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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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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幻想系]第一章——疼痛移转(我是新人,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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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7 02: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写在前面的话:这是自己准备写的长篇小说,正在连载中。写的是很糟糕,一直很不好意思放出来,这次装着胆子放到这里看一下,各位要批评尽管批评。(另外这其实有个序章,但主要是对这个世界的一些世界观解释,实在太傻了,就放附件里了)
看过了各位的评论,真得很受用,在此谢谢大家了。
我很菜这点我自己知道,只是我写这个的时候自己很开心,我认为只是同人应具备的条件,至于写得好不好,那是另一回事。
其实这篇小说的第一章已经写完了很久了,想尝试放一部分,结果评价给了我很多启示,我没谈过恋爱,神经也很大条,所以实在是不懂女生是怎么样的心理,希望哪位高手能指点一二,在此放出全部的第一章,期待大家更多的毒舌帮助我进步,谢谢。
疼痛移转


寂静的空地,是孩子日常游玩的场所。

夕阳即将落下的黄昏,大地上披上了一层血色。

在那里,女孩在哭泣着。

“你怎么了?”站在一旁的男孩这样询问道。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露出自己流着血的膝盖。

“痛吗?没事的,马上就不疼了。”男孩将手放在女孩的膝盖上。

女孩停止了哭泣,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看吧,不是不痛了吗?好了回家去吧。”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点头,向着应该是家的方向走去。她回头看去,男孩如同站在夕阳之中。

柔和却略显孤寂的光将男孩的身体包围。

好美,女孩这样想着,继续走向家的归途。

因为夕阳,女孩没发现,男孩脸上因为疼痛而扭曲的惨白笑脸。



第一章——疼痛移转
在我的生活中,妈妈永远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给我做饭,伴我入睡,哭泣的时候安慰我,因为我的一点小进步而表扬我。
从很小的时候爸爸就不在了,但只要妈妈还在我身边就什么都不用害怕。
因为有妈妈在,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因为有妈妈在,困难在我眼前根本不算什么。
从很小起我就觉得,妈妈是全世界最最了不起的人。
所以,让妈妈伤心的事,不可以做。
所以,让妈妈难过的事,不可以有。
所以,对妈妈不好的人,干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好了。



虽然很憧憬能够在天空翱翔的飞鸟,不过现在这种借助人类的科技力量而处于8000英尺高空的感觉,我无论怎样也没办法高兴起来。
“欢迎各位旅客乘坐本次航班,本次航班是由上海浦东国际机场飞往东京成田国际机场的高速飞机。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就将到达目的地,请各位旅客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尽情享受我们全体机组人员给您带来的服务。”
作为上方的麦克风传出空中小姐甜美的声音,告诉我离任务开始还有两个小时,那就乘着这段时间休息一下好了。
透过窗户,我开始观察起外面的风景,就如同将世界颠倒了一样,窗外显现的是白云在下蓝天在上的奇妙风景,无论看几次都让人觉得新奇和不可思议。
鸟儿也到达不了的空中世界,就是这样的光景啊!
而现在,借助着这个钢铁大鸟的双翼,人们将这片本有着浓郁神话色彩的世界变得平凡无比,“不就是在云层上嘛!”这样的评论,可以说是人们对这里最多的看法了。
这就是我不喜欢科技的原因。
“世界的本源是神秘,”母亲曾经这样和我说过,“而世界赋予人类的工作就是去解读神秘。”
但对于人类,作为“了解”的附属品就是对既定知识的轻视。古代的人因为土地里能种植出粮食而感谢上天,而现代人却因为知道所谓“种植的原理”而只对人的劳动心存一丝感激,至于世界给予的一切,人们都漠视了。
注视着应该被称作神奇的天空,除了蓝与白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异常的纯粹的天空。
就这样一直到到达目的地也不错,我这样想着。如果被老爸看见的话,一定会以“真活脱脱是一个思春的小姑娘嘛”来嘲笑吧?
“真是的,就算思春又怎样,人家毕竟也是正在这个年纪的女生嘛!”想到了这儿,我不由得撅起了嘴,向着正在我下方8000英尺的某个地方的某人提出抗议。
“小姑娘,你一个人出来旅行吗?”
我回过头,是坐在我旁边座位的旅客与我搭话。
这是一个高大的亚洲青年男子,即使坐着我也要仰起头来与才能与他对视,这个人看上去很和善但却也能感觉出本人散发出的威严。他身穿着一件老式风格的棕色外套,但即使是这样也能看得出他的身材十分健壮,不过倒也不能说是魁梧,看起来他这个人平时应该时经常锻炼的。
虽说只是一瞬间的感觉,但他的语气让人感觉很好,就如同是许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因为他这个人本身就是易于亲近的缘故吗?
“啊,是啊。去东京看我一个亲戚。”我随便编造了一个理由,对话的同时我开始观察他的相貌,不得不承认说这是一张还算英俊的脸,但很明显的可以看出乌黑的短发下的双眼中有一只眼睛是义眼。“叔叔呢?”
“目的和你差不多吧,我也要去找一个老朋友,”回应我的是一个淳朴的笑容,“不过,小姑娘,叫叔叔很失礼啊,至少我自己不觉得自己很老。”
“那还真是对不起,可是我觉得叔叔你虽然年轻,可是看上去却很老成啊,所以我觉得叫叔叔并没有什么不对。”
“原来是这样,虽然我知道这是赞扬的话,不过让别人觉得我是个老成的人还真是高兴不起来啊。”然后可能是想要告诉我他真的不太高兴,他露出了十分苦涩的笑。
“成熟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吧,至少就我来说对于长大是充满期待的。”
“呵呵,也许吧。”与第一眼的感觉一样,这个人是个不太会与人争执的人,这个应该叫做随性吧?“刚刚就看你一直在看天空,很喜欢这样的风景吗?”
“应该算是吧,因为我能从中感到大自然的伟大,从而得到平静。”
“我也有同感,看着这样的天空,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不过正因为如此,我才根本平静不下来。”说出话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到从这个人那仅剩的一只眼中射出的锐利、甚至可以说是充斥杀气的光芒。
“哎,为什么?”
“认识到自己的卑微后是不可能平静得下来的吧,害怕啊恐慌啊就都会感觉到了。”
“我不会感到啊,因为自然并不是作为我们敌对的存在,所以没有害怕的必要吧?”
“呵呵。也许吧。”轻而易举的,那个男人很轻易地就又同意了我的观点。这样的感觉更像是在敷衍。
“叔叔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小女孩,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啊,绝对没有。因为你这样的想法就算在大人的社会中也是占绝大多数的,而且我也没有否认小姑娘你的想法的权力啊。”那个男人向我微笑着,“我只是觉得,既然自己在自然面前微不足道,那就应该从其他方面来弥补这一缺陷,你说是吧?”
“哎,其他方面是指?”
“知识,‘不停地获取知识能使人变得充实’我记得应该有哪位智者说过这句话,不过对于我来说不断地学习才能去更清楚地了解这个世界。一旦了解了就不会害怕,既是对方是远远在你之上的存在。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小姑娘?”
“啊啊,也许是这个样子没错。”
“所以说,学习对于我来说就是类似于人生的东西,或者说是使命吧。”
“所以叔叔很爱读书咯?”
“这倒不是,学习和读书还是不一样的,就我来说我更希望用我的身体去学习。”
对于书本上的只是没有兴趣吗?也就是说,对于已经装订出书的那些字句,他更希望自己去寻找未知。
“哎~~好像探险家的台词呢!”
“呵呵,是吧!”男人还是微笑着,似乎对于我的评价很是高兴。“探险家嘛……如果你能称我为教师或是学生我就更高兴了。”
一句我完全听不懂的感想。
现在想来,我那时根本就没想到我和这个人在以后会有那么多的瓜葛。
……
与这位和蔼可亲的大叔聊得非常愉快,后面的两个小时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噌”地溜走了。而在这惬意的谈话中,这次天空之旅也即将结束。
期间我们谈了许多的话题,从流行事物到国际时事无一不包括。结果我十分确定,这个男人绝对是个奇怪的人。
如果说我这种拥有超出特殊能力的人被称为“outlaws”(脱离人类应有常识的人)的话,那他怎么也应该叫做“outrules”了。
因为他基本上是完全抛弃了人类社会潜规则和评价准则。
对于许多的社会现象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其中有许多就连那些魔法师听了都会大吃一惊吧!
“我们坐在飞机之中,所以能够处于如此高的高空。这一切看似都很合理,但其中的矛盾却没有人去注意。”
“叔叔的意思是这里面有矛盾的东西?”
“以我的观点来说是这个样子的。不过那只是些无聊的想法罢了,不提也罢。我在大学学习的时候就曾经和我的导师表达过这样的感想,结果被当成了玩笑无视,现在想来还真是惭愧。”
    然后又是自嘲般的笑。
“说起来,倒是前些日子的那个新闻更让人在意呢。”
“哎?那件新闻?”
“就是关于那个在许多国家都犯下命案的杀人狂落网的事啊,听说是被当场击毙了。这件事你不知道吗,小姑娘?”
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时我就在现场。那时的情景,绝对是到了服用自白剂都不想讲出来的程度。
由暗红的血绘成的炼狱画卷。
我在那里看到了可以让我使用一生的愤怒、绝望和悲伤。
“啊啊,这么说我想起来,好像……是,是有这么回事。”
“不过,当场击毙实在有些可惜。”
“可惜?”
“因为我十分困惑他为什么能够跨国进行这些罪行。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和他聊聊,应该能知道其中的原因,同时也一定能学到不少东西吧。”
学习如何杀人吗?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当时没有杀死他,而是将他送进监狱等候审判的话,估计在关进大牢的5分钟后他就会越狱逃走了。
“那种人想想就可怕,叔叔你还是不要有这种想法比较好,会被人误解的。”
“呵呵,好像是呢。这个话题看来并不适合小姑娘你呢。那茶话会也到此结束吧,看上去我们已经快到目的地的样子。”
的确,飞机现在已经开始缓缓下降了。
一系列的轻微震动之后,这架客机抵达了成田国际机场。
乘客陆续地走下飞机,这个男人也开始起身。
“再见了叔叔,和你聊天真是愉快。”
“我也是啊,真是感谢你陪伴我度过了这两个小时。本来我以为这次旅程会很枯燥,在上飞机的时候还担心了一把。”
“我叫琉汐,叔叔你呢?”
“哦,我的名字就不用问了,反正也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
看起来这个人并不希望透露自己的名字,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强迫他。由于他的缘故,执行任务前我的心情一片大好,这点来说我真是从心里感谢他。
在向我行了一个绅士礼之后,这个男人向机舱出口走去。
“哎?叔叔你没有行李?”
“哦,如果你指的是那些大包小包的话,我的确是没有。我的行李就只有这个。”男人向我晃了晃本来一直藏在大衣中的右手。
书?
“叔叔,你不是说你不爱读书吗?”话再说回来,这么厚的书放得进大衣里吗?里面的空间还真是超出我想象的大呢。
这种类型的书我也不是没有见过,上次去魔法师协会的时候就曾经看见过那些陈列在书架上的咒语书。我那时就曾经有过“这种封页这么厚的书,就算不用里面的咒语,直接拿来砸人威力也是一级棒的吧!”这样的感慨,立刻招来了周遭魔法师的怨眼相向。
当然,这个男人的书只是有着一样厚的封页而已,朱红色的表面上既没有类似六芒星的符咒暗示,也没有拴着用来象征魔法师级别的缀饰。无论怎么看,这都是极其普通而又不方便的书。本来嘛,他怎么可能会有那种魔法级别的书呢。不过他为什么用这么笨重的书,作为旅行的行李从某种程度来说比大包的行李还不如。难道是用来练臂力?
“不喜欢书的确是事实。我对于书并没有什么兴趣,应为里面记载的东西没有利用的价值。我手中拿的并不是谁的传记那种东西。准确地说,这是一本记事本,用来记录我在旅行途中所见到和所学到的东西。”
“用那么重的书做旅行笔记?这不是很不方便?”要是做笔记的话,一本软面抄或是那些便签纸不是更好?
“呵呵,也是呢。大概是因为我记性比较差,如果用迷你的东西来做记录我很容易就找不到吧。”那个人自嘲般地“呵呵”笑着。
“算了,这是个人的自由,我也没什么理由去干涉,那么再见了,叔叔。”
“啊,再见了,有缘的话以后肯定还会再见面的,那时说不定要向你请教呢。”说着莫名的话,那个男人离开了机舱。
“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如同他第一眼给我的感觉一样,我做了这样一个最后的评价,开始站起身来拿自己的行李。
不管他是怎样的人,反正和我没什么关系。总之break time已经结束了,从走下飞机的那一刻起,我就要以严肃的心态开始我的任务了吧。
“哎,真希望是一个比较简单的活的说。”
深深地伸了一个懒腰。
话虽这么说。
但我的预感告诉我,我的期望是肯定要落空了。



又被打了,浑身的剧痛提醒着我这样一个事实。
算起来,这个星期已经第三次,被那些社会的人渣这样欺辱。
穿着黑衣服的赃物在笑,并继续用脚蹬踏我已经趴下的身体。人性扭曲的笑声在我身体上空盘旋着。
“不服么,小子?”像是他们中首领的赃物用脚踩着我的头这样询问我。
怎么可能服输,我本要这样说。但剧烈的疼痛已使我的声带无法正常运作。
“听着,小子。人是有贵贱之分的。而你,就是永远只能生活在贫贱之中的蛆虫。”那个赃物蹲下来看着我的眼睛。
哼,竟然被连人都不如的赃物这样说。
“哦,你的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看来还想再受受皮肉之苦呢。”赃物站了起来,给了他的手下“继续打”的指示。
新的疼痛又向我的大脑神经传来,连同旧的疼痛一起开始折磨我的身体。
“咔嚓!”
在昏过去的前一个瞬间,我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现在身处的地方,就是日本东京的成田国际机场,因为自己是出生并且成长在上海这个大都市,所以就算第一次来成田国际机场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感叹,更何况这已经是第二次到达。自然不会两眼冒星地在那发花痴。
不过从客观角度来说,这座机场的确是令人赞叹,抛去飞机的超低延误率不说,这里的硬件设施也是好到可以用来放进当代尖端科技展览的地步。再加上前不久刚刚进行的改建工程,现在的成田国际机场完全就是人类极致智慧的结晶体。
当然作为等价的,这个已成为日本东京标志之一的大建筑耗费了相当多的财力,所以在当地也是正面和反面的评价参半。一些评论家称其实东京的骄傲,而另一些却把它同那些无用的政治官员放在一起加以批评。不过对于我来说,既然不是提供这笔庞大资金的纳税人中的一员,所以抱怨和牢骚之类的话就没什么必要了。
于是我一边享受着这种崭新的感觉,一边向出口走去。
因为已经来过一次的关系,这里的流程我已是驾轻就熟了。在通过安检门到达地面交通换乘点后,我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等着联络人的到来。
说起来这次的联络人是谁呢?不把这次算在内的话在日本的任务一共有5次:东京一次、大阪有两次,这三次都是由池田先生作为联络人;然后北海道和四国各有一次,而联络人也各不一样,因为只有一面之缘的关系他们的相貌和名字都差不多忘了。
这次又在东京,那么还是池田先生咯?
不过会不会换成他呢?
我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的相貌。
不自觉地,我的脸开始升温。
“不,不可能的吧。他又不是联络人员,没理由的吧?”不知所谓地,我开始自顾自地否认这种可能性,“不过,如果真是他的话……”
脸上就如同晨曦刚开始照射的沙漠般,又上升了10摄氏度。
“而且,如果是他的话,事情会变得很麻烦。尤其是他的那个讨厌的性格。”
还真是口是心非的感想。
“琉汐,你在这儿啊!”身旁池田先生的声音将我从幻想中拉了回来。“你怎么了?”
“啊!池田先生!啊,那什么,我什么事也没有,只是有些走神……”脑子因为突然的惊吓变得无法运作,口中再说什么自己都无法控制。等回过神来,眼前是不知因为什么正在笑着的池田先生。
池田先生是一个50多岁的人,岁月的沧桑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特别是在额头左侧的一道3厘米左右的伤疤让人影响深刻,不过因为差不多都被灰白的头发遮住所以并不会太让人介意,而且抛开这个因素池田先生还是给人一种“稳重慈祥的老者”形象的。
不过,“他真正的性格到底是什么样的谁也不知道就是了”天元叔曾经给他加上了这样的莫名评论。
“哎呀哎呀!看起来琉汐小姐还真是在想一些不得了的事情,脸上因为严肃都已经发红了。”
不用拿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现在两颊肯定是一片绯红。
“好了,池田先生不要在取笑我了!”
“抱歉,不过我还真是羡慕年轻人啊!”看上去池田先生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十分可惜,他这次有别的事情要办,所以没办法来陪你了,不过他倒是请求过我千万要好好招待你的。”
脑海中不自觉地,那个人影清晰了起来。
而脸上的炙热程度也和清晰度成正比。
年轻人什么的……
“池田先生!”
“好了,玩笑就先放起来。来,这边走。”以专业演员般的速度,池田先生收起了笑容,开始向我引路。
说起来,如果有个旁观者注意到我们的刚才的对话,绝对会感到奇怪。因为我说的是中文而池田先生则使用的日文。但即使这样我们也能顺利的对话,那人一定会认为我或是池田先生的耳朵上戴着最新型的同步翻译机吧。
当然,那种能够没有任何延迟的翻译机根本就不存在,就算会有,大概也是50年后的事了。
要说我们能正常交流的原因,还是魔法的功劳。
“狂岚”——池田正川,作为象形文字国家少有的魔法师(就像天元叔所说的一样,象形文字国家较多的是超能力者,而字母国家则以魔法师为主),池田先生就算在西方魔法师协会中也是小有名气的操风使,同时也在听觉暗示的研究上颇有建树。
而现在,我们使用的,就是他研究出的魔法系统之一——“圣谕”。这是一种将对话者的声音进行筛选,然后将其中表达意思的音节用对方的共鸣规则将其改写,最后换为对方可以理解的语言输入到对方听觉系统的语言同调型暗示。简单的说,这个原理是和电话是差不多的——把声音便为电信号,通过电话线传到对方的地区再度变为声音。只不过在其中池田先生的魔法系统把“中国电信号”转变成了“日本电信号”而已。
其实达到这种功能的魔法系统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存在了,在魔法师中的普及程度也如同小学课本的知识一样。但这个魔法系统的缺点在于,其施展的前提是对方身上必须有能够接受暗示的特殊身体回路。也就是说,这只是一种用于魔法师或是超能力者之间彼此互换思想的魔法系统,并没有办法用于同普通人的交流上。而池田先生的魔法系统却能让被施法者自由地与任何人进行交流,以魔法师协会的说法就是“简直就像神为了让两人心意相通而恩惠的诏谕一般”,“圣谕”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当然这些细节都是在以前任务结束后天元叔告诉我的,第一次我来日本与池田先生见面的时候我只是以为他是一个有着一口流利中文的日本联络人员。
我拉着我的便携式旅行箱,跟着池田先生走出机场的休息室。
“不过日本的事情还真是多,半年之内光我一个人就已经来了六次之多了。刚刚出发前我才向天元叔了解了其中的原因。池田先生,我很好奇在日本究竟发生这类事件的概率是多少呢?”
池田先生在前面头也不回,用极其平常的语气对我说:“这种事件平均一天一起。”
“哇,频率这么高!”我真的被吓了一跳,我本以为最高的概率大概会是一个星期一次这样的,没想到每次太阳升起,日本就会出现一起这样的事故。
“呵呵,不用这么吃惊,因为如果没这么多问题的话也不用向你们这里借人了,而且虽然是一天一起,但一大部分只不过是未遂或是轻度事件罢了,所以总的来说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
“不过就算如此,池田先生你们还是很辛苦啊,不是吗?”
“你能理解我们的苦衷还真让我感动,不过大家都一样,琉汐你不也是因为这个关系不远万里赶了过来吗?”
说“不远万里”有些夸张了,但因为是魔法翻译的关系,大概是日文里没有中文对距离的成语分得那么细吧?像“千里迢迢”、“不远万里”之类,虽然我不知道,但我确信成语里肯定还有以百里作为距离的成语。
“这么说我们倒也是彼此彼此了哦。不过,每次任务结束后池田先生你都带我去许多好玩的地方,这样的款待还真是让我感动啊!”
“哪里哪里,对于帮助我们的人我们自然是应该好好招待,中国有句古话不是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嘛,虽然不知道在这里用得是否恰当?还是说,琉汐你说这话是因为想让我在这次任务完成后再带你去什么地方玩?”
“啊咧,被发现了吗?嘻嘻。”
的确,我现在还是很期待能去一些还没去过的日本名胜的。
“这点还请你一定放心,就算我不这么做,他也一定会在任务结束后马不停蹄赶过来带你去游玩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在时间解决之前不要有什么安逸的想法,我认为那样终究会有一些影响。”
虽然说得很客气,但我完全能感受到其中透出的严肃和威严的气息。
“啊…啊,是。我会的。”
“哈哈,琉汐你不要紧张,我刚才的说话有些欠妥。本来嘛,你义务的来这里帮助我们,我这个老头子还要管东管西的,太不像话了。”
“没有的事,本来就是我不对了,怎么能以来就想着玩耍呢?”
凭良心讲,我现在的状态真的是有些轻敌了,明明到现在还不知道任何关于这次行动的细节的说。
“总之我刚才的话就不要在意了。来,上车吧。”
不知不觉地,我们已经到了泊车处。并且毫无悬念的,来接我的又是那辆银色的本田商务车,名字好像是“奥得赛”来着的,不过我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汽车公司要给一辆车取一个有着十多年漫无目的流浪时光的希腊老国王的名字,难道是为了让这种车也有十余年的沧桑?
池田先生坐上了驾驶座,而我则坐在车的副驾驶座,开始询问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
“事情是从大约一个多月前开始的,本来只是被认作一般的刑事案件处理,但随着相同情况的杀人事件的增加,我们开始介入此事。”
杀人事件?这么说已经有人死了?
“哦,在你前方的储物柜里有一份详细的报告,我特意让他们把它翻成了中文,你可以拿来看一下。”
打开储物柜,我拿出了这份20多页的报告书。报告的第一页除了“东京警视厅特殊事件处理科”几个大字和一个大红的图章之外别无它物,而之后,则是十余页的事件描述和多达8页的尸检报告。
把事件描述笼统地看了一下,大致了解了整件事件。这次的舞台是一个叫崎玉县的小地方。40多天前,有一位当地居民在县里的一处空地上发现一具尸体。经警方查证,这名死者是当地一个暴力团伙中的一员。这个暴力团伙是日本最大的黑社会山口组的一个小分支,成员大约有40人,主要在崎玉县这一地区从事高利贷等活动。因为这个男人有这样的背景的关系,所以尽管案件还有些无法解释的地方,警方还是将其归为暴力团伙之间的冲突导致的死亡事件。但在之后的一个多月中,这个团伙的成员相继毙命,这才引起了警方高层足够的重视,并认定其为超能力者犯罪。
而认定的原因,我在事件描述报告的最后一页看到了这么一句话:“由于死者死因,可以确定为超能力者犯罪。”
“死因?”我不禁轻声呢喃道。
“没错,如果他们是被枪杀或是被利器所杀,警方也就不会要求我们参与此事了,因为这样的死法就算一天里死了100人也只不过是黑帮之间的清理行动,不过你看看尸检报告你可以知道他们死法的不寻常了。”
“哎~~~~~~又要看?真是让人不舒服,特别的我还是个女生,每次都让我看这样的东西对花季少女的成长可是百弊而无一利的哦!”
“这点的确是难为你了,不过这个是工作,你也只有忍耐了。”池田先生继续开着车向高速公路的入口驶去。
说的也是,工作嘛……谁让我有这么个特殊的身份呢!
我一边想象着那些人的死法一边慢慢翻开后面的尸检报告,而脑海中出现的则是各式各样光怪陆离的死亡方式。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呢?身体像被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锋利刀口切开?还是如同被大型机械直接扭断一般?又或者是身体的骨骼全部变为流体然后如同烂泥一般死去?
我用有些发抖的手翻开报告的第一页,上面附的验尸照片令我大吃一惊。
没有令人惊异的死亡形态,也没有让人作呕的恐怖场面,我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具具拥有完整身躯的苍白的人类尸体而已。
“这不是没有什么异常吗?他们都死得很完整呀。”
“就是因为太完整了所以才异常。”
“啊咧?”
“尸检报告术语太多,让琉汐你自己看可能会不大理解,我就来解释给你听好了。那些死者身上除了因为平时斗殴冲突所留下的旧伤和伤疤外,没有任何硬物创伤所造成的痕迹,所以不是外部伤害造成的死亡,同时也没有检验出任何毒物的残留,所以也排除了下毒的可能,然后包括心脏麻痹之类的猝死的可能也被除去。所以说这是一系列的不自然死亡。”
不是外伤,也不是下毒,连生病的可能也去掉了吗?听起来简直就像阎王爷不小心喝多了,把这些人的名字一下都写到了生死簿上的感觉。
“也就是说到现在都不知道死因咯?”
“不是,死因倒是知道了。琉汐,你仔细看看这些人死亡的表情。”
表情?
我又重新看了一遍这些照片。的确,这些看上去再正常不过的死者有一个唯一令人在意的地方——令人感到十分不舒服的表情。这些人每一个脸上的表情都是极其扭曲的,像是在临死前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
“他们的表情都好吓人哦!”
“就是如此,警方在进行详细的尸检,发现他们死时身体的肌肉组织十分僵硬,证明他们在死的时候都有大面积的肌肉痉挛,并且可能由于有一具尸体刚死亡不久就被人发现进行检查的关系,我们在这具尸体上还监测出大量的生物电荷。琉汐,你学过生物,应该知道生物电荷这种东西吧?”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现在学的高中一年级的生物课本里的确是有这么个话题。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是控制和传输神经反应的东西吧?”
“没错。准确地来说生物电荷的作用在于将生体的各种感觉传输给大脑。一个人在触碰一样东西的时候,触摸的感觉会传给那块皮肤上的末梢神经,然后通过树突轴突神经器官传到神经中枢,最后通过在脊椎中的神经中枢传给大脑,这差不多就是我们触觉产生的原理了。”
那么,有许多的生物电荷就说明他死前碰了很多东西?这个是冷笑话。
“那么,生物电荷大量积蓄又说明什么呢?”
“这就说明,这个人死前一定有很强烈的感觉通过他的身体。琉汐,你觉得所有触觉中能给你最强烈信号的是哪种?”
“要我说的话,应该是痛吧?”
“没错,就是这样了,我们事后发现,那具检测出大量生物电荷的尸体死亡时间大约是事件前两小时左右,经过两个小时还能在体内残存大量生物电荷,说明他死前感受到的是痛这种感觉。但就算是疼痛引起的生物电荷,这个量还是太多了点,结合之前我和你提到的肌肉痉挛,我们可以得出那些人的死因是由于过量神经性疼痛所造成肌肉痉挛以及猝发性死亡。”
听到的是有如生物学名全称般的超长死亡原因……
“呃……那个是什么?”
“简单的说,就是痛死的。”池田先生这样说出简单易懂的原因。谢谢了,早这样说多省事。
“痛死……”没想到平常口语化的一句语言竟然能够成为死亡的原因,虽然这里面有一个“死”字,不过这个字在这种词句中所带来的影响程度简直是要轻微到以皮为计算单位。
“这是真的吗,疼痛真的能杀人?就算我有着不同于普通人的常识,但我也无法相信池田先生你刚才所说的话。”
这不是当然的吗,如果现在和我的高中同学说有一个人被痛死了,我猜他们一定会一边带着担忧的眼神一边把我送去保健室吧。
“事实就是如此,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这是唯一能够说清这次事件的解释了。因为那个人是死在废品回收站的,死时躺在了一堆废弃轮胎上,加上本身他穿着绝缘的皮制衣服,所以才使身体里的生物电荷能继续留在体内。否则,到现在我们都无法知道那些人的死因以及这次对手的特征。”
“那么说,这次的对手就是一个使用疼痛的超能力者咯?”
“虽然我还不敢断言情况就是这种状况,但可能性很高。而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能够找到那个超能力者。与此同时我们还要保护那个暴力组织的最后一个成员。”
“哎,还有一个没死吗?”
“是的,那人叫和铸武三,是这个暴力组织的组长,也许是因为平时他都不大会亲自出去收取保护费或是高利贷的关系,凶手还没有杀死他,但我们认为他被凶手计划在黑名单之内的机率很高,所以我们需要保护好他,这样也可以增加找到那名超能力者的概率。”
“不过,我们为什么非要保护好那个黑社会呢?那样的败类让他死了不是更好?”我从来就对这样的人没好感。
“这种话很不负责任啊,琉汐。就算是有着不良记录的人,他捍卫自己生命的权利还是有的。而且虽然说起来很丢脸,但我们也有非保护他的理由。”
“非保护不可吗?”
我无责任地开始猜想那个黑社会也许是日本超能力组织某个头目的亲戚,或是警察厅长的拜把兄弟之类的。
然后,出乎我意料的,池田先生说出了一个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理由。
“因为,这是一次有偿服务。”
如果各位还听不懂的话那我就来翻译一下好了:之所以我们要保护那个还没见面就已经让我觉得讨厌的家伙,是因为池田先生所在的组织收了那个人的钱。也就是所谓的破财免灾这种说法。
真是一个不怎么样的理由的说。
“原来如此,因为那个人享受的是一次付费服务咯。原来池田先生的组织也会去收这种黑钱。”
“说起来是很惭愧,但这是很正常的。‘赛壬的歌声’虽说是一个超能力者组织,但和其他经营团体是一样的,也需要财政方面的支持。偏偏炼金术的使用又受到严格限制,所以我们也不得不做一些贸易活动来维持运作。当然,我们也会接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工作,加上我们有是拥有超能力的一群人,所以类似的委托也会遇到不少。更何况这样还有助于我们发现更多的超能力现象,因此说着也不是太坏的一个运作模式。”
应该说是你们认为不坏的运作模式,至少我可不敢恭维。顺带提一句,“赛壬的歌声”就是池田先生所属组织的名字。我对神话传说并不是很熟悉,只是依稀记得赛壬好像是某个拥有迷人歌声的女神的样子。
“我知道琉汐你肯定不会赞成我们的做法。不过没有办法,成人的社会总是会有这样或是那样的无奈,这点等你长大自然就会明白。”好像很不好意思地,池田先生轻轻地笑了几声。
成人的社会……
大人的世界……
算不上抵触,但也总是有些排斥的感觉。
侧过脸看向窗外,整个天空都被厚厚的云层覆盖着,见不到一丝太阳的影子。
天气和我的心情一样,是个阴天。
我所坐的车在高速公路上继续行驶着,周围的景色毫无新意地有节奏变化着。
压抑的天气,压抑的心情。
路灯一根接着一根匀速地向后退去,像是在拉开一场血祭的帘幕。
总觉得,前面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我。
如同要闯进这片浓黑积云般地,车正在全速向着这条没有变化的路的终点驶去……



我从平常的游乐的空地往家的方向走着。
太阳还没有落下去,但是却已经不再发射出什么光芒,而通往家的路,暗的有些看不清。
和早晨那发出耀眼光芒的太阳完全不一样,现在的阳光即使直视也不会有什么刺激。
余光照射在柏油路上,如同涂上了一层暗红色的颜料。
就像鲜血一样。
妈妈没告诉我过血的颜色,但是自己曾经在玩耍的时候破过皮,所以能知道。眼前的道路,就像是被血盖住一般。
以前最讨厌这样了。
因为,只要看见了血就会感觉到痛。
疼痛的感觉,真是好不喜欢,因为那是会让人难受到要哭出来的滋味。
实在是非常非常讨厌的事。
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就算真的是在地上铺一层血,我想我也完全不会有什么感觉。
因为,就算没有看不到血,疼痛依然能感觉得到。
因为,疼痛这种东西,每天都伴随着我。
正因为是每天都经历的感觉,所以没什么好反感的。
要回家,我心中这样想着,因为妈妈在等我。
慢慢地,我一步一步踏着这一片暗红,向家的方向走去。
妈妈,我马上就回来了。



现在是下午4点30左右。
作为盛夏最为有力的证据之一,可以将人身体的水分完全蒸发殆尽的猛烈阳光现在依然散发着不可抗的威严。即使隔着厚厚的积雨云,我们还是可以感受到它直视而来的威压。
比较起直射的阳光更加让人无法忍受的闷热天气。
炙烤的错觉让我仿佛可以透过云层看到太阳现在的位置。带着要在第二季度拿全勤奖的气势,死死地不肯向下落,甚至连转变成可以让人接受的夕阳的打算也没有,明明现在已经快要到下班打工时卡的时间的说。
脚踏在刚被机车洒水降温的路上,我开始打量眼前因为热气而扭曲,变得有些不真实的小镇。
刚听到池田先生说崎玉县这个词的时候,我不自觉地把它和中国东三省的某某窝棚联系在一起。总而言之,我认为那会是一个相当落后的小地区。
现在这里的样子倒是辜负了我的期望。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充满现代感的城镇,但街道两边的中型超市和电器商店告诉我这里和农村还是两个概念。
又东京机场出发驱车约5小时,因为基本上我坐的车在高速公路上都是朝着一个方向笔直行驶的缘故,所以可以确定这里大约离东京市中心四百公里左右的样子。
如同一个大型居民住宅区,这里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了。除了一些街边各式的店铺之外,我能看见的建筑中,左侧全是半独立式的居民住宅。这些两层楼高的房屋外表看来完全一样,连门前的小型花园也是如出一辙,并且相邻的两家都隔出十分充足的空间。造型80年代中期的建筑样式,所以这些房屋应该也是有着超过20年的年龄,外部的墙面随处可见残破不全的石灰面和因为长年累积而造成的褐色水锈痕迹。
形成鲜明对比地,右侧是大约7层楼高的公寓式住宅。朱红色的瓷砖包裹外墙,很明显可以看出是新盖不久的建筑,十分适合年青上班族需求的款式。但相对的,这些房屋非常紧凑地排列在一起,显得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充满了紧张感。相比之下,我倒是更喜欢呆在那些老式小洋房里,在小花园的树阴之下,一边品着下午茶一边看着对面反射着的阳光,如同蛋袋中鸡蛋般排列的红色水泥块。
不过,无论是哪边的房型,居住也只会是一般的中产阶级家庭而已,其中有些可能连小康也算不上,只是作为祖产接收下这样不算阔气的住处或是背负着20年还息的负担藏身在崭新的小屋之中。
应该是现在天气的关系,街上基本看不到什么人,气氛也寂静到让人微微有些害怕的地步,唯一可以听到的声音,就只有那些才从地下来到地面,现在正悲鸣哀叹着自己即将消逝生命的蝉了。
没有人为成分参杂的噪声,反而更让人觉得不安。
崎玉县,一个不算现代也不算落后,不算好也不算坏的小县城。我带着不算憧憬也不算鄙弃的感情,继续审视这块即将展开一场不知成功与否的调查。
然后,像是忘了在天平另一端放上维护平衡的砝码一般,在这个似乎一切都算得上中庸的环境里,有两样东西可谓坏到了极点。
第一是因为了解了一点大人世界而不快的我的心情。而另一个,自然就是这个让人连海市蜃楼都能看见的温度。
我拿着手绢不停拭去头上的汗珠,但无奈身上的短袖T恤已经开始被汗水侵略。对于一个女孩来说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不雅了,母亲还一直叫到我让我做个淑女的说。很自然的,我开始怀念起刚才在商务车里被空调的凉风滋润着的皮肤和长约5个小时的那段美好人生。
感觉精神状况一下子跌到了马里亚纳海沟那么低的位置。
更令人不爽的是,站在我身旁的池田先生竟然连一滴汗都没有,明明穿着一件那样的外套,简直让旁观的人。他没有汗腺吗?还是他用了什么降温的魔法?
“真热啊,池田先生!”
“嗯,的确是啊。有些同情你呢。”在我看来一点没有给与我同情的意思。
“池田先生呢?难道一点也不热?连汗都没有出呢,用了什么魔法?”
“不,什么也没用啊,琉汐。为了这种目的是用魔法的魔法师是不合格的。”池田先生就这样很轻松地说着,看上去连脱掉外衣的打算都没有,“这是体质问题。”
“那我还真是希望有可以让人改变体质的魔法啊。”
“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有,不过我想琉汐你不会因为图这一时之快去花钱雇个那样的魔法师才对。好了,抱怨天气的话还是留着好了,这样在你见到那个委托人后应该有更多的精力把不满发泄在他身上,虽然我并不提倡这样做,走吧。”
“那么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说那个人确实是令人可憎咯?”
“虽然作为被委托的一方的我们不应该对雇主有过多挑剔才是,不过我认为还是有必要给你打一下预防针,以免到时候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池田先生!虽说我是个直性子是没错,可绝对还没有到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地步,毕竟我也是真心希望不要发生任何溅血的行为,无论是对暴力组织的那家伙还是之后要面对的那个使用痛的超能力者。
因为汽车不能开进街道的关系,我们在之后的时间里步行了整整半个小时。
作为在煎锅之中苦熬半小时的鲈鱼的附属感想,我知道这个小镇比我想象中的要大许多。要作比较的话,至少是有上海一个区那么大的面积。同时和我预想的一样,这里整个地区大多都是像我之前看见的那种中产阶级的住房。虽然样式不尽相同,不过每户的价格到是应该到达可以说是默契的相同。
一个给那些生活水平不上不下的人的居住区。
除此之外,见到最多的就是建筑工地了。可能是高温的关系,我基本看不见工人的影子,倒是在能看见一些破旧的青年用棒球手套,静静躺在空地的中央。
这块以后将变为钢筋水泥森林的土地,存储成年人们对于生活的辛酸苦楚的空间,现在承载更多的却是懵懂少年们的快乐时光。
然后,在我几乎要被这种可恶天气折磨得虚脱之时,池田先生终于大发慈悲地告诉我眼前这幢楼就是我们的最终目的地。
位于丁字路口处,不用怎么抬头都能将全貌尽收眼中的办公楼,二楼的窗口用白色胶带贴出“和铸事务”四个汉字,这里应该就是那个暴利组织的工作地了。
刚转动二楼门的门把手,里面立刻传出了一声怒吼。
“不要进来,滚!”
虽然是分贝很高的怒斥,但听得出其中恐惧的成份占了绝大多数。
“是我们,和铸先生。我们是组织派来负责保护你并且查明真相的。”池田先生一边继续打开门,一边向里面的人进行解释。
门完全打开后,我看见的是一个废旧不堪的办公室。不,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牢房或是软禁室更为贴切。
地上横七竖八铺满了报纸和各种食品的包装袋,数量多到了难以让人下脚的地步。唯一的办公桌上则推满了诸如微波盖饭、方便面等速食食品的塑料碗,食物的腐臭味从那堆东西里不断散发出来,刺激着人的嗅觉。
很明显的,这里的居住者已经很久没有外出了,或者至少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这个废墟之中。
而在这片废墟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男人蜷缩成一团,贴着墙蹲着。在他的脚边,随意放着喝光的啤酒易拉罐和数不清的烟头。
很长时间不剃从而邋遢的胡须,散乱的齐肩头发,还有失去焦点的迷离眼神。那个男人就这样衣冠不整地蹲在那个地方。
完全没有极道男子该有的气魄,眼前的这个人只不过是一堆没有生气的肉块而已。
松懈至极的肉体,颓废至极的精神。
“和铸武三先生是吗?”池田先生再次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那个男人抬起了头,如同刚出生的野狼幼仔般仔细打探着我们,在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残酷开始填满他的双眼。
“哦,你们就是我的保镖是吧?该死的,怎么来的这么晚!”语气中的恐惧已经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让人不舒服的傲慢。
“如有怠慢我十分抱歉。不过,我们的承诺是在今天晚上8点之前到达这里,现在看起来还提前了2个多小时。”
“哼!别忘了老子可是雇主,可是花了钱的,你们的角色就是保护我的忠犬,哪有狗还狡辩道理的。”
“什么!”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人吗?
“老子有说错什么吗?明明在好几天前就把钱给你们了,你们该死的却到今天才派人过来,现在不应该乖乖地向老子摇尾乞怜吗?”
“你给我闭嘴!”如果他继续说下去,我没有自信还能控制得住自己。
那个男人缓缓站了起来,用一种十分下流的眼神看着我。
“哦,原来还有个小妞跟来了,长得还挺不错的嘛。怎么?是不是你们组织想道歉所以带来给老子泻火的?”
“你!”
我开始将眼神聚焦,将视线集中在那团肮脏的肉块心脏处……
右肩传来一股重量,肩膀被池田先生的手压住。
身体只是向前走了一步,但表情却露出了老年人独有的严肃神情,即使在他身后我也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威压感。
“请注意你的言辞,和铸先生。这位小姐是我们请来负责这件事件的超能力者,所以请你对她保持一定程度的礼貌。虽然我不会做出损伤和铸先生你身体的事,但我不敢保证这位小姐我不会做出任何过激行为。”
“什,什么!如果老子死了,你们怎么向上面的人交代?”
“这个方法有很多,如果你要我一个一个列举出来我倒也不是不能告诉你,本来我们的组织模式就十分随意,所以处理起来也会相当轻松。更何况这位小姐并不属于我们组织,所以她做出什么事后的解释我们绝对会全盘接受,和铸先生难道没有听说过‘死者不会说话’这句话吗?”
恐惧的神色重新爬回了那块肉块的脸上。
“你,你该死的在威胁老子。”
“如果你要这样理解我倒也不否认。总之,我还是希望和铸先生你能够为了自己寿命延长而做些努力,今天可是佛灭之日啊,就算去烧些香也不过分呢!”
“知,知道了,该死的。”
“那么虽然晚了一点,我们还是先来做个自我介绍好了,我是池田正川,我身后这位姑娘则是从中国来的琉汐小姐。”
“好,好吧。老子……啊,不。我叫和铸武三,是崎玉县极道组织的组长,隶属于山口组。”
“哼,还好意思自称极道,明明是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可怜虫而已。”
“你说什么?”那个男人虽然是一副被激怒的表情,但语气完全没什么威慑力。
“好了,琉汐你也不要添油加醋了,总之在之后的几天我们还是要和平相处。”
“和平相处?我才不要。”
要我和他和平相处,还不如让我去和科莫多蜥或者是野生华南虎和平相处容易些。
“相处什么的我都不管,只要你们能保护老子的安全就行了。”
哼!还说是什么极道男人,关键时刻只看重自己的生命,至于尊严、骨气之类都不顾。
“那么和铸先生你还是先把具体的情况告诉我们好了,不过呢……”池田先生的身体开始被风包围,“在这之前我们还是先坐一下扫除比较好。”
暴岚的风,开始在这个小空间中流窜。




妈妈每天都很辛苦。
虽然一直都摆出轻松的表情来面对我,但是我知道妈妈肩上负担了许多。
甚至在有一天,我在深夜醒来,看见了妈妈还在工作。
天天都是只有三四小时的睡眠时间,但赚来的钱却还是只能让家里勉强生活下去。
虽然周围的人对我们还算友善,但我完全能看见他们眼中的看不起。
经济上的困窘,周遭人的鄙视。
    明明已经如此困难,老天却还是把更多的不亲加在妈妈身上。
那天,爸爸走了,而且再也没有回来。
然后,那些穿者黑衣服的人来了。
那些人说,爸爸欠了钱。
妈妈没有说过爸爸到底欠了多少钱,但我很清楚,那肯定是还都还不清的多。
如同招来雷雨的黑云一般,那些人带来的,是更多的不幸。
但是,我并没有怨恨那些人的理由。
爸爸欠了他们钱,自然应该要还他们。爸爸现在走了,这个责任便交到了妈妈手里。
在逆境中的屈辱,妈妈和我一样把这些都默默接受了下来。
对我来说,虽然那些黑衣服人的到来使得我们家边的更加困难,我却完全没有想报复他们的想法。
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了他们打了妈妈……



“那么就是说,这件事你是大约两个星期前你才发觉的?”
“没错,因为除了几个核心成员住在这幢楼之外,我们这个组织大约都是半个月才会把所有组员集合一次的,就是在上次集会时我才发现该死的他们竟然都没来。”
“然后发现他们都死了?”
“就是这样。该死的,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来杀我们。”
“想杀你们的不是一抓一大把吗?明明做了许多丧尽天良的事。”
“小妞,你说什么?”
“干嘛,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你以为我们极道组织做的都是什么?杀人放火吗?”
“那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你!”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琉汐,你先冷静一下,听他把话说完。”
“哼!我知道了啦!”
现在谈话的地方,依然是这个暴力组织的办公室,只不过经过池田先生的“打扫”后,现在这里干净了许多,至少是到了能够呆下去的地步。
只不过所谓的“打扫”,只用了大约5秒的样子。
以完美驾驭风的能力,池田先生在一瞬间将房间里的所有垃圾全部抹消掉了,不只是那个普通人,就连我也吃惊了一下。
不过……
“不是不能随便使用魔法吗?”这样问了池田先生,明明刚才连帮我用魔法降一下温都不肯,在这里很随意的就使用了。
“不,在这个时候使用一下魔法是很有必要的。第一,为了让委托人的心理能够安定下来,我们必须稍稍显露一下实力。第二,这样的一个魔法也不失为对他刚才无理态度的一种恐吓。而且在封闭环境使用不会有无关的人会看到的,这和刚刚才街上的情况完全不同。”
反正这些理由先放在一边,在我看来这个魔法最最使用的地方是把这些垃圾给清理干净了。至于威吓嘛……在我看来根本没有达到池田先生预期的目的。
“你个小妞懂个屁!我们极道根本不会随意去干那些无意义的杀戮的。该死的,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看看,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了。
“我什么都不懂之类的话随便你怎么说了。但这次的连环杀人事件,对方肯定是和你们结仇的人没错吧。”
“哼,大概吧。”
很不愿承认的,那家伙把头撇到了一边。
“那么和铸先生,能否请你继续将你所知道的细节告诉我们?”
“哪有什么细节!事情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两个星期前的机会我们发现有许多弟兄都死了,之后的时间这种事情还是继续发生,连住在这里的干部只要一离开这里就回不来了。细节?你该死的还想要我提供什么细节?我从两星期前开始就没有离开过这里!”无限接近于怒吼般,这个胆小鬼向我们歇斯底里起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里会堆砌这么多的生活垃圾,这个男人看来是在知道这件事后一直没出过门,他已经连外出的勇气也没有了。
可是,虽说这里的食品有着山一样高,但作为供给一个成人两星期的生活的量来说还是太少了。刚才桌子上放着的食盒,也只有十几个而已,再怎么也只是三、四天的消耗而已。
“不过看这里的样子,你应该还是出去过一次的吧?这里的垃圾数量远没有到达两星期不外出的累积。”
“开什么玩笑!一出去就会死的!白痴才会出去!”
“那这里的东西是谁带来和处理的?”貌似这种中下产阶级的小县城应该不太会有家政服务之类的业务。
“是我。”
门口处,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青年男子。
与房间里那家伙一样穿着相同款式的黑色制服,手里十分不协调地拎着好几个装满速食食品的塑料袋,很明显他也是这个组织的一员,并且看年龄应该是和铸的后辈。不过和在办公室里的这个男人相比,眼前的这个人给人更多的是正直的义气和一种难以表达的威严,同时他身上还是稍稍散发出一些黑道的霸气,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我认为他身上透出的才是真正的极道气息。
“对不起,请问你是谁?”对于眼前突然出现的另一名组织成员,池田先生也感到有些疑惑。
“那家伙不用管,他只不过是我手下的一名喽啰,帮我整理这儿的家伙就是他!”用很不屑的语气,和铸说出本应带有感激之情的话语。
“你不是说已经没有幸存的组织成员了吗?怎么还有?”
“老子说的只是我还活着,而你们要保护的就是我,其他的该死的有什么关系?”
“他可也是你们组织的人,你就不担心他也会被那个家伙杀掉吗?”
“哼!杀掉又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钱只够顾人保护我一个,哪有闲钱在把这家伙写进名单里?”
“你这人渣,连你弟兄的生命也不在乎吗?”我感觉到我的血气又冲回脑部。
“吵死了!只不过是个小碎催而已,该死的哪还有工夫在乎他,死不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
正打算发作时,肩膀又被人押了下来。
“没有关系,大哥的这种样子我已经习惯了,毕竟他现在处于一种生命被未知恐惧威胁的状态,精神早就濒临崩溃了。”完全事不关己的语气,我没有从他语调中感觉到任何恐惧。
“不好意思打扰你,我是池田正川,在我旁边的这位小姐是来自中国的琉汐小姐,如果你从你的这位上司那里得知过我们的到来和目的的话我相信我们解释起来会比较轻松。”
“啊,池田先生和琉汐小姐是吧?虽然我并不了解你们此次真正的目的,因为我大哥没有和我透露过细节。不过我通过这些天的状况大致可以猜到整个事情了,两位也一定是我们的朋友了,我认为这点是没错的。”
“嗯,关于这点你的确可以放心,虽然琉汐小姐对这位和铸先生的行为不太赞同,但我们还是会坚持保护和铸先生的任务为优先。”
“那一切都拜托了,”眼前的男人向我们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日本礼,“请务必保护好大哥,那么告辞了。”说完,那个男人便放下手中的食品袋准备离开。
“请等一下!”
“嗯?请问还有什么事?”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和你稍微聊一会儿。你也看到了,以和铸先生现在的精神状态我们没有办法询问到多少有用的信息,所以我还是希望能从你这里了解到一些有关你们组织的具体情况。”
“当然可以,如果能够帮助到你们的话那就太好了。”
“那么我们让和铸先生自己冷静一下,到外面去谈好了。”
“等一下!该死的你们要去干嘛?你们应该在这里保护老子!”
“真是烦死人了啦,我说你就不能少说点话,我们在你这里问不出什么细节,当然要去找别的知情人了。”
“请放心吧和铸先生,我们不会离开太久的,而且你也很清楚,凶手不会到这里来,所以你目前是很安全的。”
“切~”
“看来是同意了,那么我们到外面去谈好了。那么首先,能否告知我们你的姓名?”
“敝姓伊佐,”站在门口的黑衣人给了我们一个淡淡的微笑,“全名是伊佐将。”
我总能感觉出,他的微笑是中透着一种无可奈何的忧伤。



这块土地是名叫崎玉县的镇子。
我父亲,我父亲的父亲都出生在这里,出生在这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平凡地方,平凡地工作,平凡地生活,平凡地感受着生活的酸甜苦辣。
然后,我也出生在了这个地方,开始在这片大地上留下自己存在的印记。
和父辈们一样,平庸并没有让我产生任何的不甘,反而给了我一种安心的感觉。因为这样我就不再需要有任何的负担,也不会再有不着实际的幻想。我生活的一切都只是每个人都正在经历的生活,是永恒时间的旋律中最最常见的乐符罢了。
所以,我就继续这样每天仰望着同样的一片天空,渡过平淡而又幸福的每一天。
“你的名字叫直仗,因为妈妈希望你能够成为一个正直的好孩子。”
在我问到我名字的由来时,母亲这样告诉我,而我也无时无刻坚守着这个名字所应该代表的品行。
我平凡,但我也有着平凡所存在的自尊。
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我便一直是学校里成绩最好的学生之一:论成绩,考试之后公布的全校榜单上我总能在第一行发现我的名字;论性格,我在同学圈之中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小学老师在做家访时总是会这样和我母亲说:“这个孩子真是完美,每个方面都做得让人无可挑剔,说实话我也好像有这么一个孩子。”
然而,老师的夸奖对我来说却像芒刺一般扎在我的心上。
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
我也只不过是没有在其他人面前显露出自己的另一面而已。
神永远是公平的,他在赐予你一些东西的同时也必定会夺走一些。于是,他在给与我名为天赋的物质的同时,将富足从我家永远地带走了。
母亲在家主持家务,父亲则做着一份还算能供给家庭运作的工作。每天的生活都要靠双亲在那里精打细算,除去日常的开销后和以后我的学习费用,家里也就基本剩不下什么钱了,因此父母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积蓄。
不过,生活可以说是很艰辛,但和睦却完全弥补了这一缺点。
“缺少有形的东西,那我们就用无形的去补足好了。”母亲这样说,而我也很清楚,家境的贫困是可以用幸福来填埋的。
一家三口的快乐融洽,还有因为母亲在左邻右舍都搞好了关系所以也会有稍稍富裕一些的邻居给我们一些帮助,这些足够平衡我家物质上的
然后,在我对于贫富概念处于懵懂阶段的时候,弟弟出生了。
虽然作为家里支柱的父亲感觉压力变得更加大,但弟弟的降临给我家带来更多的还是欢乐。
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人,父亲用辛勤的工作保证家的供给。
作为在家中料理一切的人,母亲在家中也从早忙到晚。
而作为稍稍懂事的孩子的我,也十分明白我也有可以给家里带来欢乐的方法。
“嗨,直仗,不要一直呆在教室学习,偶尔也去玩一会儿好了。”从小学就开始一直努力学习。结果,有的时候便会被老师这样劝道。
过分的努力与学习,我在老师的眼中变为了一个榜样般的存在。但与此同时,他们也无法习惯我过分早熟的性格。
常人的思维一直是定格在固体的想法中。所以他们无法接受一个能打破他们常识的现象。
在老师的眼中,小学生显然是还处于游玩的年龄段,而我这样努力学习的态势显然让他们适应不了。
因为只是孩子,所以不应该有这样的学习热情。
但因为是穷人家的孩子,我只有这种方法才能回报父母。
小学,初中,再到高中,我一直用这样的方法支撑着父母。
虽然性格已经成熟,但心灵上还是像个孩子一般。面对着自己为家做出的贡献,我感到骄傲无比,同时也开始幻想起在若干年后我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让我家摆脱这样困难的境地这样的美梦。
而发展的未来也本来是应该如此的。
但是……
这个时候,父亲辞职了。
因为厌倦了太过平凡的生活方式,父亲开始注视起了本不该留意的高度。
然而,要攀登高峰就必须有相应的装备,盲目的冒险换来的只能是无可奈何的坠落。
抱着拼一拼的想法,父亲辞去了那份收入微薄的工作,开始自己开展事业。用为我和我弟弟日后进修所留的钱,父亲开始了一场胜率极低的博弈。
看着装修好的办公室,我从父亲眼中看到了几乎等于幻梦的希望。
虽然在前期公司的确有过几笔可观的收入,但因为对于市场的不了解,公司很快陷入了困境,加上大公司对于市场份额的霸占,父亲这种手工作坊般的小生意根本无法在社会中站稳拳脚。
一年之后,理所当然的,父亲失败了。
虽然亏本了许多钱,但还不至于到让我们家无力回天的地步。
现在想来,如果那时父亲在此刻就此收手,也许我们家也不会到现在的这个样子。
但就像一个棋手会在第一个败笔后接连犯下愚蠢的错误一般,父亲将第一次的失败归结为一时的疏忽,同时又开始准备进行第二次的尝试。
用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钱作为本金,他开始了如同赌徒般的公司运作。
这,也就是一切真正不幸的开始。
在一边拿走了用以平衡的砝码,生活的天平就会开始向坏的情况倾斜,而更糟糕的是,在我们极力想使日子重新步入正轨时,命运又在已经向下偏移的那一边狠狠地压了一把。
在身体里积蓄的毒素,只会在达到一个量的时候才会显现出它的致命症状,而那时却也已近无可挽回。
父亲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这个名叫崎玉县的小地方,再也不会来了。而留下的,是名为悲伤和失落的东西。
而与此同时,象征着不幸的黑衣人来了。
就像专门啃食尸骸的乌鸦般地,这些人来访者吞噬了我家仅存的一点希望,也揭示了父亲第二笔钱的来源。
“听着女人,你丈夫借了老子的钱,现在他逃得无影无踪了,倒真是你们这种贫贱的人会做出的事,哈哈哈哈……”为首的男人不屑地笑着,“不过既然他跑了,这笔钱就由你来还好了。虽然看情况你肯定是还不了,但我们还是会时常光顾你家的,哈哈哈哈……”
于是,母亲开始背负起父亲留下的承重债务。但是,高利贷的利息是出乎母亲预料的,结果每个月利息都只能是勉强还请。
在后来,事情的发展让人难以接受却又是意料之中的。
母亲死了。
家庭的负担和生活的压力,这些足以使一个人崩溃了,所以对于母亲的死,我虽然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但也无可奈何,深深爱着母亲的我却无论怎样也无法产生悲伤。
直到葬礼结束的那天晚上,弟弟哭喊着告诉我。
“是那些人害的,我看见了,我看见那些人打了妈妈!”
如同打开了某个阀门,我心中开始产生全所未有的感觉。
“缺少有形的东西,那我们就用无形的去补足好了。”母亲这样说过。
而我现在也确实感觉到了我心中名为复仇的情感。
这应该是大概3、4个月前的事了。
我18岁,弟弟10岁。



离事务所并不远的一家小店中。
坐在一起的是来自那个暴力组织中名为伊佐将的组织成员和名为池田正川和琉汐两名被请来处理事件的人员。
“说实话,我完全没想到你是那个暴力组织的成员。”看上去只是个小姑娘的琉汐开始玩弄自己杯子中的吸管。很明显,这种有冷气的环境让她感觉到很惬意。
“小姑娘,请不要用暴力组织这样的词语来形容我们组织,大哥可是最忌讳听见别人这么说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称我们为极道。”
“这个随便啦,反正你给我的印象比在房间里那个人要好上太多太多的说。”
“谢谢你的夸奖,小姑娘。”
“不用客气,还有,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小姑娘。”
“十分抱歉,琉汐小姐。”
“所以我才说你不像是那种组织的人嘛!一般黑社会说话会这么客气吗?怎么说呢,你给我的感觉很……正直。
“虽然在我们这种人并不光彩,但还是很讲究礼数的。或者说正因为时刻有着会由于口无遮拦而招来杀身之祸的危险,我们才是更注意自己措辞的人吧。”
“那么,伊佐先生,现在能不能请你说说你所知道的情况?”处理事件的另外一个人,池田正川在一旁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好的,第一次事件是在一个半月前发生……不,应该说是被发现的。”伊佐将开始回忆起在从那个还未入夏的夜晚开始的所见所闻
……
……
……
喧闹的酒吧、昏暗的灯光、还有弥漫着足以到燃烧浓度的酒精的空气。
除了酒鬼外谁都不太会喜欢这样的氛围吧。
不过对于伊佐将来说这也已经习以为常了,算上今天,他加入和铸组是已经整整一年。
“我说伊佐,再喝一杯!”组里的前辈摇晃着已经喝醉的身体凑了过来。
“不了,前辈,我已经不能再喝了。”每次这样的聚会,伊佐总是只喝几杯啤酒,然后便用借口拒绝别人的敬酒。因为每次都要为喝得烂醉的前辈善后,自己不清醒一些是不行的。
而今天,伊佐将更是只喝了几口就把酒杯放下了,因为有一件事让他放不下心来。
“奇怪,坂木前辈怎么还没来?”伊佐自言自语道。
坂木英吉是组织中伊佐的前辈。对于伊佐来说,坂木更是最了解自己,帮助自己最多的人。
一年前,伊佐还是一个很普通的大学重考生,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而受不了自己父亲暴虐的他在成年后就要求独立,靠自己打工的钱补给自己。得知两次落榜,失意落魄的他走在街上时,遇到了抢劫。
本来在晚上无人的街上遭遇抢劫根本不算是新鲜的事,更不用说这种偏僻的小地方了,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乖乖将身上的财物交给对方便什么事都没有,有时候耍小聪明只给他们一部分的钱都可以蒙混过关。
极不安全的处境却讽刺地有着极为安全的处理方法。
但是,在一方不断反抗而另一方已经拿出弹簧刀的情况下,事情就变得非常危险了。
那个时候,坂木出现先救下了他。
“听着,小子。这里是和铸组管理的地方,别在这里撒野了。”
正确的说,救下伊佐只是附加的事情,他的本意是为了能给那个不懂规矩的抢劫者一些教训而已。作为极道,他们也是用自己的方式在维护着这个地区的治安。
但对伊佐将来说,那一刻他开始被世界的另一面深深吸引住了。
而现在,他被坂木推荐入组已经一年。
本来就约好今天要好好庆祝一下,但是他却到现在也没来,对于平常十分准时又酷爱喝酒的坂木前辈来说,这是十分奇怪的事情。
“呦,怎么了,伊佐,一脸忧郁的样子?”搭话的是喝伊佐差不多时间入组的青山俊夫。
“没什么,只是现在坂木大哥还没有来我有些奇怪而已。”
“别想这么多了,兄弟。”说着,青山一口喝干了手中的高度酒,虽然和伊佐一样是新人,但他却并不太懂前辈与后辈之间的礼数。当然,这也和他的大哥有关系。
作为一个极道组织来说,一个大哥带几个小弟是组织比较常见的管理模式,这些新人由已经熟悉个中道理的前辈进行领导,当然也要为那些新人所犯下的错误负责。在规模较大的一些组织中,一般就会以堂、门之类加以更正式的分类了,但就和铸组这种小分支集团来说,这种粗略的领导方式就足够了。
而青山的大哥,也是这个组织的总领导者,和铸武三。
在这个团体中,反对和铸作为组长的人可以说占了很大一部分,当中也包括了伊佐他们,而其中的原因倒也很简单。
“说起来这次和旁系帮会的对峙又没去。”青山一边往自己的杯子里倒着酒一边说到。
“也是,本来就是一次交涉,也没有发生什么暴力事件。”
两人说的是一个星期前和另一个极道组织的一次会面,因为他们里有几个新人不懂规矩跑到了和铸组的地盘胡作非为,于是被伊佐的前辈们教训了一下,今天的碰面也只不过是把这件事说清楚而已。
无论是要怪那些刚入道的人不知道规矩还是要怪上面的人没有好好地教导,总之在道理上站不住脚的都是对方,所以这次也只不过是把那几个年轻人交还给了对方并叫他们好好管教一番,连口角都没有发生,更不用说什么冲突了。
避免不应该出现的争斗,这也算是极道组织的常识了。
所以这次根本不会发生溅血的行为,这个连伊佐都清楚这点,而组织里也就是有几个资格老的成员去交涉。但一般来说组长还是要去参加的,和铸却没有。
“这种事也要老子参加,开什么玩笑,随便找几个人打发掉他们不就完了。”
尽管显得很不屑,大家都知道和铸其实是因为害怕。
本来和铸就没有什么身为极道的资格,他只是一个享受着欺凌弱者快感的人罢了,只要有追债之类的事情,和铸肯定会乐意参加,把刚才那番言论都抛至脑后了。
至于他为什么能成为这个组织的组长,大家都议论纷纷,而最多的传言是因为他的父亲是山口组的干部,虽然知道自己儿子没用,但也给了他一个小地方的组长干干。
不过这种事是对于伊佐来说都无所谓。
本来就是极其平凡的小人物,就心安地做自己的小人物就够了。想到这里,伊佐轻轻地喝了一小口啤酒,看着角落里欢声笑语的前辈们。
而就在这时……
“不好了!”相较于人,声音更快地从门外蹿了进来。
传进来的是黑藤——组里的另一名新人。
“吵死了!该死的什么事?”和铸从沙发上醉醺醺的问道,坐在那里的其他人也不满地向这边看过来,像这样大吼着跑进来是很没礼貌的,更何况是这种喝酒的场合,如果他说出来的是没有和他的惊慌程度相符的话,前辈们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但他说出的事,却是远远超过了这个级别。
“坂木前辈死了!”
伊佐手中的酒杯摔碎在了地上。
破碎的晶莹碎片,仿佛象征着这个屋里的所有人日后的厄运。
……
……
……
“这么说的话,第一个死的是你的大哥坂木了喽,”琉汐虽然是拥有超能力的人,但毕竟还是一个少女,伊佐诉说到这里,她的表情也从开始的惬意变得严肃起来,“不过我们手上的资料中并没有他的死亡报告啊?”
“这也很正常琉汐,因为他们没有报告警察,是不是这样,伊佐先生?”
“没错,因为如果原因是极道之间的结缘寻仇那这种事情在普遍不过了。而且坂木前辈是我们组的领导人物之一,他的被杀并不是一个光彩的事情,传扬到道上也不好听。所以无论基于以上那个原因我们也不会把这件事传扬出去。”
“不过既然是你们组织很重要的人物,那你们也一定找了真凶很久喽?难道没有找到?”
“我们当然也有找,不过完全没有任何线索,甚至我们都不知道死因,因为坂木前辈死时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伊佐无奈地叹了口气,“真的是很蹊跷啊。”
“池田先生。”琉汐悄悄地向池田暗示道。
“嗯,没错,死亡的状况和我们所掌握的几个人是一样,死因估计也是一样的。”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你们知道多少,也不知道你们这里究竟有几个人的死亡报告,不过我们组织从头到尾都没有向警方报过案。而你们掌握的那些人是因为发现的是普通百姓而且很快就通知了警察。”
这种本就是属于黑暗一面的事情,不把这种事报告给警方可以说是暴力组织的共识了。当然,涉及到与警界的利益冲突时则另当别论了。
“那你们组织里究竟有多少人死亡了呢?”尽管不太喜欢这类话题,琉汐还是把这个问题说了出来。
“恩……确认的总共有26人。”
“什么!”琉汐的惊呼让小店里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投了过来,她也只好脸红地向周围人表示歉意。
连池田正川也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情。
其实就死者数目绝对不只报告中那些人这点来说是他早就预料到了,但真正准确数字竟然是他预计的2倍以上的确有些始料未及。
“26人吗……”
“是的,加上有些组员因为害怕而逃走,现在还在崎玉县并且生还的只有我和大哥俩个人了。”
“那为什么不早点报案,或是告诉我们?事情都过去一个半月了,你们到底在想什么?”琉汐情绪十分激动,即使是暴力组织的人,但是生命的逝去总是她不愿看到的。
“是啊……为什么呢?要说原因的话,也许是自尊吧,我们内心并不允许求助于他人。”
“不过你为什么不逃呢?和铸先生是因为过于恐慌所以不敢出门,但伊佐先生你似乎没有这种情况,为什么不离开这个地方呢?”
虽然听上去很简单,但这个方法的确是十分有效,因为就目前的报告来看,只有在崎玉县内的和铸组成员被杀,而逃离这里的人都没有死亡,这说明了凶手只能在这个地区进行活动,如果离开,基本就可以保住性命了。
“我不会逃的,虽然这很傻。”
“那……你不害怕吗?”
“怎么说呢,被逼到极限边缘的动物会忘记生存的恐惧。”
“啊,其实我也理解,应该说是作为极道男人的尊严吧。就一个只入道一年的人来说可以称得上了不起了,伊佐先生。今天就到这里吧,看来也没办法又进一步的情报了,这次的凶手看来很隐蔽。当然,我们如果已经还有问题还请你能够在和我们见此面。”
“倒是我一定尽力,那就此告辞了。再见,池田先生,琉汐小姐。”
“嗯,再见了,请保重。”
……
……
……
在辞别了池田和琉汐之后,伊佐一个在街上走着。
在崎玉县中心的一间小房子中,伊佐一个人在那里生活,就算参加了极道,房间中却依然可以看到以前被考试的书本和笔记,只是上面已经附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而他正在回家的路上。
“你为什么不逃呢?”如山般稳重的老者这样问。
老者想说的是这样就会少一个受害者。
“你不害怕吗?”双眼充满着担忧的少女这样问。
少女不希望在看见任何的死亡,虽然这无可避免。
伊佐自己也十分清楚,自己肯定逃脱不了这个厄运,组织里成员的死法,或早或晚都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为什么不逃呢?为什么不害怕呢?伊佐也问过自己,而自己心中的回答并不是诸如要为死去的前辈报仇之类,而只不过是想揭开两个疑惑。
其中一个毫无疑问是前辈们的死亡原因。而另一个则是前辈们想要留下的讯息。
与发出惊呼的嘴形不同的,死去的前辈们最更加夸张的张开着。很明显的,他们是想发出什么讯息,一个带有“o”字发音的词。
为了好奇而死也不错呢,他这样想着,踏着夕阳洒下的血色,伊佐向着西方漫步着。
太阳落下的方向,日光中溶出了一个影子。
这是伊佐和凶手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这一点,无论是哪一边都十分清楚。
很奇怪的感觉呢,伊佐心中这样想着,虽然有着绝对的死的明确感,但却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即将死亡时的危机感,甚至连应该感受到的恶寒也没有。
如同为这场杀人剧拉开上演的幕布,夕阳开始收起晕目的光辉,对方的脸渐渐变得清晰。
脸的印象无比的模糊,但那双眼睛却让伊佐立刻回忆起了对方的身份。
同样的黄昏,低着头的女人,还有在一旁充斥着仇恨的泪眼。
从没想过就这样结束生命,也从没想到屠杀整个组织的人会是他,伊佐望着对方的脸,愉快地笑了。
“原来如此,前辈们想说的是这个啊!”张开双手,伊佐轻松地面对自己的最终。
在死之前揭开了心中的一个疑问,伊佐感到轻松得好笑,大哥们想告诉别人的是这个词,所以无论如何都会是那种嘴形。
kodomo——孩子。
即使到现在,伊佐还是没有自己会死的实感。
夕阳的光变得越来越暧昧,与其说是洒下的线,不如说是弥曼而来的雾更为贴切。在这种环境下,谁向谁靠近也分辨不清了。
其实也没有分辨的必要。
两人身影贴近的同时,太阳完全落下了。



“怎么样,琉汐?”确认伊佐先生已经走远后,池田先生和我开始了真正的调查工作。
就算没看过侦探小说的人也知道,通过对知情人进行讯问来获得相关的线索可以说是侦破案件的基础中的基础。但是作为最初级的手段,就无可避免地会出现最多的误差。
因为有对自己不利的方面而故意隐瞒事件的一部分,或是由于当时的惊吓造成了记忆出现偏移,又或是想逃避关联提供虚假的线索。在这种时候,用来作为侦探的手段往往却变成了破案的障碍。而对于我们来说,目击者往往会在脑中将目击到的异能事件用一种符合常理的解释包裹起来,所以从被询问方口中说出的话可信度最多也只有三成,所以我们一般都是调查工作都是在这之后才进行的。
“我已经进入过伊佐先生的意识了,他说的基本都是事实这点是没错。不过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有意回避,他还是有一些细节没有提到。”
就如所说的那样,进入别人意识中去找出有用的情报才是我们真正的调查阶段。拜我的能力所赐,我可以与对方的大脑意识同步,将其中的记忆片断寻找出来。就算是已经被遗忘的记忆,我也能通过大脑的残留将它们还原。虽然我不喜欢这个比喻,但这就像电脑的资源恢复和搜索功能一样,是将对方所知道的最最真实的一部分信息取出的手段。
而刚才谈话时间就足够让我在他的意识里找一遍的了。
“首先没有告诉我们的,是组织成员具体的死亡状况,在没有被发现的那些人当中,其实只有三个死亡现场。”
“嗯?什么意思,琉汐?”
“与伊佐先生所说的一样,第一个被发现的的确是他的大哥坂木,这是一个案发现场,地点是在街边的小巷中,另外还有一次是一个年轻的成员,死亡地点也差不多是在偏僻的街边角落。估计是在晚上被杀加上很快被组织的其他人发现并处理所以没有其他目击者,这点很容易说得通。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剩下的所有没有被警方发现的人都是死在了一个仓库里。”
“仓库?”
“从伊佐先生的记忆上来看是一个码头仓库的样子,而且他们应该是被一次性全部杀死的。”
“的确是很令人费解啊。琉汐,这三件案件的先后顺序是怎么样的?”
“首先是坂木先生的死亡,然后是十天后那个年轻成员的尸体被发现,而仓库则是在那之后两个星期的事。伊佐先生的意识中对这些事件相当清晰,所以我可以肯定。”
“死因也相同吗?”
“嗯,他对这方面也记的很牢。”
“……”
“你怎么看,池田先生?”
“很奇怪,蹊跷的地方并不是那些人都死在仓库这点,而是他们同时被杀这点。”
“哎?为什么这么说呢?”
“本来码头仓库这种地方一般人是不会去那种地方这点是没错,但考虑到那些人的特殊身份,死在仓库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经池田先生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以前看过的香港黑帮电影里总是出现黑社会在码头交易的场面。
“不过如果他们是同时被杀那真是矛盾重重了。”池田先生喝了一口自己的饮料,其中的冰块早就化完了。
“什么意思?池田先生我不明白。”
“结合我们手中的资料和你刚刚搜寻出的线索,在坂木先生遇害后到大批成员集体死亡这段时间内有多少起命案?”
“嗯……让我看看,包括第一起一共是有5个人死亡。”
“这就是矛盾的地方。五个人死亡,而且都是个人死亡的案例,相似的死亡方式,相似的死亡地点,足以说明了这是一个人干的。”
“是啊,这个很显而易见的说。”
“琉汐你想一下,如果你是一个连环杀手,再用相同的方法很顺利地杀死了五个人之后,你会不会一下子改变自己的习惯,把一大群人在仓库里同时杀死?”
“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这么做。”
“没错,因为这样很容易失败,也很容易留下活口。”
“但那是一个超能力者,如果他坚信可以杀死在场的所有人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在之前的五个人他就已经会用这种方法去杀人了,而决不会分五次杀死这五个人,这种费时费力的手段是很没效率的。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就证明了他的能力是限于一次杀害一个人的。更何况在这次大规模的屠杀之后,这个凶手又回到了之前的作案方式,所以无论怎么想,这次的仓库死亡都太奇怪了。”
“那么这说明什么呢?”
“现在还不知道,但这肯定很重要。”说完这话,池田先生一口气喝完了自己杯中冰水与饮料的混合物。
“总之,我们先去那个仓库去看看好了。”
说着,他把手中的杯子倒扣在了桌上。
然后,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或是别的什么好呢,我们在前往仓库的路上看到了伊佐先生的尸体。
正值下班的高峰,他躺下的地方有许多人在围观也很正常,不多时,警察也赶了过来。
没有伤痕,只是带着略显扭曲的笑容躺在了那里。
池田先生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如同穿越生死的人一般,从他的脸上甚至可以看出他已经知道伊佐先生会在这个时刻死亡。
但我还是愣住了。
在劝他的时候我就已经感到这个人必将引来这样的结局,心中也是有许多的无奈,但这个时刻如此快地就来临了,怎么也让我有些不能接受。虽然已经经历了许多,心中已经没有太多的伤感,但眼泪还是有些不争气地在眼眶中打转。
“如此一来,就剩下和铸先生一个人了。”
池田先生不合时宜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在这里感伤也没有用,你和我都清楚,这是迟早会发生的情况,我相信伊佐先生也非常明白。看着情况,应该还是同一个人所为。”
“嗯。”
“从刚才伊佐先生离开我们到现在只有大约半个多小时,身体机能是完全停止了,但大脑的机能应该还没完全消失,琉汐你试一下,说不定还能提取到残存的意识。”
“好吧,我试试。”
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我能十分清楚看到伊佐先生的尸体中还残存着一些发光的气雾。虽然别人看不见,但对于我来说,就像看见一些正在向外散发的水蒸气一样。这个就是所谓的意识。或者按宗教的说法,就是一个人的灵魂了。
人只要是还活着,这些发光的雾就不会离开这个人,只是会在人有不同情绪时发出不同的亮度。高兴的时候变亮,消极的时候变暗,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则会发生频闪,诸如此类。而当人死亡时,这些光芒就会越来越淡,就如同稀释在这空气之中一般,因为空气是无法长时间保存这些东西的,而消失的速度取决于人对这个世界的羁绊,也有一直光芒不散而成为幽灵一般存在的例子。
伊佐先生的意识虽然正在消失,但消失的速度却很慢,现在残留在他的身体中的光雾量仍然很大。
我努力与这些意识同化,然后将其浓缩。逐步地,它成为了一个极亮的光点。光点离开了伊佐先生的尸体,放在了池田先生伸来的手心上。完成的同时,我感觉到一阵目眩。
“池……池田先生。”
“辛苦了,琉汐。先把这个保存起来好了,你消耗了很大的体力,以后再读取也来得及。”
光点跟着他的手进入了他的手臂。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继续调查的价值了,走吧。”
池田先生就这样十分理性地分析完了目前的状况,就准备继续向前走去了。
我也只好跟了上去,最后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尸体,致上我对于死者的敬意。
“池田先生,你很残酷呢。”
“也许吧。”
……
……
……
很奇怪。
应该说是太奇怪,在现在我们身处的码头仓库之中,违和感实在太重了。
吵闹的环境的确会让人觉得不适,但人在极致安静之中却是更容易崩溃。作为无法背负孤独的动物,人类是没有独自生存的能力的,在身体上是如此,但更加重要的其实是心灵。
而在这里,我们的的确确遇到了类似“无”的情况,与其让人恐慌,不如说是诧异。
没有血,没有任何痕迹,考录到这次的凶手这些状况倒也是十分正常。就算是废弃的仓库,但仅过了这么多时间,这里会有可视的线索才叫奇怪。
但作为意识存在的痕迹却也一丁点也没有。
空气是没有办法长时间保存散溢的意识的,但只要这些意识足够强烈以至能停在空气中较长时间,能够吸收储存的介质也是存在的。其中最有效的是宝石之类的结晶体,最长可以保存数万年,而金属虽然效果比宝石差很多,但还是可以储存上几个月。
十几个人同时死亡在这个空间,死前对于生的依恋和死的恐慌,这里本应该有大量的意识残留堆积在这里的钢架结构之中,就算再怎么薄弱,我也无论如何不会找不到一星半点的光芒。
“我怎么也找不到,池田先生,感觉就像是有人把这里全部的东西换过一样的说。”
“嗯……你确定是这个仓库?”
“伊佐先生的叙述和他的意识完全吻合,所以应该没有问题。”
“考虑到有误差的可能性,先看看其他几个仓库好了。”
和预料中的差不多,其他几个仓库也没什么大量意识存在,但却还是有一些时间较长久的零星碎片,总之这都是一些很普通的地方而已。其中最奇怪的,还是那第一个仓库,干净得被人抹走残留一般。
池田先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越来越奇怪了。”
“嗯。”
“看来这里是没什么可以调查的了,走吧。”
“可是,现在我们怎么办呢?”
“先走吧,天也不早了,今天就先收工好了。琉汐你也辛苦了,晚上想吃什么说吧,我请客。”
“哎?”
“怎么,既然调查没有办法进行下去,即使停止是最明智的方法了,走吧。”
边说着,池田先生悄悄向门口指了指。
门口虚掩的铁门外,我感到了一阵意识的流动。
鲜活的意识外散,很明显,门外有人。
作为废弃的码头,有人在这里闲逛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根本不用想都知道那个人的目的。
被跟踪了。
“走吧,琉汐。”
“啊……哦。”
走到铁门之前,那个意识就已经跑远了。
“不追吗?池田先生。”
“暂时不要,还没有推断出对方的实力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能够一次在这里杀死这么多的人,还是要小心行事。”
“哦。”
“别紧张,琉汐。无论怎么说,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吃饭,说吧,想吃什么?”
“那个……寿司吧。”



“哈……哈……哈……”
我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口来了。
我只记得看见他们两个人向门口走来,然后腿就不由自主地动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们向我靠近,心中就开始恐惧,然后就跑了起来,直到跑到这个码头外的小巷里才停下来。
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我才算放下心来。
“应该没有被发现,太好了。”
总觉得,一旦被他们发现就会被杀的感觉。
亲眼看到那两个人从那个暴力组织的办公室走了出来,不禁跟了上去,直到看见他们来到了这里。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但看见他们和那个头目在一起,还和另外一个暴力成员谈话,很肯定他们和那些家伙一伙的。
但看他们的气质我却又感觉不到与那些人渣的共同之处。
善良还是邪恶?
想到这里,背上又传来了剧痛。
“可恶!”
不管那两人是什么身份,只要是和那个组织是一起的就是敌人了。背上的疼痛,还有自己的家,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人渣造成的。
而最不可饶恕的,是他们一手造就了母亲的死亡。
当时的那幕,现在依然历历在目……
白得眩晕的墙。
露出无奈的大人表情。
曾是我母亲的女子脸上所覆盖的白色手帕。
……
“呃……”
背上又开始疼痛。
一开始没有发觉,刚才急速奔跑时因为身体发热流的汗,加上因为剧痛而产生的冷汗,胸口的前襟已经湿透了。
在继续跟下去的话简直和去蛇洞冒险的兔子一样危险,而且刚才自己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应该早就走远了。
不管如何,现在要做的是回家去。
我勉强想把因疼痛而弯曲的身体抬起来时,眼前的地面上显出一个人的阴影……



“刚才如果去追上去的话说不定就破案的说”,虽然我知道这样说有些使性子而且不计后果,不过如果当时稍稍冲动一下就可以让这件事有很大的突破了,“我可是很信任池田先生你的战斗力的说。”
放弃了去反追踪那个跟踪者,我们去了一家小店吃饭,我的胃口还是比较杂的,所以吃寿司也很习惯。
“你说的的确没有错,不过如果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塞壬的歌声’成员来与你合作或是干脆你一个人的时候,你的冲动有可能会要了你的命。而且就算是我,也没有多强大的战力。”
“说什么呢,我可是在以前见识过池田先生的实力的。”
那次的追逃中,池田先生直接把一辆30米外的卡车从空中运到犯人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呵呵,你还真是抬举我了,琉汐。”
“可是那真的很厉害啊!”
“没有用的,以前的任务,没有多少可怕的敌人,所以你还没完全了解,超能者之间的战斗可不是电视游戏啊,琉汐。”
“这个我知道啊。”
“我看你还是不太清楚。我们之间的战斗从来是不看什么战斗力的。”
“啊?”
异能者之间的战斗可以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但谁的实力强大胜率更大这个应该还是不变的真理啊?
“觉得我说的很奇怪?原来如此,以前和芭在一起追查那个杀人狂的时候看见了芭的战斗所以以为我们都是这样战斗的是不是?”
“啊,那个,有点关系。”
因为看他战斗的样子真的很帅嘛!
“也好,现在告诉你也许以后你会用得着。芭那孩子的战斗风格,不,应该说是战斗模式在异能者中绝对是占少数的,这个误区你一定要走出来,否则以后会有致命的危险。”
两盘和童寿司被池田先生从滚动架上拿了下来。
“亚洲的超能力者组织发展的很晚,事实上‘塞壬的歌声’也是在‘Ragnarok之日’之后才成立的,起初的时候我们不得要领,结果在追捕一个超能力者的时候损失了四名得力的成员。那个人其实很好对付,如果掌握了方法,只要是会使用武器的人都能够杀死他。”
“哎?那个人拥有的是什么超能力?”
“是影子,他只是一个压抑心情无法排解的上班族,结果负面情绪归到了他的影子里,只要触碰到影子影子便会慢慢覆盖最后被吞噬。组织没有调查清楚便派出成员。一开始去了一个,后来又去了一个,再后来去了两个,而那四个人不约而同的选择在夜晚进行抓捕,结果……”
因为晚上所以影子变得无限大,所以杀掉了那些人?
“由于能力所限,那个人要完全将影子蔓延到全身才能进行吞噬,而影子又要从脚开始慢慢的向上爬,所以每杀一个人都很费时费力,但因为是晚上,那几个人根本无法察觉也没有办法逃离这个控制,最后在没有行动的情况下就被吞噬了。就是这样,因为组织的失误牺牲了四名在对抗战上绝对强大的成员,其中一名还是由伦敦派来的魔法师,到后来差点变成了外交纠纷。”
“那结果你们怎么解决这个事件的。”
“说来很好笑,我们最后就是拿了个探照灯放在头顶上,没有可以延伸的影子,那个人就没有办法了。”
边说着,池田先生边将芥末放进酱油碟中。
“知道了吧琉汐,如果贸然行动,后果是不可估量的。”
“可是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到底是怎么战斗的呢?”
“这个说起来比较复杂,简单地说便是用最克制的方法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芭那个孩子的战斗模式并不算是超能者的战斗模式,拜他的能力所赐,他更适合于类似魔法师们之间的对峙场面。”
“池田先生,能不能稍微具体一点。”
虽然听上去是很简明易懂,不过还是不太明白。
“琉汐会下棋吧?”
“嗯,以前经常和老爸玩。”
当然胜率就惨不忍睹了。
“做个比方,超能力者的战斗更接近于在下五子棋,而魔法师则就是在下将棋了,当然也可以说是下围棋。”
池田先生随意的用筷子蘸上酱油在桌面上画了一个“井”字。
“我越听越糊涂了,池田先生。”
“我们下五子棋,棋盘上的棋子是不会移动或是消失的是吧?只要落下了,在棋局结束之前都不会更改了。无论如何,这些棋子都存在在这个棋盘上,双方的优劣势不是棋子的多与少,而是排列的好或坏。在最后胜者胜的可以说是最后一个子的位置和之前其余子的排列,这和我们的战斗很相似,在超能力战斗中,我们一般只会用‘完胜’、‘完败’来形容,所谓的‘势均力敌’或是‘两败俱伤’发生的几率很少,大部分的战斗在结束时战场留下的都是一个完好无损的胜者和一个死亡的败者,谁的能力克制谁,谁就是胜者,既是一人对抗千万人,这个规律依旧不变,刚才那个故事就是很好的例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每次的战斗不是都会很短?”
只要能力使出对方就完了,这简直是游戏的作弊模式嘛!
“事实上,很多的情况下战斗部分不会超过5分钟,所以我才说芭那孩子是特例,如同将棋般慢慢与对手周旋,在被对方攻击到自己的的代价换来给与对方的重创,一点一点获取优势最后胜利的方法,不是芭别人根本不会也没有办法学。”
“那我是不是也是处于要么秒杀人或是要么被人秒杀的境地?”
“哈哈,虽然有点吓人,但的确是这样,不过你还是有些不同的,因为你是‘特例’啊。”
酱油碟子里的和童寿司已经被全部染成了青黑色。
“只是……希望你不会遇到另外的‘特例’就好了。”
和老爸还有天元叔一样,池田先生也老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但凭我的经验我知道,这些话总是会在以后弄明白的。
知道所谓的‘特例’也是以后的事了。当然,如同神眷附带的诅咒一般,一年后我还是和另外的一个‘特例’遇见了。
“可是话说回来,不去追踪,我们不就没什么线索了?那怎么找出那个使用痛的超能力者呢?”
“这个不要急,渠道是有很多的。”
说着又有两盘寿司被端了上来。
“明天到另外一个地方调查好了。”
“哦?哪里?”
“当然是线索的地方咯。”
一个三文鱼寿司递到了我的盘子里。



现在是第二天的上午。只不过是9点左右,但周围的空气已经可以灼烧我的皮肤了,怨毒地看了下现在挂在天空的太阳,无奈地叹了口气。昨天还成群聚集的雨云今天却如同地震来临前的野兽一般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现在抬头能看见的,就只有一片淡蓝色和我有着无限怨念的那个圆球了。
而就在我一边拿出手绢擦汗一边抱怨之时。
“心静自然凉。”从刚才到现在一滴大汗没出的池田先生不合时宜地来了这么一句话。
“幸灾乐祸啊,池田先生。”
“没有没有,只是安慰一下。”
然后就在那里开始笑。
绝对是在幸灾乐祸……
“不过话说回来,这就是昨天你说的有线索的地方?”
“对啊。”
呃……
这个……
说实话就算在这个地方插块木板上面写着“有线索”我也没办法相信。
没办法,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熟悉了。
喧嚣热闹的气氛。
宽敞明亮的教室。
还有穿插在其中的学生。
虽然是暑假,刚才提到的光景现在都没有发生,但我还是不禁联想起自己也是一个每天花去一半时间呆在这种地方的人。
“学校?”
“没错。”
丝毫不顾及我诧异的目光,池田先生从包里掏出了一份东西递给了我。
“你看一下这个。”
“嗯?这是什么?”
几张纸上分别打印着一些表格、数据,最后还有一张地图。
“这是什么意思,池田先生?”
“还记得晚上吃晚饭,我让你把从依佐先生意识中找到的那些意识解读出来吗?”
“记得啊。”
因为当时将残存的意识光芒从伊佐先生尸体中采集起来已经消耗了很大的体力,所以当时并没有直接读取这些记忆,而是在回到旅店之后再进行。
“根据这些记忆加上伊佐先生自己讲述的情况还有你在当时提取的一些意识,我们基本知道了那些死者的死亡地点和发现时间,而有一些我们直接指导他们的死亡时间。”
“嗯,因为是警方发现,所以尸检报告上都写了出来。”
“所以说……”
“请问是池田先生是吧?”
正要说下去,从学校里走出来了一个警察,看上去应该是当地警所的人。
“啊,是啊。你应该就是电话里那位齐藤功二先生是吧?”
“没有错。”
“我来给你介绍,我身边这位小姐是来自中国帮助调查的流汐。琉汐,这位是在崎玉县警局的齐藤功二探长,当然他也是我们的‘塞人的歌声’的联系人。”
“你好,初次见面,齐藤先生。哎,这么说来,齐藤先生也是超能力者?”
“啊,你错了,琉汐。齐藤先生只是联系人,是一个普通人,是帮助我们在各处进行事件调查时提供援助的人员。”
“池田先生说的没错,我们只不过是普通的警察,过着平常的日子,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我们才会提供帮助,不过这种事情基本碰不到,想不到这次竟然会在我们崎玉县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么齐藤先生是来干什么呢?”
“这个等会儿我会慢慢告诉你,总之先进去好了。齐藤先生,走吧。”
于是我随着他们两人一起进入了这座学校。
通过齐藤先生的介绍了解到,这座学校名叫崎玉县立学校,要说是一座学校也有失偏颇,这里一共有三座学院,分别是小学、中学(也就是国中)、还有高中。虽然名字都是“崎玉县立”,但这三所学校并不是类似从小学直升到高中的制度。当然,作为崎玉县里仅有几个的学校来说,从这里的小学学习一直到高中毕业的人也是相当多。

作为一个不大不小的县镇的学校,这里的设施已经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虽然和我在上海的学校那些崭新的楼房建筑有些差距,但朴素的房屋外墙虽没有华丽的瓷砖铺设,但却显得十分干净,而在操场和校舍周围种植的树木看上去也有一些年头,经过了数十年的生长,如今已是郁郁葱葱。在低矮拥挤的住宅区的包围下,这些植物使得这些学院犹如沙漠中的绿洲。
齐藤先生一边走一边介绍,不一会儿便将我们带入了县里高中的会议室。
刚一进去,一阵冷气扑面而来。
“哇,好舒服啊!”
一屁股坐在资料室的沙发上,真是惬意极了。
“琉汐小姐,池田先生,你们先等一等,我去一下就来。”
然后,齐藤先生便走了出去。
“那么池田先生,可不可以把我们此行的目的告诉我了?”
“哦?琉汐你不自己想一下吗?探索的乐趣可是难以用言语表述的。”
“可是,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探索啊?”
“呵呵,也好,那我一边分析你一边思考好了。”
说着,刚才那份资料被放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
“你先把那份地图摊开在桌上。”
“是这样吗?”
嗯?这个……是崎玉县的地图?
“这份地图是崎玉县这块地区的地图,我还特意放大,以便我们使用。”
“可是我们要这么一张家大的地图有什么用呢?”
“嗬嗬,你很快就知道了。”
说着,池田先生就递给我一只笔。
“现在我们已知的死亡人员,除去那一批在码头废弃仓库死亡的,剩下的共有11人,其中却人死亡确切时间的有5人,而资料都在这里。”
仔细看了看,那些刚才拿到的资料的确有一些尸检报告的资料。
“嗯,然后呢?”
“你再看一看有确切死亡地点的有多少人?”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所有的死亡现场都被确定是第一现场,而伊佐先生的意识也相当清晰,所以没有被警方发现的暴力组织成员的死亡地点也很清楚,所以所有的死亡地点都是清楚的啊,不是吗?”
“嗯,没错。所以我们就要从线索多的方面先入手,这点你要好好记住啊,琉汐。”
“哦……”
虽然我预感到池田先生肯定又要开始说教了,不过这一次我倒是十分有兴趣。
“你看那些资料,我在上面把的死亡地点写得很仔细,你照着这些资料把地点用笔标在地图上,如果有明确死亡时间的,再把死亡时间也写上去好了。”
“知道了。”
……
……
……
经过大约一刻钟的事件,总算是把这些小点都点完了。
我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呼,总算收工了,池田先生。”
“好,辛苦了琉汐。呦!数字写得很漂亮嘛!”
“原来池田先生还有心情在这里评论我的数字啊!”
这个人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开玩笑,真是让我忍不住要挖苦一下。
“抱歉抱歉,既然都点好了,你来看看,有什么发现吗?”
“嗯……哎?怎么会这样?”
除了4个点之外,其他的点都被点在了几条路之上,而且这些路都是相连的。
就像……
就像……
“池田先生?”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除了一些例外的点,其他点连起来就像一条行走路线是吧?”
“嗯。而且这几条路都是在那个暴力组织头目和铸的办公室附近。”
“你观察得很好,琉汐。如果说凶手是在那个办公室附近司机埋伏进而跟踪之后在人少的地方将他们杀死的话,这点在那个办公室附近算是很正常的,因为那些成员时常会进出于那个地方,但是,你有没有看到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个……哎?如果真像刚才所假设的那样,那么这些点应该是分布在这个办公室的周围360度的范围内,因为这个地方算是崎玉县的中心,那些暴力组织成员在离开办公室后应该有朝各个方位离开的人,而现在只在这一边有点真是太奇怪了。”
“很聪明啊,琉汐。随意根据这一点我们可以暂时做一个推论,凶手就是沿着这条连起的路线进行巡视,找到那个组织的成员便对其进行杀害。”
“对,就目前来看,这个假设最合理。”
“那么我们再来看死亡时间好了,你看看在这条路线里的点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这个……3点43分、1点到3点、2点到4点、2点到4点,好像都是1点开始到4点这段时间里的。”
“嗯,没错,这也就是另外一个奇怪的地方了。从伊佐先生那里我们得知,暴力组织每隔一段时间会聚会一次,但是普通的事务通报却是时常会有。而这个时间就十分随意了,上午可以,晚上可以,当然出事的下午这段时间也可以。那么,为什么只有这一段时间才有人死亡呢?”
“可能凶手只有这段时间才在这里寻找,别的时候在别的地方寻找,这种解释怎么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想过没有?那么其他的地方在其他的时间也会有那些成员出没,为什么现在分布的规律会使这个样子?”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凶手是一个只有这段时间内才有空并且只能在这段路线上长期活动的人。”
“嗯……好像只有这样才有道理。”
那么你看一看地图,在联系我刚才说的想想看。
“嗯……”
固定的路线。
下午的时间。
还有在这段道路连接尽头的……
学校!
“池田先生你是说……”
“没有错。这次的凶手很有可能是学生,而且是这间学校的学生。”
“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说实话,我分析出是学生时倒是松了一口气,难道王天元没有告诉过你现在很多超能力者都是青少年甚至是小孩?而且你已经有过很多次任务了?”
“可是,我只有几次见过我们的当事人,很多时候我都是作为调查和验慌的人员去的,别说外出协助调查,我连警察厅都不用出。而那几次见过对方的,也只有一次遇到的是一个17岁的不良少年而已,我怎么会想到这是真的呢!”
“那你还是要好好记住这件事,随着你的能力越来越强大,你以后肯定会遇到更为显艰难的任务,也会遇到越来越多你的同龄人的。”
说到这里,池田先生不禁叹了一口气。
“可是我还是不相信这是一个学生干的,就算是在这条路上一直在下午来往的人,也不一定是学生啊,也有可能是住在这里的其他人不是吗?”
“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所以说仅仅凭刚才的推理就做断定不是太草率了吗?而且在1点到四点这段时间之内,学生还在这座学校里读书上课,怎么可能私自跑出来呢?”
“要回答这个问题要费些时间。首先,你应该有注意到吧,在你刚刚报过的四个死亡时间中,有一个是没有误差、绝对准确的。”
“3点43分!”
“没错,你看过详细描述没?”
“嗯。好像当时街上是有人的,那个暴力组织的人就在这街当中捂着心口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就当场就倒下了抽搐死去了。因为街上所有人都在注意那个组织成员得奇怪举动,所以也没有注意有哪些人走了过去。那是正好有个人看了一下手表所以能够确定。”
“没错,现在让我来讲解一下日本学生的作息时间,也许你会很羡慕的。”
羡慕?
“对于日本学生来说,上学还是比较宽松的,上学和中国差不多,不过在7点30到8点是各个社团的活动时间,也就是‘部活动’,之后在8点20到8点40分别是早晨的读书时间和晨会,之后从8点45到12点35时四节课,下午1点30之前是午饭和午休时间,而下午就只有一节课,啊,当然有的地方是两节课,之后便是清扫和‘归会’,所以这里的学生只要3点20分便能回家了。”
“说起来,还真是有点羡慕。”
比起我们4点30才能回家,日本孩子的确幸福很多,加上我还要参加一个数学社团活动,弄得我每次回家都要6点左右。
而所谓的数学社团活动,根本就是培训班,我完全不感兴趣,只因为老爸那句“你个小丫头怎么能学得好”气得我当天就跑回学校报了名,还把老师给吓了一跳。
“我们的地图比例尺是1厘米:20米,你看看,从校门口到事发地点大约是20厘米的距离,也就是四百米,对吧?”
“嗯,没有错。”
“就一个正常人来说,步距大约是一步60到70米,每秒大约是每秒一步半,所以速度大约是每秒一米,而孩子的步距便小了点,所以这些路就需要10分钟左右到达,加上在学校大约要逗留的10分钟,不就正好和作案时间吻合了吗?”
“可这也是建立在凶手是这家学校的学生上的,如果基础前提不对,这些推理不是根本没有意义吗?”
“所以现在我们就要看一下剩下的那几个例外了。”
“池田先生你什么意思?那些不都是一些无法归结到刚才分析里面的事吗?”
“不,正相反,那些反而是我确定自己推断正确的证明。”
从人物开始到现在,我第一次看见池田先生的眼中有如此确信的光在闪烁。
“这是为什么呢?”
“你看一下这四个例外好了,一个就是第一个死亡的坂木先生,死在其他的一条街上,因为是被他们暴力组织自己处理尸体的缘故,所以没有具体的死亡时间,另外一个是在废弃工地,并且有大概的死亡时间——4点到6点之间,第三个是在小巷之中,有大概的死亡时间——上午8点到10点,最后一个是老式住宅区附近,也有大概的死亡时间——晚上7点到9点。”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呵呵,别急我们一个一个说。”
池田先生在沙发上稍稍伸展了一下身体,光看他的身影就感觉他显示出了绝对的自信。
“首先第一个,因为是第一个死亡的死者加上是他们组织内部处理,所以无法得到多少有价值的情报,但是却说明了一点。”
“哦?什么?”
“第一个起案件并没有发生在这段路线之中,说明凶手在犯下第一起案件的时候很有可能是还没有连环杀人的准备,只不过偶然使他杀死了坂木先生。”
“好像是的,池田先生请继续吧。”
“从第二个人开始,线索就比较有针对性了,首先是废弃工地的死者,那块工地我们也曾经见过吧?”
“没错,就在我们刚刚到的时候,我的确是看到过那片废弃工地。”
“那,琉汐你还有没有印象,当时在那块上工地你看到了什么?”
“那个……”
我仔细回忆起当时的情形。
……
……
……
除此之外,见到最多的就是建筑工地了。可能是高温的关系,我基本看不见工人的影子,倒是在能看见一些破旧的青年用棒球手套,静静躺在空地的中央。
……
……
……
“池田先生,是棒球手套!”
“没错!那块废弃工地可以说是附近的孩子放学后最喜欢的地点了,而那个人的死亡时间也正对了放学后孩子们活动的4点到6点。”
“可是第三个人的死亡时间不是在上午吗?”
“呵呵,你仔细看看,那个人是最后一个死的,也就是4天前,你忘了?暑假已经开始一个星期了。想象一下,为什么只有这个案件不是在下午发生呢?因为那已经是暑假了,孩子们在完成了晨操之后便就开始随意行动了。所以,这个例外更证明了我们的推论。”
“可是,那第四个例外又能说明什么呢?”
“事实上,前三个例外的作用是确信了我们的分析,而第四个则是帮助我们缩小了调查的范围。”
“啊?”
“你想一想,那天不是周末,不是假期,那个组织成员却在晚上被杀。我们前面分析得到,这个凶手只是碰面了暴力组织成员才会去杀死他,他甚至连去追踪一下的意愿都没有。综合刚才的讯息,这第四个例外能说明什么呢?”
“呃……啊!这么说的话……”
“没错,这就证明了那个凶手一定是住在那个住宅区之中。好在那个住宅区是老式的,所以面积很小。琉汐你想一下,又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有时住在那个老式住宅区之中,还要与那个和铸领导的暴力组织有关系,范围是不是很小了。”
“那么我们今天为什么还到这里?不是应该直接去那个老式住宅区吗?”
“别这么心急,琉汐,在这之前我们也要先确定好对方的身份才行。而且就这次的对手来看,我们是不适合正面进攻的。”
“为什么?”
“你想一下,就刚才的推理,凶手杀人可以说是没有准备时间的,也就是说他的杀人过程都在一瞬间便完成了。所以我们如果有个不慎就有可能丧命。”
经池田先生这么一说,我才认识到这个杀人者的恐怖。现在想来,刚才的推理虽然很严谨,但是却完全没有腾出凶手行凶准备的时间,这在普通的刑侦情况下这个推理可以说完全是无稽之谈,而且就行凶地点的分布来看,这个家伙连稍稍夺走一点路的打算都没有,完全就是字面上的“见一个杀一个”。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先弄清对手的具体身份了,我想齐藤先生那边也应该快好了。”
正说到这儿,齐藤先生捧着一打资料回来了。
“两位久等了,这里就是所有居住地登记为那个旧住宅区的学生的资料,下面是国中的资料,上面是高中。小学的资料在别的资料室,刚才执勤的人说钥匙找不到了,所以暂时拿不到。”
“啊,没有关系,反正我们的重点已经都在这里了。”
“还有,”齐藤先生又从那打资料底下抽出几页纸来,“这个是我从警局拿到的,请过目一下。”
“好,辛苦了齐藤君。”
“那个……池田先生,这个是什么?”
“哦,这个是我拜托齐藤君从警局调出的所有关于和铸组的历史纪录,包括他们进行高利贷等活动的账目资料。现在就是我们要做的了,琉汐。找出这些学生中和和铸组有牵连的人。”
说完,池田先生便立刻开始翻阅这些文档,仔细对照当中的内容。
“呜……看上去很辛苦的说……”
“那个事实上,如果说是这所学校和和铸组有牵连的话,我倒是已经知道一家。”
“哦?谁?”
“这家叫做有牺川,男主人叫有牺川长雄,是一家小公司的职员,他妻子叫有牺川律子,是专职的家庭主妇,这家有两个孩子,大的叫有牺川直仗,小的叫有牺川笼觞。他们一家就住在那个老住宅区里。”
虽然齐藤先生尽可能在用平常的语气,但我还是能听出其中夹杂着的别的情绪。直觉告诉我,接下来我将听到的事情决不会是好事。
“那他们和那个暴力组织有什么过节吗?”
“是这样的,这家的男主人有牺川长雄大概在两年前向和铸领导的暴力组织借了一笔数额不小的高利贷自己开个公司,然后只过了不到一年他就失败了,结果这个长雄又向和铸借了一笔钱想把之前的亏空不回来,当然最后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全部都赔了是吧?”
“嗯,其实这是肯定的,一个小户想创业谈何容易。更何况他也没有很多相关的知识,可以说这是唯一可能的结局了。”
“那么,后来呢?”
“这个嘛……
看上去齐藤先生好像有些踌躇。
“嗯?那个人后来怎么了?”
“这个……逃走了。”
“什么!”
说实话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呵呵,还真是个好主意呢。”
与我的惊讶成鲜明对比的,池田先生的反应显得非常平淡,甚至完全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池田先生!”
“哦哦,不好意思,这个情况可能让你不太舒服是吧?”
“哼,那是当然的。”
这种一点都不敢承担责任的男人,真是比蝼蚁还要差劲呢!
“的确,这件事对于你来说或许是有些无法接受,不过在那种情况下,这个叫长雄的人的确是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如果不这样的话,他将面对的将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悲惨境遇,就算不能称作是正确的选择,那也绝对是明智的。”
“哼!”
当然,这种解释很难让我信服。
“话说回来,我虽然是不反对那个有牺川长雄的做法,但我还是要担心一下那母子的状况。”
“是啊,这样一来,那个和铸不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在他们头上了?”
“那个……琉汐说的是没错,事实就是如此的。”
“那他们怎么了?”
……
有什么无法开口的原因,齐藤先生把头低了下来。
“怎么了?齐藤先生你快说呀!”
……
而正当我开始集中思维,准备用自己的能力去读取齐藤先生的意识的时候……
“好了,还是我来说吧,刚才齐藤君给我的那些资料中也有了记载,而我也正好看到了。”
“那么,池田先生,他们到底怎么样了?你快说啊!”
“有牺川律子死亡。”
这是如同死水湖一般平静祥和的语气,但在我听来却如同是从地狱传来的恸哭。



“池田先生,你说什么?”
无法将眼前所知道的情况纳入自己的记忆,琉汐不得不确认自己所闻真的都是事实。对于一个处世未深的少女来说,接二连三的惊人消息就像一层厚实的布将她包裹了起来,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虽然自己有这身为异能者的觉悟,也目睹过一些骇人的场面。但对于琉汐来说,所有这些超出常人理解范畴的景象却都不如两种事情来的可怕。
人性的黑暗。
人类的脆弱。
而就在刚才的几分钟里,琉汐就先后领教到了这两类东西。
“琉汐小姐,琉汐小姐,你没事吧?”
看到琉汐如同失了神一样呆立在那里,齐藤不免担心地询问道。
“齐藤先生,池田先生说的是真的吗?”
“嗯,没错。本来这个家庭生活就困难,突然遭受了这样的事情,有牺川家是肯定没有能力承受的。加上那个和铸组经常会去找那家的麻烦,后来那个母亲就这样病倒了。”
“什么?那个人渣明明直到他们已经还不上这个钱,为什么还要再去纠缠呢?”
“琉汐,不要再难为齐藤先生了,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也不能耍小孩子脾气。”
池田正川在一旁还是一如既往的心平气和,而听到的池田的劝戒,刘喜也稍稍冷静了下来。
“那现在这个家庭怎么样了?”
“这个……因为父母都不在了,本来是准备送去孤儿院的,但后来有个邻居愿意作为他们俩的监护人,所以这对兄弟就继续住在了那个地方。”
“原来如此,那个叫有牺川直仗的孩子就是这里的学生没错吧?”
“是的,这里高中的二年级学生,虽然说很可惜,但从学校的档案上可以看到,这个孩子是一个学习很不错的学生。”
“这倒是的,成绩表上全部都是优。老师的评语上也说这个孩子虽然家境不好但是很用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
看上去池田先生也很欣赏这个孩子,看他的档案时不住地点头。
“那,那么,这样的一个人不可能是那个杀人犯的吧,我们肯定是在哪里搞错了。”
“不会的,我们的分析并没什么漏洞,而在我们分析之内又有这样一个符合特征的人,这样的巧合不太会有。”
“可是池田先生,难道我们真的要去抓一个这样的一个少年吗?看上去他都不是一个坏人。”
“琉汐你别忘了,就算是这样,他也是有着重大杀人嫌疑的杀人犯,如果这一切真的都是他干的,那再多的满分成绩单也不能抵消他的罪孽。”
“可仅仅是因为这点原因,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报复行为呢?”
“呃,要说这个的话还是有理由的”,在一旁一直没发话的齐藤突然发言了,“因为那个母亲的死和那个组织还是有点关系的。”
“什么?他们杀人了?”
“不,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是肯定要介入的。不过和铸组还是使用了暴力,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这一点还是肯定的。”
“他们,他们竟然打女人。”
“琉汐,你怎么了?”
琉汐的身体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好了,总之,基本可以确定了,等一下我们就去造访一下那个家好了。”
“等一下,池田先生,我们真的要去吗?你没有听到吗?他们家很可怜啊!”
“这个我知道琉汐,可你要明白这是我们的工作。”
“可是……是那个暴力组织先不对的呀!我们怎么能只从这一面审判呢?”
说着说着,琉汐的眼眶中开始积蓄起焦急的泪。
“这种事没有什么谁先不对,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先去抓捕那个叫直仗的孩子。”
“可是……
“好了,别在任性了,琉汐,你不能把这种事当成儿戏。在退一步说,不管是谁对谁错,现在我们的雇主是那位和铸先生,所以就算是错的事,我们只要接受了也要尽心地去完成它。”
“不!我才不要这样子!”
“等一下,琉汐你要去哪里?”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琉汐已经准备向门外跑去。
“我要去找和铸那个人,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一下,琉汐。”
结果齐藤这句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已经看不到琉汐的身影。
……
……
……
等到门外的脚步声轻到再也听不到了……
“这样可以了吧?池田先生。”
齐藤功二仿佛是松了一口气。
“嗯,辛苦了齐藤君。”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池田先生?你昨天和我联系的时候竟然要求我今天和你一起配合好,把琉汐小姐激怒。”
“这是为了锻炼她,既然无法回避以后会遇到的危险处境,那就干脆在这之前就将其放入残酷的环境中好了。”
狼的幼崽在未来必定要在沙与被杀之间徘徊,而老虎的孩子也终会将牙齿浸满在血肉之中。而池田正川也知道,虽然一直希望琉汐以后不会遇到危险的情况,但她的能力却注定使她无法逃出这个轮回,而就像磁极的两极,她与所谓的“危险”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而且我还有一些别的目的。”
“可是,池田先生,你不怕琉汐小姐会有危险吗?”
“不会,因为有人保护他。”
“你是说你会在暗中保护琉汐小姐吗?”
“不,有更强大的保护存在”,池田正川有些调侃地像空无一人的门外说道,“没错吧?”
“池田先生,你在和谁说话?”
“啊,没什么,一个有些让我恼火的家伙。”
虽然齐藤功二知道这样想很奇怪,但在此时他觉得这位池田正川不像一位老者,而更像是一位少女。
“啊,请别在意。对了齐藤君,关于那位死去的母亲,应该还有下文是吧?”
“嗯,事实上……



崎玉县,和铸组办公室。
“你,你要干什么?”对于突然闯入的琉汐,和铸武三显然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强压下害怕向闯入着问道。
“你这个家伙,跟我来,”琉汐不容他反驳,一把过来抓住他的手臂,“走。”
“放手,你这个该死的,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你们这些人渣曾经犯过错的地方。”
“你该死的说什么,就凭你这个小妞也想命令我!”
然而,和铸嚣张的气焰在遇到了琉汐的愤怒眼神后便立刻消失无踪了。
“你,你想干什么?”
“哼,我告诉你,我是没什么攻击能力,但要控制你这么一个意志薄弱的人的大脑,让它停止运作也是足够了,你老老实实跟我走。”
琉汐在这里说了一下慌,其实自己可以读取别人的意识但却完全没有办法进行控制,她自己只是一个聆听者而不是改造者。但琉汐知道对于和铸武三这种人来说,这样的恐吓是绝对有奇效的。果然和铸立刻没有的底气。
“去,去哪里?”
“很有可能是凶手的人的家,你应该知道一下他为什么会这么恨你们,这都是你们自作自受。”
“该死的,你让我去送死吗?”
“你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
“你!”
结果,两个人就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对峙着。
最后,琉汐先松了下来。
“好了,我也不想难为你,我只是想把事情搞清楚而已,你和我一起去那里好吧,我会尽量保护你的安全的。”
而此时和铸也软了下来。
“哼,好吧,老子跟你去一趟好了。”
在这所房间中呆了整整一个月后,和铸武三第一次踏出了这座建筑的房门,也开始步向了自己的修罗场。
阿波罗的马车渐渐向着苍穹的最高处驶去,气温也开始渐渐热了起来,琉汐和和铸走在那个老式的住宅群之中。
虽然从琉汐那里得到了会被保护的保证,但对于为了逃避凶手而一个月没有外出的和铸来说,外面的世界对他显然是过于可怕了,而从琉汐那里得知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这份局促更是显露无遗。
“我说,你到底要带老子去哪里?”
“有牺川家,你有影响吗?”
琉汐本以为和铸不会记得,但没想到……
“哦,就是那个还不上钱逃跑的男人的家是吧?”
“你记得?”
“当然,他们家可是欠了我很多钱,而且他们家的男人也逃了,看样子是还不上了,哈哈哈哈……
和铸开始有些发狂般地笑着,甚至一时间忘记了死亡的恐惧,而琉汐也感到站在旁边的这个人渣身上开始散发出一股强烈而又负面的意识,这也是琉汐第一次从这个人身上感到意识的流动。在这之前,从琉汐的观点来看,这个最多就是个肉块而无法上升到人的程度。
对于听到“有牺川家”这几个字竟有如此大反应的和铸武三,琉汐觉得很好奇,她开始将自己的意识聚焦在这个人身上。
让人想呕吐的不适感很快弥漫在琉汐的脑海中。
如果说黑社会的人身上有两种共同的性格的话,那就是在江湖上的义气和以欺压弱者为乐的流气。而和铸身上则强烈地流露出对后者的迷恋与依赖。
对于和铸这个人来说,他最大的爱好莫过于此,所以只要是去讨债,就算没有他亲自前往的必要他还是会欣然前往。而且他最乐意看到的,并不是对方能把钱还给他,而是想看那一张张因为无法还请债务而焦急无助的脸。对别人进行暴行从而使自己得到高别人一头的满足,和铸整天就以这种畸形的充实感生活着。
琉汐甚至有点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怜。
而继续向其思想深处进行摸索,琉汐听到了关于有牺川家的只字片语。
起初……知道……还钱……不可能……逃跑……预料……欺压……目的……弱者……幸福……失去……快乐
“你,你干什么?”
刚刚还在那里发笑的和铸突然感觉到身旁的这位少女身上爆发出强烈的怒气。
“你这个人渣!”
“你说什么?”
“你一开始就知道他们还不了钱对不对?”
“那又怎么样?他们借钱我就给,还不上我当然可以去要账,这有什么不对的!”
而进一步的探索,琉汐看到了一个少年被围欧的场景。
少年痛苦的表情。
和铸残忍的笑容。
还有最后用力挥下的球棒。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了。
“你,你还打了那个少年!”
“那又怎么样?反正又没打死。”
“你……
这句话还没说出口,琉汐突然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如果那个少年是凶手的话,怎么会被这些人打而没有还手之力呢?
“等一下,你什么时候打的那个少年?”
和铸武三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很疑惑。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怎么会记得。”
“是不是再打了他之后你们才有人死的。”
“那倒是,那又怎么样?”
“哼,所以才说你们是活该。”
“你什么意思?”
“你们上次殴打的那个少年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凶手。”
听到这话,这个男人脸上开始浮现出嘲讽的笑容。
“你说什么?你开什么玩笑?那个家伙是杀死坂木他们的人,你别逗我笑了。”
你才别逗笑我了,琉汐心里想。现在看来池田先生说的的确是没错,而且看起来,这次的殴打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少年发现自己超能力的契机,而且这次的杀人方法——疼痛,也很有可能是因为痛打而造成的。琉汐本想解释,但看到和铸竟然会这么愚蠢地开始放轻松,觉得也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既然你这么说,你就带我去好了,反正你也知道那家的地方是吧,我也就省去问的工夫了。”
“哼,你该不会真的认为它是那个杀人犯吧。”
“我劝你还是小心一点,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
惊恐又一次掠过和铸的脸,但很快又恢复那种阴暗的笑容,开始走上去往有牺川家的路。




有牺川的家比琉汐想象中的更加破旧,甚至可以说无法想象这是人居住的地方,唯一与废弃的房屋有所差别的,就是房屋的门口被清扫得很干净。
门口,两人与有牺川直仗相遇了。
以前和岜月见一起的时候,琉汐也碰到过这种与对手对峙的情况,那次的对峙让琉汐记忆犹新。
如同身处在10倍大气压的环境中,琉汐感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如同化身獴与蛇的对抗,双方的精神在身体的打斗之前就开始激烈的竞赛。两人之间的空气,此时已化为双方操控的无形的武装,迸发出别人无法靠近的乱流。
所以此次的行动琉汐也是做好了充足的心理预备,准备挑战让人无法呼吸的氛围。
然而,与有牺川直仗的对峙没有琉汐想象中的那样紧张,甚至可以说琉汐根本没办法产生战斗开始的感觉。她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看上去有些不适的症状。
而在一旁的和铸则更是以一种戏虐的眼神看着站在这个残破的房子门口,双眼怒火中烧地看着他们的少年。
愤怒,戏虐,加上琉汐怀疑奇怪的目光,三种本应完全没有交集的实现现在汇聚在了一起。
而作为例行的规则,琉汐开始进行最后的确认,将自己的意识聚焦在这个少年的身上。
然而……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剧烈的意识让琉汐有些无法呼吸。
这就是少年让人觉得不适的原因。
“呃……你,你不痛吗?”
“当然痛,钻心的痛,这都是你旁边的那个人!”少年愤怒地指着和铸武三,“就是他,把我们变成了这样。”
而此时,和铸却显得很轻松,在他看来眼前这个人根本无法对自己产生威胁,他甚至觉得自己那一个多月的恐惧生活真是不值得。
少年向着琉汐看去,对他来说,这么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少女与这个害得他家落到这样的田地的人同行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你是不是有牺川直仗?”
“没错就是我。你,是和他一伙的吗?”
“不能完全这样说,我只是来调查这次事件的。”
“这么说你还是帮助他而来的是吧?”
少年的愤怒依然没有减少。
“直仗你先冷静下来,我想问你点事情。”
“闭嘴,这个混蛋站在这里我怎么冷静!”少年将目光看向了和铸武三,“你!”
而和铸却仍然不以为然。
“小子,就是你想要杀了我是吧。”
“没错,我恨你,是你杀了我妈妈!”
少年几乎是哭着喊了出来。
“什么?齐藤先生不是说你们没有杀人吗!”
“我们当然没有!”
“胡说,妈妈的病就是你们造成的!”
“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跟老子有什么关系!自己活不下去了,就早点死了别给别人找麻烦,不过她的患病还真是时候,逃掉不用还我钱了,她该死的是不是故意的?”
“你!”
名叫直仗的少年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向和铸冲去。
“小心!”
在琉汐的叫声中,直仗已经冲到了两人面前。



这是几分钟之后的光景。
结果情理之中,但过程却意料之外,以至于琉汐还是无法缓过神来。
和铸躺在地上死了,而有牺川直仗也被打晕在了地上。琉汐站在了街的一边,真正的凶手则站在门的一边,隔着地上的两个人与琉汐对视着。
纯洁无邪的笑容让琉汐都无法将这种场景归为战斗的对峙,而对方的相貌更让她无法作出是敌人的判断,死之前的和铸武三,还有此时的她都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都会被这么轻易地杀死。
因为没有会想到杀死自己的是一个10岁的孩子。
真正的凶手——有牺川隆殇,在那里笑着。
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变故让琉汐不得不好好整理一下思路,因为一切出乎意料的事都是从几分钟前开始的。
就在几分钟前……
……
……
……
“呀~~~~!”带着愤怒,直仗提起匕首直刺过来。
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也没有什么格斗的技巧,仅仅是纯粹的充满杀意的一刺。
然而无论是技术上还是手势上这一次都是绝对生疏的一刺。
这种动作对于在身为暴力组织成员的和铸来说,这就像瘙痒一般。
仅仅抬了一脚,这次的攻击便被化解了。
作为化解攻击的顺带动作,抬起的脚在击飞了直仗手中的匕首后,狠狠地踢在了他的小腹上。
“唔……”直仗痛苦地捂住小腹躺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琉汐对于和铸的举动大为光火,“明明踢飞他的匕首就可以了,你干吗还要伤他!”
而和铸在一旁则显得十分不屑:“你在说什么,小妞。我可是正当防卫。”
就这样结束了,与有牺川直仗的战斗就是这样结束了,琉汐甚至都没有动手。
如同一出刚被拉开序幕就看到演员们挽手鞠躬致意的荒诞舞台剧,事情的发展让琉汐有点摸不着头脑。
“可是……
过于简单的结束让她感到十分奇怪,如果说直仗真是这次事件的凶手的话,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制服呢?可是池田先生的分析加上刚才她对直仗的思想的读取,眼前的这个少年的确和本次的所有线索都有着连在一起的条件。
难道是我搞错了?琉汐不仅怀疑起自己。
再一次探索现在已经躺在地上的直仗的意识。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沉重的思想再一次让琉汐目眩。
还是没有错,直仗身上散发着强烈的痛觉和浓厚的杀意。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这时……
稚嫩的一生呼喊打断了琉汐的思绪。
“哥哥!”
从房屋里跑出了一个10岁左右的孩子,飞奔到了躺着的直仗面前。
琉汐想了起来,齐藤先生曾经说过这家还有一个小儿子叫做有牺川隆殇,还只是一个小学生。
“哥哥,哥哥!”
这个孩子不听呼唤着直仗,但刚才和铸的那一脚显然是用了很大的力量,直仗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回应。
而和铸武三很明显是十分享受这种场景,愉快地看着这一切,特别是当琉汐告诉他现在被踢晕倒在地上的人就是凶手之后,自己感到新生般的解脱。
“死了吗,哈哈哈哈……也好,你就去陪那个女人一起好了。”
“你这个坏蛋!”看到了在一边狂笑的和铸,隆殇向他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和铸的裤管,不停地向拽拉着和铸,“你为什么要打哥哥!你这个坏蛋。”
这种小孩子脾气的反抗和铸下显然不放在眼里,但在琉汐看来确有种说不出的奇怪,之前的场景一幕幕开始浮现在眼前。
这里一共有三座学院,分别是小学、中学(也就是国中)、还有高中。
“也就是说,凶手是一个只有这段时间内才有空并且只能在这段路线上长期活动的人。”
难道王天元没有告诉过你现在很多超能力者都是青少年甚至是小孩
凶手是用疼痛来杀人的。
难道说?
突然之间,琉汐一下子明白了所有的事情,而在这同时,和铸的拳头已经挥在了半空。
“小子你找死!”
“不要!”
本想拯救和铸生命的惊呼,却被他当成了求情而无视。
孩子被打飞了出去,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而被反噬的和铸却开始剧烈地抽搐。
“怎么,怎么回事……
没讲完这句话,和铸武三便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停止了呼吸。
所有杀人案的实行者——有牺川隆殇慢慢站了起来,缓缓擦去嘴角的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在他面前的肌肉还在抽搐的死尸,犹如庆祝生日的鲜花。
……
……
……
“结果是你吗?”
琉汐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小学生就是杀死这20几个人的凶手,如果说池田先生之前关于超能力者的解释让她勉强能够相信高中生有可能是残忍的杀人凶手的话,眼前的事实却还是让她觉得这实在是太离谱了。
“是我。”
“原来如此,只要和碰到别人的身体你就能把痛都传过去是吗?”
“嗯,”十分兴奋地,有牺川隆殇用力点了点头,“大姐姐好聪明,只要能够碰到,我就能惩罚这些坏蛋,用很痛很痛的感觉惩罚他们。所以我有一个名字哦,我叫做‘颤栗触碰’。嘻嘻,虽然我不是很清楚是什么意思,但感觉很帅,你说呢,姐姐。”
“原来如此。”
琉汐感到十分诧异,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就会有“别名”,就像她自己有着“无限回廊”的别名一般,这种以每个超能力者自身的共鸣暗示而取的独一无二的名字是能将本人能力急剧成长的概念武装。
“放心,大姐姐,我不会去碰你,就算碰也不会用那种很痛的东西放到你的身上的,你是一个好人,我看得出来。”
依旧是纯洁无邪的笑容。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要说为什么嘛~~原因和哥哥是一样的。”
“他们害死了你妈妈是吗?”
“嗯。”
不自禁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流了出来。
“世上就只有妈妈和哥哥对我好,哥哥一直会在危险的时候保护我,而妈妈更是一直爱护我。妈妈更我说过,欠了钱是一定要还的,所以这些人一开始没有什么不对,但是他们后来却打了妈妈,这些坏蛋对妈妈不好。因为对妈妈不好,所以他们就消失好了。”
虽然是很幼稚的语气,但琉汐清楚地感受其中渗出的恨意。
“可是你知不知道?无论什么理由,你都不能去杀人,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眼泪依然留着,但隆殇的嘴角又一次绽放出笑容。
“这个我知道啊,大姐姐。”
“那又是为什么?”
“大姐姐,你愿意听我说吗?”
“嗯,但是我要带你走,因为你犯下了很严重的错。”
“大姐姐,这个我知道,那么能不能先扶我哥哥回到屋子里?”隆殇蹲在了直仗的面前,“哥哥这个样子很不舒服的。”
“好吧。”
琉汐过来帮忙,将到在地上的直仗抬回了屋子。又通知了池田正川,便和有牺川隆殇走上了去往学校的路上,池田先生就在那里等着。



又一个快到黄昏的实践,但金色的太阳离落下还有这么一段时间。气温依旧是那么闷热,但我的心思却完全注意不到那个方面。
又一次走在了第一次来到这个叫做崎玉县的小地方是走过的街道上。两旁新老的住宅区,还有已经废弃的建筑工地。
隆殇走了过去,看着地上已经基本被土掩埋的棒球手套,露出了很怀念的表情。
虽然他是一个杀人的凶手,但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恐怖,在我看来他也只是一个受害者。
“大姐姐,现在愿意听我说我的故事了吗?”
“嗯。”
“你知道吗大姐姐,以前我的伙伴都在这里玩的,我们打棒球、捉迷藏。我第一次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也是在这里。”
孩子的眼中,流露出闪光的波粼。
“那个时候爸爸还在家里,一家人还是很开心的,又一次我我在这里玩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小女孩正哭着,她的腿上流着血,很疼的样子,那个时候我就想,如果她要是不疼也不哭的话就好了。”
“那后来呢?”
“那个时候我突然听到脑子里好像谁在说话,叫我把手放上去。这个声音很奇怪,感觉好像就是我自己在叫我这样做,结果我把手放在了那个小女孩的腿上后,突然就感觉到浑身都很痛。不过奇怪的事,那个小女孩却说她自己一点也不痛了,我终于知道,我可以把别人的痛的那种感觉移到自己的身上来。”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我记不清了,但是这件事过了没多久,爸爸就跑了。然后那些坏蛋就来了,我看见他们打了妈妈,也看见他们打了哥哥,而且……”隆殇的拳头攥了起来,“就是在这里!”
“什么!”
“那些坏蛋当着我还有哥哥的伙伴的面打了哥哥,从这以后再也没有人到这里来玩了,只有我每天会在这里呆上一会儿,但是小伙伴们再也没有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天我和池田先生来到这里的时候虽然是黄昏时分学生放学的时间这里却没有人。
“后来妈妈生病了,她一直都很难受,所以为了让妈妈舒服一点,我每天都把妈妈身上的疼痛的东西传到我自己身上,虽然每天身体都疼,但看到妈妈开心了我也就开心了,但,但……
结果母亲死了是吧,我越来越同情眼前的这个孩子了。
“那个时候其实我就已经绝望了,但是我还是要惩罚那些对妈妈不好的坏蛋,而现在……
我隐隐约约感到了不对劲,抬起头来,看到了隆殇凄凉的身影。夕阳慢慢地开始向街道的地平线落下,我与隆殇就这样站着,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浸没在这样的光晕之中。
“那么就这里好了。”
“隆殇,你要干什么?”
“大姐姐,你说实话,隆殇是一个坏孩子吗?”
对方真挚的眼神让我无法做出回答。
“你是做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这是那些人先不对的,所以……你也不能算一个坏孩子。”
“谢谢你,大姐姐,你真的是一个好人。我很吃惊,在刚才走的那段道路上大姐姐你竟然没有一点防备,如果那时我偷袭了你,大姐姐你就死了啊。”
“可是你不会的,对不对?”
我向他露出了微笑。
是的,我心里很清楚,眼前的这个杀人凶手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一直善良的孩子。就算到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刻守着自己的规则。就算那些暴力组织的人上门来要债,他也能欣然接受,就算是面对抓他的我,孩子的心中依然没有恨意。
但是伤害她母亲的人,却无法被宽恕。
因为是好人,所以不能杀。
因为是坏人,所以必须杀。
这是近似偏执的,孩子心中的规则。
“虽然我只有10岁,但因为环境的关系,我变得比一般的小孩成熟。我们家一直都很穷,但妈妈跟我们说过‘缺少有形的东西,那我们就用无形的去补足好了’,这句话我一直记在了心理。一开始我用的是快乐,所以就算我们生活很苦但我愉快地过着每一天。后来爸爸离开家里后快乐就没有了,但妈妈还活着,所以我用的是疼痛的感觉。后来妈妈死了,我为了惩罚那些坏蛋我用仇恨来填补,现在仇报了,我又失去了可以填补自己心灵的东西了。”
我感到这个孩子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死的愿望。
“等一下!你不用这么做的,虽然你犯了错,但还是可以补救的,不要做傻事啊,隆殇!”
夕阳背景下的隆殇只能让人分辨出一个轮廓,但我还是隐约看到了他孤独的笑容。
“谢谢你,大姐姐,能听完我说这些,我很开心,但隆殇已经是个坏孩子了,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去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无论是原本的生活还是原本的自己,眼前的这个孩子都已经回不去了。
“不,可以的,可以回去的!”
“再见了,大姐姐,我想去看看妈妈了。”
“等一下!”
“大姐姐,你想过杀过人没有?”
突然的,站在夕阳里的孩子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
我呆在那里无法做出回答。
“大姐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人,妈妈肯定也不希望我这么做,但是,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因为每天都为妈妈减轻痛苦,让我变得依赖起这种情况,原本只是不希望妈妈死,但后来我开始也盼望着妈妈不要好起来了。因为如果妈妈好起来了的话,我就没有办法帮妈妈减轻疼痛。我开始害怕,自己做所有事的初衷都在慢慢改变。结果我慢慢变成没有痛就活不下去的人。”
“相信我们,我们能帮你变回原来的样子的。”
隆殇绝望地摇了摇头。
“没用的,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想要的不是帮妈妈解除痛苦,只是想要得到痛苦而已,妈妈死后,我用杀人的方法来的到我想要的东西,因为他们是坏人,所以我能够安心得这样干下去。但是我知道肯定会有一天,我会变成只想着杀人来得到疼痛的怪物的。所以在那之前,请让我去找妈妈好吗?”
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我只好强忍住泪水给他最后的祝福。
“相信我,你一定……能见到你妈妈的,你们在……那里一定会很开心,那里……不再会有这些难过……的事了。”
孩子的泪眼透出希望的目光。
“真的吗,大姐姐?”
“嗯,我……是不骗人的,你……一定要开心啊。”
“谢谢,大姐姐。”
我知道,他现在一定是很满足地在笑。
夕阳完全落下了,孩子的身体也跟着倒了下去。
我终于无法坚持住自己的情感,跪在了地上痛哭起来。



“原来如此,最后释放出自己身上所有的疼痛感自杀身亡了吗?”听完了琉汐对于整件事的叙述后,池田正川冷静地分析道。
在有牺川隆殇自杀身亡后,琉汐哭着通知了池田正川和齐藤探长,大约几分钟之后,警察就赶来处理了现场,还有一批人到达了有牺川的家负责和铸的尸体和受伤的有牺川直仗。
而在一旁琉汐还在那里揉着红肿的眼睛抽泣着。
“我这样做是不是错了?池田先生。”
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孩子死去,琉汐现在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然而池田正川的回答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我不知道。”
“哎?”
“我不知道,除了你也没有人能告诉你你做得对不对。”
琉汐揉了揉哭干的眼睛。
“可是如果让他就这样死去,对他来说应该是最好的吧?”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很严肃地,池田这样问琉汐。
池田正川的话琉汐很明白,自己究竟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去看待那个孩子的死呢?
真心的觉得死亡才是他最好的归宿吗?
那个时候并没有多想一下,但事后看来,那个孩子对自己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因为是坏人,所以应该死去。
因为杀了人,自己变成了坏人。
因为自己是坏人,所以自己也应该死。
那个孩子想的,会不会仅仅是这样呢?
如果那个时候能多聊一会儿的话,是不是就能知道他的本意呢?
如果那个时候在多劝一下的话,是不是能挽回一条生命呢?
“好了不要多想了,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如果让他知道了真相或者对这个孩子来说使更大的折磨。”
“真相?”
“是啊,这件事件看上去很荒诞,但可以说所有的事件都是有很清晰的前因后果的,琉汐你觉得直仗和隆殇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池田正川问出了一个似乎答案不言而喻的问题。
“哎?难道不是因为被那些暴力组织的人殴打才死的吗?”
“你也这么认为是吗?不过事实不是这样,直仗和隆殇的母亲是被隆殇无意中杀死的。”
“池田先生你说什么?”
“很诧异是吧?但这就是事实了,我在你走后继续察看资料,最后发现了那名女性的真正死因。”
“池田先生,那是什么?”
“琉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肠结核这种病,这是一种一般由人型秸杆菌引起的结核病。肠结核好发于回盲部,依次为升结肠、空肠、横结肠、降结肠、阑尾、十二指肠等。这种病一般在女青壮年中发病较多,并因大多数是因为食物的清洁问题。但是这种病却基本不会死人,但如果长期不治疗的话,引起其他肠部病变那就将是致命的。”
“那池田先生你的意识是,有牺川家看不起医生,所以耽误了病情?”
“不是看不起,而是根本不知道。”
“不知道?”
“肠结核的病症一般是指压性的疼痛或是绞痛,这种疼痛可以说并不轻松,所以患者都会因为感到不适前去就医。”
琉汐突然明白了池田先生要说的话。
“这么说的话……
“嗯,因为疼痛被隆殇取走,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发觉自己生病了。疼痛本来就是一个生灵活着的一种证明,我们虽然不喜欢疼痛,但却无法离开它生活。隆殇在第一次取走他母亲痛觉的时候,就已经杀死了她的母亲。”
“是吗……
“所以说,你这样做也可以说是正确的选择,因为还是个孩子,要他活下去去承担所有的罪孽实在是太过残忍了。也许让她逃避是最好的选择。”
“逃避……吗?”
“我们无法知道死者的心情,就算是你琉汐,得到的也只不过是表象的东西。有牺川隆殇究竟是因为什么选择死亡的,我们不得而知,也许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将来,或是对自己母亲的爱,但是无疑他是在逃避,比起一时的死亡,面对未知的将来需要更多的勇气。”
“那么他错了吗?还是没有阻止他死亡的我错了?”
“这种事本来就没有对与错,人在每时每刻都只有两种状态——前进与后退。前进我们成为进取,后退我们叫做逃避。但是无论是那种行为,本质都不过是离开原地的探索,区别只是旁人看到的方向而已。因为都是探索,所以本来就不存在前与后的分别,更不存在错与对,存在的只不过是个人心中的增减罢了。而有牺川隆殇在杀死和铸后,就已经选择自己的方位了。”
池田轻轻地摸了摸琉汐的头,爱惜地看着他。
“这件事就这样吧,我们回去好了。”
“等一下,池田先生,关于和铸的死亡你也不怪我吗?”
池田温柔地笑了起来。
“呵呵,傻孩子,那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嗯,这倒是,如果他不去打隆殇的话也就不会死了。”
“我说的不是这点,就算他不打隆殇,他也会被隆殇碰到杀死的。其实这些暴力组织成员的死亡,从一开始就是他们自己种下的苦果。”
琉汐疑惑得歪了歪脑袋。
“这是什么意思,池田先生?”
“你从那个叫有牺川直仗的孩子身上感觉到了很强烈的痛觉是吧?”
“嗯,只是接触了一点就让差点痛得晕了过去。”
“那你觉得这么一个孩子能天天忍受这种疼痛吗?”
“那么说的话,还是隆殇吗?”
“嗯,隆殇从他母亲生病开始就天天的吸取疼痛,对于他来说每天的剧痛已经是不可或缺的生活元素了,就想吸食毒品一样。而他也是因为每天有疼痛的感觉,才回到最后把吸取疼痛变为了灌输疼痛。但是要杀死这么多人的疼痛他怎么可能自己生产出来?”
“所以他才从他哥哥那里吸取这些痛觉吗?”
“刚刚有牺川直仗已经被送去医院了,初步的诊断是后背的脊椎骨骨裂,虽然拖了一段时间,不过现在治疗还是来得及的。就是因为和铸他们的那次殴打,造成了直仗这样的伤势。而隆殇在母亲死后缺少了能够得到痛觉的媒介,而此时,直仗身上散发出了许多他想要得痛觉,没有了疼痛而感觉到不适的隆殇当然愉快地将哥哥身体里的痛觉取了过来。这才让隆殇每天有足够的疼痛能存在自己身体里,也让他能够将看见的暴力组织成员杀死。”
“也就是说如果那些人没有将有牺川直仗打伤的话,隆殇也就没有可以杀死他们的办法了,他们也就不会死了?”
“嗯,这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是他们自己的行为为他们掘下了坟墓。”
说到这里,池田正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换了一脸轻松的笑容。
“好了,我们回总部吧,芭那孩子好像也回来,等会儿叫他好好安慰一下你。”
琉汐的脸上现出了愠怒的表情,在她看来现在并不是开玩笑的时机。
“池田先生!”
“啊,抱歉,不过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多这样的情况的,所以你还是要尽快地适应这种场面。”
“哼,我才不要变成那种冷血女人的说!”
“不是冷血,只不过要坚强一点罢了。”
虽然流徙表情还是很生气的样子,但这两句玩笑话还是多多少少让他轻松了一点,加上等会儿任务结束可以和岜月见一起去游玩,他的心情还是变得好了起来。
“哦,对了,”池田先生略显做作地惊呼一声,“你父母也来了。”
“什么!老爸老妈?”
“看上去干得还不算太糟嘛,你这个小丫头!”
“老公,你就不能好好夸奖一下女儿嘛?”
“哦?我觉得刚才的评价已经是超出实际了,我现在都觉得有些亏心。”
“老公!”
“妈妈,还有老爸,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你执行任务的时候,很努力啊,琉汐!”
“刚才哭得像个兔子一样我也看到了哦。”
“老爸你混蛋!”
“红眼睛啊红眼睛。”
“老爸!”
璃华则站在一边,开心地看着这对父女打闹:“哎,这对活宝还真是什么时候都这样呢!”
池田先生则很合时宜地从一旁插上话来。
“这也是钱辰先生独有的为女儿打气的方式呢。”
“这倒也是呢,呵呵……,好了,琉汐,别跟你爸爸闹了。”
“哦,对了对了,琉汐你去街边转角那里的小店买杯饮料呆一会儿好了,我和你妈还有池田先生有话要说。”
“哦……哦。”
看到父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琉汐乖乖地从钱辰的脖子上爬了下来。
“那我先过去了。”
看着琉汐远去的身影,池田正川叹了一口气。
“我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泪眼的少女这样问自己。
自己又怎么会知道答案呢?
……
……
……
路灯高上的街道上,只剩下这三个人站着。
“初次见面,钱辰先生,璃华小姐,我是池田正川,日本超能力组织‘塞壬的歌声’的成员,这次的行动多亏了令暖的帮忙,在下感激不尽。”
“啊,池田先生真是客气了,我女儿老是给你们添麻烦,我和老公都觉得过意不去。”
“哪里哪里,令暖这么可爱还真是因为双亲的遗传呢。”
“哎呀,竟然这么说,呵呵……
看着这两个人在那里客套话,钱辰在一旁觉得很好笑。
“哎?钱辰先生怎么了?”
“我说,能不能不要再用那个‘圣谕’的魔法了,都是中国人,为什么不用中文直接讲?”
“钱辰先生什么意思?”
“恶作剧的老毛病还真是一点都没改啊,那种老者的口气可以停一下了吧。”
“我实在是不懂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钱辰与璃华相视一笑。
“好了,别装了,我们早就看出来了,张博嘉。”
听到这三个字,池田正川猛地一愣,然后很轻松的笑了。
“真是的,原来早就被看穿了,真没劲。”
说着,池田正川的身体被光包围。不一会儿,光中出现的不再是一个年迈的老者,而是一个年轻的少女。
“没劲没劲没劲!本来还想多装一会儿的,没想到学长这么快揭穿了。”
“没办法,你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熟悉了,对不对,璃华?”
“嗯,毕竟以前相处了很长时间嘛。”
“哎?璃华姐也知道了。”
之前一直稳重的璃华露出了调皮的笑容。
“不好意思啊,张博嘉,看你扮演得这么投入,所以就忍不住想配合一下。”
“哇~璃华姐好坏,我刚才还为能骗过你高兴了一下呢!”
“不过‘Ragnarok之日’之后你喜欢乔装去世界各地游历这个我是知道,怎么一时兴起想变个老人呢?”
“这才不要学长管呢!你这次来不会只是来批评我的审美观的吧!”
“的确,好了好了,抱歉张博嘉,玩笑到此为止了,虽说这次来的目的本是和琉汐一起在日本玩一玩是不假,不过话说回来,这次还真是一件悲惨的事件啊!”
说到这里,三个人脸上开玩笑的表情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没想到最后的结局是这个样子。”
“学长,刚才琉汐问我他这样做是不是错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你是琉汐的话,你会怎么做?”
“呃……我想会和琉汐一样吧?”
“唉!你也认为这样是对的吗?”
“这件从头到尾都没有谁是不对的,要真说错的话,我想是那个母亲的错吧。”
钱辰有些遗憾地仰望着天空。
“‘缺少有形的东西,那我们就用无形的去补足好了’,这句话本身是没有问题,但那个母亲却忘了告诉他的孩子,去找无形的东西的时候,应该是去寻找的是什么?或许这样去评价这位母亲太不近人情,可是我再看这件事的时候,还是不面对这位母亲表示遗憾。也许要怪,就只能去责备命运和这个家开了一个致命的玩笑了。”
“那么,学长,你会害怕吗?”
“嗯?害怕什么?”
“琉汐的能力。这样类似的是会不会发生在你们的头上。”
“处于现在的我们永远无法得知未来的情况。也许会,也许不会,这都只有那个时刻来临我们才会知道。但我肯定的是,就算这个时刻来临,起因也决不会是像有牺川家那样。超能力本身是没有善恶之分的,但是使用者却有着善恶是非的区别。我们的任务,就是引导琉汐不将自己的能力用在邪恶的地方。”
“真是个体贴的家长啊,不过这次你们怎么亲自到了现场?”
“因为这次事件是解决了,但还是有些事情让我们有些放心不下。对吧,璃华?”
“嗯,老公在宾馆和我说了这件事之后我也感到这里面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我们俩都很担心琉汐,所以就和老公两个人过来看一下。”
“原来学长和璃华姐也看出来了,虽然这次的凶手是已经自杀的有牺川隆殇是没有错的,但还是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嗯,没有错,比如说那些死在那个仓库里的人,这个孩子究竟是怎么把他们聚拢到一起杀死的?还有听琉汐说,那个孩子竟然还有别名,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嗯,学长你说得很对,我总觉得这件事的背后还有了个人在操纵这件事,但是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是在事让人搞不清初,如果是要杀那些组织成员,以他能给这样的孩子赐予别名的能力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么那个死去的孩子的最后记忆收集得怎么样了?从那个上面应该能知道点什么?”
“不,完全没有办法提取,因为实在是夹杂了太多的剧痛,琉汐根本没有办法去提取。”
“算了,这也是常有的事。”
“嗯,大部分的超能力者死后的思维都因为其中包含太多的负面情绪所已无法收集,这也算是惯例了。”
“总之,这件事回去后你还要去调查一下,拜托了,张博嘉。”
“嗯!包在我身上,学长。”
“至于我们,”钱辰看了一下远处停着的车,再看了看一旁的璃华,“不管这些谜团的答案是什么,我们还是要好好在这里玩一下。”
“好啊,那就有我来给学长和璃华姐做导游了。”
“喂喂,你不会使还想装作那个上了年纪的形象吧?”
“讨厌啦,学长!”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
“走吧。”
张博嘉化为了原来的老年人面容,向着街角走去的小店走去。
“老爸,妈妈,池田先生!你们谈完了吗?”
“嗯,走吧,琉汐!要不要我背你?”
“呃……嗯。”
有些扭捏地,琉汐同意父亲的方案。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最需要的就是家人的温存。
“老爸,你觉得我这样做是正确的吗?”
去往停车场的路上,琉汐又一次问出了从开始就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
“不知道”,钱辰还是这样回答道,不过在后面有加了一句,“但是,一旦你已经选择了,就不要再后悔,因为正确永远只判断在本人的心中。”
紧接着,钱辰好像在和琉汐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着。
“不过疼痛这东西,你是把它看作生命的戒碑敬畏,还是看作授予的利刃使用,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
……
繁星装饰下的夜幕中,一个人凭空出现在了冷清的街道上。
如同被撒上水的油画一般,这个人整个身体从空气中融化了出来,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琉汐几个人离开的道路。
高大健壮的身体结结实实裹在了一件老式的棕色风衣之下,嘴角的笑容透着一些寒意,左手上拿的那本厚重的书本让这个人浑身显出学者般的稳重,但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这种稳重给人更多的是一种恐怖的感觉。
“我果然没有看错,”带着略微有些沙哑的嗓音,那个男人消遣般地自言自语起来,“她果然是啊……
男人转过身来,看着几个小时前隆殇曾经躺着的地面,露出了一丝苦笑。
“没想到老师你竟然最后选择了自杀,真是可惜,亏得我之前将那些你的仇人聚集到仓库让你觉醒出你的真正的能力,还把你的别名告诉了你。”
“不过,”男人慵懒地翻开书,书本的页面因为这个翻开的动作自己亮了起来,“我也算向您学到了一些东西了,老师。虽然这不是我想要的。”
“那么,下一个我该去请教谁呢?”
说着,男人的身体又开始像油画般融进着周围的景物之中。
“那个女孩叫琉汐是吧?总有一天我会向您请教的。”
男人的身体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疼痛移转  完



[ 本帖最后由 bake221 于 2008-11-9 23:3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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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7 04:21 | 显示全部楼层
首先,标题分类错误~马上就会被锁帖~
         其次~转移就转移,干吗搞个移转啊~典型装B~
         然后,点子抄乙一,世界观抄TM,不要狡辩说是不同的东西因为事实上你只改动勒一点点~
         再然后,居然有两段毫不相干的引言,第二段还是意识流~唉~连写作风格都要抄蘑菇~
         再再然后,其实你是男的吧~因为以上文字完全是男性风格,既然用第一人称写拜托你也去好好揣摩一下女性思维啊~
         再再再然后,对话繁琐语句不通,第一章埋勒太多伏笔又没什么亮点谁愿意看下去啊~
         恩,你也知道自己太傻勒,直接放弃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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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7 09:01 | 显示全部楼层
又把文从头看了一遍。由于楼上评审的毒舌
乙一俺不熟,tm稍许被同好灌输过一些。
只感觉有些许影子在里面,但最大问题在lz写文是完全写给自己看的。没有去照顾读者。
因为自己最了解自己的小说于是把细节完全闪过。感觉是不长叶子的参天大树。在下面乘不到凉。
场景描写外貌描写细节描写寥寥。而且就是这样的直白铺陈还让我一头雾水。大概就是主角上飞机和大叔聊聊天气后告别下飞机。情节太短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以前看《银英》,感觉田中是不是和莱因哈特杠上了,5000字内必有头发如何如何手指如何如何眼睛如何如何嘴唇如何如何的描写。每章开头时还要使用powup版外貌描写。后来明白这是为了照顾读者,让初读的人也能尽快融入情节。
    写文就是单口相声。自己捧哏自己逗。必须揣测读者会在哪里集中注意力,如果能计算到这种地步,就能学希区柯克的名台词:“我的电影已经完成,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它拍出来。”

斗胆问楼上,是不是最近有不顺心的事?学美国偶像评审那样“连人带创意给我扔出去”的措辞实在太伤人了,不能因为自己能开双火杀G2的迅龙就不屑那些还在以猫车代步的后来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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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backwards + 10 认真回复。还有更毒舌的您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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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7 09:28 | 显示全部楼层

俺也说两句
恩,文风抄蘑菇是确凿的.......很明显的空境风格(因为我也试过.......捂脸)
概念上模仿蘑菇的东西。确实看见了点,根源的东西,其实倒也没什么不好,如果当成蘑菇的同人文来看

主要应该还是文笔问题吧,清晰的表达一个故事,应该是文章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吧.............

恩,2L很毒辣,因为吃辣椒了?
 楼主| 发表于 2008-11-7 10:32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楼上几位的评论,说实话很同意,我不是想写空境的同人文,只是想设计一个比较奇幻的世界观而已,只是蘑菇的世界观是在是太经典了,多多少少会有一些相似,没办法。
还有致管理员,如果评价不好就封好了,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只是喜欢写,写的时候感觉心里很开心,也不需要有什么好的评论来鼓励我。

[ 本帖最后由 bake221 于 2008-11-7 10:41 编辑 ]
发表于 2008-11-7 11:46 | 显示全部楼层
有问题的是类型,只有幻想系,没有奇幻系。
顺便的是,看了序章,怎么看怎么空境吧,人物关系倒是很未来雷音……
不管怎么样,始终很有蘑菇的装逼风,而且也把说教融进去了,不过说教的论据不够,让人觉得像是小孩子扯淡,稍微要更多“大义”和“高位视点”比较好。而且关于“进化”……(望天)怎么看都觉得那解释很雷。
其实文风倒是没啥啦,看都看习惯了,但是其中的解释叙述还是不够好啊,蘑菇本身的装X就很那啥,如果再学那种对话方式会让很多人不习惯的。顺便,撞车和借鉴和抄袭是三样不同的东西,本人和蘑菇撞得多的去了,但是文风和他差天远,这个要说撞车……有文风在这摆着,怎么都会想到“借鉴”了大部分东西吧,再说,基础设定完全一样来着……至于点子,乙一不熟。
嘛,我觉得火药味没啥不好,看得进的看,看不进就无视,反正决定权在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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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7 13:2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bake221 于 2008-11-7 10:32 发表
感谢楼上几位的评论,说实话很同意,我不是想写空境的同人文,只是想设计一个比较奇幻的世界观而已,只是蘑菇的世界观是在是太经典了,多多少少会有一些相似,没办法。
还有致管理员,如果评价不好就封好了,我没有 ...


原创小说区一向鼓励大家发帖子,也宽容不同的文风、风格的文章。不会说因为作者的文笔太差或者思想太幼稚就封掉一个人的文章。这点请作者放心。

还有,评审组的成员几乎大家都出名毒舌,接受不接受,这看大家的肚量。如果不是无中生有鸡蛋里挑骨头或者人身攻击口出污言秽语的话,大家就不必那么介怀。

即使毒舌,还是能说出文章不足之处,不妨也宽容点接受这样尖锐的评论。毕竟回复的人也是看了你的文章有所感触才写出这样的话来,而不是吃饱饭没事干吧……

另外,请作者修改一下文章的标题。改为【幻想系】。谢谢。
发表于 2008-11-7 19:14 | 显示全部楼层
大部分时间不来
二楼还是依旧的有一句没一句
说出来都是无法影响文章本身的话
也不知道你说出来有什么用?
抄别人就不好了?
中国轻小说第一人还是抄出来的了
意识流不好了?
拿奖的一大堆乱七八糟文章都是意识流的
思维不女性化不好了?
这年头就流行性别错位,连萌点你都看不穿?你也别评了
发表于 2008-11-13 14:54 | 显示全部楼层
处女帖献上...
关于文章我已经没啥好说的了...
不过lz,小说的名字你还没有想好吗...
另外,第一张既然已经发完了,期待前几楼的大神们能看完后补充几句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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