是谁呢?”
吉娜继续问道。
“我和宣传担当的几名军部将校吧大概。还有就是,戴高乐将军。”
吉娜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以至方糖从勺子上落入杯中,缓缓沉入飘在咖啡上的奶油注3中。
“吉娜?”
“抱歉,刚刚一下子,脑袋空白了。”
吉娜咳了一声。
“实在是没想到,这个计划还和高卢军的首脑人物有关联。”
“那个人啊,就是喜欢这些事儿。”
罗莎莉轻轻叹了口气,向服务生点了第二杯牛奶咖啡后宣布道。
“总之,‘第506统合战斗飞行团宣传活动计划γ2号’,开始实行了!”
“……那个为什么是2号呢?”
“听说之前的计划泡汤了。”
“原来如此。”


注1:蒙帕纳斯:巴黎南部塞纳河左岸的繁华场所,作为艺术家的聚集处而闻名。
注2:La Rotonde蒙帕纳斯的一家咖啡厅,现实中也是这个名字。没查到中文名,所以就用法文原文了。有准备去法国旅行的朋友可以去实地看看。
注3:这里的原文是ホイップクリーム,英文是whipped cream,指的就是西式糕点中用的那种奶油。字典上给出的是搅打奶油、掼奶油,这里为了大家读的方便就直接翻译成奶油了。

“什么情况,为什么又给我们加了新任务啊?”
回到第戎基地的吉娜将B部队全员召集到报告厅,向她们说明了通称计划G的“第506统合战斗飞行团宣传活动计划γ2号”。
“为什么我们利比里昂人,要给那群羊角面包(法文croissant,这里是对法国佬的蔑称)设计吉祥物啊!”
玛丽安一脸谁爱干谁干的表情抱怨道。
“可是,我们也是第506统合战斗飞行团的一员啊。”
珍妮佛打圆场道。
“不是恩有意思嘛!要做就要比A队做得好!就让你们见识一下被称为瓦胡岛(注1)的高更(注2)的卡拉大人的实力吧!”
跃跃欲试的卡拉,燃起了对色当的A部队的对抗意识。
“那么,截止日期在一周后。各自抽出时间,努力创作吧。”
说罢,吉娜将素描本发给大家。

说明会之后了几天。
以库哈涅克中士为首的整备班成员员以及部队其他成员皆可参加设计大赛,因此最近一段时间,基地里哪儿都能看到抱着素描本、拿着铅笔冥思苦想哼哼唧唧的人。而脑袋里没灵感了就很在意别人的作品画了点什么,偷看别人素描本的“孔乙己(偷看自己人画的,哪能叫偷看嘛)(注3)”行为也就随处可见了,人之常情嘛。
“噗,小鸟嘛?”
这是在放哨任务之前的事儿了。路过的玛丽安越过珍妮佛的肩膀偷看她的素描本,而后者专心致志地用彩铅画着什么。
的确,纤细的线条勾勒出了圆圆的眼睛的粉色小鸟。
“可,可爱的也没什么不好的啊!”
珍妮佛红着脸把素描本藏了起来,反过来问玛丽安。
“玛丽安的也给我看看嘛,不然不公平。”
“免了免了,看了当心没自信了哦~?”
露出一脸坏笑,玛丽安把自己设计的吉祥物给珍妮佛看。
“那个……”
一开始,珍妮佛没能理解上面画的是什么。没多久,就明白了八成是个人类,还是个穿着芭蕾舞裙的芭蕾舞女演员。说得好听点叫超前卫的设计;说实话就是无视大赛的主旨,只是画了自己想画的东西而已。
“看吧?1000法郎非我莫属啊。(玛丽安你哪儿来的自信)”
玛丽安笑着说道。
“……”
温柔有礼貌的珍妮佛,把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玛丽安的作品,和卡拉画的长了鸡冠和鸡嘴的可乐瓶比起来,那真是好太多了。而和吉娜画的,Miss第戎芥末子(暂定)比的话。
“……太完美了。”
深夜,吉娜在寝室为画作添上最后一笔,随后抖落素描本上橡皮屑,满意的点了点头。然而她并不知道,那上面画的东西,在外人看来就是没固定形状的黄色怪物。
于是乎——
B部队成员的自信之作都齐了。然而画风差不多,什么“高贵假面”、“高贵队长”、“高贵超人”、“高贵女侠”(注4)……这些角色基本都是受到利比里昂的漫画的影响,从蒙面披风这点上就能看出来了。
更恐怖的是,从魔女到整备班成员,参加大赛的B部队成员几乎都对自己的作品迷之自信。搞不好还在做着漫画化、动画电影化这样的白日梦。
同一时间,A部队这边也征集好了作品,认真封好送到了宣传部。而罗莎莉接到宣传部通知,要求她赶往巴黎的卢浮宫的时候,已经是5天后了。

评审当天
卢浮宫的会议室里,聚集着的现代艺术大师们光是看名单就足以让评论员们打颤。
罗莎莉在来自各界的大师之后介绍给了宣传负责人,而先前的分别是哲学家让-保罗·萨特、小说家安德烈·纪德。而画家有马克·夏卡尔、亨利·马蒂斯、玛丽·罗兰珊以及巴勃罗·毕加索(注5)。
(怎么都不打声招呼啊,请了这么多大流来。好紧张胃又开始……)
罗莎莉一早就开始后悔没把胃药带来。
“喂喂,不带这么无聊的吧?虽说国家总动员体制下,要不遗余力协助军队,但是给外行人的设计当评委什么的……”
毕加索先开口了。
“巴勃罗,换一个角度考虑一下如何?比如说帮助那些与异形的战斗中失去失去家园和亲人的高卢国民,为他们带去些许的希望之光?”
罗兰珊提点道。
“说的好。如今正是抛去思想与信条,同高卢国民同心协力的时候啊。”
萨特点头表示同意。
“可我原本并不是高卢的国民啊?”
毕加索冷笑着答道。
“不过话说回来——”
“这幅真是如此差——不,笔触独特的作品啊。”
看着在桌上摊开的作品,马蒂斯和夏卡尔感叹道。
“我看上这幅了。”
“不,必须是这幅好吧?”
同时,纪德和毕加索分别指向别的作品。
“等等,这是什么?”
“你开玩笑吧?”
“不,明显这边好好伐?”
对这些甲等乙等,不,连丙等丁等都很难算上的作品的评审,在这群艺术家的个人喜好的碰撞下难以进展,在开始评审后的几个小时里都没能得出最终结论。
然后——
“我想差不多该决定了吧?”
晚上7点左右,这次大赛的最高负责人高卢军的戴高乐将军同板着脸的副官一同现身会议室。
室内的所有人一同起立。就连自大的毕加索,也稍稍站起了身。
“大家随意。”
说罢,宣传负责人向戴高乐一一介绍了最终候选的作品。
“嗯。每一幅都是有力的竞争者啊。哪幅被选上都不奇怪。”
戴高乐回头回头看向罗莎莉,眯着眼说道。
“是的,正如将军所说。”
罗莎莉从某种意义上,的确赞同将军的话。
而,这时。
“实际上啊,我的小女儿安妮也对这个企划感兴趣呢。”
戴高乐一副蠢蠢欲动的表情,向副官挥了挥手。
副官从怀中抱着的一堆文件里抽出了一张铅画纸,交给戴高乐。
“喏,这就是我的女儿设计的‘诺布鲁’君。”
戴高乐平时那张严肃的脸上挂着意想不到的笑容将那张铅画纸放到桌上。
“……唔。”
罗莎莉无语了。要说为什么,因为她眼中看到的,就是一张用蜡笔胡乱涂了一通圆滚滚胖乎乎的鸡的画。
“真是非同一般呢。”
罗莎莉强启朱唇,总算是吐出了几个字。
“哈哈哈,措辞就像布列塔尼亚人一样啊。接下来是想说可爱什么的吧?”
戴高乐十分高兴地拍了拍罗莎莉的肩膀。
“正如您所说。”
面对如此高兴的戴高乐,罗莎莉也只能点点头。
于是乎——
大赛的结果,全场一致决定“诺布鲁”君作为第506统合战斗飞行团的吉祥物。罗莎莉的1000法郎,也就发给了戴高乐的女儿(戴高乐如意算盘你的算盘打得真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未完待续)

注1:瓦胡岛,也称欧胡岛,是夏威夷首府檀香山的所在地。同时,珍珠港也在那儿。
注2:高更,法国著名印象派画家,然而死后才名声大噪。
注3:孔乙己的梗,想到这么翻是因为原文是スパイまがい行為,直译是模仿间谍的行为、或是冒牌间谍的行为。但是直译不是很违和嘛,然后这个场景莫名让我想到了孔乙己,所以就这么翻译了。
注4:这里的各个名字原文是玩了一把漫威和DC的梗,第一个我不知道,也没查到,后面的依次是,美国队长,超人和神奇女侠。
注5,:各个名人,除了毕加索大家都熟悉,其他的稍微介绍一下。
让-保罗·萨特:法国著名哲学家、作家、剧作家、小说家、政治活动家,存在主义哲学大师,二战后存在主义思潮的领军人物。1964年获诺贝尔奖,然而他拒绝了,这也是第一位拒绝诺奖的人。
安德烈·纪德:法国作家,初期带有象征主义色彩,而到了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战战间时期逐渐发展成了反帝国主义思想。1947年获得诺奖。
马克·夏卡尔:超现实主义画家,生于俄国,1922年离开俄国,在巴黎定居。二战时移居美国。
亨利·马蒂斯:法国画家,野兽派的创始人及主要代表。同时也是雕塑家以及版画家。马蒂斯同毕加索和马歇尔·杜尚一起为20世纪初的造型艺术带来巨大变革。
玛丽·罗兰珊:法国画家、版画家。
然后,时间回到现在。
“这就是计划G,‘诺布鲁君’……”
受吉娜邀约,来到第戎的罗莎莉看着完成制作的雄鸡的人偶装,内心的感叹仅仅一分,剩下的九十九分为难全写在了脸上。
“很多方面,真是抱歉了。”
吉娜道歉道。
“真的是累人啊。为了为了做出这种低回弹性的触感。”
代理班长这边倒是自信地挺起胸膛。
“而且,眼睛是超强力手电筒,脚上加装了强化了弹跳力的压缩空气喷嘴,翅膀上装了大马士革钢做的小刀,鸡冠上有火焰喷射器,喙上装了两联装的自动手枪——”
“……统统拿掉。”
罗莎莉打断了说得起劲儿的代理班长。
“啥?”
“在发表会之前,把不必要的功能全拆了!”
“不,可是啊——”
“这是命令!吉祥物又不是武器!规格外的东西统统给我拆了,拆了,拆了!”
“了解。”
代理班长十分沮丧。
“真的是,抱歉了。”
吉娜又一次,低头道歉了。

亲爱的:安妮·戴·高乐小姐
今日,在此万分欣喜向您告知,由您设计的,大赛最优秀作品“诺布鲁”君已经完成。
同时,以我名誉队长的权限,任命您,安妮·戴·高乐为我高贵魔女的名与队员。
衷心向您道贺,安妮。

罗莎莉·德·艾姆利寇特·德·古留涅少校

没错,利比里昂的各位同我们布列塔尼亚女性持杯子的方法是有完全不同的地方的。所以,对那位小姐的评价,可以说几乎完美无缺了吧。
蕾蒂·J·斯宾塞·丘吉尔
(在回想招待了卢克希克中尉的下午茶会时的只言片语)
 楼主| 发表于 2017-1-27 16: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Liberion In Paris(注1)

3月20日上午8点35分 色当基地

“黑田他们,差不多到巴黎了吧?”
在简易休息室中弹奏着疑似钢琴曲的前卫的旋律,伊莎贝尔猛然抬头看了看老古董挂钟。
“差不多吧。”
侍弄着父辈祖上传下来的军刀,海茵莉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而伊莎贝尔也是同样如此,这个问题已经是第6回了。
亚德里安娜脸上盖着杂志,靠在海茵莉凯面前的沙发上打盹儿。而坐在书桌前披散着头发的罗莎莉则在心无旁骛地批阅文件。
“这么闲着要生锈了。这个时候怎么就没个大型异形出来煞风景了呢。”
将刀收入刀鞘,海茵莉凯信口开河道。
“可不能出言不逊哦,公主殿下。”
说出这话的亚德里安娜依旧躺着,睡意朦胧地将食指指向海茵莉凯。
“哼,这可不像是汝的说出的话啊。汝自己也不是,每次异形一来就像去追扔出去的球的小狗一样冲出去了。”
海茵莉凯回敬道。平日这个时候就出来劝架的名誉队长,现在可没工夫理这两个人。为了将有限的预算,最大程度运用到即将到来的正式公开发表活动上,罗莎莉可谓是正不惜粉身碎骨、拼尽全力呢。
“三个礼拜前就下订单了,到现在来说缺货只能取消?这样的话就让他们介绍同行,差价多少只能让对方提了。啊,这个怎么样都好了。这笔购入费比当初估价涨了5%,这边的租金涨了7%。那边是8%……真是的这是谁啊,做预算用法郎来结的?”
罗莎莉絮絮叨叨抱怨着。究其原因还是在高卢国内的大幅通胀上。1942年以来,法郎的价值一落千丈,而硬币也被迫开始用铝来铸造了。就连高卢的内阁会议,也将这个问题放在异形的对策之前优先讨论。
“……真是的,不干了!算来算去都只能用备用资金来垫补啊!”
好脾气的罗莎莉,终于也耐不住性子把笔摔了出去。
而,这时。
“那个~”
通讯室的执勤士兵敲了敲休息室的门,战战兢兢地向罗莎莉报告。
“少校您的电话,要接到这边来吗?”
“嗯,好的。”
咳嗽了两声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点点头,罗莎莉拿起了桌上古风古色的电话的话筒。
“我是古留涅少校。”
“卢浮宫之后就没见过了呢,少校。”
“!”
罗莎莉反射性地站起身,保持立正姿势。
“公开发表活动准备得怎么样了?一切顺利吗?我有些担心啊。有什么问题不要客气,尽管提吧。”
“怎、怎、怎、怎么会呢!?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将军真是会开玩笑啊!”
若是此时,电话那头的夏尔·戴·高乐在罗莎莉面前的话,很容易就能看破她的谎言吧。现在的罗莎莉脸色铁青,在电话前逞强而已。
“已经准备妥当。请期待那天的到来。”
同儿童福利院慰问之行并演了一场《弱气的朱丽叶》的那会儿相比,罗莎莉现在的动作还要僵硬上8成。
“总之就这样吧。我期待着‘诺布鲁’君的完成品哦。啊对了,还有你的演讲也是啊。”
“演,演讲?!”
罗莎莉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两个八度。
“是这样,在我的结成宣言之前,由你给大家训话。”
“这,这个演讲啊!!嗯,当然没问题!”
当然,罗莎莉才不会说早就忘了这茬了。
“我看好你哟。”
说完自己要说的话,繁忙的戴高乐边挂了电话。
“……呜呜,我的胃,我的心脏啊。”
放下话筒,罗莎莉呻吟着,泪眼婆娑地侧头看向亚德里安娜。
“怎么办啊?训话的原稿,一个字都没写。”
“但是,你不是想将军保证了‘当然没问题’了嘛?”
被罗莎莉的嗓门儿吵醒的亚德里安娜,揉了揉眼吐槽罗莎莉。
“黑田有说过。这就叫荞麦面馆的外卖吧。催促的电话打过来,明明面都还没下锅,却回复客人说‘刚刚送出来了’。”
“……那边的,闭嘴。”
罗萨莉瞪了伊莎贝尔一眼,按着太阳穴整理已经混乱的大脑。
“首先,要写好训话的发言稿、确认‘诺布鲁’君的进度,然后向当地居民和媒体人发邀请,准备好送给到场小朋友的礼物,还有——”
光是基拉和珍妮佛的问题就够让人头疼的了,然而问题堆积成山。仅仅是一一列举发表会当天之前要完成的事情,罗莎莉的胃就隐隐刺痛着。
“……好想吐。”
“没事吧?”
就连亚德里安娜也担心罗莎莉而偷偷瞄了她几眼。
“拼了。”
罗莎莉从口袋里掏出装着阿司匹林的瓶子,倒出几片放到嘴里嚼了起来。(少校您辛苦了,看起来您比明娜妈妈还累啊……)





注1:这里应该是捏他了著名电影《An American In Paris》。1951上映,金·凯瑞主演,美国电影学院(和颁奥斯卡的那个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齐名)评出的百部优秀美国电影之一。
与此同时。
一个通宵,萨曼莎开吉普载着那佳她们到了巴黎,并沿着奥贝尔街向南前进,街路的左边是修复了一半的巴黎歌剧院。
“我专门负责重大刑事犯罪案件的,并不擅长找人啊。”
萨曼莎装作乡下人的样子,用一只手摊开地图。
“嘛,要是布兰克大尉飘在塞纳河上了,就是轮到我——”
还没说完,萨曼莎的侧腹就被副驾驶席的那佳顶了一肘子。
“你们啊,真的相信布兰克大尉还活着啊。”
按着侧腹的萨曼莎苦笑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正经脸说道。
“不过啊,要是没事的话,就很有可能和基拉串通起来了哦?”
“怎么可能啊!珍妮佛很温柔,除了温柔还是温柔!绝不可能做坏事的!玩抽鬼牌,都会用眼神告诉我大王在哪儿的!”
卡拉从后排探出身子到前排,大声辩驳道。
“我干刑警也很长时间了,要相信自己的搭档之类的还是明白的啦。不过啊,别喊这么大声啊。”
萨曼莎拿手堵上了卡拉的嘴。
“特别是名字和军阶,谁知道有没有人偷听啊。”
萨曼莎放慢了车速看向人群中的一人,其中有一个,不,只是装作行人的样子一脸警惕的男人。
“看吧?那个人穿着的大衣下藏着手枪。要不是便衣刑警的话,就是公安或是谍报部的人。不论是哪一边的人,都和我们的目标相同。可别再做什么惹人眼目的事儿了哦。”
“……(卧吃)套了(我知道了)。”
卡拉点了点头,萨曼莎便把手拿开了。
“那么,要怎么相互称呼呢?要取个化名嘛?想电影里的间谍似的。打个比方,卢克希克中尉就叫可乐·瓶小姐(注1)如何?”
那佳看着两人的脸,思考着说道。
“不不不,直接叫我卡拉不就好了?”
卡拉马上吐槽道。
“这样啊,那就,卡拉。”
试着叫了叫看,那佳马上就觉得比叫她卢克希克中尉要好很多。很久之前就想改口这么叫了。
“那我就叫你那佳了。”
卡拉笑了笑说道。
“叫我萨姆(Sam,Samantha的昵称)好了。朋友们都这么叫我的。”
说着,萨曼莎向右打了方向,朝协和广场(注2)驶去。
“萨曼莎不是更可爱嘛?”
那佳说道。
“千万别。我会反胃的。”
萨曼莎的身子抖了个机灵,随即踩下油门。在纽约的时候,直接叫萨曼莎·斯佩德二级刑警(前面翻译的是警探,从这里开始改成刑警)的名字的人物,就只有小学的布丽吉特老师和向他桌上砸了一叠检讨书的上司了。
“那边在做什么的施工?”
驶入协和广场,在左手的杜伊勒里宫(注3)那边,行人避而远之,挖掘机将路面的石板翻起来的施工场景映入那佳的眼帘。而管理分隔现场的不是警察却是军人这点着实令人在意。
“不是在施工,是在处理哑弹。”
“卡拉瞥了一眼,向两人说明道。”
“为了歼灭异形,把首都化为火海也在所不辞。如此判断的自由高卢军开展这样的作战,结果到现在还有哑弹的样子。”
“你啊,想不到还知道不少嘛?还以为你的地位,跟在A部队的黑田一样的呢。”
不知道萨曼莎是不是出于佩服,微妙地看向卡拉。
顺带一说。在萨曼莎的眼里,亚德里安娜和玛丽安是那种无法无天的类型,伊莎贝尔和珍妮佛是相对来说比较成熟的那种。那佳和卡拉当然就是“笨蛋组”了。
“这肯定没在夸我吧?!”
卡拉腮帮鼓着,表示很伤心(插图就是那张卡拉很可爱的样子的那张)。
渡过塞纳河,三人在拉丁区(注4)——中世纪的学生街——随便找了一处停车场停了车之后,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挑了一个方便观察四周的桌子坐下,几人就之后的行动开始讨论。
“在巴黎可要举止高雅哦。”
刚坐下,卡拉就叮嘱另外两人。
“唔。我不太做得来这些啊。”
从扶桑出发之前,在本家花了两周学习欧洲的贵族礼仪的那佳一脸勉强。
“同右。”
萨曼莎也早早缴枪投降了。
“嘛,就交给我卡拉吧。”
满脸自信笑容的卡拉拍了拍胸脯。
“在伦敦的白金汉宫的茶会露台上,我可是被隔壁的阿姨称赞了‘嘛~,就像是土生土长的伦敦人一样呢’,对于这样的我来说,巴黎这儿就跟我家后院一样呢。”
“话说卡拉的老家在哪儿来着?”
那佳完全没理会刚才的发言问道。
“没跟你说过吗?夏威夷的瓦胡岛。在斯科菲尔德兵营那边,嘛,就跟基地似的。”
“夏威夷就在扶桑的隔壁啊~。阿洛~哈~(注5)!”
那佳挥了挥手。
“说什么邻居。你这人,真是粗神经啊。”
卡拉笑着举起手,叫住了附近的服务生。
“请给我一杯可乐!”
然而——
服务生仿佛并没有听到的样子从卡拉旁经过,来到那佳身旁微笑着站定下。
“来自扶桑的抚子大小姐,请问您要点些什么呢?”
“诶?看得出我是扶桑人嘛?”
那佳惊讶地瞪大了眼。
“您说的没错。富士山,歌麿(注6),艺妓,还有扶桑抚子。自从巴黎世博会上扶桑风潮席卷以来,我至今都憧憬着被誉为东方的宝石的扶桑文化呢。”
服务生的眼眶红润,将那佳的手紧紧攥着。
“啊哈哈哈哈……难道说,我现在很受欢迎?”
处在人生以来最受欢迎的时刻的那佳果断没甩开被服务生握着的手,反而一脸陪笑。
自1858年以来,扶桑独特的文化,经由7次巴黎世博会向全世界展示,其中的浮世绘甚至还影响了印象派的画作。这来自东方的神秘,深深抓住了自诩欧洲文化中心的高卢人的心。
“那个,牛奶咖啡……还有这个法式三明治(注7),就这样吧。”
那佳总算从服务生的手中抽出手,指向菜单。
“那么,那边的利比里昂人。”
服务生写下了那佳的点单说道,视线却并不在卡拉身上。
“可乐之类的低贱饮料,本店这样的正经咖啡厅没有备货。要点单的话,还请点人类喝的饮料。”
这冷遇除了漂亮也没别的词能形容。这对于来到巴黎的利比里昂人来说,是必经历的一次洗礼。明明独立的时候那么照顾他们,然而不知什么时候经济实力赶超了高卢却不知报恩,所以说在高卢人眼里,利比里昂人就是一群连高卢语都不懂却一副在自己国家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走着的乡下暴发户。
“我跟这家伙一样就好。”
萨曼莎指了指那佳说道,真是成熟的应对方式。
“呜呜呜……那我要奶茶(milk tea)。”
忍着不发作的卡拉咬牙切齿地说道。
“明白了……还有那是奶茶(the au lait)(注8)”
服务生特意纠正了卡拉并写下点单,耸了耸肩走向后厨。
“可恶~!该死的高卢香烟(高卢人)(注9)!,你们要是来夏威夷,就往你们嘴里塞鲯鳅(注10)嘲笑你们!”
卡拉怒吼道。然而服务生厚着脸皮,一副没听到的样子端着托盘再次现身。而托盘上放着杯子,茶壶和盘子之类的。
“失礼了(excusez moi)。”
服务生左右手提着铜壶,同时将饮料倒入杯子。如此漂亮的功夫,让那佳她们看得出神。
“好厉害!”
卡拉不禁发出了感叹。
“这就是所谓文明。虽然对于利比里昂人来说可能还是陌生的词啊,这位客~~~~~~~~~~~人!(这里原文是メドモワゼル。法文只自学了几天就懂几个单词,谷歌查不到那就真不知道了……各位有查到的请务必留言纠正)”
这服务生大概是故意让人觉得讨厌才这么说的吧,最后的单词尾音的发音像是挑战世界纪录似的拖得很长。
“口(可)恶,到底想怎样!”
卡拉反抗道,然而服务生并不当一回事。
萨曼莎付了钱,服务生便马上走开了。
“这个,你要吃嘛?就收你3法郎半吧?”
注意到卡拉狼狈到忘了点小吃的那佳,将自己的法式三明治切了一半。
“要吃!可是还要收钱啊!?况且,钱也不是你付的吧!?是萨姆付的吧!”
卡拉把火气撒向了那佳。
“她是她,我是我啦。不付现金也行哦。”
那佳陈述了她那歪理,掏出了笔和纸,写了张借条。
“可恶~!精通布列塔尼亚文化的我的礼仪作法居然会不管用!”
卡拉使劲儿地握着笔在借条上签了名。
“高卢人也很讨厌布列塔尼亚人的啊。而说话发音和布列塔尼亚人似的利比里昂人的话,感觉厌恶程度就翻了个倍了啊。”
萨曼莎享受着味道浓厚的牛奶咖啡分析道。
而这时,刚才的服务生又经过了几人身旁。
“……哼~哼。”
卡拉想到了怎么报复对方似的一脸坏笑。
“喂,千万别做什么惹眼的——”
无视想要制止的萨曼莎,卡拉站起身招了招手说道。
“服务员~先生~!”
“是的,这位客人。”
服务生一脸厌恶的表情,站定在那佳她们的桌前。
“你看啊,难得你教我了高卢的优秀文化,刚从没能虚心接受真是抱歉了啊。这个,作为道歉给你。”
卡拉硬是往服务生手里塞了一颗糖。
“这是在巴黎买的所以放心吧。尝尝看嘛~。”
“但是还是上班时间。”
服务生警惕地看着卡拉。
“通融一下啦,看在我的面子上。”
“……那好吧。”
卡拉看着服务生剥下了糖纸,将糖塞进了嘴里。
“实际上啊,”
卡拉当即打开了自己的包,拿出了一瓶可乐,
“你,你都带了可乐了还要点啊。”
那佳瞪大了眼睛看着塞满了可乐瓶的包。
“这个,也想请你喝一口呢。”
卡拉用刀开了可乐瓶盖,递向服务生。
“这种低贱的——”
“我知道我知道啦,但是,为了利比里昂和高卢的友好,行嘛?”
卡拉怎么说也是可爱的女孩子。而不能拒绝女孩子的请求则是服务生应有的气质。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
服务生将瓶口送入嘴中。
就在那一刻。
“正义必~胜~!”
卡拉喊出这句话的同时,拉着那佳和萨曼莎的手飞奔出了咖啡厅。发生了什么想必也不用多说了(可乐加曼妥思嘛,你们懂的)。服务生口中的可乐猛烈地喷了出来。
“诶,为什么!?”
回头看了一眼惊讶地说道。
“糖果放到可乐里就会那样的!”
虽然不懂为什么,在故乡瓦胡岛的小学的时候,卡拉记住了理科老师做的实验,就是在可乐瓶里放入薄荷味的那个。看到可乐瓶飞到了实验室的天花板的场景,至今卡拉都还很兴奋。
“你的正义很奇怪啊!”
都怪卡拉的报复,一起逃跑的萨曼莎也被服务生和店里的客人的骂声波及了。这起事件在后日,被称为利比里昂人发起的可乐恐怖袭击事件,在拉丁区一带的咖啡厅广为流传——
而那佳她们这时候还并不知情。
(这一段真的是笑喷了233333,真亏你们没暴露军人身份啊……)

注1:可乐·瓶小姐,这应该是那佳对卡拉喜欢喝可乐这点的吐槽。
注2:协和广场,巴黎的著名景点,位于香榭丽舍和杜伊勒里宫之间。在这里,被处决过不少名人,最著名的当属路易十六和他的夫人玛丽·安托瓦内特了吧。
注3:杜伊勒里宫,法国过去的王宫,位于塞纳河右岸。
注4:拉丁区,处于巴黎的5区和6区之间,是巴黎有名的学府区。
注5:阿洛哈,夏威夷语中的hello。
注6:歌麿,即喜多川歌麿。江户后期的浮世绘画师,对后世影响颇深。
注7:法式三明治,原文是クロック・ムッシュー(法文:croque-monsieur,源自咯吱咯吱作响之意)放在烤网上稍稍烘烤的三明治。
注8:本质上应该没什么区别,只是服务生故意想要刁难卡拉而已。奶茶店里应该有吧,各种什么什么欧蕾,就是服务生说的这种,听上去洋气而已。
注9:高卢香烟,指的是法国产的一种不带滤嘴的香烟,味道很浓。这里是卡拉讽刺这个服务生口无遮拦,满嘴跑火车,就像这种香烟一样。
注10:鲯鳅,鲈鱼目海水鱼,全长约1.5米,身体呈蓝绿色夹杂着黄色,很好看的一种热带鱼。(这鱼塞嘴里,不觉得太长了嘛。。)

“真是的,普雷迪中校的辛劳,我现在算是懂了。”
三人跑出了约两百米。跑到了一个先前的咖啡厅看不到的地方,调整呼吸的萨曼莎按着太阳穴一脸无奈。
“跑了很远了啊。”
卡拉回过头佩服自己道。三人眼前是塞纳河,正面还能看到西提岛(注1)。
“你以为是谁的问题啊!这下要怎么去拿吉普啊!”
“看,那个!”
那佳指着矗立在斯德岛上的高大建筑物说道。
“在明信片上看到过!”
“巴黎圣母院啊。”
萨曼莎也看向那座历经岁月而显现灰色的中世纪建筑。
“利比里昂也有哦~叫圣母大学。”
卡拉自满地说道。
“诶,这样啊。”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大学,但是那佳坦率地佩服道。
“利比里昂式足球名门校吧?比如四分卫哈利·斯丟尔德雷尔,后卫艾尔玛·雷顿,还有传说中的名教练努特·拉可尼,你不知道嘛:?(这几个人名实在是查不到……)”
卡拉一说到自豪的国家的事儿,鼻子就会抽动。现在也一样。
“难道说是《足球大学》里出现过的大学吗?”
那佳眼睛冒着光闪了出来。《足球大学》是还在扶桑的时候父亲带着那佳去福冈的电影院看的利比里昂的电影。
“那佳啊~我就喜欢你这点啊。”
卡拉一把搂住那佳的肩,拳头按着那佳的脑袋转动。
“我去开吉普,顺便去打个电话。你们啊——”
一脸无奈的萨曼莎指了指地铁口附近立着的层叠贴着不少海报的设施。
“就等在那儿。10分钟后我就回来。”
而等待的地方,是个公共厕所。

开着吉普再次跨过塞纳河,停在了蒙马特尔(注2)有名的红磨坊(注3)北边一点的电影街。
“哇,电影院!”
从吉普上跳下来的那佳欢声雀跃。
“一张成人票,两张儿童票。”
在门前的霓虹看板上写着“Studio 28”的小型电影院的售票处,萨曼莎用美元纸钞——在巴黎,由于法郎通胀人民更倾向于用美元——买了三张票。他们看的是上映中的电影《天堂的孩子们》(注4)。尽管由于战火差点不能完成,但幸好高卢的解放而总算杀青。而且这部是大师马塞尔·卡尔内(注5)的野心之作。
“请我们看电影真的好吗!?”
那佳的使魔柴犬的尾巴不禁从臀部露了出来。
“但有个条件。”
萨曼莎向两人说道。
“是因为刚才打电话的对方?”
那佳问道。
“名字不能告诉你们,但是对方是巴黎警局的刑警。他会把搜查的情况告诉我。”
“什么时候拉的关系?”
卡拉脸上写着惊讶二字。
“你以为我来到这个国家,就知道玩吗?”
“嗯。”
萨曼莎照着卡拉的头顶来了一拳。
“要看电影的话,还是那边的电影院好啊。那边《丹凤还阳》(注6)再上映了哦。”
那佳指了指隔壁的电影院。
“啊,那个之前看过了。虽然半途睡着了。”
萨曼莎点点头。
“你们看啊,我还被大家说过和主演的女孩子很想呢。”
那佳咧嘴笑着指着自己的鼻子。
“到底是谁啊~~~~~~~~~~~~,说出这种胡话的啊!?”
卡拉想都没想抓住那佳的肩膀,来回地摇晃。
“我,我奶奶。”
那佳答道。
“在入伍的事情定下来的时候,奶奶还很担心要是去了城里被电影星探发觉了怎么办呢。”
“护短也没这么样的吧?好歹买副眼镜啊眼镜!”
卡拉的声音又高了一个八度。
“也是啊。”
那佳也点头表示同意。
“我自己倒是觉得自己很像费雯丽(注7)的说?”
“有问题的是你的眼镜还是脑子啊?!”
“……你们啊,都说了别做惹人眼目的事儿啊。”
注意到这脑残对话快引人围观的萨曼莎,抓着另外二人的脖子走进了电影院。开映前的电影院内放着新闻影像,没有什么人,观众只有4、5人。萨曼莎找了个正中间的位置坐下,前面是个穿大衣的男人。
“那两个是魔女嘛?”
男人看着荧幕问道。
“我是黑田那佳。”
“我是卡拉·卢克希克。”
“多说了,别这么轻易报上名字啊!”
萨曼莎各敲了两人一下。
“那么,情报呢?”
萨曼莎转而问那男人。
“当局确信基拉和同行者并没有离开巴黎。警察和军队正撒网抓人,抓到了那就必死无疑了。特别是谍报部,丢了面子很火大啊。表面上是巴黎警局和军队谍报部的联合搜查,实际上是那群间谍在掌管。警察内部也有很多人觉得很不爽。”
电影开始放送,19世纪犯罪大道的喧嚣呈现在幕布上。
“现在,主要干道都被封锁,乘车离开巴黎是不可能的了。火车站内也全是那群间谍在监视。”
“不可能逃出吗?”
“只是,车站内的人流量实在是太多,逃走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我要是基拉的话,我就选择铁路走。”
“谢谢,帮大忙了。”
萨曼莎站了起来。
“当心点。谍报部的家伙们,为了抹除事件可是能把有关人员全部出掉的哦。”
“等,等等啊!电影才刚刚开始的说!”
两人花了20分钟把抓着电影院座位的那佳拖出去(183分钟的电影怎么可能让你看完啊那佳。)。

注1:西提岛,又名城岛,位于巴黎市中心,塞纳河上的两座岛屿之一(另一个是圣路易岛),是巴黎城区的发源地,巴黎圣母院和圣礼拜堂都在上面。
注2:蒙马特尔,位于法国巴黎市18区的一座130米高的山丘,在塞纳河右岸。有很多著名景点,例如圣心堂,圣皮埃尔教堂等,下面介绍的红磨坊也在这儿。
注3:红磨坊,位于皮加勒红灯区,是1889年建成的酒吧。因屋顶上仿造的红风车而闻名于世。著名电影《情陷红磨坊》的舞台就是这里。
注4:《天堂的孩子们》,1945年上映的黑白电影,时长183分钟。是电影史上重要的电影之一。
注5:马塞尔·卡尔内,法国著名导演,他曾被一度推崇为最伟大的法国导演,而后又遭到最严厉的抨击。他的很多的作品依然被奉为杰作。是一名同性恋者。
注6:《丹凤还阳》,原名One Hundred Men And A Girl(那佳,你奶奶真的觉得你可以和一百个男人演对手戏嘛),是1937年上映的电影,奥斯卡最佳音乐获得者。
注7:费雯丽,即奥利维尔男爵夫人,英国国宝级电影演员。和她的丈夫劳伦斯·奥利维尔是电影史上第一对影帝影后夫妇。

3月20日上午10点17分 巴黎北站(巴黎·北部的火车站)附近的咖啡厅

“在他们发现我们逃走之前,不是应该尽早逃出巴黎吗?”
珍妮佛平时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看着隔着拉法耶特大街的对面站台,并带着深深地讽刺向基拉问道。
巴黎北站也与其他火车一样,到处都是警察和谍报部员。这并非夸张。穿或没穿制服的警察加上平时的警力有30人;装备着自动手枪的谍报部员有10人,在站台里到处巡视着。
“我们只是棋盘上的棋子。上面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基拉叫来了咖啡厅的服务生,向他借了电话来联络了什么人。三言两语,似乎是和对方交换了暗号。
“10分钟后,巴黎祭开始。重复,巴黎祭开始。”
“巴黎祭?”
基拉挂了电话,而珍妮佛不解地看向基拉。
“过了季节了吧?”
基拉自言自语着,点了两杯咖啡。随后吹起的口哨很自然地成了电影《巴里祭》(注1)里的音乐。
随后,爆炸产生的闪光与气浪将车站周围吞噬时,桌上两人的咖啡杯中还留有余温。

从巴黎警局的刑警那儿拿到了情报,那佳她们决定总之先巴黎的各个火车站搜查一遍,几人便驾车前往离蒙马特最近的巴黎北站。
“?”
坐在吉普副驾驶上,那佳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就做了个远望的姿势看向周围。
就在这时——
“喂喂,那边!”
右前方大火冲天,烟尘飘向天际的场景映入几人眼帘。
“只是失火了吧?有爆炸声传来的话,大概是没处理好哑弹吧?”
卡拉答道。
“不是啦!是基拉啊,不会错的!”
那是那佳赌钱的时候绝不会有的野兽般的直觉。她紧紧地抓着旁边萨曼莎的手腕,心中满是自信。
“确实像是那个浮夸的家伙干出的事儿啊。”
萨曼莎似乎和那佳想到一起去了,变向后踩下了油门。
“咦~~哈~~!”
卡拉在后座发出了牛仔似的叫声。

地铁出入口窜着火柱。人们惊慌逃离,悲鸣与哀嚎交错着。这状况不只是地铁站,就连火车站内也一片混乱,警察和谍报部员只能无可奈何地跟着人流涌动。
“这是你们干的好事吧!?”
坐在咖啡厅椅子上的珍妮佛猛地站了起来,向基拉责问道。
“我们组织为了引起这样的事态,在巴黎市内做了很多工作。嘛,这也是其中一环啊。”
基拉一脸无所谓,悠悠地将咖啡一饮而尽。
“你不答应我不伤害任何人的吗!”
“就是惹眼点儿的声音和烟尘啦。伤害无辜地臣民也非我等所愿啊。”
“……不去帮助的话!”
珍妮佛背过身去,想要跑去帮助惊慌逃窜的伤员。
“你要是逃走的话,就会有别的炸弹起爆。刚才的爆炸是在站台没人影的一端,可下次会在哪儿呢?”
“!”
珍妮佛停下了脚步。基拉跟了上来,再次抓起珍妮佛的手腕,在她耳边悄声说道。
“好孩子就老实地当个好孩子,做个听话的人偶就行了。”
珍妮佛低着头,任凭基拉轻抚自己的头发。随后,基拉在桌上留下了足够付账单和小费的硬币,逆着人流走向地铁站。
而这时。
“找到了!珍妮佛!”
“珍妮佛!”
一辆吉普从马真塔大道北边跃出。轮胎冒着白烟,在地面划了个半圆集停在两人面前。
“居然是……黑田那佳?”
看到副驾驶上的魔女,基拉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太好了~,总算找到了。”
那佳跳下吉普,笑着站在珍妮佛面前。
“珍妮佛,回来吧。”
卡拉也伸出了手。
“黑田,卡拉!”
珍妮佛情不自禁走向对方,可被基拉紧紧攥着的手腕将她拉回现实。
“自说自话地大干了一场嘛,可这是最后一次了啊。”
萨曼莎从车上跳下的同时亮出了.38口径的柯尔特。
“待会儿可要你好好地交代清楚啊。包括纽约的那件事儿。”
“不好意思,我并不能让你如愿。”
基拉将珍妮佛当成盾牌。
“不就是你干的好事儿吗,这里地铁的火灾也是吧?”
萨曼莎想尽量不伤到珍妮佛而击中基拉,但是离完全有把握还是有点距离。
“对重生悠久的高卢来说这是必要的破坏。”
基拉明言道。
“真是历史教科书里登场的保皇派会说的借口啊。”
萨曼莎慢慢地向右移动,想要站到打不到珍妮佛的地方。而基拉也察觉到了这点,不断变化着自己的站位。
“若是埋葬于历史中的亡灵苏醒了呢?”
基拉挑衅地挑了挑眉毛。
“在民主主义时代里上演复古的王朝复辟?高卢国民谁都不会支持的哦?”
“比起愚蠢大众的广泛民主统治,还不如优秀君王的独裁统治对国家更有利。况且,国民同样能享受富裕与幸福。这可是中世纪以来一直铭刻在高卢人心中的正义(dogma,原意指的是正统的教条),岂是靠现代哲学就能轻易消除的!”
“那个……是这样哦?话说,‘正义’是啥?”
那佳没能跟上对话,转而看向卡拉求助。
“不是,你也别甩这种麻烦的问题给我啊。”
看来卡拉的理解能力也没高到哪里去。
“也就是说,我们的理想,同高贵魔女(Noble Witches),不,应该说是A部队的设立理念是一样的。”
基拉继续说道。
“……说得好像A部队的人士参与其中了一样。”
萨曼莎面布疑云。
“怎么可能嘛。”
“怎么可能啊。”
那佳和卡拉都十分确信地摇摇头。
“要是谁都张口闭口谈政治,你们所谓的高贵的义务也就不复存在了。黑田,这都不懂吗?”
基拉看向那佳说道。
“嗯……再说得简单点。”
那佳按着太阳穴请求道。
“如果想达成你们高贵的义务的话,就必须停止愚蠢民众左右政治的现状。这是为了守护悠久的高卢。”
“还是完~~全,听不懂你在讲什么好不好?”
那佳哭丧着脸拿食指指着基拉,那委屈劲儿就好像放学后被老师叫进办公室的小学生。
“但只有一点我还是明白的!基拉理想中的高卢,我们队长是绝不会允许存在的!”
“真是,高见……但是,这样下去真的好嘛?”
基拉毫不掩饰地笑着,视线移向了地铁站口。
“现在不管是救护车还是消防车都没来,诸位就这么袖手旁观?一直标榜的高贵义务呢?救助无力保护自己的人。这不应该506的高贵义务嘛?”
在这个地方无从得知地铁站里还有多少人没逃出来。被浓烟熏得满脸黑的人们弯着腰蹒跚着跑出来。
“对啊!得去帮他们!”
那佳转身就想跑去地铁站口。
“但是还有珍妮佛!”
卡拉一把抓住了那佳。
“其实这个地铁站里啊,还安了一个威力更大一些的炸弹。是个定时炸弹,还剩——”
基拉看了看手表,似乎是在炫耀。
“啊,还有9分40秒就爆炸了。你们会选哪个呢?市民,还是珍妮佛?”
“队长只拜托我搜寻布兰克大尉,别的我可管不着。”
说着,萨曼莎的手指抵在了扳机上。
“摆,摆明了不行啊!”
那佳抱住了萨曼莎的手腕。
“要是炸弹爆炸了,说不定会有很多人死掉的!”
“珍妮佛,炸弹;珍妮佛,炸弹;珍妮佛,炸弹;珍妮佛,炸弹;珍妮佛,炸弹;珍妮佛,炸弹;珍妮佛,炸弹;珍妮佛,炸弹;珍妮佛,炸弹!啊,到底要怎样了啦!”
卡拉抓着脑袋蹲了下去。
“再告诉你们一件事吧。炸弹就设置在下了地铁口不远的柱子腹侧。一旦炸了,整个站台就会都塌了吧。”
说着,基拉携着珍妮佛慢慢向后退。
“去救吧,去救大家!我没事的!”
珍妮佛喊道。
“……切”
萨曼莎放下了枪。
“珍妮佛!下次见到了,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卡拉哽着嗓子挤出这句话。
“不愧是灵魂高洁之人啊。”
说完,基拉带着消失在了涌动的人群之中。
“……去帮他们吧。”
那佳拍了拍崩溃的卡拉的肩膀。

注1:巴里祭,这里指的是电影《巴士底日》,1932年拍摄,1933年上映。原意指的是法国国庆日(也称为巴士底日),因此,文中基拉和上头联系的对话里说的“巴黎祭”行动指的就是上演一场如同法国国庆日的“好戏”。而基拉说的“过了季节了吧”指的是时间对不上号,法国国庆日是7月14日,而文中的时间差不多是3月20日。

“引导市民避难的任务就交给我了,你们去找炸弹!”
来到地铁站口的检票机处,萨曼莎对那佳和卡拉说道。
但是,一个老人出现在三人身边,紧紧地抱住了那佳。
“里,里面!火焰的后面,还有女人和小孩!”
老人边咳嗽边说。
“交给我了!”
那佳对老人说完,一跃跳进了正前方熊熊燃烧的火焰中。
“那家伙是白痴,傻逼,还是疯了!?”
萨曼莎扶着老人往外走,嘴上还不忘骂上两句。
“那个都对啦!”
说罢,卡拉追着那佳也跳进火焰中。

“没事吧?”
那佳找到了抽泣着的小孩子和失去意识的女性,便温柔地向她们搭话。
“脚疼。”
一个看起来6岁的男孩子哭诉道。
“……没事的。大概扭到了吧。”
那佳摸了摸男孩子的脚,微笑着安慰他,
“我来背着你妈妈,你自己跟着走吧。”
“但是”
想要迈步的男孩子似乎是被脚上的疼痛激了一下,眉毛都皱了起来。
“你是个勇敢的孩子吧?”
那佳戳了戳男孩子的脸蛋。
“嗯。”
那佳背着孩子母亲,一手握着男孩子的手。而火焰拦住了通往地铁站口的通道。
刚才一口气冲了进来,可现在就不行了呀。那佳这么想着,就在这时——
“我的固有魔法是冷气,虽然坚持不了很久!”
卡拉刚好出现了,身上缠绕着她的固有魔法,冷气形成的漩涡。

“萨姆,这些人也拜托了!”
穿过了火焰,那佳将母亲和孩子交给了萨曼莎。
“已经安全了。”
萨曼莎抱起母亲,胡乱地揉了揉男孩子的头让他安心。
“……大姐姐,你们难道是魔n——”
那佳的食指挡在了男孩子的嘴前。
“现在我们在执行秘密任务。不能和别人说哟。”
“我知道啦!”
男孩子点点头,和萨曼莎一起走向出口。
“还剩几分钟!?”
那佳回头问卡拉。
“不到三分钟!”
卡拉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两人分头查看柱子的周围。
“是这个吧!”
如卡拉所说,在柱子腹侧有个疑似炸弹的黑色箱子。侧耳去听,还能听到时钟滴答滴答地声音。
“这要是爆炸了——”
那佳咽了咽口水。
“明明马上就要开始复兴了!基拉那家伙,什么守护悠久的高卢啊!做的事儿不是完全相反吗!”
“……卡拉,有小刀嘛?”
那佳伸出手问道。
“你,难道说?”
“只有上了不是吗?”
那佳接过小刀,用尖端拧下螺丝打开盖子。里面的电线缠绕在一起,活脱一张蜘蛛网。
“看了就头晕啊。”
萨曼莎又折返回来,用打火机照亮那佳双手周围。
计时器和起爆装置之间用了红、蓝、白三种颜色的电线。
“可以的电线有三根。虽然不懂为什么,但切了连着计时器的就行了吧。”
那佳自言自语道。
“但是哪一根啊?”
“不懂构造的话,就只能听天由命咯?”
萨曼莎叮嘱道。
“还剩三十秒!”
卡拉看着表说道。
“……大概是红色的。没错。”
花了10秒比对了一下三根线之后,那佳下定决心。
“上了!”
刀尖贴上了红色的电线。
下一秒——
“!”
卡拉从那佳臂下伸手,引着那佳割断了白色的电线。
计时器的秒针在三秒处停了下来。
“bingo。”
卡拉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为,为什么是白色的?”
那佳瞪大眼睛看着卡拉。
“这三种颜色,和高卢国旗一样的吧?”
卡拉指着电线说道。
“你这么一说。”
高卢国旗是蓝,白,红的三色旗。
“一般来说,蓝色代表自由,白色代表平等,红色代表友爱,虽然还有别的说法啦。另一种说法是,蓝色和红色代表巴黎市的纹章色,而白色就代表旧高卢皇族波旁家(注1)的白百合纹章的颜色。基拉那家伙,不是说自己是保皇派的嘛?所以说,要停下炸弹计时的话——”
“就一定只有毁了皇室——”
萨曼莎坐在卡拉一旁,苦笑道。
“不愧是,欧洲通。”
那佳老实佩服道。
“再夸我两句!”
卡拉咧嘴笑着向那佳伸出脑袋,想是要那佳摸摸她的样子。

三人回到地面上的时候,被困住的人基本都救出来了。医生在给伤员处理伤口,向他询问情况,得知没有死者出现。而且大部分都是轻伤。
“基拉他们,已经不在巴黎了吧?”
移动到了不会妨碍救护车和消防车的位置,卡拉,拿出了高卢全国地图。
“我看看,从巴黎北站出发一直走的话……”
“什么情况?”
一旁的那佳歪着脑袋问道。
“爆炸害得现在,哪条地铁线路都不通了吧?通过隧道,哪个火车站都能去了吧?”
“那佳,正如你所说的。”
这回,萨曼莎摊开了巴黎的地图。
“和北站反方向,,也就是有开向南面的火车发车,乘客又多得难以监视的话……”
三人同时指向了里昂站。
“我打赌肯定是这个站。”
萨曼莎先后看向那佳和卡拉。
“要是干等着基拉做出下一步行动的话,肯定追不上。假设基拉向南移动,那我们也向南走咋样?”
“我跟你赌了!”
那佳举起了手。
“…………不是,到底怎样啦,真要去?”
“她们钻空子,那我们也来个将计就计?”
那佳刚才还打算切红色电线,再次确认了她赌运极差的另两人互相对了个眼,一下子没了自信。

注1:波旁王朝,在欧洲历史上曾断断续续地统治过纳瓦拉,法国,西班牙,那不勒斯和西西里,卢森堡等国以及意大利等若干公国,其父系祖先为卡佩王室(法国王室,上接西法兰克王国和加洛林王朝)成员。这个王室的成员大部分都是多灾多难的,比如亨利四世(纳瓦拉国王,波旁王朝最早起家之地)遭暗杀,路易十三英年早逝。最倒霉的应该是路易十六,在法国大革命中被送上断头台,而法兰西王国(近千年的君主制)也从此终结。顺带一提,波旁王室的近代成员都以保守著称,在美语中,波旁有极端保守主义者的意思。

医生珍妮·多塞和两名专职护士常驻在色当基地的医务室。除此之外还有两名在当地录用的非专职护士轮班工作。由于整备班员去医务室“露脸”的次数明显比魔女多很多,因此没有出击任务的时候医务室里也十分忙碌。尽管如此,多塞和护士的三餐时间也只能挤出来,变得不规则了。正所谓医生不摂生啊。
这一天也——
晴空万里下,从医务室出来稍作休息的护士,在能眺望跑道的长椅上坐下,随后从肩挎着的篮子里取出了小保温瓶和餐巾包着的长棍面包三明治(原文:バゲット・サンド,有点像热狗的一种三明治,用长棍面包夹着的)。在一旁悠闲散步的鸽子像是看准了似的,围过来啄食掉面包屑。
“休息吗~”
整备班的一人看在眼里,跑来向护士搭话。
“是的。”
护士微笑着回答道。
“这群家伙,都知道护士出来的时间了嘛?”
“谁知道呢?要来一个吗?”
护士拿出一个三明治递给整备班员。
“不,不用……啊,那我不客气了。”
整备班员挠挠头,接过了夹着蓝纹干酪(注1)和凤尾鱼(注2)的三明治大口嚼起来。
“干啥呢,新人!别偷懒啊!”
“那,那再见了!”
在代理班长的骂娘声中,整备班员匆忙返回机库。
“……”
护士将一块三明治掰碎了丢向了鸽群。而同时,一只鸽子跃上了护士的膝盖。护士眯起眼睛,用指腹抚着鸽子的头,并在它脚上绑了一个小筒。在目送鸽子飞走之后,护士也站起身。
“原来如此,用这么经典的方法传递情报啊。”
背后传来了说话声。护士回过头,看到了一个男人像是在说早上好似的站在自己身后。男人身材矮小,鸡蛋似的脸上留着俊俏的胡须。
“你是——”
有印象。护士皱了皱眉头。
“正是。”
男人用手摸了摸胡须。
“我就是,巴卡德尔伯爵。”
巴卡德尔伯爵是比利时卡的贵族。也是伊莎贝尔·杜·蒙梭·德·巴卡德尔的父亲。
“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见护士很困惑,伯爵继续说道。
“本人在不得不逃离被异形袭击的祖国比利时卡之前,一直任职警察啊。也解决过数起事件。即便移居伦敦之后,偶然在一个授衔大尉的朋友的帮助下,做一些私人侦探的活儿啊,小姐。”
“侦……探?”
护士脸上温厚的笑容不见了踪迹。
“我一直有个疑问。”
伯爵开始在护士周围慢慢踱步。
“内奸到底怎么和外面取得联系的呢。肯定不能用部队里的无线电台。带入自己的无线电台也很快就会暴露的吧。那么是信件?不不,审查的时候就会暴露了。和假扮成市民的联络员直接联系?基地进出有严格限制,这也很难成功。在基拉少校暴露真面目之后我就一直在监视你了。当然,古留涅少校也认可了我的行动。”
“为什么要监视我?”
护士抱着手臂低头看着矮小的伯爵。
“护士啊,不是能借着治疗和健康检查的借口去基地的任何地方嘛?机库、各个魔女的寝室、厨房、简报室、食堂等等……”
伯爵掰着手指细细数着,随后殷勤地行了个礼。
“从堆满了最新式的机器的基地里,用飞鸽传书送情报出去。真是优雅又美妙的反向思考行为啊。本伯爵,真是佩服。”
“这样……但是,你有证据吗?鸽子可是飞走了啊。”
护士将手背到身后抬头看向天空。
“也是啊。”
伯爵紧挨着护士身旁站着,也看着蓝天。
这时——
两人视线的天空中,一下子出现了一个黑点。随着点逐渐靠近,原来是一名穿着皮大衣带着贝雷帽的魔女——伊莎贝尔·杜·蒙梭·德·巴卡德尔大尉——在跑道上滑行着陆后,来到了伯爵父亲的身边。而她怀中还小心地抱着一只鸽子。
“你丢的是这只金鸽子吗?”
伊莎贝尔给护士看了看鸽子后,就回头看向父亲。
“进了军队,没想到还会有父亲叫我去追一只鸽子这种事儿。”
“小姐,这便是我那欧洲第一可爱的女儿。”
伯爵再次向护士介绍伊莎贝尔。
“别说了啦。”
被这么夸奖的伊莎贝尔实在感到羞耻。
“偏不。”
说罢,伯爵的脸色一下严肃起来,结果女儿手中的鸽子,取出了鸽子脚上小筒里的小纸条展开。
“……吼吼,这是23号那天,也就是高贵魔女公开发表活动当日的警卫配置图吧。有了这个想必就可以搞一些有意思的诡计了啊。”
伯爵划亮了一根火柴,点着了那张纸。
“虽然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啊。”
掉落地面的纸片差不多燃尽的时候,罗莎莉出现了。
“少校,这位小姐,就是色当基地爆炸事件的犯人。”
伯爵向罗莎莉报告。
“小姐,如此秘密潜伏的你,引起了那么显眼的爆炸事件的目的仅仅一个。那就是让自称高卢谍报部的基拉少校的人物,以调查事件为掩护进入这色当基地,没错吧?”
对于伯爵的提问,护士没有任何反应。
“基拉少校对事件进行调查,也就是说她在基地里和古留涅少校拥有同等的权限。换句话说,不仅高贵魔女相关的情报,原本对外保密的机密情报也能接触到了。小姐,这是即便潜入成功的你,以护士身份也难以办到的事情。”
“护士小姐。老实交代的话,我向你保证会在法庭上为你争取宽大处理的。”
罗莎莉看着护士,眼神中充满着悲伤。
“我没什么好说的……高卢,我之喜悦。”
护士笑着答道,这之后便缄口不言了。警卫员带走了护士,而海茵莉凯和亚德里安娜和她们擦肩而过,来到罗莎莉她们那儿。
“哎呀,完全被伯爵给骗到了呀。到这个基地来这事儿,从一开始就是队长拜托来搜查的?”
亚德里安娜挠了挠头(见到岳父不好意思了么)(这里的吐槽是因为亚德里安娜和伊莎贝尔绝对有一腿啊!广播剧里也有提到,好像是为了和伊莎贝尔去干什么事儿,亚德里安娜放下身段求海茵莉凯和她换班)。
“哼哼哼。在你们的眼里看来,穿着这一身时髦又雅致的时装的本人,在溺爱女儿的笨蛋老爹之外,还是个用尽各种手段才混进基地里的麻烦存在吧?”
伯爵那副自满的劲儿,连胡子都在晃动着。
“不仅没有死角,而且布列塔尼亚贵族们的那股轻佻的出息劲儿都不曾见到。”
海茵莉凯断言道。
“唔,这里能说得再直接一些就好了啊,嘛,就这样吧。”
伯爵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
“我暂时回到了伦敦之后,我就将护士的真实身份彻底调查了一遍。和基拉少校一样,她也是不存在的人。在军队登录的档案是伪造的经历。盗用了18年前因故去世的少女的身份。”
“那么,您没怀疑其他人吗?”
亚德里安娜问道。
“当然没有。这灰色的头脑,在初次见面的时刻就看出了她是犯人了哟,小姐。”
伯爵的食指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真的?”
伊莎贝尔对父亲投向怀疑的目光。
“……初次见面后,没过多久就看出了她是犯人。”
伯爵订正道。
“那家伙啊,”
亚德里安娜看着护士被带走的方向说道。
“爆炸事件之后,不是一直在看护黑田吗?明明是自己做的事儿,为什么还能那么做呢?为了摆脱嫌疑吗?”
“原本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心里过意不去吧?”
伊莎贝尔摇摇头。
“没错,余也希望是这样啊。”
海茵莉凯的手放到了伊莎贝尔的肩膀上,点头表示同意。
(第一章完)

注1:蓝纹干酪,一种用青霉菌使之发酵成熟的干酪。有独特的风味和刺激性气味。具有代表性的有洛克福尔干酪(产地在法国南部,一种绵羊奶蓝纹干酪)等。
注2:凤尾鱼,一种名贵的经济鱼类,当然也可以吃。分布在圭亚那、南海和东海等地。英文名是anchovy,音译就是安丘比(斜眼)(有木有想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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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曲二 团结

巴黎地铁站第一次爆炸后,几乎同一时刻。
色当基地的雷达探查到了异形的出现——越过卡尔斯兰国境线正向巴黎前进。
色当、第戎两个基地的魔女,立即出击前往消灭。
“有四只异形正飞往巴黎。但是A、B共同迎击——”
朝北偏东方向飞行中的吉娜犹如劈开晴空万里的空气一般,同事看向4点钟方向的僚机玛丽安。
“没办法。光凭我们还是应付不来啊。”
珍妮佛和卡拉缺席,B部队只能两机编队.战力只有平时的一半。尽管玛丽安对吉娜完全信赖,但脸上的不满还是藏不住。
“抱歉啊。但是,怎么能将背后交给A部队的家伙呢,况且我们的真正价值正受到质疑呢。”(特别注)
“明白!”
两架机体遂逐渐提速,飞向会合地点与A部队会合。

A部队先到了会合地点,等着吉娜和玛丽安到来。至今为止,两队都是互相竞争对异性展开攻势的。而像这次的合作,在半个月前大概谁都想不到吧。
“你好。”
伊莎贝尔脸上飘过一丝笑脸,向玛丽安打招呼。
“啊,你也是。”
玛丽安有些难为情似的点点头,虽然视线都没对上。
“那边。三点方向。”
几秒钟后,吉娜拍了拍玛丽安肩膀提醒她道。
玛丽安随即看过去确认。正如色当基地的情报所说的,有四只异形从半高空接近而来。其中三只是小型,另一只是大型。
大型异形的巨大程度超乎想象,那上面都能放下一整座伦敦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注1)了。外形看上去就像是挂在树上的蜜蜂窝一样,下面还紧贴着长达数米的纺锤形的附属物。
“呜哇,虫卵么!?那种受不了,都一身鸡皮疙瘩了!”
那异形上白色附着物密密麻麻,让人不禁想到虫卵。亚德里安娜光是瞥了一眼,脸就厌恶地扭曲了。其他三只小型异形看上去像是一面圆盾,以蜂巢异形为中心环绕。
“5对4.有些难办啊。”
“不用担心。就算一对一我们这边还多一个人。”
海茵莉凯心吐不安,而吉娜则直言说道。
“这,这是这么算的吗!?”
玛丽安瞠目结舌地看着吉娜。
“要不是在说笑话的话,那就不能小看这个人呢。”
伊莎贝尔耸了耸肩。
“我们队长从不说笑话。”
玛丽安答道。
“我们的战斗队长就是个人形自走笑话。”
伊莎贝尔说道。
“别说些有的没的。”
海茵莉凯适时制止了两人,而后向吉娜问道。
“余来指挥,没问题吧,中校?”
“506的战斗队长是你,大尉。这一仗的指挥就交给你了。”
“感谢。对了中校,用汝的鹰眼(注2)来看,那只异形,该怎么打呢?”
“避免鲁莽的攻击,先等对方出招……但这只是个提案。”
吉娜摇摇头。
“余也是这么想的。那只大的怎么看都不顺眼。不过这里还是慎重行事为好。”
“哦?没想到还听到能公主大人说出慎重这二字啊。”
亚德里安娜冷嘲道。
“有什么,又没想着和B亲近。但是,余的意思只是说敌人在眼前也不要犯糊涂。”
海茵莉凯哼了一声,伊莎贝尔和亚德里安娜旋即向左迂回展开阵型。
“感谢,战斗队长。”
吉娜和玛丽安配合A部队的动向向右迂回展开阵型。
“维斯康蒂大尉,伊莎贝尔少尉!打头阵!”
异形在进入射程之际,海茵莉凯下达了命令。
“明白!”
“明白!”
亚德里安娜和伊莎贝尔逐渐逼近蜂巢型的异形。
而同时——
三只圆盾型异形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插了进来,并释放了射线。
“这些家伙,在保护蜂巢型的那只!请求出战!”
亚德里安娜展开护盾挡下射线,边回避边向海茵莉凯请求。
“上吧!”
海茵莉凯话音刚落,亚德里安娜射出的子弹精准地击中了圆盾型异形。
“去死吧!”
但是,圆盾型异形将稍稍膨胀的部分朝向射来的子弹,轻而易举就将子弹弹了回去。
“切!真硬!”
亚德里安娜咂舌道。
“我来对付大的!”
伊莎贝尔绕到蜂巢型异形的正下方举枪瞄准,随后扣下扳机。三连点射的子弹命中了蜂巢下方的虫卵状纺锤型附属物。
虫卵伴随着沉重的声音离开本体,慢慢落向地面。
“伤害确认……可以这么说吧?”
伊莎贝尔不太确信自己,担心地说道。那些附属物坠落的下方是广袤的山毛榉树森林(注3)。
“好!大家集火大型——”
海茵莉凯正下达命令时。
白光闪过,巨大的爆炸声震动了空气。
“什,什么情况!?”
玛丽安失去了重心。
“怎么会这样。”
瞥了一眼地面,亚德里安娜不禁低吟道,就好像做了噩梦一般。虫卵坠落后,在地面炸出了一个半径80米的半球状深坑。而坑周围的树木也因爆炸气浪而挂倒在地。
“那个虫卵,是超强力的炸弹?圣米歇尔岛(注4)煎蛋卷(注5)摊的人也会大吃一惊的啊。”
伊莎贝尔说着俏皮话表示惊讶。
“再来一次!”
这次换作玛丽安将子弹泼向蜂巢型异形。
一个,又一个虫卵砸落地面。同先前一样,爆炸撼动大地。巨大的热量在平缓的丘陵上挖出深坑,蒸发河水,引起塌方。一副轰炸机编队进行地毯式轰炸后的光景。
“本体又不反击,虫卵不落在地面上就不爆炸。但那破坏力真是……”
见此惨状,亚德里安娜脸都僵了。
“破坏自然也无所谓咯?”
看着化为焦土的森林,伊莎贝尔直摇头。
“真想让异形也见识见识啊。‘为了自然环境和猎护理人类什么的都去死吧。’布列塔尼亚这爱护环境的精神。”
“……原来如此。只要受到攻击,因冲击虫卵就会落下破坏地面,这样的构造,吗。”
吉娜冷静分析道。
“飞到巴黎上空的话,就没发攻击了。”
“而且似乎和军队的轰炸机还不一样,弹药不会用尽的样子哦。”
亚德里安娜指了指蜂巢下部。
虫卵落下而空出的地方马上重生,补充了下一发。
“从下方攻击,就会投下超强力炸弹。而上方的装甲又厚,圆盾型异形的防御也很坚固。”
海茵莉凯暂时远离了蜂巢型异形,用无线电和色当基地联系。

“少校,状况正如您听到的那样。”
“变得棘手了呢。需要援兵吗?”
“不用。但就是地上的损伤会很严重。请您发布避难警报,暂时停止到巴黎为止一直线上的一切交通设施,并让居民避难。”
“明白了。”
海茵莉凯结束了和罗莎莉的通信,移动到吉娜身边。
“中校,余等A部队在吸引圆盾型的同时削弱蜂巢型的上部装甲,然后由汝从圆盾型不能防护到的远处击破蜂巢型的核心。卡尔大尉负责辅助。这样没问题吧?”
“这场战斗的指挥权早已交于你了啊——”
吉娜盯着海茵莉凯的脸说道。
“这样真的好吗?”
“若是这样的事态下还要争夺功名的话,黑田中尉怕是会目瞪口呆的吧。”
海茵莉凯笑道。
“还是想说,B部队无法胜任嘛?”
“你说什么!”
受到海茵莉凯的言语挑拨,玛丽安逼近海茵莉凯。
“还不住手,卡尔大尉。大尉的意思是A部队将背后交给我们了。”
“唔,明白了。”
“拜托你们咯。”
伊莎贝尔轻佻地说道。
“中校的绝技,让我们好好期待一下吧。”
亚德里安娜也说道。
“感谢。”
吉娜说着,和蜂巢型异形拉开了距离。
这是为了将远距离狙击用的固有魔法鹰眼发挥到最大程度。
“A部队,总攻!”
海茵莉凯向伊莎贝尔和亚德里安娜下达命令,向圆盾型异形展开攻势。
“这样,如何!?”
海茵莉凯的MG151/20射出的薄壳魔法榴弹一点一点却切实地削弱蜂巢型异形的厚重装甲。
“……从这里的话。”
吉娜向上爬升,来到了蜂巢型异形正上方30度的方向上。
距离约2000米。同时,吉娜感受到了每秒15米的顺风。
(核心……在深处。)
鹰眼看向了海茵莉凯他们集中攻击的地方。
在鹰眼起作用的期间,吉娜将注意力集中到极限。目标和枪口之间,什么都不存在。一瞬间之前无限的森罗万象还环绕着吉娜,下一瞬间虚空将其完全吸收。此刻,只有吉娜和目标存在于宇宙中。
“必中无疑。”
平静扣下扳机。吉娜的视野里捕捉到子弹慢慢向蜂巢型异形。
“……再见!”
说罢,世界又一下子回到吉娜的意识中。子弹击碎核心,蜂巢型异形炸裂,化作光粒子的碎片了。
“剩下的都是杂鱼!灭了他们!”
确认到消灭了蜂巢型异形,海茵莉凯宣言道。
“把它们做成普罗旺斯鱼汤(注6)的高汤怎么样?”
“呜哇,听上去就好难吃!”
伊莎贝尔和玛丽安两人相互碰拳,背靠背瞄准圆盾型异形。
装甲厚实的圆盾型异形在交错的枪弹雨中也没能撑多久。
最后,不消几分钟就将剩下的三只逐个击破了。
“中校,任务完成了。”
吉娜降下高度来到其他魔女身边,海茵莉凯向她报告道。
“虽然对合作还是不太爽,但还是先夸一句漂亮吧。”
“额,视线还不是高高在上啊。”
玛丽安哈~地叹了口气。
“我觉得就临时凑数的组合来说很不错了。这时候被夸到死也不错呀?”
伊莎贝尔少见地打了个圆场,虽然并不像圆场。
“不好意思啊。公主大人是温室长大的啦,一直觉得赞赏从来都只是夸她一个人的。还不习惯要怎么夸别人好呢。”
亚德里安娜使眼色的同时向吉娜伸出手。
“中校,我很尊敬您、不,很尊敬您的身手啊。”
“真是荣幸。”
吉娜紧紧握住了伸出的手。
“总之啊。人数又不足,A和B互相看不惯的人之间无奈组的队伍也就这样了吧。”
海茵莉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说的话却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额,我好不容易圆满收场的,你这个公主大人,干什么要再多嘴啊?”
亚德里安娜脸上扭作一团,好像在说你烦死了。
“嘛,全员都来的话比刚才会好很多吧。”
“是啊,三人都能回来的话——”
伊莎贝尔不住地点点头。
“下次会更好的。”
吉娜看向众人同意道。
“那么,接下来返回色当!”
海茵莉凯咳嗽了两声儿,开口问吉娜。
“……那个,什么啊,要,要顺道来这边的基地转转?请你们尝尝少校泡的咖啡。”
“恭敬不如从命啦。”
面对海茵莉凯少见的让步,吉娜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天夜里,B部队的两名魔女,利比里昂出身,在色当基地受到了名誉队长古留涅的热情款待。
“由于种种事态,成员没能都出席,但那个讨厌贵族的卡尔大尉竟一句批评之言都没说出口,这真是大新闻。”
翌日3月21日,《巴黎时报》的记者科洛蒂娅·莫里亚克在短评栏上发表如上评论。另外,作为当晚的事情之一,古留涅少校向普雷迪中校的宣言,记者莫里亚克也记录其中,如下所述。
下次,一定把卡拉和珍妮佛也带来哦,我们说好了哟。




德·布兰克大尉?保守点说,很顽强。听说为了同伴不惜违反命令。作为一个组织人是个问题,但说老实话,如果我是魔女的话,我肯定会想一直待在她身边呢。
J·埃德加·胡佛(注7)
(于利比里昂众议院听证会上)

特别注:这里这一句我实在没看懂原文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因为省略的东西有点多……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想要发邮件问南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虽然我并不知道邮箱……因此这句我就按照我的理解尽量贴合文意来翻译了。若是有误请指出。
注1: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伦敦威斯敏斯特(西敏)市区骑士桥的地标建筑,其最知名的活动是1941年以来一年一度的夏季逍遥音乐会。原名中央艺术科学大厅,但维多利亚女王将其改名为皇家阿尔伯特艺术科学大厅,用以纪念她已故的丈夫阿尔伯特亲王。
注2:吉娜的鹰眼,这是吉娜的固有魔法,一种魔眼,第四卷中会有详细介绍吉娜如何掌控鹰眼的故事。
注3:山毛榉树,落叶乔木,温带森林代表性树种之一。果实可以食用,也可以榨油。木材可做家具和纸浆。这里指的应该是欧洲山毛榉,也叫欧洲水青冈。
注4:圣米歇尔岛,法国诺曼底附近,距海岸约1公里的岩石小岛,为法国旅游胜地,也是天主教徒的朝圣地,岛上的圣米歇尔山山顶建有著名的圣米歇尔山隐修院。圣米歇尔山及其海湾于1979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遗产。
注5:煎蛋卷,法国料理,原文オムレツ。做法是先在平底锅内加进蛋汁煎到凝固,再将煎好的圆形蛋饼对折成半圆形即可。在日本则演变成了蛋包饭(オムライス)。
注7:普罗旺斯鱼汤,也叫马赛鱼汤。是法国美食的至尊料理之一,也是普罗旺斯美食的光荣。在世界也是十分有名,许多文学作品中也会出现,例如《哈利波特》的第四卷第十六章就有提到这道美食用来招待来霍格沃兹参加三强争霸赛的女校成员(记得没错她们都是法国人)。
注7:J·埃德加·胡佛,即约翰·埃德加·胡佛,FBI从前身BOI改制后的第一任局长,任期长达48年,直至1972年去世为止。也正是因为他长期任职,现在的局长最多只能担任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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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马赛·联系
3月21日中午11点30分 马赛 圣夏勒站(注1)

半阴天,从巴黎发车的火车慢慢靠站停车。
虽然是战争状态下,站台上还是到处飞着气势冲冲的马赛方言。某处能看到家人再会的喜悦,而在另一处友人双方相拥着亲吻对方的脸颊。
基拉和珍妮佛紧靠着走下火车,几名穿戴着皮质战壕外套和软礼帽的男人就注意到她们,向她们靠近的同时将手伸入大衣内侧。
从站台的东北方向来了两人,西南方向来了一人。
基拉加快脚步反向西南方向的男人靠近,一把抓住男人右手扭到他背后。男人手上握着瓦尔特PPK,上面还装着消音器。基拉夺过枪并将男人当做盾牌。另外两人加快脚步赶往这边,基拉顺势向他们开枪。
子弹射出的声音仿佛是拧开了压缩空气瓶的阀门一样擦过男人的身体,让他们慌张躲到站台柱子后面。
“快来!”
基拉一把撞开了当成肉盾的男人,抓着珍妮佛的手跑开了。
“那些人是!?”
手腕被强抓着,珍妮佛回头看向男人。
“明摆着啊,高卢谍报部,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一派的人。”
基拉和珍妮佛一出了火车站,就在车流间穿行,横穿了贝尔纳·杜·波瓦大街(这个实在没查到,就音译了。原文:ベルナール・デュ・ボワ),急急跑进附近的咖啡厅。在服务生目瞪口呆的视线下两人跃过收银台进入后厨,在跑向后门的途中,基拉顺手抓起放在一边的拖把。
关上门进入小巷子的瞬间,门里面的人朝外开了三枪。其中一方差点打中珍妮佛,她下意识地展开护盾,将子弹弹飞了。
“在大街上这么明目张胆!?”
珍妮佛都没想到对方会开枪,纤细的身子直发愣。
“路人受牵连会出现死者吧,但他们肯定想着只要推到我们身上就好咯。”
基拉把拖把当成门栓横在门上,随后拽着珍妮佛跑向越来越窄的小路。
“在抓捕自称库丽丝·基拉少校同其协助者德·布兰克大尉时遭到抵抗,不得已将她们射杀,这就是他们预想的剧本啊。”
不知试着拉开几家店的后门,终于找到一扇没锁的。两人赶紧进入其中。
“接下来要怎么办?”
珍妮佛坐下来调整呼吸,并问基拉道。
“我们去和联络员见面。他们应该在准备去布列塔尼亚的船。”
基拉调整好呼吸后,确认了外面没有动静后边转到了店里。
看上去应该是家面向当地人的酒吧,店内没什么人,光线昏暗,到处是灰,除了从白天喝到现在的几个醉汉以外就没别人了。
“借用下电话。”
基拉对在打瞌睡的酒保说道。在柜台上放了一枚一法郎的硬币滑向酒保后,拿起了挂在柱壁上的电话听筒。
告诉接话员号码后,不一会儿从听筒中传来了说话声。
“……喂?”
说话的是个男人。
基拉当即挂了电话。
“怎么了?”
珍妮佛见基拉脸上一脸愁容,便问道。
“没说暗号。看来我们的联络员落到谍报部过激派的手里了啊。他们问接话员我们很快也会暴露的,要走了。”
有关联络员的情报,是谍报部通过司法交易从巴黎爆炸事件中被当局抓到的间谍身上拿到的,但这事儿在从基拉过往经验来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们还是会色当或是第戎吧。队长他们肯定不会对你动手的。”
珍妮佛对基拉说道。后者在透过窗户观察外面的情况。
“现在就想投降还太早了。”
说吧,基拉搂着珍妮佛的肩膀走出酒吧,向港口走去。
“不过话说回来,谍报部过激派的人已经知道我们在马赛了。几个小时内就会见到比刚才多几倍的人吧。”
为了确认没被跟踪,两人几次绕进狭窄的小路,有时停下来都能听到脚步声。两人这样子走了不久,便看到了港口的风景——帆布收起的桅杆如森林般从屋顶突起,空气中弥漫着海水咸咸的味道。
“联络员被抓到的话,不是不能乘船了吗?为什么要来港口?”
珍妮佛小声问道。
“正好有要去的地方。”
就在基拉耸肩的同时。
“找到了!”
“这边!”
几个像是谍报部员的男人的声音传来。珍妮佛看过去,就右手边数街区之外,之前在车站里开枪的男人之一也在其中。
“这么受欢迎真是光荣啊。”
基拉躲在珍妮佛展开的护盾后躲子弹,并确认手上的武器。在布洛涅森林里从护送人员手上夺了三把。30分钟前在火车站夺走了当成肉盾的男人的带消音器的手枪。子弹还剩28发。
基拉先放了一枪,开始跑了起来。大腿中枪的谍报部员捂着腿躺倒在地,但是又有其他谍报部员举着枪出现。而在他们威吓射击的时候,前方又出现了谍报部员,举枪瞄准了基拉。
“!”
珍妮佛把基拉撞到了墙上。
同时,珍妮佛展开护盾挡下了子弹。
“保护我!”
基拉从腰间拔出一把瓦尔特交到珍妮佛手上,然后又拔出一把手持双枪,交错手腕架好姿势扣下扳机。两名谍报部员本想夹击基拉和珍妮佛,但却同时中枪仰面倒去。大概是觉得暂时不会有追击的人了吧,基拉朝倒地呻吟的男人踢了一脚,男人昏死过去,而基拉则从他身上跨了过去朝港口移动。
“……不许动!”
基拉把枪插回腰带,珍妮佛举着刚才基拉给的枪对准了基拉。
“我认真的,举起手!”
珍妮佛命令道。
“我要抓了你,然后回到大家身边!”
“你忘了吗?反抗我的话——”
基拉举起手,慢慢转过身,脸上浮现了笑容。
“我记得。内奸会杀了队伍上的人,对吧。但是,我察觉到了一件事。到现在为止,你明明就没跟那个内奸联系过一次!内奸是听你的指示行动的吧?”
“不错!”
基拉似乎并没有在意枪口,一下子接近了珍妮佛。
(还是开不了枪!)
珍妮佛扔了抢,欲用体术制服基拉。她即是魔女,还是海军出身,受训能在几秒内制服一般男性。但是基拉似乎也身怀同等程度的体术,朝珍妮佛的侧腹猛打一拳。
珍妮佛抓住基拉的手腕,右脚一个扫堂腿欲绕到背后,想要封住对方的动作。而基拉扭动身子化解了劲道一跃而起,反而到了珍妮佛的背后,踢向后者的膝盖背面。但就算这样珍妮佛也没放手,两人一同摔倒在地上。在地上扭打着,基拉占了上位左手掐着珍妮佛的脖子,右手摸到了刚才后者丢掉的手枪。
“是谁我都不在意!”
基拉举枪指向空中。那里是一栋老式住宅。
“你再反抗,我就开枪,看看会不会射中那个建筑物里的人。当然,那是你不认识的人。”
基拉一点点扣下扳机。
“是住在那间屋子里的老人吗,还是隔壁的母亲吗,还是上面一层的小孩子呢?”
她靠近珍妮佛耳边。
“别让我这么做啊。”
“…………”
着你佛不再抵抗了。
“原来如此。南部是说出生路易斯安那。身姿婀娜,性格却粗狂的南部女人嘛?”
基拉不再举着枪,转而顶在珍妮佛胸前。
后者紧闭着双眼。扳机扣下,传来卡的一声。
不疼,也没有冲击感。
(死……原来是这么简单?)
睁开眼,基拉一脸嘲讽的身姿映入眼帘。
“弹夹里没子弹的啊。虽然你都没确认过。”
基拉弹出弹夹,边装子弹边耸了耸肩。
“就是说我不信任你啊。……信任可比子弹还危险啊。”
“你是在试探我?还是说,只是为了耍我玩?”
珍妮佛的声音颤抖着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心中的感情到底是恐惧,还是愤怒呢,她自己都不明白。
“一半一半吧。”
基拉放好枪,拉起珍妮佛后,就再次朝港口走去。

注1:马赛圣夏勒车站,位于马赛。在航运普及之前,该车站是前往非洲、中东的重要车站。
下午2点15分 色当基地格纳库

“队长,公开发表会上用的战斗脚上漆工作已经完成了,您要过目吗?”
罗莎莉为确认公开发表会活动的准备情况而来到了格纳库,代理班长见状便向她报告。
“看样子挺顺利的。”
罗莎莉满足地微笑道,随后代理班长带她走向悬挂架。
然而——
“就,就是这个?”
喷火几乎只涂了粉色一种颜色,看到此景,罗莎莉崩溃了。机翼上还很用心地涂上了蓝色,甚至还画上了雄鸡图案。
“这样子在晴空下能看得很清楚。这下原班长在泉下——”
就在代理班长噙住泪水的同时。
“蠢货,别随便把人杀了啊!”
原班长从后边现身,戳了代理班长的脑袋。
“啊,原来你在啊?”
代理班长回过头,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废话不是。我现在是维特根施坦因大尉的专属整备员啊。”
“明明是被开除了,脾气还这么大。”
“要你多嘴!”
对代理班长施展了锁喉后,原班长恢复平静向罗莎莉询问道。
“队长,布兰克大尉怎么样了?”
“现在只能期望黑田她们了。”
罗莎莉无意间叹息道。
那佳她们将近20小时没联络过了。
“救出的时限也就到公开发表会上了吧。要是在这之前她们没能带回布兰克大尉的话——”
“上面就要严厉追责了吧?”
原班长脸阴了下来。
“放心。在这之前,哪怕只有你也好,我也会想尽办法让你复职的。”
“免了。”
原班长摇摇头。
“我的,不,整备班全员的命运与506同在。”
“虽然好想说不要随便决定别人的命运,不过正如她所说。”
代理班长也点点头。
“两位,谢谢。”
罗莎莉眯着眼睛,和原班长他们一一握手,他们的手满是机油。随后返回办公室等待那佳她们联络。
同一时间 里昂的一处食堂

“这里真是棒呀~和巴黎不一样大家都很友好。料理和点心的美味程度也多了三倍。”
卡拉吃完称作ligne的油炸点心,一脸很爽地伸了个懒腰。
“各家各户的窗户装点以蜡烛光,这12月的盛典虽说也很有名啦,怎么说里昂也是美食之街。还有啊,保罗·布鲁纳,一手创办了扶桑的富冈纺纱厂,也是这座城市的人啊。”
“那看来,扶桑要感谢里昂呢。”
说着,那佳脸上流露出了感激之情,同时,腮帮子里塞满了法式肉丸(注1)——这已是第七碟——和扶桑的半平丸子(注2)类似。
从巴黎坐上火车到里昂为止,卡拉一直担当着一行人的向导。这处便宜又好吃的食堂也是卡拉找到的。不辱欧洲通之名。
“不过啊~我有些怀念布列塔尼亚的红茶了啊。”
也能讲出这样的从容不迫。
“卡拉,你怎么成为欧洲通的呀?也没感觉你爱学习,感觉脑子也不太好使的说?”
“额…!你说得也太明明白白了吧!别看我这样,学习能力很强的好伐!”
卡拉辩驳道。
“……盯~”
那佳窥视着卡拉,眼中带着怀疑。
“父亲作为军人,常常转辗利比里昂各地的基地,我跟着他到一个地方就要很快牢记那边的规矩,所以从小就习惯了。即便是无意识的,不消半天就能很自然地用当地的方言交谈了。所以啊,到了欧洲也很快融入其中了。”
就在卡拉说明的时候,萨曼莎返回加入两人,之前她在电话里拿到了巴黎警局的情报来源。
“怎么样了,萨姆?”
那佳问道。
“情报管制变得严格了,没能说多久。”
几天以来的通宵驾驶让萨曼莎哈欠不断,她咬牙忍住一个哈欠在那佳对面坐下,抿了一口冷掉的咖啡。
“不过,倒是听说了一件事儿。白天在马赛圣夏勒车站发生了枪战。”
“枪战!”
卡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肯定是基拉和珍妮佛啊!”
当然,那佳也半起身。
“大概吧。混在枪战中的人里,好像有两名小个子,看上去像女性。有目击证人说她们往港口方向逃跑了——”
“肯定不会错的,咱们去马赛吧!”
卡拉紧逼萨曼莎说道。
“在这里想破脑袋也不是个办法啊。”
萨曼莎点点头,放下2枚10法郎硬币后走向吉普。

注1:法式丸子,原文是クネル,一般用鱼肉制成,辅料有鸡蛋、面粉、牛奶等。可用作配菜、汤料,也能浇上沙司直接食用。
注2:半平丸子(其实应该叫半平鱼肉饼),一种日式料理,将鱼肉打碎后和山芋混在一起,调味后蒸制凝固而成。

从圣夏勒站往西南走的一个十字路口对面,有座砖砌成的仓库,写有“贝尔特朗海上运输”的看板在墙上挂着,而基拉她们造访了这里。
“你TM谁啊!?”
两人打开大门进入,里面的人似乎正在进行捆包枪械的工作,而其中一个人拔出小刀,一脸凶恶地挡在基拉面前。
“两位小姐,不好意思啊,既然你们看到我们在干什么了,那就不能让你们活着回去了。”
男人舔了舔刀刃,然后不停地拍着打着基拉的脸。
“这里从以前开始就尽是蠢货啊。”
基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男人的手腕,扭手夺过小刀,抓住前襟让腰紧贴男人的身体跳了起来。
“什…?!”
男人的身体转了一圈撞向了带有混凝土的湿润地面。见到他口吐白沫翻着白眼,其他人掏出枪围住了基拉和珍妮佛。
“叫那个胡子蠢货出来。”
基拉看着男人们说道。
“……老大!请来一下!”
其中一人向里屋喊话。
“女人,你找错吵架的地儿了啊!”
说罢,一个健壮的男人现身了,深棕色的胡子覆盖着整个下颚。男人吐掉了叼在嘴里的卷烟,站在基拉面前。
“老大,你那个露屁股的恶趣味人鱼刺青,还没弄掉么?”
基拉看着男人,皱了皱眉。
“……是,你么?”
这老大称呼的男人盯着基拉看了一会,突然抱住了基拉的身体。
“你这混蛋,好久不见了啊!”
老大不住地亲吻基拉的脸。
“你还是一身臭味儿啊。”
基拉笑着,拍着男人的手腕。
“诶,那边的美人胚子是谁?”
老大放开基拉,看向珍妮佛。
“可以说是,”
基拉耸耸肩说道。
“有意思,讲来听听。”
老大这人看上去迟钝但察言观色很厉害。他点点头,让部下去拿杯子和装有苦艾酒(注1)的瓶子,时下禁止酿造的一种蒸馏酒。
“这家伙掌管这一带,用利比里昂话来说的话就是黑帮(gang)的老大。”
基拉向珍妮佛介绍老大道。
“我和这家伙有点孽缘的啊。她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跟我打了几年交道,6年,不是7年吧。”
老大低声笑着,将碧绿的苦艾酒倒入玻璃杯中。珍妮佛礼节性地接过了杯子,不过杯子里的颜色怎么看都喝不下去。
“嘛,你这回现身又是没见过的脸,我们这边也混乱了啊。”
珍妮佛闭上眼将酒送进嘴里,然而度数超过70度的猛烈让她咳嗽不止。
“怎么了?不合口吗?”
看到珍妮佛的样子,老大笑道。
“还是孩子嘛。无线发报机借我一下。”
基拉一口喝完 站了起来。
“我才不是……小孩子。”
抹抹嘴唇,珍妮佛抗议道。
“不太妙的事儿?”
老大摸着胡子哧哧笑道。
“随你想。”
基拉像是在自己家似的走向里屋,坐到了一台高性能无线发报机前,怎么看都和区区海上贸易公司不符。
无线发报机开启,发出的声音像是装着一打乌鸦的罐子倒下。
“偶尔也修一修啊,海风吹得都生锈了。”
基拉到处鼓捣着,不久,小型对讲机中发出了杂音,同时夹杂着杂音。
“血肉与身份带来的荣光是没有实体之影——”
珍妮佛对这句话有印象。这是布列塔尼亚国王查尔斯1世爱读诗歌中的一节,詹姆斯·雪利写的。
“却没有反抗命运的盔甲。”
基拉接了答句。
“报告情况。”
对方确认了暗号,提问道。
“高卢谍报部的过激派畏惧背后关系,开始清洗了。”
基拉答道。
“了解。”
“是教授吧?”
或许是注意到对方是自己认识的人物,基拉有些动摇。
“许久不见。”
对讲机那边传来了略带温柔地声音。
“为什么教授会?”
“因为命令变了啊。我决定亲自向你传达。”
教授解释道。
“变更命令的话,不是和以往一样吗?”
“因为谍报部过激派的背叛,这边也不得不改变原定计划。在23日,高贵魔女正式公开发表会结束之前带着货物去布列塔尼亚。”
“这办不到。”
基拉摇摇头。
“确实,从马赛坐船去的确来不及。所以在布雷斯特准备了别的船。马上去那边。”
布雷斯特是大西洋沿岸的港口城市。从马赛走陆路也需半天。
“实在抱歉,这边也是一片混乱,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明白了……高卢,我之喜悦。”
对方切断了通信。
“也就是没法帮我们吧?”
珍妮佛静静地问道。
“……闭嘴。”
基拉伏着头说道。
“你信任那个教授吧?可为什么他背叛——”
“不是让你闭嘴吗!”
基拉嘶吼着,在无线发报机旁无言杵了一会,马上又恢复了精神转头看向老大。
“老大,接下来能借我艘船嘛?”
“要怎么还?”
老大也笑着说道。
“没法还呐。”
“那么,价钱可贵了。”
“打个折呗?”
基拉撕下了支票,以巴黎大公司的名义。大概是组织旗下的顶名公司吧。用利比里昂元来算得有5位数。
“我就喜欢你这点。”
说罢,老大吻了支票。

夜里10点超过一点,吉普到了马赛。
“都这个点了,想打探消息也不行呀。”
卡拉扫了扫周围,还点灯营业的也就酒吧之类的地方了。
“肚子饿了呢。”
那佳按着咕咕叫的肚子。
“额,你是观光客么?”
萨曼莎一脸无奈地看着那佳的脸吐槽道。
“找到珍妮佛是优先事项吧?”
话音刚落,卡拉的肚子也发出了巨响。
不远处有一群手拿酒瓶围成圈聚在一起的男人,萨曼莎加入他们,往一个船员打扮的男人手里塞了几张纸币,和他说了两三句。
“跟我来。”
船员指向了治安不太好的地界,而萨曼莎则迈步走向那边界。
“诶?那边有好吃的饭店嘛?”
那佳两眼放光跟了上去。
“我只是问了他哪有不正经的人聚集的酒吧而已。”
“也,也是啊。”
“在港口城镇,问船员经常去的酒吧是最好的选择。”
萨曼莎补充了没说完的部分。穿过解放大道,走过几个街区之后,三人进入了眼前古老酒吧。挂在外面的看板上,画着糟糕的画像,同时还有“腐烂牡蛎”亭。
“正适合打探消息的好地方吧?”
萨曼莎笑着说道,同时不断地扇走弥漫的香烟烟雾。
“看来会食物中毒了。”
卡拉则是一脸厌恶。
“我去和当地警察有关的人拐弯抹角打探点消息,一个小时就回来。”
“萨曼莎!”
见到萨曼莎要走,那佳一脸紧张叫住了她。
“别担心。单独行动我早就习——”
萨曼莎面带笑容回头说道。
“你觉得,我们队长会从部队经费里发我们吃饭钱嘛?”
然后萨曼莎的回答,则是一脚踹飞了附近的酒瓶子。

将近半夜12点时——
“怎么样?”
看到萨曼莎出现在酒吧,那佳,正吃着第三盘普罗旺斯鱼汤,半起身问道。
“没拿到什么重要情报,看来是上面下了封口令了。不过,那些谍报部员倒是向马赛集中了。”
萨曼莎摇摇头坐在那佳对面,举手要了杯朗姆。
“这样。”
那佳重新坐下,开始啃鱼汤里的长臂虾(注2)。
“真是的!”
卡拉已经十分消沉,一脑袋戳在了桌子上。
“早知道让玛丽安来就好了。我不行的啊,怎么找得到珍妮佛。”
正当卡拉发牢骚的时候。
“干什么啊你!眼睛长哪儿了啊你!?屁眼还是脚底板!?”
一个像是老顾客的红脸醉汉一进到店里,就朝外边骂骂咧咧道。
“怎么了?”
店主苦笑着问道。
“一群眼神凶巴巴的外来人在这附近转来转去!那群家伙,把本大爷撞倒了就往港口去了!”
听到这些,那佳看向卡拉和萨曼莎。
“两位,眼神凶巴巴的外来人,难道说是谍报部的人!?”
“啊!然后谍报部员去的地方,基拉她们一定会在!”
萨曼莎点点头,在收银台放下钱便快步走去发动吉普。
“等着我啊,珍妮佛!”
卡拉恢复了精神,右拳打向左手手掌。
“大叔!这份鱼汤,一定给我留着啊!”
那佳在叮嘱了店主之后,跟上了二人。
“看到了,那边!”
码头东边能看到港口的地方,吉普一滑入最深处,卡拉,站在后座,就指向谍报部员的位置喊道。
谍报部员在追一搜老旧小型船只。这艘小船船体油漆剥落,上边还堆着怎么看都不自然的蒸汽机,烟囱上方冒着烟正往西前进。速度逐渐提上来,看上是要离开马赛港驶向外洋。吉普驶出港口南侧的第九堤岸大道后,超过谍报部员逐渐逼近小船。
“珍妮佛!”
卡拉叫道,然而声音传不到船那边。
“这边!”
萨曼莎猛打方向盘,驶入去海角最远端最近的路线。吉普飞驰着,轮胎上冒出白烟,从查尔斯·捷尔大道直指法鲁小港湾。
“我先过去了!”
在位于港口最西端的小港湾西边萨曼莎急刹车停下吉普,卡拉就直接从悬崖上跳入海中。
“都不做准备运动的!?”
那佳也跟着下水,以自由泳往前游,想绕到小船的正面。
“上吧!”
宫崎县出身的那佳可是个游泳好手。追上踏浪前行的卡拉,那佳的手搭在她的肩上。
“一定救他出来!”
卡拉点点头。
小船正好在往那佳她们这边驶来。
两人摆好架势,随时准备跳上船。
然而——
就在和小船的距离还有40米时。
伴随着劈开空气的声音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击中了小船。
小船在炸裂声中爆炸,一道火柱升了起来。
“!”
那佳看向岸边。
“……战车噩梦(注3)。”
那佳喃喃说道。在那站着的男人,戴着防毒面具和手套保护身体,举着反坦克火箭弹发射器——战车噩梦。男人确认自己发射的火箭弹成功命中目标后,扔下战车噩梦转身背朝那佳她们离去。
小船完全被火焰包围,没有生还者跳海的迹象。
“珍妮……珍妮佛……死……”
卡拉在燃烧着的小船前,失去了意识。
“卡拉!”
卡拉借着火光潜入一片黑的海中。
(这种完结,我才不承认呢!)
那佳摸索着抓住沉下去的卡拉的手,浮出水面。大口吸着空气,确认了方向,那佳扣着失去意识的卡拉的下巴拖着她游向岸边。
“没事吗!?”
萨曼莎也写下下到水边,和那佳一起拉起卡拉。
“振作一点啊!”
那佳让萨曼莎做心肺复苏,而她自己开始做人工呼吸了。
“醒醒啊!还什么都不明了啊!现在放弃了怎么办!”
双唇紧贴,那佳向卡拉的肺里送入空气,但是没有反应。
“别放弃啊啊啊啊啊啊!”
那佳怒吼道,随后继续做人工呼吸。
“………………咳咳!”
卡拉吐出海水,身体震了一下。
“卡拉,知道我吗!?”
那佳晃动着卡拉,后者的眼很空洞。
“这样的……这样的,才不要啊……珍妮……珍妮佛……死……”
卡拉咳嗽着,意识还是半模糊,而萨曼莎一把背起这样的卡拉。
“要移动了!我们是目击者,谍报部大概也会找我们麻烦的!”
注1:苦艾酒,一种有茴香味的高度酒。通常有茴芹,茴香和苦艾制成,根据配方不同会有不同的颜色,绿色,蓝绿色,棕黄色或无色(当今甚至有黑色红色……)。顺带一提,苦艾酒的原料通常称为“圣三一”。
注2:长臂虾,一种沼虾,淡水虾。分布较广,比如罗氏沼虾(个体最大的淡水虾类),太湖白虾等。
注3:战车噩梦,德文是Panzerschreck。二战德国使用的一种反坦克武器。玩过使命召唤应该见过。
特别注:这段有些道路名称我就不作详细介绍了,因为就是一般道路名称,没什么特别地意义。

30分钟后。
那佳她们回到了先前的“腐烂牡蛎”亭。店主借了毛巾,那佳和卡拉裹着坐在暖炉前。
“……得向少校报告啊。”
萨曼莎远离两人,在柜台边喝着金酒,随后走向电话。
“等下!”
那佳起身走向萨曼莎,握住了后者正拿起听筒的手。
“还没完呢!还什么都不明了!那艘船到底谁在上面!”
“你那安逸要是过了头也找人烦呐。”、
说着,萨曼莎想要推开那佳。
“我才没有说什么悠闲话啊!就是,那什么——”
那佳打了一下自己脑袋。
“对,没有现实感啊!”
“你有证据?”
“没有!我又不擅长思考!”
那佳挺起胸,断然说道。
“…………噗。”
萨曼莎忍不住笑了出来。
“确实,要出外海那艘船小了点,看燃烧的样子燃料也不是很足。你说的有点道理。”
“真的!”
先前卡拉还像一只在洗脸盆里溺水了的小松鼠,一听这话一把扯下毛巾走向那两人。
“那么,珍妮佛也有可能没事!”
“船在烧起来之前,我确认了所有公司的名字。去那打听消息怎么样?”
萨曼莎说罢,那佳和卡拉就一路小跑去吉普了。

那佳她们一踏入“贝尔特朗海上运输”,就看到也不管白天黑夜的几个小弟和老大本人在里面。
“那个,这里的社长是谁?”
那佳说着,老大就阔步站了出来。
“那两人,去哪了?”
萨曼莎也不说什么开场白一把抓住了老大的前襟问道。
“你他妈的是刑警?”
老大似乎从萨曼莎的口气听出了她是谁。
“那你就不坦白,吗?”
“你不是很清楚的嘛?赌上掌管马赛的贝尔特朗之名,我不会说一个字的。”
“那不打个赌吗?”
萨曼莎看了看如同酒吧一般的内部装潢,指着柜台内的蒸馏酒柜子提议道。
“你不讨厌这样吧?”
“有意思。”
老大咧嘴笑着答道。

30只一口杯各摆在老大和萨曼莎的面前。被子里装着苦艾酒。
“我要是先趴下了,你说干什么我都听。你先趴下了,就把你知道的全吐出来。好吧?”
萨曼莎确认了胜负规则。
“向老妈的胡子起誓。”
两人端起左边的杯子,一杯接一杯地饮尽。
然后——
“不行了。我放弃。”
第26杯的时候。
老大摊了在桌上,像是骨头化了一样。
“这个人,刚才在‘腐烂牡蛎’亭也喝了吧?”
那佳看向卡拉。
“别小看纽约人啊!”
萨曼莎站起来,用袖子一抹嘴说道。
那佳拿来一个水桶,一下浇在老大的头上。
“哇!”
老大甩着脑袋跳了起来。
“说好了啊。快说,老大。”
那佳拽着老大的手腕,让他赶紧坐到椅子上。
“……船上没有人。发着引擎,固定好船舵后船员就逃走了。”
老大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让人拿了冰块来嚼。
“那佳,你那动物般的直觉看来是对了。我们也好谍报部也好,完全被耍了啊。”
萨曼莎,一点都没显出她醉了,笑着夸赞那佳并扭着她的脸。
“她们往哪去了?拜托了,告诉我吧!”
卡拉抓住了老大的衣襟问道。
“……好像是说从布雷斯特乘U艇去布列塔尼亚。虽然不是很确定,不过这是她们通过无线电交谈的内容。”
老大答道,途中还打了几个嗝。
“还活着!珍妮佛还活着!”
“老大,谢了!”
卡拉和那佳高兴得小跳着抱住了老大。
“……好好珍惜同伴啊。”
一开始老大还楞了一下,不一会就苦笑着摸摸两人的脑袋说道。

几分钟后。
“啊,虽然是黑帮告诉我们的,不过听说她们借道图卢兹(注1)在往布雷斯特走!好像是在那边乘U艇去布列塔尼亚。”
萨曼莎用无线电向色当基地报告好消息。
“布列塔尼亚?为什么是布列塔尼亚?”
夹杂着杂音,听筒那边传来了罗萨莉的疑问。
“这点就不清楚了。”
“我会送整备班到勒阿佛尔(注2)的海岸。要去布列塔尼亚的话,肯定能在多佛尔(注3)附近追上他们的。”
“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吧?多佛尔海峡可是很广的啊?能找到嘛?”
“放心。我会做好和名誉队长相称之事的。”
“交给你了!”
就在萨曼莎切断了无线通讯的时候。
“我们是马赛的警察!里面的人放下武器,举起双手走出来!”
大门传来了敲门声,同时还有警告声。
“得跟他们说明情况。”
说着,那佳迈步走向大门。
“别去。”
萨曼莎抓住那佳的手腕制止了她。
“诶?”
“这个时候登场不觉得奇怪吗?说不准是谍报部的家伙。”
卡拉解释道。
“就算不是,。确认身份也得花上半天时间。这样就追不上基拉她们了。”
萨曼莎点点头,看向老大。
“这里原先是地下酒吧吧?应该有暗道的吧?”
“谁会告诉你啊!”
“让他们进来你们也不好过吧?”
“……妈的,真不走运!”
老大想了一会,在外面那些疑似警察的人开始撞门后,骂骂咧咧地移开了店内最大的桌子,然后掀开了铺在地上的地毯。地毯下面,有一扇边长80厘米的四方木质暗门,老大抓起生锈了的铁环打开,里面的阶梯露了出来。
“这里通向港口。”
老大带头走了下去。然后是卡拉,再之后是那佳。
但是——
“萨姆?”
那佳走到一半的时候,抬头看向萨曼莎。
“你们直接走吧。”
看来萨曼莎不打算跟着那佳她们走。
“我来挡住那些警察。你们趁机离开马赛吧。”
“怎么这样!等一下!”
那佳想要回头,而暗门关上了。
“就此别过!你们去追寻真相吧!”
“萨姆!?萨姆!”
那佳想要推开暗门却纹丝不动,之后萨曼莎就不再说话了。
“那佳,快点!”
“快,你们先走。”
卡拉拽着那佳的手,而老大跟在她们后面,三人的身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第二章完)

注1:图卢兹,位于法国西南部加龙河畔,大致处于大西洋和地中海之间的中点,为上加龙省、欧西坦尼亚大区首府,距巴黎590公里,是法国第四大城市,同时也是空中客车的总部。该城市的建筑始终保留着玫瑰红砖瓦的特色。
注2:勒阿弗尔,在法国北部诺曼底地区是继鲁昂之后的第二大城市,位于塞纳河河口,濒临英吉利海峡,作为“巴黎外港”重要的航运地位而著称,在法国经济中具有独特的地位。
注3:多佛尔是英国肯特郡的一个海港,最靠近法国的加来港,两地相距仅34公里,因此英法间的海峡也得名多佛尔海峡。
 楼主| 发表于 2017-1-27 16:19 | 显示全部楼层
插曲三 高卢,我之喜悦

12年前 上比利牛斯省(注1)内某地

一辆银色涂装的雷诺20CV(注2),两个小时前驶离国道,现在正沿安静地着蜿蜒山道往上爬。苍蓝的比利牛斯山峰(注3),一座白色城堡耸立于山腹,见此情景,少女不禁从雷诺的车窗内探出身子。
迎风吹乱了她的长褐发,缠绕在她的脸颊上。
“那里就是我今后的容身之所。”
少女出身于普罗旺斯近郊的贫穷农村。双亲为了在这片狭小又贫瘠的土地上扎根存活,得了1000法郎将女儿卖给了少女眼前的这些男人。
“你很优秀。值得期待。”
雷诺接近城堡后便降下速度,而在车内,男人轻抚着少女的头。
“我很……优秀?”
少女至今为止都沉浸在父母和哥哥姐姐的骂声中——没用的累赘,吃白饭的。整个家庭都被贫困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自然她就成为了暴力发泄积怨的对象。
“没错。你十分值得期待。所以,我们得到了你。”
男人点点头。
(我很……优秀)
这最初的赞赏,如同久旱逢甘露般镌刻在少女心中。

雷诺一到城堡——少女马上就知道了这里被称为学校——眼镜男就牵着少女的手,从正面入口进入大厅。
“从现在起,你要叫我教授。”
男人的宣告,预示着少女的学校生活开始了。
这里的教育和通常的初等学校相比变化很大。
可少女连学校也没去过,并没有察觉到违和感就接受了这一切。
最开始,一般科目并没有教授,而第一堂课竟是如何不动声色地说谎。将无数小真实混入大谎言中,并让对方相信的技术。少女和其他学生相互切磋学习。
“谎言即是利剑也是坚盾。出口的谎言须让自己也深信,用谎言让自己站稳脚跟。”
教授如此灌输着。学生之间的交往也尽是谎言,磨炼如何辨别谎言与真实的技术。
此外,格斗和射击这些战斗技巧也是学习的一环。一年不到,少女便能徒手制服比自己高大得多的男人。而枪械则是每天练习1分钟内蒙眼拆解再组装。用来练习的手枪不仅来自瓦尔特、鲁格、柯尔特这些代表性制造商,而是囊括了几乎所有欧洲军人可能入手的手枪。
另外,在入学一年之后,少女仅穿着内裤被长时间移动到一处远离人烟的森林中,然后得到了生存一个月的指令。在这项训练中,同期来到学校的孩子有将近三分之二掉队了。而一旦掉队,即意味着死亡。然而在那之前,少女早已对死亡没了触动。
最终,在16岁那年的秋天,少女离开了学校。

“我知道你能活下来的。”
同期的少女中,只有她一人活着走出测试场。见状,教授满足地点点头。而这似乎是从远处传来的声音般少女感受到了其存在。
“你从一开始就是我中意的人。虽然成为魔女在我的意料之外,不过你果然优秀。”
教授将手放到少女肩头。
“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听我们的命令,成为我们的手足就好。我们是守护者,守护高卢原有的形态,维护查理大帝以来的国体。”
“什么是国体?”
少女抬起头。教授,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真面目,看到了少女眼中从未有过的喜悦之色。
“即是高贵王族与辅佐其之贵族的绝对统治啊!这是高卢原有的形态!资产阶级的经济抬头,促使卑贱身份之人不断变多,让愚民左右政治的共和制蔓延!放任其发展,共和制这种必然腐败的制不仅会渗透整个欧洲,整个世界都会遭受其荼毒!我们在异形践踏高卢之土以前,就在阻止自由主义招致的腐败了!”
教授的手包含着力量,少女感受到肩膀在隐隐作痛。
“你就是实现这崇高理想的利剑!从今开始为了王朝复辟,斩杀一切阻碍之人吧!这就是我们赋予你的使命、高贵的义务!”
教授将手置于胸前骄傲地大声说道。
“我之喜悦,高卢!”
“高卢,物质喜悦。”
少女敬礼答道。

1945年1月 里昂市内某地

在满是消毒液味道的病房内,过去的少女和似是医生的白衣男子对峙着。
“恢复没什么问题。”
医生用手术刀切断缠在少女头上的纱布后,满意地点点头。
手术刀切下的地方能看到淡淡的伤痕,不过几天就能恢复到靠化妆遮盖的程度。
“从现在起你就是库丽丝·基拉少校了。教授发来的命令上说,文件24小时内滚瓜烂熟。”
医生放下手术刀,把一份厚实的文件放在桌上。
“……5个小时就够了。”
这已是第四回换脸。完全变成另一人也早已轻车熟路。她站起身,拿上文件离开了病房。

“……!”
火车剧烈震动让基拉睁开了眼。瞥了一眼身旁,珍妮佛靠着自己的肩膀微吐鼻息憨憨入睡。晚餐在红酒中加入的镇静剂起了作用。
“松懈了。”
基拉自我反省道。将珍妮佛交给布列塔尼亚的同志,这次任务便宣告完结。之后又会换张脸和名字,顶着别的身份执行别的任务吧。
“高卢,我之喜悦。”
基拉远望窗外星河喃喃说道,如同祈祷一般。

一到了慰问的电影上映会,就变成黑田中尉的独角戏了呢。不过,要是按照那个人的要求就会变成恐怖片了啊。明明是慰问放映会却情绪跌落到极点,平时可精神了。
红海上共同战斗过的一名陆军士兵(要求匿名)
(插曲三完)

注1:上比利牛斯省是法国朗格多克-鲁西永-南部-比利牛斯大区所辖的省份。其南部与西班牙边境相连,由山脉组成,中间的区域为连绵起伏的丘陵,北部为平坦的农业用地。
注2:雷诺20CV,雷诺的一款跑车,20CV表示汽缸有20气门。
注3:比利牛斯山,位于欧洲西南部,东起地中海,西至大西洋,分隔欧洲大陆与伊比利亚半岛,也是法国和西班牙的天然国界,山中有小国安道尔。
 楼主| 发表于 2017-1-27 16: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多佛尔

3月22日拂晓 马赛·贝尔特朗海上运输公司内

“嘛,随便搞搞吧。”
那佳她们进入暗道后,萨曼莎和老大的部下一起将地毯铺回去,并把桌子放在上面。
而几乎同时,店铺大门被撞破,全副武装的警察——至少他们都穿着警服——闯了进来。
“嗨,各位地方公务员同行!”
萨曼莎双手举高,转身面向闯入者精神地说道。
“能告诉我这附近,哪家店有好吃的炖羊腿和羊肚呢?”
而枪口对准了萨曼莎的笑脸。

同一时刻 色当

因为第二天正式发表会活动需要碰头,因此尽管还未天亮,在大城堡中的办公室中,除了珍妮佛和那佳,再加上卡拉之外的A、B部队全员都露面了。
“那这么说,珍妮佛还活着!”
从罗莎莉口中听到萨曼莎的报告,玛丽安当时就放下心来。
“……可恶……那个笨蛋……让人担心……等回来了有她好看的!”
伊莎贝尔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抽泣着的玛丽安的肩膀。
罗莎莉温柔地看着那样的玛丽安,不就,拿起桌上电话的听筒告诉接线员号码。
“这里是财务省巴黎造币局。”
电话那一头传来女性的声音。
“别搞这些伪装了,叫你们老大出来。你们(高卢谍报部)要不是无能之辈的话,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罗莎莉的声音冷酷又有威慑力,在场的人谁都没有听到过她这样说话。
“请您稍等,少校。”
数分钟后,传来一名男性的声音。
而罗莎莉把电话接到扬声器上。
“这不是少校嘛,这时候打来电话真是稀奇。公开发表会的准备顺利嘛?”
男人的声音虽然很直爽,但还是能听出他的声音有一丝困惑。
“打招呼就免了,上校。听说你们还想对我的队员下手?”
罗莎莉出其不意直接抛出了正题。
“当局只是遵照准则,处理掉潜入内部的间谍而已。对于布兰克大尉卷入其中一事,因事情性质尽管不能公开,但对这不幸的事故谍报部也沉痛不已——”
“真是巧啊。”
罗莎莉打断了谍报部将校没有诚意的辩解。
“珍妮佛活下来了。当然,那个自称库丽丝·基拉的女性也是。”
“…!”
电话那头吃惊的样子多多少少能明白。
巴黎总部那边慌忙确认消息的情形也透过扩音器传过来。
“你们是想让相关者闭嘴结束这段丑闻吧,可惜失算了呢。”
“…我们共享情报吧。内应的搜查资料我们提供也可以。不错的提议吧。”
男人这下开始阿谀奉承了。
“送水人情就免了。我也明白你们组在谍报部内也是特别激进的一派。但今后,你们再对我的队员下手的话”
罗莎莉对着听筒小声说道。
“就灭了你们。”
罗莎莉的话,让对方哑口无言。
“队长。”
海茵莉凯唤了罗莎莉,脸上带着无畏的笑容。
“问问电话那头的小丑,是不是想和卡尔斯兰全体贵族为敌。”
“罗马涅不会默不作声的。”
亚德里安娜摆了出拳的姿势。
“不用说,利比里昂不会抛弃海军成员。”
吉娜宣言道。
“听到了吗?停止作恶,别再插手这件事。”
罗莎莉不等对方回答就挂断了电话,微笑看向眼前的各位。
“利比里昂风格的威胁,这样就好了吧?”

“两位小姐,小心脚下啊。”
笔直的秘密暗道内,又湿又暗。
仅靠老大手里的汽油打火机的火光,那佳她们向前走着。
“那群当地的警察,怎么这么机灵了。冷不防抓人已经10年没碰到过了啊。”
老大很讨厌现在的湿度,边挠着脑袋边抱怨着。暗道一方通行并不需要担心迷路,但地面很湿润,天花板上时不时还会滴下水滴。
“萨姆,会不会有事啊?”
那佳喃喃道。
“谁知道。警察还能塞点钱混过去,谍报部说不准软硬不吃。”
老大不住地左右摇头。
“啊啊,你太操心了!萨姆可是纽约警察诶?平时就在世界第一危险的街道和罪犯交手,这点肯定不会有事的!”
卡拉走在最前面,就像是为那佳和自己打气似的笑着说道。
“能拜托你们一件事吗?”
水逐渐变深,漫到了脚脖子,这时,老大小声说道。
“什么?”
那佳开口问道。
“拜托你们留那个女人一条命。”
“那个女人,是说基拉吗?”
“对你们来说,那家伙大概是敌人;我也知道那家伙大概只是在利用我们。不过啊,和那家伙喝酒真是好。”
“这样啊,基拉还会喝酒。”
这么一说,那佳想起来在色当基地时,医护室的多塞医生邀请了基拉很多次,但后者一次都没碰过酒精饮料。不过,基拉到底是在模仿真正的库丽丝·基拉不喝酒呢,还是在戒备呢,这点已经无从得知了。
“从前的同伴要么上了战场,要么在异形的袭击中死了,少了不少啊。喝酒也没什么味道了,不过和那家伙喝,不管是便宜金酒还是白兰地都香啊、”
“老大?”
那佳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原本板着脸的老大现在却微笑着不知看着什么地方。
“我可是掌管马赛的啊,怎么说这些无聊的事情,刚才的你们忘了吧。”
老大有些害羞地推了一把那佳。

走了200米左右,在黑暗中出现了向上的阶梯。或许是木质的阶梯吸收了水汽腐烂了吧,一踏上就发出了令人讨厌对的声音。
“这里,是哪儿?”
推开暗门爬了出来,那里是仓库,似乎没人使用。推开带锈的钢铁大门来到外边,便看到打着浪花的港口。
“这里是港口北边。”
老大脱下皮革靴子,倒出里面的水。
“那,那个低下通路,从海下面穿过?”
卡拉哆嗦地指着渔船的亮光,后者停在港口。
“早知道这样,我才会走啊!”
“所以才没告诉你们。嘛,这是海盗谋生200年的成果啊。”
老大说道。
“多谢了。”
那佳握住了老大的手。
“我也没做什么能让你们道谢的事。”
老大摸摸胡子,笑容让鼻头挤出了皱纹。
“这个,送给你。”
卡拉从挂在肩上的包中拿出一瓶可乐,交到老大手中。
“对酒喝也行,直接喝那是最棒的啦!”
“这就是可乐?”
老大咬开瓶盖,叼住可乐瓶。
“呼~!真爽!比起香槟说不定我更喜欢这个啊!”
“大叔,你很懂嘛!珍妮佛要是能平安回来的话,基拉的事,我们会遵守约定的。”
卡拉满面笑容。
“警察和便衣正到处撒网抓人的样子,不过你们坐出租车去圣夏勒站,然后对车站工作人员报我的名字。这样就能没事逃出马赛了。”
老大指了指东边。
“人脉很广嘛?”
卡拉感叹道。
“废话。”
老大很自信。
“谢谢了。老大!”
那佳挥挥手,和卡拉一起赶往车站而消失在了夜色中。

3月22日夜晚7点36分 发往巴黎的二等车厢内

“……那佳?”
选了个窗边的座位,卡拉枕在隔壁那佳的膝盖上熟睡着,刚才好容易才醒过来。
“看得出你真是累了啊。”
那佳递给卡拉一个包裹,里面装着她刚才买的戈尔贡佐拉奶酪注1和烤牛肉三明治。那佳自己则在中途的里昂佩拉什站注2向一个少女小贩讨价还价买了个面包,简单解决了一顿。
“一共6法郎谢谢。”
那佳理所当然地伸出手。
“额!你这个家伙真是!……记在吉娜队长头上。”
卡拉迫不及待地剥开外包装大口咬下三明治。
“那,就记上一笔。”
“一笔?”
“就是借条啊。”
“吃完了再——”
“不行!”
“呜呜呜”
于是,卡拉左手拿着三明治,右手拿笔在借条上签字。
那佳将借条收进胸前的口袋里,而卡拉从包里拿出可乐,和三明治就着吃。
“……再不从哪买点可乐,可就要断供了啊。”
卡拉看着剩下的两瓶可乐说道,脸上的阴郁前所未见。
“现在在哪儿?”
卡拉问道,视线看着窗外,而那里只能看到月亮。
“再一会就到巴黎了。然后换乘到勒阿佛尔。”
那佳拿出地图确认。
“要追上去吗?可在那之前,对方乘潜水艇移动我们能发现嘛?”
卡拉将三明治的包装揉成团,吐着丧气话。
“但是,潜艇也不会一直潜行的吧?”
“是这样没错,可大海也很广啊。”
“想想我们认为珍妮佛死了的时候,和那比比这还更有希望啦。”
那佳笑着挥拳碰了下卡拉的手腕,但卡拉却没有抬起头。
“……不像你呢。”
那佳有些困惑。
“像我?”
卡拉抬起头,两颊上留有泪痕。
“真正的我既不积极也不乐观,更不是大家的开心果啊。只是怕大家讨厌我才做给大家看的。小时候就一直转校,所以只是很会察言观色而已。”
“呐,卡拉。”
那佳直直地盯着卡拉的眸子。
“就算自己不觉得自己积极,但只要外表积极就能带来元气。乐观也能这样为人带去笑容。卡拉你自己不觉自己是开心果也无所谓,你一出现大家就会觉得开心啊。”
卡拉突然紧紧抱住了那佳。
“稍微,让我抱一会儿吧。”
“嗯,可以的说。”
那佳抚着卡拉的背说道。
“你嘴里一股戈尔贡佐拉奶酪臭味。”

3月22日夜晚9点48分 布雷斯特港口外围

U艇13型,35米不到的舰体从海面200米的地方上浮。基拉包下渔船和珍妮佛一起接近U艇,从舱口进入内部。
“高卢,我之喜悦。”
U艇的舰长敬礼迎接。
“高卢,我之喜悦。”
基拉也同样敬礼。
“这位就是货物?”
舰长瞥了眼珍妮佛。
“客人,或者说是长发公主注3。”
基拉点点头。
“保证会是一次舒适的旅途。嘛,虽然小潜艇是前提啊。”
这位舰长身材高大,金发碧眼,绅士地向珍妮佛行了一礼。
“那能赶上吗?”
基拉问舰长。
“上峰还是老样子啊,从政治意图出发下达一些难办的命令。但赶在公开发表会进行之前于布列塔尼亚上陆还是能做得到的。把货物交给布列塔尼亚司法部的同志,他们已经在待机了,这样以来,这个任务就结束了啊。辛苦你了。”
舰长说完慰劳之语后接着说道。
“客房的话,从船员寝室划了一间出来。”
“感谢。”
基拉耸耸肩,带着珍妮佛走向船员寝室区。
舰长说的客房里尽管是士官用的床,但这毕竟是在狭窄的潜艇内,和医院候诊室里的长椅并没有多大区别。
“怎么了?”
珍妮佛坐到长椅上,有些痛苦地解开第一颗扣子。见状,基拉问道。
“有些胸闷。”
珍妮佛抹去汗水答道。
“现在在潜水艇里啊。气压不一样,还有就是心理上的压迫感吧。”
基拉坐到珍妮佛旁边,递过水壶。
“说说自己的事情吧,能缓解紧张的。记得没错你出生于路易斯安那州的……”
“拉福什县的罗克珀特注4。”
“是什么样的地方?”
“人口将将过1000人,真说起来没什么特色的地方。”
喝了几口水,珍妮佛眯眼怀念起故乡。
“人们口中的话题至今还是1916年的大火灾,还有就是本世纪初,在小河上架起的铁桥。”
“即便如此有故乡还是好啊。不像我连能称为故乡的地方都没了。”
基拉苦笑道。
“小时候我很倔,对男孩子也不服输,父母拿我也没办法。”
珍妮佛回想起过去坐在父亲的福特上行驶在美丽的湿原上,恶劣的路况让车子颠簸,自己却欢声不断。
“但是,在镇子上我好歹也是,德·布兰克家的大小姐,所以不知不觉中自己陷入了这个条框中。说不准是为了让自己离开象牙塔,才志愿加入海军的吧。”
“这些在你的资料上有写,在我拿到的文件里。”
基拉说道。
“可是到头来,自己还是如扶桑谚语所说的井底之蛙。进了海军,周围都是比自己厉害的人,逐渐就没了自信。”
珍妮佛把水桶贴在脖子上,感受皮肤上接触到的凉意。
“到了欧洲也是这样。我又不是吉娜队长那样的英雄,也不是玛丽安那样的努力家,就连卡拉那样的开心果也算不上,甚至指望不上自己伊斯帕尼亚的王室血脉而分配到B部队,自己到底是有用的人吗,抱着这样的疑问没自信地活到现在。除了我,大家都是才华横溢之人。我心中始终都是不安和嫉妒,是个丑陋的人类。”
珍妮佛凝视基拉说道。
“所以,你选了我,对高贵魔女来说是幸运的。因为我是最不需要的魔女。”
“……不需要,丑陋的人类,要真是这样,黑田她们这么执着地救你呢?”
基拉轻轻摇摇头。
“基拉小姐?”
“忘了它。我也还会说这么蠢的话啊。”
基拉慢慢站起身。
“接下来我会怎么样?我是说引渡到布列塔尼亚之后。”
珍妮佛将水壶换回去时问道。
“作为间谍送上军事法庭。虽然没有处刑现役魔女的先例,不过你也还剩几年的时间了吧。到那时可要做好觉悟。”
“说实话我要谢谢你。”
“如果不是因为大义的话。不过现在我说这种话,也只会显得很虚伪啊。”
“不。”
珍妮佛满面笑容。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害了多少条性命,但你从心底并不想做这些。现在我能看得出来。”
“休息一会吧。”
基拉在珍妮佛膝盖上放了条毛巾。

“……一开始不就明白的嘛,我不过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
舱口关上的沉重声音传来,基拉靠在舱门上,而脸贴在上面。
“但是,我除了组织什么都没有。故乡,同伴,什么都没有。”
基拉再次摆出冷酷的表情,返回舰桥。

3月23日凌晨3点18分 多佛尔海峡上

青色妖精的金发飘舞,持续低空巡航着。
乌云低笼,海面泛着灰色。妖精那身姿,宛如绝无仅有无暇的祖母绿一般,
青色妖精的名字是,佩琳·克洛斯特曼注5。
曾是强袭魔女的王牌之一。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罗莎莉的声音透过无线电传到佩琳的耳中。
“无需道歉。我本来就说过,需要帮忙尽管提嘛。”
佩琳答道,而视线不停地扫视海面,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要是这也能算得上麻烦的话,那‘承蒙’某宫藤注6做的那些……”
或许佩琳想起了什么吧,握紧拳头有些打颤。
“您刚刚?”
罗莎莉有些困惑。
“不,不要管那些了。”
佩琳咳嗽了两声。
“要最快到达布列塔尼亚的话,路线应该就那几条。现在于BF2531地区由南向东,逐一搜寻高可能性的经由区域。”
“您负责的区域面积很大呢。”
“没什么,一个人大概很辛苦吧,但毕竟是我信赖的友人的请求嘛。”
佩琳微笑道。
“比起这些,你还是稍稍睡一会吧。这段时间就没睡过吧?”
“下次见面时一定好好道谢。”
“我等着哟。”
佩琳中断了通讯,转而和另一名魔女通话。
“……莉涅,你那边怎么样?”

3月23日清晨7点22分 多佛尔海峡上 普利茅斯注7西南方120公里
稍作休息,莉涅特·毕晓普注8,通宵和佩琳轮流搜索U艇,在日出东方、照耀阴郁的海面之时,终于发现了潜艇的排气管在水中画出的细长白色轨迹。
“找到了!目标于BF3461区域朝北偏东方向航行,航速13节!”
莉涅特立即向佩琳报告。
“成功了呢,莉涅!你直接尾随,不要被发现了!”
“了解!”
莉涅特切断通讯,向上爬升跟踪U艇。

几乎同时,U艇内部也发现了魔女的存在。
“被发现了啊。”
舰长自言自语道,先前通过潜望镜看到了莉涅的踪影。
“要上浮攻击吗?”
大副问道。
“对方可是魔女啊。她不开火就随她去。”
稍作考虑,舰长决定不和基拉确认情况,而后者正在小睡。
“尽量避免和魔女进行不必要的战斗。这也是上峰一贯的做法啊。”

“出什么事了?”
见到乘员惊慌失措,珍妮佛向守卫问道。
“什,什么也没有!没什么事需要你关心。”
尽管守卫直摇头,但珍妮佛心中确信了。
(她们来了!黑田她们!)
珍妮佛将手伸进床里侧,摸出了一根弹簧。只要背着守卫把铁丝插进照明插口,就能放出火花。生出的火绒能让袖子撕断就行。接下来就等合适时机了。
珍妮佛闭上眼开始深呼吸。

3月23日上午8点45分 色当 城堡内的一处房间

“离公开发表会开始还有15分钟啊。”
吉娜·普雷迪中校坐在镜子前,心情不是很好。而库哈涅克中士,吉娜的专属整备员,同时也是她的专属帮佣,向吉娜搭话。
“打扮很漂亮。”
中士说道,同时为吉娜梳头。
“我也习惯你夸张的言行了啊。不过,如果允许订正的话,真正美丽的不是我,而是经你手梳整的头发啊。”
吉娜轻轻晃了晃头,而这并不影响中士。
“队长您太小看自己了呢。”
中士微笑道。
“今后战争结束和平到来了,我也想像这样照料队长的头发。”
“和平,啊。”
吉娜轻叹一口气。
“这个世界只要还有异形,我就绝不回乡。”
”是北卡罗莱纳州的格林斯伯勒注9吧?也是利比里昂短篇小说家的代表欧·亨利注10的故乡。”
军曹谨慎地确认道。
“准确来说,欧·亨利出生在郊外。”
吉娜眯眼说道。
“小时候觉得这世上没有比格林斯伯勒更大的城镇了,但进了军队就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已经几年没回去过了。”
中士沉默不语侍弄着头发。吉娜倾诉往事的对象,也就只有克哈涅克中士了。
“狙击手只能活在战斗中。若是回到格林斯伯勒的话——”
吉娜自嘲道。
“只会逐渐腐朽而已。为结束战争而拿起枪,在没有战争的世界却无法生存。真是矛盾啊。”
“黑田中尉她们到勒阿佛尔了吗?”
中士转了话题。
“不,准确来说还要一会吧。”
吉娜看了看镜子中倒映出的时钟。
“黑田中尉啊……”
中士无意中使了太多劲,吉娜脸上一瞬间抽搐了一下。
“嘴上说着要消除AB两队间的隔阂,可这次的事件,说到底我还是觉得这是B部队自己的问题。但是,黑田中尉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两队之间有代沟啊。”
“您很中意黑田中尉啊。”
中士为吉娜上妆,同时问道。
“是啊,我是这么想的。只要有黑田那样的人存在,人类就不会输给异形。”
“那对本人去说怎么样呢?”
“……太羞耻了做不到。”
“嗯,我知道。”
中士让吉娜站起身,为她整理军服。
“好了,我泡了咖啡,稍稍放松下吧。队长的战斗还有5分钟。”

3月23日上午9点50分 勒阿佛尔

勒阿佛尔位于塞纳河右岸,是一座军港,也是渔业之地。拥有高卢大西洋海岸最大的港口。那佳和卡拉在圣玛丽·圣莱昂站下车,而整备班员举着牌子早已等候在那里,牌子上写着“欢迎!黑田大人一行人”,着实羞耻;随后2人坐上整备班的吉普往北而去。
数公里后来到海岸,原班长以下色当的整备班员准备好了简易悬挂架,在那边等候多时了。
“辛苦了!”
原班长打招呼的感觉依旧没变。
“准备就绪,随时都能起飞!”
原班长翘起大拇指挤眉弄眼,随后铺开了图纸。
“额,这是敌方U艇的构造图。记下多少能有点用处。”
“班长,你把那个拿来了吗?”
那佳斜眼看着图纸问道。
“带了,在这里!”
原班长对其中一名整备班员吹了口哨。
整而那名备班员将一根紫色布袋包裹的棒状物交给那佳。
“我知道这么说不太好,但是这东西能派上用场嘛?与其带这个,还不如多带点备用弹药——”
“维特根施坦因大尉对我说过呢”
那佳从布袋中——将一杆长枪注11——拿出来,斜背在背后。
“枪是骑士的灵魂。虽然我不是很懂,不过我觉得,要背负大家想要救珍妮佛的希望,就要背着它啊。”
“武运昌隆。”
原班长点点头,而那佳和卡拉走向悬挂架。
“……黑田中尉等到达勒阿佛尔。接下来将前往U艇。”
就在罗莎莉会见地方名宿的时候,代理班长端来茶饮并在罗莎莉耳边小声说道。
“但不清楚能否在仪式结束之前赶回来。”
“嗯。大概会压着点吧。”
罗莎莉点头说道,随后和几位市长端起手中的杯子,杯中盛着色当产的香槟,并一同合影。而代理班长返回了城堡中。
(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啊!)
抑制住自己想喊出这句话的心情挤出笑脸,罗莎莉真是讨厌这样的自己。
“你好呀(Ciao),少校。”
休息没多久,自称罗马涅电影界的年轻男性出现了,似乎是个大人物。
“其实啊,我下一部作品决定以魔女为主角——”
罗马涅男性自吹自擂今后的计划,而罗莎莉好不容易逃离这男性,也没能休息。
接下来她加入了小学生的合唱,随后应付了对开版报纸的刁钻问题,没多久,一位海军军官,看军服应该是利比里昂人,凑过来问道。
“有几名魔女,鄙人怎么没见到呢?”
“她们在为到场的小孩子分发糖果盒气球。”
罗莎莉按照预想回答了这个问题。
“原来如此,就是说也没忘了自我宣传嘛。”
军官轻蔑地笑道。
“该说担任旧体制注1的广告塔也真是辛苦,吗?”
“您说笑了,该说联结新大陆和旧大陆的广告塔才是。”
说着,罗莎莉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若是能理解政治意图的人担任队长,我们利比里昂也是很欢迎的。”
军官似乎是很满意罗莎莉的回答,转身离去了。
“……我是不是该学一学啊,利比里昂风格的脏话。”
罗莎莉叹了口气。
“大概是因为胜利的方法和战场不一样吧?”
背后传来的声音很熟悉。
“是啊,虽然这么说不太谨慎,但还是和异形交手更轻松。”
心声脱口而出,罗莎莉猛地转过身。
来人正是高卢军最高司令官,夏尔·戴·高乐。带着几名副官,身前是一辆轮椅,上面坐着一名十几岁的少女。
“阁下,您不是预定下午到场吗?”
主要宾客在意想不到的时节登场,虽然罗莎莉内心万分焦急,但她还是装出没事似的,尽量不显露出来。
“哈哈哈。这孩子央求我想早点看到‘诺布鲁’君啊。”
戴高乐十分高兴地看着轮椅上的少女。
“少校,这是小女安妮。”
“你好呀,安妮。”
罗莎莉屈膝让视线和安娜齐平,随后和她握手。
“你设计的‘诺布鲁’君,很受欢迎哦。谢谢你。”
安妮歪着脑袋露出白齿,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安妮收到你的信很开心呢。”
戴高乐眯眼说道。
“没能问今天请务必到场啊。虽然会被职责公私不分,但说到底我也只是一名父亲啊。”
“今天请好好享受。”
罗莎莉和安妮说着,叫了在分发气球的伊莎贝尔过来。
“由少尉为你带路。”
“交给我吧。有什么想吃的点心吗?”
伊莎贝尔接过戴高乐手上的轮椅,推着安妮往摊店那边走去。
“……那孩子”
戴高乐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开始自言自语道。
“和这支队伍的诸君差不多同岁啊。但是生来患了怪病。没在学校上过学、和朋友游玩,就连家门都没出过。高卢第一的名医也说,最多也就活到20岁了。”
戴高乐又看向罗莎莉。
“谢谢。让我和安妮都有了美好回忆。”

3月23日上午10点42分 多佛尔海峡上

那佳她们从勒阿佛尔出发,按照原班长的指示和莉涅合流。
“黑田中尉和卢克希克中尉?”
一名娇小的魔女靠近,和蔼地笑道。
“那个,你是莉涅?”
那佳问道。
“是的。”
莉涅笑着答道。
“真是谢谢了!”
那佳急忙低头道谢。
“下次我送你们可乐,一整打!”
卡拉竖起拇指眨眼说道。
“没,没事的!我和佩琳交替搜寻的。”
莉涅红着脸摆摆手。
“U艇在11点方向8公里处向北行驶。走吧!”
正当莉涅开始提升速度时。
“莉涅,我们就到这里了。”
无线电中传来了佩琳的声音。
“可是——”
“要是对方知道我们在协助的话,问题就复杂了。”
“嗯,的确是。”
“嘛,这是506的问题嘛。”
那佳和卡拉也点头同意。
“我知道了。”
莉涅有些遗憾。
“多加小心。好运。”
“谢谢!下次,一起喝茶吧!卢克希克中尉请客。”
那佳挥挥手,转而飞向U艇。
“喂,等等!为什么默认是我请客啊!?话说你有付过一次钱吗?”
“讨厌啦。我怎么可能付钱嘛。”
“不是,这里自满很奇怪啊?”
“……这两人真有意思。”
两人离去后,莉涅开心地笑道。

“话说,作战计划有吗?”
走上北偏西方向,卡拉问道。
“唯有突击(陆军马鹿吗你?啊,原来你是陆航的……)!”
“不是,我现在觉得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可思议。总要有个作战计划吧?对手可是潜水艇诶?还挺结实的诶?”
“这样啊。卡拉,想不到你脑子还挺好的呀。”
“额,就没觉得你在夸我。”
“那么啊,这样怎么样?”
那佳接近卡拉的P-51,和她说悄悄话。
“……先不管这内容,海上就我们两个人诶,有必要悄悄话吗?”
卡拉忍不住问道。
“没必要!”
那佳断言道。

“魔女一机接近中!”
监视海上的乘员紧张地报告。
“不管她。”
基拉透过潜望镜确认。
绝不会看错的。透过双重棱镜的潜望镜,基拉看到了可以说有些因缘的梅赛施密特。
“……黑田中尉。”
基拉的神情既气又喜。
“虽然想说果然来了,但这堪比猎犬的缠人程度还真在我的意想之外。”
“要上浮攻击吗?”
一名成员向基拉请示道。
“不,只要我们还有货物,黑田中尉就不会——”
和发现莉涅时的舰长一样,基拉摇摇头。
然而——
那佳降下高度紧贴水面,枪口对准排气管扣下扳机,甚至还用脚踹。
“舰长!排气管的自动闭锁功能出现故障!”
“别惊慌!切换机关……”
舰长还没说完,那佳把潜望镜的棱镜也破坏了。
“黑田!”
基拉一拳打在了潜望镜的握把上。
雪上加霜的是——
“舰内火灾发生!在乘员休息区!请求紧急上浮!”
“……这个时候。珍妮佛。”
基拉吓人的笑容让周围的乘员感到压迫感,随后她走向原本收放鱼雷的区域。
“好吧,那就来了结之前的问题吧!”
让乘员打开舱口,基拉回头命令道。
“上浮!”
“公主,骑士来迎接你了。”
基拉现身因灭火而混乱的乘员休息区,在软禁中的珍妮佛耳边轻声说着,抓起她的手腕强行让她站了起来。
“是黑田她们吧?”
珍妮佛看着基拉,眼中满是确信。
“所以就引起火灾了?你自也有可能烧死的?”
“因为我相信——”
珍妮佛明明白白地说道。
“黑田她们!我有能绝对信任的同伴!”
“你这混蛋!”
基拉握着珍妮佛的手加重了力气。
“你没有,你没有这种同伴。真是可怜。”
珍妮佛眼中饱含泪水,既非蔑视也非怜悯,而是发自真心的同情。
“我知道。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这个本事换个活法了。……跟我来。”
基拉大口深呼吸恢复了冷静后,赶往舱口。
“出击!打开上部舱口!”
基拉跃出船舱,从固定在甲板上的防水货柜中取出了自己的战斗脚,一架漆黑的喷火。
珍妮佛,你也来!
“等一下!你想让货物干什么!?”
先前守卫珍妮佛的乘员挡在基拉面前。
“现在这家伙不是货物。是诱饵。”
基拉抓住珍妮佛的手腕起飞后,如同子弹般劈开灰色天空,逼近那佳。
“黑田那佳!你在找这个吗?”
基拉用右腕强行让珍妮佛的脸朝向那佳那边。
“布兰克大尉!”
“黑田!”
双方相距20米对峙着,而妮佛的手伸向那佳。
“单枪匹马对付U艇,不正常啊你。”
“有什么,只是觉得不断搞破坏的话,基拉就会生气然后跑出来而已。”
基拉扔下MG42。
“枪口绝不对准人,吗?还是这么天真啊。”
基拉哄笑道。
“就几天不会变多少的。……额,过了几天了?”
那佳屈指数着日子,但中途放弃,转而搭话基拉。
“喂,基拉,差不多行了吧?把大尉换回来吧。”
“她这么说啊,珍妮佛。”
基拉耸耸肩,斜眼瞥向珍妮佛的侧脸。
“黑田,不能和这个人扯上关系!这个人可是能平静地伤害别人的啊!”
珍妮佛挣扎着诉说道。
“来吧!黑田!”
说完,基拉开始加速爬升。
“会还回来吗!?”
那佳紧追其后。
“啊啊!”
穿过暗云,梅赛施密特和喷火几乎垂直并行,青空触手可及。
“接着!”
基拉大幅晃动急停下喷火,右手放开了珍妮佛。珍妮佛没装备战斗脚,只能束手无策直直落下。
“大尉!”
那佳急速降下,总算追上了下坠中的珍妮佛,抓着袖子揽在自己怀里。
就在那一瞬间。
“……诶?”
背后传来尖锐的疼痛,那佳脸歪了。
“……看来,你是真的擅长躲避啊。我本来瞄准了你的脾脏,可惜稍稍偏了些。”
基拉的细语在耳边回响。在那佳下降追珍妮佛的时候,基拉绕到了她背后。
太过注意珍妮佛,没能张开护盾吗?
(被捅了!)
那佳扭过身体,注意到自己左边背上扎着尖细的金属。
“伤口大概有5毫米吧。看起来就像擦伤一样吧?不过,还是改变不了在出血对的事实啊。你还能坚持战斗多久呢?”
说着,基拉从那佳身体上拔出了名为怜悯注2的细身短剑。
“都是我的错——”
那佳怀中的珍妮佛捂住了嘴。
“没事,只是蹭了下!”
虽然点点头,但那佳心里清楚这到底不是擦伤。
“放开我快逃吧!”
珍妮佛想推开那佳放开自己。
“放手,吗。真是煽情啊,不过这么高摔下去不会有事嘛?”
基拉说道,她确信自己会胜利。
“大尉……珍妮佛,你相信我吗?”
那佳忍痛看向珍妮佛。
“……嗯。”
珍妮佛点点头。
那佳的左手松了劲。
珍妮佛直直坠入暗云之中。
“果然,你也觉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抛弃同伴而救自己!这才是人类啊!”
基拉歪着脸嘲笑道。
“才不是。因为我相信同伴啊!”
那佳笑着回敬基拉。
而下一瞬。
“那佳!我接到了!”
卡拉抱着珍妮佛从云中现身。
“竟然,躲在云里面!?”
基拉目瞪口呆。
“让你觉得只有一架然后放松警惕作战,大成功。”
左手按着伤口比了个V字,那佳对卡拉说道。
“你们先回勒阿佛尔海岸!”
“可是!”
卡拉有些犹豫。
“我等下跟上来!”
“才不会让你——”
怒火中烧的基拉,将喷火加速意图逼近卡拉她们。
“没事!我会阻止基拉的!”
那佳架起背着的枪,迂回到基拉面前。
“就用,本家的爷爷借给我的扶桑丸!”
那佳手上握着扶桑丸。那是黑田家代代相传的名枪。
“随便对付一下那家伙就追上来!”
或许是判断抱着珍妮佛只会碍手碍脚吧,卡拉决定返航勒阿佛尔。
“……解决了眼前的笨蛋再追也不迟吗。”
基拉放弃追赶卡拉,转而对付那佳。
“这里就是你和我,只有两人的斗技场。”
“的确。”
那佳点点头,同时感到按着伤口的手指间渗出了温热的东西。
“我们时间都不多。你止不住流血,我不得不追那两个人。”
“嗯。不快点解决的话。”
那佳回答的瞬间。
基拉逼近,双手握着的怜悯猛地刺出。
“怎么了?血流得太多动作迟钝了!”
“好快!”
枪范围很长,但是对方逼到身下则会极端不利。那佳光是躲开就尽全力了。
“没有信念的你,是打不倒我的!”
怜悯的刀刃不断划伤那佳的身体,像是在玩弄对方一般。
“信念什么的”
那佳松开握着枪的手,用肩膀撞击基拉。
“不就是一个词吗!”
“!”
吃了一下意想不到的攻击,基拉失去了平衡。
“凭那份信念,基拉你有让谁笑过吗!?”
又一次舍身撞击。
“仅仅是珍视的家被异形烧毁而松了一口气,那些人的笑脸!”
这一次用头顶。
“在避难地和家人再会,紧紧抱住大家,那些父亲的笑脸!”
连续头顶。
“哭着对孩子说不要紧了,那些母亲的笑脸!这些,为了这些不胜数的笑脸——”
就在基拉禁不住撞的瞬间,扶桑丸一闪而过。枪头一道白光划过,将战斗脚深深劈开。
“我为之而战!”
那佳大口喘着气,又加了一句。
“——还有补贴啊!补贴很重要!”
“……这就是你高贵的义务吗?”
听到喷火的梅林引擎停止运转,有如附体之物消散般,基拉笑着看向那佳。
“我不懂复杂的事情,但就是这种感觉!”
说完,那佳反问道。
“那个,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我不是说过了,为了古老优秀的高卢啊。”
漆黑的喷火喷出火花,开始冒黑烟。
“没问你这种表面的东西啊!我想问,这是基拉你真心想做的吗!?”
那佳在呼喊的同时喷火爆炸了,而基拉的身体弹飞出去。
她意识半失,螺旋落了下去。
那佳拼命降下绕过去,握住了基拉的手。
“为什么要救我?你们真是一群老好——不,应该说是信念毫不动摇吧?”
基拉苦笑道。之前是玛丽安救了她。这已是第二回,506的魔女显现慈悲之心。
“嗯!不会让任何人死的。这也是我高贵的义务。之前没说过嘛?”
基拉挥动手上的怜悯斩向那佳的手腕。不,准确来说是装作要斩切的样子。刀刃只是在皮肤数毫米前掠过。
“!”
但是,那佳不由地放开了基拉的手腕。
“从一开始就对你不爽——很羡慕你啊。”
基拉坠落,留下了堪比那佳的笑容。
“基拉!”
那佳维持飞行已是勉强,只能铮铮看着基拉的身影逐渐变小落向大海。

伟业,非伟人而不可实现。故人类意图伟大,遂初得其形。
——夏尔·戴·高乐
(第三章完)

注1:旧体制,原为法文,ancien régime。特指法国大革命前专制和身份制度形成的社会体制。
注2:怜悯,原为法文,miséricorde。
 楼主| 发表于 2017-1-27 16:21 | 显示全部楼层
尾声

“来了,是那佳!”
卡拉在勒阿佛尔的沙滩上等着,看到青空中那佳的机体边挥手示意。
那佳在距海岸不远的地方一下子降下,像是陷入沙滩一样着陆。
“we,喂,没事——!”
卡拉赶忙过去,话讲了一半边帮那佳站起来。
“额,你这!?”
“嘿嘿嘿,身上全是沙子了。”
那佳笑道,像是被看到恶作剧的小孩子一样。
但是——
“中尉,血!”
和卡拉同样目的赶了过来,原班长也震惊地指着。
军服背侧上,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有替换的衣服吗?”
那佳笑着,暂时脱下战斗脚问班长。
“当然有了!”
“绷带和纱布!”
一名整备班员搬来了急救用品。
“都是我的错。”
珍妮佛不敢靠近那佳,在稍远处低头伫立着。
“下次,再说‘是我的错’就让你交罚金呢。一次10利比里昂元。”
卡拉为那佳包绷带,而那佳冲着珍妮佛眨眨眼。
“含着这个,对你好。”
在整备班员整备战斗脚的时候,原班长拿出了貌似冰砂糖块的东西。
那佳想也没想就放进嘴里。
“唔诶!这是什么!?”
一瞬,那佳脸就歪了,泪眼汪汪看向原班长。
“是岩盐啊。出血失去了大量盐分要补回来吧?我们工作累了的时候,就靠这个回复的。”
“黑田,用这个灌进去!”
卡拉做完应急处理,用开瓶器打开一瓶黑色液体,递给那佳。
“哦哦,可乐!”
那佳那佳抓着瓶子,一口气把岩盐咽了进去,抹了抹嘴。
“好,这样就能飞了!”
那佳借了卡拉的手站起身。
“可乐可是万能药啊!”
卡拉帮那佳穿上新军服,并扣上扣子。
“不不不,才没这回事啊!不好好处理伤口的话!”
班长脸色比那佳更苍白。
“没事的。多塞医生应该在会场那里。”
那佳答道,然后看向卡拉和珍妮佛。
“你们先去会场。我等下追上来。”
“可,可是!”
珍妮佛摇摇头,而那佳的手搭在珍妮佛的肩膀上。
“快点去吧,让大家放心下来。大家,大尉还在等着吧?”
“…………黑田。”
珍妮佛哽咽着,在简易悬挂架装备上整备班准备好的F7F-3N,同卡拉一起飞上天空,向东边的色当而去。
“那我也走了。”
看着二人消失在云间,那佳也站起身,拖着脚迈步走向整备完成的梅赛施密特。
“这不是走路都走不稳啊!?开车送你好了!不,应该先去医院才行!”
原班长抓住那佳的手臂制止她。
“不行。这样结成发表会就结束了。”
“这,怎么样都好啊!?中尉你的身体才重要吧!?”
“除了钱之外,身体是最看重的说。”
那佳抓住原班长的手臂,疼痛让她的笑脸也难以维持了。
“我想,现在我最看重的,就是和506的各位聚在一起吧。所以,能让我任性一回吗?”
原班长咬着嘴唇,沾满油渍的袖子一抹眼,转头对整备班员说道。
“你们还在等什么!赶紧准备好悬挂!无论如何也要让中尉起飞啊!”

“来了来了来了!是卢克希克中尉和布兰克大尉!”
就在仪式进行了一半,市长正在发表漫长演讲的时候。
看到从西边接近色当的黑影,科洛蒂娅指着说道。
“终于来了啊!?”
萨曼莎安心地说道。
卡拉她们降落到城堡的背面,两人急忙赶往。
“萨姆,你活着啊!?”
卡拉看到萨曼莎的第一句话。
“别随便把人家杀了啊!只是被当地警察关了几个小时而已啊!”
萨曼莎的拳头在卡拉的脸上扭着。
“等会,黑田呢?”
“之后就来,一定。”
卡拉点点头。
“马上就要开始训话了。赶紧入席吧。”
科洛蒂娅催促道。
但是——
“得为那佳争取点时间呢。”
卡拉调转枪头,往演讲台前设置的魔女席位的反方向跑去。
“你去哪里!?”
萨曼莎冲着卡拉背后喊道。
“秘密!跟他们说我肚子疼!我会在戴高乐将军的结成宣言前赶回来的!还有,把这张纸条交给玛丽安!”
卡拉回头咧嘴笑着,将一张潦草字迹的纸条塞到萨曼莎手里,消失在临时帐篷的另一边。
“真是的,我不管了。”
科洛蒂娅叹了口气,转而微笑着对珍妮佛说道。
“欢迎回来。大家都等着呢。”
“我相信你能回来的。”
萨曼莎也点点头,拍了拍珍妮佛的肩膀。
“那么,是时候展现好莱坞级别的演技了。装作没事去席位哟。”
“谢谢。”
合上满是泪水的双眼,珍妮佛赶往大家所在的席位。

此时。
在会场一角临时帐篷设置的休息室中,“诺布鲁”君“里面的人”,整备班员正在休息。
“呼~,真是累啊,这个布偶。都怪代理班长加了多余的装备,真是重得受不了。”
就在“里面的人”嘴上抱怨着,大口喝水的时候。
“哟~”
一名带着面具隐藏身份的少女现身了,面具是会场中分发的扶桑皇国庙会上常见的面具。
“迷,迷之假面少女!?”
“里面的人”愣住了,水壶掉落在地。
“对不住了!”
假面少女一下撞在了“里面的人”的胸口上 。

“接下来,有请名誉队长,罗莎莉·德·艾姆利寇特·德·古留涅少校训话!”
担当司仪的宣传部军官广播道。
罗莎莉确认珍妮佛加入了队员席位,放下心来,但对那佳和卡拉没有现身感到一丝不安。
“诶呀诶呀,还有队员没来入席啊?”
“就是那个扶桑的中尉和利比里昂的。”
“大概是在会场的某处向市民献媚吧,真是问题啊。”
像是有意为之地,宾客席上响起了揶揄声,但仪式已不可能停止。
训话之后,还有队员的特技飞行表演和戴高乐将军的结成宣言等着。罗莎莉站起身,走向演讲台。
(从这里就开始了呢。)
罗莎莉站定后又扫视了会场。
来宾约30名。
各国的媒体关系人将近100名。
再加上周边居民和远道而来的普通民众有数百人。
期待,好奇,支持,敌意。
罗莎莉身上击中了包含各种感情的视线。
“第506统合战斗飞行团的设立——”
没摊开准备好的小抄,罗莎莉开始了演讲。
“可以说是艰难曲折吧。回想几个月以来的新闻,‘506,早早碰上麻烦’、‘506暴露合作问题’、‘向高卢军司令部发问506的存在意义’、‘506,又一次失态’……”
罗莎莉屈指数完,笑着看向记者席。
“这么多次登上头版多亏了各位尽力相助,真是感谢。”
记者们不禁苦笑连连。
“即便如此,我们没有偏离成立的理念。高贵的义务。可以说这是我们高贵魔女的存在意义吧。但是——”
罗莎莉停顿了一下,环视会场。
“所谓的高贵,到底是什么呢?对某些人来说,或许是血统呈现的东西。或者根据代代所有的土地面积判断,也有人主张庞大的资产能证明吧。还是说,占有参议院席位就能证明高贵吗?又或是长期出任内阁?”
似乎是觉得罗莎莉的视线看向了自己,来宾中的政治家有些不快地别过脸去。
“我出生在贵族家庭中。这支部队半数的队员也同样如此。但是,偶然出生在贵族家庭中,和高贵没有关系。我,不,我们在举止中展现尊贵与高贵。在燎原上不屈不挠地埋下种子的农民之中,在战火中拼死保护孩子的母亲之中,在瓦砾中救助陌生人的杂货店员之中,在代替上战场的丈夫坚守工地、公交车的妻子之中,在空袭时的放空洞中为妹妹打气的幼小少年之中,在这些人身上有着高贵之魂!我们愿牵起这些人的手,一同走向未来!高贵的义务,并不是一小部分人的孤独!而是让人类团结在一起的精神!”
罗莎莉的话语,让会场安静下来。
谁都缄口不语,而罗莎莉默默看着。
然后——
下一秒,掌声响起。
戴高乐将军最先站起身拍手,随后是队员。
不久之前还在说风凉话的家伙,也在用手帕擦眼泪。
毫不做作、发自内心之言将在这色当之中众人的内心凝聚在一起。
而,就在此时。
罗莎莉的侧后,“诺布鲁”君摇摇晃晃地出现了。
“……诶,什么?”
罗莎莉十分迷惑其出现。
“对不起了,队长!”
说着,“诺布鲁”君用翅膀将罗莎莉的制服下摆撩了起来。
柔软的翅尖摸了同样柔软的罗莎莉的臀部。
摄影师架好的镜头,记者和客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了罗莎莉的某个部位上。
“诶?”
一瞬,罗莎莉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数秒后,罗莎莉发出悲鸣,蹲坐在地上。
“那家伙……”
反应过来“诺布鲁”君“里面的人”是谁,萨曼莎无奈地抓抓脑袋。
“那,那个是什么啊~!”
、科洛蒂娅也明白了,故意说着这台词,对着罗莎莉和“诺布鲁”君按下快门。
“下流!真是下流!把那东西拿下!”
年长的军官红着脸指向玩偶。
“还有禁止拍摄,禁止!”
宣传部的军官站到摄影师之前挥手阻止。
“上层真是蛮横!”
“坚决反对新闻审查!”
媒体阵列发出抗议。
为结束混乱场面,卫兵涌向“诺布鲁”君。
“搞点有意思的事情,就是这个啊。”
嘴上说着,玛丽安偷偷用自己的相机拍下了台上的场面。日后唯一逃脱新闻审查流出来的“诺布鲁”君抚摸事件的照片,就是玛丽安这张。
“赶快投降!”
卫兵包围了“诺布鲁”君。
然而——
下一秒,“诺布鲁”君高高跳起,越过卫兵头顶逃跑了。
“出现了!‘诺布鲁’君的必杀技,利用压缩空气飞跃了阿尔卑斯山的汉尼拔之跃注1!”
代理班长不禁摆了个有干劲的姿势。
“不是让你拆了多余的功能了吗~!”
罗莎莉蹲坐在台上,半抽泣着。
“好,厉害啊!”
“好帅!”
“还好来这个活动了!”
“诺布鲁”君四处躲避卫兵,却受到客人,特别是小孩子的欢迎。
然后——
就在新闻相关人员和客人的注意力集中在罗莎莉与“诺布鲁”君身上时,西边的天空中那佳出现了。
“可算等到了!”
萨曼莎顶了顶科洛蒂娅的肋下,便跑向那佳降落的地点。
那佳成功着陆在特设舞台的另一边,帐篷的另一侧,蹲在地上。
“黑田中尉!”
“那佳!”
魔女们趁乱离开,集中在那佳身边。
“……你怎么样,那佳?”
虽然稍稍晚了些,卡拉浑身是汗赶了过来。
“手术也准备好了。”
接到原班长无线电联络,谨慎的多塞也出现了。
“等一下。”
多塞医生叫附近的代理班长拿担架过来,而那佳蜷着背的那佳抓住了多塞的手。
“……治疗,等戴高乐将军的结成宣言结束了再做。”
“你要带着这种伤出场?”
多塞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佳。
“我,不是很懂……复杂的事情。”
那佳抬起头,惨白的脸上挂着笑容。
“全员列队在这里,一定是有意义的。所以就一会没事的。”
“这家伙由余全权负责。”
海茵莉凯支起那佳的身子。
“走吧,动动腿。”
“感谢。”
“无需多礼。余等是搭档。之前也说过了吧。”
海茵莉凯扶着那佳,尽量不显眼地回到了会场。
魔女们再度列席,仪式重新开始。罗莎莉的训话无奈终止,特技飞行表演也取消了。随后,为做最后的结成宣言,戴高乐将军登上演讲台。摄影师们齐刷刷地开始争抢位置,争取能拍到将军和魔女全员。
罗莎莉,吉娜,海茵莉凯,亚德里安娜,伊莎贝尔,玛丽安,卡拉,珍妮佛还有那佳。
魔女们立正敬礼,想将军的敬礼回礼。
“那么,各位。”
戴高乐扫视了各位魔女,开始演讲。
“先前准备了很多话想说,但是到今天的种种古留涅少校都做了说明了啊。之后还来了个挺有意思的事件?”
戴高乐笑着耸耸肩,来宾席上也笑声不断。
(得站稳了)
那佳抬头看向台上。
但是,视线逐渐失去焦点,眼中只剩模糊的倒影。戴高乐的声音也无法传达到耳中。即便想挺直身体,脑袋也不住地前后左右晃动。
(肯定就在人群中。在想要让我们四分五裂的人面前,在想搞破坏的人面前……我得站住了)
那佳的自我暗示,业已是极限了。
“……怎么?”
膝盖失去力量,那佳一下子瘫软了。
就在这时。
“抓住。”
玛丽安正对演讲台,握住了那佳的手。
“现在全体都握着手,不会不自然的。”
“嗯。”
那佳将重心偏向玛丽安。
“黑田——”
珍妮佛不禁想走向那佳,而吉娜抓住了她的手腕。
“忍住啊,布兰克大尉。”
吉娜小声提醒。
“可是!”
“你觉得黑田为什么在死撑着呢?别浪费了她的意志啊。”
“队长?”
珍妮佛第一次见到吉娜的眼眶湿润了。

“——那么。已经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特别是戴高乐的发言又臭又长,媒体们恶评不断啊。”
戴高乐结束发言,再次向魔女们敬礼。
“在此,我等光荣宣告,第506统合战斗飞行团正式结成!”
“我等宣誓!愿为高卢之盾!”
全体魔女回礼后,来宾席上欢呼雀跃。
下一秒,魔女们围住了那佳。
“卡拉,去那边支着!”
“交给我了!”
从远处的席位上看过去,仅仅是魔女们激动地抱在一起而已。
面对这场景,不知情的媒体们不停地亮起闪光灯。
“就这样移动。”
海茵莉凯指示道,众人围着那佳走向演讲台幕后。
那里,多塞和整备班员准备好担架等着。
“……!”
那佳倒在担架上。
“医生!”
吉娜呼叫多塞过来。
“亏汝忍住了!……真亏汝忍住了。”
海茵莉凯抓着那佳的肩膀,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也没想掩饰。
“……啊哈,大尉夸我了。”
那佳躺在担架上笑着看向海茵莉凯。
“说什么蠢话!才没夸汝!像汝这样的呆子死都不会夸汝啊!”
就在海茵莉凯连连训骂的时候,罗莎莉摆脱记者出现了。
“黑田!”
“队长。这次的伤病补贴,和之前的都能拿到吧?”
就为了确认这点,那佳拼死支起身子。
“我会帮你申请的。”
罗莎莉点点头,轻抚了那佳的脸。
“还有——”
“还有什么?”
罗莎莉温柔地问道。
“请做一个探病的捐款箱。”
“我知道了。……虽然我是第一次见自己要求的。”
“还有——捐款一次5法郎,一人捐几次都没问题!”
(这家伙,死个两三次也不绝改本性!)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个想法。
“还是别再说了,各种意义上。”
罗莎莉让担架抬去医务室,便回去应付媒体了。
“太好了。”
那佳成功得到口头承诺,失去了意识。
“真是厉害呢,黑田。到死之前还不忘说笑话。”
不只是佩服还是装傻,伊莎贝尔一副微妙的表情。
“不,这货是认真的。话说别说到死之前啊。”
亚德里安娜吐槽道。
“这货才不会轻易死掉呢。顶多是精疲力尽吧?”
抬着担架往医务室去,多塞回头对卡拉说。
“拿点伏特加来。”
“知道了!”
卡拉点点头。
“消毒用的吗?”
“我喝的。醉一点手术刀也快一点。”
一行人投来非难的目光,多塞接着说。
“相信我。在诺曼底激战区我可是24小时无间断在7所医院给80个人做手术啊,所有人到今天都还活着呢。再说,这家伙就算死了也让她再活过来。”

之后。
“诺布鲁”君的玩偶,在特设舞台下发现了。
当然,里面什么都没有。
到底是谁穿着实行了那种下流的行为呢?
这至今是个谜。

36小时后 卡恩的医院

“呀。”
吉娜进入隔离的病房,躺在床上的女子看到吉娜的脸坐起了身。
女子右手铐着手铐,手铐另一头拷在床架上。
“你啊,还能摆出这种脸啊?不,倒不如说这才是本性吧?”
看着吉娜冷淡愤怒眼神,女子——基拉笑了。
几个小时前,有人发现基拉奇迹般生还,被冲到海岸上,这所医院收容了她。
吉娜通过多塞在这所医院的朋友得知了消息,只身驾车赶来。
“我想保护队伍。也想保护全体队员。不论是异形,还是政治上的考虑。”
吉娜坐到床边的圆凳上。
“为此——”
吉娜探出身子。
“我需要一个能在背后活动的能人。决不能出现在表面的人。”
听到这番话,基拉没有任何反应看着吉娜,而后者接着说道。
“你过去所属的组织,为了封口肯定会取你性命的吧。高卢军谍报部也是,为了面子也不会放弃送寻你。也就是说,你需要一个庇护。”
“也就是说,利害一致?我也没否决权吧?”
基拉耸耸肩。
“这件事古留涅少校知情吗?”
“利比里昂风格的合理选择,有时候和欧洲古老优秀的骑士道精神合不来呢。”
吉娜的食指贴着嘴唇,站起身。
“你刚才的问题就当你同意了。今后如何称呼?”
“基拉就行。这个名字已经习惯了。”
病房的门,静静地合上了。
To be continued.
(全文完)

注1:汉尼拔之跃,说的是汉尼拔跃过阿尔卑斯山奇袭罗马的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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