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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曲：Signal Break
头顶的大爆炸从四面八方吸引了空气，化作漩涡一般的暴风。承受了直接的风暴伤害后，电视，无线电，手机，网络等各种有线和无线通讯媒介都被切断了。 “哇、哇、哇啊啊！！” “站住，别往外跑，小子！外面有各种乱跑的凶器，你给我乖乖待屋里面！！” “可是爸爸，有个戴面具的人被撞飞了诶。就好像被马踢了一样。” “那家伙是个想趁乱闯入咱们店里的强盗啊！！” 爆炸让分割都市瓦尔哈拉陷入了恐慌状态，而玛丽蒂正以娴熟的车技穿梭其中。如果是一般抓地力不好的车辆跑她现在的速度，早就疯狂打滑了。厚厚的灰尘大幅降低了能见度，大部分有头脑的司机都靠路边停下车，等待灰尘散去。也就是说玛丽蒂和炸虾不用担心车祸或者堵塞就能顺利地开车移动。 听着Boy Racer神曲的少女说道。 “……出车祸的好像大多都是警车和营救车辆啊？唉，真是的，无论怎么埋头苦干都不会有加班费的，还是赶紧停路边待着吧。嗯，不过那些车子比较结实，撞上路牌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这、这个方法还能瞒过黑幕多久啊~~~？” “只能祈祷不会有个好奇心旺盛的无线电狂热者带着他那些宝贝收藏出城了。” 虽然玛丽蒂油门全开，但她心目中其实并没有特定的目的地。目前来看，她只是朝着被人造山脉包围起来的情报同盟出口驶去。 『能……听……丽蒂！到处都是……信号……紧急……简单……加密……这就……开……破解！』 玛丽蒂转动着独立于收音机的一台军用无线电上面的旋钮，然后砸了砸舌头。 “可恶，被我们自己设下的电子干扰摆了一道。得想办法联系离开了城市的谍报部门才行！” “从四处的混乱来判断，他们应该已经切断了通往城外的通信吧~~~。” 市内的有线回路仍在运转，看来交通管制中心没事。幸好红绿灯的管制系统还在运转。玛丽蒂也不怎么想引发二次伤害。 情报同盟的士兵本应在分割都市瓦尔哈拉的入口设置了关卡，但现在那里却空无一人，大概是离开岗位去营救民众了吧。玛丽蒂二人甚至都不用下车。南希扫了一眼后打了个响指，随即尖刺路障的铁爪就缩回到路面以下了。虽然现在有强烈的电子干扰，不过如果只有一米的话看来信号还是能传过去的。 终于离开了城市后，玛丽蒂朝着副驾驶席上的炸虾问了个问题。 “老实告诉我，黑客究竟有多厉害？” “一旦搞清楚原理后就会发现其实限制多多，而且不怎么方便。就和魔术表演一样，重点在于看上去让人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哪怕开到了漆黑的山中，通讯状态依然没有恢复。 只有到了城市的光亮完全消失，一道清晰的声音才终于突破了几乎要扎入两人脑袋中的杂音。是那个中年谍报员。 『能听见不，玛丽蒂？我已经对着话筒喊了一晚上，能不能别让我一直喊到日出啊！』 “我们总算是离开了城市。正事办得怎么样了？” 四驱车停下后，回头望去的南希叫了起来。 “哇啊……” 玛丽蒂透过侧面的后视镜望去，看到了像一棵雄伟的纯白色世界树一样的东西屹立于城市的上空。当然，那就是他们引发的那朵十分安全的蘑菇云。虽然实际损伤几乎是零，但任何从远处看到的人的心都会被担忧压垮。瓦尔哈拉的居民们会如此冷静，大概也是因为他们处于台风眼，没能把握到全貌的关系吧。 『终于连上了啊。咱们以爆炸的时机为号，成功切断了通往城外的主要光纤缆线。将分割都市瓦尔哈拉完全孤立了。自那以来，我们在附近已经截获到了共5023619道通信。全世界都被惊醒了呢，玛丽蒂。』 “听起来是不错，但你们确实有归类过通信了吧？现在可没时间去奉陪只有一台手机和摄影机就想走红的见习狗仔队。” 『有很多都是军用通信，但其中有一些使用了强力过头，但又不符合四大势力任何一方规格的加密方式。借用了开发新药的加利福尼亚生化大学的超级电脑后，我们破解了加密，得出了原本的信息。都是些很短的通信。那几个人大概只是决定了见面地点，打算等见了面再说细节吧。』 “告诉我结论。” 『别闹。你自己听。』 面对这番不客气的说辞，玛丽蒂不禁面露苦色。毕竟是中年人，他就是不理解想要在打开视频前先在网上看结局是什么的现代孩子的思想。 然后无线电播出了音声数据。
『是谁？是谁插钥匙的！？搞情报攻击也是有规矩的。不提前知会我一声的话，我很难引导舆论啊！』 『慢着，别在这个信号上继续说了。虽然是非正式线路，鬼知道会不会有人录音啊！』 『更何况我们一开始就设定成必须要手动输入四个密码，每人都设定了一个。要是没有得到我们四个的一致认可，应该是不可能输入引爆密码的。』 『……难道说被人抢先了吗？』 『那还有谁！？』 『别再说了。直接见面谈。』 『地点呢？』 『有安全对策是很好，可现在事态已经渐渐偏离我们预定的计划。没时间做准备工作了。』 『而且瓦尔哈拉被炸飞，‘平时的地方’也用不了。』 『没错……那就只能转移到下一个地方了。』 『下一个地方是？』 『那里。』
听完录音后，玛丽蒂用食指轻轻敲了敲脑门。 然后她问道。 “能把声纹当做证据吗？” 『这些可是用非法手段解密的，怎么可能上交给军事法庭。而且用的是压缩数据的编码薄。就和手机的原理一样，只是对机械式的原定配置进行排列，重现了真人的声音和语调。说到这里你该懂了吧？这些并不是实际的人声，里面是提取不到声纹的。只有极为贴近真人声音的电子音。理论上用电脑的音乐程序或者合成器也能捏造这份数据，所以不能当成证物。靠这东西没办法和对方的律师团较劲。』 “……那就不要跑偏了，回到正题上来。能不能从这通对话中推断出他们的见面地点？” 『要是我知道答案，还会故弄玄虚搞得跟答题节目一样吗？我们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可恶！！做到这一步还是毫无收获吗！？等到黑幕从混乱中恢复过来，我们的一线生机就没了！！” 玛丽蒂将自己委身于硬式摇滚，将后脑勺放到驾驶席的靠垫上，然后作了个深呼吸。 （……好好想一想。光埋怨也得不出答案。） 无论如何，已经没有时间了。现在要找到黑幕的见面地点然后朝那张桌子来一发导弹把四个人全部炸上西天。那就一定要在会议结束前动手。 （现在的情况对他们来说肯定是大幅超出预料了。虽然一直使用的瓦尔哈拉地下区是行不通，但黑幕也不可能在没有安全保障的地方聚集开会。毕竟四个来自四大势力，怀有大量机密情报的大人物进行会面这种事情，只需要一张照片就足以被指控叛国了。） 世界就好像在眼前无限延伸，但玛丽蒂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性，将剩余的点连接起来，路线就会逐渐收缩。 （那么他们一定会选择手头上能够尽快见面的地点……但究竟是哪里？在北欧禁猎区的话，哪怕是这些黑幕手头上的据点也是有限的。我都被他们派出的人马追了那么多次。由此应该可以推断出他们手头上有什么样的资源。） 利用大量的多重导弹集装箱以及有限的移动式雷达装置组成的，情报同盟的雷神之锤地对空导弹网络。 在废弃高速公路上用援救直升机的重机枪展开追逐战，本应是同僚的资本企业军。 正统王国那辆进退两难的雷瓦丁战斗列车，以及用狂犬病分子马达感染士兵的尸体做出的丧尸。 正统王国的惩罚小队，以及本应是来营救自己却让玛丽蒂迫降的资本企业的冰小队。 用来解密飞行记录仪的，搁浅的信心组织阿尔戈级战列巡洋舰『纳吉尔法』号 埋有一个反应炉的百万人分割都市——瓦尔哈拉。 “……” ……无论是哪个都看不出能让四大势力的黑幕进行舒适会面的地方。不过那大概是因为玛丽蒂仍然没能把握到状况的全貌吧。如果是这样，装着她仍未见识过的谜团的空白黑匣子又在何处？ 只要稍微想一想就好了。 答案只有一个。 “……是狂犬病分子马达。” “嗯？” “看你没有拖长句尾，是打算认真对待了吧？和我们至今为止见识过的东西不同，狂犬病分子马达究竟是哪一方派出的，这一点尚不清楚。那群家里蹲黑幕一直在捏造文件让四大势力的正规军队来袭击我们，但当时他们觉得还不够，出于急躁而派出了其中一件秘密武器。所以违和感才会那么严重。所以才会那么突出。” “但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难道要找个感染了狂犬病分子马达的人，然后调查用电子显微镜才能看清的成分来发掘厂家的情报吗？” “不需要查那么深。” 玛丽蒂慢慢呼出一口气。 “在一般情况下，狂犬病分子马达这种非人道的东西是不可能批准制造的。我所熟悉的天花品种仅仅是想要为了做个概念验证而制造一点点，就不知需要和多少书类文件作斗争了。想建立量产体系，作为生化武器配备肯定需要有秘密工厂，但那种东西本身是有条件限制的。就和半导体工厂那样。必须要有一尘不染的洁净室和成分只有纯H2O的超纯水。在这个常年因为炸弹和轰炸而震荡的北欧禁猎区，那种环境是很难找到的。而且这是违反国际条约的行为，所以不能让外人看见。也就是说不可能去借用被脆弱的和平神话保护的城市的工厂。” 现在无论是谁都能自由地通过民用卫星观察地球的表面。在过去，秘密实验室都是被建在深山或者沙漠中，但现在这么做只会引人注目。哪怕战场都被涂白、禁止阅览了，也不会有人蠢到因此就感到放心。 换句话说，他们应该会重复使用既存的设施。在北欧禁猎区这个势力图就像移动的阿米巴原虫一样不停重画的沼泽战场，有不少城市或者村庄之间的道路都在这个过程中被废弃了。哪怕重复利用一些东西，就算被卫星拍到也不会怎么引人注目。就和雷神之锤那些伪装成校巴或者大卡车的移动雷达能在路上开一样。 “得是一个避开卫星的监视，足以搬进大量设备和材料的广阔空间，能抵抗炸弹和炮弹的攻击还不会开裂的坚固设施。重复使用民用设施，而不是原本就是以军事目的开发出来的地方……” 玛丽蒂将要求排列起来，排除了不可能性，然后就像用方石块雕出人形一样渐渐刻画出答案的轮廓。这并不是单纯的逻辑思维。是玛丽蒂在北欧禁猎区的丰富作战经验在引导着她的选择。 然后，她终于得出了答案。 “……应该是，隧道吧。” 『嗯。我记得是有废弃隧道被改建成酒窖的传言。好像还有用来种白笋的。』 “那肯定得是很长的才行，不过横穿一座山的那种会有十公里以上的长度。从整体的容积来看，能利用的空间会比学校还大。如果是远离所有大城市的林中隧道，那应该很容易收集到制作纯水所需的干净水。那种地方远离轰炸，会被当成战斗机起飞或降落的紧急跑道。在这个北欧地区甚至还开发出了从公路上起飞或降落的小飞机呢。也就是说作为防空洞来说十分稳固。再加上密封的隧道已经会建有大型换气管和后备电源以作排气。如果是利用这个来自力发电的话，无论用多少电也不会被他人发现……因素还有很多，不过作为秘密工厂的话，再没有更理想的地点了。” 如果频频有车子驶进本应是废弃的隧道中，也许是会遭人怀疑，但隧道可不一定就只有两个入口。为了预防事故，应该会在等间的距离建紧急出口，而且是在深山老林。有雨伞一样的枝叶在头顶挡住的话，卫星也看不到是否有人出入了。 『可是玛丽蒂，这种废弃隧道得有上百条吧。这里可是以山海打造的优美峡湾闻名的北欧禁猎区。』 “这我懂。所以那群人才会把树藏在森林里。如果想找更坚固的设施，那候补还有很多，比如说旧发电站。但对他们来说随处可见的地点才是妙处。这是重点。” 『……看把你能的，那你打算怎么找到正确的那条？总不可能从北往南全找一遍吧？』 “也是，总不会简单到用卫星来探测排出的热量就能找到吧。” 玛丽蒂舔了舔可爱的嘴唇。 “在民用地图app上面，北欧禁猎区基本都是被涂白，不能阅览的，那就只能寄希望于你们谍报部门没有偷懒了。特点是远离所有城市，附近有干净到能够做超纯水的自然水源，要有五公里以上的空间腾给工厂和士兵的起居生活，而且要埋在拥有坚固基岩的山脚附近，除去反碉堡炸弹以外不怕任何流弹。能以这些条件搜查一下吗？” 『找到了83条结果。』 “再加上无法从前后两个出入口进入内部。因为相连的桥梁崩塌了，或者入口塌方的条件。” 『等下，等下啊。呃……还有19条。』 “那再加一条。调查瓦尔哈拉的本地警察和宪兵的记录。查找哪些隧道在废弃之后发生了特别多的自杀、事故、失踪等不自然事件。也就是目击者在登山或者驾车路过后被灭口的痕迹。” 『范围缩小到正好1条。赫瓦格密尔环道。是一条横穿五百米高的山脉的圆形环状隧道。不是让人翻过山脉，而是在山的好几个地方建有出口的枢纽站。当然，所有的出口都被塌方封死了……难道你这家伙是个神探吗？？？』 “范围不过是几百条。和用网络搜遍远超世界人口数的一两百亿个网站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快把地图数据交出来。” 语毕，玛丽蒂再次发动了军用四驱车的引擎。 副驾驶席上的炸虾开始慌了。 “是要去突袭那个秘密工厂吗~~~！？” “看情况吧。地点究竟是哪里……” 『挺远的。直线距离有两百公里。考虑到沿着优美峡湾蜿蜒前进的道路，这距离就很悲剧了。』 “听到了吧。” 更何况，那里是坚固到能让四大黑幕能毫无顾忌地聚集起来的设施。一个专家和一个外行人凭一把刀和一挺枪就冲进去也不可能造出什么损伤。 “那你找到我要求的东西没有？” 『丑话说在前头，这可是从北欧禁猎区捡的破烂，后果自负啊。过后才发现里面少了什么重要零件可就太晚了。』 “嗯？嗯嗯嗯嗯？？？” 炸虾开始让人不爽了，但玛丽蒂还是继续往前开去。 两人没有在特定的地点停车，而是来到了公路的中央。 金发少女拿回了掌上音乐播放器后跳下车，看见有几个在路面上一字排开，用电筒照着地面慢慢往前走的男人。 “唷。你们还额外帮我捡垃圾吗？” “虽然选择的是野战用的低压轮胎，但还是别太放心了。基本上碾到一根螺丝就会造成起飞失败然后落入火海。” “起飞~~~？” 眼镜炸虾一头雾水。 身处黑暗中的玛丽蒂从中年谍报员手中拿过一根还能当棒槌使的军用手电筒，然后将光线打到了另一个方向。 看到那里的东西后，南希发出了短促的惊叫声。
那里有一辆车尾被厚实的塑料布盖起来的大型垃圾车。 以及应该是用垃圾车里的东西拼凑起来的灰翼战斗机。
玛丽蒂露出了碰巧听到自己最喜欢的歌在餐厅的音响中传出来的表情。 “资本企业的Zig-27是吗？做得好。” “为、为、为什么这里会有战斗机~~~！？” “从黑市里买回来不就有了。” “喂喂，小姐你说的这么轻松，可是找回来的过程都不知道有多辛苦！尤其是因为你坚持要找大型的资本企业双引擎型号！！” “所以我才会真心夸你啊。好乖好乖。” 玛丽蒂没好气地叹了一声，摸了摸累垮了的大叔的头，然后转向了炸虾。 “要找一架完整的战斗机会很困难，但这里是北欧禁猎区。鬼知道每天打下来多少架。只要从多架击坠的战机身上搜刮能用的部件，就能拼一台完整的出来。唯一头疼的地方在于卖价高的吓人，因为每个卖家都觉得从地上捡几块零件拼起来自己就是高级技师了。” “……有的人连完整的机体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到头来就用不同的战斗机零件拼出了原创的飞机。就好像将所有机械臂和武器搜集起来然后因为很帅就全部装上去一样。“ “这一台是由正规的‘技师’做的吧？” “对，不过最近也出现了伪造的证书，所以并不是那么值得信赖。” 这是供给和需求的问题。 在北欧禁猎区，人们会像那些收集旧报纸和杂志，放到前门回收的顽固老头一样收集坠落的战斗机的部件。 “……！？” 没能好好说话的炸虾无言地张合着嘴巴，往中年谍报员望去。她早就不指望能够理解玛丽蒂的疯狂思维，但至少也想知道这个组织为什么会决定奉陪到底，她就是挂着这样的表情。 “这就是资本企业的做法啊。” 中年男人的答案十分简洁简单。 “原来我们的金主，玛丽蒂·怀特维奇殿下比我们预想中的还要有钱。那些光顾着赚钱又不花钱的高级（薪）士兵还真是可怕啊。” “光顾着赚钱也没用，真正的价值在于花钱，这句话是你说的吧……你收信用卡吗？” “连无上限的黑卡都有吗？果然可怕。而且还不会在账目上留下记录，拥有双重删除线贵宾待遇，随便一家信用卡公司都没几个这种人！多谢惠顾！！” 眼镜少女目击到了一次极为黑暗的握手。 南希一手扶额。难道是某种人渣磁场渗入了北欧禁猎区吗？ 与此同时，玛丽蒂爬上了登机梯，从敞开的座舱盖跳进了战机里。 “你们应该做过系统检测了吧。物理测试呢？” “引擎点火和尾翼测试都让工程师做过了，但真正的风洞测试就没有做。焊接的地方可能会松脱，搞不好一起飞就会散架，但那就不在我们的支援范围内了。” “听见了吧？” 玛丽蒂露出了极为残忍的微笑。 “你怎么看，炸虾？没有做过正规的飞行测试，一次性弹射装置也一样。换句话说，乘上这东西等于冒着死亡的风险。你还是要跟着我吗？” “只要我还能为那些孩子们做哪怕一件事的话。” “毫无犹豫是吗？实话说，你大概除了拖后腿以外也办不成什么。快上来吧。” 中年谍报员的视线跟随着战战兢兢，正在爬上登机梯的眼镜炸虾的屁股，然后他皱了皱眉。 “喂，小姐，不穿G力服吗？我们好歹还是上下两半都买了。” “咦~~~！？有、有的话那我穿！反正也没理由不穿不是吗……” “这是二手货诶，那就是坠机里的尸体穿过的万能尺寸吧？这家伙受不了那种东西的，搞不好会吐出来。” “呜诶诶诶诶……” 只是想象一下她都叫苦的话，让她穿上那肯定没好事。 顺便说下，再次利用坠机的部件也就等于把自己封进二手棺材里一样……但玛丽蒂不想让新机体充满年长少女的呕吐物，所以她还是决定不说了。 南希只好泪眼汪汪地在大腿上绑绳结，玛丽蒂一边听着掌上音乐播放器传出的Boy Racer神曲，一边轻快地说道。 “就算你晕过去我也不会救你的。只要我还清醒，咱们就不会坠机。你的眼睛滚到后脑勺还是口吐白沫我也不管，但还是小心别咬着舌头了。” “诶、诶诶？这么说接下来要体验前所未有的酷刑了~~~！？这就是装逼遭雷劈吗~~~！？” 不打算奉陪这趟苦水的玛丽蒂关上了座舱盖。换个角度来看就等于把炸虾关进驾驶舱里。中年男人朝她打着手势，告诉她所有人都已经远离了机体的尾部，于是玛丽蒂按部就班地发动了引擎。 沿着公路两边排列的车辆接连打开了头灯。过不了多久，黑暗的夜里就出现了一条临时跑道。 准备已经完成了。 “欢迎光临世界上最大的离心机。” “你是想把我变成黄油还是肥皂啊啊啊啊啊~~~！？” 被引力束缚在地面上的战机开始了猛烈的加速，然而飞机是要在空中翱翔的。很快就超过了时速两百公里，空气阻力化为了升力，然后那团合成装甲就从公路上飘了起来。 现在的速度比一般的跑车还要快，但感觉却好像在糖蜜里游泳一样。就和看跳伞视频太久就会觉得跳伞的人在上升一样。 “距离只有两百公里，这样下去几分钟后就到了。做好觉悟吧。” “哦呜、哦哇、哦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你怪叫个什么？难道你是那种因为单车后座而达到性觉醒的类型？引擎的震动会传遍全身这我不否认，但也别以那种方式去享受啊。” 玛丽蒂操作着音乐播放器，选择了最喜欢的摇滚曲之一后，连头部都在震动的玛丽蒂就朝着目的地驶去。四周除了大小不一的山脉以外什么也没有，但人的视野是很神奇的东西。太过专注于一个方向的话，只有那个方向会让人感觉特别不舒服。 少女纤细的手指操纵着液晶屏幕。 她调出来的既不是雷达也不是地图，而是通过视频网站发布到一般网络上的一出‘认罪声明’。在摄影机前，一名戴着章鱼一样的毒气面具，还穿有一件隐藏身份和体型的雨衣的金发少女正在发言。 那当然就是玛丽蒂·怀特维奇本人，而拍摄班组就是资本企业谍报部门的成员们。 在视频中，她是这样说的。
『为了破坏那个歌颂以谎言为根基构筑的虚伪繁荣，让世界金融陷入混乱的巨型地下银行，我等贯彻了资本企业的流派，将分割都市瓦尔哈拉完全消灭了。为合理监管全世界财产的地球总裁干杯。我等在此对世界各地其他的地下银行发出警告。哪怕目标在安全国内，我等亦不会手软。我等将铲除这颗星球上的所有地下银行。刚才那不过是盛大长期游戏的教学关卡罢了！！……啊，隼人大人，理谢斯大人。我们正在录像呢，请小心不要被镜头拍到了。』
中年男人的嗤笑声从无线电中传了出来。 『没想到居然会把他们的真名说出来啊，真是差劲的手法。随便找个笨蛋都能看穿这出三脚猫功夫吧。身份盗窃可是重罪。要是让情报同盟的人看见了肯定会气死他们。』 “这番话是有一定根据的，所以他们也没办法说这是假新闻。让他们也尝一下被摆布的滋味。那几个黑幕都是军人，一旦组织开始行动，他们也阻止不了。“ 『就是说他们会批准对赫瓦格密尔环道发动攻击吗？』 “他们电子签署的行动会往自己头上丢炸弹。这个结局对他们来说再合适不过了，不是吗？” 玛丽蒂嗤笑着，将注意力从无线电转到了后座。 “如果废弃隧道里真的有秘密工厂，在我们起飞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被里面的警报网络探测到了。这一带的森林里会布满防空武器。就是藏在树枝或者塑料帘下面的导弹啊机炮啊之类的。” “咕、那、哇、你要、噶啊、咋、办啊~~？” 面对不断怪叫的炸虾，玛丽蒂简单地答道。 “不幸的是因为现在不是在玩弹幕游戏，所以弹药不是无限。没办法把它们全炸掉。就算是更大的战机，也要尽量保存在机翼下悬挂的武装。” 因为时代剧中的对砍片段而变得有名的日本刀，实际上在一次战斗中砍翻几个人就会因为上面的血液和油脂而变成废铁。同样的道理，战斗机的设计理念并不是打一骑当千的持久战。 也就是说…… “靠速度把所有不用打的甩开。抱歉，接下来是马戏时间。之前说过在高G力下血会集中到脚踝上吧？同样的道理，要是胯下不缩紧一点的话，就算你没那个意思引力也会让你尿出来，你注意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人~~~！！！！！！” 硬式摇滚换了一曲后，炸虾尖叫着，大型的双引擎Zig-27战机强行做出了转动。 拖着细长尾气的长枪从地面拔地而起，往夜空的猎物袭去，但因为和之前的雷神之锤不是同一个东西，所以根本无所畏惧。主翼末端的电子武装发出了干扰信号，战机以锐利的转向撇开了第一波，继续往深处飞去。 “电子干扰（Active Jammer），回避完成（DefenseDelta）。” 热源，金属反应，通讯信号等都被用于计算山中目标的位置，然后大大的方框显示了出来。 “坦克和武直吗？” 玛丽蒂将Zig-27保持在五百米的高度，一边专注对地战，一边确保不会撞上山脉。虽然武装直升机是能飞，但因为都停在仅几百米高的山中，连机炮扫射都不用就可以无视了。 “毕竟是绝对不能被发现的秘密工厂的守卫。应该都不想飞太高，以免被民用的塔台探测到吧。“ 现代武装直升机和坦克都配备有地对空导弹，但貌似都是多连发系统外加和肩扛式导弹差不多大的弹头。虽然电影里赤裸上身的肌肉男能百发百中，但在实战中的话，除非是从后方瞄准为了扫射机炮而贴地飞行的战机，不然基本都打不中的。就和灭火器一样，个人携带的肩扛式导弹都是紧急措施而已。就好像灭火器没办法绝对扑灭任何火灾，肩扛式导弹也不是万能的。不过带在身上也依然能起到定心丸的作用就是了。 虽说如此，进展也没有那么顺利。 “果然还藏了一手。是信心组织的『法夫尼尔』吗？那群人还真是喜欢VTOL啊。” 附近除了赫瓦格密尔环道以外还有很多公路和隧道。好几台小型可变后掠翼战机正从那些地方出发。但并不是把它们当作跑道，而是像直升机的停机坪那样把飞机拉出去然后垂直起飞。如果有充足的弹药，玛丽蒂是很想在他们起飞前把它们击毁，但是事与愿违。要是在抵达作为轰炸目标的废弃隧道前就打光了弹药，那就前功尽弃了。 “呜咕，就这么飞过去的话不会把屁股暴露出去吗，那样很不妙吧~~~！？” “很久没听到你说人话了。” 空中缠斗的要领就是咬住对方的尾巴，那么暴露后方当然不妙。不如说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结果了。 但是没有关系。 毕竟…… “骑兵队来了。“ “？” 说出那句话的玛丽蒂往液晶雷达屏幕扫了一眼，与此同时……
轰！！！！！！ 三台合成装甲战机与玛丽蒂的路线组成了十字交叉状，掠过了夜空。
对方在数米的近距离内飞过的冲击波刮到了两人的战机。后座的南希正一脸疑惑地眨着眼睛，恐怕她根本就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吧。 她们遭遇的并不是黑幕们派出的防守小队。 来者驾驶的是和玛丽蒂一模一样的资本企业泛用型战机Zig-27。要是能看到画在主翼上的大型队徽，应该就能判断出身份了。 那是一个背负着冰晶的蓝色少女轮廓。 换言之…… 『Ice Sword 2致身份不明者。用敌我识别（IFF）打出平时的信号啊，队长！！』 “你们这群笨蛋就一直正坐待机到现在？” 『Ice Horse 3。回归至你的麾下。要怎么做？』 “我准备用重死人的掩体炸弹把赫瓦格密尔给打个稀巴烂，这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比起这事，有几台信心组织的法夫尼尔要过来了。好像有八台。因为有额外的负重在扯后腿所以没办法进行缠斗。能帮个忙把瞄准我屁股的变态跟踪狂们给打下来吗？” 『Ice Burn 4。遵命！！』 战斗的流势迅速改变了。 虽然数量压制这个道理在航空世界也存在，但经过充分加速的Zig-27和刚将向量喷嘴从垂直改为水平的法夫尼尔就是云泥之别了。基本战术当然就是在完全进入战斗模式前尽量把它们全部击坠。 与此同时，玛丽蒂孤身一人继续朝着深处突进。 “Ice Girl 1致各机。其他人呢？” 『Ice Sword 2。战斗机通常是没办法擅自起飞的。虽然某某人不适用这个道理。』 “那你们怎么会获得默许？难不成真的用之前的猴戏糊弄过去了？” 『好像是因为所有从北欧地区‘运出去’的Elite都可能会搞罢工。那样全世界的战争齿轮会有认真卡壳的风险，上头现在都汗如雨下了吧。刚好能减肥了。』 就如同玛丽蒂在先前的游行指出的那样。示威的真正意义在于人群大罢工，对统治者们施加经济压力把他们逼上谈判桌。现在，发配到世界各地的Elite们就是这样做了。 ……那段宣称对引爆城市负责的伪造视频只提及了地下银行，对南希和孩子们都是只字未提。 然而那些来自北欧，为黑幕的商业利益而创造出来的灰姑娘们大概都察觉到了其中暗藏了什么信息，于是就展开了行动。她们似乎都在为某个没能赶上拯救自己的人打气，为了再也不让自己这样的人被制造出来。 “……那些可恶的高薪怪物。他们的影响力和私藏的军队都扩散到全世界了啊。” 『Ice Horse 3。别说了。现在的行动在表面上是侦查任务。要是闹得厉害将黑幕暴露出来的话，上层也就会从安乐椅上起身干点正事了。』 “那就太晚了。要在黑幕逃走前把它们干掉。让上层认识一下谁才是大牌。” 说着说着，玛丽蒂也离目标不远了。 一直监测着她的位置的中年谍报员说道。 『用GPS智能炸弹的话不可能打偏。误差范围是4厘米。』 “我的液晶屏里有条错误信息在上面啊，你个笨蛋。写着【连不上军事卫星】。你们是不是没有好好激活软件？“ 毕竟那台垃圾不过是将好几台坠毁的战机拼凑起来，再强行装上谍报部门搜刮到的军事OS组成的东西而已。不过，要是和恶意模拟版没分别的终端能混过军事数据链的认证，那麻烦可就大了，所以连不上搞不好才是正确的结果。 『Ice Horse 3致队长。要怎么办？』 “这还要问？雷管本身是运作的，用自由落体把它丢下去就行。” 现在的情况自然是分秒必争，但只要那枚沉到要命的掩体炸弹能打穿岩层，将致命的果实送到环状隧道内部的任何一处，爆炎和冲击波就会灌满那个密封空间的每一个角落，无论黑幕在哪里都不重要。就像疏通浴缸的管道一样把他们全部冲走。 “……那么。是时候把沉得要命的这货丢下去了。” 现在的战机不过是由废弃部件拼凑而成。因为没有好好在资本企业的军事数据链上激活过，所以没法使用GPS导航以及任何需要外部机器支援的线上武器，只能依赖战机本身。那就只能使用考虑到高度，速度，仰角，炸弹的重量，空气阻力，引力，科里奥利力等大量因素的自由落体投弹法。 玛丽蒂并不是很紧张。 虽然面前有引导显示屏，但她并没有过分去依赖。虽然有点复杂，但难度感觉就和在城市里平行停车差不多。也就是说，只要习惯了就不会觉得困难，可一旦习惯了就能凭直觉去操作。 在这个充满线上武器，导弹发射后就由卫星或是空中预警机来操纵的时代，这个方法甚是落后，但真实的战争并不像电影那样只有一堆帅气的情景。维护不到位可能会导致起飞后引擎着火，线路接触不良可能会导致武器的雷达锁定完全作废，仅仅是空气阻力导致的振动就可能让主翼的根部产生裂痕。这些拍不成好看电影的危机十分寻常。而无论情况多么不讲理，士兵也要拼命奋战求生才能活到明天。在这个沼泽一样的北欧禁猎区，飞行员碰到引擎起火或者主翼开裂的情况后使出浑身解数也要将战机维持在空中，当导弹死也不肯锁定时利用战机的速度，扬起机头然后像投标枪一样丢出去，在消灭了敌军的机场后安全归来……这些传言都是家常便饭了。 “进入轨道。准备空投。” 进行自由落体空投时，最重要的是不要纳入任何不必要的向量。在直线飞行期间投弹所需的计算比弧线飞行时要少。为了提高炸弹的飞行距离，必须要抬高机头，让炸弹沿着弧形轨迹落下。为了提升穿透力，就要放低机头，在它向着地面时投弹。不过使用专门掩体炸弹时就不用去管那些技巧。最好的做法就是与地面平行，采取不偏向左右任何一方的直线飞行轨迹。 少女之所以能在战场上飞出如此笔直的线条，全靠背后在保护她的几架僚机。玛丽蒂在心中表达着感激，同时准备进行精准的投弹。 “五。” 五秒乍一看不多，但超音速战机在一秒内可以飞340米以上。所以这五秒甚是漫长。 “四。” 投下这枚特大掩体炸弹将会让爆炎席卷隧道内部，将里面的所有人置于死地。密封空间的爆炸可谓极为残酷。哪怕有5到10公里长，寻觅出口的特大火焰将会填满整条隧道。 在秘密工厂内办公的研究人员和守卫隧道的士兵们也不一定都是那么罪不可赦。即使他们都在协助必须要保密的任务，他们也会有家人和爱人，有的人也许是需要这笔钱来救病危的妹妹之类的。真要说，那四个黑幕也会有家人和朋友。“ “三。” 但她仍然会开火。 玛丽蒂·怀特维奇与武器融为一体，她冷酷又精确地念出倒计时，准备投下致命的果实。 “二。” 这恐怕就是南希·乔丽罗杰最害怕的画面。她不想让自己认识的孩子们成为的人，玛丽蒂就是那个完全体。 只有天主能判断其中的对错。完全赞许玛丽蒂就和那些绑架被战争留下心理创伤的孩子们，把他们变成Elite的黑幕没有两样，但完全否定玛丽蒂就等于收回足以拯救那些孩子们的利剑。 世上时不时会充满矛盾，而那些扭曲点基本都会集中到军队中。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个事实。 “一。” 玛丽蒂调整了战机的向量和速度。现在只需要放开握在手中的炸弹，那枚特大的航空炸弹就会落到本应是废弃的赫瓦格密尔环道上。 “投下开始。接下来进行命中确认。” 炸弹从主翼分离出去的那一瞬间，飞机稍微倾斜了。虽然只是一个按钮的工夫，但产生的相差则有一吨以上。 投放出去后，再也没有人能改变炸弹的轨道。只要目送它落下然后接受结果就好。 本应如此。 然而玛丽蒂却啧了啧舌，迅速扭动了操纵杆。战机猛地拐了个急转弯，她没有等下去做命中确认，而是全力飞离了那片区域。 紧接着。
轰！！ 一根黑色的锐器捅穿了缓缓落下的掩体炸弹。
并不是经常由步兵携带的渺小肩扛式火箭炮。但也不是被藏在另一条隧道中的战斗机追上了。 锐器全长几乎有三十米。和大型战机差不多大。有一个引擎，但外形显然和任何一架现有的战机完全不同。机身和机翼之间没有区分开来，涂成黑色的飞行器那膨胀的根部和尖锐的前端让人联想到一把双刃剑。 比起飞机，更像是火箭或者导弹。 那东西直接命中了掩体炸弹，截住了它。 附近立刻产生了大爆炸，本应将隧道烤成渣，把黑幕炸上天的冲击反而差点击毁了玛丽蒂的战机。虽然没有被击坠，然而金属碎片就像利爪一样撕裂了她的机体。 “混账！！” “呀啊啊！？” 『Ice Burn 4致Ice Girl 1！！队长！？』 “别慌！先搞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Ice Sword 2。又有一枚从下方四点钟呈斜角朝你过去了。那是你的盲点，赶紧翻滚躲开！！』 “！？” 玛丽蒂啧了啧舌后拉动了操纵杆。 虽然在近距离的话雷达本来就不能完全发挥效果，但这个光点却总是飘忽不定。 （是隐形的吗？） 一根黑东西穿过了玛丽蒂刚刚空出来的地方。 那东西几乎三十米长。明明那么大，却只有在引擎全开或者拐弯将腹部暴露出来时才会有一瞬间在雷达上显示出来。 它的转角比战斗机要尖锐，但却不是导弹那样的一次性武器。虽然躲过了第一次冲锋，可又立刻以明显突破了G力限制的机动马上拐回来，准备发动第二次突击。 而且不仅仅是想要撞上玛丽蒂。少女正在被机炮追赶，同时暴露在导弹锁定的雷达波下，她不停地咂着舌头。 “可恶、可恶、可恶！！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不出意料，空对空导弹比战机飞得快，拐弯更流利，而且会坚定不移地跟着目标的尾巴不放。不然怎么可能打得中。 也许有人会觉得给战斗机也装上和导弹一样的固态火箭燃料系统就好了，但这么做并不实际。 导弹之所以能拐那么急的弯是因为它们远比战斗机要轻，能飞那么快也是因为它们以更快的速度烧完那堆固态燃料。 单发导弹是没有回程的，所以两者的设计理念从根本上就不一样。以导弹的结构为基础去打造战斗机肯定会引发问题。就算能飞得起来，内部的G力也会把飞行员弄死。 然而…… 『Ice Horse 3致Ice Girl 1。法夫尼尔已经全部收拾了。接下来就开始支援你，队长！』 “赶紧过来。“ 『可恶，明明已经包抄住了，但是咬不住它的屁股！！』 刺眼的亮光和猛烈的压力从远处逼来。 『沙沙沙！！……ce Sword 2致各机。近距离截击时要小心。那些东西的骨子里是导弹而不是飞行器！要是不能继续飞下去，好像就会点燃剩余的所有弹药和燃油拉你同归于尽！』 『Ice Sword 2！？』 『别担心。虽然吃了不少碎片，但还能继续飞！！』 “Ice Girl 1致Ice Sword 2。要是你主翼上的烟在120秒内还没有消失就弹射。话说那些东西居然能把导弹的优势发挥到最后一刻？真是没天理！！” 对方就和人类一样不停地朝这边开火，但好像是为了锁定移动范围而不是直接击坠。一旦让战机停下来，进入致命距离后就会撞过去自爆。那些东西的目的是发射出去，而不是飞行。 “难道是一次性高智能导弹那样的东西？这种奇葩货色一发要多少钱啊！？“ 『Ice Sword 2致Ice Girl 1。对方通过急转弯和欺骗武装来甩开我方的雷达波和红外线，并反过来把我方标为撞击目标。就算发射了自动跟踪的导弹也不要掉以轻心。』 其整体的外形就像一把前端磨成锐角的双刃剑。 但它们也不可能凭空出现。要是空中出现了武器，那肯定有把它射出去的平台。就算是隐形武器，能让我方到最后才发现，说明平台肯定就在附近。 『Ice Sword 2致各机。注意看海洋。有东西从海口过来了！』 雷达上出现了一个特别大的光点。 虽然在能承受音爆冲击波的座舱盖的保护下什么也听不见，但如果从地面上看的话，肯定会听到很响的声音。 就好像整个海岸线都处于伪装下一样。 上面放了很多真树枝和树叶的伪装布被扯开后，一个巨无霸从鲨鱼齿一样的尖锐峡湾之间出现了。 整体的外形有点像回力标，但构造明显不同于现有的潜艇和战舰。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但玛丽蒂很清楚那东西很危险。 少女相信着自己的直觉，准备立刻将剩余的一发掩体炸弹投到那上面去。 但对方稍快一拍。 轰！！！！！！ 那台机体后部的整个圆滑边缘爆发出一道白光。在刺眼的光芒下玛丽蒂不禁眯起眼睛，然而巨大的身影已经从原地消失了。在反作用力的喷射下，它猛地往前方飞去。虽然是漂浮在黑色海洋上的海战兵器，却活在和空中的玛丽蒂一样的超音速世界中。 其正下方的悬浮器往后移去，然后机体就像长了两条尾巴的巨型蝠鲼一样移动起来。 蝠鲼离开了尖锐的峡湾，进入了海洋，做出大回旋后准备将机头转向这边。而且不仅如此。错失了攻击机会的玛丽蒂正一脸苦涩，然而对方机体那平坦的小岛一样的上方表面则射出了细长的烟雾轨迹。 全都是那些用铁素体涂成黑色的双刃剑兵器。 从后方让这边吃尽苦头的高智能导弹又多了二十发。 那些导弹就像闪电一样，以曲折的轨道紧追着玛丽蒂的战机不放。能自我思考，并以非人类的尖锐机动穷追不舍，然后像导弹一样将目标吞入火焰花中。 “这堆可恶的破烂！！！！！！” “呜诶！？那、那、那是什么啊！？” 玛丽蒂本应没时间来应付炸虾的疑问，但她仍然一边来回移动操纵杆，一边以莫名礼貌的口气回答了对方。这大概是想让同样在渴求答案的自己冷静下来的措施。 “……大概是翼地效应机（GEM），可那也太大了。这么看来，搞不好比雷瓦丁战斗列车还要结实！！” 那东西就好像一座以超音速在海面移动的小岛一样。虽然理解背后的原理，但眼前的景象就足以让人发晕了。 “那……那个大家伙……是一种飞机吗~~~！？” “就和气垫船一样，那东西只能在海平面稍微往上一点的地方漂浮。不过，幸好现在是在战斗机里。如果是在海上的战舰或者海岸的坦克里，都不知道被那东西的速度和那些高智能导弹宰掉多少次了。” 如果那些几乎有三十米长的高智能导弹是特意在大气层内使用氧化剂的化学导弹，那就可以被归类为战术翼地效应化学导弹轰炸机（GEMCMB）了。 既然是现在出现的，那肯定是保护黑幕的武器之一。这东西的宽度有700米。比十台Object还要大，就好像是某种不吉利的象征意义。玛丽蒂人头上的五百亿美元金额再次出现了。 『Ice Sword 2致Ice Girl 1。黑幕会在那东西上面吗？』 “恐怕不会。“ 玛丽蒂勉强躲过飞来的高智能导弹，如此答道。 “呜为、呜为啥嘛啊啊啊~~~！？” “和你在后面东倒西歪是一个原因。那四个黑幕不会有抵抗高G力环境的素质。而惯性的强度与飞行器本身的重量，速度和角度有关。要是让那个大家伙做出战斗机一样的动作，那里面的G力是什么情况我连想都不敢想。普通人大概会变成一滩黄油一样的东西。” 那就是说，机体是由接受了和Object的Elite一样的特殊训练……不，是人体实验的驾驶员在操纵，又或者那也是无人机。 答案从意料之外的地方传到了玛丽蒂耳中。 是那个中年谍报员。 『玛丽蒂！！咱们从把你的战斗机拼起来的‘技师’老头那里听到了有趣的东西。在两三年前有个很大的秘密项目招揽了很多他的同行，但自那以来就和那些人联系不上了。根据这个老头子所说，就和打造皇帝城堡的建筑师一样。施工完毕之后就被灭口，不让机密泄露出去。』 “我现在正忙着保命！你那个催泪故事有结论没有！？” 『原来最近那个项目的蓝图数据被送到了老头子手上。大概和临死前的遗言差不多。是一件完全没有一点实感的兵器的蓝图，不过从被招工的人的钱路顺藤摸瓜，最后就是现在和你交战的那四个黑幕。』 “是不是700米宽的翼地效应机？” 『就好像为了挑战世界最大记录而做的西班牙大锅饭一样。我把数据发过去，方便你一边聊一边在液晶屏上面看。』 “也发给我的僚机。如果是我这台身份不明的机体发过去，也许会被数据链的防火墙拒绝。” 中年谍报员以难以置信的口吻说道。 『开发代号是【沃登】。是某个主神的别名。是一台问题一箩筐的实验兵器，比如怎么提供升力让这么大的东西浮起来，考虑到它的行动产生的猛烈G力，该怎么处理驾驶员，那些高速度，高机动的【冈格尼尔】高智能导弹的演算控制该怎么办等等。』 “明明有Object那还干嘛造这种东西出来！？就算那些高智能导弹会自己思考，以非人类的机动追赶目标，但在对空镭射面前都是一纸空谈。除了在北欧禁猎区内部填补空缺以外根本没有半点好处才对！！” 『不，不对。』 男人慢慢否定了那个想法。 『黑幕是好战派的。明明有现代的干净战争，却从北欧禁猎区这个老式沼泽中吸取甘露的也是他们。要是掌控外部更宽敞的世界的人打算行动起来，把野蛮的北欧禁猎区碾碎，那他们就不好过了。那他们绝对不能做出比必要线优秀的成绩。为了抚慰Object支持着的尊严，他们时不时就得提供一点材料。要在北欧禁猎区做出一些显而易见的成果。』 “……于是就故意打造了一架在外面的世界会落败的兵器？” 『还为此花了五百亿美元。只要继续让北欧禁猎区沦为全世界的笑柄，就能维持权力平衡，进一步强调这里是个无法左右世界潮流的加拉帕戈斯群岛的形象。通过巩固干净战争这个范例，让北欧禁猎区得以存活在空隙之间。所以那群人才想要一台奇葩，愚昧又完全搞错了开发方向的兵器。』 沃登是主神，但同时也是在最终战役中失去性命的神。 那东西的机组人员也是相当的悲惨。 『Ice Sword 2。这太残酷了。』 就和朝着悬崖走去的玩具小人里面的电池一样，里面的人注定会和玩具一起摔成碎片。到底是被欺骗了所以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还是作出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护北欧禁猎区的觉悟？那人的身体恐怕接受了比Elite还要更进一步的改造，所以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半点好处。 ……考虑到这些，玛丽蒂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了什么恶贯满盈的东西的尾巴。南希·乔丽罗杰正在战机的后座呻吟着。那个年长的少女来到北欧禁猎区的目的是什么？她原本的工作是什么？ 『灰姑娘巫师做的事情还真是令人痛心。虽然身为谍报员，手脚也不干净的我没资格这么说，但发现资本企业内部有这样一群人时，我还是感到很震惊。』 几乎要昏过去的炸虾，现在她的肩膀却出于高强度G力以外的原因抖了一下。 『那群人好像彻底改造了一个小孩的大脑，强行把她当作那台巨型武器系统的核心。无视当事人的意志，从外部把电信号送进去对她发号施令，就和与医疗生命维持装置相连的人体电脑一样。换个说法就是仙女为不幸的小姑娘准备了美丽的连衣裙和玻璃鞋，但不是为了让小姑娘开心。而是为了把她变成取悦人渣王子的产品。』 南希已经几乎与分散的所有孩子们取得了联络。 她已经在瓦尔哈拉见到了双胞胎少女之一的艾莲诺。 那最后一个呢？ 剩下的候补只可能是那个名字了。 没错。 为什么无论艾莲诺怎么寻觅，她也找不到自己的双胞胎妹妹？
『驾驶员名叫尼科妮卡·莫西托。性别为女性，十一岁。作为灰姑娘巫师最大的祭品，同时也是保护那几个人渣的最终堡垒。感觉是他们故意挑选了在歌词中暗地里挖苦战争的歌手的女儿，实在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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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8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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