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繁体中文

轻之国度

 找回密码
 注册(右键在新窗口打开)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查看: 37198|回复: 140
收起左侧

[MF文库] [MF文库] [渣翻][川口士]魔弹之王与战姬18 1/9 完结撒花,魔弹之王与战姬全书完结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7-12-7 21: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katuki 于 2018-1-11 23:05 编辑

                          魔弹之王与战姬18
----------------------------------------------------------------
作者:川口士
插图:片桐雏太
翻译:katuki
轻之国度:https://obsolete.lightnovel.us/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
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LK不负担任何责任
转载时,请注明以上信息,尊重翻译者的辛勤劳动。
----------------------------------------------------------------












本帖子中包含更多资源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帐号?注册(右键在新窗口打开)

x

评分

参与人数 4轻币 +86 收起 理由
紫辰大魔王 + 10 工作辛苦
沧笙 + 11 工作辛苦
彈殼虎 + 15 感謝錄入
ko00koko + 50 又一部完结了啊……

查看全部评分

 楼主| 发表于 2017-12-7 21:1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atuki 于 2017-12-19 21:32 编辑

                           第一章     黑龙旗军





破晓下的雨,到了中午突然变大。
[真是不走运啊。明明我们接下来还要赶路]
骑着马在莱德梅里兹军领头走着,艾莲——艾蕾欧诺拉·维尔塔利亚烦躁地撩起前发。
抬头一看,如同包含着大量煤炭的黑云叠在一起,渐渐扩大。被冰冷的冬雨打着的艾莲的脸有些肮脏,长及腰际的白银秀发失去了光辉,被雨淋湿粘在后背上。叹出的吐息带着些疲惫。
现在的艾莲没有戴头盔也没有戴帽子。这是为了将身为指挥官的自己的存在,清楚地展示给士兵看。不过始终脖子以下还是穿着长衣外套,踏着马镫的铁鞋沾着泥泞。
这附近是起伏平缓的山丘相连的一带。周边没有山也没有森林。不过,因为下雨的原因视野很差,四处都是水潭。
[要让士兵们休息吗。等雨变弱为止]
莉姆亚莉夏。与她亲近的人会用莉姆这一爱称称呼她。于艾莲不同,她穿着盔甲,还带着头盔。
没有马上回答,艾莲将头转向后方。
穿着盔甲的的士兵们,踏着泥地默默地走着。队列不整齐是因为疲劳,再加上地面泥泞化十分不好走吧。士兵中的一人踩在水潭上,泥水大大地弹起来。
艾莲红玉般的眼瞳带着抱歉的色彩。不过,她马上摇头,将此从脑中消去。以严肃的表情将视线看回前方。
[只能让他们忍耐了。我们必须尽快赶路,而且在这种状况也无法生火。琉德米拉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吧]
在艾莲和莱德梅里兹士兵们的后方,是琉德米拉·露利叶率领的奥尔里兹军,而其后方,是伊莉莎维塔·法米那和奥尔嘉·塔姆统率的路伯修军。
如果想要中断行军的话必须将这个指示传达给她们,为了不让各自的军队产生冲突有必要慎重地作出指示。即便如此,在这场雨里还是会产生一些混乱吧。甚至有可能出现脱离队列的士兵。这种危险希望能尽量避免。
[要是苏菲没有遇上那种事的话......]
今天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的这句嘀咕,混杂着叹息一起吐出来。
举行治理波利西亚公国的战姬苏菲,苏菲亚·欧贝达斯的葬礼,是在四天前。虽说是葬礼,但也只是以艾莲为首的数人咏唱祈愿的话语极为简朴的仪式。
无可奈何。那时艾莲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路伯修公国东南端的荒野,并没有功夫到附近的村子找神官过来。
第二天,艾莲他们就与奥尔里兹军和波利西亚军汇合了。
而后,听了他们的主君遇到的事情经过的波利西亚军的指挥官,以冷静的口吻宣告与他们分开。
[我们是波利西亚的战士。来到此地是为了在苏菲亚大人手下战斗。虽说是战姬大人,但我们不能承诺接受其他战姬大人的指挥]
无法挽留他们,艾莲默默目送波利西亚军的离开。于是只剩下莱德梅里兹军,奥尔里兹军,路伯修军。
苏菲是在营帐外被袭击的,没有人看到那一瞬间。艾莲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处于无法说话的状态。为此,他们不清楚是谁干的好事。
不过,袭击者应该是瓦伦缇娜·古丽卡·艾斯特斯吧,艾莲他们是这么认为的。苏菲身上从左肩到右侧腹斜砍的伤口,是被巨大而锐利的武器造成的。瓦伦缇娜的龙具艾萨帝斯是长柄的大镰刀,而她有着能从远处瞬间移动的龙技。
那位瓦伦缇娜应该与奥斯特罗德兵一起在王都席雷吉亚。
明明下着暴雨艾莲他们也要持续行军,就是为了能尽量缩短与王都的距离,获得情报。即便要战斗,如果不清楚瓦伦缇娜身边的状况,她有多少兵力的话也是无法树立战略的。毕竟,这边三军的士兵合起来也不足五千。
如果苏菲在的话,艾莲他们即便在行军中也能决定方针吧。她的情报收集能力和分析力,在战姬之中也是出类拔群的。已故的维克特王也是因此常常委任她为外交使者。
而且,艾莲肯定也能比现在更为沉着冷静。既然除去战姬的身份,苏菲也是她重要的友人。如果苏菲看到现在的艾莲的样子,应该会一如既往地露出笑颜劝说她[这样会感冒哦],而艾莲也不会固执皱着脸听从她的话吧。
————该怎么向士兵们说明呢。
对士兵们只说了[到了目的地之后,我会做出详细的说明]而已。不过,看到苏菲突然没有露出身影,波利西亚军脱离。几乎所有人,都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虽然说谎很简单。例如说[为了某个目的,苏菲与她的军队采取单独行动]的话,士兵们也会接受的吧。不过,如果知道这是谎言的话接受就会变为失望与怀疑,士气也会变得低下。
而且,艾莲他们还有一个更大的秘密。
那便是她们的龙具,失去了力量。
约十日前,艾莲他们在被称为扎冈的地方,与马库斯米里亚恩·贝恩穆萨·冈隆进行了一场死斗。艾莲认为,那是恶梦般的战斗。冈隆舍弃了作为人的身份,用他的身体让司掌夜晚、黑暗和死亡的女神蒂尔·纳·法降临。没有出现牺牲者可以说是奇迹。
不过,在那场战斗中艾莲她们的龙具失去了力量,化为了普通的石制武器。
根据蒂尔·纳·法所言,七个月之后貌似就能恢复原状,但平时就暂且不说,在这个状况下她可不认为能够隐瞒七个月。总有一天要跟士兵们说出这个事实吧。他们究竟会受到多大的冲击呢。
————正因如此,苏菲的事情不能说谎。
谎言和隐瞒持续的话,士兵们会抱有疑惑。怀疑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失去信任的指挥官,下场十分悲惨。不可以引发这种状况。
[明明冈隆消失了,可恨的异变也不再发生,净是些让人头痛的事啊。至少天气这点事,不要妨碍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吧]
抱怨着,艾莲用手掌粗暴地擦着被雨淋湿的脸。
从后方,听到欢乐的笑声就是在这时。
转头一看,穿着外套,带着雨帽的两人组在士兵们的旁边走着。一人手里拿着陶杯,另一人抱着大大的革袋,往着陶杯倒着什么。
[那是什么]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她讶异的视线,两人组看向了这边。艾莲瞠目了。
[那不是堤格尔和蒂塔吗]
[看来在招待士兵们喝的呢.......。发生了什么事吗]
莉姆也不可思议地歪着头。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还有侍奉他的侍女蒂塔应该是作为宾客位于莱德梅里兹军的后方的。
堤格尔和蒂塔与士兵们高兴地交谈后,踩着泥水朝她们走过来。艾莲和莉姆从数骑的部下跟着的部队离开后,停下马。
莱德梅里兹士兵的数量大概是一千五百。即便是艾莲下命令也不能买上停止行军。与堤格尔他们对话,有必要从先头部队离开。
堤格尔在艾莲的面前停下后,轻轻拿起抱着的革袋。
[这是火酒。你们两人也喝吧]
[首先请你说明情况,堤格尔维尔穆德卿]
在艾莲想说什么之前,莉姆这么问。堤格尔以笑颜回答。
[我从杰拉尔那听说火酒还有余货。那些就由我买下请大家喝了。一人只有半陶杯就是了]
在这三个军队之中,杰拉尔·奥杰负责合理分配食物和燃料这些物资。他本来是布鲁奈王国的宫廷书记官,但原本就擅长计算和物资管理,正热心地工作着。优秀到主张一个军队的物资应该统一管理比较好,被采用了的程度。
[事前没跟你们说真的很抱歉,不过我跟路里克说过了。他也高兴地答应了。米拉和莉莎也说暂时暂停行军]
[————莉姆,向士兵们传达休息四刻半的时间]
担子卸下来,露出爽朗的笑容,艾莲向副官指示。
[不能浪费重要的客人的好意。而且,路里克说可以的话我们应该听从他的意见]
[我明白了。请稍等]
蓝色的眼瞳露出喜悦的光辉后,莉姆马上对随从骑兵们下达指示。
他们牵着马头,向后方奔去。
路里克有重大的功绩。
前往扎冈的时候,艾莲让路里克负责莱德梅里兹军的指挥,让他往东方进军。这是为了防备在王都的瓦伦缇娜的行动。
不过,路里克遵从这个命令也只有数天。与米拉——琉德米拉和苏菲派出的骑兵部队相遇,得知她们也在前往扎冈的路里克,在迷茫之后独断改变了军队的行动。返回到送走艾莲她们的地点后,路里克下令扎营,决定等到主君的归还。然后,向奥尔里兹军和波利西亚军传令,传达希望汇合的意思。
这个独断,以结果而言帮助了艾莲他们。离开扎冈的时候,艾莲他们筋疲力尽,龙具也失去了力量。只有堤格尔的黑弓没有失去力量,但仅靠一个青年保护着同伴进行旅途还是很艰难。
[那么,我们也来喝点火酒吧]
艾莲和莉姆各自下马后,蒂塔向她们递出陶杯。仔细一看,她用绳子将几个陶杯绑着,挂在脖子上。
[虽然我觉得不可能,该不会仅靠你们两个在分配火酒吧?]
接过陶杯艾莲这么问,蒂塔笑着回答。
[不,葛斯伯先生和达马德先生也有帮忙,路里克先生也召集了很多帮手]
堤格尔将革袋拿近,往陶杯里倒火酒。在这期间,蒂塔用双手盖住陶杯。是为了尽量不让雨滴入陶杯里吧。
艾莲一口气喝完陶杯的酒。酒虽然是温的,不过首先是喉咙,接着是腹部变热,这份热度渐渐渗透到身体里。艾莲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可能我变得太严肃了。
看着空了的陶杯,艾莲在心中嘀咕。
自己处于的状况都有多危险,不只是堤格尔,蒂塔也是很清楚的。对于苏菲的事也并不是没有悲伤、愤恨。
不过,没有将这种想法表露出来,两人招待士兵们喝酒,与他们一起欢笑。在艾莲的心中,不是由于火酒的温暖渐渐扩散。
[谢谢。感觉身体的疲劳都赶了出去啊]
将陶杯还回去,艾莲对着蒂塔投以笑颜。蒂塔一脸担心的仰视艾莲的脸。在这期间艾莲也一直被雨淋着。
[艾蕾欧诺拉大人。这样子会感冒的哦]
[我的身子可没有软弱到会因为这种程度的雨就感冒。可能你会觉得很奇怪,但我也是有相应的理由这么做的。不过你的关心我就心怀感激的收下了]
对于艾莲的话,蒂塔看来并没有完全接受。不过,她微微行了一礼,向其他人递出陶杯了。接着,如同跟蒂塔换位一样,堤格尔走到艾莲的面前。
[虽然我也没什么资格说别人......。但勉强也要适可而止啊]
[现在是贯彻意气的场合。不是吗?]
艾莲得意地挺胸。堤格尔虽然露出困惑的笑容,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如果要让士兵们勉强的的话,指挥官必须展示能让他们接受的什么才行。对于这点,两人都正确地理解了。
[话说回来,真是糟糕的脸啊。头发也变成这样......]
堤格尔向艾莲的脸颊伸手,温柔地撩开粘在脸上的银发。接着,以极其自然的动作靠近她的脸,迅速地吻上去。
[——那么,我们去别的地方了]
抱着装着火酒的革袋,堤格尔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离开。呆然地目送恋人的艾莲,隔了一个呼吸的时间,用手摸着嘴边。
[这不是比火酒还要热吗......]
这句自言自语,幸好被雨声打消谁也没有听见。








从王都席雷吉亚往西北走五天左右,会到达一个叫雷修诺的小镇。
这座小镇,位于两条大街道的交叉点,从路伯修或者莱格尼察往前王都的人,或者反过来从王都想到西北方向的人几乎都要来这里,所以这里十分繁荣。
属于王家直辖领地这点,也是雷修诺繁荣的一个原因吧。会对王家的领地找麻烦的诸侯,首先就不存在。
莱德梅里兹、奥尔里兹、路伯修的三公国联合军,在这个小镇的附近扎营了。这是士兵不会进入城镇的意思表示。为了补充物资,得到情报,这种顾虑是必要的。
作为联合军的代表与雷修诺的镇长会面的,是莉莎——伊莉莎维塔·法米那。以前曾有一次,她来过这个小镇。
在称作中午还稍微有点早的时候,莉莎带着数名骑士穿过了小镇的城门。他们回到联合军的营帐时,被薄暗覆盖的天空中星星正在闪耀。
带着部下们,莉莎往堤格尔的营帐走去。





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他穿着外套在自己的帐篷面前站着。
在听说莉莎回来的时候,堤格尔的帐篷里艾莲和莉姆、米拉、奥尔嘉这些面子已经聚集了。蒂塔也烧着热水,准备了红茶。
用皮肤感受着冬夜冰冷的空气等着,没过多久从营帐的影子和营火背后看到了莉莎他们的身影。因为她察觉到这边的情况向自己招手,所以自己也招手回应。异彩虹瞳的战姬露出笑颜,快步走来。
[我回来了。在我外出的期间,没有发生什么情况吧?]
[很和平哦。也就是艾莲和米拉吵架了而已]
堤格尔耸了耸肩。艾莲和米拉的关系之差已经出名到[貌似为了烤点心的形状不同,鱼汤的材料也会吵架],在士兵们之间已经苦笑着这么闲聊了。堤格尔和莉姆没有否定这样的传言,是因为这几乎是事实。
即便如此按莉姆的话来说[跟两位初次碰面的时候相比,现在已经是极为友好的关系了]的样子。
莉莎走进营帐。堤格尔首先带领她的部下们到别的营帐。
[待会我会拿葡萄酒过来。还有其他什么需要吗]
[那么,能拿些鱼汤来吗。在来这里的途中,看到莱德梅里兹的士兵们吃的样子啊。如果能拿热到会烫伤的鱼汤的话那就更加感激了]
路伯修骑士中的一人这么说。堤格尔看着他,不禁绽放出笑容。这位骑士叫纳乌穆,在堤格尔失忆的待在路伯修的时候,照顾他不少的男人。
[我明白了。那么,请好好休息吧]
堤格尔呼唤一位士兵,向他下达准备葡萄酒和鱼汤的指示。
在这个地方搭起营帐后,艾莲她们召集士兵,向他们依次说明苏菲消失、波利西亚军脱离的经过。
[苏菲亚·欧贝达斯被敌人偷袭受了重伤,波利西亚军选择优先保护君主,与我们分开了]
不管自己再怎么隐瞒,瓦伦媞娜将真相公开的话就没有意义了。他们是这么考虑的。士兵们收到的冲击和动摇虽然依旧不小,但幸好没有出现重大混乱。大概是因为艾莲她们四位战姬还健在吧。
不过,担当战姬的近亲队的人们就没有那么平静了。他们为了尽量不让自己侍奉的战姬独自一人,战姬们有所行动的时候必定有谁跟着。奥尔嘉也有路伯修的骑士跟着她。
即便是在幕营之中,纳乌穆他们还要跟着莉莎就是这个理由。
堤格尔回答自己的营帐。进去后,艾莲他们如同圈子一般,在绒毯上坐下。在圈的中心里,放着几张地图和几个棋子。堤格尔在圈空着的地方——米拉和奥尔嘉之间坐下。
在帐篷的一角,竖着冯伦家的家宝黑弓。虽然是除了如同被黑暗渲染的纯黑色以外没有任何特征的弓,但在其中寄宿着蒂尔·纳·法的意识,在堤格尔手里是个能发挥惊人威力的神器。
在其旁边,放着一把手把和护手有着黄金装饰的大剑。那是被称为『不败之剑』的布鲁奈王国的宝剑迪兰格尔。这把剑虽然被格雷亚斯特侯爵从布鲁奈王宫里盗走,交给了冈隆,但堤格尔将它拿回来了。
在莉姆身后站着的蒂塔,往人数份的银杯倒入红茶,将银杯放到各自的面前。她离开的时候,堤格尔对她轻轻挥手表示感谢。
[那么,我们开始吧]
莉莎环视一周。她对大家说出从雷修诺镇长那里听到的情报。
[卢斯兰殿下还没有恢复,现在王都由第一王子辅佐官瓦伦媞娜,还有侍从长米隆两人支配着。贵族诸侯接连到访王都,表明会协助那两人]
当然,并不是所有贵族诸侯都对瓦伦媞娜和米隆表示顺从的态度。例如,反对卢斯兰的势力依然存在,他们对支持卢斯兰的瓦伦媞娜他们也投以敌意。
然而,她的确在着实强化自己的立场。
以前,瓦伦媞娜对堤格尔说过想要改变战姬的立场。
由两位战姬辅助国王,其他五位听从他们的指示。这就是,她所考虑的新的立场。瓦伦媞娜继续在王宫增强权势的话,她的期望在不久的将来就能实现吧。
[关于尤金卿,有什么新的情报吗?]
艾莲探出身子询问。她的手自然地使劲,变为握拳的形状。莉莎以同情的颜色看向艾莲,左右摇头。
[虽然我也问过了,但他们说并不清楚。认为没有改变会比较好吧]
[是吗......]
艾莲不甘地咬着嘴唇。
治理帕耳图的尤金·舍巴林,对艾莲和莉姆来说是如同恩师一般的人物。他在卢斯兰王子倒下之后,作为代行统治者处理政务,但被怀疑与姆奥吉奈尔王国通敌,被米隆关进了监狱。
[既然这样,也就是尤金卿还平安无事吧,艾蕾欧诺拉大人]
机密这么说。与其说是鼓励主君,更像是安慰自己的口吻,但艾莲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受了似得多次点头。
尤金曾经被维克特王指名为下任国王,卢斯兰对他的信任也很深厚。在王宫工作的文官里,仰慕尤金的人也不在少数。如果他遇到了什么事,不可能没有传言的。
[那么,我们继续说吧]
确认了艾莲重新振作之后,莉莎继续开口。
听到让大陆陷入混乱和恐惧的异变,在冈隆被消灭的那天起就没有再发生这件事,堤格尔安心地叹了口气。异变,那是冈隆让蒂尔·纳·法降临到现世产生的影响。
离开扎冈之后,堤格尔他们一次都没有遇到异变。妖精和幽灵再也没有人目击到了。如同一开始就不存在这些事一般。
所以,他认为异变已经从大陆上消失了,但听过由别人说出的话,让他重新涌出实感。
堤格尔想起了大卫和蕾娜的事。他们是堤格尔在前往扎冈途中遇到的父女。蕾娜开朗的笑颜,为女儿着想的大卫的深刻表情,现在也能鲜明地回忆起来。虽然两人无法复生,但至少,在那个村子活下来的人们不用在遇到相同的悲剧了。
终于,莉莎说完了。
[瓦伦媞娜很享受吧]
米拉以嘲讽的语气说出口。不只是苏菲的事。就米拉来说,在自己战斗着的期间她却在后方暗中活动实在是很不愉快,米拉很不爽自己被当做棋子一般玩弄。
[我想要听听堤格尔的想法]
在旁边坐着的奥尔嘉,仰视堤格尔。其余四人也默默地看着年轻人。
堤格尔沉默了一会,并不是因为还没有整理好。
是为了向自己重新提问,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战。答案很快就出来了。而且,答案里并没有迷茫。
[我,要和瓦伦媞娜战斗]
黑色的眼瞳里静静地充满了决意,堤格尔果断地这么说。
[理由有两点。一点是为了苏菲的事]
艾莲大大地点头。堤格尔说[还有一点],继续说道。
[明知冈隆想要干什么,而她却还是视若无睹]
异变在整个大陆中发生。堤格尔的领地阿尔萨斯也并无例外。布鲁奈的各地——马斯哈斯·洛丹特和休斯·奥杰的领地也是一样。蕾琪王女所在的王都尼斯也是。袭击大卫和蕾娜的村子的悲剧,绝不是别人家的事。
[作为阿尔萨斯的领主,我无法原谅瓦伦媞娜]
不论是瓦伦媞娜作为卢斯兰的代理人动用权势,还是打算改变战姬的立场,那都是吉斯塔特的内政问题。身为布鲁奈人的堤格尔没有资格插嘴,如果艾莲她们的立场变坏就很伤脑筋,所以不会什么都不做,但他希望能避免正面挑战的行为。
可是,瓦伦媞娜让阿尔萨斯陷入了危险。
对堤格尔来说,这已经是足够与她战斗的理由了。
[那就决定了呢]
艾莲挽着手,满足地说道。不只是她,莉姆、米拉、莉莎、还有奥尔嘉也各自露出微笑看着堤格尔。她们得到了期待以上的回答。作为五人的代表,艾莲这么说。
[堤格尔。你的想法,将我们团结起来。我们在此向你发誓必定会将胜利带给你。希望你们能接受我们的心意]
虽然堤格尔对意料之外的话感到吃惊,但马上就发现大家的表情都很认真。被投以如此深厚的信赖,他可不能作出这么呆然的反应。
[谢谢,大家]
堤格尔深深地点头。后头部感受到五人的视线。无论哪个,都是充满着温暖。
擦了擦变热的眼角,堤格尔抬起头。向她们询问在意的事。
[你们说为了我而战斗,我当然很高兴......。但能让我听听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除了莉姆,她们都是治理公国的战姬。虽说是对堤格尔抱有好感,但不可能仅因为这点就决定战斗的。
[关于瓦伦媞娜接下来会出什么招,我们之间已经商量过了]
将银杯里剩下的红茶喝完,米拉开始说明。
[就像对苏菲做的一样,对我们之中的谁发起偷袭。或者离间计——打算分裂我们。我们得出结论她应该会使用这些策略吧]
[很有可能呢]
堤格尔沉思。瓦伦媞娜与四位战姬中的谁接触,提出和解方案。如果能顺利进行的话那就极好,失败了也无所谓。那位战姬与瓦伦媞娜见面的事实,会让其他人产生疑惑,发生纠纷。对于同伴的不信任让战姬们分别行动的话,瓦伦媞娜就得到了单独击破的机会。
[对于偷袭只要尽可能加强防守就好,问题是离间计。我们必须考虑自己所治理的公国的利益和吉斯塔特的利益。瓦伦媞娜也清楚这点,所以应该会提出让我们很难拒绝的提案。提出让人怀疑其他的战姬听了她说的内容,是不是会答应的好条件呢]
[为此,不论瓦伦媞娜提出怎样的提案都要绝对拒绝,我们决定要缔结在场所有人都会相信的契约]
继米拉之后,莉莎欢乐地这么说。弄不懂她们的意思,堤格尔歪了头。将身体挨向堤格尔抱住她的手臂,奥尔嘉这么说。
[协助堤格尔,对我们的公国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当然对吉斯塔特也一样]
听了这句话,堤格尔不禁出声。
[是这么回事吗......。]
[毕竟是让未来的布鲁奈王欠下人情啊。士兵们听了也会接受的]
米拉如同捉弄他一般笑了。堤格尔表示投降的意思耸了耸肩。











夹杂短暂的休息,他们让蒂塔再冲了一杯红茶。堤格尔他们再次开始军议。
[——瓦伦缇娜·古丽卡·艾斯特斯,打算将卢斯兰王子当做傀儡支配吉斯塔特的奸臣。受到先王维克特信赖的苏菲亚·欧贝达斯,被她砍倒。我们四人,将作为王国的忠臣讨伐瓦伦媞娜。布鲁奈的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也支持我们......]
莉姆读出写在羊皮纸上的文章。这是与瓦伦媞娜战斗的大义名分。
[虽然很普通,但也就这样吧。现在只要这样就够了]
米拉如此评价,艾莲和莉莎、奥尔嘉都没有异议。
在这最重要的是,明确宣言自己的敌人是瓦伦媞娜,并不是卢斯兰或是米隆。说出苏菲的事也是为此。
自己被误会是在进行权力斗争这点无所谓,但不可以被误会是打算排除卢斯兰。
决定好大义名分后,堤格尔他们转到下一个问题。
[我们手上拥有的兵力,大约是四千五百。步兵有三千九百,骑兵六百]
看着地图,如同确认一般艾莲如此说。莱德梅里兹、奥尔里兹、路伯修各自有一千五百左右。
当然,步兵和骑兵的分布各不相同,莱德梅里兹军由一千步兵五百骑兵构成,相对的奥尔里兹军的骑兵只有一百左右,至于路伯修军则全部都是步兵。
[守卫王都的奥斯特罗德兵,约五千]
在地图上的王都和雷修诺各自布置棋子,米拉叹气了。
[虽然原本就没有攻占王都的打算,但不管怎样都是不可能的]
想要攻破被坚固城墙包围的王都,必须有多数的士兵和攻城武器。由于是同国人之间的战斗,必须要有不被王都的民众视为敌人的大义名分。而现在的堤格尔他们,不论哪个都没有。
[既然这样,果然是这里吧]
艾莲的手指指着王都的东北方。那是瓦伦媞娜治理的奥斯特罗德公国。
不是王都,而是向她的根据地突击。等瓦伦媞娜为了阻止这件而从王都出来的话,那就进行野战。不出来的话,就将奥斯特罗德纳入支配之下。瓦伦媞娜将会名声扫地吧。
从雷修诺到奥斯特罗德有两条路。横断吉斯塔特从北部被绕过去的道路,还有画弧线般往吉斯塔特南部前进,从南侧进攻奥斯特罗德往南绕的道路。
莉姆用手指在地图的表面滑动。
[走绕北的道路的话,即便以步兵的速度有十二、十三天就能抵达奥斯特罗德。往南走的话,要花一倍的时间]
[不过,绕南路也有好处。按莱德梅里兹、奥尔里兹、波利西亚、布雷斯特通过的话,兵力也能增加、必要的物质可以安全的入手。在行军的同时招揽贵族诸侯也是可能的]
米拉热心地主张,奥尔嘉也表示赞同地点头。但艾莲反对。
[虽然听起来净是好处,但我们越是花费时间,瓦伦媞娜也能得到相应的时间准备战斗。以王都为据点,依靠卢斯兰殿下的权威,对那边可能更有利]
米拉看向莉莎寻求意见。莉莎不满地摇动赤发。
[我认为应该往北方走。虽然往南方也很有魅力,但给瓦伦媞娜时间的话,有可能会被她发现我们的弱点]
那就是自己的龙具失去了力量。要是这件事被她知道的话,战姬四人的有利地位瞬间就会瓦解。
[考虑到苏菲的事,很可能已经被察觉到了]
艾莲急躁的表情歪曲。米拉摇头。
[应该还没有确实的证据。如果有的话应该会积极地发动袭击吧]
艾莲她们继续讨论了一会后,最后统一决定要走往北的道路。那是因为她们判断按现状,顺从瓦伦媞娜的诸侯比较多。应该重视速度。
至今都默默地听她们谈论的堤格尔,以认真的表情看着艾莲她们。
[大家,要尽量多加小心。虽然我只能说这点话......]
[那是我们的台词]
艾莲皱着脸。莉姆和莉莎以顾虑的表情看向堤格尔。
堤格尔从明天起,将会采取单独行动。
他要潜入王都,救出尤金。在大义名分中,一句话都没有提过尤金,是为了让瓦伦媞娜将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
只要救出尤金的话,仰慕他的诸侯和骑士也会加入这边。也能除去被瓦伦媞娜利用的危险。而且,堤格尔自身也对尤金抱有好感。即便除去政略上的目的,也想要帮助他。
[人选选好了吗?我只听说了有葛斯伯卿和达马德]
米拉这么问。堤格尔饶着红发,摇头。
[还没有。现在,虽然让路里克帮我找了......]
堤格尔对路里克提出的期望是[熟知王都地理的吉斯塔特人]。不过,在这里的莱德梅里兹兵大半都是没有来过王都的人。
如果将范围拓宽到统率数百名士兵的部队长的话,可能会有满足堤格尔要求的人,不过挑走那种人的话莱德梅里兹军的一部分会变得不安定。路里克肯定也在烦恼这点。
[既然这样,就把纳乌穆带去吧]
莉莎爽快地这么说,堤格尔以惊讶的眼神看着她。
[纳乌穆陪我和前任战姬多次去过王都。一定会对你有所帮助的。他不在的期间,就让这孩子努力一下了]
金色和碧蓝的异彩虹瞳,看向在堤格尔旁边坐着的奥尔嘉。奥尔嘉以无表情点头。打赢了艾戈尔·卡萨柯夫,证明了她的指挥能力。即便无法代替莉莎,别动队的队长这种程度是足以胜任的。
[谢谢。真是帮大忙了]
堤格尔内心的焦躁,安堵感油然而生。必定会顺利的。现在有这种感觉。
[说起来,这个军队的名称该怎么办?]
艾莲这么问,是想要确认细部问题,打算结束军议。堤格尔他们互相对视。歪着头,莉莎这么说。
[三公国联合军,或是四战姬联合军不就好了吗?]
[光是将单词组起来可没有威势。那种名称会提高士兵们的士气吗]
[虽然很清晰易懂,但很普通呢]
不只是艾莲,连米拉也否定了,莉莎摆出不高兴的表情。
[那么,让我听听你们两人的想法吧]
[也是呢。复活『银色流星军』的名号——]
[不行]
米拉以冷淡地打断一脸得意地打算宣言的艾莲的声音。
[那个银色的词语,是从你的军队取的吧。这是我们的军队哦]
艾莲虽然愤然,但米拉说的很合理。
[那么,让我听听你的提案吧。当然冰和枪这些字眼都没有用吧?]
[当然。雪之——]
说到这,冻涟的雪姬哈了一声闭口了。艾莲以十分轻蔑的眼神看着米拉。
[雪之?嚯,真是勇猛的名称啊。快点说下去啊]
米拉握紧拳头看着艾莲,堤格尔和莉姆同时叹气。莉莎也没有意思仲裁,以傻眼的表情看着两人。
奥尔嘉无视两位战姬,仰视堤格尔。
[堤格尔你怎么想?]
将视线移向天花板,堤格尔沉思。想出了一个名称,他向莉姆询问。
[黑龙旗的军团,用吉斯塔特语该怎么说?]
[我想想......。『黑龙旗军』吧]
听了莉姆的话,刚才还在对瞪的艾莲和米拉转过头。
[黑龙旗军吗。嗯,这挺好的]
[表明并不是瓦伦媞娜,我们才是这个吉斯塔特的,王国象征的黑龙旗的守护者吗。真不错]
米拉的眼瞳闪烁着光辉露出讽刺的笑容。莉莎和奥尔嘉也赞同,军队的名称就此决定了。










堤格尔来到奥尔里兹军的幕营是在军议结束一刻半左右。出发的准备整理好之后希望你能过来,被米拉这么说了。
——不。是[一定要来]来着。
想起那时米拉不自然的冷淡态度堤格尔就不禁苦笑。对堤格尔而言,他也刚好希望能有与她单独两人聊天的机会。
米拉的帐篷,当然是在奥尔里兹军的幕营里。
向士兵们说明[关于明天的行军,我有几项事情想要确认]后,堤格尔就被带到米拉的营帐了。脖子感到寒冷,是因为深夜大气变冷,还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呢。
进入帐篷后,米拉以轻松的姿势坐着。白缎带和蓝色军衣依然穿着,但以胸甲为首的防具已经卸下。靠在墙边的她的龙具——冻涟依旧是灰色。
[欢迎。准备好了吗?]
如此询问的米拉的旁边,放着倒水口冒着热气的铁制瓶、红茶叶的瓶子、果酱瓶,还有两个银杯。
[啊啊。跟预定一样,等天亮就跟葛斯伯大哥他们一起出发]
堤格尔坐在米拉对面。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绒毯,在那之上放着熊的毛皮,几乎不会感到寒冷。从天花板吊下来的灯的光明照亮着两人。
[首先请你喝杯红茶]
米拉以熟练的手势泡红茶。将果酱融化后,递给堤格尔。
[要好好品尝哦]
堤格尔道谢后拿起银杯,将杯子靠近脸。
与军议时蒂塔泡的不同,清爽的香味让心情沉着。喝了一口后,热量和甜味慢慢渗透到身体里。
[草莓酱吗。和你泡的红茶真是久违了呀]
[上一次给你泡红茶,是在你和我都在王都的时候吧]
往自己的杯子倒入红茶,米拉笑了。
两人聊了一会日常话题,在倒入第二杯红茶的时候,米拉开始摆出明显不沉着的态度。想说什么但又闭上嘴,脸红着,视线不断游移。
察觉到她为何而踌躇的堤格尔,打算自己切入话题而开口。不过,比他更快米拉以鼓起勇气的表情抬头。
[呐,呐啊,堤格尔。关于那件事......]
是哪件事,堤格尔还没有愚蠢到会犯下这种错误。从米拉的态度来看,也只有她告白的那件事。那时的情景,在被喊来这里的时候就浮现在堤格尔脑海的一角了。
该怎么回应米拉的感情。堤格尔认真深思,是在结束了与冈隆的战斗之后。在那之前,老实说根本没有那个时间。
现在想来,觉得那样很好。知晓堤格尔爱着艾莲和蒂塔两人的事情,米拉还是告白了。她的感情之深和觉悟,并不是在做着别的事情的时候可以回应的。
不会以有恋人为理由。也不以互相的立场为借口。
只是,将对她的感情说出口。虽然花了不少时间,不过赶上了。
[我——]
[等,等等。果然,还是等你从王都回来再说吧]
还什么都没说就被米拉以惊人的气势打断,堤格尔呆然了。这是怎么回事呢。他困惑着观察米拉的情况,发现她的脸十分僵硬。看起来十分紧张,也有些胆怯。
——该怎么办。
现在,该听她的话等下次机会再说吗。
不。微微吸一口气,堤格尔下定决心。应该贯彻自己的意志。苏菲遇到的事,有什么保证能说不会发生在自己和米拉身上呢。
看着米拉,慢慢的,堤格尔以坚定的口吻开口。
[我也,喜欢你]
米拉瞪大了眼睛,露出傻傻的表情。从她的嘴里,漏出简短的话。
[你骗人......]
[我没说谎]
在堤格尔心中混乱和不安在躁动。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为什么会被否定呢。到今天为止,她的感情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在此退下。
如果无法接受自己的感情的话,那也没有办法。不过,被她认为是谎言可不要。
[我喜欢米拉。我不是以轻浮的感情这么说的。回想起你的话,想着你的事,打从心里我是这么想的]
米拉缄默了。果然,是不愿意吗。堤格尔摆正姿势,默默地等待她的回答。隔了数到五的时间,米拉由下往上看着堤格尔。她的眼瞳,带着些热情湿润着。
[再,说一次]
堤格尔眨了几次眼。虽然不知道米拉在想什么,但既然被问了,那可是求之不得。
[不管多少次我都会说。我喜欢米拉你]
米拉抬起头。脸颊红彤彤的。那并不是时常都高傲的战姬冻涟的雪姬的身姿,而是因为两情相悦的喜悦高兴地颤抖的一位少女的身姿。
[这不是,梦吧]
[如果是梦的话,我可能会说的更加好]
米拉站起来后,飞扑到堤格尔的胸口。堤格尔接住米拉奢华的身体,轻轻抱住她,米拉松开身体的力量将身子靠着他。拥抱和体温十分舒服。
[十有八九,我以为会被拒绝的]
米拉这么说。这声音微微颤抖着。略微能窥视到的眼角里看到了泪光。
[我认为即便被拒绝也无所谓。因为可以认为这是没有办的事而放弃。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感情,可以这么安慰自己]
是这么回事吗。堤格尔终于理解了。
[不过,你还是期待着呢]
告白的时候,就如所说的一样。堤格尔往抱住米拉的手臂,稍微加大了那么点力量。在她的耳边轻语谢谢。一成或两成,甚至是在那之下,米拉还是抱有期待这件事让堤格尔很高兴。还有能回应她的期待这件事也是。
[告诉我],依旧将脸埋在堤格尔的胸口,米拉这么说。
[你喜欢我怎样的地方?]
[虽然有很多......。但首先要列举的,就是你既严格,又温柔的地方吧]
[好好说明。不管花多少时间都可以]
被这么说,堤格尔就这么重新坐下。如同在说不会放手一般,她将双手绕到堤格尔背后。虽然试着拜托她[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脸],但米拉无言地拒绝,将脸往堤格尔的胸口按。这些举动堤格尔也觉得十分让人怜爱。
看着米拉的头,堤格尔将感情慢慢化为语句。
[第一次与你见面的时候,感觉你是有多盛气凌人啊。不过,后来我知道那是因为你对自己身为战姬这件事感到自豪,喜欢身为战姬的母亲,喜欢出生成长的奥尔里兹,所以才要成为高傲的战姬......。觉得喜欢你,大概就是在那时吧。我认为将严厉的话果断地说出来,其反面也是一种温柔]
不知是不是因为害羞,如同要将脸上的热度转移过来般地用脸颊来回摩擦。
[我也是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觉得你很不可靠。知道有蒂尔·纳·法的弓的力量那时,以为你是有那把弓才能做出那么无谋的战斗。不过,站在你身旁,知道不是那样的。我也,不管多少次都会说。喜欢,最喜欢你了]
两人相互拥抱了一会,终于米拉抬起头。两情相悦的喜悦,加上双方的话和温暖让情绪高涨的原因吗。蓝色的眼瞳湿润了,带着撒娇般的光辉。
[堤格尔。说说你喜欢我身体哪个部分]
一瞬,堤格尔考虑了。首先,由于这句话堤格尔意识到从刚才开始就压着自己的米拉的身体。
与艾莲她们相比,米拉确实是奢华的身体,也不长肉。不过,身体的曲线毫无疑问具有女性的性感,通过衣服传来的温暖,腼腆的胸部的柔软和水嫩的弹力,足够让堤格尔兴奋了。
堤格尔心想不如直接将这些说出口吧。不过,理性阻止了他。米拉时而做出试探他的事,说不定是有理由的。比起自己的感情,得说些更像样的话,这就是他想太多了。
[也是呢。例如战士般锻炼出来的手臂和腿部]
笑颜和甜蜜的氛围,消失的无影无踪。堤格尔觉悟到他失败了。如果能够听到她的心声的话毫无疑问会听见[不及格]这句话吧,实际上传入鼓膜的是,将吹雪言语化的感谢语句。
[真高兴。你承认我是出色的战士呢]
[当然作为一位女性我也是很重视你的]
虽然堤格尔打算补救。但这就像对大大地穿透的洞穴的边缘进行可怜的补修作业一样,不过他的诚实感貌似传递到了。米拉大大地叹气。
[只有一次,我给机会你]
米拉静静地闭上眼睛。就算是堤格尔也不会搞错了。
身体微倾,两人的嘴唇互相重叠。如同透过嘴唇传达了双方的热情和感情,十分安静的接吻。舌头感觉到一丝甘甜,是草莓酱。
双唇离开。不知是否还沉浸在余韵之中,米拉的脸颊再次涌上了热气。不过,蓝色的眼瞳不仅是甜蜜的恋人,还有作为战姬的光辉。
[我命你要平安归来。在那之后,我们在一起想变得幸福的方法吧]
[谢谢你。米拉也......对了,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能用笑颜迎接我那就没什么比这更值得高兴了]
堤格尔静静地握住她的手。下载乃的堤格尔,连想要确定与艾莲的关系都很艰难。与米拉的关系肯定也伴随着困难吧。明白了这些事,她依旧这么说了。
两人再一次,四唇相叠,








就在堤格尔和米拉互相告白的时候,莉姆亚莉夏来到了蒂塔的营帐。夜幕深沉,月亮已经高升夜空之中,但蒂塔还没有入睡。不过始终是没有穿着侍女的衣服,穿着麻织的蓬松衣服,围着毛布。双马尾也解开了。
[这么晚还打扰你真是抱歉。不过我有事想要拜托你]
被招待进入着营帐,莉姆递出一个玩偶。那是只有手掌大的熊型玩偶,四处都是污迹。右前脚还断掉了。
蒂塔瞪大了眼睛,将玩偶接下。那是她以前制作的玩偶。
[你很珍惜它啊]
在阿尔萨斯堤格尔的房子里发现装饰用的玩偶的莉姆,拜托他能否割爱于自己,那时蒂塔提出如果可以的话由自己准备相同的玩偶。那是两年以上,堤格尔下定决意要与泰纳尔迪耶公爵战斗的时候。
[在出战的时候我将它当做是护身符,所以可能很粗暴的对待它了]
莉姆露出十分抱歉的微笑。蒂塔摇头后,从放在营帐一角的小箱子里拿出针和线。
[我马上就将它修好,请你稍等一会。啊,我先给你泡杯红茶吧。我这还有葡萄酱]
[不,红茶由我来泡吧。至少这点小事希望你能让我做]
莉姆这么说蒂塔便低下头说[那就拜托你了],马上开始缝补玩偶前脚的作业。莉姆按蒂塔所教,拿起装着水的革袋和小锅,走到营帐外面。使用其中一个营火热开水,回来营帐。
往两个陶杯泡好红茶。这时蒂塔也刚好结束作业。
[谢谢你。虽然我也想过等早上再来拜托你的]
接下玩偶,莉姆打从心里表述感谢。被莫名的不安驱使,她即便觉得抱歉但还是来拜托蒂塔,看来是正确的。
[这种事,请你不必在意。今后也可以随意拜托我的]
蒂塔以笑颜回答。两人喝着红茶,享受着对话。蒂塔,以跟堤格尔和艾莲不同的形式与士兵们融洽相处。话题不会穷尽。
陶杯空了的时候,莉姆开口问出迷茫着不知道该不该问的事。
[蒂塔。我有一件事,想要请你指教]
摇晃着栗色的头发,蒂塔歪着头。有短暂的一瞬沉默了,是因为莉姆还在犹豫。
使劲握住陶杯,挥走迷茫,莉姆滔滔不绝地说道。
[是关于堤格尔维尔穆德卿的事。那个人,除了你以外还有艾蕾欧诺拉大人这一恋人。我听说蕾琪殿下也向他倾诉了感情。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说完,沉重的自责之念笼罩着莉姆。明明自己处于毫无关系的立场,却还是问了不该问的事。这会伤害到蒂塔,对自己也只会留下后悔。
以前,自己对艾莲也问过相同的疑问。不过,艾莲是莉姆的主君,也是亲友。只是听听还是有理由的。
无法看向蒂塔的脸,莉姆将视线移向放在旁边的熊玩偶。
隔了数到二的间隔,蒂塔回答。
[莉姆亚莉夏小姐,你喜欢堤格尔大人吗?]
将陶杯放到绒毯之上,看着蒂塔,莉姆回答[是的]。明明自己刚才问出那样的质问,自己无法说谎逃避。接着,由于自己率直心情的回答,在自己心底沉淀的晦气静静地溶解了。
不过,莉姆口中也无法说出更多的话。刚怎么说才能正确地传达呢,她无法马上想到。在她无言地思考着的时候,蒂塔这么说。
[我,希望堤格尔大人能够露出笑颜]
蒂塔榛色的眼瞳,充满着对爱慕的年轻人的感情。
[我看过太多堤格尔大人露出难过的表情了。领内某个村子爆发疫病,村子的一半都被烧毁的时候,乌鲁斯大人——堤格尔大人的父亲大人去世的时候。还有领主的工作遇到难题,还有出战的时候也是]
莉姆点头。因为堤格尔的那种表情,莉姆也不时地目击到。蒂塔继续说。
[我在那种时候,无法让堤格尔大人露出微笑。不过,艾蕾欧诺拉大人能够做到。我也知道她为了堤格尔大人做了不少事。所以,艾蕾欧诺拉大人能喜欢堤格尔大人让我很高兴]
说到这,蒂塔稍微鼓着脸,瘪着嘴。
[的确,在心中虽然有些吃醋......。之前,在雨中给大家分配火酒时,那个,例如那个]
莉姆不禁喷了。蒂塔指堤格尔和艾莲接吻的事。莉姆还以为察觉到那件事的只有自己,原来不是。
[在那之后,堤格尔维尔穆德卿没有对蒂塔做什么吗]
[不会],害羞地摇了摇头,蒂塔小声地回答。两人独处的时候,看来有抱住她接吻。
——笑颜是吗。
双手拿起熊玩偶,莉姆向蒂塔深深低头。
[谢谢你,蒂塔。多亏了你,我似乎整理好自己的感情了]
抬头的时候,莉姆露出雨后初晴的笑容。
蒂塔的想法,自己可以爽直地赞同。
堤格尔露出笑颜时,自己的心也变得温暖。堤格尔达成什么之后,自己也很高兴。想着希望他能保持笑颜。
[莉姆亚莉夏小姐,你要向堤格尔大人告白吗?]
[说的是呢......。等这个状况稳下来下,我会考虑怎么说的]
将自己的感情化为形式。如同冻涟的雪姬所做一样。
交换着[晚安]这句话,莉姆离开了营帐。
















在东方尽头发出的晓光,无声地贯穿地上飘荡的冷气。
堤格尔看着东方,刺眼地拉细眼睛。在黑龙旗军的幕营外,堤格尔穿着旅装站着。在他的身边有前来目送她的艾莲和蒂塔。
看着艾莲,堤格尔打算说什么似得张开嘴。在他脑海里浮现的是,曾经梦见的噩梦。
在王都席雷吉亚与瓦伦媞娜密谈的那天晚上,堤格尔做了一个梦。毒紫色的地面。黑色的草木。赤红月亮。怪物们。还有,朽化几个的龙具。
与冈隆战斗之后龙具失去力量时,堤格尔比艾莲他们更为冷静,是因为有女神告诉他情况,再加上那时的噩梦在记忆里久久不能散去。
不过,真的是那样吗,堤格尔现在也无法抹去不安。如果他看见的不是龙具,而是指示其使用者们的未来呢。他希望这是自己想太多。
到最后,什么都没说堤格尔闭上嘴。不管怎么说,也只会让艾莲他们担心而已。
艾莲递出一张小纸片给堤格尔。往哪一看,里面写着三个名字。
[那是在王宫里工作的官僚,而且还是与尤金卿十分亲近的人。必定,会对你有所帮助的]
[堤格尔大人,请多加小心]
[谢谢,你们两位]
堤格尔逐一抱住艾莲和蒂塔。接着,跨上准备好马。马鞍后面放着黑弓和箭筒,还有旅行必要的物品。
在稍远的地方守候他们的三位男人,骑着马靠近。是葛斯伯和达马德,纳乌穆。当然,他们也早已准备好了。
葛斯伯是马斯哈斯的次男,对堤格尔来说是哥哥般的存在。达马德是姆奥吉奈尔人的战士,也是能够比心交谈的友人。纳乌穆是吉斯塔特人的骑士,还只有三十多岁黑发中就已经有显眼的白发,脸上也刻有深深地皱纹。
[准备好了吗?]
葛斯伯笑着询问。堤格尔点头。纳乌穆摆出复杂的表情,是因为他脸上的皱纹吗。明明要去吉斯塔特的王都,吉斯塔特人却只有他一个。
[我走在前头。考虑到四处都发生战斗的现状,有布鲁奈人和姆奥吉奈尔人的旅人也不奇怪吧,有谁向你们搭话的话就装作不懂吉斯塔特语。由我来跟他们交流]
对着环视三人这么说的纳乌穆,堤格尔老实地点头。葛斯伯模仿堤格尔,达马德也微微点头。
四头份的蹄子踏着大地。冷气化作疾风,敲打着男人们的脸颊。
朝着渐渐照亮大地的太阳,堤格尔他们策马奔驰。















黑龙旗军将幕营撤走,是在堤格尔他们出发过了一刻半左右的时候。太阳虽然微弱但依旧释放出温暖的光辉,天空中几乎没有云朵。
迅速地吃完早餐,黑龙旗军开始向东北方向进军。
艾莲他们每隔半刻就休息一次,拿着地图确认着放出斥候。接近小镇或都市的时候,给那里的负责人写信,让骑兵部队拿着送过去。
信的内容是希望能购入食粮和燃料,但当然目的并不只有这些。是为了试探那些小镇或都市,对瓦伦媞娜是否抱有好意。根据情况不同,甚至有可能从背后突然冒出敌人。
应该说幸运吗,黑龙旗军走过的小镇和都市,不管哪个都表明中立。在这种情况下的中立,有着等知道哪一边比较有利之后会向那边奉承的性质,但对艾莲他们来说,只要现在不与自己敌对就已经足够了。
接着在这数日间,黑龙旗军顺利地沿着街道前进,但向路伯修和比多格修中间一个叫匹乌的都市派遣骑兵后,收到了一个深刻的请求。
[北方的蛮族,马上就越过国境入侵了。被他们袭击的小镇和村子无法估计......。能否借助战姬殿下的力量,拯救我们呢]
与其说是请求,倒不如说是恳求更为贴切。
[我去跟他们交谈吧。虽然我还是第一次到访这个都市,但比起莱德梅里兹和奥尔里兹还是路伯修这个名字更为熟悉吧]
莉莎这么说,她只带着奥尔嘉一起,一早就前往匹乌了。
负责统率黑龙旗军的艾莲和米拉,在匹乌附近设置幕营。因为在这里,也是不能让四千五百名士兵进入小镇的。在这一带貌似下了雪,匹乌的附近四处散布着雪块,收到阳光照射反射出白色的光辉。
莉莎她们从匹乌回来,是在中午过后。
幕营的设置早已结束。这日天空呈淡水色,考虑到现在这个季节可以说是晴天吧,但风吹的很冷。四处可见在幕营里休息中的士兵们搭起营火取暖的光景,甚至还有人用火炙烤鱼干和肉干。
战绩们聚集在艾莲的营帐。在营帐的一角,化为石装饰的艾利法尔的旁边,放着堤格尔交给艾莲保管的不败之剑。不同颜色的眼瞳各自带着焦躁和疑问看着莉莎,艾莲皱着眉。
[看来是十分棘手的事情啊]
[是啊。极其麻烦的事情啊]
回答后,莉莎在绒毯上展开几张她从自己的营帐里拿来的地图。
莉姆呼唤蒂塔,拜托她准备好人数份的蜂蜜水拿过来。考虑到营帐的情况,应该有早已烧好的热水吧。蒂塔马上将放入蜂蜜的热水倒进银杯,送过来。
艾莲她们拿着银杯,围着莉莎准备好的地图坐下。
莉莎指着一张地图。那是描绘着大陆北部的地图。雷涡的闪姬纤细的手指,不是指着吉斯塔特国内,而是国境之外——吉斯塔特的北部。
[在我国的北方,有着被称为蛮族的人这点你们知道吧?]
[只是这点的话还是知道的]
看着地图,艾莲回答道。她所治理的莱德梅里兹会让米拉治理的奥尔里兹都是在吉斯塔特的西南部。奥尔嘉治理的布列斯特在东部。三人可以说几乎没有关于北方蛮族的知识。
[那些蛮族,他们希望我们可以将其击退。对手的数量大约是两万。至今已经袭击了相当多数量的小镇和村子,有不少数量的民众和士兵,还有商人逃到匹乌了]
莉莎的声音了明确地带着愤怒。艾莲也有相同的感受,但白银发的战姬优先说出了在心中涌出的疑问。
[我记得昨年,伊尔达卿不是已经讨伐蛮族了吗?]
[嗯。我也从伊尔达卿本人那里听说了这件事。蛮族的数量很多,比预定花了更多时间,也出现了不少牺牲]
那是讨伐魔物托鲁巴兰率领的海贼,失去记忆取名乌鲁斯的堤格尔被带回路伯修不久时发生的事情。莉莎记得很清楚。
[而他们,仅仅过了一年就重新振作,在这大冬天里行动吗?]
米拉也皱着脸摆出无法接受的表情。她虽然与伊尔达不熟,但听闻他很擅长战斗,在吉斯塔特的北部拥有广阔的领地。即便是苦战,也不可能半桶水地进行蛮族讨伐。
再者,蛮族的行动也很奇怪。如果是为了掠夺而发起行动的话,现在这个时期可以说是很不合适。不管哪个小镇或是村子,几乎都没有留下什么积蓄才是的。
[我对此也感到很不可思议,所以向匹乌的负责人详细打听了。在那我打听到一件很感兴趣的话题。听说最近,蛮族的首领更替了]
听了莉莎的话,艾莲和米拉,莉姆一起歪头。一时之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至今都没有加入话题,静静地眺望地图喝着热水的奥尔嘉,以淡淡地声音补足。
[成为新的领导的人,为了展示自己的力量,为了提高权威而发动战斗。我的祖先也有那样的人]
[原来如此,很有可能呢]
艾莲点头。在她旁边的莉姆,以认真的眼神看向莉莎。
[伊莉莎维塔大人。我军有四千五百,别说是敌人的一半,连四分之一都不足。就这么战斗我认为是很危险的]
从外敌的手中保卫王国是战绩的义务。对于蛮她们也抱有愤怒。即便是有着与瓦伦媞娜的战斗等着她们,也没有放任他们不管的选项。不过,作为一军的指挥官,应该尽可能避开发起无谋的战斗的可能。
莉莎将银杯移向嘴边,喝着热水。夹着简短的沉默,露出自信的笑容。
[当然,我也会向近邻的诸侯提出出兵的请求。不过即便只有我们也有胜算]
四人以充满兴趣的视线看向莉莎。米拉蓝色的眼瞳十分期待地闪耀着。
[就让我们洗耳恭听吧]
[虽然是之前从伊尔达卿那里听来的——]
莉莎如此道出开场白,将自己所知的蛮族的知识说出来,以此为基础说明方案。艾莲他们说出几个提案,策略就此完成。











穿越吉斯塔特王国的北部,那里是蛮族居住的一带。曾经到访此地的旅人以[森林和雪,蛮族和野兽,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在森林之中即便是中午也昏天暗地,即便是夏日四处都能看见残雪]来评价。
虽然用蛮族这个词语称呼他们,但那并不是指一个部族。他们是由拒绝以吉斯塔特为首的王国的支配的几个部族,聚集居住的。如果将小部族也计算在内,有将近三十个部族。
他们与吉斯塔特的关系,用非友好一句话就可以概括。蛮族为了掠夺侵入吉斯塔特,每次都被击退。
虽然有与蛮族交换物品的吉斯塔特商人,也有受雇为佣兵或是保镖的蛮族,但那也只是小规模,并不能给全体带来影响。历代的吉斯塔特王将蛮族们的存在放任不理,是有理由的。
第一,蛮族们的生活圈并不仅限在森林之中。他们在北海的几个浮岛也拥有生活圈,配合着季节改变住所。即便是在夏天也经常暴怒,冻得要命的冷海,蛮族也能坐着小舟来往。
要驱逐蛮族,必须攻到他们居住的几个小岛,完全压制才行。那可不是准备半桶水的兵力就可以的。
再者,即便费劲功夫驱逐蛮族,也没有什么收获。虽然蛮族不会再入侵是很好,但给予战斗的士兵们的恩赏是从国库出的。还有,要将只有森林和野兽的领地交给谁去治理,这也得要考虑在内。
在这些问题面前,历代的王会得出放任不理的结论也是无可厚非的。而且,吉斯塔特的东北有奥尔特罗德,西北有路伯修。北部中央有大贵族克鲁堤斯家治理的比多格修。对于蛮族攻势的准备,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现在,蛮族们入侵吉斯塔特的北端,袭击小镇和村子掠夺了大量物资。掠夺食粮、掠夺燃料、掠夺家畜、放火烧屋。
蛮族们的数量大约有两万。这只是战士的数量,如果加上他们带着的女人孩子、老人应该有近一倍的数量吧。他们的武装是毛皮和铁制的头盔,武器杂多,柴刀、斧头、枪、棍棒、弓等等。毛皮有两层或三层。
统率蛮族的男人,叫做瓦兹拉夫。年龄为三十三。在一个月前,他还只是部族的族长辅佐。多个事件给予了他机会。
冈隆让蒂尔·纳·法降临到现世所举行的仪式的余波,影响了整个大陆。在蛮族们的生活之中,也出现了恶灵和妖精。
那时候统率蛮族的事叫博雷斯拉夫的男人,但他被异变化为怪物,对家族和友人出手之后,被部族的人们杀掉了。
变成怪物的不只是博雷斯拉夫,四处都发生了惨剧。准备的食粮和燃料油几成在混乱之中丢失了。
召集意气消沉的伙伴们,督促他们振作的就是瓦兹拉夫。
[入侵吉斯塔特不就好了吗!]
为了收集被害的报告,还有商量今后的行动而召集各部族族长,瓦兹拉夫对部族长们发起热辩。
[吉斯塔特失去了国王,正处于权力者们互相斗争的混乱之中。我听说在前年,给我们沉痛打击的伊尔达·克鲁堤斯已经死了。现在的吉斯塔特充满漏洞。我们不可以错失良机!]
当然,也有人提出慎重论。就如米拉和莉莎想到的疑问一样,蛮族们还没有从昨年与伊尔达的战斗中受到的打击振作起来。伊尔达虽然付出了预料以外的牺牲,但彻底的击溃了他们。不应该勉强而应该静观其变,几名部族长都这么说。
[现在不去掠夺的话,我们在迎来春天之前就会失去更多的同伴啊!]
瓦兹拉夫这么喊,重复刚才的主张。接着,数人表示支持瓦兹拉夫的意见后,赞同的声音瞬间就变大了。
吉斯塔特军很强,即便战斗也可能会死。不过,如果没有得到食粮和燃料的话,到最后也只会是饿死,或者是冻死。那么,不就只有去掠夺了吗。
[这是精灵——]
某个部族的族长这么说。所谓精灵,就是那个部族所信仰之物。
[对在这一年,我们的胆小和怠惰作出的惩罚。我们必须战斗。必须将勇敢的人们的死,与胜利一同献给精灵]
他的想法也传给了并不信仰精灵的部族的族长们。蛮族们的意志得到了统一,瓦兹拉夫被推选为首领担任总指挥官。
方针决定之后,满足们的行动十分迅速。他们如同雪崩,他们攻入吉斯塔特北端的小镇和村子。砸毁栅栏,以赶造的梯子靠在城墙上翻越过去完成入侵后,顺从欲望肆意杀戮掠夺。
抵抗的人围着杀掉,没有抵抗的人被虐待后杀掉。男人用棍棒锤打,或者刀割,女人被侵犯后杀掉。四处往屋子放火,老人和小孩被丢入火焰之中。
蛮族们在掠夺的时候,经常会活抓年轻的男女。那是为了作为奴隶卖出去,但这次并没有这么做。他们已经失去了将他们抓做奴隶的余力了。
免于蛮族们的袭击的,只有被高墙围着的都市,或者有吉斯塔特兵驻守的城塞而已。而他们也只能强化城墙的防御,严密关住城墙不吸引蛮族的注意而已。
某个都市,为了接收从近邻的小镇和村子逃过来的人而打开城门时被袭击,没到半日就沦陷了。两万的蛮族的数量是压倒性的,一旦被进入到内部就无计可施。
为了稍微阻止蛮族的步伐,从某个城塞跳下来的数百名士兵,数刻后如字面意思一样全灭了。
而他们在吉斯塔特北部四处暴虐的时候,瓦兹拉夫收到吉斯塔特军出现了的情报。
瓦兹拉夫召集部族的族长们,召开军议。
[跟吉斯塔特军开战]
数名部族长表示反对。已经掠夺了必要的物资了。烧毁了多个小镇和村子也足以展示武威。现在应该尽快回到森林之中。
可是,瓦兹拉夫摇头。
[按报告,吉斯塔特军只有四千到五千。要回到森林很简单。不过,那样我们会被认为害怕少数的敌人的吧。部族的勇敢的战士们会认为我们是胆小鬼而蔑视我们,敌人会嘲笑我们是懦弱者。这样也可以吗!?]
瓦兹拉夫有战斗的理由。只是掠夺,是不足以展示作为首领的权威的,他正确的理解了这点。如果战胜了吉斯塔特军的话,瓦兹拉夫作为全部族的首领君临于他们,不论是谁都会认同,接受的吧。
还沉浸在掠夺的余韵之中的部族长们,积极地赞同瓦兹拉夫的提案。担任,瓦兹拉夫是将其计算在内而展开军议的。
蛮族们为了战斗开始南下。









瓦伦缇娜·古丽卡·艾斯特斯,在王都席雷吉亚过着繁忙而充实的日子。她作为第一王子的辅佐官,与身为侍从长的代理统治者米隆一起执政。
就任第一王子辅佐官的那天,瓦伦媞娜召集文武官僚,如此叙述自己的方针。
[取回跟以前不变的日常的王都,好让卢斯兰殿下恢复后,能够毫无障碍地处理政务。这就是我工作的想法。希望大家也以此为目标努力完成职务]
接着瓦伦媞娜为了回复王都的治安制定了几个策略。
增加卫兵在昼夜的巡逻人数,用私人财产雇佣旅途艺人和吟游诗人在大街卖艺,歌唱。再者,发表减轻第二年的租税的政策。这些都发挥了相当的效果。
瓦伦媞娜担任第一王子辅佐官的时候,冈隆还没有消灭,各种异变的发生让人们陷入了不安和混乱。
不过,增加巡逻的卫兵,使得更容易发现异变。几乎所有情况,只是立刻围起栅栏隔离,不过光是没有将骚动闹大效果就已经相当不同。出现怪我这些深刻的情况,就由瓦伦媞娜亲自对应。
王都外面的情况,也渐渐朝着好的方向改变。
由于冈隆被消灭,各种恐怖的异变随之消失,王都的城门商队和旅人的行列再次排起来。国内的诸侯也接连派遣使者到王都。因为安全到能让他们有这个想法。瓦伦媞娜手下的奥斯特罗德兵作为王都的守护者也渐渐收到了接纳。
在其中,米隆过来拜托她希望自己能够专心于作为侍从长的职务的时候,让瓦伦媞娜稍微吃了一惊。
在王宫的职务是,她与今年六十岁的侍从长对话。
[我认为在卢斯兰殿下恢复之前,我必须守护好王都。不过,看来是太勉强了。请务必,代替我成为代理统治者]
米隆的请求对瓦伦媞娜来说既意外,也困惑。米隆是一个很适合隐藏她的野心的存在,在一段时间内,她希望将共同统治的形式继续下去。隐藏本心,装出谦虚的态度,瓦伦媞娜说服他。
[侍从长阁下,我能完成第一王子辅佐官的职务,阁下能理解我所要做的事。只有我一人实在是无法忍耐]
[没有这回事。不愧是长期治理公国,瓦伦媞娜阁下有着优秀的见识和能力。想来,卢斯兰殿下归还到王宫的那时,你就在公务上辅助殿下。以王国的现状,依然不允许有犹豫。如果我继续担任代理统治者,恐怕会拖你后腿吧]
[为什么阁下会说拖我后腿这种话......。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是在意比多格修军的事情吗。心中有底,瓦伦媞娜如此询问。由于对打算进攻王都的比多格修军不上不下的对应,一部分官僚对米隆表示失望。
米隆并没有马上开口,在瓦伦媞娜默默等待后,他以难受的表情慢慢道出。首先跟瓦伦媞娜猜测的一样,是因为比多格修军的事情。不过,并不仅仅因为这个理由。
[每天地,各地的诸侯都派遣使者到访王都吧。关心殿下的身体状况。我虽然能够招待他们,但无法做到更多的事]
如果是侍奉维克多王那时候的话,米隆的职务只是这样就足够了吧。因为应付诸侯的王。米隆继续说。
[而且,除了你以外的战姬都做出了奇怪的行动。即便我下令让他们回到公国,她们也不听。集合在莱格尼察之后,又朝着王都进军。该怎么办才好,我真的是不知道]
瓦伦媞娜摆出深思的表情。自从对比多格修军的对应失败之后,米隆就对诸侯和战姬的交涉有着不擅长的意识。
不过,米隆没有野心。米隆作为代理统治者,是在帕耳图伯爵尤金·舍巴林入狱之后。得到尤金与姆奥吉奈尔王国通敌的情报,出于愤怒采取的行动。能够毫无留恋舍弃地位,与这件事也有关系吧。
——在政务方面的能力,绝不算低的。
瓦伦媞娜这么想,就算现在说服米隆继续负责政务,也很难想象会有好结果。思考到最后,如同无可奈何一般这么说。
[我明白了。不过,我不能接受代理统治者的名号。仅仅是作为第一王子辅佐官倾尽微力。希望侍从长阁下你也不要太在意]
瓦伦媞娜很慎重。比起成为代理统治者吸引别人的注意,还是维持第一王子辅佐官比较好。不管报出哪个名号,她的权限都不会变。
[话说回来,关于一部分人随身带着的除魔物品]
瓦伦媞娜改变话题。米隆露出伤脑筋的表情。
[自从异变不再发生,已经过了十日以上了。差不多该是时候放回自宅了吧]
这是最近发现的,在王宫工作的文官中,有人贴身携带除魔的物品。米隆也是其中之一。
按瓦伦媞娜从他们身上打听到的内容来看,起因是在十多天前,天空突然变成紫色的事件。那天,在王都里也有人发高烧倒下,身体不舒服的人。
直到那时大多数文官听到有妖精或是幽灵出现也不害怕。由于也有实际体验过的人,虽然没有从脑子里否定,但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应该是有着不能连他们自己都变得狼狈的意识吧。
不过,天空变成紫色,如同有所关联一般出现了多数的病人,足够让他们的内心被不安勒紧了。某些人开始各种占卜,某些人频繁地来往神殿,还有些人佩戴着除魔的物品。
顺便一提,米隆自身佩戴的除魔用品是小短剑。瓦伦媞娜也曾拜见过一次,是银色的刀身,护手用黄金和宝石装饰。根据他所说,这是以前,由维克多王赐给他的。虽然也不是不能当作武器使用,但作为美术品的价值更大吧。
原本,在王宫携带武器行走时需要许可的,但身为代理统治者的米隆,给自己和希望者也发出了许可,瓦伦媞娜也无法马上得知。
[虽然我也明白瓦伦媞娜阁下所说的意思......]
如同恳求般,米隆继续说。
[确实异变不再发生了。说不定,今后都不会发生。可是,想起那时候的事感到不安的人,还有很多]
[不过,看到拿着那种物品行走的人,也会有人感到不安的。至少可以让我设一个限期吗]
听了瓦伦媞娜的提案,米隆皱着脸要求详细说明。
[也是呢。如果十天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话,那就断定为不会再发生异变,到时候就收起除魔物品你看如何]
[没错呢......。瓦伦媞娜阁下说的,十分合理。就这么做吧]
无可奈何般地,米隆点头了。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了]
向瓦伦媞娜深深低头,米隆打算离开。在这时,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站在门口前回头看过来。他的表情,从刚才的冷静,变为了藏不尽愤怒和憎恨的神情。
[说起来,什么时候才处刑帕耳图伯爵]
[我以前也说过了,目前是不可能的]
瓦伦媞娜立刻回答,是因为这种对话过去已经进行了数次了。
[有什么理由吗?的确伯爵所做的事并不是可以原谅的,只要是吉斯塔特人的话不管是谁都会激昂吧......]
让瓦伦媞娜不禁询问的程度,米隆对尤金的愤怒就是如此强烈。满布皱纹的脸充着血,米隆将感情化为话语吐出。
[我侍奉维克多王很久了。卢斯兰殿下也是从小就认识。而那个可恨的奸臣背叛了那两位。那个男人从以前就在陛下的身边工作,也与卢斯兰殿下十分亲近,明明很清楚殿下倒下之后陛下有多苦恼。这么多年都没有指定后继者的陛下的心情,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我也......我也,现在虽然十分耻辱,但我曾经信赖着那个男人。以为他一定,会继承陛下的意志的。而他......]
之后不成话语,米隆要紧牙齿,拳头在颤抖。瓦伦媞娜消除表情,等待他冷静下来。
米隆无从得知。尤金与姆奥吉奈尔构成密约的物品,是瓦伦媞娜虚构出来的产物。不,除了瓦伦媞娜以外谁都不知道吧。
想到这点这位老侍从长的悲愤就变得十分可怜,但瓦伦媞娜没有打算说出真相。她为了坐上玉座,必须要让尤金死去。不过,应该是要留意米隆的愤怒吧。
[我很明白阁下的心情。不过,要处刑帕尔图伯爵有必要算好时机。也有别的理由。得到指名为下任国王的人居然和他国通敌,这种事会伤害到先王陛下的名声]
瓦伦媞娜劝解般说后,米隆大大地吐气,终于压住了愤怒。接着,再一次低头离开了。
就这样,瓦伦媞娜开始一人处理政务。文武官僚们也并没有特别批判她。众所周知瓦伦媞娜深受卢斯兰的信任,在政务方面也比米隆更为放心。
蛮族在吉斯塔特北部大闹的情报传入王宫里,是在那几天之后。
对瓦伦媞娜来说,蛮族的袭来也是预料之外的事。跟莉莎一样,她也认为他们会暂时安分一段时间的。这并不是因为她对蛮族无知,而是相反。如果有能正确地看穿蛮族袭击吉斯塔特的理由的人的话,那就是超越了人类的什么吧。
[马上制定对策。让主要人员集合到会议室]
对前来报告的文官如此下令,瓦伦媞娜在职务卓上展开地图。
[真是手忙脚乱啊。明明接下来南方也有事情发生啊]
这句自言自语,当然只有她自己听见。
用手指敲着在地图上写着的几个地名,瓦伦媞娜开始思索。
现在,奥斯特罗德和比多格修也没有什么兵力。这样的话,只能召集在北方拥有领地的诸侯的士兵迎击蛮族了。或者,瓦伦媞娜亲自率领王都的奥斯特罗德兵北上。
她看向地图上的路伯修这一文字的时候,瓦伦媞娜愉快地微笑。
[说起来,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和他愉快的伙伴们,现在刚好就在这里呢]
使用自己的龙具艾萨帝斯的力量,瓦伦媞娜侦查堤格尔他们的幕营的情况,只要袭击苏菲那天而已。从那以后,瓦伦媞娜就算有移动到别的地方,也没有接近过堤格尔他们。
那天,藏在营帐背后观察情况的瓦伦媞娜,听见了莱德梅里兹兵们说的话。
在堤格尔的营帐里,放着布鲁奈王国的宝剑迪兰达尔,他们这么说。
只要是与布鲁奈内乱有关的莱德梅里兹兵的话,都在近处看过那把不败之剑吧。而且,瓦伦媞娜知道迪兰达尔扎冈隆的手里。堤格尔在打到冈隆的时候,将其入手了也并不奇怪。
迪兰达尔,具备着能打消龙技的力量。
——那是真是太幸运了。
不只是得到了迪兰达尔的情报,还发现了独自一人走着的苏菲将其砍倒,在没有人赶来之前用龙技成功逃走了。
不过,下次可不一定会那么顺利。比自己逃跑更快,堤格尔拿着迪兰达尔赶来的话,瓦伦媞娜的龙技会被封印孤身处于敌阵之中。考虑到这种可能性,她不能轻率行动。
[得要避免遇到像被格雷亚斯多抓住的艾蕾欧诺拉那样的事情才行]
总之,既然自己无法亲自侦查,那么瓦伦媞娜只能靠传到手中的一些情报来推测堤格尔他们的行动。
现在瓦伦媞娜对于他们所以知道的,也就是波利西亚军脱离,发表了苏菲重伤的宣告,五千未满的数量的军队在雷修诺小镇旁边出现而已。
[虽然米隆阁下说他们的目标是王都,但实际的目标不是王都,而是我的奥斯特罗德吧]
更正确的说,堤格尔他们的目标是自己。比起进攻王都,他们应该更希望能将瓦伦媞娜拉出王都之外的。
[要是通过北部进军奥斯特罗德,能跟蛮族战斗的话,对我来说就求之不得了,不过始终是没有那么如我所愿的吧。应该走南部比较好.......]
考虑到这,瓦伦媞娜摇头苦笑。认为蛮族们会老实待着的预测,自己不是才刚刚猜错了吗。堤格尔他们,处于某种理由走北路的可能性也不应舍弃。
而且,瓦伦媞娜还有件事很在意。
是将苏菲葬送的事。瓦伦媞娜并不是偷袭,而是从正面挑战的。不过,苏菲并没有将龙具召唤到手中,而是背向自己逃跑。她倒在草丛中的时候,瓦伦媞娜甚至吃惊,还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陷阱。
——也不像是打算召唤却没有做到的样子。
究竟发生了什么呢。恐怕,是因为与冈隆的战斗吧。处于这件事,堤格尔他们采取瓦伦媞娜预料外的行动也并不是不可能。
[想定他们走哪,各自准备计策吧]
跟冈隆他们的战斗发生了什么事,迟早跟堤格尔他们中的谁一问就知道了。而现在,应该考虑他们会怎么行动,思考对策才是。
凝视地图过了将近四半刻的时间,听见敲门的声音,瓦伦媞娜抬头。她以为是文官来告诉自己会议的准备已经整顿好了。
然而,并不是。走进来的,是瓦伦媞娜手下的奥斯特罗德骑士。
[按命令,我们已经将战姬大人房子里的铁链铺在城墙上了]
[辛苦你们了]
瓦伦媞娜充满微笑慰劳骑士。这些铁链当然不是一般的铁链,其中有着封印龙具的不可思议的力量。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她自己。
[战姬大人,那些铁链究竟有何用处呢]
面对骑士充满疑问的眼神,瓦伦媞娜缓缓地摇头。
[我也明白你们觉得奇怪的心情。不过,我还不能告诉你们。指示,那对我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即便是信赖的部下也不能说。骑士看到主君说到这个地步也就没有进一步追问。
瓦伦媞娜下达的指示,是为了阻止艾莲他们的侵入。
虽然不认为他们会率领军队攻入王都,但单独潜入是可能的。艾莲的银闪的话,借助风的力量跨越城墙是轻而易举吧。米拉的冻涟也貌似可以一瞬制成冰梯子。即便是不可能做到完美的防御,但至少要准备些计策。
骑士行一礼离开。调换似的,文官出现了。
听了会议的准备已经整顿好,瓦伦媞娜就离开了职务室。








在匹乌的北方,有一个叫巴尔休的地方。那是西面有大湖的广阔平原,中央有横切平原的大川。不过,在这个季节湖和河川都被冻结了。冰的厚度,甚至连武装的步兵集团行走也不会出现龟裂。
[真是可惜啊]
确认了冰的厚度,米拉不甘地叹息。不只是她。艾莲,莉莎,还有奥尔嘉都这么想。
如果能使用龙技的话,故意让蛮族们登上冻结的河川,走过一半的时候使用龙技破冰,将他们分断,这样就能让他们产生混乱吧。
[没有的东西也不可强求]
莉莎耸肩。黑龙旗军扎这条冻结的河川前扎营。打算在这里迎击蛮族。
总指挥官,在商量之后决定是莉莎。莱德梅里兹军由艾莲,奥尔里兹军由米拉,路伯修军由莉莎和奥尔嘉两人,采取各自统率的形式。
而在两天后的早上,莉莎收到了蛮族们正向这里进军的情报。
[按预定行事]
悠然地,莉莎这么说。从在这里扎营开始,她就定期派出侦查队监视蛮族的行动。异色的眼瞳里点燃了战意。
[看来也只有我们举杯庆祝了,有些遗憾呢]
近邻的诸侯,并没有回应莉莎的召集。不过,她既没有失望也没有灰心。因为已经充分预想到了。而且,也可以看作为,避免了让外部知道龙具失去了力量。
[向各部队传递撤除营帐。双方冲突应该在中午吧]
掀动礼服的裙角,莉莎对士兵们下令。













在自己的帐篷里,艾莲在莉姆的帮助下准备战斗。与外面慌张的氛围相比,两人之间流动的空气冰冷,安静。
艾莲在军衣上准备肩甲、胸甲、护臂、护足。接着,往腰带放入没有护手的两把短剑,腰后准备了大的短剑。
[要使用短剑吗?]
莉姆以意外的表情询问。艾莲一脸认真地点头。
[在这场战斗力是必要的吧。我跟琉德米拉她们也说了]
等莉姆离远点,艾莲从腰间拔出短剑。从右往左横扫,迅速换成放手拿着从上往下挥下。这一连的动作很流畅没有任何多余。当上战姬之后,她没有疏忽过锻炼。
将短剑放回剑鞘后,艾莲最后将长剑挂在腰间。那是很普通的钢铁剑。比艾利法尔要重,但艾莲从这份重量里感到可靠。
[艾蕾欧诺拉大人,果然还是由我在前......]
眼瞳里浮现出顾虑的神色,莉姆如此请求。那不是作为副官,而是身为朋友所言。艾莲对她的心意表示感谢,左右摇头。
[如果不是我带头是不行的,莉姆。而且你改不会,这么快就忘记前天的事情了吧]
在这里扎好营的那天傍晚,艾莲召集所有莱德梅里兹兵,让他们在幕营外列队。
走到台上,艾莲俯视着士兵们。夕阳的光让地面染成朱色,但只有他们附近被由人群形成的影子涂黑。
[趁着今天,我有件事要对你们说]
乘着渐冷的风,艾莲的声音传到后方。
[我的艾利法尔,简单的来说,坏掉了]
惊愕的氛围笼罩着士兵们。被狼狈和不安,困惑三分的他们的视线,艾莲堂堂正正地接住。风吹起她的银发。
等士兵们稍微冷静了一点,艾莲继续说。
[在不久前,出现了妖精和幽灵什么的奇怪事件吧。为了阻止这些事,我们用尽了力量。其结果,艾利法尔坏掉了。形容是给我们做了替身也行吧]
最后的台词,是艾莲的真心话。为了帮助自己,龙具们将超越了界限的力量借给了堤格尔,白银发的战姬是这么想的。
在队列前方的各部队队长,听了艾莲的说明貌似接受了。想起了异变不在发生的时期,和艾莲腰间没有佩戴艾利法尔的时期,几乎是同时吧。脸颊上感受到他们的视线,艾莲继续说。
[虽说是坏掉了,但艾利法尔迟早会修好。身为使用者的我,可以知道。不过,并不是说今天明天就能复活。要多花费点时间。希望你们能认为至少,在这场战斗期间是修不好的]
骚动生起。高兴和安心的声音,变为叹气和灰心。艾莲闭上嘴,等待他们安静下来。她看向士兵们,宣言。
[我就跟以前一样,站在你们的前头战斗。这既是战姬的义务,也是我的骄傲。我向你们约定,我将挥剑,守望你们勇敢战斗的英姿]
在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暮色渐褪,看不见士兵们的表情了。不过,能感受到数名士兵倒吸一口凉气。
[至今天为止我都保密这件事,是因为我有迷茫。真是做了件抱歉的事啊。在此,仅限于与蛮族的一战,我允许你们不加入战列。希望者只要等匹乌的战斗结束就好。我跟都市的人已经说好了。没有必要向我报告]
以此收尾,艾莲下令解散。这就是前天发生的事。
[的确,艾蕾欧诺拉大人说了要站在士兵们的前头。不过,即便在后方指挥军队,我想他们也不会对艾蕾欧诺拉大人失望的。继续站在战场之上才是重要的,我是这么认为的]
莉姆以失望的表情反驳。艾莲将手放在她的肩上。
[之前,莎夏这么说过。滥用龙技的话,士兵们所看的就只有龙具而不是我。]
以莎夏这一爱称称呼她的事亚莉珊德拉·阿尔莎维恩,拥有煌炎的朧姬这一称号的战姬,是艾莲重要的亲友。
对她的话表示赞同,艾莲在心内铭记不滥用龙技。不过,现在想来,滥用龙技应该只是一个例子吧。在要有符合战姬举止的意义上。
[莉姆。我呢,认为现在是被考验着。不,应该说在被提问吗。被龙具选上成为战姬的我,即使没有拿着龙具,是否还是战姬呢]
自从十四岁成为战姬后,四年间。艾莲作为统治者治理莱德梅里兹,作为指挥官在战场率领士兵们战斗。既有失败,也有败北,但她都尽力获取士兵们的信赖。在这期间,艾利法尔一直都在她身边。
在莱德梅里兹的人民和士兵眼里,是如何映射出艾莲的呢。
他们的忠诚,是不是献给艾利法尔的持有者呢。失去艾利法尔的话,对他们来说艾蕾欧诺拉·维尔塔利亚是否如路边的石子一般的存在呢。
还是说,稍微有一点认同了名为艾蕾欧诺拉·维尔塔利亚这一女孩呢。
以开朗的笑颜,艾莲对亲友说。
[作为战姬的责任,就让我贯穿到底吧]
莉姆没有马上回答,隔了一个呼吸的事件,闭上眼睛。以全身接受艾莲毫不动摇的决意。心意化为热量,渗透到全身各处。
接着睁开双眼之时,她的眼瞳已经寄宿了不逊于亲友的觉悟。
[我也会倾尽我的全力]
[拜托你了]
在营帐外面,传来路里克呼叫自己的声音。两人交换视线点头,走出营帐。路里克穿着盔甲,将头盔抱在侧腹站着。
[士兵们已经齐集在幕营外面了]
有路里克带路,艾莲她们走到幕营外。
在灰色的冬空之下,一千五百的军马整齐地排着队。黑龙旗,还有在黑底背景上描绘着银剑的莱德梅里兹迎风飘扬。
[没有一人前往匹乌。所有人都希望能在战姬大人手下战斗]
听着路里克的话,艾莲环视士兵们。没有一人是没准备好武装的,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战意。
面对传来的热气,在心底有什么东西涌上来。艾莲集中精力绷紧快要垮下来的嘴角,得要留心不流下眼泪才行。
[你们也从各部队的队长那里听说了吧,敌人的数量大约是两万。而我们这边是四千五百]
省略一切开场白,艾莲大喊。
[的确敌人的数量很多。不过,回忆迪纳多的事。我们以五千的兵力,击破了两万五千的敌人。跟那时相比简直是轻松的战斗]
在士兵们之间传出了笑声。在前面有几人[虽然斗胆,但我会连同艾利法尔的份为战姬大人效力的],如此抬头挺胸充满朝气地大喊。
——我真是幸福的人啊。
艾莲拔出腰间的剑,高高揭起。
[去抓获胜利吧!]
与喊声一起,枪、剑、盾、军旗以猛烈的气势举起。
同样的光景,在奥尔里兹军、路伯修军也出现了。












蛮族们在巴尔休平原出现,跟莉莎推测的一样是在中午。天空从灰色变为淡淡的蓝色,太阳在天空闪耀。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平原四处都留有雪迹,风吹起来十分寒冷。
黑龙旗军在冻结的河川前布下兵阵。中央是路伯修军的步兵一千五百人,右翼是莱德梅里兹军的步兵一千人,左翼是奥尔里兹军的步兵一千四百人的配置。只有莱德梅里兹军略微靠后。接着路伯修军的背后有从各自的军队里挑选编成的,约六百的士兵部队在待机。
另一方,是由瓦兹拉夫率领的蛮族们。他们隔着数百阿尔昔的距离瞪着黑龙旗军,大大咧咧地整理队列。中央、右翼、左翼各自配置六千战士。瓦兹拉夫自己手里掌握两千战士,在中央后方的本阵待着。
不打算出奇策,要从正面粉碎黑龙旗军。
——虽然编不出别动队......。
在中央部队的后方看着部下们,瓦兹拉夫摆出苦涩的表情。如果有能力方面和人格方面都值得信赖的人的话,他就会任命那个人为副官,编成别动队吧。因为他就是率领着足以实现这点的大军。不过,瓦兹拉夫最后还是找不出这样的人物。
[伊莉莎维塔和奥尔嘉,来着。那么,你们究竟有多可怕呢]
看着河川对面列阵的敌军,瓦兹拉夫自言自语。
今天早上,在蛮族们的阵营里,前来了一位黑龙旗军的使者。使者虽然骑着马,但没有轻易接近,也没有下马,只是大声呼喊。
[向只会大闹的瘦狐狸们宣告。我们是由战姬伊莉莎维塔·法米那,还有战姬奥尔嘉·塔姆统率的吉斯塔特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忠告。将你们掠夺的东西还回来,乖乖投降。如果开战的话,等待你们的只会是凄惨的败北和凄凉的死亡吧]
报出两名战姬的数量,是为了不让对手逃走。数名蛮族激昂,但使者早就骑马逃掉了,没能抓住他。
即便听到报告,瓦兹拉夫也并没有特别愤怒。因为作为劝降宣告来说这很平常。不过,他终于理解了敌人为什么选择对大军有利的这个平原,迎击自己。那是因为有被称为一骑当千的两名战姬。
[不过,仅凭两名战姬,就打算颠覆这个数量差吗。别太自大了]
瓦兹拉夫举起握紧大砍刀的手。与吉斯塔特军完全不同的角笛声,震撼着巴尔休的天空。二万蛮族开始前进。
黑龙旗军也一样吹响角笛。挥动军旗,士兵们架起武器和盾牌。不过,没有前进的意思。
[冲!]
瓦兹拉夫大喊,蛮族们以野兽般的喊声和突击回应。










踏着大地,冲上冻结的河面上,蛮族们以惊人的速度逼近。
这让黑龙旗军的士兵们都因为战栗而表情僵硬,但看到各自军队前头站着的战姬们高高举起武器,士兵们取回了冷静。
[蛮族之流根本不足为惧!就用你们的力量告诉他们这点!]
骑在马上,艾莲挥下长剑对士兵们大喊。莱德梅里兹兵大声呐喊。奥尔里兹军、路伯修军也各自喊出战吼。
决意要站在士兵前头战斗的,并不只有艾莲。米拉,莉莎,还有奥尔嘉也是。而后,她们因此决定总指挥官为莉莎。
剑和枪、斧头这些是士兵们常用的武器。即便断掉粉碎了也能替换。
可是,没有鞭子能够承受激战。虽然莉莎说明了自己曾向亡故的伊尔达学习过剑术,自己也能用剑战斗,但她最为擅长的武器,果然还是鞭子。而且,必须要谁去担任总指挥官。在最后艾莲[拜托]地低下头后,雷涡的闪姬接受了这个责任。
蛮族已经越过一半的河川。
这时,打前锋的蛮族们突然发出悲鸣,就这么蹲下。其中也有夸张地倒下的人。在后方的人与他们发生冲突,被撞飞,倒在地上,四处都出现了混乱。
这时黑龙旗军放箭,投石。弓箭切开风,石头打散风,往蛮族们身上落下。悲鸣变为合唱,川面被鲜血染红。
[看来第一波很顺利啊]
艾莲混杂着紧张浮现出笑容。
昨天晚上,黑龙旗军在冻结的川面上设下了一个机关。准备好长绳,按等间距离绑着短剑,以刀刃朝上的形式铺在川面上。接着在夜晚洒水,让其冻结固定住。
当然,就这样的话从远处看也会被发现,士兵们再下了一道功夫。他们从平原的四处搬来积雪,将雪铺到能藏住短剑的程度。到脚踝为止的高度就好了,这样的话也不会与周围不协调。
蛮族们的斥候将注意力集中在黑龙旗军上,没有注意到与川面的冰化为一体的雪。为此,也没有察觉到短剑的存在。
然而,蛮族们失去攻势也仅有短暂的时间。即便先头部队被陷阱和弓箭还有石头击溃,后方还有几乎无伤的战士们。他们踩着倒下的人,越过陷阱,冲向这边。雄叫震撼着大气,砍刀和斧头灰暗的光明映入莱德梅里兹兵们的视野里。
他们虽然再一次,使用弓箭和投石进行攻击,但是几乎没有阻止到蛮族们的脚步。艾莲下令进行近身战。士兵们握紧长枪,架好盾牌。
莱德梅里兹兵与蛮族们发生冲突。士兵们刺出的长枪贯穿了蛮族身穿的毛皮,让他们剧痛和流血。蛮族们挥下的看到和斧头,砸碎了士兵们的盾牌,在盔甲上造成打击,让他们发出苦闷的叫声。难以用死亡和破坏形容的无数声音混杂在一起,空气瞬间充满热量,带着血腥味。
最初袭击而来的蛮族被艾莲一闪砍下。快到对手连挥下武器都不被允许。躲开刺出的长枪,挥下长剑。这是第二名敌人,然而,他没有马上倒下。三重叠加的毛皮,缓和了砍击的威力。
艾莲反手,往蛮族的额头刺出长剑。那名蛮族发出简单的悲鸣这次真的倒下了。丝毫没有调整呼吸的空余,第三名敌人就袭击而来。用剑挡下大砍刀的一击,回礼的一击打碎他的颜面,艾莲让蛮族沉没在血花之中。
——感觉剑很沉。
为了砍裂皮毛,斩断骨肉,要使出比平时更多的力量。虽说并不是马上就会打乱呼吸,但得要小心留意。不论是铁还是毛皮都如同纸片一般砍裂的艾利法尔的重要性和恐怖性,艾莲重新实感到了。
——不就是回到了佣兵时代吗。
她叱骂自己。这次轮到左右各一人袭来。艾莲砍断刺出的枪柄,用剑砍在铁头盔之上。对着往前摔倒的蛮族,莱德梅里兹兵马上补刀。在这期间,艾莲砍下了另一个蛮族的首级。
白银发战姬的勇战让士兵们沸腾,喊出带着热情的欢声。
不过,蛮族们并没有露出胆怯的样子。看都不看一眼倒下的同伴,踩着越过他们的尸体对莱德梅里兹兵们发起猛烈的袭击。不知道是第几人,明确地盯上了艾莲。骑在马上,身为女性的艾莲不可能不显眼。
不过这对艾莲来说是求之不得。打下逼近的长枪,躲开横扫的棍棒,闪过贯穿的气飞来的手斧。从右往左挥下长剑,不断描绘出铁色的轨迹和鲜血的彩虹。
莱德梅里兹兵们也为了守护主君和自己奋战。排起盾牌将他们压回去,刺出长枪,横扫,敲击。蛮族们的突击让人联想到雪崩,但莱德梅里兹兵拼命维持住了。
在商量如何与蛮族战斗的时候,莉莎对艾莲她们这么说。
[不要想着削减敌人的数量,要去考虑如何削弱敌人的气势]
敌我的兵力差如此悬殊,即便是给敌人造成一百两百的损害也没有什么意义。比起这些,更应考虑如何不让敌人活用数量的优势。
——差不多了吧。
艾莲对士兵们下令后退。莱德梅里兹兵排起盾牌,使用长枪一边牵制敌人,一边五步,十步地慎重后退。这是如果有一步走错,就很有可能被蛮族突破一口气被蹂躏的行为。
士兵中的一人,盾牌被击碎崩溃了阵型。从此找到好机会的蛮族们的行动,可以说是剽悍。一人用棍棒敲打使那个士兵倒在地上,其他两人以惊人的气势踩着士兵往莱德梅里兹兵军砍去。
如果蛮族们将这个破绽以压倒性的数量压倒扩大,莱德梅里兹军就无法抵抗他们的攻势,可能会就此瓦解。不过,并没有变成这样。
艾莲立刻快马奔驰,使出肉体冲撞将蛮族的一人撞飞。乘着这个劲头挥剑,将另一人的头部连同头盔一起砍开。
响起异样的声音,艾莲的剑从中间折断了。一半的刀身在空中旋转飞舞,掉入蛮族们之中消失不见了。看到这个光景的蛮族们双眼发亮。打算将艾莲从马上拉下,挥下棍棒和砍刀朝她袭去。
艾莲一丝退缩的气息都没有,双眼拉细瞪着蛮族们。丢掉折断的剑,拔出放在腰带的两把短剑。蛮族的一人脸部被折断的剑打中踉踉跄跄,另一人胸口被短剑刺中倒下。
[枪!]
比起大喊,艾莲更像是怒吼。从最为接近的莱德梅里兹兵手里,跟抢一样地接下长枪。在马上扭转身体,贯穿接近的蛮族的喉咙。拔出枪头后,鲜血之雨沾湿了地面。土烟和沙尘马上将其消去。
莱德梅里兹兵们目击到了难得一见的光景。他们的主君缠着风果敢地挥动长枪,不打落,刺倒蛮族们。与被称为枪之舞姬的琉德米拉·露利叶相比就显得粗糙,而且有破绽,但用来对付蛮族是充分有效的计量。
没有放过蛮族们中断突进的空隙,艾莲再次下令后退,让他们拿来新的长剑。递着长剑,莱德梅里兹兵红着脸这么说。
[真是精彩]
[回到莱德梅里兹之后跟家族也说说这件事吧]
接下剑,艾莲笑了。
这时,在与莱德梅里兹军相冲突的蛮族们的左翼,也出现了新的动向。三百余战士们单独行动了。受到同伴久久未能前进的煎熬,他们考虑从莱德梅里兹军的侧面发动攻击。
可是,这个尝试是失败的。以画曲线般的动作接近莱德梅里兹军右侧面的蛮族们,沐浴了毫不留情的箭雨。在数到十的时间里上百名蛮族倒在了地上,还有相同数目的人因剧痛蹲下。
艾莲一开始就准备好防御别动队的攻击了。能够立马应付,是多亏了在莱德梅里兹军后方指挥的路里克的手腕。
勉强穿越箭雨的百名蛮族拼死进行突击,但行动早已缺乏了整合。莱德梅里兹兵架起盾牌,从空隙间突刺长枪,轻而易举就击退了他们,蛮族们只能伤痕累累地返回。
——莉莎的话看来是正确的。
看到四散而逃的蛮族们,艾莲在内心嘀咕。[刚成为首领的人,无法编成别动队的情况比较多。基本分为打算展示作为首领的权威而将所有士兵纳入自己的指挥之下的情况,还有因为没有值得信赖的副官而无法编成的情况],莉莎这么说。
蛮族们的首领瓦兹拉夫知道莱德梅里兹不断后退的情报后,从中央部队抽出两千战士调去左翼。因此中央部队的战士变为了四千,但即便如此还是比路伯修军多。
只要击溃了莱德梅里兹军的话,接着就能从正面和侧面两个方向攻击路伯修军。活用作为大军的优势能够将他们半包围,歼灭他们吧。考虑到在黑龙旗军里,莱德梅里兹军的阵容是最为薄弱的这点,瓦兹拉夫的判断是正确的。
角笛想起,蛮族们的左翼中断前进。艾莲虽然觉得敌人的行动很可疑,不过她判断现在应该活用贵重的时间。白银的秀发被灰尘弄脏,被汗水弄湿粘在脸上,呼吸也混乱,肩膀上下抖动大口呼吸。
连用手拨正头发的时间都可惜,艾莲下令后退。另外,伤者退到后方,体力还有余力的人走在前头。盾牌也换成新的。准备好的盾牌有三成以上,已经不能用了。从中可以看出战士们多么有韧性地撑住了满足们猛烈的攻势。
与蛮族们的左翼,隔开了有一百阿尔昔(约百米)的距离。艾莲瞠目了。刚才还站在前头,充满杀意地瞪着这边的蛮族们退后,换成无伤的蛮族们打头阵。
[光是要更换队列就要花多少时间啊]
艾莲笑了,但红玉的眼瞳渗透出紧张,还有与焦躁相似的感情。
敌人的总指挥官的目标很明确。等先头集团疲惫的手,换上后方的战意和体力都很充足的部队。以不间断的猛击消耗敌人,从而崩溃对方的阵型。在数量上处于大劣势的莱德梅里兹兵,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呢。
突然地,艾莲皱起脸。她的皮肤感受到了飘荡在战场上的空气的变化。
[别害怕!]
挥下沾满血的长剑,艾莲对士兵们大喊。
[这些家伙是这有数量多的废物!你们比他们更强!]
受到主君的激励,莱德梅里兹兵们以有气势的呐喊回应。
艾莲并不是为了提高同伴的士气而夸大而谈。作为展示的技量毫无疑问是莱德梅里兹兵更强。正因如此,他们才能没有崩盘战斗下来。再有一段时间,让他们发挥出其强悍是艾莲的任务。
蛮族们发出咆哮。挥动战斧和棍棒突进。他们一惊人的速度填补百阿尔昔的空白。
莱德梅里兹兵们排起盾牌,互相将身子靠近,在后方的人支撑前面的人,打算防止让人联想到洪水的突击。非同寻常的冲突声,将除此以外的声音全部打消。头盔和盔甲破碎,血肉被碾压,骨头粉碎。有被蛮族的战斧砍断头部的莱德梅里兹兵,也有被莱德梅里兹兵的长枪从鼻子贯穿到头后部的蛮族。
不过,仅限这个瞬间,不管是莱德梅里兹兵还是蛮族,被压溃的人是最多的吧。盔甲和三重毛皮几乎都没有用。敌人和同伴的尸体就这么放着,在翻滚的沙尘中,还没有死的人挥动武器。无法动弹的人,被洒下的沙尘和鲜血染得斑斑驳驳。
在怒号和叫唤的交杂之中,长枪折断,棍棒断掉。剑碎裂,盾牌龟裂。有被尸体绊倒的人,也有被丢弃的武器伤到脚的人。每过一瞬战斗就更加惨烈,倒下的人无法动弹的模样,宛如被大地吸取生命一般。
在过热的战场的正中央,不断砍到蛮族,艾莲下达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后退命令。
越过天空中央,太阳的光看起来变弱了些。
瓦兹拉夫保持冷静的态度,在中央部队的后方执行指挥。不论是中央,右翼、左翼,都是蛮族们有优势。面对这边的突击吉斯塔特的士兵们不是踏实脚步撑住,就是没能撑住往后退,瓦兹拉夫判断这也不会撑太久吧。
[一骑当千的战姬什么的,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嘛]
说道死者和伤者的数量,现在还是蛮族比较多。不过,瓦兹拉夫并不在意。他自己的未来,赌在了这场战斗上。如果失去半数的同伴就能获得胜利的话,他会毫不踌躇地这么做吧。
——可是,左翼走太前了。
莱德梅里兹越是后退,蛮族们的左翼就越往前进。问题是,如果由此队列被拉长的话,他们的攻势就会衰减。而且,越是前进与本阵的距离拉得就越长,传达命令也会更花时间。
——敌人不断后退,也是盯上了这点吧。
不过,就算现在下了左翼后退,也只会打乱队列。
在烦恼着该怎么做的瓦兹拉夫身边,传来了一个报告。在东北方向,发现了近两百骑兵的影子。就在他们自己的斜后方。
没有露出惊讶,瓦兹拉夫嘲笑道。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做]
在正面引发冲突吸引这边的注意,在这期间让别动队在战场迂回盯上指挥官。这是让他们吃了一大苦头的伊尔达·克鲁堤斯也用过的计策。
——东北吗。让左翼派一部队过去......。不,没有这种余力。
瓦兹拉夫从本阵两千战士中挑选五百人出来,对他们下令迎击在东北方出现的敌人。这五百人,是由支持他的部族的人们构成的。是会忠实地完成瓦兹拉夫的命令的贵重战士们。
接着等五百名战士奔驰后,瓦兹拉夫收到了新的报告。
这次在西北方出现了数百名骑兵。
——在东北出现的事诱饵吗。
觉悟到这点时,蛮族们的首领的脸僵住了。








在西北出现的,是有莉姆亚莉夏率领的五百莱德梅里兹骑兵。她开始行动,是在莱德梅里兹军的阵营里,艾莲第一次下达后退指示时。那个指示,也是给莉姆的信号。
莉姆并没有直接使用交给她的六百骑兵。对于奥尔里兹百名骑兵,她让他们往右迂回战场前往东北,自己往左迂回。另外,还拜托奥尔里兹骑兵们为了让数量看起来多一些而下点功夫。
奥尔里兹骑兵们增加军旗,队列也下了些功夫,成功地让蛮族们产生错误的认识。要是知道东北出现的敌人的数量只有一百骑兵的话,瓦兹拉夫可能就只会派遣五百名部下吧。
在五百名骑兵的后方,莉姆执行着指挥。她只穿着革铠的轻装,腰间放着两把小剑,手里拿着一把长剑。
[前进!]
遵从莉姆的号令,莱德梅里兹骑兵一起在大地上奔驰。马蹄的轰鸣摇晃着大地,烟尘四起。挥动的剑和长枪闪烁着铁色的光芒。
瓦兹拉夫的周围,还有一千五百名战士。他们看到莱德梅里兹军的身影慌张了,但被瓦兹拉夫一喝变得冷静了一些。握紧砍刀和长枪,摆出迎击的姿势。
可没想到,莱德梅里兹军的行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五百名骑兵径直地朝他们突击,但在将要相遇的时候降低速度,缓缓地画出弧线,在蛮族们的眼前绕开。对敌人露出背后,以马的屁股对着他们,莱德梅里兹军奔驰着。让人认为要跑的话是能够追的上的速度。
接着,蛮族们被这个行动钓上了。可能因为有着明明处于战场,却至今还没能参加战斗的不满吧。数人发出怒号追赶莱德梅里兹军,其他人也不服输地追着。连瓦兹拉夫的命令都不等。
从天空俯视的话,看起来就像是蛮族们被莱德梅里兹军吸引着的样子吧。
莉姆回头,确认蛮族们毫无秩序地追赶着的情况,下达新的指示。莱德梅里兹兵们接连调转马头,重新对准蛮族们。队列也马上整顿好。站在他们的前头,莉姆简短地大喊。
[突击!]
莱德梅里兹骑兵发出呐喊,猛然地骑马疾走。看到本应逃跑的对手,团结起来从正面冲过来的光景,蛮族们战栗了。当然也有人打算战斗,然而以步调都不一致的状态,根本不能抵挡骑兵的突击。被撞飞,或者是被砍下,蛮族们接连倒在地面上。
莉姆寻找着指挥官环视敌阵。发现被数人保护着的蛮族瞪着这边,断定就是这个男人。
[你这家伙就是首领吗!]
莉姆自身虽然没有这个意思,但这个喊声断绝了瓦兹拉夫的退路。被敌人询问都不敢报上名号的懦夫,蛮族们是不可能承认他为首领的。
[有本事就来,贫弱的吉斯塔特人!由我瓦兹拉夫来当你的对手!]
用肩膀扛着大砍刀,瓦兹拉夫对莉姆咆哮。打倒保护他的蛮族们,莉姆与蛮族们的首领近身搏斗。撕裂疾风的声音,随后就是刀刃相碰的鸣声。火花四溅,两回合,三回合的斩击相撞就此展开。
格外高亢的金属色鸣响,莉姆手中的剑被弹飞,瓦兹拉夫的脸上浮现出确信胜利的笑容,不过,莉姆丝毫都没露出动摇,立刻开始下一个行动。
将脚从马镫上松开,由肩膀开始相撞般地将身体丢出去。比起瓦兹拉夫挥下大砍刀更快,将他撞飞,头盔从莉姆的头部掉下,滚动。
在踉踉跄跄的瓦兹拉夫还没有摆正姿势的期间,莉姆在地面上着陆,利用这劲头跳跃。她的双手握着从腰间拔出的两把小剑。
拉近距离的一击,将瓦兹拉夫的右手腕砍下。血花飞溅,漏出呻叫的瓦兹拉夫松开大砍刀。间不容发,莉姆将两把小剑刺入瓦兹拉夫的胸膛。
瓦兹拉夫的朝着莉姆伸出的手,空虚的搅动什么都没用的空间。他的嘴唇打算说什么似的震动,但从他的嘴里吐出的只有鲜血。失去力量的身体倒在地面。周围的蛮族们,发出悲痛的喊叫。
莉姆对其中一位部下回头,下令吹响角笛。在蛮族的本阵里,响起吉斯塔特人的角笛声的话,任谁都会理解发生了什么状况吧。
用小剑击退袭来的蛮族们,在部下们的保护下, 莉姆再次化为马上的战士。角笛不断吹响着高亢的鸣声,蛮族们的动摇开始显然易见。冲击和惊愕,以惊人的速度传遍所有的蛮族们。
莱德梅里兹骑兵的角笛声,当然也传到了艾莲率领的莱德梅里兹军。这时,艾莲的手里握着长枪,这已经是第三根了。肩甲和胸甲都有着龟裂,其表面粘着血和沙尘描绘着歪曲的模样。
红玉的眼瞳闪耀着光辉,举起剑,艾莲对士兵们大喊。
[开始进行扫荡战!]
在莱德梅里兹军的面前,蛮族们失去了刚才的勇猛,狼狈地站着。莱德梅里兹兵丢掉盾牌,双手握紧长枪,如同群攻猎物的野兽一般发动袭击。
蛮族们发出悲鸣。丢掉武器,背对敌人,争先恐后地逃跑。推着同伴,踢到、践踏,开始溃走。莱德梅里兹兵追赶着他们,毫不留情地用刀砍,用枪刺。
奥尔里兹军,还有路伯修军也彻底的击溃失去战意的蛮族们。对幸存者植入败北感,必须让他们不再出现袭击吉斯塔特的想法。
接着在日暮降临之前[巴尔休平原之战]就宣告结束。
艾莲在进入扫荡战不久后,就将莱德梅里兹军的指挥交给路里克,静静地站在战场上。在冻结的川面上,堆着无数的尸体,遍布折断的武器。冰被雪染成赤色,同时增加了厚度。
感觉到有人接近的气息,她转动视线。看到米拉和奥尔嘉骑着马走向这边。
[你们两人都一副惨像啊]
艾莲笑了。米拉,还有奥尔嘉,头发都很凌乱固定成一个奇怪的形状,脸被敌人的血和尘埃弄得黑红。铠甲也伤痕累累。
[这里没有镜子真是遗憾啊。即便是刚洗完泥浴的驴子也要比现在的你更像样]
米拉耸了耸肩回嘴之后,发现艾莲只拿着枪。
[你,剑怎么了?]
[弄坏了三把。这也是第三根了。斧头也用了一把。你才是,枪怎么了?]
拿起枪,艾莲这么回答。台词的后半,是对米拉拿着剑的疑问。她手里的剑沾满血污,剑的前端也不见了。
[跟你一样。在一场战斗里折断四根枪,还用上了剑真是第一次啊]
米拉,还有奥尔嘉,肯定也跟艾莲一样经历了一场激战。艾莲想到真亏大家都活下来了啊,但嘴里说出来的是别的话。
[是吗。你的努力,是四根枪和一把剑啊]
[我,无论是剑还是枪都比你更擅长哦]
拉高嘴角,米拉充满讽刺地回应艾莲。两位战姬的脸上都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以剑拔弩张的视线对视。不过,因为疲劳两边都没有维持多久,双方都很快移开视线。不由得,艾莲向奥尔嘉询问。
[奥尔嘉你怎样?]
[斧头四把。枪一根。还有很多弓箭]
奥尔嘉淡淡地回答。她肩膀上担着的长柄斧头也有龟裂。艾莲以佩服的表情看着奥尔嘉。
[说起来,你能使用弓呢]
[对我们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没有比堤格尔更厉害的弓手]
[那样的家伙还有别的还得了吗]
艾莲以傻眼的表情摇头。米拉也表示同意地大大点头。两人不可思议般地仰视后,奥尔嘉将想到的话对艾莲说。
[说起来,短剑十分派上用场了。谢谢你,艾蕾欧诺拉]
在马上老实低头后,奥尔嘉指着米拉继续说。
[琉德米拉也是,如果你没说的话我也不会准备了,谢谢你的助言]
米拉红着脸,看着奥尔嘉的她的嘴里,漏出了不成声音的叫声。艾莲忍笑,装作没有看见。
这时,艾莲发现莉莎骑着马前进。她没有拿着鞭子,而是在腰间配着细身的长剑。深紫色的礼服让人认不清是否有弄脏,被微风吹起的红发也十分艳丽。看来作为总指挥官并没有参加白兵战,无伤地结束战斗了。
艾莲露出自豪的笑容,对莉莎招手。








日落后不久,艾莲她们忙着战斗的后事处理。
并不只有埋葬死者和给负伤者治疗。蛮族们提出了投降,所以也得要处理这件事。而且,他们以[白狼的部族]什么的[冰之舟的部族]什么的,按部族单位来到黑龙旗军的阵营。
跟字面意思一样经历了激战疲惫不堪的艾莲她们的心境很想说[明天再说吧],但又不能这么做。她们分开与部族长们见面,确认他们的投降。其中一点,是希望有力的部族长,说服还没有投降的部族。即便是要弄到深夜,也应该与他们见面的。
在与部族长们的对话中,判明了他们发起行动的理由。
[也就是说,这是冈隆留下来的礼物吧]
米拉怨恨地说。艾莲也压制不住奔腾的心情使劲地双手合掌。
[都怪那个男人做了多余的事......]
在这场战斗力黑龙旗军的死者,不足三百。莱德梅里兹军的死者有一百二十多。负伤者超过两百五十。考虑到敌人的猛攻之势,光是这样就打赢了可以说很不错吧。不过,想到这是场可能不会发生的战斗,艾莲就无法认为了。
关于蛮族们的待遇,莉莎已经决定了。
她与有力的部族长们定下了几个契约。夺走的食、家畜、燃料全部返还,从有力的部族里选出人质,人质在一年内都要在路伯修生活,从蛮族里选出六千人,作为奴隶卖出去。
交出人质,对黑龙旗军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不能让他们再次团结,设下一年的期限,是计算他们在这段时间内都会老老实实待着的。还能拉拢人质让他们成为这边的伙伴。
将蛮族们作为奴隶卖出去,是无可奈何的处理。
虽说是瓦兹拉夫的煽动,他们的行动的出发点是因为失去了食粮和燃料。为了防止在这之上的暴动,有必要准备好食粮和燃料。可是,当然不能就这么将他们夺取的东西置之不理。
对此,莉莎让蛮族们归还所有夺取的物资之后,作为他们必要的食粮和燃料的代价,以这种形式让蛮族们支付。
这也是为了安抚诸侯和民众的复仇心的处置。战斗败北后投降,交出人质,作为奴隶提供六千人。以此来展示了解可以说很充分了吧。而且,作出这一决定的是战姬。没有人能反对吧。
接着过了一夜之后,这次轮到近邻诸侯的使者不断到访幕营。
对于他们没有回应召集,或者无法回应召集一事谢罪。
称赞艾莲他们的胜利,约定会协助黑龙旗军。[真是墙头草啊],米拉虽然这般讽刺,但考虑到与瓦伦媞娜的战斗,应该接受他们积极的支持。
有数名诸侯,并不是派遣使者,而是有当家亲自到访。加萨柯普家也是其中一个,当家的艾古儿不止是对莉莎,还慎重地对奥尔嘉打招呼了。大块身躯的年轻人,对娇小的少女奉承的画面让所见之人都露出微笑和苦笑。
虽然是以结果而言,但通过这场战斗,吉斯塔特的西北部到北部中央,都纳入了黑龙旗军的势力圈。
在王都席雷吉亚的瓦伦媞娜收到这个报告,是在数日之后。








本帖子中包含更多资源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帐号?注册(右键在新窗口打开)

x
 楼主| 发表于 2017-12-7 21: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atuki 于 2018-1-11 23:03 编辑

                        第二章    所托之物




横切卷着灰色乌云的冬空,鸟群朝着远方飞去。
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与同伴们一起抵达王都席雷吉亚,是在从黑龙旗军的幕营出发七天后的事。现在太阳已经越过头顶。
按照预定,应该要更早抵达王都的,但知道经过的领地的主人都支持瓦伦媞娜,为了避开他们不得不花费多余的日数。
王都的城门早已打开,不论哪个都有商人、职人、旅人排着长长的队列。只要国内和平的话,即便是大冬天里到访王都的人也络绎不绝。堤格尔下马后,混在他们之中一起排队。
[堤格尔,我的胡子,有没有歪]
在身后的葛斯伯一脸认真的问。他和堤格尔、达马德三人下半张脸都用胡子覆盖以此变装。堤格尔笑着说。
[没问题的。看起来就是天然的胡子]
提议这个变装的事纳乌穆。在数日前,他对堤格尔们这么说。
[你们到最近为止都待在王都里吧。还是把脸藏起来比较好]
[只靠胡子能混过去吗]
对歪着头的葛斯伯,纳乌穆点头。
[乍眼一看的话,是不会认出你们的。不习惯的人乱下功夫的话,反而容易被看穿]
纳乌穆说的话也很合理,堤格尔他们率直地点头。
[——你看]
来到与城门还有一定距离的地方,纳乌穆指着城墙的上方。由黑与白构成的圆的中央画着水色背景的棋子,与黑龙旗一起飘扬。那是奥斯特罗德的军旗。
[真是的。欢乐的旅行结束,终于要潜入敌阵了吗]
大概是打算缓和紧张吧,葛斯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被此钓上堤格尔笑了后,至今都沉默着的达马德也漏出了忍笑。纳乌穆的嘴角也露出了微笑。
虽然没有忘记救出尤金的使命,但四人享受着旅途,这是毫无疑问的。堤格尔、葛斯伯、达马德都习惯了旅行,很久都没有旅行过的纳乌穆有着长年积累的经验。
骑马奔走,到小镇和村子收购食粮,收集情报。在远方看到所属不明的军队或是山贼集团就迂回,遭遇到兽群就慌张地逃走,在不冷的晚上就交替守夜野营着。围着鱼汤的锅子聊着日常,三国的笑声在附近响起。那是与紧张和不安无缘的旅途。
[走吧]
将数日间的回忆藏在记忆的深处,堤格尔这么说。纳乌穆对站在城门附近的士兵熟练地说明,没有被怀疑什么,四人往前前进。
穿过城门的堤格尔他们,被热气和喧噪包围。
大道两侧摆着各种露店,商人们热心地大喊。在屋前,吊着要一个人才能抱起的盐渍猪肉,在铺着麻织的布的桌子上放着橄榄油、香辛料、火酒和葡萄酒的瓶子。面包和铁板烧,还有果汁都有卖。
在空地上,吟游诗人弹奏着三弦琴和翼弦琴。既有自在操纵各种颜色的布跳着美丽舞蹈的女孩,也有用双手操纵着丝线,表演人偶剧的男人。人们在露店里买下饮食,欣赏着演艺和歌曲。
[真是和平啊]
巧妙地躲开来往的主妇和孩子,葛斯伯佩服地说。
[王都的守护者吗......]
在旅途中多次听到的这句话,堤格尔低声自说。那是人们对瓦伦媞娜和奥斯特罗德军的评价。
看到这个光景,就会涌起自己打算打倒瓦伦媞娜是否正确的疑问。虽然瓦伦媞娜所做的事不能原谅,但她是一位好的统治者,这也是事实。
[怎么了。在这发呆]
被纳乌穆拍了拍肩膀,堤格尔回过神来。
[不,我在想真是热闹啊]
听了这句话,路伯修骑士察觉到了堤格尔想说什么。
[等救出帕尔图伯爵之后,接下来的事交给他就好。我虽然不清楚伯爵的事,但那可是被先王陛下指名为下任国王的人。战姬大人和你也很信赖他。应该会干得很好吧]
[谢谢你]
堤格尔道谢。他说的没错。虽然将自己所做的事的后事处理推给尤金有些良心发痛,但身为异国人的堤格尔和战姬的艾莲能做的事有极限。只能从别的形式协助尤金,减少他的负担吧。
来到大道中央的时候,达马德走前。
[看来没有跟踪我们的人。走吧]
首先,他们要去跟达马德熟悉的姆奥吉奈尔人的商人那里让他介绍住宿的地方。王都在瓦伦媞娜的支配之下,既然不知道要救出尤金得花多少天,那就要避免住在随便的地方。
跟着达马德身后走着,堤格尔顺带听了人们所聊的话,他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情。各种异变之所以消去,是因为卢斯兰王子每天都前往神殿,向众神献上祈祷,这样的话题。
——这也是瓦伦媞娜的计策吗?
堤格尔这么想。冈隆被消灭,确信不会再发生异变,瓦伦媞娜意图地散布传言,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不过,仰慕卢斯兰的人们,认为这是异变不再发生异变的理由,得出这个结论,这样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我们离开王都之前,也在神殿见过殿下的身影......。不过很难认为那是在向众神献上祈祷啊]
葛斯伯貌似也听到了这件事,他吐出困惑的吐息。因为他与堤格尔他们一起跟冈隆战斗过,所以觉得不能接受吧。
[如果是殿下的话,之后跟他说明内情,一定会听入耳的]
安慰大哥般存在的青年,堤格尔这么说。
从小道到小道,达马德毫无踌蹴地前进,喧噪不断远离他们。
拉着马,追在他身后,堤格尔陷入了沉思。亲眼所见的王都的现状,还有按一定步调响起的马蹄声,可能给予了他刺激。
——想让奥斯特罗德富裕起来。瓦伦媞娜是这么说的。
那是在与冈隆战斗之前,在王都与她对话那时的事。堤格尔认为那句话是她的真心话。不过,在另一方面,有些事让堤格尔很介意。
瓦伦媞娜作为第一王子辅佐官处理着政务。不过,卢斯兰的回归是不可能的,她恐怕确信了这点吧。那时清醒的口吻,只能让人这么认为。
而且,瓦伦媞娜大概是不打算洗清尤金身上的冤屈吧。只要她有这个意思,应该是能证明尤金的清白的。
只要卢斯兰病倒,尤金被处刑的话,玉座就会空出来。她应该考虑着让谁坐在那里吧。
——说不定,她打算自己坐上去。
抵达这个结论的时候,堤格尔被不小的冲击包围。
可能是他想太多了。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各种事就能想通了。将战姬分成上下两个立场的构想,是否也是为了成为王的垫脚石呢。
如果苏菲还在的话,堤格尔这么想。如果是她,应该会将几个情报加上她自己的推测,肯定,否定,给堤格尔提出有益的意见吧。
突然,飘出一阵强烈的香辛料的气味,中断了堤格尔的思考。
[到了]
在一家店前,达马德停下来回头看向这边。那是两层建筑,还算挺大的武器店。店头摆着木制的桌子,除了笔直刀身的剑,还有姆奥吉奈尔人使用的弯刀。还有装着铁制爪子的护手,弓。
达马德跟貌似店主的肥胖男人用姆奥吉奈尔语说了什么后,指着靠着建筑物巷子的门,对堤格尔他们说。
[背后有马厩。把马拴好之后,走进那扇门里]
堤格尔他们对店主低头后,走到建筑物的背后。如此大的马厩连一匹马都没有拴着,空荡荡的,但放入四匹马之后就满了。堤格尔他们从马背上卸下行李,解开马具拭擦它们的身体。
一连的作业结束后,他们走出马厩,走进建筑物内。那是工作场所兼住所的房间。地板铺着姆奥吉奈尔产的绒毯,上面放着桌子和椅子。房间的角落放着几个木箱,里面放着剑和枪,还有研磨武器的道具。
擦着放在房间中央的桌子的中年女性,以笑颜指着楼梯。褐色的肤色告诉了她是姆奥吉奈尔人。她是店主的妻子吧。
二楼看来是仓库。这里不只有武器,还有铠甲,盾牌,头盔。
点亮从天花板吊下来的灯后,堤格尔他们将武具搬到角落,总算是确保了四人份的空间。
在他们坐下时,刚才的姆奥吉奈尔女性拿来了食物。达马德也一起,他拿着放着人数份陶杯的盘子。
放在堤格尔他们面前的,是将融化的芝士放在煮好的土豆上的料理。芝士芳香的气味引起堤格尔他们的食欲。自从早上吃了简单的早餐后就什么都没吃,更加激起他们的食欲。从达马德放下的陶杯里也传来了独特的香味。葛斯伯拿起陶杯,闻着其香味询问。
[这是什么?]
达马德列举了几个香辛料的名字,告诉他里面放着这些。
[在我的国家里,经常喝这个暖和身体]
[我听说姆奥吉奈尔即便在冬天也很暖和啊]
纳乌穆看着在陶杯上画着的纹样这么说,达马德笑了。
[跟布鲁奈和吉斯塔特比起来的话确实。不过冬天果然还是很冷]
对走下楼梯的女性谢礼,堤格尔他们开始喝饮料。温热中种不可思议的落差,他们大口吐气。
接着,咬上土豆。在口中,土豆和盐味吐出的芝士与热量一起扩散。为了不让嘴被烫伤有必要慢慢咀嚼,不过真是期待以上的美味。不只是堤格尔,其他三人都满足地垮下嘴角。
[这里在王都的哪个方位]
被堤格尔提问后,达马德咬着土豆歪着头。
[也是呢......。离王宫四、五百阿尔昔的东方吧]
王都的附近被贵族诸侯的邸宅围着。住的离王宫越近,对诸侯来说就越有名誉,不过也有防卫上的理由。如果敌人突破了城墙,这些邸宅就要发挥守卫王宫的防壁的作用。考虑到这点,这家店可以说离王宫很近。
[来到这附近的话,只要抓住姆奥吉奈尔人问他夏亚的店就知道了]
[谢谢,还有,多谢款待]
吃完土豆,堤格尔,还有纳乌穆站起来。葛斯伯也打算站起来,但被纳乌穆用手制止了。
[有我和堤格尔就够了。你们两人待在这里,在不被怀疑的程度上收集情报。要是能知道黑龙旗军的动向那就最好不过了]
堤格尔和纳乌穆走出夏亚的店。两人用风帽遮住脸,穿上外套。堤格尔用假胡子覆盖下颚。
艾莲交给他的纸片,将在上面写着的三个名字印在记忆里,昨天就烧掉了。堤格尔打算在今天内访问者三人。
















在堤格尔他们成功潜入王都的时候,瓦伦缇娜来到了卢斯兰的寝室。是卢斯兰邀请的。
[啊啊,你来了吗。缇娜]
看到瓦伦缇娜的脸,卢斯兰笑着挥手。在附带宝盖的豪华床上,三十八岁的王子起了半身。金色的头发有点乱,下颚乱糟糟的胡子很显眼,不过脸色比起平时要更加好。
在卢斯兰的身边,站着一位穿着绢服的少年。少年的头发的颜色跟卢斯兰一样是淡金色,眼瞳也同样是蓝色。他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感情,对瓦伦缇娜也只是看了一眼。
——米隆阁下去哪了呢。
看到侍从长不在有些惊讶,瓦伦缇娜走到卢斯兰面前后,恭敬地行了一礼。接着,对少年也同样低头。
[您今天心情如何啊,瓦雷利殿下]
被称为瓦雷利的少年,虽然抬头看着瓦伦缇娜微微点头,但果然还是一言不发。
这位少年,是卢斯兰的儿子。今年十岁,但娇小瘦弱,看起来还要年幼个一两岁。瓦伦缇娜对这个少年感到几分同情。
瓦雷利两岁的时候就失去了双亲。母亲因病去世,父亲得了心病。
而且,身为祖父的维克多王将瓦雷利幽闭在王宫的一室。大概是害怕孙子也会想儿子那样突然得了心病吧。
维克多王也一定在衣服和用餐方面不会小气,也有对他进行一定的教育吧,但瓦雷利从懂事起就独自一人活着。
瓦雷利,与其说是父亲更像是以看外人的眼神看向卢斯兰。卢斯兰以有些寂寞的笑容看向儿子,之后以认真的表情仰视瓦伦缇娜。
[我有件事务必要拜托你,所以传唤你了。你能听我说吗]
[我是殿下的臣子。请尽管吩咐]
对第一王子辅佐官的瓦伦缇娜来说,没有此外的回答。对十岁的儿子投以温柔的眼神,卢斯兰说道。
[我希望将瓦雷利托付给你。虽然用这种说法可能很卑鄙,但我没有其他信赖的人了]
依旧低着头的瓦伦缇娜的眼瞳里,浮现出浓厚的困惑的色彩。不禁抬头的她,看着卢斯兰眨了几次眼。父亲的话对瓦雷利貌似也很意外,少年交替地看着卢斯兰和瓦伦缇娜。
[为何——]
对我,这句话没有说出口。那是因为卢斯兰招手了。瓦伦缇娜倾着身子,将耳朵靠近卢斯兰的嘴边。
[米隆讨厌这孩子。他认为八年前的原因在这孩子身上]
震动鼓膜的轻语,让瓦伦缇娜瞠目了。同事,她觉悟到米隆不在这里的理由。是卢斯兰让他离开的吧。
八年前,也就是卢斯兰得心病的一事。至于原因,当时流传着各种推测,即便是瓦伦缇娜调查范围里,也有着因疾病失去妻子的冲击造成、被人放了毒药、甚至还有被恶灵附身的说法。
瓦伦缇娜知道真相。维克多王的妹妹娜塔夏告诉她的。防止了谋反的维克多王,以不积极协助的理由,对于和卢斯兰亲近的王族和战姬们都投以猜疑的目光。接着,没能说服父王的卢斯兰自己服毒。事情就是这样。
这不可能公开。因为自己的顽固葬送了儿子,这会对维克多王的名誉造成不可修复的损伤。被投以猜疑目光的王族和战姬们内心也不可能平静。最坏的情况下,可能会成为新的谋反的种子。
瓦伦缇娜挺直身子后,卢斯兰咳嗽了两、三声。露出虚弱的微信,他仰视瓦伦缇娜。
[拜托了]
[——我明白了。请交给我]
瓦伦缇娜行了一礼,只能这么说。






走出卢斯兰寝室的瓦伦缇娜,重新想瓦雷利行一礼。
[就在刚才,殿下的一切,交付给了我瓦伦缇娜·古丽卡·艾斯特斯。我必定会让您的生活有万全的保障]
真是奸臣会说的话啊,瓦伦缇娜内心虽然露出讽刺的笑容,不过瓦雷利率直地[我知道了],点头。
[话说回来,我在怎么称呼你?那个,父亲大人,虽然称呼你缇娜]
在说父亲大人的时候,瓦雷利明显有些着慌。并不是不习惯这么说,而是对称呼卢斯兰为父亲这件事有些踌蹴。
[缇娜是我的爱称。如果殿下愿意的话,就这么称呼我吧]
[那么,我就称呼你缇娜吧。虽然立刻这么问有些失礼,但缇娜肩上担着的是什么?]
瓦雷利充满兴趣的眼睛,看着瓦伦缇娜担着的长柄大镰刀。进入卢斯兰寝室的时候,始终是要放在外面的她的龙具。
[艾萨帝斯。这是让我成为战姬的龙具。因为很危险,所以请不要触碰]
接着,两人一起走在走廊上。首先前往职务室。
瓦伦缇娜虽然尽量配合年幼王子的脚步,但很罕见地眺望着天花板和墙壁走着的瓦雷利,十分地慢。
——至今,这些事物只有看过数次而已吗......。
从绢服深处的手十分娇小,肤色也很白。
——我应该觉得奇怪的。
对维克多王和卢斯兰有着如此强烈忠诚心的米隆,至今都没谈过关于瓦雷利的事情,她应该察觉到的。
不,察觉到了。只不过,瓦伦缇娜自身对瓦雷利并不感兴趣,所以没有留心。作为侍从长,米隆应该有好好照顾瓦雷利的起居生活的。
——该怎么办呢。
一边走着,一边在脑内烦恼。对瓦伦缇娜来说,瓦雷利是无所谓的存在。等卢斯兰迟早去世后,瓦伦缇娜打算让他放弃王位继承权,送到某个神殿里的。对于十岁的少年,瓦伦缇娜不认为他有什么价值。
不过,既然被卢斯兰拜托了,那就无法无视了。就瓦伦缇娜个人而言,既然被命令照顾孩子的话,放手不管又有些不舒服。这份感情,与瓦雷利室卢斯兰的儿子这件事并不是无关系的吧。
无法将瓦雷利交给在王宫里工作的女官或侍女。因为米隆是位于她们之上的存在。正因如此,卢斯兰才会专门传唤自己。
虽然也可以从贵族诸侯那里借来侍女,但要是知道对手是王子的嫡子的话,能容易就能想象到她们不会隐藏打算不断谄媚的光景。应该传唤在王都自己的房子里工作的老夫妇从者吗。
这是,瓦伦缇娜想起了某件事。她停下来,拉起礼服的裙角,对瓦雷利微笑。
[我有个地方想带殿下去,您愿意一起来吗]
瓦伦缇娜以不可思议的表情仰视瓦伦缇娜后,轻轻点头。貌似听到小声的[唔姆]的声音。
瓦伦缇娜转变方向。走过大走廊,走下楼梯,再次穿过走廊,转弯。终于,瓦伦缇娜在某个房间前停下来。
[这是里?]
对不可思议地问的瓦雷利,瓦伦缇娜露出微笑询问。
[这里是书库。敢问您能够自力读书吗,殿下]
[我想,应该没问题]
虽然是不可靠的回答,但对瓦伦缇娜来说已经足够了。推开门,走到里面。瓦雷利的表情有些紧张。
瓦伦缇娜点亮灯后,室内一部分的黑暗被驱散。看到巨大的书棚,还有摆放在那里的各种书籍,瓦雷利屏息了。他握着瓦伦缇娜穿着的礼服的裙角,应该是感到一丝恐怖吧。
[殿下,请放心。这里没什么恐怖的。在这里只有书籍]
[书籍......]
呆然地嘀咕,瓦雷利以察觉到什么的表情皱着脸。
[我不怎么喜欢学习]
[不会让您学习的。你有读过『艾芙兰与伊凡』吗]
[艾芙兰?伊凡?那是谁]
黑发战姬不禁露出微笑。那是很久以前,自己也犯了同样的错误。至于为什么记得,那是因为自己经常被娜塔夏和贝多罗夫——卢斯兰取笑。瓦伦缇娜改变质问。
[殿下,您有读过故事吗]
眨了几次眼,露出沉思的动作,瓦雷利确定般地提问。
[如果是熊和狼沿着河流旅行的故事的话。以前,奶妈说给我听的]
那是作为孩子向的故事在吉斯塔特根深蒂固的物语。
关系友好的熊和狼,站在河边看向上流。狼抱有这条河流究竟是从哪流过来的疑问,熊提出走去确认的提案。两匹动物分着吃捕获的鹿和鲑鱼,打算拿蜂蜜却被蜂群追赶着旅行的故事。当然,瓦伦缇娜也知道这个故事。
瓦伦缇娜点头后,十岁的王子露出伤脑筋似的,寂寞的表情。
[我喜欢奶妈说故事。其他还有说过大家一起拔出很大很大的芜菁的故事。但在我五岁的时候,她离开了......]
原来如此。瓦伦缇娜在内心点头。她感觉看到了瓦雷利至今的人生的一端。为了今后的事情她想详细了解的,不过在这里刨根究底,反而会得出不好的结果吧。
[请等一等],这么回答,瓦伦缇娜走下其中一个书棚,眺望书背群稍微考虑了一会。挑选了些没有用什么很深奥的话的书籍。
——这个气味,太久远我都忘记了。
在意识的角落,她这么想着。在谨慎期间虽然沉迷读书,但发起行动后很快就没有读书的时间了。
——在这测试瓦雷利殿下,也可能很有趣。
『艾芙兰与伊凡』的话有很多种类。瓦伦缇娜除了『艾芙兰与伊凡』还选出了两本故事,她重新面向瓦雷利。
[虽然很失礼,但我对殿下的事一无所知]
她将抱着的书籍递给瓦雷利。王子用双手抱住三本书籍。
[所以,能请阅读这些书籍吗。觉得难懂的地方即便跳过也没关系。读完之后,请告诉我你的感想]
[在这里读吗?]
[您不在自己房间里看吗]
对瓦雷利的质问如此回答,王子摇头。
[我不怎么喜欢那个房间]
[那么,你觉得职务是如何。虽然我有要事在身,不怎么能陪您......]
这样就好,瓦雷利这么说。
两人走出书库。朝着职务室前进。











这天,瓦伦缇娜收到了两个报告。
第一个,是黑龙旗军与蛮族战斗的结果。听了不足五千的黑龙旗军击退了两万蛮族的事情,瓦伦缇娜皱起眉了。
这两者冲突时她的期望,也确实如她所愿,不过带来的结果并不能说值得高兴。黑龙旗军所受的损伤并不深刻,因蛮族受到损伤的西北部和北部中央的诸侯,对展示出作为战姬的武威的艾莲她们表示出协助的态度。
当然,瓦伦缇娜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化为现实之时,果然还是没有愉快的气氛。
东北部的诸侯从以前起就顺从瓦伦缇娜,所以并不会现在就威胁到奥斯特罗德。不过,应该考虑在王都与奥斯特罗德之间的某处成为战场的可能性。对于西北部和北部中央的诸侯也应该想点什么策略。
——不过,还有几点不能接受。
瓦伦缇娜将报告书重新看一遍。这是在匹乌的她的部下所整理的。根据报告书记载,站在士兵们前头的战姬们,不论是谁都展现出了出色的奋战,折断了多把武器。
活跃在战场上的气势,折断复数的武器并不是罕见的话题。当然有几次是夸张的吧,不过瓦伦缇娜也亲眼看过那种人。
不过,挥舞龙具的战姬,是不可能有这种事的。本来的话呢。
还有一点。虽然这是黑龙旗军的士兵们说的,加了这样的注释,真是极其感兴趣的记叙。在战斗前,战姬们告诉士兵们她们用不了龙具。
砍下苏菲的光景,再次浮现在瓦伦缇娜的脑海里。果然,她用不了龙具。
瓦伦缇娜的嘴角绽放出微笑,但马上绷紧脸,下令派数名部下去匹乌。这可是大收获。在她们用不了龙具的期间,应该要尽可能的将她们葬送。不过,在那之前,她希望能有更正确的情报。
另一件报告是南部复数的诸侯举兵了。
他们在维克多王去世之后惹来混乱,弹劾卢斯兰和尤金作为下一任王的资格,拥戴治理威尔伽的罗迪娜家的千金娅德拉伊塔为下任国王。
娅德拉伊塔是维克多王的长女维罗尼迦的女儿,是王位继承权第四位的拥有者。光从这点看,她也有提名为下任国王的资格。
不过,她还只有十一岁。再加上,身为她父亲的罗迪娜家的当家加鲁鲁因为事故失明,靠妻子和女儿的支持才能统治威尔伽。
统合举兵的诸侯们的是,吉诺威·查佩尔和滋琦尔·埃雷古。不论哪个都是娅德拉伊塔的监护人。他们打算利用十一岁的少女。
[马上派使者到她身边,让他们马上停止无谓的争斗]
瓦伦缇娜隐藏内心的想法,这么下令。
——终于行动了吗。
娅德拉伊塔的举兵,其实是瓦伦缇娜促使的。她的目标,是尤金的领地帕尔图。
只要把尤金送到监狱就够了,瓦伦缇娜可不这么想。就如同谋杀伊尔达之后,击溃比多格修军一样,她认为也必须击溃尤金的领地帕尔图。迟早在瓦伦缇娜提出女王的名号时,帕尔图都会成为敌人的。
在娅德拉伊塔军与帕尔图的士兵冲突消耗之后,瓦伦缇娜打算扫荡两个军队。根据状况与其中一军结盟,消灭了一方之后,再消灭另一方也可以。
瓦伦缇娜对奥斯特罗德兵下令准备好随时出击。枪头是指向北方,还是南方,不久就会定下来吧。
在黑发的战姬处理政务,阅读报告书下达新的指示的期间,在职务室的一角,准备了专用的椅子瓦雷利默默地翻着图书。








在匹乌附近设置的黑龙旗军的幕营里,指挥官们正进行着军议。
与蛮族们的战后处理在昨天已经结束,今早开始准备行军的准备,但某个诸侯的使者到来后,状况就改变了。士兵们中断收拾幕营,直到他们的指挥官决定方针为止决定待机等待。
接近中午时,四名战姬和莉姆,在艾莲的帐篷里聚集。在各自的面前放着的银杯里,是米拉派泡的红茶。
莉莎以不修饰困惑的表情说明。
[克鲁堤斯家的远亲有一个请求。希望我们能保护比多格修]
朱利安·克鲁堤斯率领的比多格修军被瓦伦缇娜的奥斯特罗德军击溃后,比多格修一直发生着小规模的争斗。亲族同伴之间争夺该由谁成为克鲁提斯家的新当家。
不过,并不是所有亲族都盯着当家之位,有无奈地眺望这场丑陋战争的人,也有打算依靠外部的人解决问题的人。这些人中的一位,前来寻求黑龙旗军的帮助。
[不可能呢]
极其冷淡的,艾莲立马回答。莉姆和米拉也点头表示同意。
[现在的我们没有余力保护任何一个领地。更不要说,在北部数一数二的比多格修了。一看就知道肯定会拖时间]
[我们的第一目的是打倒瓦伦缇娜。虽然也不至于为此放任北部的治安,但真希望内讧这种事就有他们自己人来处理啊]
两人表述的理由都很合理,不过话到此还没有结束。
[稍微等等。我还有另一件事要说哦]
莉莎说了关于娅德拉伊塔举兵的事。这是比多格修的使者告诉她的。尤金的妻子是已故的伊尔达的妹妹,因为这份姻缘领民同士间虽然少但还是有交流。不过由于距离的原因,也就是一、两年一次,写信交流的程度而已。从这比多格修的使者得知了情报。
话题突然转到南部的事情,艾莲她们互相对视。莉莎准备地图,补充说明。
[治理威尔伽的事罗迪娜家的加鲁鲁。他的女儿就是娅德拉伊塔。事维克多王的孙女。王位继承权是继卢斯兰殿下、瓦雷利殿下、加鲁鲁阁下之后的第四位。而她——年龄为十一]
[明显就是被摆上桌的]
米拉无趣地哼了一声后,横眼看着艾莲。
艾莲白银的秀发愤怒地震动,她瞪着地图。
[帕尔图......知道尤金卿不在而盯上的吗?真是山贼的所为啊]
[正因为不在,才这么做吧。以此提高士气,进军王都讨伐卢斯兰殿下,这就是他们的剧本吧]
对于米拉的话,艾莲一言不发。并不是没有听见,红玉的眼瞳发出光辉,考虑着有什么方法能拯救帕尔图。对这样的艾莲投以顾虑的视线后,莉莎以认真的表情看着大家。
[你们能听听我的想法吗]
米拉和莉姆,还有直到刚才都沉默着的奥尔嘉各自点头。摆出思考被打断的表情皱着脸的艾莲也想起这里是军议的地方,摆出倾听的态度。
五人围着地图看,莉莎微微屏息。如同在确认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一般。挥走迷茫,她开口。
[我们将军队分开吧。我和奥尔嘉守护比多格修。艾莲和琉德米拉率领莱德梅里兹军和奥尔里兹军前往帕尔图]
[什......!]
艾莲站起身大喊,不过被异色的眼瞳看着,又把话吞下去了。对自己说把话听到最后吧,艾莲重新坐下。
米拉也同样站起来了,不过看着艾莲重新考虑,自己也坐下。
艾莲以尽可能冷静的口吻,对莉莎问。
[要将五千以下的军队,再分开,你有何打算?]
[都来到这里了,现在才放弃进攻奥斯特罗德转而南下吗?]
米拉也以锐利的视线看向莉莎。莉莎以微笑回应两人,以带着些紧张的表情看着地图。
[首先,关于进攻奥斯特罗德,既然东北部的诸侯几乎都支持瓦伦缇娜的话,这将会变得十分艰巨]
艾莲和米拉苦涩地点头。
接着,莉莎指着地图上的帕尔图。
[帕尔图,对我们来说是必须要守护的地方。即便我们要支持尤金卿,也不能让那个领地变得荒芜。我想堤格尔也会悲伤的]
[既然是这样,为何不让全军前往帕尔图?为何要去比多格修......]
[问题就在这]
听了米拉的意见,莉莎露出强硬的笑容。异彩虹瞳寄宿着战意闪耀着。
[进攻奥斯特罗德很难。不过,我想要让他们看到我们只要有机会就会进攻的态度。在北部也屈指可数的比多格修,与奥斯特罗德的距离很近,与这个目的完美一致]
[不过,从比多格修行动的话,那才是要与王都的奥斯特罗德军和东北部的诸侯军势做对手吧]
艾莲这么说,莉莎摇头,移动放在地图上的手指。
[东北部的诸侯,是不会轻易行动的。奥斯特罗德的南部有布列斯特]
听了这个指摘,艾莲瞪大眼睛看着地图。双手拿着银杯的奥尔嘉,露出了有些得意的表情。布列斯特是她治理的公国。
[奥尔嘉·塔姆,会与我一起在比多格修。光是这样,东北部的诸侯,恐怕连奥斯特罗德都会停止行动。要是动兵的话,布列斯特的士兵毫无疑问就会北上前来救这孩子]
[这点你们可以放心期待。我们对脚程很有自信]
奥尔嘉露出微笑这么说。布列斯特的主力是骑马之民。集齐了与奥尔嘉同等,甚至在她之上的马术高手。
艾莲和米拉互相对视,莉莎继续说。
[而且,那个瓦伦缇娜,看到你采取别的行动,怎么可能将王都空着。只要不是全军的话,我们有自信能在比多格修打赢他们。而且也能像路伯修请求援军]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瓦伦媞娜就无法对我们投入所有的王都兵力。得要警戒在比多格修的你们]
理解后,艾莲大口吐气。
真是危险的计策。只要有一步走错,她们就会变成逐个击破的对象。
不过,帕尔图里莱德梅里兹和奥尔里兹都不怎么远。
趁现在派马飞奔到各自的公国,下令让士兵们前往帕尔图,她们自己尽量避免战斗赶去帕尔图,这样就有可能凑齐与奥斯特罗德军对决的战力。
[——琉德米拉]
艾莲将身子转向米拉。红玉的眼瞳充满真挚的光芒。
[我想要守护帕尔图。所以,我赞成莉莎的提案。不过,你——]
[可以哦]
打断艾莲的话,米拉以生硬的口吻说。看着出乎意料呆然的白银发战姬,蓝发的战姬撇开视线大声地说。
[我说,可以。不过——]
米拉挽着手,红着脸,瞪着艾莲。
[你的兵,由我指挥。你和莉姆亚莉夏先去帕尔图。跟尤金卿的家族说明情况,尽可能的准备兵力]
米拉这么说完的时候,艾莲不禁紧紧握住她的双手。
[我知道了!绝对会顺利完成的!谢谢你,琉德米拉!]
面对红玉的眼瞳闪烁着喜悦的光辉不断道谢的艾莲,米拉以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的表情看着她。从包住自己的手的温暖里,感受着让她害臊的东西。











堤格尔和纳乌穆与名为阿尔帕多夫的男人见面,是在他们来到王都第三天的时候。他是艾莲交给他的纸片里写着的人物之一。
他们指定对话的地方是一家叫『无需手套』的酒场。这是家在王都东部的店,以店内暖到不需要手套这点做招牌。实际上,墙壁很厚,只要花多点钱就能用个室,店内很繁盛。
堤格尔他们,在个室里与阿尔帕多夫见面。他今年就到四十岁。不胖不瘦,生来有就相当后退的褐色头发,还有鹰鼻为特征的男人。不知道表情僵硬是否也是天生的,还是说他们聊得内容太过深刻呢。
在灯光之下,三人夹着桌子面对而坐。服务员将装满葡萄酒的青铜杯,还有装着煎豆的碟子放在桌子上。
关上门,再过了数到五的时间后,堤格尔取下胡子。阿尔帕多夫发出惊讶的声音。
[这不是布鲁奈的冯伦伯爵吗。你在王宫突然消失了,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事了......]
[因为有要事,暂时离开了王宫]
堤格尔露出温和的笑容打招呼。以防万一,他们没有报出堤格尔的名字。[就算隐瞒堤格尔的名字,只要报出尤金卿的名字的话,他们也会听我们说吧],纳乌穆虽然这么说,但即便如此,三天就成功定下对话的地点的他的交涉术实在是高明。
——在离开王都的前日,虽然只对尤金卿说明过原因......。
果然还是没有传出去,堤格尔这么想。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吧。堤格尔从王都出发的第二天,尤金就被关入监狱了。肯定没有时间跟别人商量。
[阿尔帕多夫阁下。我有件事想请你指教。尤金卿被关入监狱,是因为被怀疑与他国通敌这件事,是事实吗]
[打听这些,你又能怎样]
眼里浮现怀疑的眼色,摸着鹰鼻,阿尔帕多夫这么说。
[这是我国的问题。即便是友国,也不能允许他国干涉]
[我想要成为尤金卿的力量。如果尤金卿被加上虚假的罪名而受到监禁的话,我打算用尽一切方法救他]
不绕圈子,堤格尔表明自己率直的想法。坐在旁边的纳乌穆绷着嘴角,是在忍笑呢,还是紧张呢,也可能双边都是。
看向堤格尔的阿尔帕多夫的眼神,变得更尖锐。
[虽然你说想要救他,但救出他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加上尤金卿身上的怀疑......当然,我认为是被人诬陷的,你打算洗清吗]
[我是这么打算的]
接下阿尔帕多夫的视线,堤格尔用力点头。
[不只是我。莱德梅里兹的战姬艾蕾欧诺拉也有同样的想法。奥尔里兹、路伯修、布列斯特的战姬也会协助]
[也就是黑龙旗军吗......。我听说了她们在北方与蛮族们战斗的事]
这么说完,阿尔帕多夫看向青铜杯。在短暂的沉默后,依旧看着葡萄酒,他以冷静的声音询问。
[我们国家的战姬们会行动这我懂。不过,为何,连你都行动了?尤金卿成为吉斯塔特的君主的话,确实对你们布鲁奈来说更为有利吧。不过,被称为英雄的你如果出了什么事,布鲁奈的损失可是不可估量]
[我,并不是收到布鲁奈的什么指示,这是我自己考虑后自己做出的行动]
首先,如此回答,堤格尔继续说。
[被称为英雄。你是这么说的。不过,我之所以能成为英雄,是因为有艾蕾欧诺拉的帮助。两年前,她将力量借给了战败被俘虏的我。多亏了她,我才能守住领地。今年也是。虽说是被维克多

王命令,但在与侵略我国的敌人的战斗中,她倾尽了全力。瓦伦媞娜虽然也协助了,但我对艾蕾欧诺拉有着更强的恩义感]
堤格尔微微吐气。稍微迷茫了一会后,补充道。
[而且,我个人对尤金卿的人品抱有好感。即便那位大人为了什么事而犯罪,那也绝不可能与他国通敌]
[说的没错]
阿尔帕多夫简短地表示同意,拿起青铜杯一口气干了。
[如果尤金卿是那样的人的话,他是不可能长期负责与布鲁奈的外交的。即使,即使,变节了,也不会用这种手段上诉]
看来是积累了很多不满吧,之后将近四半刻,阿尔帕多夫以带着热情的口吻不断叙述尤金的事。堤格尔和纳乌穆默默地洗耳恭听。接着,他们得知阿尔帕多夫被米隆解任,光是让他做杂物。艾莲所说的另外两人,貌似也陷入了相同的境遇。
[——失礼了。稍微有点过于激昂了]
说完,阿尔帕多夫对堤格尔他们低头。堤格尔以不介意的样子摇头。倒不如说,知道他至今都还仰慕着尤金,给堤格尔打了一针强心剂。
[侍从长,还有奥斯特罗德的战姬大人,对尤金卿有说什么吗?]
纳乌穆这么问。阿尔帕多夫摇头。
[不论哪个都完全不说。即便请求他们重新调查,也只会说没有必要。老实说,我还有点期待战姬阁下的,但看来是我太天真了。尤金卿早已是国贼的待遇。会说他的话的人,在王宫里已经没有了]
堤格尔和纳乌穆对视。再次,纳乌穆提问。
[也就是说现在的王宫里,没有尤金卿的同伴吗]
[在内心,我想还有很多会同情尤金卿的人......]
飘荡着沉痛的神色,阿尔帕多夫回答。堤格尔挺出身子。
[阿尔帕多夫阁下。你,能协助我们到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是指......?]
摸着鹰鼻,阿尔帕多夫以可疑的表情看着堤格尔。
[就如刚才所言,我们打算帮助尤金卿。即便是要潜入王宫。但是,我们不知道尤金卿在王宫哪里。潜入的方法也要从现在开始想。你能够协助我们吗]
阿尔帕多夫闭上嘴,将视线移到空的青铜杯。不过,在他内心纠结也仅是很短暂的时间。
[我知道了],露出爽朗的笑容,阿尔帕多夫点头。
[我无法直接帮你们。不过,我会尽我所能的]
[真的可以吗。要是被发现的话,那可不是做杂物就完事的]
纳乌穆这么问是为了确认阿尔帕多夫的意志。只要露出一丝踌蹴,纳乌穆就会放弃拜托他,打算寻找别的人。
[如果顺利的话,我就能在尤金卿身边工作。要是有什么的话,不是王都,移居到帕尔图也不错。——请解放那位大人吧]
最后的一句话,蕴含着诚实感。堤格尔和纳乌穆点头,将话题转移到实务行的事情上。









在阿尔帕多夫走出房间后,堤格尔和纳乌穆还留了一会。他们判断不要一起出去,而是隔点时间比较好。
桌子上是空的青铜杯和稍微吃过一点的炒豆。扎堤格尔随便吃着点炒豆的时候,纳乌穆唐突地问。
[你,认为我们的战姬怎么样?]
堤格尔不禁歪头,看着坐在旁边的纳乌穆。而纳乌穆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青铜杯,没有看向堤格尔。还以为听错了却[怎么样],被催促了。
[......是指伊丽莎维塔阁下的事吗]
堤格尔故意用客气的称呼确认,是为了集中注意力。在消耗精神的密谈之后,为什么得要聊这种话题呢。
[那位大人对你抱有好感,你是知道的吧]
纳乌穆依旧没有看这边,这么说。灯光的影响,让刻在脸上的皱纹显得更加深。
堤格尔[嗯]的回答。虽说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但堤格尔担任过她的侍从。取回记忆,宣告分别那时候莉莎的笑颜他未曾忘过。
不过,堤格尔明确地意识到她的好感是在最近。在这个秋天来到吉斯塔特,与她见面,交换不少话语,这才有种说不定的想法。
不过,由于没有像米拉那样面对面告白自己的感情,堤格尔也尽力不介意。自己已经有艾莲,蒂塔、蕾琪。还有米拉。
已经是这种身份了,他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对她说什么。
话虽如此,这件事又不可能老实说出来。堤格尔这么说。
[可能你会说,我心里也有底,但不管怎么回答,我都无法由我自己发起行动。我有我的立场,她也有她的立场]
在公家的立场上,堤格尔是布鲁奈的伯爵,莉莎是吉斯塔特的战姬。跟艾莲的情况一样。
[这我知道]
纳乌穆拉着椅子的脚,将整个身子转向这边。看着堤格尔。
[在这之上,我拜托你。如果你不讨厌战姬大人的话,不管是接受好意,还是拒绝,我都希望由你口中说出来]
这下即便是堤格尔也困惑了。不过,他知道纳乌穆是认真的。从他的表情能感受到有什么逼着他。
[这是什么意思呢?]
纳乌穆微微吐气,如同表示急躁一般,多次用手指抚摸脸上的皱纹。接在夹杂沉默,放弃般地说。
[那位大人,在政务和军务上有着卓越的能力。不过,虽然斗胆,但在恋情方面上完全不行。虽然经常跟我们说你的事,但只要稍微跟你聊一会就满足了。十岁小孩那就算了,但那可是十九岁的女孩啊]
很逼真地想象到那个样子,堤格尔得要拼命压制脸部不会抽搐。纳乌穆苦涩的嘴脸,感谢有些像哥哥或父亲。
[在战姬的立场上,超过二十岁才与男性结婚并不罕见。我国的前任战姬也是那样。不过,明明喜欢的男性就在身边,连告白都不说一句,今天比昨天聊了更多话真是个好日子啊,听了这话的时候,真是难受]
最后的一句话,百感交集。
[所以,让我对她,那个,告白......?]
[我不会说汇合后马上。你也有心里准备吧。等事情大体都收拾好之后就行。虽然可能觉得很麻烦,但不由你说的话,那位大人不论是好是坏都不会前进吧。她就是那种人。可能的话,希望在你回布鲁奈之前说]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吧。纳乌穆将手放在膝盖上,大口叹气。堤格尔在一段时间内无言地看着纳乌穆的头,最后叹气[我知道了]的回答。
不论是接受,还是拒绝,纳乌穆是这么说的。站在他的立场上,不管怎样都会让堤格尔接受莉莎的好意才对的。即便不能结合,至少也要传到内心的感情,他这么说。但是,纳乌穆并没有这么做。那既是他的诚意,也是友情,堤格尔明白这点。
[抱歉啊]
终于抬起头,纳乌穆这么说。
[我本来打算在抵达王都之前跟你说的,但在葛斯伯和达马德面前又说不出。到最后,只能拖到现在了]
[既然都让我承担这么大的责任了,也请你守望结果哦]
听了堤格尔开玩笑地说,两人的笑声晃动着室内的空气。














与阿尔帕多夫密谈的第二天晚上,堤格尔他们四人,潜入到王宫附近某个小巷里。除了达马德以外的三人,在普通的麻服上穿着甲胄,带着头盔,拿着长枪。装成在王宫巡逻的卫兵。
日出期间人来人往的道路,到了日落后就人烟罕见。晚上还有事到王宫的人,首先就没有。
不过,在诸侯中有开着小小的宴会,还有人不断地工作着,有几个邸宅还亮着灯。不过,只要外面不发生什么大骚动,他们是不会出来的。
昨晚,阿尔帕多夫告诉了堤格尔他们不少事。哟就被关在离宫地下的房子里,这个离宫是前前任国王建造的,现在没人使用,也只有很少人看守,离宫被庭院包围着,要入侵和逃脱都很简单。
[知道得真详细啊]
堤格尔佩服的说,阿尔帕多夫笑着摇头。
[自从尤金卿入狱后,我被允许过一次会面。虽然允许我们对话,但没能确认他的身姿。那时他还很精神......。之后,我想着能不能再见一次,于是找了些理由多次去到离宫]
至于卫兵的武具,姆奥吉奈尔人的武器商人夏亚卖着与其极为相似的物品。按本人的话[只要给我四、五天,由于跟熟人有借贷关系我可以准备真货],但堤格尔他们露出苦笑慎重拒绝了。据说,在卫兵之中,有人缺钱于是将武具质押,以此借钱的人。
——话说回来,没想到策立计划,第二天就开始行动了。
堤格尔自身,虽然并不是没想过快而不精。因为机会只有一次,是不是该更加认真谋划呢。
不过,尤金不可能一直都没事。自从他入狱,已经有将近四十天了。米隆就不用说,也应该看作瓦伦缇娜没有解放他的意思。
另外,虽然确认了没有人跟踪自己,但阿尔帕多夫就不一定了。他有可能被米隆作为重点注意人物警戒着。
而且,堤格尔他们来到王都已经第四天了。如果被发现的话,别说救出尤金了,还得要优先他们自己的安全。
以这诸多理由,他们家决定今晚行动。
仰视月光闪耀,群星闪烁的夜空,忍着吹入小巷的寒风,堤格尔他们静静地等待时机。堤格尔的视线前方,卫兵们沿着庭院等间距离站着。他们交班的时候,就是他们自己行动的时候。
即便只靠卫兵们火把的光亮,也能看出庭院整理的很好。要是在白天,盛放着色彩斑斓的冬花一定很赏心悦目。
在庭院的尽头,耸立着离宫漆黑的影子。看到火把的亮光就知道那里也有看守。在月亮升到高空时,庭院出现了几名卫兵。他们完成交接,站到所定的位置。刚才负责看守的人们,打着呵欠,伸着懒腰走开。
[走吧]
对这么说的葛斯伯以[在等三十下],堤格尔制止了他。在嘴里,慢慢数三十。明明空气如此冷,额头却冒着汗。甲胃莫名地觉得重,是因为不习惯吗。
堤格尔深呼吸。吸入冰冷的空气,吐出热气。
[走吧],对葛斯伯和纳乌穆这么说。达马德在这等三人回来。虽然有必要有人负着把风,还有确保逃走路线,但更重要的是,姆奥吉奈尔人是不可能担任卫兵的。
[要平安归来哦]
收下达马德这句话,堤格尔他们走向庭院。当然,被卫兵发现,向他们搭话了。
[你是哪个队的]
[我们是接下来负责看守离宫的]
纳乌穆以正大光明的态度,报出部队名和名字。这也是阿尔帕多夫在今天午后调查出来的。卫兵们点头,如同说走吧一般地退开。
[说起来——]
就在他们穿过的时候,突然被搭话,堤格尔的肩膀僵住了。
[什么......?]
[部队长说最近,貌似有不法分子用武具交换金钱。近期会统一检查。你们对交班的人也说一声]
[我知道了。我会说的]
对手的口吻并不是认真,而是杂谈一样的氛围,堤格尔也耸肩回应。这样话就说完,堤格尔他们走在庭院上。离卫兵们十多步的地方,他偷偷吐气。
之后堤格尔他们还遇到卫兵两次,但纳乌穆以很自然的回话化解了。对手也没有怀疑的样子,走开了。
——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得要与他们兵刃相见。
这份心情,让堤格尔的内心变得湿冷。不过,青年绷紧嘴角鼓舞自己。这里虽然不是战场,但却是敌阵。如果不那么做,他们自己就会被抓住。也无法帮助尤金。只要招来这种状况是必须要避免的。
终于,堤格尔他们抵达目的地的离宫。没有想象的大,这就是对这个耸立的影子的印象。几乎所有纤细的装饰都埋葬在了黑暗之中。
入口只有正面一个,看守的人也只有一个。门两侧放着松明照亮四周,左右摆放着照料的很好的大花坛。
卫兵带着头盔,穿着甲胃,手里拿着长枪。他看着堤格尔们[你们所属哪的?],这么问,但并没有特别警戒的样子。这次由堤格尔报出假部队名和名字。
[其实,上头让我们把关在牢里的男人带走。虽然在这种时间你也可能觉得奇怪......]
[是吗。终于决定处刑了吗]
[不,这个,关于详细的事情,我也没有听说]
堤格尔的声音有些吞吞吐吐,是因为听到了惊人的话吧。就在他吸引注意时,纳乌穆自然地绕到卫兵背后。将拿着的枪丢到花坛里,拔出小剑。迅速用手将他的口塞住,用另一只手握着的短剑,割开喉咙。
这仅仅是一瞬间的事,卫兵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他的身体突然没力倾倒,葛斯伯急忙支撑。要是倒下发出声响就糟了。
在纳乌穆监视周围的期间,堤格尔和葛斯伯抱着变为尸体的卫兵,藏在花坛里。这样的话,也不会马上被发现吧。问题是血的气味,但这就无计可施了。搜查卫兵的身体,拿出钥匙。
堤格尔打开离宫的门,踏足入内。
那里是宽阔的空间,但没有类似装饰品,空荡荡的。是为了监视吧。墙壁有两把松明照耀,往无人的空间投射朦胧的光辉。其中一个,照亮着通往地下的阶梯。
[明明抓了尤金卿,警戒却这么松散]
堤格尔潜声说出在意的事。纳乌穆回答。
[在夺走统治者立场的时间点,说不定就已经没他的事了。又或者,处于某种理由觉得让他逃走了也没关系]
[既然这样的话,赶紧解放我们也乐得轻松]
葛斯伯叹息。堤格尔带头,三人走下楼梯。
地下很狭窄。细长的道路笔直延伸,左侧是墙壁。右侧排着铁栏的房间,房间与房间之间挂着松明。
在里面只有两名看守,他们穿着的甲胃将松明的火焰反射出铁色光芒。
通路的宽度,要让两个大人并肩而走稍微有些狭窄。纳乌穆以光明正大的态度走到两人面前。对着摆出讶异表情的看守这么说。
[侍从长阁下命我们带走尤金]
[侍从长阁下吗?有何要事呢]
看守的一人发出讶异的声音。比起纳乌穆说明,另一人更快地以傻眼的口吻回答。
[又要说怨言吧。就为了这么做,他还曾经亲自来过这里。战姬大人——第一王子辅佐官说了什么吗]
台词的后半是对堤格尔说的。纳乌穆一时之间觉得回答很麻烦说[是什么来着],摆出思考的样子,回头看向堤格尔。堤格尔慎重地选择话语。
[战姬大人命我们看见的,别让侍从长做出奇怪的事]
这是堤格尔认为如果是瓦伦缇娜的话,应该不会作出必要以上的加害所考虑的台词,但卫兵们貌似接受了。一人走向铁牢,解开大锁。对牢里说[出来]。
跟了一短暂的时间,牢房里走出一个男人。是尤金。
在松明照亮下他的脸很消瘦,胡子和头发都乱糟糟的。身上穿着麻服,双手带着木制枷锁,双脚也锁上了。脚上的锁很短,让人觉得走起来很困难。鞋子貌似被收走了,是裸足。
明明是处于这种状态,尤金却丝毫也没有对卫兵感到胆怯,腰挺得笔直的。略眼看过去,似乎没有受伤的样子,让堤格尔内心安心地松了口气。
堤格尔和葛斯伯左右分别抱住尤金的手臂。比起看上去,尤金的身子要轻得多。这再次引起了堤格尔的不安。
[那么——],就在他们打算离开时,卫兵喊住了堤格尔他们。
[说起来,我还没问你们的所属呢]
纳乌穆走前打算回答。但是卫兵用手制止了他,将视线移向堤格尔。在他的眼瞳里,闪烁着怀疑的眼光。
[你来回答]
压抑着急速膨胀的不安,堤格尔报出假的部队名和名字。卫兵的表情立刻变得险恶,走上前。
[你,这么奇怪的方言究竟是哪里出身的]
堤格尔回答不出来。没有马上回答加深了卫兵的怀疑。他们架起手中的长枪,与堤格尔丢掉自己的枪,离开尤金奔向地板几乎是同时。卫兵刺出的长枪,略过堤格尔的左腕。堤格尔拔出藏在腰间的短剑。
下一瞬间,比卫兵大喊更快,在黑暗中鲜血四溅。他应该将顺序调反的。应该在刺出长枪之前大喊。
纳乌穆前去对付另一个卫兵。纳乌穆刺出的长枪,被卫兵挥动自己的长枪打落。不过,这正是纳乌穆的目的。
纳乌穆迅速拉近距离,毫不留情地往卫兵的脸用拳头揍去。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喊出声。卫兵流着鼻血,嘴里漏出痛苦声和唾液。纳乌穆拔出短剑,一只手捂住卫兵的嘴,另一只手将短
剑的刀刃埋到他的喉咙里。卫兵最后的惨叫,没有传出去。
堤格尔和纳乌穆慎重地将两具尸体横放在地板上。[对不起],对小声道歉的堤格尔,纳乌穆以[你不用在意],冷淡地回应。狭窄的通道充满血和死亡的臭味。
被葛斯伯支撑着的尤金,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果然还是藏不住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惊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尤金卿,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是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
堤格尔脱下头盔,让尤金看到他的脸。即便是粘着胡子,他也知道吧。勉强摆出笑颜,是为了向尤金传达自己对他平安无事这件事感到喜悦。尤金瞪大眼,但马上重新振作。
[以这种形式救助我,也就是说并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嗯。详细的事情之后再说。现在请抓紧时间]
在堤格尔与尤金进行简短交谈的期间,纳乌穆在尸体上搜查发现了钥匙串。解开了尤金的枷锁和锁链。
[因为要采取将你带走的形式,所以直到离开王国为止请你忍耐]
如果尤金有余裕的话,让他穿上头盔和甲胃装成卫兵也是一种办法,但看到葛斯伯一离开他就险些摔倒的样子,堤格尔抛弃了这个方案。
堤格尔和葛斯伯分别从左右支撑尤金,纳乌穆则带头走在前面。
四人走出离宫。尤金仰视夜空,漏出叹息。
[原来现在是晚上啊......。真是好久没抬头看天空了]
四人在被黑暗包围的庭院里走着。走到一半的时候,纳乌穆停下来。从貌似石像的东西背后,出现了大概是提灯的灯光。
堤格尔他们加强了警戒。不是松明。也就是说并不是卫兵。
[在那里的是谁]
提灯的持有人发话,走向这边。要是逃走的话就会被觉得可疑,可能会大声喊出来。要让他闭嘴,有必要让他再接近一点。
纳乌穆后退一步。是为了用三人挡住尤金的身姿。要是被发现了就打算说明是处于某种理由带走他,不过要是没发现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灯火渐渐接近。看清灯火的主人后,堤格尔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那个人物,是侍从长米隆。
纳乌穆装成平静的样子,报出假部队名和名字。
[现在我们正在这附近巡逻]
[在这大寒夜里,真是辛苦了。我很感谢你们的努力]
米隆并没有怀疑的样子,露出好爷爷般温和的笑容,对堤格尔他们投以微笑。那是堤格尔熟悉的这个老人的表情。在卢斯兰健康的时候,他就是用这个表情接待人们的。
[仅仅是这句话,我们的努力就已经得到回报了......]
测量着与米隆的距离,纳乌穆以不自然的动作道谢。如果能将他抓作人质的话,要逃出王宫就很简单了吧。
不过,下一瞬间,纳乌穆的计划发出声响崩溃了。
不知什么时候,有两名卫兵走来。太在意米隆让他们察觉晚了。卫兵中的一人,看到堤格尔他们发出讶异的声音。
[你们是什么人]
堤格尔他们的背脊传过一片紧张。一时之间堤格尔他们迷茫着该怎么行动。该强硬地抓住米隆为人质呢,还是抱紧尤金逃走呢。
堤格尔和葛斯伯对付卫兵们,在这期间纳乌穆压制住米隆。能做到吗。最坏的情况,米隆逃走,被他喊救援来的话那就走不了了。卫兵们拿着的枪的枪头,将灯火的亮光反射出不详的光芒。
堤格尔和纳乌穆,还有葛斯伯互相视线交流。
三人将尤金放在地上,一口气拉近与卫兵们的距离。决定优先无力化拿着武器的人。之后再抓住米隆当人质,如果不行的话就防着他不管逃走。就这么决定。
堤格尔对于枪的使用可以说跟外行一样,不过还是完成了牵制对手的任务。就在卫兵往左躲开的时候,葛斯伯立刻刺出长枪。喉咙被刺穿,卫兵的枪从手中掉下。身体无力倾斜,倒在地面上。纳乌穆也葬送了另一个卫兵。
在这时,尤金的附近谁都不在。就连最接近的堤格尔,也处于背对他的状态,离了两、三步距离。
[尤金......?]
米隆呆然地嘀咕,他的眼睛,没有看卫兵们的战斗,而是看向尤金。直到刚才他都藏在堤格尔他们的身体背后,他没有看见。
现在,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遮蔽物。
[尤金!你这家伙!]
米隆的脸因愤怒歪曲。老侍从长,瞬间就理解了。这些卫兵们是假扮的,为了让尤金逃狱而来的。
提灯掉落在地面,以怒气逼人的脸相,米隆朝尤金袭去。堤格尔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米隆会采取这种行动。
尤金打算躲开,但因为长期的牢狱生活,身体已经变得迟钝。无法避开突进的米隆,两人缠在一起倒在地面上。
堤格尔和葛斯伯紧忙赶过去。可是,米隆的行动要更快一步。铁色的刀刃反射着掉在地面上的提灯的光亮,尤金发出痛苦的声音。堤格尔他们将米隆从尤金那拉开,将他推到在地上。
接着,两人看到了。尤金的左侧腹被染红,米隆的手里握着染血的短剑。
米隆拿着武器什么的,堤格尔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这是无法得知的事情,那是维克多王以前赐给他的除魔短剑。平时没有拿着武器的米隆,只有这个带在身上。
[尤金卿......!]
堤格尔抱起尤金。在这期间,尤金穿着的衣服也不断被流血侵蚀,鲜血流出沾湿了地面。堤格尔不耐烦地割开自己的衣袖,弄成长步卷好尤金的侧腹,伤口貌似很深,那张布也马上染上血。
可是,现在无法做更多的事。堤格尔背起尤金。葛斯伯和纳乌穆环视周围,米隆的身影已经融入黑暗之中,无法找到他。果然还是没有余力。从远处看到的几个松明,貌似察觉到异状赶往这边。
[尤金卿,非常抱歉。请你稍微忍耐一会]
对只能这么说的自己,堤格尔十分地懊恼。
[这并不是,你的错]
呼吸凌乱,青着脸的尤金这么回答。
纳乌穆带头,堤格尔他们在黑暗中奔跑。纳乌穆和葛斯伯将阻拦的卫兵们用枪打倒。三人的脚步没有缓下,笔直地奔走。
即便离开王工,三人还一直跑着。察觉到有谁追上来的葛斯伯挥起长枪,但发现是达马德之后将枪放下。
[弄得很大骚动了。很不妙啊]
看着堤格尔背着的尤金,达马德这么说。他加快脚步,走到纳乌穆前面。
五人走入小道,多次拐弯,再走入小巷,但途中达马德就停住了。在道路前方,他发现有拿着火光的人影。虽然没有察觉到这边,但看来没有离开的意思。
[可能回不去夏亚那里了]
满脸大汗,达马德这么说。到这时,堤格尔才发现自己脱下了头盔。貌似在哪落下了。纳乌穆和葛斯伯也不知什么时候脱下了头盔和甲胄。
[要是联络传到城墙的话,那就被将军了。即便藏到哪里,他们也会一个不漏地查找]
纳乌穆也发出呜呜声。堤格尔不禁看向自己的左手。
该召唤黑弓,使用它的力量吗。将城墙和城门破坏掉,夺走马匹逃走。堤格尔甚至认为只有这个方法了。
[南边的......]
这时,被堤格尔背着的尤金,发出虚弱的声音。
[往南边的,守候室走......]
堤格尔他们互相对视。他们不知道尤金的想法。但是,他在这些人之中比纳乌穆还要熟悉王都。没有迷茫的时间了。全员重新将多余的东西脱下丢掉,将尤金的伤口绑的更紧些。
堤格尔和纳乌穆担着尤金,达马德和葛斯伯各自负责打头阵和殿后。纳乌穆和达马德发出指示走过小道和小巷,五人来到几乎没人的南门的守候室。
守候室的附近有卫兵的身影,但没有其他的的气息。守卫城墙上方的奥斯特罗德兵也没有留意这边的样子。幸运的是,这边还没有传来联络。
[谢谢。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就行]
在堤格尔的支撑下,尤金用自己的脚站在地面上。出血流到绑住伤口的布,脸上流着汗,呼吸也很凌乱,但他没有借堤格尔的手。
尤金以慎重的脚步走到守候室,敲响门。堤格尔他们藏在暗处,等他出来。不知何时搜索的部队回来到这,被不安和焦虑揪着心脏,他们一直等着。从远处看到的明亮来看,卫兵们现在已东部和北部重点搜索着。
尤金走出守候室,大约是过数了一千之后的时间。堤格尔他们感觉等了数倍多的时间,但总之看到他平安的身姿就放心了。尤金的侧腹做了紧急处理,卷着新的布。而且,还有一个卫兵扶着他,还牵着两匹马。
对瞪大眼睛的堤格尔他们,尤金露出温和的微笑。
[这个门的门卫长是我从以前就认识的熟人。虽然借了一个大人情......]
[没有这种事]
这么说的,是拉着马的卫兵。还很年轻,大约二十多岁。
[多亏了帕尔图伯爵,我们才能多次从小混混一般的贵族和商队那里脱身。虽然听说您被关进牢里了,但我坚信那一定是诬陷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堤格尔点头。以前,关于门卫的工作,莉姆稍微教了他一些。
门卫并不仅仅负责调查入城的人,目送出门的人。制止插队引起吵架的人,劝解摆出横暴态度的贵族,将送来贿赂的商人交给官员也是他们的工作。尤金应该时常仲裁这种麻烦的事情吧。甚至让他们感到恩义,打破法律。
[——从现在起数到三十的期间,我会稍微打开城门]
[谢谢],以渗透出疲劳的声音,尤金向卫兵道谢。
[那么,我们就在这分别吧]
纳乌穆轻轻拍了拍堤格尔的肩膀。惊讶地回头后,他,还有达马德,露出大胆地笑容看着堤格尔。达马德这么说。
[如果只是我和多一个人的话,想要找个隐藏到骚动平静下来的地方不论多少都没问题。我们不会蹩脚到被他们抓住的。你们赶紧走吧]
堤格尔黑色的眼瞳,被微量的眼泪覆盖。感谢,还有歉意,除此之外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无数激情在体内涡旋。最为可悲的是,他们连舍不得分开的时间都没有。[谢谢],他只能这么说。
[战姬大人的事,就拜托你了]
背对听着纳乌穆的话,堤格尔让尤金骑上马后,自己也跨上去。为了不让尤金掉下,用绳子将自己和他绑在一起。另一头则有葛斯伯骑着。
[等一切问题都解决后,你们想喝什么酒我都请你们]
[真的可以吗?你的钱包一下子就会清空哦],达马德如此回话。
[喝不相称的酒的话,马上就会喝醉哦]
定下再会的约定,这就是葛斯伯他们分别的话。
城门打开了。这时城门上的奥斯特罗德兵们终于察觉到异常的事态。可是,已经太迟了。堤格尔和葛斯伯迅速穿过城门。在里破晓很有很长时间的黑暗中,头也不回地骑马奔走。
[要去哪里,堤格尔]
并马奔跑,葛斯伯这么问。明明几乎被黑暗包围,却能让马并着跑而不相撞真是了不起的技量。
[如果要和黑龙旗军汇合的话,那就得要往北绕大圈北上......]
[不去北边]
笔直地看着前方,堤格尔回答。骑上马之时,堤格尔听到先骑上马的尤金的虚弱声音。
[去帕尔图......]
他这么说。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出于想回帕尔图的愿望,还是只要去到帕尔图就安全。不过,堤格尔认为,应该将尤金带去他深爱着的领地。不过,这也得尤金的身子能撑得住。
不久就会派人来追吧。他们无法缓下马速。
抱着不安和焦躁,堤格尔拼命地不断骑马疾走。










收到尤金逃狱的报告时,瓦伦媞娜还在职务是里处理政务。从她成为奥斯特罗德的统治者时起,她就没有在政务上松懈过。可能是在年幼期看到各种来拜托娜塔夏的贵族,决心不要成为那样的结果。
瓦伦媞娜首先下令确认卢斯兰和瓦雷里的安全。因为协助尤金逃狱的人的目的,不一定仅限于此。如果有人盯上了这座王宫的话,那目的就是卢斯兰、瓦雷里、还有瓦伦媞娜三人了。
接着,瓦伦媞娜下令将搜索尤金的范围扩大至王都全城。在大深夜里王都会变得有些喧闹,但也是没办法的。
确认了卢斯兰和瓦雷利没事。文官气喘吁吁地退出后,瓦伦媞娜看向还没处理的文件。处理这些文件,等到中午之后也可以吧。因为到天亮为止,有必要醒着。
——那么,该怎么办呢。
成为第一王子辅佐官之后,瓦伦媞娜削弱对尤金的监视,减少看守。虽然没有让他离开牢狱,但一天三餐,麻服的替换也是每天都准备好。还允许用厚布沾水擦身。
这里有两个理由。第一,是对支持尤金的人们的顾虑。要是待遇太糟的话,他们对瓦伦媞娜的反抗就会变强。应该处于适度的平衡。
另一点,是为了让尤金逃走。只要他逃走的话,瓦伦媞娜就可以重新对尤金问罪。为什么要逃走。得以说他与姆奥吉奈尔通敌的嫌疑,这样不就是事实了吗。
以前,关于尤金的处刑,她对米隆说要看准时机,但只不过是劝解他的借口。
——既然由南门逃走,果然是逃往帕尔图吧。
南门的卫兵长对尤金抱有好意,瓦伦媞娜早就知道了。在此之上放着他不管,是因为门卫长自身有才,还有觉得被逃跑了也没关系。
[在打算出城门的时候抓住是最为理想的,但并不是所有事都能事事顺心,就是指这样吧]
可是,瓦伦媞娜能露出微笑也就到此为止了。听到一个报告的她,立马传唤米隆。
老侍从长在四半刻后出现了。虽然衣服换成新的,但右眼附近有一大块淤青。看着摆出如同打倒了邪恶之龙的勇者一般得意表情的米隆,瓦伦媞娜皱起眉了。
[侍从长阁下。根据报告,你似乎用短剑刺伤了帕尔图伯爵呢]
被搭以冷淡低沉的声音,米隆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妥。
并没有问他为什么那么晚了还会出现在那里。那是因为以前,卫兵向瓦伦媞娜报告过。仅仅是为了骂倒尤金,米隆到访地下牢了。
[呜姆。知道那个男人打算逃走,不禁顺势就做了......]
听了米隆的话,瓦伦媞娜不禁叹气。有什么问题吗,他并不明白。尽力压制感情,黑发战姬开始说明。
[我以前,应该跟阁下说明过吧。如果弄清伯爵真的跟姆奥吉奈尔有密约的话,就以其他罪名处分]
米隆多次眨眼点头。瓦伦媞娜继续说。
[如果打算逃狱的话,那就让他们逃好了。在那之上,我们应该对逃走的伯爵的罪行进行批评。但这样的话,就会流出因为阁下打算谋杀他所以逃走了,这样的传言了。你的人望那就不用说,这还赌上了你信赖的卢斯兰殿下的名誉哦]
[那是,非常抱歉......]
看着悄然的米隆,瓦伦媞娜判断就到此为止吧。斥责,在大多数情况下,对她来说是义务。
[阁下。今天你就先休息吧。相对的,明天要比以往更为尽力。虽然你听起来可能很严厉,但因为一个错误一直消沉下去,我也很伤脑筋]
以冷静的声音这么说后,米隆终于抬起头。不过,充满皱纹的脸上渗透着对自己的失败的后悔。
[我知道了......。那么,我就承蒙你的好意休息吧]
米隆耷着肩离开。
变为独自一人的瓦伦媞娜,看着墙壁呆呆地说。
[在维克多王去世的时候,说不定他应该隐退的]
那是指米隆。作为侍从长而言,的确是有能力。不过,要是对超出自己立场的事出手,他就会失败。在这个失败波及到瓦伦媞娜之前,她可能就该果断割舍。
可是,瓦伦媞娜并没有下定决心。由于米隆长期担任侍从长,很难马上找到代替他的人才。就算想找,现在的瓦伦媞娜也忙于政务。而且,因为有着值得信赖的人增加了的实感,瓦伦媞娜觉得可以之后再找。
虽然有着这些理由,但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注意力集中在,黑龙旗军,逃走的尤金,还有娅德拉伊塔军会怎么行动。毕竟这三者在地面上消失的时候,她的野望就能达成了。





救出尤金离开王都很远之后,堤格尔他们停下马,治疗尤金的伤口。之后,等到天明沿街道飞奔小镇,寻找医师重新诊疗伤口。涂上药,喝下药汤。
可是,医师在离开时这么说。[撑不过十天吧]。
之后的四天,他们骑马赶路,总算是来到了帕尔图的领内。虽然认为不应该乱动他的身子,但不是别人正是尤金的恳愿。堤格尔和葛斯伯在经过一阵迷茫之后,决定听从他的愿望。
再过了一天,他们走入领地内来到一个叫萨布尔基的小镇,三人决定留宿。他们把小镇的负责人叫来,但没有做出暴露尤金身份的事情。
不愧是萨布尔基最好的旅店,房间很宽敞,很整洁。床铺也很舒服。堤格尔和葛斯伯慎重地将尤金的身体搬到床上。尤金的脸失去了生机,变得苍白。不时地,呼吸还很急促,身体四处都流大汗。
——太晚治疗了。
让尤金喝点水,擦着汗,堤格尔陷入了深深的后悔之中。到最后,自己还是没能帮助尤金。只是将他从牢狱里带出来,给予更大的痛苦而已。明明艾莲她们,阿尔帕多夫是出于信赖才将尤金托付给自己的,而自己却背叛了他们。
[——葛斯伯大哥]
堤格尔呼喊同样被无力感打击受挫的青年。
[你能去一趟利多米修尔吗.......]
他的声音颤抖着。利多米修尔是帕尔图的中心都市。尤金的房子就在那,他的妻子和女儿应该也在那的。
尤金已经动不了了。因为他们昨天还坐着同一匹马所以知道。剩下能做的,就只有至少得叫他的家族来这里而已了。
[我知道了。你的马我也借走了]
葛斯伯振作的很快,又或者,现在只是专注于赋予的任务而已。
葛斯伯快步离去后,堤格尔集中精力守候尤金的情况。现在,让他尽可能的活久一点,就是堤格尔的使命了。
[这里,是哪里......]
从小窗户射入落日的阳光,穿透到闭上眼皮的内侧吧。尤金微微睁开眼睛。堤格尔将嘴靠近他的耳边,告诉他小镇的名字。仰视天花板,尤金嘀咕道[我回来了啊.......]
[不久,夫人和令千金就会来到。请你务必......]
激励般地,堤格尔抓住尤金的手。他的手掌虽然还有温度,但几乎失去了力量。
[唔姆]仅有这句,尤金回答道,吐出细长的叹息。
听从尤金的请求,堤格尔将至今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为了与冈隆战斗离开王都的事,在扎冈,借助大家的力量消灭冈隆的事,为了与瓦伦媞娜战斗结成黑龙旗军的事,还有他们自己为了救出尤金,与艾莲分别前往王都的事......
由于尤金醒来的时间很短,而且不规则,所以要说完所有事花了很长时间。
至于冈隆和魔物的事,虽然有不知道他能否接受的不安,但堤格尔还是将一切道出。因为觉得对于将死之人,没什么好含糊的。可能是因为作为吉斯塔特的代理统治者,听取了各种异变的报告吧,尤金一一点头,洗耳倾听。
其他还有与艾莲结合的事,堤格尔也说了。尤金发出[嚯哦]这样高兴的声音,但并没有特别吃惊。又或者,他早已隐约察觉到了。
聊到瓦伦媞娜的话题时,尤金以如同想起什么事的口吻,这么说。
[说不定,她是打算成为王呢......]
堤格尔瞪大眼睛。这是到访王都时堤格尔想到的事。
尤金是以作为统治者的直觉得出这个结论的吗。还是说,瓦伦媞娜隐藏的野心,已经渗透到堤格尔和尤金足以感觉到的表面舞台上了呢。尤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由于他睡着了,堤格尔也不清楚。
接着过了两天的午后,葛斯伯回来了。不过,他除了尤金的妻子玛丽娜和女儿亚里莎之外,还带了两名意外的人物。
看到站在房间门口的那两人,堤格尔呆然地看着。
[艾莲,莉姆......]
有着白银发和红玉眼瞳的自己的恋人。还有,她的亲友兼副官。
四人的头发都很凌乱,脸上有汗水干透的痕迹,外套也沾满了沙尘变得很肮脏。发青的脸上疲劳的神色很浓厚。考虑到利多米修尔到这里距离,应该是没怎么休息不断策马赶来的吧。
玛丽娜确认了丈夫的身姿,冲击和惊愕使她瞠目结舌,以踉踉跄跄的脚步赶到床边。平时活泼的亚里莎也失去了原本的精神,站在母亲的旁边,握住父亲的手。见此,堤格尔默默地站起来。
因为家族再会的场面,不需要外人留在这。
[等等......。冯伦伯爵]
就在堤格尔打算走出房间的时候,可是,他被尤金喊住了。
堤格尔以讶异的表情回头,尤金在妻子和女儿的支撑下从床上起身。确认到艾莲和莉姆的身影后,她露出微笑。
[艾蕾欧诺拉和莉姆亚莉夏也在吗。大家,能请你们稍微,奉陪我一会吗]
台词的后半是他拼命调整呼吸说的,但尤金的眼瞳里散发出强烈意志的光芒。堤格尔和艾莲,莉姆,还有葛斯伯对视着,但被玛丽娜以凛然的态度说[拜托了]后,大家都集中到床边。
[抱歉啊.......]
尤金摇晃着变长的胡子对妻子道歉。
[不过,我,必须要完成职务。为此,我想要使用这点时间。请原谅我吧]
重新对着丈夫的玛丽娜,现在也以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支撑着丈夫的背后点头。眼看着所爱之人的死的感情波动,从她那里夺走了语言。
尤金微微吐息后,挺直腰板仰视堤格尔。
[在这张床睡着的期间,我考虑着。为了这个国家,我,该做什么呢]
这个声音绝不算大,但谁的耳中都能清楚地听见。一词一句带着微量的热度,这是他所剩无几的生命力的碎片吧。尤金选着了一口气将其用光。为了将该做的事做到。
[我希望你,能成为这个国家的国王。作为我的后继者]
在这个房间,所有的时间貌似都停止了。空气的流动,他们自己的呼吸,所有的一切都停止活动了。至少,堤格尔是这么感觉的。谁都一动不动,呆然地看着尤金。那就是有如此冲击力的发言。
[王......?]
自己的自言自语让堤格尔回神,推动了室内空气的流动。跟了一呼吸的时间,终于理解了被说什么的堤格尔,打从心底动摇。
[您,您在说什么啊......]
[我是认真的。开玩笑可说不出这种话]
咳了一声,尤金这么说。
[我能将这个王国托付的......只有能继承我的遗志的人。以前,我曾对你这么说吧。继承先人遗志的人,才足以成为下任的统治者]
堤格尔点头。那是在卢斯兰为了堤格尔举办的狩猎宴会上,尤金对年轻人说的话。是在刚入冬的时候。
[您所说的,原来指的是我吗]
堤格尔的声音颤抖着。紧张和动摇使得全身麻痹,就连站着都很困难。不过,堤格尔往双脚使劲,不让自己摔倒。自己会怎么回答那暂且不说,但尤金所说的事,他的想法,自己得要全部接受。并不是出于义务感。这是他的意志,骄傲,让他这么做的。
[没错。你可能觉得与我并没有过多的交流。不过,有你旁边站着的艾蕾欧诺拉在]
正确地理解了这句话所带着的意义,艾莲脸红了。尤金将视线移向艾莲,露出微笑。
[我教授给艾蕾欧诺拉和莉姆亚莉夏的,并不只有礼仪作法。我认为自己也传授给她们作为统治者该如何做了。作为统治者的我的灵魂,骄傲,两人都很好地继承了。如果打算站着艾蕾欧诺拉身边的话,那么你也是一样的]
[可是,我并不是吉斯塔特人。是布鲁奈人]
堤格尔绞出苦涩的声音。
[不是吉斯塔特人的人要成为国王,吉斯塔特人是不会承认的吧。难道不会直到全土荒废为止,战乱不休吗]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不论是谁说要成为国王都会变成那样吧]
尤金的声音带着些严格,不允许在场的人反驳。
[伊尔达死了。卢斯兰殿下,根据你所说,不久也会去世吧。我也很快就死去。其他人不是太过年幼,就是得了难以维持统治者身份的疾病......]
宣告自己死亡的时候,玛丽娜和亚里莎的脸都皱起来了。尤金将手放在开始哭出来的亚里莎头上。缓慢地,父亲摸着女儿的头。
尤金将视线移回堤格尔那。
[你说了,你不是吉斯塔特人吧。然而,不是吉斯塔特人的你却得到了四位战姬的信赖。这一点,在这个王国是多么重要事,你知道吗。维克多陛下、卢斯兰殿下、伊尔达、还有我都做不到的事,你却做到了]
站在死亡深渊的人才能放出的气魄,压倒了堤格尔。堤格尔抱有瘦弱的尤金的身体膨胀了好几倍的错觉。咬紧牙关,挤出力气,年轻人得要拼命支撑自己的身体才行。
[那是因为,我不是吉斯塔特的王啊]
[那么,你成为王之后,她们就会不信赖你了吗。你就会懈怠维持与她们的信赖关系的努力吗]
不耐烦似的,尤金瞪着堤格尔。
[没有那种事]
对堤格尔而言,没有别的回答。
[不过,不过......。掌握权力后,我可能会改变]
堤格尔的话,是因为对未知的不安和恐惧形成的。宽阔的国土,精壮的军队和众多子民,还有从中产生的莫大的财富,俯首是瞻的重臣们。在这一切都能随心所欲的环境下,自己能否不沉沦与权力之中,堤格尔没有自信。
尤金忽然松下眼角。是对堤格尔率直表露自己的想法给予赞赏呢,还是说,嘲笑年轻人的悬念不过是杞人忧天呢。
[我认识作为战姬的艾蕾欧诺拉已经四年。你说过会尊重她。那并不仅仅是出于爱意,是觉得在莱德梅里兹里艾蕾欧诺拉的统治很好才这么说的吧。正因如此,我才会托付于你]
如同该说的都说完了似的,尤金合上嘴。沉默紧接而来。
[能稍微,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吗。大约四半刻左右]
尤金仰视堤格尔,微微点头。确认了这点,堤格尔向玛丽娜和亚里莎行一礼,走出了房间。跟在年轻人之后,艾莲和莉姆,还有葛斯伯都退出了,房间里只剩下一个家族的人。
不久,伤心哭泣的声音震动着室内的空气。










走出旅店仰视的天空,分成了七分朱色,三分蓝色。
眺望着渐渐下沉的太阳,堤格尔沉浸于思考之中。渐渐变为夜色,空气吹着皮肤很舒服,但还不至于能让内心冷静。尤金的话对青年带来的冲击,就是如此之大。
——虽然被蕾琪殿下那么说的时候也很震惊。
这次,在那之上,毕竟是被说让自己坐上别国的玉座啊。
对就连自己国家的玉座都踌蹴的自己。
冷静下来的时间是必要的。
[变成规模很大的话题了呢]
漏出自言自语。如同站在深不见底的断崖的边缘上的心情。
他想要回应尤金的心意。也必须还债。不过,希望他成为一国的统治者的愿望,要堤格尔接受未免过于庞大,过于沉重。
[——看来你在烦恼呢]
突然地,身后有人向他搭话。回头一看艾莲便站在那。
[你怎么想?]
像是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很多想要问她的事,但现在最为优先的是这件事。艾莲笑着站在青年的旁边,眺望地平的彼方。
[现在我不想告诉你]
艾莲冷静地继续说。白银的秀发,在夕阳的照耀下染成了朱色。
[我认为这件事你应该自己一个人思考,自己决定]
[没错呢。抱歉]
堤格尔率直地道歉。现在,自己打算参考艾莲的回答。这样可不好。这是必须由自己决定的事情。否者的话,对燃烧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之灯火的尤金,可就太过意不去了。
深呼吸一口气。如同往发热的头脑,送入冷空气一般。回想尤金的每一句话。意外地,自己发现其实并不多。可能是因为那是削减将要消失的灵魂,绞出的话语吧。
——我,能够认真的投身于吉斯塔特的人民呢。
恐怕,自己抱有的踌蹴的真相就是这个吧。在布鲁奈的战斗,自己无需烦恼。只要想到是为了保护阿尔萨斯,就管不得那么多了。
堤格尔看着艾莲。艾莲歪着头看回这边。
看到她那爽直的红玉眼瞳时,堤格尔察觉到了某件事。
他伸出手,将艾莲紧紧抱住。事出突然艾莲也吓了一跳,但并没有抵抗。将手绕到堤格尔的背后,她也抱紧恋人。
堤格尔能够毫无怀疑的相信自己了。艾莲会站在自己旁边,与自己一同前行吧。即便那是有白刃和流血凝固的道路。
[你,太过多虑了]
在堤格尔的耳边,艾莲低声细语。这句话,让堤格尔觉悟到自己的想法,还有决意都是正确的。
艾莲会站在自己旁边。
而自己,也能为了艾莲投身于其中。
对自己来说吉斯塔特就是艾莲,是通过她邂逅和大家。
不是吉斯塔特人的自己报上名号的话,会出现很多敌人吧。要经历众多战斗,流下不少鲜血吧。憎恶和怨恨,甚至会将成为自己同伴的人都卷入其中吧。
即便如此,堤格尔还是决意向前迈进。
不是为了谁,是为了自己。







堤格尔回到房间的时候,尤金以四半刻前不变的姿势,在床上起着身。玛丽娜和亚里莎站在他的旁边。两人的眼角都变红了。在房间的一角,莉姆和葛斯伯也站着。
堤格尔在床前的椅子坐下,面向尤金。
[我,要成为吉斯塔特的王]
[布鲁奈的玉座怎么办]
以不允许有保留的严格语调,尤金发问。堤格尔这次没有被压倒马上回答。
[那边我也不打算放手]
自己也觉得这是多么贪婪的人啊。明明光是想要一国的玉座就已经很夸张了,居然打算坐拥两个玉座。
可是,仅仅是吉斯塔特的玉座是不足够的。如果接下来也打算一直守护阿尔萨斯,还有在布鲁奈生活的重要的人们的话。
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青年的决意吧。尤金露出了微笑。
[那么,我之后的事情就托付给你了。我,推荐你成为下任国王。在场的人都是见证者,是证人。还有——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看到你,我想说一件任性的事。]
堤格尔点头。尤金的表情也变得柔和。
[我的妻子还有女儿,帕尔图领地,还有生活在那里人就拜托你了]
[请放心]
如果尤金还有未来的话,他一定不会说出这种请求,会以自己的双手亲自守护的。正因为明白这点,作为继承他遗志之人,还有,作为夺走他的未来之人,堤格尔必定要将他的家族,还有这块土地守护到底。







第二天早上,尤金在妻子和女儿的看护下,静静地停止呼吸了。
他的脸虽然很消瘦,但如同沉睡了一般平静,甚至让人觉得向他搭话的话是不是会睁开眼睛。
[谢谢你。堤格尔维尔穆德卿]
玛丽娜向堤格尔深深低头。堤格尔以沉痛的表情回答。
[我,并没有做到什么值得道谢的事情]
这是堤格尔的真心话。尤金之所以对堤格尔托付自己的遗志,是因为堤格尔没能平安无事地救出他。但玛丽娜摇头。
[这是我的请求。请对那个人向你托付遗志这件事,感到自豪吧]
堤格尔回答哈的一声,看着玛丽娜。在憔悴的脸上,她露出了微笑。感觉自己太没出息了。对于尤金的死,比在场任何人都要悲伤,比任何人都有资格责备堤格尔的人,却在这里激励自己。
虽然忍住了泪水没有流出来,但没能压制住自己身体的颤抖。堤格尔握住玛丽娜的手,深深低头。她以温和的声音这么说。
[请完成你所追求的事,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吧。总有一天.......]
希望你能将你继承的遗志,托付给别人。
没有说出口的她的意思,堤格尔清楚地听见了。







将尤金的遗体放入木棺后,堤格尔他们坐上马车将他送到利多米修尔。
在前往利多米修尔的途中,堤格尔向艾莲和莉姆问为什么她们会在这里。顺便一提,堤格尔他们离开黑龙旗军到萨布尔基的经过,葛斯伯已经向艾莲她们说明了。
堤格尔他们要做的事,有两件。
作为下任国王,报上自己的名号。
还有,击退迟早侵略帕尔图的娅德拉伊塔军。
 楼主| 发表于 2017-12-7 21: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atuki 于 2018-1-11 22:55 编辑

                     第三章       魔弹之王与战姬






瓦伦媞娜收到这个报告,是在吃完早餐向往职务室,处理政务了一个小时之后收到的。
本应前往帕尔图的娅德拉伊塔军来到了王都附近,归顺瓦伦媞娜。听了这件事的黑发战姬,没能藏住傻眼的表情。
娅德拉伊塔军,是在让王位继承权第四位的少女成为下任女王的誓约上组成的诸侯联合军,但身为娅德拉伊塔的监护人,也是联合军的统率者查佩尔和埃雷古在举兵三日后就反目成仇了。
对立的原因在于虽然是形式上,但在该如何对待他们自己推选为盟主的娅德拉伊塔的问题上出现了意见不合。
查佩尔只把十一岁的少女当做是完成自己野望的道具。但另一边,埃雷古对娅德拉伊塔是好意的。他与娅德拉伊塔的父亲加鲁鲁·罗迪娜有交往,可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两人统率着军队,不断增加同伴前往帕尔图,但互相的敌意日益渐浓。
在离进军帕尔图只剩两天的晚上,查佩尔的帐篷里传出了激烈争论的声音。接着听到悲鸣,士兵们飞奔一看,两位监护人流着血,倒在了铺在地面上的绒毯上。查佩尔被剑划破了额头,而埃雷古也被剑刺穿了胸口。
根据一名士兵的报告,查佩尔讽刺埃雷古对娅德拉伊塔的态度,是不是有幼女兴趣,激怒的埃雷古拔出剑,但既然两人都死去了,真相已经无从得知。
绝望的,是剩下来的诸侯和士兵们。娅德拉伊塔军有十一名诸侯和约一万的士兵。可是他们之中没有人能掌握军队的主导权。虽然有那个主意的人,但欠缺让其他诸侯接受的力量。
花了整整一天进行没意义的会议,四名诸侯和三千士兵脱离后,剩下的的人决定顺从瓦伦媞娜。责备卢斯兰的事查佩尔和埃雷古,他们自己只有责备尤金,这就是他们的说词。
——也就是没有掌握主动权的人啊。
如果只能想出这种程度的借口的话。
对瓦伦媞娜而言,实在是过于滑稽只能发笑。操作查佩尔和埃雷古结成娅德拉伊塔军的事瓦伦媞娜。当然她知道对于娅德拉伊塔两人的想法上有不同。在进攻帕尔图之前产生冲突的可能性也不是没考虑过,但实际上发生后只能表示叹气。
不过,这在瓦伦媞娜预想的结果之中也是不坏的结果。毕竟娅德拉伊塔军从地图上消失,自己得到了7千士兵啊。
娅德拉伊塔自身很老实。她不得不这么做吧。不管是好是坏依靠的监护人不在了,剩下的只有她不理解的大人。
——应该进攻帕尔图呢。
让报告的文官退出后,瓦伦媞娜静静地做出这个决断。自从在几天前收到黑龙旗军将军队分开,一方留在比较,另一方穿过西部南下而来的报告后,瓦伦媞娜就一直在思考该怎么行动。
要讨伐在比多格修的部队呢,还是讨伐南下的部队呢。
瓦伦媞娜认为在比多格修的敌人,不会进攻王都。因为他们也没有那样的力量。北部中央和西北部的诸侯,表示会协助黑龙旗军。瓦伦媞娜如果攻打比多格修的话,他们就会成为黑龙旗军的伙伴吧。不过,要是黑龙旗军打算进攻王都的话,那必定会犹豫不决。
可是,南下的敌人就不同了。瓦伦媞娜正确地看穿了他们的目的地是帕尔图。等莱德梅里兹和奥尔里兹的士兵们聚集起来后,他们应该会前往王都吧。在那之前,必须要击溃他们。
这时,瓦伦媞娜还不知道尤金已经死亡了。不过,就算知道也不会改变她的方针吧。
[——殿下]
瓦伦媞娜呼叫在职务室一角看书的瓦雷里。
这位王子在职务室读书已经超过十天了。一开始,到访职务室的官僚们都困惑地对他敬礼,但现在谁都将瓦雷里在这里的事认为是理所当然了。
瓦雷里未曾妨碍过瓦伦缇娜。虽然一天有数次,向她搭话,但那都是有读不懂的字的时候。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是不会对瓦伦缇娜的政务造成影响的。
是被卢斯兰拜托了,所以才在可能的范围内照顾王子呢。还是说是对卢斯兰的赎罪呢。又或者说,是想在这个空间里模拟出自己小时候的风景呢。瓦伦媞娜自己也不清楚。
她知道的,只有这种形式对瓦伦媞娜并无不快,而且不能缓下她的野心。
被瓦伦媞娜叫到的十岁王子,从摊在膝盖上的书籍那抬起头。
[怎么了,缇娜]
瓦伦媞娜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瓦雷拉面前。
[我想趁现在对您说。在这几天里,我会暂时离开王宫。直到我回来为止,将由我的从者来照顾殿下的起居生活]
如果只是奥斯特罗德军的话,只要有那个意思今天也能出发。不过,娅德拉伊塔军就不行了。得要有瓦伦媞娜重新编队。其他在西部的诸侯,还有回应她的号召的人,有必要与他们汇合。
[难道是,要去战斗吗?]
面对瓦雷拉简短的质问,瓦伦媞娜有些吃惊。瓦雷拉摆出有些抱歉的表情,这么说。
[我听见了几个在意的单词......。并不是真的打算问你的]
[不,殿下。请你不必在意]
看到瓦伦媞娜摇头,瓦雷拉松了口气似得缓下脸颊。之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说。
[缇娜。你能借点笔给我吗]
接下瓦伦媞娜从职务卓上拿来的笔后,瓦雷拉摘下自己衣袖的银色纽扣。接着,在纽扣上写了什么后递给瓦伦媞娜。一看,纽扣上用笨拙的字写着『祝幸运』。瓦雷拉得意地说。
[这是我昨天,读的故事了写的]
瓦伦媞娜凝视着纽扣,但很快就露出微笑向王子询问。
[殿下。你喜欢读书吗]
[啊啊。多亏了缇娜]
以无忧无虑的笑颜,瓦雷利回答道。
[读了书之后,我学到了很多事。至今,我不知道我内心的感情是什么。该怎么形容我都不知道。不过,现在我认识了几个。化为形式,我第一次明白了自己所想的事]
听了瓦雷利的话,瓦伦媞娜一瞬,瞪大了眼睛。打算传递自己的喜悦和兴奋拼命编制语言的少年的话,让黑发战姬察觉到了某件事。
瓦伦媞娜的野心,是年幼时在自己的房子里读的,以阿斯瓦尔的女王泽菲利亚的故事为契机诞生的。直到那时为止,她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女王的存在。
不过,并不是这样的。野心,在那之前就已经在她的体内孕育着。只是拥有艾斯特斯的姓氏,与直系很疏远,很淡薄的王家之血。在王都只有一家小房子的坏境。瓦伦媞娜自幼就认清了这个现状,而且不打算屈服于此。
故事,将瓦伦媞娜抱有的漠然的梦想,赋予了成为女王的方向性。不过,梦想本身,是在她心中花费时间形成的。
[......缇娜?]
王子仰视突然沉默的黑发战姬。这时,瓦伦媞娜已经将过去的情景收藏在意识的角落,露出微笑。
[谢谢你,殿下。殿下的幸运,我就暂借一会]
这么说完,瓦伦媞娜对年少的王子恭敬地低下头。














在帕尔图中心的利多米修尔,是朴素乡村风格的小镇。
木造的家很多,用石板铺装的只有大通道而已。在露店摆放的各种商品,也是以鱼、山菜、树木的果实居多。尤金的邸宅也是朴素的建筑风格。
[真是个好地方啊]
不过,来到利多米修尔的堤格尔,做出了这样的感谢。他觉得这里与哺育自己长大阿尔萨斯的中心都市塞雷斯塔的氛围很像。
不过,现在的利多米修尔,往小镇外面看过去的话那里却发出了严肃的氛围。围着小镇设置了无数的营帐,身上穿着甲胄的士兵们在四处巡逻。那是艾莲和米拉喊来的,莱德梅里兹和奥尔里兹的士兵们。直至今天,已经集合了两千四百余名士兵在这里了。
抵达利多米修尔后,莉姆立刻开始军队的编成。
堤格尔和艾莲,还有葛斯伯都参加了尤金的葬礼,但只有莉姆没有参加。热辩既然不知道娅德拉伊塔军何时会出现,那么总得要有谁去做这件事,她沉浸于自己的工作之中。
在夜深之时,莉姆在小镇外设置的艾莲的帐篷里,靠着灯光看着地图。连艾莲她的工作都处理好,没什么事干,但又因为情绪高昂睡不着,只能看着地图预测战场和敌人的行动,以此消磨时间。
——不论如何,都要守护帕尔图。
从帐篷外传来耳熟的声音,就是在这时。莉姆一开始以为是听错了,但再次传来搭话的声音,她困惑着回话。
[这么晚打搅你有点抱歉,但我就打扰了]
进来的果然是堤格尔。
[我还以为今晚,你会在玛丽娜大人的房子里休息的]
[那边就交给艾莲了]
回答后,堤格尔在绒毯上坐下。脱下厚厚的外套,他的手里拿着葡萄酒和两个银杯。貌似藏在外套的内侧了。
[能陪我喝一会吗]
[我有其他事要做]
知道是来安慰自己,莉姆将表情绷紧。声音也比平时更带刺。虽然打算说别管我,但比她更快,堤格尔这么说。
[我想听听尤金卿的事]
莉姆露出有点吃惊的表情。隔了一瞬,她对堤格尔问。
[......艾蕾欧诺拉大人说了什么吗]
[她说让我来安慰你。玛丽娜小姐和亚里莎就由她来负责。于是,我从屋子来到这里的期间考虑了不少事,但还是什么都不懂]
往两个银杯倒入葡萄酒,堤格尔毫无隐藏的,老实地说了。
[所以,我就改变了想法。希望能听听莉姆所知的,莉姆所见的尤金卿的事。我,想要更加了解那个人的事。不,是必须要知道]
作为继承尤金·舍巴林遗志之人。
莉姆从正面看着渗透出真挚光辉的黑色眼瞳。
呼的,莉姆叹气。没办法,露出包含大量悲伤的微笑她这么想。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她能这么说服自己。这个是自己的任务。
因为自己所知道的尤金的事情,也就只有自己能说出来。因为这个人有必要尽量知道尤金的事迹。
[我知道了。关于尤金卿,我应该具体说些什么呢]
[莉姆所知道的,而又认为对我说出来也没关系的所有事。顺序之类的,你不必介意。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将其中一个银杯强行塞给莉姆,堤格尔继续说。
[我第一次与尤金卿见面,是在今年的太阳祭。他说与我的父亲大人......我的父亲,见过几次面,向众神祈祷父亲与母亲灵魂的安宁。也愿意与我商量维克多陛下说的事]
莉姆点头,拿起银杯。
[我知道了。那么,我就说说我和艾蕾欧诺拉大人第一次与尤金卿见面的事情吧]
数个情景的碎片,在莉姆的脑海复苏。不知不觉,莉姆露出微笑,她断断续续地叙述幸福的过去。









莉姆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视野很暗淡。
——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吗。
头脑呆呆,是因为宿醉的影响吧。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睡下了。从身体紧贴的地方传来了温暖。
在幽暗之中,莉姆往眼睛集中精力。知道是何物之后,睡意立马消失无踪了。她抓住的是安详地打呼的堤格尔。
看着深红头发的青年的睡脸,渐渐地,莉姆想起了睡前发生的事。关于尤金的事迹,真的说了很多。堤格尔一边附和,一边认真地洗耳倾听。葡萄酒的瓶子很快就空了,堤格尔不知道从哪拿来了两瓶新的葡萄酒。
莉姆流下眼泪,大约是在话题开始之后过了半刻左右的时间。虽然肯定也有葡萄酒的影响,但脑内浮现的过去的情景,与去世时尤金的脸重叠,让她无法压制感情。
[他不该是在这种地方去世的人啊]

这句话,莉姆在这一晚究竟说了多少次呢。
何时变成这样就不记得了。但回神时,莉姆已经将脸埋进堤格尔的胸口。自己的眼泪将青年的衣服沾湿了一大片。堤格尔摸着莉姆的头和后背。如同在说你可以尽情哭出来。
宛如小孩一般地哭了。不管多少岁,哭泣,绝不是一件可耻的事。不是话语,而是从这片刚干的衣服传递给她的。
——那种事,即便是对艾蕾欧诺拉大人也做不出......
虽然不认为是可耻的事,但冷静下来,回想,是否觉得害羞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特别是,对手是这个人。
还是说,艾莲沉思了。正因如此,艾莲才会选择堤格尔吧。
她抬起头观察外面的情况。看来还没有破晓。莉姆重新以依靠着堤格尔的姿势睡下。
还想再维持现状一会。这么想着,她入睡了。











最先看到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的布告的,是在吉斯塔特西部拥有领地的诸侯。
[我的名字是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是继承直到昨天还为吉斯塔特的统治尽力,却因凶刃离世的帕尔图伯爵尤金·舍巴林的遗志,打算成为下任吉斯塔特王之人。你们可能会认为,异国之人有资格成为国王吗,吧。不过,希望你们想起身为始祖的黑龙的化身,并不是在这块土地出生的。重要的是收到谁的信任,为了王国会做什么。现今,莱德梅里兹、奥尔里兹、路伯修、布列斯特的战姬们已经支持我成为下任国王。我将倾尽全力收拾现在的混乱,等恢复了帕尔图伯爵的名誉,我将会坐上玉座吧。打算为吉斯塔特倾尽全力的人,你们应该聚集在我揭起的黑龙旗之下]
西部的诸侯,由于地理条件拥有不少布鲁奈和阿斯瓦尔的情报。和平时代的话交流也很多,战乱时代的话,他们自己的领地位于最前线,收集情报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们,关于两年前布鲁奈的内乱,一年前的阿斯瓦尔的内乱,还有今天春季到秋季在布鲁奈发生的数个战事,当然也是知道的。还知道堤格尔拥有『流星落者』『月光骑士』的称号。只要是今年出席太阳祭的人的话,都知道堤格尔与战姬们很亲近。
相反地,现在王都的现状,他们却很难得知。
还以为卢斯兰复活没想到却又倒下了,尤金担任代理统治者,而且却受到了某种怀疑被关进了牢狱,这次轮到了侍从长米隆成为代理统治者。紧接着,奥斯特罗德的战姬瓦伦媞娜成为了第一王子辅佐官。
尤金曾经长期担任过布鲁奈的外交使者。为此,西部诸侯都知道他的为人。对于维克多王指名他为下任国王也能够接受。正因如此,对于尤金被卸下代理统治者的地位,他们保有着不信感。
与布告同时,在帕尔图附近拥有领地的诸侯,收到了来自玛丽娜和艾莲的书信。
玛丽娜的书信给他们带来的冲击,十分巨大。尤金指名堤格尔为下任国王的事,还有这位尤金去世的事,都以她的笔迹写在信上。舍巴林的家印当然也印在了上面。艾莲的书信也一样,印着莱德梅里兹的印记。
西部的诸侯们,为此陷入了激烈的纠葛。











在王都的瓦伦媞娜也收到了堤格尔的布告。不过,考虑到王都到帕尔图的距离,应该是瓦伦媞娜的情报收集能力优秀吧。其他人要知道这件事,得要再花个两、三天吧。
另外,这个布告就连瓦伦媞娜都无法不惊愕。
虽然尤金的死也很吃惊,但跟堤格尔举名打算成为下任国王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再出发之前,得要来一场戏呢。
此时,瓦伦媞娜刚好完成出发的准备。通称瓦伦媞娜军的构成,由三千奥斯特罗德军、七千元娅德拉伊塔军、服从她的两千西部诸侯组成,是合计一万二千的大军。他们准备在明天早上从王都出发。
而且,根据至今她收集的情报,在帕尔图集结的敌人的数量大约有一万。当然,这只是推测,实际是怎样谁也不知道。另外,在前往帕尔图期间形势也会改变吧。
在中午过后,瓦伦媞娜作为第一王子辅佐官,召开军议。不过,召集诸将领的地点不是会议室。是谒见厅。
接着,进入谒见厅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因为在空了很久的玉座旁边,瓦伦媞娜就静静地坐在那。她的手里拿着由漆黑和深红构成的灾厄造型的大镰刀。
这个光景让诸将领互相对视,他们在离玉座不远的位置列队。
不久全员到齐后,黑发战姬拿出一张羊皮纸。
[前日,帕尔图发出了这样的布告]
瓦伦媞娜淡淡地读出堤格尔的布告。所听之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又或者露骨地露出困惑的表情,但瓦伦媞娜宣告[这是事实]。在充满混乱和狼狈的大气的这个空间里,只有她是冷静的。
[帕尔图伯爵去世这点实在是非常遗憾。不过,在这之上更为遗憾的是,那位大人究竟在想什么,居然推荐异国之人成为下任国王。究竟他对王家的忠诚之心放到哪里了呢]
瓦伦媞娜微微转动脖子,将视线看向空的玉座。
[在维克多陛下去世之后,这个玉座的主人就是卢斯兰殿下。在冬季期间服丧,到了春季再进行戴冠仪式。殿下这么说的话,在场的各位都应该记得的]
将视线从玉座移开,瓦伦媞娜以如同带着冷气的视线环视诸将领。诸将领从她的眼瞳里感受到的,是冷酷和愤怒。
[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在布鲁奈可能是英雄。不过,他是否有要求吉斯塔特的玉座的资格呢。即便帕尔图伯爵承认,四位战姬承认,那就可以说这是正确的行为吗]
不,瓦伦媞娜明确否决。
[不论是血脉上,还是道义上,足以成为玉座的主人的只有卢斯兰陛下一人。我们的战斗,是为了不将玉座交给无法者而战。为了从恶毒的敌人手里保护王都的民众,吉斯塔特的大地。我很期待作为一军之将,作为一位战士的大家的力量]
一言一语都很冷静,绝不是激昂的。不过,这声音即便是离玉座最远的人都能清楚听见,触动了他们的心弦。
这时,瓦伦缇娜·古丽卡·艾斯特斯毫无疑问是站在玉座之主身旁的辅佐官,毅然地对抗任何敌人的王都的守护者。
诸将领发出勇敢的呐喊。呐喊声不断重叠,变为了怒号。
等他们冷静下来,瓦伦媞娜再次开口。这次是与战斗有关的事情。她宣告明天从王都出发,经由某个街道前往帕尔图。
[不断给予敌人时间的话,可能会让布鲁奈的支援赶到。像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这种不轨之徒,我们应该尽可能快的将其讨伐]
虽然没对他们说,但瓦伦媞娜还有一个急着开战的理由。
那就是艾莲她们无法使用龙具这件事。既然不知道这个状态会持续到何时,那就应该尽快将她们葬送。
接着,确认了诸将领指挥士兵们的情况和武装,瓦伦媞娜重新宣告明天早上出发,解散了军议。
诸将领不断退出谒见厅。
瓦伦媞娜留到了最后。在空的玉座旁边没有动。接着在只剩她的时候,黑发战姬的口中漏出了充满决意的独白。
[——不会交出去的]
这个声音,蕴含了一丝热量。堤格尔的布告虽然是值得惊讶的事情,但瓦伦媞娜也认为这是最大的好时机。毕竟给予了她公然讨伐堤格尔的机会。还能将支持他的战姬们一扫而空。
渲染紫色眼瞳的战意里,没有丝毫的动摇。
她花了很长的时间。造出了一条流着血,尸横遍野的道路。
经过这一战,空虚的玉座应该会迎接她为新的主人的。











在黑龙旗军大本营的利多米修尔,从莱德梅里兹和奥尔里兹赶来的士兵们不断聚集。率领着合计约三千的莱德梅里兹军和奥尔里兹军的米拉,预计明天或后天就能抵达,士兵们的士气不断高涨。
对帕尔图的民众来说,他们也有为领主报仇的意识。尤金对他们而言是值得自豪的统治者。再加上,看到尤金的妻子玛丽娜全面支持堤格尔的态度,他们对黑龙旗军十分协助。
不过,也不是全部事情都这么顺利。例如近邻的诸侯大多都对玛丽娜表示同情,送上了祈愿尤金的灵魂得到安宁的话语,但回答不会成为黑龙旗军的伙伴。
对惭愧的玛丽娜,堤格尔说[这样就够了]安慰她。实际上,光是不成为敌人,就已经很感谢了。再者,堤格尔也觉得利用了他们对玛丽娜的同情,他首先就抱有愧疚。
在这天,堤格尔与意料以外的人再会了。
在将要到中午的时候,堤格尔与葛斯伯还有熟悉的莱德梅里兹兵一起巡逻了利多米修尔小镇一圈回到尤金邸宅,不过在邸宅前站着两名男女。
堤格尔不禁发出惊讶的声音,喊出两人的名字。
[蕾琪殿下!马斯哈斯卿!]
在这之上的话,堤格尔没能马上说出口。因为确认了堤格尔身姿的蕾琪朝这边跑来,没有顾虑周围的目光抱住了堤格尔。布鲁奈的王女将手绕到堤格尔的脖子上,有一段时间没有离开。
虽然堤格尔寻求帮助地看向了马斯哈斯,但矮身子的老伯爵左右摇头,无言地回答你放弃吧。
这时,艾莲率领着骑兵出去侦查了,莉姆为了管理士兵们也去了莱德梅里兹军的营帐。无论是对堤格尔还是蕾琪来说就是幸运的吧。
葛斯伯虽然摆出了与青年贵族相称的态度,但被马斯哈斯拍了拍肩膀,表情就缓下来抱住了父亲的肩膀。父子都为双方平安无事而喜悦着。
仔细一看,蕾琪和马斯哈斯都穿着旅装。厚实的外套、手套、革靴,这些物品的污垢如同在表示他们经过了漫长的旅途,上面还有很多细小的伤痕。蕾琪戴着帽檐很宽的帽子,马斯哈斯的腰间佩着细剑。堤格尔拜托玛丽娜借了邸宅一间客室,两人将外套的污垢弄清后,被带路了。
在客室的中央,夹着桌子各放着两把椅子。堤格尔和蕾琪对视而坐。
[为什么你们两人会在这里?]
[那是我的台词!]
对堤格尔朴素的疑问,蕾琪以丝毫不隐藏愤怒的声音回答。高兴和喜悦的心情冷静下来后,貌似爆发了别的感情。
[你还记得我任命你为使者团的代表时,拜托你什么了吗?]
不允许暧昧的回答,十分强硬的态度。即便没蕾琪压倒着,堤格尔还是勉强做出了回答。
[那个,通告战争胜利的事情,表示派遣军队协助的感谢,赠与礼物,约定友好条约......]
[没错]
蕾琪虽然露出笑容,但碧蓝的眼瞳里依然透露着怒气。
[在来这里的途中,我听说你打算成为吉斯塔特王呢]
[.......这件事,你听说了啊]
只能平身低头拜托了。堤格尔长久滞留在吉斯塔特,明显是脱离了自己的立场,自由地四处乱跑也是事实。
这时玛丽娜刚好拿来饮料救了他一命。蕾琪在沙发上重新坐正,以笑颜接下装着果汁的银杯。玛丽娜退出后,她再次以闪烁着愤怒的眼瞳瞪着堤格尔。
堤格尔深深后悔没有让葛斯伯同席。他结束了与马斯哈斯的再会后,跟莱德梅里兹兵们不知道去哪了。恐怕,他是预料到会变成这样吧。
[说来话长],说了这句开场白后,堤格尔拿起果汁开始叙述。堤格尔他们从布鲁奈出发是在秋天,至今还没有到半年。不过,在这短暂的期间内发生了不少事情。
听了冈隆的事情的蕾琪,瞪大了眼睛呆然地看着堤格尔。
[的确,在布鲁奈也发生了不少奇妙的事件。神官们祈祷也完全没有效果,我还烦恼着该怎么办的......]
拿回王国的宝剑迪兰达尔的话题,蕾琪率直的表示高兴,但听了尤金去世,她的脸马上就黑了。
[是吗。帕尔图伯爵他......]
接着堤格尔说完后,蕾琪以认真的表情问。
[你真的,打算成为吉斯塔特的国王吗?]
堤格尔点头。间不容发,蕾琪投出新的疑问。
[布鲁奈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堤格尔之所以能马上回答,是因为他预想过这个问题了。
[如果殿下允许的话,我打算戴上两个国家的王冠]
这是他决意成为吉斯塔特的国王那天考虑过的事。
[什么.......!]
至今都顾虑蕾琪,默默地听他们说的马斯哈斯,抖着灰色的胡子出声。蕾琪也呆然地看着堤格尔。
夹着数到五的沉默,终于回过神的蕾琪询问。
[为何呢?]
[因为无论哪个国家,对我来说都有重要的人在]
接下蕾琪尖锐的视线,堤格尔回答。
以吉斯塔特国王的立场,她无法涉及阿尔萨斯的事情。因为阿尔萨斯是布鲁奈的领土。但是,堤格尔不可能放弃阿尔萨斯。话虽如此,武力掠夺更是不用谈了。
这时堤格尔想起的是被称为『北海男爵』的佛玛。他同时侍奉三个国家,还各自被赐予了爵位和领地。
既然可以同时侍奉三个国家的话,是否能同时君临两个国家呢。使某个国家,不必与另一个国家合并。
[我,真是贪心啊]【这里是日语的俺,偏自由】
面对王女用了我这样的说法也没有注意,堤格尔以温和的表情继续说。
[想留在重要的人的身边。那个人如果出了什么事,我想要帮助那个人。抚育我长大的阿尔萨斯,马斯哈斯卿的奥特,奥杰子爵的特里托尔,当然还有王都尼斯的人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吉斯塔特也是一样]
蕾琪皱起脸。是因为这些话让她知道堤格尔是认真在说的。
如果是堤格尔以外的人说这种台词的话,蕾琪应该会冷淡地拒绝对话吧。不过,蕾琪被这位青年救了两次。第一次在亚妮艾斯。第二次是王都尼斯的王宫。解除王国的危机也不是一两次了。
即便如此,蕾琪还是故意用严格的态度回应。
[虽然你说的很简单,但你认为真的可以做到这种事吗]
[我不知道]
听了这个回答,蕾琪露出发呆的表情。堤格尔以温和的声音继续说。
[不过,我打算努力去做。为此,能否将你的力量借给我呢]
蕾琪微微屏息,以惊讶的表情看着堤格尔。
[刚才那句话......。能不能,再说一次]
自己说了什么糟糕的话吗。对于她的要求,堤格尔在内心歪头,但蕾琪的双眼散发出期待什么的光芒。不是糟糕的事情吧。
堤格尔重复了刚才的台词。蕾琪将双手叠在胸前,对堤格尔投以微笑。
[被你说希望借我的力量,还是第一次呢]
[真是惭愧......]
堤格尔低下头。仔细想想,对王女说借助她的力量什么的,简直就是大不敬。虽然自己被请愿成为国王,但现实自己还只是一介伯爵。
可是,蕾琪摇头。
[我好高兴。终于,虽然不会说在你身边,但终于能站在你的附近了。至今,我都只能看着你的背后啊]
这种事才,堤格尔打算这么说,但又把话吞了下去。重新思考,可能的确是这样。虽然蕾琪对堤格尔来说是重要的人这点不会变,但跟艾莲和米拉不同,当然没有一起并肩作战过。她并不是战士所以是理所当然的,但蕾琪可能会觉得很不甘心。不过,恐怕就是那样吧。
[等我,成为布鲁奈的国王之后......]
思考着,堤格尔编织出劝慰她的话语。
[你,将成为我的妻子。不过,我作为统治者还十分不成熟。我不会说让你支撑我这种自大的话。所以,不要说什么附近,请站在我身边吧]
蕾琪没有回答,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马斯哈斯。
[洛特丹伯爵。直到我说可以为止,请你闭上眼睛]
[要我稍微离开一会吗]
察觉到蕾琪想做什么的老伯爵,打算看懂氛围离开。
[不必做到那一步。毕竟还有几个认真的话题要商量]
明白了,俨然地回答,马斯哈斯闭上眼睛。确认了这点后,蕾琪绕着桌子,站在堤格尔身边。
[请你站起来,堤格尔]
堤格尔以不可思议的表情仰视蕾琪。虽然不认为蕾琪会按字面意思收下自己的话,但她究竟想做什么呢。困惑着,堤格尔遵从她的要求站起来。
这瞬间,蕾琪伸直腰,将嘴唇印在堤格尔的左脸颊上。

[妻子会做的事,我立刻就完成了一件呢]
看着露出如同恶作剧成功的小孩一般的笑容的蕾琪,堤格尔也对她的左脸颊亲了一口。还有,他发现蕾琪喊自己作[堤格尔]。
等马斯哈斯做作地睁开眼睛后,三人再次展开对话。蕾琪开始说明他们为何回来到这里。
听了他们在圣窟宫探索知晓了不少事,一心想要传递这些事,于是在这个季节骑马赶来,堤格尔哑然了。抵达莱德梅里兹后,听说有很多士兵前往帕尔图,就请他们让自己同行了。这时他们还不知道尤金去世了,还打算与他见面后请求协助的。蕾琪看到堤格尔的布告,就是在前往帕尔图的途中。
听到圣窟宫的深处是蒂尔·纳·法的神殿时,一股冲击袭击了堤格尔。不过,同时也理解了。魔物们在那里露出身影,冈隆治理那片土地,全部都是有理由的。
蕾琪露出右手的手掌,不可思议地说。
[知道走出圣窟宫为止,手掌都有闪耀的纹样]
[那可能是冈隆施加东西]
回想着与冈隆的战斗,堤格尔表述保守的意见。那是让女神降临在自己的身体,冈隆将其吞噬的事情。在堤格尔的意识里,如同由某人的视点看到似的,投影了数个光景。堤格尔认为,那是以前冈隆。他为了始祖夏立尔,鞠躬尽瘁的事情。
[堤格尔,你打算将与蒂尔·纳·法传递想法的弓怎么办]
[今后也会作为冯伦家的家宝,作为我的武器使用]
堤格尔毫无迷茫地回答。
[我知道冈隆为何让始祖夏立尔丢弃它。我很清楚这是把危险的弓。不过,要是没有了那把黑弓,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了。既然至今都使用了黑弓的力量,不半途丢弃,继续传承我所知道的故事,我想这才是正确的]
[『魔弹之王』吗......]
马斯哈斯感慨很深地嘀咕,看向蕾琪。
[殿下,我,相信堤格尔]
如果是堤格尔的话,应该会编织出于现在传承不同的新的『魔弹之王』的传说吧。会将黑弓连带的故事,不断传承下去。
蕾琪微微吐息。不过,在她的内心产生了紧张和期待的喧噪。至今布鲁奈王国都否定弓。这个流向,拿着黑弓的青年应该会改变它吧。由此,布鲁奈王国必定会踏出新的一步。那将会是困难重重的道路吧。会伴随着鲜血吧。不过,有值得去做的价值。
蕾琪露出微笑看着堤格尔,点头。这是承诺的证明。









米拉率领着约三千的士兵出现在利多米修尔,实在第二天的中午。
对出来迎接的堤格尔投以笑颜的一瞬间,蓝发的战姬看到堤格尔身边站着的蕾琪和马斯哈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等堤格尔说明经过后,米拉可笑地笑了。
[让我想起那时候的面容啊]
那是两年前,堤格尔与泰纳尔迪耶公爵决一雌雄时的事。与那时相比,大家的立场和关系都发生了很大变化。大概是介意周围的目光吧,米拉与堤格尔握手仅仅维持了数秒。
她带来的人之中,还有蒂塔的身影。她比米拉更加对蕾琪和马斯哈斯的身姿感到吃惊,流下泪水表示再会的喜悦。
来到尤金邸宅的米拉和蒂塔,与玛丽娜见面后,行了一礼向众神祈求尤金灵魂的安息。
两人与生前的尤金几乎都没见过面。不过,还是觉得应该做好礼仪,既然对堤格尔和艾莲来说是重要的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之后,堤格尔他们便前往作为会议室使用的房间。
在会议室里,艾莲和莉姆已经在等堤格尔他们了。在中央放置的桌子上摆着几张描绘帕尔图一带的地图。还散布着纸片和棋子。
这个房间也跟其他房间一样没有什么显眼的装饰品,墙壁装饰着小人偶,椅子上盖着手织毛布。是间飘荡着体现出尤金人品的氛围的房间。
堤格尔、艾莲、莉姆、米拉、马斯哈斯、蕾琪六人围着桌子,蒂塔站在一角。省略前言,艾莲这么说。
[刚才,根据斥候的报告,我们明白了敌人的位置和数量]
[一万到一万二千。离这东北方三、四天的距离吧]
米拉以若无其事的口吻回答,艾莲漏出了笑容。
[什么嘛。你在来这里途中就调查了呀]
[看这样子,你们也不知道这个情报吧]
米拉以带着紧张的表情,环视四周。
[率领那个军队的事瓦伦媞娜哦。娅德拉伊塔的军队早就被吞噬了]
冲击和战栗,传遍了堤格尔他们的背后。堤格尔他们不得不与能够使用龙技的战姬战斗啊。虽然早就知道总有一天这件事会到来,但没想到居然会是数日后。
[我们这边的数量呢?我,将你那边的所有士兵都带来了]
[这样的话,莱德梅里兹有四千,奥尔里兹也有四千,还有就是仰慕尤金卿募集而来的诸侯军队两千呢]
艾莲挽着手,摆出苦涩的表情。数量上虽然可能不相上下,但对手有战姬在。光是这样,所有的一切都会改变吧。
[瓦伦媞娜她至今,并没有与艾蕾欧诺拉大人或是琉德米拉大人那样站在士兵们面前战斗过]
莉姆激励地说,堤格尔他们虽然点头,但悬念并没有消失。
[究竟哪里会成为战场呢]
迷离改变话题。堤格尔在地图上伸出手指。青年今天也与艾莲和莉姆聊了很多相关话题,已经将周围的地理印在脑海里了。
[由于有必要让米拉带来的士兵们休息,我们行动应该会在明天或后天。敌我加起来有两万,从这一两天的距离的话......应该是在这吧]
夏佩尔科。那就是决战之地的名字。











就如堤格尔所料,黑龙旗军与瓦伦媞娜军在夏佩尔科对峙了。如同要甩开冬天的冷气,慢慢上升的太阳,到达了地平线与中天的中间。
夏佩尔科是远处接着山脉和森林的平原。也离河流很远。对在数量上略有劣势的黑龙旗军来说,无法利用地形这点就很难受。不过,如果在莫名的地方有山或是森林,那也无法充分活用一万士兵。除了这片土地外,也没有别的地方了。
黑龙旗军的阵容,在中央配置了约两千的诸侯军势,右翼是四千莱德梅里兹军,左翼是四千奥尔里兹军的阵型。中央部队由堤格尔指挥,马斯哈斯辅佐。右翼是艾莲,左翼是米拉。莉姆当然也在右翼。另外,莱德梅里兹军和奥尔里兹军将步兵和骑兵分开了,骑兵在后方待机。
中央防御单薄是故意的。要是敌人突击的话,就使出从右翼和左翼夹击的战术。当然,很难想象瓦伦媞娜会那么轻易上钩。
蕾琪和蒂塔还有玛丽娜三人,由护卫兵们围住,待在远离战场的地方。玛丽娜作为尤金的代理人有义务守望这场战斗,蒂塔和蕾琪也有守候堤格尔战斗的意思。
另一边,瓦伦媞娜军。这边却极端的让人吓一跳。
中央配置七千元娅德拉伊塔军,右翼是两千西部诸侯军,左翼是三千奥斯特罗德军。瓦伦媞娜负责左翼的指挥,中央由罗迪奥子爵,右翼是乌拉多兰男爵率领。顺便一提元娅德拉伊塔军里,没有十一岁的娅德拉伊塔。瓦伦媞娜将她放在王都了。
——看不到瓦伦媞娜的身影啊。
站在莱德梅里兹军的先头,艾莲在马上正面观察敌人。话虽如此,双方的距离还有七、八百阿尔昔,无法清楚看到。不过,即便眼睛全神贯注,也看不到敌军的先头有纯白色的礼服和特征性的大镰刀。
风由北往南吹,各自的军旗都随风飘扬。角笛的响声乘着风往南流去。
甲胄的声音响起,武器发出铁色的光辉,两军开始前进。
等双方逼近距离三百阿尔昔(约三百米)以下的时候,弓箭战开始了。面对降下的箭雨,现在的艾莲只能用表明铺着毛皮的木制盾牌抵挡。如果只是一支两支的话说不定还能用剑打落,然而两军合起来射出的箭将天空都覆盖了。
紧张使心脏的鼓动加快,艾莲的脸稍微有点僵硬。战姬被流箭射死那可是笑不出话啊。幸运的是,盾牌将弓箭全数挡下了。
拿着长枪的士兵们各自前进。发出奋斗的声音,对敌人的恐惧心被狂热吞没。狂热在前后左右的战友们之间产生连锁反应,让士兵们往前迈进。
奥斯特罗德的士兵们踏着大地。卷起烟尘发动突击。
[迎击!]
艾莲挥下长剑。莱德梅里兹兵发出怒号回应。
艾莲从正面迎击袭来的奥斯特罗德兵。以刀身挡开枪头,砍裂对手的脖子。鲜血在虚空中飞散。比鲜血染红地面更快,新的敌兵就拿着锤矛朝艾莲挥下。
艾莲观察对手的动作,骑马前进发动撞击。就在挥下锤矛的时候崩解姿势的奥斯特罗德兵踩空了。艾莲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朝敌兵的胸口刺出长剑。简短的悲鸣传响。
艾莲打算拔出剑,但手停下了。貌似入肉太深,剑拔不出来。
因为胸口的激痛大闹的敌兵,用肩膀撞上了艾莲的马。完全接下舍身撞击的马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两、三步。此时,别的奥斯特罗德兵刺出长枪,贯穿了马腹。艾莲早早便失去了自己的马。
[该说不愧是奥斯特罗德兵吗。跟蛮族不同]
艾莲将脚从马镫上拔出,毫无踌蹴地跳落地面。立刻飞奔向就在身边,拿着锤矛的奥斯特罗德兵。在插身而过间砍裂敌兵侧腹。小剑折断了。吐出混杂唾液的血,敌兵倒下了。
使劲力气夺走敌兵的锤矛,艾莲朝自己突进的敌兵头部砸去。同事,对手的剑略过了艾莲的头部,在白银的秀发之间流下了一道鲜血。丢掉锤矛,夺取刚倒下的敌兵拿着的剑。
既不艳丽也不爽快。不过,艾莲不觉得这丢人。战士,用战士的战斗方式绝不可能奇怪。
——并不是因为挥舞龙具才成为战姬。
这个姿态才是战姬啊。
将左右砍来的敌兵,各自以一击葬送。挥下沾满鲜血的长剑,艾莲对己军的士兵们大喊。额头到左脸颊都被鲜血染红。
[你们的主君,就在这里!]
莱德梅里兹兵们以狂热的喊声回应主君。
瓦伦媞娜在艾莲面前出现也正是在这时。
并没有使用龙技。奥斯特罗德兵们让开路,她从中走出。担着大镰刀,骑着马,黑发战姬朝艾莲走去。
如同在忍受重压,艾莲咬紧牙关。在一瞬以前这里甚至可以说莱德梅里兹处于优势。因为艾莲的勇战鼓舞了士兵们的士气。
然而,瓦伦媞娜登场的瞬间,氛围就改变了。黑发战姬全身释放出来的压迫感,让莱德梅里兹兵们退缩了。
[比起苏菲我应该先将你葬送的]
俯视艾莲,瓦伦媞娜冷淡地说。
从王都出发到今天,瓦伦媞娜一直在考虑这件事。为何会变成这种状况呢。为何,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会举名打算成为下任国王,与自己战斗呢。
不断思索后,白银发战姬的存在便浮现在她眼前。宛若夜空中闪烁的雷光。
瓦伦媞娜太小看艾莲了。艾莲治理的莱德梅里兹离奥斯特罗德是最为遥远的。另外,艾莲虽然是优秀的统治者,但她的本质果然还是战士。瓦伦媞娜很清楚这点。她认为在战场上对峙那就暂且不说,应该是不会妨碍到自己的野望的。
这个判断不能说是错的。因为艾莲的确无法与瓦伦媞娜对抗。
不过,正因为艾莲的存在,才会把堤格尔召唤到吉斯塔特。让他产生决意必须要参与这个国家的动乱。在这个意义上,艾莲毫无疑问阻碍了瓦伦媞娜的野望。毕竟如果没有堤格尔的话,战姬们是不可能团结起来的。
艾莲握紧铁剑,瞪着瓦伦媞娜。要是露出想逃走的意思的话,瓦伦媞娜瞬间就会拉近距离将艾莲收拾掉吧。在艾萨帝斯面前铁剑就跟木棒没两样。不论是挡下,还是划开都不行。
[你们,快跑!]
艾莲对周围的莱德梅里兹兵们大喊。以战姬为对手逃跑绝不羞耻。但这时,莱德梅里兹兵们并没有遵从命令。他们有着必须保护主君的义务感,而且没什么武勋比讨伐敌人的战姬更大了。
挥动长枪,两名莱德梅里兹兵从左右袭击黑发战姬。瓦伦媞娜只是看了两人一眼,随意地挥动大镰刀。朝瓦伦媞娜逼近的两根长枪就从中间被砍断了。
接着,比他们采取下一行动更快,大镰刀就已经袭来了。两名士兵们的头部连带头盔在空中飞舞。倒在地面上的身体没有了脖子以上的部分。
看都不看一眼尸体,瓦伦媞娜就舞动大镰刀向前并进。她准确地将朝自己袭来的莱德梅里兹兵以惊人的速度砍下。带着血色的旋风在她周围闪耀,但以蔷薇装饰的纯白礼服没有沾到一滴血。
与其说是砍下,说是被吹飞可能更加正确。毕竟是大镰刀,瓦伦媞娜的攻击轨迹很难看穿,莱德梅里兹兵们不断化为尸体将地面掩埋。被破坏的武器和甲胄散落在其间,鲜血不断降下。
莱德梅里兹兵们害怕得动弹不得。战姬拥有的压倒性力量,前些日子的蛮族根本无法相比。如同拿着一根木棒去挑战龙。
瓦伦媞娜前进一步,便卷起鲜血的旋风。一人,又一人的莱德梅里兹兵倒下了,艾莲就连牵制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虽然看准时机投出了短剑,但瓦伦媞娜脸色不改,就跟顺手似得将其粉碎。她骑着的马也踩着血泊,踏碎尸体,没有停止。
接着数十人莱德梅里兹兵化为无法说话的骸骨时。
终于,莱德梅里兹兵的勇气用尽了。面对瓦伦媞娜非同寻常的破坏力,他们的内心无法承受。[哇]的,不只是谁发出了悲鸣。丢掉武器。背对而逃。逃走的由一人变为两人,五人,十人。
莱德梅里兹军开始溃走了。
[居然......]
艾莲发出苦涩的声音。她无法责备士兵们。这都是认为瓦伦媞娜不会站在前线的他们自己的错。就因为这种疏忽大意,才会造成这种状况。
除此之外的对应策略,艾莲和米拉、莉姆都有想过。可是,完全没有发挥的时间,莱德梅里兹军——黑龙旗军的右翼就崩坏了。
艾莲下定决心,踏着地面朝马上的瓦伦媞娜突进。目标是瓦伦媞娜的马。
瓦伦媞娜冷静地举起大镰刀,在艾莲的头上挥下。鲜血飞舞。
大镰刀指略过了艾莲的头部。半张脸都染红着,艾莲看着瓦伦媞娜露出大胆的笑容。
[总指挥官出现在这种地方真的没关系吗?]
瓦伦媞娜没有回答,挥动大镰刀。大气连同飞舞的沙尘一起呗切裂,大镰刀在虚空中描绘轨迹。
艾莲无法轻易走进瓦伦媞娜的身边。虽然也有大镰刀的轨迹很难读懂的原因,但艾莲除了躲避没有其他的办法,但瓦伦媞娜却能用龙具挡住艾莲的斩击。而且,如果真的那样的话艾莲的剑就会粉碎散落吧。
——即便是同归于尽。
这种想法,在艾莲胸中涌起。只要讨伐了身为总指挥官的瓦伦媞娜,这场战斗就会以黑龙旗军的胜利告终。不过,艾莲马上就舍弃了这个想法。
艾莲的存在,是堤格尔战斗的理由。不仅是为了自己,为了堤格尔,她也不能死去。
在瓦伦媞娜身后站着的奥斯特罗德兵们,眼睛发亮,挥着剑或长枪往艾莲逼近。
在艾莲的身边,已经没有了同伴的士兵。
艾莲重新握紧剑,摆出要战斗到底的姿态。瓦伦媞娜本打算帮助手下的士兵的,但她没有移动瞪着白银发的战姬。可能觉得不该横刀夺取部下的功绩。
这时,划破疾风飞来一支箭。这支箭贯穿了打算用长枪刺向艾莲的奥斯特罗德兵的右眼。发出短暂的悲鸣,那名士兵松开了武器。
——是流箭吗。
艾莲这么想。不过,皮肤传来空气流动的变化,让她察觉到并不是这么回事。她感觉到朝这里接近的人拥有的强大气场。
再次,弓箭飞来。在艾莲附近的奥斯特罗德兵被射穿喉咙倒下了。
推开逃走的莱德梅里兹兵,一名青年骑着马出现了。左手拿着黑弓,右手的手指夹着三支箭。间不容发,弓箭接连射出。三名奥斯特罗德兵的腹部或喉咙被射中,倒在了原地。虽然夹着弓箭射出的速度也很快,但弓箭的速度也非同寻常。
奥斯特罗德兵们因为惊愕和恐怖脚被缝在了地面上。刚才的昂扬感已经消失,带着战栗和畏惧仰视着青年。瓦伦媞娜紫色的眼瞳带着杀意瞪着青年。
这名青年,当然就是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
[艾莲......!]
堤格尔在黑弓上架起新的箭,骑马跑到艾莲身边。对堤格尔的登场呆然的艾莲也回神理解了自己要做的事。配合着马的行动奔跑,配合呼吸跳到堤格尔身后。在这简短的期间里,堤格尔有射倒了一名奥斯特罗德兵。
堤格尔掉转马头,让马全力奔驰。终于重新振作的奥斯特罗德兵开始追击,但由于他们是步兵,无法追上堤格尔他们。
[——虚空回廊]
瓦伦媞娜的身体出现在堤格尔的头上。瓦伦媞娜将大镰,朝着堤格尔的头部挥下。
跟铁刃在大岩石上被弹开相似,发出了奇怪的响声。瓦伦媞娜的一击,被堤格尔手里拿着的黑弓挡下了。瓦伦媞娜觉悟到自己的失败。自己过于警戒黑弓了。应该首先收拾掉艾莲的。
艾莲投出短剑。瓦伦媞娜往后跳躲开短剑,重新站在地面上。奥斯特罗德兵们立刻追上瓦伦媞娜,守护她似得围起来。瓦伦媞娜并没有发动第二击。大概是无法确信自己会赢得这张战斗的胜利吧。
负责右翼的莱德梅里兹军的崩坏,波及到中央,之后是左翼。
士兵们的后退变为瓦解,瓦解变为溃走并没有花多长时间。负责指挥中央部队的马斯哈斯,指挥奥尔里兹军的米拉也不得不集中全力保持已军的秩序勉强后退。当然敌人的士气高涨,极为顽固地进行追击。











在离战场是贝尔斯塔(约十公里)远的地方,黑龙旗军终于得以再次编排阵型。莱德梅里兹兵军的死伤者超过了六百,但有进两百是由逃跑的同伴造成的。西部诸侯的死者不足一百,奥尔里兹军约两百。中央和左翼都与瓦伦媞娜军作出了不相上下的战斗。
对于堤格尔赶来的事,艾莲虽然生气着,但还是道谢了。她重新认识到,只有堤格尔能与瓦伦媞娜对峙这点了。
——不过,要是瓦伦媞娜认真大闹的话......。
在内心,艾莲忍不住思考这点。
她不认为对自己的攻击不是认真的。不过,只要使用瓦伦媞娜的龙具的力量,她便能够随意出现在战场的任何地方,自在地挥舞龙具。要让士兵们陷入恐惧状态也是可能的。明明是这样,她却没有使出这招。
与莉姆商量时,莉姆稍微思考了一会,以慎重的口吻回答。
[她是不是知道我们这边有迪兰达尔呢]
[果然是这样吗]
不败之剑。布鲁奈王国的传国宝剑,拥有消去龙具的力量。现在放在西部诸侯军那里。为了保护身为总指挥官的堤格尔。
[那么,我们就有计可施了。而且,优秀的指挥官可是我们这边更多啊]
在日落之时,黑龙旗军开始设置幕营。
可不能就这么退缩。这可是会让利多米修尔成为战场的。只能在这个夏佩尔科再战一场。
在设置完幕营时,艾莲将莱德梅里兹兵集合到一起整理列队。
作为指挥官,还有事必须去做。
[今天的战斗真是丑态百出]
以比平时更为严肃的表情,艾莲淡淡地说。悄然的士兵们之中有熟人因为后悔和羞耻颤抖着肩膀。
[即便你们丢弃了武器和勇气四散而逃,我也在战场站到了最后。将我从战场里救出来的事堤格尔维尔穆德王。我展示了自己是战姬,是一位指挥官。堤格尔维尔穆德王也展示了自己作为立身于民众之上的人该有的气量]
艾莲还是第一次说这种话。身为指挥官要负起败北的责任,这就是艾莲的想法。不过,白银发的战姬现在,故意歪曲这个理念责备士兵们。
[我们就如你们现在所见平安无事。敌人在近日内会再次发动战斗吧。为此下次将我们都歼灭。我会跟以前一样,站在先头挥剑。那既是我的义务,也是我的骄傲]
[——战姬大人]
站在士兵们面前的路里克走前。
[能否再给一次机会我们呢。我们发誓无论出现怎样的敌人都不会后退,即便剑折断了,枪折断了我们都会战斗到底]
但是,艾莲摇头。
[我会从莱德梅里兹喊来新的援军。我只会率领他们。比起带着三千数百的胆小鬼,还是率领一千的勇者战斗更有胜算]
士兵们之间发出来类似悲鸣的声音。如同要推开路里克一般十多名士兵走前。从他们口中诉求让他们自己加入战斗。对这些士兵们,艾莲眉毛动也不动地看着他们。等他们停止说话后,开口说道。
[毕竟这里不是战场啊。你们想着怎么说都行]
士兵们都吸一口凉气,垂头丧气地握紧拳头发抖。艾莲静静地宣告[解散]。












艾莲并没有打从心底舍弃士兵们。反过来,要说真心话她认为败北的责任果然还是在自己身上。到了晚上,将莉姆召到自己的营帐后,她最先就问了士兵们的情况。
[好像造成了相当大的影响,他们老实到反而让我有些不安呢]
[做过火了吗]
[不,那种程度刚好吧。如果不是谁的眼里看起来都是消沉的话,会引发以奥尔里兹军为首的其他军势的反感吧。话说回来——]
莉姆改变话题。
[就我而言,希望你也能向堤格尔维尔穆德卿这样子发怒呢]
[我吗?]
艾莲停下将银杯移到嘴边的手,皱起脸。莉姆很认真地点头。
[我除了感谢的话可说不出别的。不过,身为总指挥官,身为我军标志的人作出那种行动可不好]
[我认为你是知道这点才推选他为王的啊]
艾莲这么说后,莉姆皱起眉沉默。艾莲继续说。
[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既然说了要成为王,堤格尔就必须展示自己有资格成为王的举动。经过这一战,不少士兵会改变对他的看法吧。我反倒想珍惜这点]
[也就是说,我们要在容忍堤格尔维尔穆德卿那种无谋的行为之上,去保护那个人吗?]
莉姆以忍着头痛的表情小声嘀咕。艾莲说的话她也懂,也对堤格尔这种为人抱有好感,但一想到要不断支持他这种无谋的行动,无数的抱怨就涌上了思考的大海。
在同一时间,堤格尔在自己的帐篷里,接受着蕾琪的访问。
她虽然嘉奖了堤格尔的勇战,但主题并不是这个。
[你能争取一段时间吗]
以认真的表情,她这么说。
堤格尔考虑了一会后,第二天早上派使者到瓦伦媞娜军,提出会谈的请求。接着,瓦伦媞娜答应了。那天里两军的使者多次来往,到了第二天早上,堤格尔和瓦伦媞娜定下了只有两人见面的约定。以双方都不带武器,也不带从者和士兵为条件。















离夏佩尔科两贝尔斯塔(约两公里)的平原,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与瓦伦缇娜·古丽卡·艾斯特斯对峙着。
[看来你很精神呢,冯伦伯爵]
[在前天的战斗里,很幸运的只受到了擦伤。很感谢你接受我们这边的请求,瓦伦媞娜]
瓦伦媞娜穿着纯白色的礼服,放下手腕里的大篮子。里面装着葡萄酒的瓶子和面包等。
[要一起用餐吗?]
堤格尔微微叹气后,脱下外套铺在地面上。瓦伦媞娜毫无顾虑地坐在上面。堤格尔也面向着她坐下。
瓦伦媞娜马上就往准备好的两个银杯里倒葡萄酒。面包切着条纹,稍微用力就能轻易拔出。堤格尔拒绝了面包和葡萄酒,马上进入主题。他不想被夺走主动权。
[你的目的,是成为王吗。在卢斯兰殿下去世之后]
爽直地,堤格尔切入话题。瓦伦媞娜轻快地笑着回答。
[我只是在执行作为吉斯塔特战姬的职务而已,其他的战姬都高兴地支持你这样的虚假的国王的话,不久只有我一人来做吗]
[就如布告所写的,我被尤金卿托付了遗志。她们为我保证了]
[如果是对你抱有好感的她们的话,我想不论是怎样的狂言她们都会说的吧。说到底,她们是战姬吗?前日,与我战斗的艾蕾欧诺拉为何没有持有龙具而是挥舞长剑?]
瓦伦媞娜夹着讽刺,突入核心话题。
她答应这个会谈的理由,堤格尔认为就是这个。要是知道艾莲他们不能使用龙具的话,她的战术幅度就会一口气拓宽。为了讨伐一名战姬,甚至可以投入数十,数百名士兵。
[因为在与冈隆的战斗力,龙具失去了力量]
瓦伦媞娜不禁瞪大眼睛。她没想到堤格尔会这么老实地回答吧。如同报了一箭之仇,堤格尔对她搭笑。
[我还以为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预料到这点的,看来并不是这样呢]
[我绝不是全知全能啊。——冈隆公,去世了吗]
对确认般的疑问,堤格尔点头。瓦伦媞娜故意做作地叹气。
[明明能将谁也一起带上路的话,我就能轻松不少了]
[你果然知道冈隆打算做什么啊]
堤格尔的声音里带着明确的愤怒。
[你知道为了降临蒂尔·纳·法的暴行,失去了多少条性命——]
[我知道]
打断堤格尔的话,瓦伦媞娜露出微笑。
[不过,如果也让我说一句的话.......。你不也是知道会走上充满鲜血的道路,还是要成为这个国家的国王吗?]
堤格尔说不出话。瓦伦媞娜将视线从堤格尔身上移开继续。
[我也有打算继续走在由鲜血凝固的道路。为了阻止魔物的野望,冈隆,我不过是以我的想法选择了不同方式而已]
[为了什么?你刚才说了要执行作为战姬的职务吧]
说到这,堤格尔想起了某件事。
[卢斯兰殿下的嫡子的——]
[等瓦雷里殿下成为王之时,你打算在他手下动用权势,吗?]
瓦伦媞娜的声音,虽然很轻微但变得有些柔和。
[那位大人是无法担任国王的吧。虽然我已经重复很多次了,但我的目的是执行作为战姬的职务。将王家的敌人全数讨伐。仅此而已]
[我只能认为你在制造王家的敌人啊。为什么没有解放尤金卿]
说出尤金的名字时,堤格尔的声音有些苦涩阴暗。
[这涉及国家机密。我无法回答]
瓦伦媞娜的回答,极其冷酷。
[.......又要,进攻帕尔图吗]
[只要你还在,那我就会这么做]
两人再次重复话语,但只是再确认双方的意志有没有动摇而已。只要堤格尔打算继承尤金的遗志,那么瓦伦媞娜就会将堤格尔作为王家的敌人讨伐吧。另外,堤格尔为了坐上玉座,也必须排除瓦伦媞娜。
到了午后,会谈结束了。
在这时间点,貌似只有瓦伦媞娜有收获。











翌日,在夏佩尔科平原,黑龙旗军和瓦伦媞娜军再次对峙。
瓦伦媞娜军采取了故意后退的形式,但也是无可奈何的。她事前虽然详细调查了帕尔图的地形,但能够张开大兵力的地方就只有这里了。如果想要其他战场,那就得要由北往南迂回,有时间做这种事的话,还不如这次在这里击破黑龙旗军还来得快。
用一句话来形容夏佩尔科那就是非常广阔,在离上次的战场稍远的地方,两军都布下了阵型。黑龙旗军的数量虽然减少到九千,但瓦伦媞娜军也变成了一万数百。并不是出现了大量死者,而是脱离者。
从乌拉多兰男爵率领的西部诸侯军,其半数的一千多名士兵脱离了瓦伦媞娜军。率领离去的士兵们的是名为布拉多伯爵的男人。















就在堤格尔和瓦伦媞娜进行会谈的时候,在布拉多伯爵的营帐里,有两名女性悄悄到访。是蕾琪和玛丽娜。
蕾琪与布拉多伯爵见过面,为了伯爵的领地与布鲁奈的交易,也进行过数次交涉。在战场上,看到布拉多伯爵的军旗出现在西部诸侯军的时候,蕾琪就决意要为堤格尔行动了。
蕾琪向伯爵询问为何,要加入这场战斗。接着,得知伯爵是出于认为堤格尔胜利之时,难道不会将吉斯塔特和布鲁奈合并的想法而行动的。
蕾琪拼命解除误会,也诉说了瓦伦媞娜的野心。
瓦伦媞娜借米隆之手谋杀尤金,迟早会将瓦雷利王子当做傀儡。战姬推选对自己有利的国王挥舞权势的例子,在吉斯塔特的历史上也有几个。
玛丽娜也说明了尤金是被加以莫须有的罪名长期关在了牢狱的事情。关于这点,将她从尤金听来的事,还有尤金死亡之际的情况说出来就足够了吧。
在最后,蕾琪这么说。
你已经战斗过了。你不是已经完成了你的义理了吗。
原本西部诸侯就对王都的情势变化抱有不信感。布拉多伯爵也是其中一人。而且,加入这场战斗的理由已经消失了。布鲁奈的王女如此明言。当然,也有伪造的可能性,但布拉多伯爵选择相信她。
于是,伯爵向几名战友说明了情况,离开了战场。
布拉多伯爵的脱离,足以让瓦伦媞娜慎重思考。
明明不过是少了一千士兵。西部诸侯却明显动摇了。
元娅德拉伊塔军虽然数量很多但并没有完全统制。现在的兵力为六千六百左右,但能否做出与数字相符的行动就很值得怀疑了。
——太着急了吗,我。
在奥斯特罗德军的后方,瓦伦媞娜自问。她应该是能做到直到战力更为充实为止,将战斗拖延下去的。然而,瓦伦媞娜行动了。为了在艾莲他们无法使用龙具的期间,将她们打倒。
不过,这是否是错误的呢。像她们那样站在士兵们前头战斗并不是瓦伦媞娜的风格。不论她们是否能使用龙具,以自己的方法逐个击破,这才是原本的瓦伦媞娜不是吗。
角笛的响声,将她的意识拉到战场上。不久战斗就会开始。现在,必须考虑这件事。
派出的斥候回来,向瓦伦媞娜报告。他们,以有些困惑的口吻告诉黑发战姬。
[手把和护手有着黄金装饰的大剑,我们一共发现了三把......]
瓦伦媞娜瞠目了。在内心,她发出怨恨的声音。
——居然用这么幼稚的方法。
瓦伦媞娜正确地认识到黑龙旗军采取的手段。
在之前的战斗里,瓦伦媞娜之所以出现在艾莲面前,是因为确认到迪兰达尔放在了敌认的中央部队里。即便自己在进攻敌人右翼之中将迪兰达尔运来,她也能在事前知道,在由士兵们的保护状态下脱离。瓦伦媞娜没打算进攻放着迪兰达尔的部队。她丝毫没有意思冒这个险。但黑龙旗军看穿了这点,在会谈争取的时间内准备了假货。
——找了些形状相识的大剑,将金币融化装饰在上面而已吧。
如果不在近距离观察,是不能认出真货的。
这样的话,她就失去了奇袭敌人指挥官的手段。像对艾莲做的那样发动强袭也很难。
事实上,这对黑龙旗军来说是一场赌博。要是瓦伦媞娜集中兵力夺取大剑,又或者将大剑所在的空间压制一段时间的话,她马上就能知道这是不是真货。
因为迪兰达尔只有一把,所以只要这样行动两次,接下来就能无限制地挥舞龙具了。
不过,堤格尔他们认为她大概是不会这么行动的。至今都慎而又慎地前进的瓦伦媞娜,她能够突然改变想法吗。
[虽说不是不可能]
艾莲这么说。
如果在自己面前出现的话,这次一定要做个了断。红玉的眼瞳如此宣告。











黑龙旗军摆出了跟之前的战斗一样的阵容。中央是西部诸侯军,右翼是莱德梅里兹军,左翼是奥尔里兹军。另一边,瓦伦媞娜军中央配置五千元娅德拉伊塔军,让不足二千的士兵加入右翼。右翼的西部诸侯军和元娅德拉伊塔军加起来不足三千。左翼不足三千的奥斯特罗德军架好长枪。
战斗还没迎来早上就开始了。角笛在虚空中传响,军旗在清晨的风中飘扬,两军合计进两万人的前进,震动着大地。
瓦伦媞娜这次没有亲自行动,集中精力在全军的指挥上。
士兵们正面冲突,砸下武器。莱德梅里兹军的士气十分惊人。在战斗前,艾莲召集士兵们简短地宣告。
[你们是否能再次获得名誉,一切都赌在今天的你们自己身上了]
没有莱德梅里兹兵不会因为这句话奋起。
再加上,艾莲与之前的战斗一样,站在先头不断砍下奥斯特罗德兵。
看到莱德梅里兹兵波涛汹涌的猛攻,奥斯特罗德兵的队列开始被突破了。如果不是瓦伦媞娜执行指挥的话,说不定黑龙旗军在这时就已经迎来胜利了。不过,瓦伦媞娜巧妙地让已军后退,看准莱德梅里兹军的战列延伸的时机派出别动队,从莱德梅里兹军的右侧发动强烈的横击。这次轮到艾莲让士兵们后退,拼命整理队列了。
以这样的形式,战斗持续着一进一退的状况。
堤格尔在中央部队的后方,压制着想要冲出去的感情,接下各部队的报告。现在的战况虽然进阶持平,但他们自己稍微处于劣势。
在堤格尔身旁站着的马斯哈斯几乎没有开口。灰色胡子的老伯爵高兴地守望着亲友的儿子的成长状况。
堤格尔向莱德梅里兹军的莉姆身边派遣传令,下达了某个命令。











瓦伦媞娜虽然身在奥斯特罗德军的后方,却很好地统辖着全军,执行指挥。黑龙旗军的奋斗虽然在预料之上,但她认为以全体来说还是自己有优势。这个认识是正确的。
在战斗开始了进一刻的时间后,她收到了一个报告。
[在南方——我军的后方发现了骑兵的身影!数量大约在五百到一千。他们举着波利西亚的军旗!]
瓦伦媞娜皱眉。涌出难道说的想法。
瓦伦媞娜并没有确认苏菲亚·欧贝达斯的死亡。
难道说她还活着。而且,等着这个时机出现吗。
——不。如果是那样的话,不可能只有这点数量。
自己解决了苏菲的数日后,波利西亚军脱离了黑龙旗军。在那时,黑龙旗军有可能从他们那里借来了军旗。
瓦伦媞娜从待机的预备兵力里分出五百步兵,让他们迎接波利西亚军。
波利西亚军与奥斯特罗德军冲突后,不知是否是觉得打不过马上就后退了。奥斯特罗德军进一步前进后,他们便四分五裂地开始逃跑。
听了这个报告,瓦伦媞娜露出微笑。
[果然是小花招。向其他部队也传话。说在南方出现的波利西亚军是假扮的部队]
然而,没过多久,瓦伦媞娜收到了惊人的报告。
[在南方又出现了揭起波利西亚军旗的军团。数量是三千!]
瓦伦媞娜没有马上下令。看着已军士兵的后背,陷入沉思。一千的话还可以看作是小计策。不过,这是怎么回事呢。他们的兵力应该没有余力分出三千士兵用于奇策啊。
——雇佣了佣兵,或者是民兵吗。
莱德梅里兹和奥尔里兹,还有帕尔图。从那里招募的话,要齐集这么民兵也并非不可能。可能终于集齐赶来了。
——如果真的是波利西亚军的话。
这种情况,有可能会改写战况。毕竟要与五名战姬为敌啊。而且还是对布鲁奈南部有影响力的人们。
布拉多伯爵已经脱离了。在这如果敌军再加入一名战姬的话,诸侯的士气恐怕会大幅下降吧。即便使用了龙具。
瓦伦媞娜从预备兵力中准备了一千士兵,下令迎击波利西亚军。附上了一句没有必要击破敌人,只要拖住就好。只要击溃黑龙旗军的话,那就是已军的胜利。
然而,一千的奥斯特罗德兵,被士气极为高涨,勇猛的波利西亚兵击溃了。














在波利西亚军的中央,出现了一位穿着绿色和白色为基调的礼服,金发战姬的身姿。虽然部下们恳愿她待在后方,但她拒绝了,表示苏菲亚·欧贝达斯就在此。如果可能的话她还想要站在前线,但没有龙具,胸口的伤也没有痊愈的身子,始终是无法继续勉强。
[看来赶上了]
环视战场,苏菲安心地叹气。
那天瓦伦媞娜的一击,并不至于夺走苏菲的性命。不过,伤口很深,出血也很多,苏菲失去意识陷入了沉睡。很有可能就这么死去。
波利西亚军脱离黑龙旗军,是为了做好主君去世的觉悟。苏菲无论是作为战姬还是作为统治者,都展示了足以作为他们主君的力量。
受到瓦伦媞娜的袭击过了一天苏菲也没有醒来的意思,他们认为必须尽快将她送到波利西亚的领地。当然他们也有为苏菲报仇的心情,但他们认为至少等埋葬了苏菲之后再说。
堤格尔他们也出于自责之念和对苏菲的感情,没有挽留他们,只是举行了简单的葬礼,便目送他们离去。故意举行葬礼,是为了欺骗瓦伦媞娜,而且打算将重伤这件事用死亡隐藏。
苏菲取回意识,是在归还波利西亚的途中。
波利西亚兵抱着一缕希望,让苏菲睡在铺满抱枕的货车,将营帐代替屋顶尽可能地慎重,将她搬运。
负责照顾苏菲的是在附近小镇雇佣的年龄相仿的两名女性。由于有照顾伤者的经验,士兵们就让两人负责照顾。她们每天都更换苏菲的绷带,更换衣服,嘴对嘴喂她喝水。
然而,苏菲终于醒来了。不过,醒来之后的几天里睡着的时间比醒着的事件还要长,实在不是能够对话的状况。
近卫们告诉士兵们苏菲依旧意识不明,表面上当做是死亡了。第一点,是因为无法乐观地保证能够完全治好苏菲。要是告诉他们苏菲醒来了之后,伤势恶化失去性命的话,士兵们的士气会跌入低谷吧。
另一个理由是他们感觉到了有必要保持警戒。苏菲被不明人士袭击受到了濒死的重伤。至少等完全取回了意识,伤口恢复为止,有必要让外界认为她死了。
等苏菲恢复到能够好好进食,与人对话的时候,他们已经抵达波利西亚过了数日了。
光华的耀姬首先称赞了近卫们。波利西亚的话首先可以说安全。而且,对外维持说她死了也很合适。
当然,瓦伦媞娜有可能保持警戒,但她比起归还波利西亚留在那里的人,更在意前往奥斯特罗德的堤格尔他们吧。从这点来考虑,也有必要脱离他们。
即便苏菲恢复到能够行动,她也没有与堤格尔他们汇合。就连联络也没有。因为她知道为了突破瓦伦媞娜的漏洞,必须继续彻底装死。
不过,她并没有疏于收集情报。既然她无法在表面上行动,那么就得时常留意形势的变化。近卫队们装作战姬死了不知道该怎么行动,在各地收集情报。
[堤格尔他们迟早会与瓦伦媞娜开战。如果我要行动的话就只有在那时了]
于是现在,苏菲率领着三千波利西亚兵来到战场。
[干得好,苏菲!]
收到不是有莉姆伪装的波利西亚军,而是真正的波利西亚军出现的报告的堤格尔,不禁握拳发出喜悦的声音。对她没有死亡这件事,爆发出欢喜。这对艾莲和米拉也是一样的。
[赶上了吗],艾莲露出大胆的微笑。
[甜头都被她拿走了呢],米拉耸肩。
战场的氛围改变,就是在这一瞬。
黑龙旗军的士气肉眼可见地高涨,瓦伦媞娜军的士气低落。
[胜机!]
举起士兵送来的第三把剑,艾莲大喊。
[跟上我!没有武器的人捡起丢在地上的!拿着武器的人发出雄叫威压敌人!胜利就在眼前!]
在同一时间,率领奥尔里兹军的米拉也同样举起长枪。
[你们应该经历过多次在这之上的激战!现在就是展示奥尔里兹的武威之时]
这时,说道哪一边更累的话,那当然是经历一次败北,在数量上也稍处劣势的黑龙旗军。要是瓦伦媞娜军再次全力迎击的话,胜利的天平应该会再次倒向黑发战姬那边吧。不过,战姬之名影响绝大。
瓦伦媞娜军的右翼被奥尔里兹军砍裂。西部诸侯军的士气低落,元娅德拉伊塔军面对逆风局很弱。他们对面奥尔里兹军的猛攻不断后退,终于崩溃了。崩坏没花多长时间便波及中央部队。
只有瓦伦媞娜率领的奥斯特罗德军,如字面意思在孤军奋战。正面受到莱德梅里兹军的攻击,后方受到波利西亚军的突击却还能顽强地反击,以少量的部队为诱饵让黑龙旗军的中央部队产生混乱。瓦伦媞娜的指挥能力,还有士兵们对她的信望,与艾莲她们同等,甚至以上。
不过,每过一刻就由士兵倒下,阵容不断变得单薄,瓦伦媞娜不愧是优秀的指挥官,她正确地认识到这点。稍微移动视线,就看到穿着奥斯特罗德的甲胄的人们被赤黑的鲜血染红,在地面叠着倒下。
[——撤退吧]
瓦伦媞娜说出这句话,是在奥斯特罗德军的数量降到两千的时候。这时,元娅德拉伊塔军完全崩坏四散而逃,奥斯特罗德军被莱德梅里兹、奥尔里兹、波利西亚的军队包围。
瓦伦媞娜的判断很明快。她让军队贴近四散而逃的元娅德拉伊塔军移动,将他们当做盾牌整理队列,牵制着离他们最近的波利西亚军,迅速让士兵后退。
——要是连苏菲都支持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的话......。
流着汗统率着奥斯特罗德军,瓦伦媞娜开始思考下一步棋。她现在甚至没空被败北感打击。
要是有五名战姬支持的话,堤格尔的立场可以说不可动摇了。即便有人觉得不满,也无人能够反抗。
——还有,留着一手。
虽然非常不愿意,但也只能这样了。到了这步,瓦伦媞娜可不能输。而且,要使出这一手,必须先回王都。
想要吐口水的苦涩心情,不断折磨着她的心。
龙具艾萨帝斯,如同要保护黑发战姬一般在她手中闪耀。










黑龙旗军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多的余力。
确认了奥斯特罗德军撤退,莱德梅里兹军就停止行动。士兵们达到了极限,动弹不得了。
击溃了敌人的右翼,从侧面加入对中央部队发动猛击的奥尔里兹军也同样。虽然是足以抵消前日的败北还有余的胜利,但身体跟不上喜悦,不断有士兵倒在原地。甚至还有士兵就这么断气了。
波利西亚军没有勉强指挥官的苏菲,西部诸侯军也害怕奥斯特罗德军的强悍,没有追击。就这样,黑龙旗军允许了敌人的撤退。
即便如此黑龙旗军依旧是胜利。堤格尔与马斯哈斯对视而笑,之后将部队的指挥交给他负责,自己骑马奔向波利西亚军。苏菲以笑颜出迎堤格尔。
两人都下马,面对面站着。苏菲的身上被瓦伦媞娜造成的伤口用绷带缠着,看起来就觉得很痛。不过,看到她露出微笑,堤格尔也摆出了笑颜。
[你要成为吉斯塔特的王吗]
[我是这么打算的]
看着微微歪头的苏菲,堤格尔坚定地回答。他虽然也很疲劳困倦,但与率军赶来这里的苏菲比起来,那根本不算什么。这么想,他挺直腰背,挺起胸膛。
[可能不需要说出口,但我重新拜托你。能将你的力量借给我吗]
对此的回答,先是温柔的拥抱,之后才是话语。
[等你完成了跟我一起去哪逛逛的约定之后吧]
感受着苏菲的体温,堤格尔点头。
就这样[夏佩尔科之战]宣告结束。
但是,并不是说一切都结束了。













瓦伦媞娜花了数天回到王都席雷吉亚,但并没有马上关闭城门。她知道这会给住在王都的人带来不安。而且,对于王宫的人们和诸侯,自己也有必要对他们展示出游刃有余的态度。
该说幸运吗,王都与他们自己出发前没什么变化。城门前排着到访王都,又或者离开王都的人的队列,穿过城门,街市十分繁荣。
安慰服从自己的奥斯特罗德兵,保证对负伤者的报酬,下令休息解散后,瓦伦媞娜走入王宫。官僚们赶来,向她搭以犒劳的话。瓦伦媞娜微笑着向她们道谢后,拜托他们让主要成员集中在会议室。
对着问为了什么进行会议的官僚们,瓦伦媞娜回答。
[向卢斯兰殿下举行戴冠仪式]
包含自己在内的战姬之所以可以自由行动,是因为国王不在。只要卢斯兰正式成为国王的话,战姬们都必须遵从卢斯兰。因为这就是战姬。即便堤格尔举名要成为下任国王,他也不是正统的国王。
不过,对官僚们,瓦伦媞娜如此说明。
[战姬们肆意行动,连一部分诸侯都跟风,这会让民众产生不安。为了安定人心,让诸侯明白谁才是正统的国王,我认为只能这么做了]
不过,瓦伦媞娜对于堤格尔的事,并没有绝对的自信。在吉斯塔特的历史上,异国人称王,复数的战姬还支持他的情况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她还得考虑战姬们不服从卢斯兰的可能性吧。
——到那时,即便冒危险也要。
以艾萨帝斯的力量潜入黑龙旗军的营帐,抓住蕾琪,又或者葬送堤格尔。蕾琪能当做交涉的道具,只要堤格尔消失的话,五人的战姬就会失去团结。













会议顺利结束了。没有按卢斯兰的意思等到春天,而是决定尽早举行戴冠仪式,瓦伦媞娜也松了口气。
——不过,那位大人还有完成仪式的体力吗。
从王宫的走廊看向夜幕降临的天空,瓦伦媞娜陷入沉思。无意识地漏出叹气,她发现自己累了。这是当然的。拼命统率败北的军队归还,还没休息就召开会议。在撤退的途中也无法好好休息。
——在休息前,得去看一下殿下才行。
卢斯兰和瓦雷拉。他们应该已经听说了我军败北的话题了吧,必须要让他们安心。
就在这时,一位文官脸色发青地跑在走廊上。
[战姬大人!战姬大人!您在这里啊!]
听了他气喘吁吁的报告的瓦伦媞娜,瞪大了眼睛。
侍从长米隆,居然抓了瓦雷利坐在城墙之上。
[这是怎么回事.......?]
就连运用众多谋略的黑发战姬,都只能发出这样平凡的质问。为何,瓦雷利会在城墙上。那位王子,不是连王宫都没离开过吗。米隆抓住他的理由也看不清。
文官露出自己也不知道的样子歪头。瓦伦媞娜将大镰刀重新担好,在走廊奔跑。
——好选不选,偏偏在城墙上。
无法使用龙技跳跃。长黑发被吹乱,抱着着急和焦躁,瓦伦媞娜只能奔跑。
走出王宫,来到城墙之下的时候,天空已经变暗了。
在登上城墙之前,瓦伦媞娜将艾萨帝斯当做拐杖支撑自己,她还得调整呼吸。积累起来的疲劳,化作不可视之手将她全身勒紧,打算将她拉倒在地面上。觉得龙具很重,可能是已经走到了封印龙具的影响范围了。
在城墙上发现瓦伦媞娜的存在的奥斯特罗德兵们,不断赶来。瓦伦媞娜连对他们露出微笑的余力都没有,以深刻的表情向他们询问。
[瓦雷利殿下呢?]
数名士兵困惑地对视,其中一人报告。
[被侍从长阁下压制着......。他用短剑指着殿下,我们也不敢接近]
不知该怎么说明才好,瓦伦媞娜知道他们困惑着。不过,对瓦伦媞娜来说这样就足够了。总之,瓦雷利还没事。
[你们就默默地看着侍从长将殿下拉上城墙吗]
瓦伦媞娜的声音变成责难。士兵中的一人回答。
[不......。自从战姬大人出发后,殿下到了日出的时间就会到城墙上读书......。今天也是这样做的时候被侍从长他]
瓦伦媞娜呆然了。瓦雷利每天都等着自己回来。明明瓦伦媞娜只有给他读过故事而已。就连这样,也不过是十来天而已。
[由我去。你们就在这里待机......是呢,四半刻后上来。之后——]
一瞬间,瓦伦媞娜迷茫了。该向卢斯兰报告吗。可是,现在的卢斯兰处于怎样的状态,瓦伦媞娜不清楚。
到最后,瓦伦媞娜打消之前的话,登上城墙。
城墙上吹着强风,吹起了瓦伦媞娜的黑发和裙角。她穿着的礼服有些弄脏了,还弄丢了几个蔷薇的装饰。不过,瓦伦媞娜紫色的眼瞳,充满了不知疲倦的强烈意志。
城墙上还留着奥斯特罗德兵们。听着她们的话,瓦伦媞娜往前走着。不久,她就发现了米隆和瓦雷利。
米隆用左腕扣住瓦雷利纤细的脖子,压制着他。双眼忙碌地游移,右手握着短剑。那是重伤尤金的短剑。瓦雷利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意识,身体无力,低着头。
[你这是打算做什么,侍从长]
忍受着艾萨帝斯的重量,瓦伦媞娜投以冷酷的声音。米隆吓了一跳地颤抖,看向瓦伦媞娜。
[这,这是为了,卢斯兰殿下......]
脸歪曲的甚至让人厌恶,米隆这么说。瓦伦媞娜皱起眉。
[你想做什么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但你马上放了瓦雷利殿下。你所做的可是大不敬之事。居然夺走殿下的自由,用刀刃威胁,抓为人质。你作为王国之臣的骄傲去哪了]
这么说着,瓦伦媞娜将她自身的愤怒砸过去。太小看米隆了。完全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暴行。这份疏忽,使得年轻的王子陷入困境。她无法原谅自己。
透不过气似的,米隆动着脸上的皱纹编织语言。
[迟早,在这个王都,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就会率军出现吧。就跟以前,比多格修的军队打算袭击这个王都一样。所以,我要让瓦雷利殿下死去]
瓦伦媞娜绝句了。面对呆然地站着的黑发战姬,米隆这么说。
[如果,如果,冯伦伯爵做出危害卢斯兰殿下的要求的话,那该怎么办。那不就只有先交出这个首级,以此取悦他吗]
这个首级,说这句话时,米隆满布皱纹的手指,摸着瓦雷利的脖颈。
瓦伦媞娜凝视老侍从长,话都说不出。这个男人,为了卢斯兰所剩无几的余命,打算献上瓦雷利的性命。他并没有疯掉,是极其认真,忠心耿耿。而且,还有陋恶。
[——我知道了。就遵从你的想法吧]
将艾萨帝斯担在肩上,瓦伦媞娜双手拿着。以这个姿势,一步一步,朝着米隆他们接近。老侍从长皱眉。
[你打算干什么。不,丢掉龙具,瓦伦媞娜阁下]
[与冯伦伯爵的交涉,就由我负责吧。拿着殿下的首级,还有你的首级。——为了卢斯兰殿下]
[怎么可能......!]
米隆以愕然的表情大喊。瓦伦媞娜再进一步,走向他们。
[我可是很理智哦。身为侍从长的你的首级,怎么可能没有价值呢]
忍耐着压在身上的疲劳和重压,瓦伦媞娜轻轻笑了。黑发飘扬,踏着地板。米隆发出悲鸣,后退着将瓦雷利推开。瓦雷利的身体晃动,往城墙之外掉落。
高亢的金属色响起。那是龙具掉落地面的声音。瓦伦媞娜丢到龙具赶到瓦雷利身边,成功地在他的身体在虚空中飞舞前抱住。
[......缇娜?]
貌似醒来了。在她的手腕中,瓦雷利出声。
瓦伦媞娜的腰部收到冲击,就是在这之后。
抱着瓦雷利,黑发战姬转动脖子。从她的腰部,露出了短剑的剑柄。流出来的血,以惊人的速度染红了纯白的礼服。转动视线一看,侍从长青着脸,左右摇晃着身体后退。
[陛下,陛下.......我杀掉了王家的敌人了,我......]
如同在说胡话,米隆继续后退。他的意识逃避现实,在与想象世界的居民对话。
不过,瓦伦媞娜带有愤怒的视线,将她拉回现实世界。察觉到尖锐的视线,米隆屏息,继续后退。他的脚跟,踩到了城墙之外。
并没有传出悲鸣。米隆以贴着惊愕的表情掉落,砸在地面上。瓦伦媞娜抱紧瓦雷利,往城墙之下窥视。在黑暗之中隐约能看到的米隆的身体,如同坏掉的人偶那样弯曲。
突然,瓦伦媞娜产生了奇妙的想象。米隆之所以行动,是不是出于维克多王打算让卢斯兰坐上玉座的执念呢。八年前失去的东西,伴随着王子的复活苏醒,在王去世后转移到那位老人身上不是吗.......。
瓦伦媞娜的身体泄出力气。渐渐地,她到在了原地。
[缇娜......!]
瓦雷利发出悲痛的声音。在打算喊[殿下]的时候,瓦伦媞娜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难发出声。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也很沉重。
[虽然斗胆,但能否请卢斯兰殿下来这里呢......]
在夜幕渐渐降临的城墙上,确认到瓦雷利流着眼泪多次点头。听着年轻王子奔跑的脚步声,瓦伦媞娜呆呆地思考得不到解决的事。
看来,这就是自己能力的极限。自己到最后也只不过是渴望玉座却倒在半途中的其中一人。不可能甘心。可是,在濒死的现在,任何假象都是无意义,悲惨的。话说回来,自己居然不是战死沙场,不是因为谋略,是为了保护一个小孩儿丧命。不过,想到瓦雷利的事,在她的心中温暖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至少,你——
[缇娜]
突然被用爱称称呼,将瓦伦媞娜拉回了现实。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坐在了由自己制成的血泊之中。看来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失去了意识。
抬起头,穿着松垮衣服的卢斯兰在就那。瓦雷利站在他身边。
佩多罗夫,瓦伦媞娜打算如此喊出他的名字。并不是因为意识混乱。而是打算告诉他自己知道这件事。可是,她的嘴里只漏出了叹息。
卢斯兰用双手抱住瓦伦媞娜。大概是从黑发战姬的表情里察觉到她已经救不了吧。瓦雷利拼命地用肩膀扛着艾萨帝斯。
[至今真是辛苦你了]
说到这,瓦伦媞娜就是去了意识。再次醒来的时候,模糊地在视野里移动的,是貌似庭院的风景。貌似从城墙下来了。她并不知道,这里就是八年前得了心病的卢斯兰放火的地方。
[艾萨帝斯......]
瓦伦媞娜痛苦地嘀咕。觉悟到自己将要失去性命,她想起来自己最先要做的事。回应使用者的呼唤,从瓦雷利的手中到瓦伦媞娜的手里,长柄大镰跳跃空间出现。
[艾萨帝斯]
瓦伦媞娜再一次,呼唤喜爱的龙具的名字,如同感谢至今都将力量借给自己一般紧紧拥抱。接着,说出分别的话。
[——我想要成为王。不,正打算成为王]
自从拿起艾萨帝斯,这是她第一次将自己的野心说出口,也是最后一次。战姬是侍奉王,守护王之人,但并不能代替王。
在瓦伦媞娜手中,拥有封妖的裂空这一称号的龙具微微颤动。如同在悲叹使用者说出禁忌的话。而且,像是在可惜永劫的别离。
[谢谢你......]
多亏了你,我才能选择这种生存方式。
长柄的大镰被淡淡的光芒包围。无声地,突然地,艾萨帝斯从瓦伦媞娜的手里消失了。
卢斯兰坐在已经不是战姬的女孩的身边,握住她的手。闭上眼皮的她的脸上,露出了祥和的微笑。
瓦伦媞娜·艾斯特斯去世了。









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抵达王都席雷吉亚,是在瓦伦媞娜去世过了一个晚上之后。在夏佩尔科之战后,黑龙旗军笔直地朝王都进军。这是卢斯兰的急使到访,传递王子的话,希望只有堤格尔前来,而且还要尽快。
艾莲和米拉说这肯定是陷阱而反对,但堤格尔答应了王子的拜托,只身一人前往王都。虽然从急使的表情感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但在他一字一句正确传递的王子的话语中有着[我的朋友堤格尔]的称呼,这才让堤格尔下定决心。
彻夜策马奔驰,东边的天空开始泛白的时候,堤格尔终于从远处看到了王都的城墙。接着在王都迎来早上的时候,他终于抵达了。
在城门前站着出迎堤格尔的,是一名穿着绢服的少年。
[我叫瓦雷利]
只说了这句,少年就带着堤格尔前进。少年的头发很乱,脸上也留着大哭过的痕迹,绢服上有着血迹,但瓦雷利的腰板挺直,以毅然的态度不断走向王宫。
他带堤格尔去的地方并不是王宫之中,而是离宫前。在那里,卢斯兰就坐在那。在他的身边,看到躺在地面上的瓦伦媞娜让堤格尔瞪大了眼睛,但马上就察觉到她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性命。
[你来了吗。太感谢你了]
仰视堤格尔,卢斯兰笑了。看到他的脸的堤格尔,继瓦伦媞娜的死,惊愕继续朝他袭来。
让他不禁屏息的程度,卢斯兰的脸很消瘦,他的表情也失去了生机。
[殿下,我马上去叫医师——]
[不必了]
卢斯兰简短地打断堤格尔的话。
[即便今天延续了寿命,别说是春天了,我是撑不了几天的。倒不如说真亏我能撑到今天。比起在床上碌碌无为地削减生命,我更希望用在今天]
堤格尔紧紧握拳。[即便如此]他吞下了这句话。
卢斯兰的生命,是属于卢斯兰的。旁人不可干涉。
[只是,我想跟你聊一聊。什么都没说就去世,这样也太那个了]
瓦雷利向堤格尔行了一礼,背对离开。堤格尔在卢斯兰的正面坐下。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人世的王子,与接下来要走上通往玉座之路的青年,笔直的交换视线。
卢斯兰说明了瓦伦媞娜的死。明明濒死了,他的话却简洁,明晰。没等堤格尔从惊讶中振作,没多少时间似得,卢斯兰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能让我听听你举名成为这个国家的国王的理由吗。我只听说了个大概,详细的我就不清楚了。我记得,你是决定坐上布鲁奈的玉座的啊。为何,追求两个玉座]
堤格尔将被尤金托付遗志的事,决意继承他的想法的事,还有前后发生的事都一起说了。卢斯兰接受了似得点头。
[尤金选了个好继承者啊。你坐上玉座后打算做什么]
卢斯兰简短地提问。
[你打算迟早将吉斯塔特分割,化为布鲁奈的一个地方吗]
[我,并没有打算将吉斯塔特的一切改变。就如同尤金卿并不期望这点一样。我打算将继承的东西,好好的交到下一代手里]
至于布鲁奈王国,堤格尔有打算改变的地方。
他打算教受弓这一武器的有用性,组织弓兵部队。其中一个理由,布鲁奈在两年前的内乱和今年的战斗里,失去了众多人才。
如果要以比以前更少的兵力战斗的话,有必要改变战斗的方式。为此,弓兵的强化是首要任务,必须要做成的事情。近邻诸国都编成了弓兵部队。无法放任只以骑士对抗的现状。
另外,现在成为了王家直辖地的泰纳尔迪耶和冈隆的领地,将其分配给至今立下功绩的人,向贵族诸侯的世界加入新风也很重要。
被赏赐领地的人们会感谢蕾琪和堤格尔,希望王家的存续吧。而且,要统治领地,他们会尽可能希望王国和平。肯定也会顺从这个方针的。与诸侯没有多少联系的堤格尔,在蕾琪的支持下足以实施政策的吧。
不过,对于吉斯塔特,堤格尔没有这样的意思和决意。既然要成为吉斯塔特的国王,他当然希望国家富裕。但是,例如像瓦伦媞娜那样,堤格尔并没有考虑在战姬们之间设置阶层。
[例如],隔了简短的空档,卢斯兰提问。
[将战姬这个存在撤销,或者将她们的立场增强这种事,你有想过吗。这样的话,你无需烦恼就能与艾蕾欧诺拉结合]
堤格尔瞪大眼睛,死死地看着卢斯兰。如果将其变为现实的话,那就是吉斯塔特建国以来最大的改革吧。堤格尔有能力这么做。
除了艾萨帝斯以外的龙具都失去了力量。将迟早会复活这件事隐藏,只发表失去力量这件事的话,战姬这个存在本身就能够消去吧。
蒂尔·纳·法要数百年以上才能复活。魔物们也不会暗中活动。
那样的话,要将所有战姬变为一般人并不困难。
不过,堤格尔摇头。
[艾莲希望继续当战姬。我所爱的,就是那样的她]
[是吗。虽然已经是很多年前的故事了......我曾今希望那样做过]
从堤格尔身上移开视线,卢斯兰看向远方好像很怀念似的说。
[你们,要幸福啊]
卢斯兰重新看向堤格尔。
[这个王国,就托付给你了。既然要继承尤金的遗志的话,是不会伤害民众的吧]
[支持我的战姬们,大家,都是为民众着想的统治者。我打算成为与她们相称的存在]
自己不能背叛她们的感情,期待。那将会成为下任国王的堤格尔的原动力吧。卢斯兰露出微笑点头,转变话题。
[如果我或者是尤金成为王的话,会给予艾蕾欧诺拉相应的地位派遣到布鲁奈,尽可能地待在你身边,争取与蕾琪王女交涉吧。剩下的,等艾蕾欧诺拉不再是战姬之时,重新以你与我交涉的形式,让她成为你的爱妾]
堤格尔呆然地看着卢斯兰。这是堤格尔和艾莲无法想象的方法。
[其中也有难点。艾蕾欧诺拉在布鲁奈期间发生了什么事的话,我们就不得不逼问你。而且,以检查书信为首,你们会被迫过上不自由的生活吧]
堤格尔以认真的表情点头。道路是有的。除了成为国王以外。不过,如果不是卢斯兰或者是尤金的话,是不可能成立的吧。
[堤格尔。抱歉,我能再拜托你一件事吗]
突然被喊出爱称堤格尔吓了一跳,但还是点头了。不是公家,而是私人的拜托吧。
[瓦雷利——将你带来的,是我的儿子。不过,我几乎没怎么做过父亲该做的事就是了]
这天第一次,卢斯兰露出自嘲的笑容。
[我希望拜托你那孩子的事。尽可能不让他走上不幸的道路......]
[我知道了。瓦雷利殿下的事,就交给我吧]
原本就没有打算伤害瓦雷利,而且还是友人的拜托。堤格尔决意要尽其所能。
如同要说的都说完了似的,卢斯兰抱起瓦伦媞娜的亡骸。
[我在八年前就死了。跟死了没区别。虽然对将我唤醒的她很抱歉,但果然死人不该四处行动的]
堤格尔默默地目送卢斯兰进入离宫。
四半刻后,离宫各处都冒出黑烟,喷出火焰。
八年前卢斯兰在离宫放火。与那时同样的光景,映入了堤格尔的眼里。
接下来堤格尔必须向众多人们吊唁。
这是生者的义务,也是王者的义务。














春天到访了吉斯塔特,太阳祭开幕了。今年的太阳祭比昨年更加壮丽。毕竟兼顾了新国王的戴冠仪式啊。
在王宫深处的国王房间里,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满脸困惑地站着。现在青年的头发梳理得很整齐,在意黑色为基调的绢服上,穿着有白底的黑龙刺绣的外套。绢服和外套各处都有银和金的装饰。王冠还没有戴上。戴冠仪式在谒见厅举行,要在那里戴上。
[很帅气呢,堤格尔大人]
帮忙更衣的蒂塔,满面笑容地拍手。通红的脸颊,是她辛苦的证明。在蒂塔身后还站着三位在王宫工作的女官。她们跟蒂塔一样露出笑颜。那是辛苦劳作终于收获成果的笑容。
[如果是站在战场上的话,平时的衣服也足够英勇了]
露出笑容这么说的是艾莲。她穿着礼服,腰上配着长剑。由于艾利法尔还没有复活,这只是随处可见的普通剑。
[最初的时候这种程度刚好。习惯之后我想你也能摆出威严的]
微笑着说的是苏菲。她同样也是礼服打扮,但被大镰造成从左肩到侧腹的伤口被慎重地遮住。按她所言貌似[可以看这伤口的只有一人]。
[艾莲和米拉也是,快想起你们第一次作为战姬来到王宫的事情。那时你们的表情和动作也很僵硬哦]
被苏菲这么说,艾莲和米拉交换视线,不满地用鼻子哼了一声。双方都想着[应该没有比这个女的更糟才是]。
与她们一样穿着礼服的莉莎,看向穿着武官服装的莉姆。
[你不打算作为战姬出席吗?]
[是的。虽然一度被巴尔格雷选上,但果然现在的我不该报上战姬之名]
莉姆依旧在莱德梅里兹担任艾莲的副官。不过,那也是到太阳祭为止,之后她决定侍奉堤格尔。
接着,蕾琪与马斯哈斯一起走进来。她并没有穿礼服,而是穿着绢服。她是作为布鲁奈代表来到这里的。
蕾琪走到堤格尔面前,以笑颜仰视青年。
[很适合你哦,堤格尔]
[谢谢],堤格尔道谢,静静地握住她的手。在这里,他们是吉斯塔特的国王和布鲁奈的王女。接着,马斯哈斯轻轻拍着堤格尔的肩膀。
[你现在的身姿,真想让乌鲁斯和蒂亚娜也看一看啊]
[迟早,我会向父亲和母亲报告的]
阿尔萨斯的中心都市塞雷斯塔。在堤格尔的邸宅背后,双亲的墓就在那。巴多兰的墓也是。他有一大堆必须要报告的事。
即便成为布鲁奈和吉斯塔特的国王,他也没有放弃阿尔萨斯的领地和爵位。迟早,堤格尔的儿子中的谁就继承吧。
马斯哈斯眼角留着眼泪笑着,感慨很深地说。
[十数日后,就不能跟你像这样聊天了]
在太阳祭结束之后,堤格尔将归还布鲁奈,预定配合光轮祭举行戴冠仪式。在布鲁奈作为新年祭的光轮祭,十分地晚。关于推迟的理由,宰相玻德瓦如下说明。
[为了帮助友国吉斯塔特镇压混乱,蕾琪王女现在身处吉斯塔特。伴随王女殿下的归还,将举行光轮祭]。
布鲁奈的民众接受了这个说明。这可以说是承认蕾琪的统治的证明。不过,由此堤格尔产生了一个烦恼。
由于今年布鲁奈的新年祭推迟了,来年吉斯塔特的新年祭将会推迟吧。毕竟堤格尔的身体只有一个,无法出席双方的新年祭,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没有不出席新年祭的选择。不管是在布鲁奈还是吉斯塔特,堤格尔的权力都没有正统性,只能通过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努力积累权威。在统治之中当然包含了作为国王出席新年祭。如果没有出席哪边的新年祭的话,会被认为有偏私,损害民众的心情吧。
至少,得要找个理由推迟日程,让民众接受。
不过,堤格尔并不觉得把国家统一就好了。布鲁奈和吉斯塔特虽然共通点很多,即便如此还是走着不同的历史。例如战姬这一制度,要让布鲁奈接受的话,恐怕很难吧。还有领地分配的问题。
而且,堤格尔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瓦雷利王子,还有尤金的女儿亚里莎。
至于瓦雷利,就让他和维克多王的妹妹娜塔莎一起生活了。虽然也有瓦雷利自己想离开离宫,不过除了认识瓦伦媞娜的娜塔莎以外没有别的人选。
堤格尔来到位于奥斯特罗德的她的邸宅,说明事情经过,低头请求。瓦雷利的事也是卢斯兰的拜托。
[我知道了。虽然不知道这身体还能撑几年]
五十五岁的娜塔莎这么说,决定照顾瓦雷利。
等吉斯塔特的统治安定之后,瓦雷利或者是亚里莎中的谁,又或者将两人作为养子,让他们成为下任吉斯塔特的统治者。堤格尔将这个想法向战姬们披露。接着,苏菲表示赞同这个提案。
[我认为这是不错的想法。利点有两个]
第一,这样就没有了在吉斯塔特迎娶正妃的必要,吉斯塔特与布鲁奈之间的冲突问题也减少了一个。
而且,卢斯兰和尤金都没有被民众怨恨,两人都有维克多王的血统,民众接受的可能性也很高。在这,将他们收为养子,也就是说他们的生活由堤格尔保障,由他保护。
[再加一句的话,我们也不必增加情敌安心了]
苏菲这么说,堤格尔无言以对,只能沉默。在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堤格尔有四名恋人。艾莲、蒂塔、蕾琪、米拉。而后,苏菲、莉莎、奥尔嘉三人都告白了自己的感情。顺便一提,三人是一起行动的。说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莉莎是不会付诸行动什么的,搞不懂。
苏菲他们虽然说会等待回答,但这并不是宽容。
不只是艾莲,连米拉都接受了,那么堤格尔已经没有了拒绝的选择。五名战姬之中,只选两人作为爱妾的话,会给其他战姬带来差别。这样的话,就会与瓦伦媞娜的构想相近吧。
堤格尔拿起放在墙边的黑弓。
——那一天,自从抓住你的那天起一切都开始了。
让堤格尔决意与泰纳尔迪耶公爵战斗的,与锡安的战斗。为了让米拉处于中立的,塔多拉山的战斗。借助艾莲、苏菲的力量,勉强能够和解的与黑骑士罗兰的战斗。与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魔物旺贾诺伊的战斗。失去巴多兰,为了从崩坏的圣窟宫逃出的一箭。
与化为人类潜入阿斯瓦尔的魔物托鲁巴兰的战斗。破坏将海贼作为士兵编成的埃里奥多王子的船的一击。与对莉莎施加诅咒的魔物妖婆·雅加的战斗。
与潜入布鲁奈王宫的冈隆的战斗。与袭击阿尔缇希乌姆小镇的魔物德雷卡瓦克的战斗。还有,与让女神降临的冈隆的战斗。
不管哪一个,都是少了黑弓的『力量』无法渡过的战斗。即便是没有使用『力量』的时候,这把黑弓都与堤格尔一同在战场。
与蒂尔·纳·法授予什么的,冯伦家的家宝什么的没关系。这把弓,对堤格尔来说是重要的伙伴。
因此,堤格尔决定拿着这把黑弓举行戴冠仪式。虽然是异例,但艾莲他们赞同了。她们都知道堤格尔对黑弓的感情。









戴冠仪式顺利地举行,黄金制成的王冠在堤格尔头上闪闪发耀。
戴上王冠的堤格尔背靠玉座,环视聚集在谒见厅的人们。
[我夺取了玉座。我并不是吉斯塔特人。从血统和出身这点来看,我没资格当国王吧。不过,我认为王最为重要的,是如何处理政事。我将继承卢斯兰和尤金的遗志,为吉斯塔特尽力]
暂时停住话语,调整呼吸,堤格尔继续说。
[谁都不会挨饿,不会被野兽或盗贼威胁,撑过寒冷的冬天,人潮繁盛,谁都可以笑着生活......。我追求的就是这样的国家。我知道现实并不容易。为此,我希望能借助大家的力量]
谒见厅寂静了。

打破沉默的,是某人拍手和[万岁]的声音。虽然并不知道最初是谁这么做的,但并不是与堤格尔亲近的人。拍手和[万岁]的声音也瞬间增加,在谒见厅化为合唱奏响。
艾莲和莉姆,以呆然的表情看着堤格尔。两人的眼角变得湿润,漏出了笑容和眼泪。
[艾蕾欧诺拉大人,这里并不是哭泣的地方......。]
[你也没资格说我吧......。真不该化妆啊]
两人如同要从周围的目光隐藏一般将脸靠近,互相拭擦对方的眼泪对笑。
堤格尔的宣言,是曾经向艾莲倾诉的韦沙隆的梦想。当然,即便字句一样,与韦沙隆描绘的梦想也不是一样的吧。不过,他的遗志能让成为王的恋人继承,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开场结束之后国王第一个工作就是应对前来祝贺戴冠仪式的他国使者。在这里,堤格尔遇到了意外的人。
[好久不见了。不过也就是一年吗]
展示出精悍之中又带着亲切的笑容搭话的,是阿斯瓦尔的年轻将军塔拉德。堤格尔吓的瞪大眼睛,以笑颜握住他的手。
[没想到你会来啊]
[当然被反对了,但我强行来了。戴冠仪式可不是那么轻易就会举行的呀。真是不错的演说啊。就让我拿来参考了。不过,你是怎么夺取吉斯塔特的玉座的?我是来详细打听这方面的内容的]
塔拉德与堤格尔紧紧握手。两人聊着近况。
根据塔拉德的话,阿斯瓦尔在冬天到访的同时与萨克斯坦开始了休战交涉,几乎在对瞪中度过了冬天。今年是否再次战斗还没决定。
[赚取战功,国境也重新设置好了。在今年内,我就能正式成为阿斯瓦尔的国王。希望你务必能来我的戴冠仪式]
[在夏天之前弄好。那样我就去]
要去阿尔萨斯的情况,必须要留意的就是渡海。到了冬天大海就会很凶猛,船是无法出行的。
接着与塔拉德的对话在双方都很高兴的时候结束了,但看到接下来搭话的人,堤格尔表情僵硬了。
[在战场之外见面还是第一次吧。吉斯塔特王堤格尔维尔穆德殿下。我是克雷修·夏希·巴拉米鲁]
穿着姆奥吉奈尔特有的纯白宽松的衣服,以『赤胡子』这一称号被广为人知的克雷修就站在这。他的身体比堤格尔大了一圈,很有威压感。在他旁边的四十岁左右,穿着包含金丝织成的绢服,无表情的男人看着这边。
[初次见面。我是萨克斯坦的国王阿乌葛斯多。在你获得荣耀的日子招待我来这件事,请让我重新道谢]
要是在途中蕾琪没有过来帮他一把,堤格尔可能早早露出丑态了。接下来,青年还得与诸国的英杰打招呼。
就这样戴冠仪式顺利结束之后,堤格尔召集重要的女性们,重新低头向他们拜托。
[那么走吧]
支撑国王,选择一同前进的女性们以各自的表情点头。







『魔弹之王』的治世,就此开始。

本帖子中包含更多资源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帐号?注册(右键在新窗口打开)

x
 楼主| 发表于 2017-12-7 21: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atuki 于 2018-1-11 22:51 编辑

                                     epilogue







莉姆亚莉夏抵达布鲁奈王国的王都尼斯,是在太阳将要升到中天的时候。
天空一片晴朗,大街道降下秋天温暖的日光。道路两侧摆着露店,商人、职人、主妇们都在忙碌地行走。通过海路由北方运来的是吉斯塔特和阿尔萨斯的货品,从东方是姆奥吉奈尔、西方是萨克斯坦的商品摆着,诸国的言语在街道交杂。
[半年没见了......。依旧是这么充满活力啊]
微笑着眺望这光景,莉姆前往王宫。
莉姆穿着的衣服,是吉斯塔特王国的武官制服。考虑运动性没有选择裙子而是穿着长裤,腰间配着细剑。
不过,从上到边上都穿着带毛皮的外套,戴着宽帽檐的帽子,在旁人眼里只像是旅人吧。
清风吹起,淡金色的秀发随风飘扬。从三年前,莉姆就散下头发了。
现在的莉姆作为宫廷顾问官,在吉斯塔特王宫里生活。虽然没有特定的权限,但在必要时就会赋予临时的权限。平时作为国王的商量对象,帮忙处理政务。
[看来老师担心可爱的学生呢],米拉这么捉弄她,但身为异国人却成为国王的堤格尔的治世,前途多难是必定的。
虽说战姬们发誓效忠,但她们并不是时常陪伴在国王身边的。在自己的公国,完成作为统治者的义务才是她们的日常。
仰慕已故的尤金的文武官僚们也不是所有人都对堤格尔表示顺从的态度,就堤格尔而言也希望有值得信赖的腹心。而且,没有人比有着充分作为统治者的辅佐官的经验,与仰慕尤金的人们也有交流的莉姆更为合适的人选了。
在莉姆离开莱德梅里兹的前日,艾莲与她进行了如下的对话。
[听好了,莉姆。在王宫成为堤格尔伙伴,能守护他的就只有你了]
[我明白]
[所以,你也快点将堤格尔变为自己的所有物吧]
[突,突然,说什么啊你]
看着脸红慌张的莉姆,艾莲以极其认真的表情继续说。
[必定会出现打算使用女官或侍女,收买堤格尔好意的人。笼络堤格尔让他言听计从,或者相反让他表露失态]
[的确,会这样呢]
那是堤格尔终结布鲁奈内乱时的事。至今连堤格尔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布鲁奈贵族诸侯,以相亲或介绍侍女为借口,打算让自己的亲族接近他。定期向堤格尔送来的书信,莉姆当然也见过。
那时虽然已经是英雄,但现在可是国王。而且还是戴着两个国家的王冠的国王。会出现趁现在笼络他的人是当然的,不能够让那种存在肆意接近堤格尔。
然后莉姆开始在王宫工作,但在一个月后就与堤格尔成为男女关系。莉姆从以前就对堤格尔抱有强烈的好感,但就如对堤格尔来说莉姆是最为值得信赖的存在一样,对莉姆来说堤格尔也是最大的同伴。
听了这件事的艾莲说[终于啊],笑了。
在吉斯塔特的堤格尔的治世,终于开始表现出安定的兆头了。
虽然也多亏了堤格尔的尽心尽力,但莉姆献身的支持也少不了,在王宫职务的众多人们都理解这点。








出迎抵达王宫的莉姆的是蒂塔。
[好久不见呢,莉姆亚莉夏小姐]
[你看起来很精神呢,蒂塔]
对着笑颜低头的蒂塔,莉姆也以微笑回应。
蒂塔穿着黑色长袖和长及脚下的裙子,在之上穿着白色围裙的服装。这点跟三年前没变。不过,她在这三年也长高了。现在跟米拉一样高。
蒂塔作为侍奉蕾琪的侍女,在王宫生活。
虽然也对她说过提拔为侍女长的话题,但本人拒绝了。蒂塔的愿望是待在堤格尔身边,她不追求地位或者权力。
而且,侍女长的职务的管理所有在王宫工作的侍女,必须有相当的经验、实绩还有威严。蒂塔并不适合。在此蕾琪就以侍奉自己的形式将她留在王宫。
[是找王妃大人有事吗?]
[是的,事前已经派使者表示我会前来拜访了]
[王妃大人现在去城下视察了,预定在傍晚回来。如果是急事的话,我去问问宰相王妃大人去城下的哪里视察,我跑去告知王妃莉姆亚莉夏小姐来了吧]
蒂塔以笑颜这么说,莉姆不禁苦笑。虽然是从马斯哈斯那听来的,蒂塔貌似真的试过一人跑去将视察包围王都的城墙的蕾琪带回王宫。
[我并不着急,我就等等吧]
两人在王宫的走廊走着,聊了不少事。季节的事情、各自的王国发生的事情、在王都看到的东西之类的,话题要多少有多少。
[陛下应该到阿尔萨斯了吧]
[我觉得应该到了。毕竟他兴高采烈地说想快点看到街道啊]
以通过孚日山脉的形式,连接阿尔萨斯和莱德梅里兹的街道的整备结束时在半年前。艾莲的其中一个梦想,实现了。
对堤格尔来说,这也是值得高兴的通知。
五年后,十年后这条街道就会有众多商队和旅人通过吧。对他们来说阿尔萨斯不过是中继点,但即便不能一口气富裕起来,也肯定能期待比现在更好的发展。
当然,这些都需要定期整顿山道,使得可以安全通过才行,不过堤格尔打算踏实跟进。
即便处于两国国王的立场,他也希望能有复数连接两个王国的道路。海路根据季节会变得不能航行,陆路也并不多。按安全的道路来算那就更少了。应该整顿既存的街道,铺设新的街道。
[吉斯塔特的王宫,我差不多也能去了吧]
蒂塔蜂蜜色的眼瞳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心里想着让她失望很抱歉,莉姆摇头。
[以防万一,你能再等一年吗]
堤格尔变得要来往两个的身份时,蒂塔当然也打算跟着。可是,不是其他人正是堤格尔阻止了。以[吉斯塔特的王宫很危险]这样的理由。
如果是布鲁奈王宫的话,即便堤格尔看不住也有蕾琪和马斯哈斯。还有与蒂塔亲近的女官和侍女。山顶神殿的神殿长也在意蒂塔,不时地会派遣女神官到王宫。
可是,在吉斯塔特王宫并没有这样的人。对蒂塔来说没有能称为友人的人。在堤格尔和莉姆面前还有一大堆必须要做的事,毫无疑问会让蒂塔单独一人。在这种状况下,反对堤格尔的人们盯上蒂塔的可能性十分充足。
[跟陛下即位时比起来,值得信赖的人也变多了。不过,还不能说可以让你安心生活]
说到这,莉姆想起某件事继续说。
[不过,是呢。作为布鲁奈的使者,在王宫滞留十天左右还是可以的。你觉得如何]
以使者的名目的话,就可以派布鲁奈人作护卫。吉斯塔特这边也能准备护卫。而且,不伤到料理长的面子,堤格尔也可以吃到蒂塔做的料理。莉姆这么说后,蒂塔的脸上便焕发光彩。
[谢谢你,莉姆亚莉夏小姐。务必拜托了。不过,请不要勉强哦。等一年这种程度的话,不算什么]
在蒂塔以笑颜这么说的时候,走廊的对面走来一位老人。两人都发现这位人物,莉姆礼仪端正地,蒂塔精神地挥手。
[好久不见了,马斯哈斯卿]
[欢迎你来,莉姆亚莉夏阁下]
穿着以绿色为基调的绢服的这位老人,是马斯哈斯·洛特丹。莉姆与他有半年没见了。六十岁的马斯哈斯腰背挺直,脚步也很稳,但头发和胡子都有些白的显眼。
[是来见王妃殿下的吗]
[是的。不过,我从蒂塔那听说了殿下现在外出了,就让我在这等等吧]
[是吗。如果方便的话,能稍微陪陪我这个老人家吗]
莉姆说[我很乐意],露出微笑。原本就打算跟蕾琪说完事之后就跟马斯哈斯见面的,这下刚好。
布鲁奈的王宫有很多庭院,在中央设置了桌子和椅子,可以在这谈笑。马斯哈斯带莉姆和蒂塔到其中一个庭院。顺便一提,在途中去了一趟厨房,收下了葡萄酒的瓶子和人数份的银杯,还有装满小笼子的烧点心。
三人围着桌子坐。在马斯哈斯往银杯倒葡萄酒的期间,莉姆刺眼地眺望庭院的风景。庭院盛开着各种颜色的鲜花。不是百花争艳,而是修剪得各自都衬托出各自的鲜艳。
[风景不错吧]
将葡萄酒的瓶子放在桌子上,眺望着鲜花,马斯哈斯笑了。
[这里是我其中一个喜爱的地点。庭院花匠的手工很好,每年鲜花都开得很漂亮]
[虽然我对花不怎么了解,但我觉得很漂亮]
莉姆表述老实的感想。她吃了一惊,则是下一秒的事。
[今天,能见到莉姆亚莉夏阁下真是太好了。其实,我打算差不多该隐居了]
[隐居......是吗?]
面对突然的发言,莉姆没能说出更多话。不知蒂塔是否以前就听说过,什么都没说露出寂寞的笑容。
[始终是不能勉强了。而且,我打算培养年轻的一代。跟这个庭院一样,这是王妃殿下和玻德瓦修整土壤的成果吧。那样的话,得让他们积累更多的经验才行啊]
对布鲁奈来说,还有很多问题。依然存在不使用弓箭,反对小贵族出身的堤格尔的人,也有将戴两个国家的王冠视为背叛的人。需要马斯哈斯的能力的场面,今后还要很多吧。
但是,马斯哈斯将这些问题的应对,打算交给接来下肩负布鲁奈未来的人。
莉姆的脑海中,一个光景复苏了。
五年前,在阿尔萨斯堤格尔的邸宅里,莉姆与马斯哈斯相遇了。一边等着堤格尔回来一边调查事情的时候,马斯哈斯到访了。
马斯哈斯信任没有一点友好的自己,交给自己众多事情。
——要是没有这位大人的话。
莉姆重新这么想。只有莱德梅里兹军的协助的话,堤格尔是无法在那场内乱中赢到最后吧。说让他们去拜托休斯·奥杰的是马斯哈斯。与『黑骑士』罗兰率领的纳瓦拉骑士团的战斗,艾莲不在的与姆奥吉奈尔的战斗,还有与泰纳尔迪耶公爵的战斗,马斯哈斯都发挥了很多作用。
在妖婆·雅加操纵的土块军势面前也毫不胆怯,在其后布鲁奈的众多战斗,马斯哈斯都完成了自己的职务。
看到在战场上摆出悠然态度的老伯爵的身姿,打消了不安的士兵们也不少吧。莉姆也毫无疑问是其中一人。
[——辛苦你了]
露出最大的微笑,百感交集,莉姆这么说。
[等你隐居后,请务必让我到奥特拜访]
[呜姆。我会高兴地欢迎你的。说起来,莉姆亚莉夏阁下]
想起了什么似的,马斯哈斯愉快地笑着,做作地压低声音。
[我听说了哦。你似乎甩掉了龙具啊]
[这个话题,我也听说了]
蒂塔也露出很感兴趣的表情看向这边。
[甩掉什么的,才不是那么了不起的事]
莉姆以苦笑回应。















在莉姆面前『讨鬼的双刃』巴尔格雷出现是在三个月前的事。那时,莉姆在吉斯塔特王宫的自己的房间里,锻炼着剑和双剑。以防堤格尔和自己被袭击的情况,即便政务繁忙自己也未曾疏于锻炼。
那天锻炼结束在她擦汗的时候,在眼前,如同撕裂空间似得耀眼光芒无声地出现。莉姆连防备都忘了,呆然地看着那份光。
在光辉中,赤红燃烧的火焰在闪耀。火焰如同要将光芒吞噬一般膨胀,摇晃着改变形状,变为有着黄金刀刃和朱色刀刃的双剑。
巴尔格雷,莉姆这么说。
莎夏挥舞,菲尼莉雅挥舞,自己也曾挥舞过一次的炎之龙具。
它就在视线前方。呼唤着自己用手抓住。
可是,莉姆没有握住龙具。
笔直地凝视,静静地诉说。
[你能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感到很高兴。不过,能稍微给我一点时间吗。在期间即便找到其他使用者我也绝不怨言]
巴尔格雷似乎困惑了。缠绕在刀刃上的火焰晃动着,煌炎停留了一会,但觉悟到莉姆的意志没有改变,消失了。
听了这件事的战姬们露出各种反应。艾莲笑了,米拉傻眼,苏菲[嘛]地瞪大眼睛,莉莎失望,奥尔嘉佩服。
堤格尔在王宫的职务室接到这份报告,果然还是吃惊了,死死盯着报告者的莉姆。
可是,他马上又露出温和的笑容说[我知道了]点头。
[那个......你不生气吗?]
看到年轻国王冷静的态度,莉姆不禁询问。莉姆拿起巴尔格雷陈伟战姬的话,堤格尔的立场就会无可动摇吧。被六名战姬支持的国王什么的,在吉斯塔特的历史上究竟有多少人呢。
[既然是莉姆自己考虑自己决定的话,我觉得这样就好。不过,得要对莱格尼察的民众做点说明吧]
[非常抱歉]
莉姆低头后,堤格尔表示不必介意地摇头。
[没必要道歉啊。莉姆能待在这里,可是帮了我不少啊]
[我,有帮到陛下吗]
莉姆的质问有一半是来自不安,另一半是对堤格尔撒娇。她对自己的决断并不后悔。自己作为辅佐官的能力被需要也很高兴。即便觉得这样就该满足,但还是想要所爱之人的话语。
堤格尔以不可思议的表情仰视莉姆后[是呢]地笑了。
[这之前,肚子饿的不行,我们两人偷偷潜入过厨房吧]
那天,堤格尔和莉姆忙得连用餐的空闲都没有。终于告一段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也不好意思叫醒厨师。
两人在提灯上盖上外套压低亮度,侵入厨房,将切薄的肉和腌制蔬菜夹在面包吃,填满了空腹。
另外,这个罪行马上就被发现,两人一脸傻呆的表情被厨师长训话。明知对方是国王和宫廷顾问官还敢说教,真是豪胆的厨师长。
[老实说,我无法说这是快乐的回忆]
莉姆以忍着头痛的表情回答。如果是平时的她的话,一定会斥责堤格尔阻止他的。但空腹喝繁忙政务的疲劳,再加上深夜的时间带让莉姆的判断力失误了。
[我可是很开心哦。因为有莉姆陪我一起]
这句话就是刚才的质问的回答。即便有听从王命的人,但肯奉陪深红头发的青年的人,在这个王宫也就只有一人。
感受着胸口深处充满温暖,莉姆绕着职务卓,站在堤格尔身边。
[今后也请让我待在你身边]
轻轻地,莉姆吻在堤格尔的额头上。














省略亲吻的事,莉姆将故事说完。蒂塔以羡慕的表情看着莉姆,马斯哈斯震动着胡子大笑。
[没想到莉姆亚莉夏阁下居然会参与堤格尔的偷吃啊。不,我觉得偶尔放松一下也很好哦。也就是大家说的细微的幸福啊]
[我不会做第二次了]
莉姆一脸苦涩地回答。马斯哈斯笑完后,拉回主题。
[可是,对于时隔三年再见的龙具,还真是严格的对应啊。莱格尼察没问题吗?]
[莱格尼察有艾蕾欧诺拉大人和伊莉莎维塔大人看着。艾萨帝斯也选上了新的战姬,只能期待巴尔格雷了]
[也是呢。你决定,而堤格尔又认同的话,这样就好吧。应该会很困难吧,但今后也请你多多照顾堤格尔]
[请交给我]
莉姆露出微笑点头,接着,她寻问一件在意的事。
[说起隐居,休斯卿还精神吗。还有杰拉尔卿]
三年前,配合堤格尔即位休斯·奥杰隐居了。爵位,还有领地特里托尔都让给了儿子杰拉尔。
杰拉尔辞退宫廷书记官,与父亲一同回到领地。宰相玻德瓦虽然打算挽留他们,但被蕾琪说服就放弃了。奥杰跟马斯哈斯一样年纪,隐居时五十七岁。
[呜姆。两人都依旧那么精神。休斯那家伙,看来很享受当孩子们的玩伴啊,每月都寄信来。杰拉尔则老在抱怨就是了]
成为奥杰子爵家当家的杰拉尔,被蕾琪任命负责统合在布鲁奈东部拥有领地的小贵族们。
堤格尔成为两国的国王,那么布鲁奈和吉斯塔特的交流必定会比以前更为活跃。然而,交流不一定会培育友好,也会发生纠纷。他就负责解决那种情况了。
被任命为仲裁人过了半年后,杰拉尔漏出这种感想。
[如果能回来的话真想回来当书记官,是的。虽然我不记得有做过什么惹怒王妃殿下的事。难道说王妃殿下,是在宰相阁下之上有着使唤人的兴趣吗......]
即便公务繁忙他的嘴损依旧不减。
在儿子作为领主,作为仲裁人奋斗的时候,隐居的休斯让孩子们集合在财富之神塔基的神殿,将他们读写和简单的计算。对优秀的孩子们,会渐渐提出难题锻炼他们。
这是杰拉尔的拜托。要是发现有才华的孩子,就给予他们作为从者的待遇,在领主的邸宅照顾他们也行。
与其说是觉悟到教育的重要性,倒不如说预见将来的自己会很繁忙,成现在培育手下还比较正确。
[虽然我也看了杰拉尔先生写来报告书,但莱德梅里兹方面的交涉官是路里克先生的时候,会比平时要长一倍以上呢]
[我也从艾蕾欧诺拉大人那里听来同样的话题。路里克的报告书,不时地会极端地长]
莉姆和蒂塔对视而笑。双方在交涉时互投讽刺的情景如同浮现在眼前。
不过,报告书虽然变长了,但也不是全部都写着给对方讽刺。一半是孚日山脉发生的事情,还有领主贵族的动向。貌似在他们互说坏话时会脱离主题,得到意料不到的情报。处于监督他们立场的马斯哈斯和艾莲没有责备他们报告书这么长,貌似就是因为这个理由。
[以接受报告书的立场来说,真不希望在没有余力的时候看啊]
马斯哈斯露出苦笑。莉姆也涌起兴趣,向他问。
[对马斯哈斯卿来说便于阅读的报告书,是怎样的呢]
[是呢。莉姆亚莉夏阁下所知的人的话......奥利维尔卿的报告书只写了必要的事情读起来很方便。虽然有些过于事务性太简洁就是了]
担任纳瓦拉骑士团的副团长的奥利维尔,在堤格尔成为布鲁奈的国王后不久就成为团长。他在以前就被人请求他坐上团长的位子,传闻这次的就任是为了向堤格尔宣誓效忠的。
马斯哈斯曾想奥利维尔问过这件事。这个传言是否是真的。
奥利维尔的回答如下。
[失去了罗兰,我们纳瓦拉骑士团被国内的贵族和近邻诸国认为大幅衰弱了。在骑士们之中也有人这么想。在这种状况下,即便我就任团长,他们的士气也不会提高多少吧。不过,在与萨克斯坦和姆奥吉奈尔的战斗中,我们的奋斗被大家承认了。骑士们也能抱有自信。而且,殿下是只拿着弓箭就与罗兰正面对战的大人。要奉上忠诚没有任何不足。用一句话来说,就是时机成熟了]
自从奥利维尔成为团长后,布鲁奈西部没有发生过什么大问题。虽然也有阿斯瓦尔和萨克斯坦因为诸多内情现在很老实的原因,但袭击村庄和小镇的盗贼数量减少了,领主贵族之间的争斗也减少了。
[布鲁奈西部看来安泰了]
莉姆露出安心的笑容。如果布鲁奈和平的话,身为国王的堤格尔的负担也会减少。作为深爱他的一名女性这也是值得高兴的事。
[北方和南方也终于稳定下来了。虽然还有『月光骑士』的热闹]
马斯哈斯以只能苦笑的表情说。
[与月光骑士有关的神殿和旅店,不断出现的事情吗]
听了莉姆的话,蒂塔浮现出伤脑筋的笑容。
[光是我听说的在北方就有四十以上,南方有二十左右。月光骑士到访的神殿、月光骑士住宿的旅店、治愈月光骑士伤口的泉水、月光骑士狩猎大猎物的山、月光骑士说好吃的芝士......]
冈隆公爵家在北部拥有的露露缇雅。泰纳尔迪耶公爵家在南部拥有的聂梅塔科姆。这两个宽阔的领地都因为谋反罪被没收,成为了王家直辖的领地。
蕾琪将这两个领地分割成很多份,只留下重要的地方作为直辖领地,剩下的都赐给了在萨克斯坦和姆奥吉奈尔的战斗中立下功绩的贵族和骑士。而且,在堤格尔即位前她准备的辞令里,还加上了这样一句话。
[月光骑士也认同了这件事。我的眼目会时常守候你们]
月光骑士只是称号,并没有赋予任何权限。堤格尔在成为国王之前也只是一介伯爵,这是一句没什么法律意义的话。这只是蕾琪想写入堤格尔的名字的,简单来说就是闹着玩。
但是,这一句话给人们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守护这句话,经由众多人们传述,产生了貌似来过附近的传闻,变为做了这种事的话题。接着,便产生了无数的传说和名胜景地。
不过,堤格尔身上也并不是没有原因。
堤格尔在立场上,定期会来往布鲁奈和吉斯塔特,但兼顾视察,他尽可能不选择相同的道路。
布鲁奈南部还没有到访多少次,但这边比起北部有更多支持堤格尔和蕾琪的人。对他们来说,堤格尔是将他们从泰纳尔迪耶公爵的暴政解放出来,击退萨克斯坦军和姆奥吉奈尔军的英雄。
被赐予新领地的贵族和骑士们也感谢堤格尔和蕾琪,他们也知道蕾琪面对进攻王都的姆奥吉奈尔军表现出的勇敢态度,还有堤格尔战斗的英姿。毕竟是有关他们自己活跃的话题,怎么可能不传开。
[如果月光骑士的传言全部都是事实的话,堤格尔大人在仅仅半年期间就走遍了布鲁奈全土了,王妃大人这么说的]
[首先就不可能]
对蒂塔的话,马斯哈斯耸肩。
[迟早,甚至可能会出现骑着巴雅尔的传言呢]
在布鲁奈王国的军旗也有画着的巴雅尔是一匹有着黑鬃毛和红色躯体的魔法之马。始祖夏立尔骑着巴雅尔,一瞬就能到访王国任何地方。传说夏立尔时候,巴雅尔乘着国王的灵魂飞驰上天了。
莉姆虽然是打算开玩笑说的,但这两名布鲁奈人只好露出不自然的笑容。正正就是蕾琪,并没有禁止这类传言。迟早,可能会出现吟唱这种诗歌的吟游诗人吧。
[话说回来,吉斯塔特怎么样了。虽然我们也有从陛下那里听说]
往银杯倒入新的葡萄酒,马斯哈斯转变话题。莉姆也重振精神。
由于不是公家场所,一不小心就享受聊天了,但她有一件事必须告知他们。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了。
[米莉丝是想象以上认真的人。虽然不知作为战姬怎样,但作为统治者我觉得可以给个合格]
米莉丝是一年前被艾萨帝斯选上的,新的虚影的幻姬。现在十七岁。瓦伦媞娜的后继者是个怎样的人,收到报告书的体格而也很感兴趣,但最初的见面实在是印象深刻。
[我是不是一定要被陛下抱啊]
那时在堤格尔身边站着的达马德抱腹大笑了。
他和纳乌穆与堤格尔分别后,每天都在王都改变住所,不断逃避。将王都纳入统治下后,堤格尔高兴地与两人再会。
纳乌穆在路伯修里,依旧在莉莎的手下担任骑士,达马德成为了国王护卫的立场,在吉斯塔特的王宫生活。最近,试着买下了一间房屋。
至于新的战姬米莉丝,在结束了与堤格尔的谒见后,莉姆与她一起在庭院对话,诚恳地说服她说,这并不是战姬的义务。不过,米莉丝十分不相信。毕竟现存的战姬全部都是新国王的恋人,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话说回来,西方现在是怎样的状况呢]
布鲁奈的西部——萨克斯坦王国和阿尔萨斯王国的事。特别是阿尔萨斯,由于对吉斯塔特来说是隔着大海的邻国,是必须警戒的对象。阿尔萨斯现在的统治者时塔拉德。晚了堤格尔一年,成为了国王。
[现在的萨克斯坦、阿斯瓦尔都很安定。表面上呢]
将烧点心送进嘴里,马斯哈斯以悠然的口吻继续说。
[无论哪边都偷偷送来了使者。萨克斯坦说跟自己联盟消灭阿尔萨斯。阿尔萨斯也一样。说同心协力一起消灭萨克斯坦]
[您怎么回答?]
对两国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行动。只要让布鲁奈成为伙伴的话,自动的吉斯塔特也会成为伙伴。至少,不必担心成为敌人。二对一,根据情况甚至可能会三对一为敌。
[我回答了如果想要协助的话,将得到的东西六成或七成都交出来。不论哪边都是呢]
对露出恶党般笑容的马斯哈斯,莉姆喷水,咳嗽了。蒂塔从椅子站起来,抚摸莉姆的后背。
重新振作的莉姆,露出苦笑看着老伯爵。
[还真是涨了不少价啊]
[不,这很妥当吧。毕竟对方也是期待吉斯塔特的协助啊。萨克斯坦就这样退下了,但阿斯瓦尔还在纠缠。问我们想要萨克斯坦哪部分的领土。然后,蕾琪殿下说了要南半部]
[南半部,是吗?]
莉姆歪头,开始思考。可是,久久不能得出答案。就如萨克斯坦被称为『山与森林之国』,是个多山多森林的国家。不论得到的事东半部,还是南半部,莉姆认为都没什么区别。
[莉姆亚莉夏阁下没能马上想到吗。我和玻德瓦也一样啊]
马斯哈斯在桌子上用手指画出简单的地图。
[殿下的目的,是为了让阿斯瓦尔和姆奥吉奈尔不能多靠近一步]
莉姆因冲击瞪大眼睛,凝视放在桌子上的马斯哈斯的手指。淡金色的秀发微微摇晃。
——完全没有想到。
他所描绘的不可视的地图,在莉姆的脑海里鲜明地浮现出来。
假定阿斯瓦尔和布鲁奈消灭萨克斯坦。接着,阿斯瓦尔将萨克斯坦的南部变为自己的领土后,阿斯瓦尔在南方海域的活动范围就会变大。
现在阿斯瓦尔与姆奥吉奈尔可以说没有直接的交易。因为两国之间有萨克斯坦,布鲁奈,还有吉斯塔特。
这不仅是陆路,海路也一样,没有船会从阿斯瓦尔一口气去到姆奥吉奈尔。那样做的话,要么就是遭遇飓风,要么就是沉没。还有遇到海贼的危险。到访布鲁奈或是萨克斯坦的港镇沿着海岸前进,这才是通常的路线。
不过,即便阿斯瓦尔只是得到萨克斯坦的西南部,话就不是这么说了。阿斯瓦尔与姆奥吉奈尔的交流将会变得更为容易吧。到访布鲁奈的商船数量减少的话,也会影响王国的财政。
而且,阿斯瓦尔王塔拉德与姆奥吉奈尔王克雷修,都是拥有巨大野心和霸气的人。串通攻打布鲁奈和吉斯塔特的商量,甚至可能在聊日常的时候就会说到。
觉得有点呼吸困难的莉姆抬起头,看着马斯哈斯。
[对于蕾琪殿下的要求,阿斯瓦尔怎么说......?]
[说是南半部有『霸王』赛菲利亚向众神祈祷的神殿什么的没有退让,但最终还是说会再来商量就退下了,可能迟早会拿出什么新方案,也有可能以一国之力对付萨克斯坦]
莉姆吐出混杂苦闷和安心的叹气。作为宫廷顾问官的三年间,她处理了众多问题。自负可以辅佐堤格尔。
可是,这份自负心就在刚才被粉碎了。莉姆如果处于蕾琪的立场的话,就会将萨克斯坦的南部让出吧。
[布鲁奈看来很安泰呢......]
不甘,还有决意自己也要成为这样,莉姆这么说。
















在王都尼斯莉姆享受着谈笑的时候。
堤格尔和艾莲,站在接近阿尔萨斯中央的某个山丘上。在这里能够一览中心都市塞雷斯塔的街道。
堤格尔穿着以绿色为基调的麻服,还有穿着为了长途旅行的外套。艾莲不是军衣,而是穿着以蓝色为基调的宽松衣服,在其上穿着外套,腰间放着艾利法尔。
艾莲改变服装,是因为生了小孩。并没有疏于锻炼,剑的技量依旧凌厉,在战场之上也与以往一样打头阵。路里克不止一次,向身为丈夫的堤格尔提出不满。
[值得尊敬的丈夫大人。如果不想爱子早早失去母亲的话请你快点做点什么]
如同被杰拉尔传染了讽刺癖好一般的辛辣台词。丈夫只是默默地耸肩。那位路里克的头部依旧是光头。
其实,在堤格尔成为吉斯塔特王的时候,路里克就放弃光头了。
但是,已经习惯他是光头的部下们不时地会弄错,于是变回光头了。
在这里不只有这两人。两人坐着的马,还有拥有青绿色的鳞片的龙鲁尼耶。在这三年里鲁尼耶长得很大,已经不逊于小马。不再是可以称作幼龙的体型了。
另外,在鲁尼耶的身边有一个小幼儿。有着深红的头发和红玉的眼瞳,是堤格尔和艾莲的孩子。名字是维切尔。在古时代吉斯塔特语里是风的意思。年龄为一岁多一点。
在地面睡着晒着日光浴的鲁尼耶背上,维切尔骑在它身上。最近的鲁尼耶,经常担当以维切尔为首的堤格尔的孩子们的玩伴。
[维缇]
艾莲喊出维切尔的爱陈后,一岁的孩子从鲁尼耶的背上走下,朝着这边笔直走来。说话和走法都还不稳定。但还没生过病,是个到哪里都精神走着的孩子。
艾莲抱起走来的维切尔。维切尔以笨拙的口吻说[母亲],朝着母亲的脖子蹭着。艾莲用左手支撑心爱的儿子,用右手拔出艾利法尔。
『降魔的斩辉』如同得令一般吹起风,卷起维切尔的红发。维切尔愉快地笑了。
[布鲁奈怎样了?]
艾莲询问。堤格尔在数日前还在王都尼斯。作为布鲁奈王执行政务。十来日后就会与艾莲一同进入王都席雷吉亚,作为吉斯塔特王与政事奋斗吧。
不过,堤格尔很享受这个状况。在吉斯塔特和布鲁奈各自举行了戴冠仪式后的三年间,他比起在王宫待着,还是更多地在积极行动。
与表示反抗态度的诸侯交涉,讨伐扰乱小镇和村庄的蛮族或山贼,都是堤格尔自己解决的。为了展示作为王的权威,他判断还是暂时这样比较好。多亏了他的努力,现在两国都很稳定。
艾莲将维切尔交给堤格尔。
堤格尔抱起维切尔,俯视塞雷斯塔的街道。追着父亲的视线,维切尔也看向塞雷斯塔。
[维缇。父亲是在那个小镇出生的。第一次走出小镇外,大概是五岁的时候吧。因为骑不上小马,在父亲大人和巴多兰的帮助下骑上了驴子。走出小镇不论哪里都是一片草原,想着在前方究竟有什么,既高兴,又有些害怕]
他说的事有一半,幼儿都无法理解吧。不过,堤格尔认为即便这样也没关系。
[阿尔萨斯是否会成为你的东西我还不知道。不过,父亲希望这里能成为你重要的故乡]
突然,在堤格尔意识的一角浮现出奇妙的情景。
以前,父亲乌鲁斯抱着还小的自己站在这里,貌似说过相同的话。有这种感觉。
是错觉吧,他左右摇头。毕竟堤格尔他不记得自己一岁时的事啊。即便如此,他的内心还是充满了温馨的幸福感。
一阵清风,从堤格尔身后往前吹。
这阵风,究竟是从哪里吹来的呢。莱德梅里兹吗、孚日山脉吗、在其后的奥尔里兹吗。还是更远的地方呢。
这阵风,究竟会吹到哪里呢。是否会直到王都尼斯,跨越大气之海呢。还是说随性地,吹向北方或南方呢。又或者,去到阿斯瓦尔或萨克斯坦这些诸国呢。
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与同伴们,在这边大地掀起了一股新风。沉淀被吹散,吹入了光辉。这股新风的去向,还不清楚。
维切尔爬到身上,伸出手。如同要抓住清风。

可能幼儿在清风中看到了父亲和母亲都看不见的什么。
清风可以飞到任何地方。在悠久之中承载着人们的思念。









[魔弹之王与战姬    完]

本帖子中包含更多资源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帐号?注册(右键在新窗口打开)

x
 楼主| 发表于 2017-12-7 21: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atuki 于 2018-1-9 12:53 编辑

                                  后记







『魔弹之王与战姬』十八卷。推出最终卷。这次真的完结了。
第一卷面世是在二零一一年四月呢。从那时起已经有六年半了。对于大家的奉陪,真的是非常感谢。
原本想着[使用弓的主人公不是很少见吗]一股劲开始的作品,不过我实在是没想到能够这么长地,撰写他们的物语。这一切,都要多得了大家的支持。在此再次,谢谢大家。
还有,该怎样才能变得更加有趣,陪伴我忍耐这么久的各位编辑,还有画出各种充满魅力的插画家,直到制成书在工程上辛苦作业的各位,借这个机会,我向大家表示深深地感谢。只靠我的力量,是无法抵达完结的吧。
故事开始时,堤格尔不过是边境的小贵族。一步一步,摸索前进将重要之物一个,又一个地肩负起来,终于抵达了玉座。
我也在书写堤格尔的物语中,收到了很多来自大家的激励和感想。我都放在了专用箱里,但每一个都是我重要的宝物。
在作品之中,堤格尔的人生当然还会继续。越是背负的多,他就越辛苦吧,但不论男女老幼还有很多人支持他,总会有办法的吧。大概。还有隐退的老人。
说起来,有人问过我登场人物和诸国的事情,但有猜中也有没猜中。例如布鲁奈王国的纳瓦拉骑士团担任团长的罗兰,这个人物我是以『罗兰之歌』为模型的。不过,并没有直接代入,加入历史上的人物造型,从源头的模型提取几个要素合成的。
至于堤格尔,我是以想写这个青年的想法开始写物语的,并没有可以说是模型的模型。还有,这是在完结之后我才能说出口的事,怎样展现使用弓这一武器,我自认研究和想象都十分不充足。
至于诸国,布鲁奈是以古代到中世纪的法国为基本,果然还是加了不少要素。毕竟是有龙,有无可思议的武器,特殊制度的世界啊,当然可以有土豆和胡萝卜,未知的植物和食材也可以有。这一类就是幻想故事的特权吧。在这个魔弹也出现了各种料理,用餐场景也试着写上去,不过能得到好评真的是太好了。
魔弹是得到媒体组合眷顾的作品。
『Comic Flapper』杂志上,经由柳井伸彦老师之手,花费大约五年,将原作五卷为止的内容漫画化了。
在小说里,例如轻易就写了[一千士兵],但在漫画里当然是不能这样的。而且,还出现了龙,龙技之类的,我觉得是很费功夫的作品。
不过,柳井老师将这些都化为形式,将堤格尔他们时而帅气,时而滑稽地描绘出来了。
而且,那当时,给还没有成型的众多登场人物也赋予了轮廓(当中有几人都活用在之后的动画里)。在漫画化的最终卷里,还附赠画了从六卷以后的故事挑选的摘要的时候,我都不禁出声了。真是太感激了。我在此重新向您表示,非常感谢。柳井老师现在为『月刊HEROES』(HEROES,小学馆Creative刊)的『ヒメノスピア(原作:村田真哉)』连载中。
在二零一四年还出过动画。这边也是将原作的五卷化为形式的,但由于时间限制这类的,无法自由创作。
由于是王国战争这类情报量大的作品,战斗用地图和棋子表现出来,以公式网页的说明和迷你动画来补充,还用了网络剧等等各种手法,以佐藤龙雄监督为首当各位工作人员,将魔弹制成一部充满魅力的作品。
龙具和迪兰达尔这类只有动画才能做出的表现,疾走的马,数个军旗,还有料理都投注了心血,还有声优们的热演,将魔弹变为充满魄力的映像,出色的作品,真的是非常感谢。其他还有社交游戏,真是让我体验了贵重的经验。
那么,让我表述最后的谢辞。
编辑的N先生,在最后的最后,真的承蒙你不少照顾。N先生从八卷起负责『魔弹』的,但跨越了动画化和其他什么重叠起来的混沌状况,能够抵达终点,制造了不少回忆,真的非常感谢。
片桐雏太老师。从第九卷开始负者插画,你给众多的登场人物赋予了新的魅力,真的是万分感谢。在作品中度过时间的他们,她们以成长的意义画新服装的请求,也爽快地答应了,感谢之情滔滔不绝啊。这卷的封面,还有在最后看到的插画,对至今持续漫长旅途的堤格尔和艾莲来说,我觉得是以最棒的形式带给了他们礼物。
片桐老师的『魔弹之王与战姬   片桐雏太画集』与这一卷在同一日子发售了。里面收录了老师描绘的插画和秘藏的草图,有兴趣的各位,请务必购买。
初代编辑的I先生,还有初代插画家的よし☆ヲ老师,在这我重新向你们道谢。长及十八册的作品的基础,是我们打造的。
而且,由于我这边的工作影响频繁给你们带来麻烦也不介意,时而反过来给我激励的话语的插画家アシオ老师和八坂ミナト老师,也让我借此机会向你们表示感谢。
在最后,参与将本作摆在书店的过程的大家,等待本作的大家。真的十分感激。我的友人和家族,也让我借此机会表示感谢。
那么,让我们在某处再见吧。到那时,我想也能为你提供一时的快乐的。







川口  士

 楼主| 发表于 2017-12-7 21:1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atuki 于 2017-12-7 21:21 编辑

大家好、好久不见啦、这次因为是最后一卷最近刚好有空我就接了、有后宫的地方就有我!
发表于 2017-12-7 21:3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謝lz開坑,難道蘇菲真的領便當了,蘇菲真是戰姬中最不走運的一個啊,還我蘇菲
发表于 2017-12-7 21:37 | 显示全部楼层
喔,最後一集終於有人接,不用等台版了,謝謝。
发表于 2017-12-7 22:25 | 显示全部楼层
苏菲便当了 就这么便当了?
发表于 2017-12-7 23:07 | 显示全部楼层
這不是閃電鳥嗎?好久不見!!
发表于 2017-12-7 23:08 | 显示全部楼层
excalibursaint 发表于 2017-12-7 22:25
苏菲便当了 就这么便当了?

没呢,便当的是瓦伦蒂娜,真是太可惜了
发表于 2017-12-7 23:39 | 显示全部楼层
苏菲死啦?!!!!!!!!!!!!!!!!!!!!!!!!!!!!!!!!!!!!!
准备烧书了,把前面17本全部烧掉!!!!!!!!!!!!!!!!!!!!!!!!!!!
发表于 2017-12-7 23:49 | 显示全部楼层
哦哦哦,总算不用等台版了,超感谢lz开坑~
发表于 2017-12-8 00:05 | 显示全部楼层
魔弹完结了,攒了好多本,一口气看到完结感觉就是不一样呢
发表于 2017-12-8 00:20 | 显示全部楼层
冷靜,蘇菲無事,各位冷靜一點先吧
发表于 2017-12-8 01:1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苏菲活着?感谢感谢
发表于 2017-12-8 06:5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开坑啦!楼主加油——!
发表于 2017-12-8 09:31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楼主开坑!  魔弹也到最后一卷了 虽然有点草草收尾的感觉但还是要看完才知道啊 辛苦了! 期待
发表于 2017-12-8 14:52 | 显示全部楼层
在这场雨梨还是——在这场雨里
到了目的地只有——目的地之后
堤格尔在爱恋的面前——在艾莲
往陶杯里掉火酒——倒火酒

评分

参与人数 1轻币 +100 收起 理由
katuki + 100 谢谢

查看全部评分

本版积分规则

手机版|Archiver|轻之国度

JS of wanmeiff.com and vcpic.com Please keep this copyright information, respect of, thank you!JS of wanmeiff.com and vcpic.com Please keep this copyright information, respect of, thank you!

  

GMT+8, 2024-5-19 15:14

Powered by Discuz! X3.4 Licensed

Copyright © 2001-2020,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