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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的时候,布坐在地上,眼泪已经把衣服完全沾湿了。
家门敞开着,围着一些平时经常在走道里能看见的姨婶们。点头或摇头,交着话,叹着气。
见到我来了,纷纷把路让开了。
布依旧坐在门口,哭声很吵,好象促销的小超市外面的劣质音响。平时就不怎么干净的脸让泪水一浸,样子让人有些难以忍受。
差不多就起来!给我适可而止……我看着布,不禁烦躁起来。
[麻烦让一下,]一个穿制服的男人从人群外挤了进来,那男人看了看地上的布皱了皱眉头,然后抬头看着我:[是邹洋小姐吧……]
其实后来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
当时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变得有些迟钝,听觉模糊,只能看到那男人的嘴开合着……
“很遗憾的……我必须通知你,医院刚来的电话,你的母亲刚才去世了。”我的记忆被我重新排列,整理能回忆起来的只有这点。
稍微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感觉到躺在床上,耳鸣的厉害,好象全世界的人都凑在我耳边说话一样,嘲笑、怜悯、厌恶……真是虚伪!虚伪!虚伪!
突然,一切都寂静了,只留下布一个人的哭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慢慢地仿佛似风般渐渐的变强,尔或是复活的泉水那般,静静地涌进了我的耳中。
我睁开双眼,什么都看不见,仿佛被囚禁在一个闭塞空间之中,黑暗吞噬了一切。
恍惚中,黑暗里有一些微弱的漫射进来的光,照出一个不甚清晰的轮廓。
布的轮廓。
她就在我的床边,呆呆地,仿佛是在看着我。
她在我的房间。
她为什么在我的房间?
她……
结束了么?
也许,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有错的……就同神学课研究中说的那样,人类的罪恶源于人类始祖的沦落,这是人生来的原罪,必须忏悔。
之前我一直觉得这个说法是多么的可笑啊,但是我见到了布之后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对的,那个眼神……不是控诉,不是乞求、无助、哀伤或者别的什么。仿佛是一种放弃,放弃自己么?或者说放弃希望。
我第一次见到布,是在16岁的夏天,成为高中生。
布和现在没太大不同,一样油腻、占满灰尘;衣服上带着泥点,脸上总挂着一些由尘土和泪水组成的斑纹,不笑,看人的眼神让人厌恶。如果说我的高一生活是一幅斑斓的画卷,那布就是画卷上一笔重重的泥斑。
布从小就和母亲在一起生活,说是生活……我总觉得布连生存都觉得未达到标准。
是的, 每天早上,让我醒来的就只有布的哭声。
哭声不响,却有十足的穿透力,让人觉得说不出的难受,就好象研磨泡沫塑料。
一出卧室的门,就看到布那张脸。一双眼睛看着我,那种黑暗的气息仿佛立刻从四周包围上来,笼罩住你,让你喘不过气来,然后又是哭声。
过了些时候,哭声会渐渐歇下来。
说歇下来……其实,更像是被强行终止了那样。
然后,母亲会回到客厅吃早饭,微笑着和我打招呼,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
每次,我吃完早饭以后,布才从母亲的房间里慢慢腾腾的走出来,眼睛红红的,走到桌前,看着我……还是那种让人觉得窒息的眼神。
我会尽量不和布对视,拿着书包,径直出家门。
晚上,我会尽量晚的回家,在我回来之前,布应该已经哭过了。她会慢慢地帮我开门,然后傻忽忽的伸手来拿我的包。无论推开她几次,第2天,她依然会伸手。
直到有一天,我用包甩了她一下。
那天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见到布我就爆发了。
母亲就在一边,布捱了一下以后,脚步晃了两下,坐倒在地上。手捂着左边的脸,并没有哭……
看着布的样子,我突然觉得有那么一点后悔。
然而我的脚步却没有停下,从布身上掠过,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过了一会,我想布应该已经离开了吧,然后我打开了门,发现布正怯生生的看着我的房门,门一开,我和布变成了面对面的对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布有这种眼神,我和布就这样对视了好久好久……
我和布对视着。
……
其实我并不知道布是不是在看我,月光很朦胧,朦胧到看不到月光下的影子。
但是我能感觉到……布在那里。
我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就仿佛是2年前,布的那个眼神。
黑暗渐渐向我身上涌来,叫喊着、争抢着,撕咬。
手……手指,仿佛渐渐的麻痹感开始消失手指开始动了起来。
朦胧的月光缓缓变清,照耀着布,也照耀着我,透明……透明的月光。
我不由自主开始颤抖,布的眼神仿佛绳索般,将我束缚在床上……
[姐姐……]是布的声音。
月光下,布的小口丝毫未开,但确实是布的声音没错。
[姐姐……]在什么地方,谁?
[姐姐……]原本趴在床头的布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应该说,是我和布,脸贴着脸。
布如同麦芒般的瞳孔,仿佛有一种吸引力,有一种让人向下坠落的感觉。
下坠……
这个许久未见的眼神,又一次出现,时隔两年我却发现自己更加不能抵抗这个眼神了 。
我跌入了这个黑色的深渊之中,身体如同穿梭在浓稠的雾气之中,眼皮无法睁开,呼吸……呼吸……好难过。
[姐姐……姐姐……]声音缓缓,如同清水般缓缓注入我的耳中。
我的眼睛又见到了光亮。
布正坐在我的身边,一只手轻轻地摇晃着我的身体。看到我看着她,她突然把手缩了回去,怯懦地低着头:“刚才姐姐一直在叫……所以……”
布低着头,头发上还是带着灰尘和油脂,我却忍不住想轻轻的摸一摸她的头。
布突然抬起头,我的手伸在半空中,却无法向前了。那只手就停在半空,好象是一种召唤,有觉得是一种索取,布看着空中的手,仿佛想到什么,又慢慢的低下头。
慢慢的,其实,布的头发并不是看上去那么脏乱。
自从布那次在门前和我对视过那次以后,我坐在房间里总会觉得有一双眼睛,怯生生的看着我,就在门的外面。抬头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打以后我就喜欢把房门关上。一开始那中感觉仿佛消失了,但是时间一长,我总是觉得布就在那儿,我只有告诉自己[房门关着呢,那里什么都没有……]
可我过了几天,却又觉得布就在门外,和那时候一样,怯生生的望着门。不,布的眼神穿透了门,她怯生生的望着我。
不要那样看我……
最后,无论我在什么地方,都能感受到布的眼神,怯生生的好象是一把利刃,总是让我的背心生凉。
[小洋!]我猛的抬头,并不是布的叫声。我回过头,布的话一定会叫我姐姐的。
小奈和小美在便利店门口晃动着手,约过一起去KTV想必她们是等的急了。
[呐!]路过公园的时候小奈突然搭着我的肩膀,[看到了么,就是那个……]
我顺着小奈的手指望去,公园的滑梯边上坐了一个女孩,不用猜,小奈指得一定就是她了,因为她实在太显眼了。一个人,好象独自在另一个世界一般,自己玩着沙子,旁边任何人都没有,或者说所有接近她的人都刻意躲开了。
突然我觉得下半身的血都被抽空了一样的感觉,大脑仿佛要炸开一样,耳朵里只有RING…
…的声音。那女孩正回头看着我,那不是布还会是谁?!
[诶!她看过来了。那是什么眼神啊,真恶心……]小奈赶紧拖着我走开了。
结果一个下午,就在不愉快中过去了。
告别了小奈她们我急急忙忙的回到了刚才那个公园,布还像刚才那样,呆呆地坐在那里。
我看着布,脚步踟躇。
我是在逃避么?逃避什么?是布么?我为什么要逃避?
我为什么要逃避?我自己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那个感觉,那个说不出的感觉。
[姐姐……]布抬着头,看着我。
我愕然地看着,说不出话。
[姐姐……]我回过神。
我走上前突然一把按住布的肩膀。
她猛的回头,好象并不是很吃惊。
[……]我看着布,原本想说的话居然全忘了,只能看着布的眼睛。不知不觉,布已经离开公园了。
[要是没有你就好了……]看着布的背影,我心里默默的念叨。
布走着走着突然回头,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这算是我和布的第二次彼此之间的对视。
过了好久,布好象看到了什么,表情稍微有了些变化。
我痴痴地呆在了原地,她……居然笑了。
我感觉的到,那的确是笑。
笑容随着布的转身消失在了一片晚霞之中……
那个该死的分割线———————————————————————
首先要向公寓的各位道歉,今天突然断了思路,文写了一半在中间因为一些描写上的问题耽搁停笔了[但愿不会成为坑的前兆……望天]
抱歉……只好再通一次宵,写上另一半……希望不要喷我- -我说了我很慢的- -
对了忘了开场白:依然是新人新作,赐教各位,还望键盘下留情……[s:09]
——————还是分割线—————————————— 今晚开始补充:一点一点补
我不知道那个男人告诉我母亲死的时候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母亲,或者说那个女人,和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顶多只是我的监护人而已,我们之间的血亲在6前就已经残破、风化、化成云烟了。
然而,我在听闻她的死讯时居然表现得比布还要剧烈。
到底是为什么呢?我没有悲伤,也不是出于惊讶,就仿佛是早就在等待的一天那样,只是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到来而已。
然而布呢?她又因为什么呢?
是啊,对于布来说算是解脱了么?那么哭是为什么呢?
女人是怎么死得呢?
我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却没有继续探究下去……
我的手依然静静地放在布的头上,她也许是累了,又或许是很久没有这样的安心了吧。
那只手,按在布的头上,用力地压着。
它只是那么压着,不是为了惩罚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没有任何目的,就是压着,用力。
布一声不吭,那手仿佛无法满足,继续加大力量,一直到布哭出来为止。
对,哭出来……就好了,我看着,心里这么想。
我每天和布见面的时间不长,加起来最多也就1个小时。然而我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布,时而在客厅里,时而在女人的卧室里,时而在自己的梦中……
只要听到布的哭声,我的脑中就会浮现出那只手。
有一次在梦中看着那只手按着布,布低着头,双手撑着地板。
过了好一会儿又会觉得手下的人好象不是布,是其他什么人,到仔细看时,猛得发现竟然是自己。
然后,我便惊醒了,头疼的厉害,好象真的被那手用力按过一样。
走到厨房,倒一杯水。
水喝到一半,觉得有一些异样,猛得回过头……布像幽灵般出现在厨房的门口。
好象是没想到我会在这儿,也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
因为有窗外月光,我没有开灯。
月光带着厨房的纱窗格子,浑暗地打在布的身上,布赤裸着上半身,手扶着门框像个小男孩一样。赤裸的身上有一些暗色的斑纹,和月光下的影子一个颜色。
一双眼睛反着光,好象没有波纹的水面,安静的和那个夜晚一样。
眼睛和眼睛之间,仿佛互相吸引着……
布的眼睛好象一潭深水,里面隐藏着什么呢?
我的身体传来一阵阵细微的痛,喉咙好象在着火,虽然在耳鸣,布的话却句句听在耳中。
[为什么……]我的脑中反复响着。
布就坐在我的身边,肩靠着肩,嘴唇贴在我的脸,眼睛对着我的眼睛。
[布……一直一直都很喜欢姐姐。]能感觉到布的嘴唇在动。
我的眼睛勉强还能看到布。
布的衣服上沾满了暗红色的液体,前襟因为靠着我的关系,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会躺在地上。
地板中央平躺着一把小刀,其实就是文具店常见的那种刀片,刀片已经完全浸在血里,变得粘忽忽的,真恶心啊……不过是谁的血呢?
眼皮压得眼睛好痛好痛好痛。
月光透过纱窗照着我的眼睛,宁静的美丽。
布安静地靠在我的身上,安静得如同睡着一般。
窗外传来机车的声音……
窗外的传来了机车声,我缓缓睁开了双眼,手依然放在布的头上,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客厅响起了急促的电话铃声,头很痛。
铃声继续响着,我坐起来,一步一步移到客厅。
[是……邹洋!对么?]我还没有开口对面先说了起来。
[恩……]
[好的……我们马上来,你的妹妹在么?]对面说的很急,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恩……]我回头看了看卧室。
[请问……]我刚想开口,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布!我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详的感觉。
果然,房间里失去了布的踪影。
[布!]着是我第一次叫布的名字,声音嘶哑,听起来难听极了。
安静……
[布!]我边叫着,一边在每个房间之间穿梭。
走了一圈,我回到了厨房,一杯喝了一半的水杯依旧放在那里。我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12点多了。
这个时间,布能到什么地方去呢?布出去的话,我一定会发现的。但是布为什么要走呢?
我拿起杯子,把水一口惯了下去,觉得还是口渴,又倒了一杯。
水在杯子里来回摇晃着,摇晃着落到地上。
[姐姐……]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男人进到房间的时候,顺着布的哭声寻到了厨房,脚步却在厨房的门外停住了。
血液,暗红的血液静静地铺满了厨房的地板,血液并没有从下水管道流下去,也许是早就堵住了吧。
布的衣服几乎完全染成了红色。
男人慢慢走到我的身边,手放在我的颈上。
[没有脉搏了么?]男人的身后站着一个年纪大很多的男人,他是慢慢走进来的,我想他刚进门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吧……
男人点了点头,后面的男人轻轻的叹了口气。
[那么一切都结束了啊。]
男人抱起坐在地上的布,慢慢的退开了。
厨房里只剩下我一个,独自,抬着头……大概是被月光迷住了吧。
后记:
男人靠在沙发上,好象是忍受了长时间的疲劳一样,臃懒地拉伸着背。
另一个年纪大些的男人则安静地坐在一边,点着了一根烟。
[老金,我还是不怎么明白。你说这个案子结了?]
[恩……]年纪大些的男人慢慢地吸了一口,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那凶手呢?你刚才不是说一定能找到么?]
[是啊,不过现在……]又是重重的一口[已经没有必要了。]
似乎是在等待,男人没有再发问。
年纪大些的男人一口一口的直到烟自己熄灭,然后猛得咳嗽了两声。
[你看过邹洋和邹布的资料了,对吧。]
[恩。]
[你觉得如何?]
[虽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不过我觉得邹布似乎……]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恩,邹布似乎更有杀死母亲的动机。]男人说到这里挺直了身子。
[动机啊……]年纪大些的男人抬起头,[如果法医说,那女人是意外的话呢?]
[意外?]
[恩,意外。]年纪大些的男人点了点头。
男人沉默了很久……
[很简单,法医鉴定是坠楼,死者在死之前有服用致幻的药物,也不能排除是服用了致幻药物然后失足发生了意外……]
[我们一开始不是也这么推断的么?]男人打断了他的话。
[是啊……但是,现在邹洋也死了,似乎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是啊,血液检测结果,邹洋死前也有服用这个药物。]
[有意思的是,两次现场,邹布都出现了。]年纪大些的男人笑了笑,[还有的就是你说的那个动机。]
[对!对!所有的邻居都有反映,邹布有被母亲虐待的事实。]
[但是,这个真的是动机么?]
[啊?]
[是啊,被母亲虐待了5年,没有任何反抗,突然有一天杀死了母亲,这是为什么呢?]
[您的意思是……动机不成立?]
[我只是疑惑,为什么要到现在呢?还有就是为什么要杀死邹洋呢?]
[……]
[还有就是邹洋这个人,你有看过资料么?]
男人好象听了这个想到什么一样,转身去翻资料夹。
[有!而且,邹洋的父亲在邹洋10岁的时候因为意外事故死去了,之前据说邹洋一直忍受父亲的家庭暴力,据说还有性侵犯的可能,因为这个,邹洋接受了2年的心理辅导,据说曾经一度精神分裂。]
[那你说如果你是邹洋,你看到母亲虐待妹妹你会有什么反应呢?]
[我的话……大概会报警吧。]
[你错了……她自己也曾经受过家庭暴力的伤害,她如果看到了,一定会选择逃避。]
[逃避?逃避的意思是看了当没看到过么?]
[也许是吧,暗示自己没有注意。]
男人听到这里吸了一口冷气,身体哆嗦了一下:[等等你的意思是……不会吧。]
[不能排除是邹洋想结束这个痛苦的循环而杀死了母亲。]
[然后再自杀么?]男人抢声到。
[自杀么?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如果是畏罪自杀大家也许都能接受吧……]
[难道不是么?]男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老家伙。
[你有没有想过布的想法呢?]
[难道……]
[有些事情完全不能讲清楚呢。]年纪大些的男人笑了起来,又点燃了一根烟大口吸了起来。
[这么一个小女孩……]
[其实人心这个东西,想要读懂真是一件让人苦恼的事情呢,比如说这句话:‘也许,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有错的……就同神学课研究中说的那样,人类的罪恶源于人类始祖的沦落,这是人生来的原罪,必须忏悔。’这个是邹洋日记本里的东西。]
[才那么大就对原罪论感兴趣呢?]
[你不觉得有意思么?邹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对这句话有什么共鸣么?或者说,她认为自己一直忍受的痛苦……]年纪大些的男人说到这里,又笑了起来。
[不过,你不觉得你要洗个澡么?]
男人完全呆在原地,听到着句话,好象想到了什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污也跟着干笑了起来。
[但愿你不会继承原罪呐。]年纪大些的男人看着日记本上的照片,上面不知是邹洋还是邹布,只是那个眼睛,平静地看着前方,清澈得如同一潭泉水……
PS:终于完结了呢……觉得还是好累啊,希望大家能喜欢,对着部作品我暂时还没有什么想法
大概会遭到不少恶评吧- -
[ 本帖最后由 李小欲 于 2008-12-2 10:51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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