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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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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W文库] [木崎ちあき]博多豚骨拉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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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21 22: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bbb252 于 2018-3-22 11:09 编辑

    博多豚骨拉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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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木崎ちあき
  翻译: 冰月祈
  轻之国度 http://www.lightnovel.cn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
  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LK不负担任何责任
  请尊重翻译、扫图、录入、校对的辛勤劳动,转载请保留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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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https://tieba.baidu.com/p/5544782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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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3-21 22: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bbb252 于 2018-3-21 22:44 编辑

开球式:

“依赖人委托我的时候说了。『五百报酬』,不是五百万,而是五百哦“
林宪明没脱鞋子就踏进目标的房间,一脸蔑视的看着对方。
“只有五百块哦?你这种人的贱命也就只有这点价值了。明白吗?”
对面的男性一脸迷茫。“哈?不对,什么鬼?你是谁?”
“杀手”
林简单的回答了下,拿出他惯用的中式手枪刀,用手握了握刀柄。到工作时间了,首先要封住对手使其无法行动。把脚后跟和肌腱切断,男的哀鸣一声,就躺到在地上。
“你这种人,还真的是比渣渣还渣渣的存在。不但监禁女性,还一群人一起轮奸?不仅如此,还拍了视频,威胁她说『报警的话就把视频散布到网上』?“
女大学生原本只是好好的在餐饮店吃饭,却没想到店员们会在这里袭击她。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虽然仍在营业时间,但是这群家伙把店门锁起,放下窗帘,然后一起把她上了。这群**不配为人。
俯视他的林唾了一口唾沫。“你们这些杂碎真令人不快“
虽然被害者在鬼门关走一圈,但她没有勇气把这些告诉警方。虽然犯人会被抓进去了,但是总有一天能出来。害怕被报复的她每天只能红着泪眼入睡。如果录像被上传到网上去的话,恐怕又要再遭受一遍这种经历。一想到让自己遭遇不测的男人们仍在离自家不远处生活着,她的精神就无法承受不了。看着不敢踏出家门一步的女儿,父亲心如刀绞的送来了委托。”她父亲来的时候,可是哭着说无论出多少钱,都要把你们这群强奸犯杀掉“
知道自己妹妹有相似遭遇的林,他能够理解被害者家属心中的痛楚。对于中介介绍过来的工作,林给了两个回复。一个是一条命只要五百块。还有一个就是
“要是你们被警方抓住处以死刑也不错,“ 林把脸靠近他,继续道“但是,进去也就过几年就能出来了吧?被释放后,你们这些垃圾也只会重复以前的老行当?你们这种病菌似的家伙,还是早点死了别祸害社会”
看着眼前闪过的刀子,男子的脸都青了,甩着头。
“不,不要,快停下———”
怎么可能住手,智障。“你现在说的好听。她求你们住手的时候,你们有停下吗?“
听到林的话,男的脸都抽搐了。现在倒是哭出来了呢,真不错。林抬起嘴角,“这么说来——”犯人是三个短时工。其中,面前这个男的是当时的摄影师。按情报屋的调查来看,视频就被他保存在家里。
“呐,你这杂碎。你把视频放哪里了?”
林开始用拷问师告诉他的方法动刑,好让这男的快点把东西吐出来。
把这男的另一条腿也搞烂之后,他把藏匿东西的位置说了出来。感觉比想象中简单呢。但是林并没有住手。他把针刺进甲片,把侧腹的皮肤掀起,然后把人给阉了。把这些都用这男的摄像机记录下之后,把这些资料都交给了女孩子的父亲。另外两个人,也以差不多的方式处理了。
虽然今天就赚了一千五百块,但是心情上却很满足。林踩着轻快的步子从博多站下了新干线,出了筑紫口,沿着平时的路回去。
从博多站走了十分钟,就看到商住混合的矮楼。三楼的窗户上印着『马场侦探事务所』的字样。
“林酱,你回来啦” 
打开门,就听见了舍友——马场善治的声音。他用欢快的语气欢迎着这个刚刚杀了三人的舍友,让人有种无力感。
“回来了“ 回了他一句,然后就无视他走了进去。
“好好打招呼啦,在学校过的习惯不?”
“完全不”
而且学校什么的压根就没去。
“你刚都去哪里了呐?穿着短裙,都第二天早上才回来。你不会跑到奇怪的店玩去了吧?“
”。。。烦死了,你又不是我妈 “林叹气否认。“我没去玩。是去工作了,工作”
马场在看西日本的本地新闻。林一眼瞟到『违法俱乐部一览』,奇怪的店就是指这些吧。 在报纸其他版面,净是『博多湾发现毒杀尸体,疑似组织犯罪行为』,『福冈多次发现电话欺诈』,『邮购公司泄露百万顾客信息,临时工被逮捕』等等嘈杂的文字。感叹了下这个不平静的世界,林自嘲了下自己。作为一个杀手,又有什么资格去评论这些呢。他往沙发上一坐,打开电视,看起运动新闻来。
『上个赛季打出65个本垒记录的历代一位职业选手,卡布雷拉(カブレラ),这个赛季也依旧活跃在赛场上』
广播员兴奋的喋喋不休道。
『在昨夜打出两个本垒打之后,本赛季已经积累了65个本垒打。这是两个联盟的最高纪录,同时也达到了他上个赛季的纪录』
电视中,点评员对这位选手赞不绝口。
马场出声感叹。“六十五个还真厉害啊” 然后他就突然把报纸一折站了起来。“俺也不能认输。我去棒球练习场了“
“ 你怎么打得过。。。“充其量也就是个业余选手,林叹了口气。
马场慌忙做好准备,背着球棒袋子开门出去。
“我出门咯“
“一路小心呢?”
”啊,对了。厕所快没纸了。回来时买些回来“林朝着马场的背影说道,完全无视马场对他说的话。
 楼主| 发表于 2018-3-21 22:4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bbb252 于 2018-3-21 22:46 编辑

一回表:

—— 猿渡俊助
在进入这个强豪学校的棒球部的两个月后,新田巨也就注意到了这个男人。相对于其他在练习中偷懒的一年级,猿渡每天都努力锻炼肌肉和捡球。
猿渡还真是个不可思议的男人。
首先,在跑步的时候他跑的比谁都快。跑圈的时候,他就像跑短距离一样快速的跑动。挥棒练习和力量训练,也是按要求的加倍完成。同样的,在捡球方面,他也比谁捡的要多。有时候他甚至回去截飞到其他一年级生的球。
新田觉得这是个奇怪的家伙。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明明稍微轻松一点会过的更开心。在冷眼旁观的时候,从猿渡一根筋的,疯狂的样子上,他感受到一种微妙的焦躁感。
肯定是因为猿渡想要被监督留意到吧。我这样子认真的练习,我对棒球这么感兴趣,所以你就用我吧。猿渡就这样全身心的表达出他的诉求。真是个笨蛋,谁也不会注意到你的。
新田原本是这么思考的。意识到猿渡只是单纯的好强,是在数日之后。
~~~~~~
在那一天,一年级生终于被允许参加比赛。虽然说是比赛,但其实就是一年级和两年级之间的红白战。一场比赛共三个回合。监督指名让各个部员在守备位置就位。这场比赛也有测试一年级实力的目的。要获得监督认可的话,就要在仅仅几次打球和防守的机会中展现实力。
『下一个,新田』在第二次比赛,新田被监督叫上。『你去捕手的位置』
新田在小学和中学当的都是捕手。他快速回应了下,就马上换上防护。
下一个被喊到的是那个男人。
『——猿渡』监督从列端喊出那个一年级的名字『你去投手的位置』
那个叫猿渡的男的是投手吗。没想到,第一次比赛会这样组队,命运还真是奇妙。
首先打球的是对方的队伍。
新田小跑至走向位置的猿渡,和对方询问会扔什么球。但是没想到对方却回答:
『我只会扔直球』
虽然这么说,但是听上去感觉像是会丢别的球,但是没有丢别的球的意思。这种满满自信的口气,让人越发觉得这是个奇怪的家伙。如果会投不同种的球的话,应该更能打动监督吧。虽然有这么劝他,但这人还是坚持只丢直球。
更让人感到惊奇的是,猿渡投的球并不好。在投球练习的时候,猿渡的直球还是很漂亮的。感觉比球速比实际上的快。他先是抬起左腿,然是倾倒身子向前一踏。手一丢,球擦着地面飞了出去。低肩投法,这种投法不太常见,对对方来说比较难掌握时机。
第一个打者入位,比赛开始了。
对手是两年级的学长们。而这边的队伍,都是平时忙着捡球没法练习的的九个新入部的菜鸟。这场比赛从一开始就能预测到结果。实际上,这边也被打的落花流水。失误三连发。球从三垒腿间跑掉,游击手送球失误,右外野手漏接界外球。猿渡投过来的球被不停打出界外。没过多久就6分没了。在第一个回合里,新田就三次冲到丘上。
在比赛中,新田已经做好要长时间防守的觉悟,不过猿渡的节奏越来越好。他扔球的手越来越稳,开始能够打出原本的水准。在第三个回合的时候,漂亮的投球将连续三人三振出局。
但是,队伍之间水平的差距还是显而易见。尽管新田以本垒跑获取一份,结果还是以9比1惨败。
收工的时候,『嘛,也只能这样了』新田想到。因为已经预见失败的结局,所以也没有特别后悔。这时候,打输才是正确的。毕竟,这个比赛就是用来挫败这些从各地知名棒球社过来的,自信心甚高的一年级生。目的就是让这些人在这里经受挫折之后,抛弃以前的想法,端正态度。所以,从现在开始努力就好了。对于新田和其他人来说是这样。
—— 但是,猿渡却不一样。
下一个比赛快要开始,下场的新田去洗手的地方准备洗脸。
在那里,他看到了猿渡。
~~~~~~
新田看见猿渡用脏话骂人。下一秒,就看见他低肩把棒球手套仍在墙壁上。那种难以抑制的悔恨,从猿渡身上弥漫而出。这个男生,还真的是讨厌失败。
“你在做什么”
听到新田的声音,猿渡朝后看去。一瞬间,新田就惊讶的瞪圆了眼睛。猿渡的脸红晕晕的,就像是被悔恨灼伤了一般。
新田伸手捡起被丢掉的手套。这副用的旧旧的国产手套,已经被汗浸湿了,上面还粘着白色的细沙粒。
“不好好对待器具是不行的“
新田在小学的少年棒球社的时候,他的监督就这么说过。棒球器具对他们来说就是身体的一部分。如果不好好对待的话,就没有资格玩棒球。所以,按道理,把手套扔墙上是不可为的。
新田把手套捡起,给猿渡递去。“给,你要好好对待它”
“……你,为什么” 猿渡露出尖牙。他说话的语调还真奇特。”这是应该的嘛“ 喂喂,这人对给他捡东西的人真不礼貌,新田苦笑了下。
虽然搞不懂对方的态度是怎么回事,还是觉得要说几句话安慰下他。毕竟,跟进投手的状态,也是捕手的义务。“今天的比赛也是没有办法。俺也是,最近一直都在场下帮忙没练球,所以上场的时候也没能发挥好。猿渡你投的球,在我看来不差的“
”没有办法……?“猿渡朝着这边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你刚刚,说这个是没办法的事?“
看着说错话的新田垂下头,猿渡粗喘着说。
“没有什么比赛是没可能赢的。俺将来可是要当职业投手的,怎么能面对高中生就输掉”
原来如此,这就是他今天只投直球的理由吧。高中生什么的,只需要直球就可以压制对面了。如果连这样都做不到的话,就很难达到职业水准。这就是猿渡对自己的要求。
——成为职业球手,这应该是每个部员所想要实现的。虽然人人都想成为职业球手,但是已经有人打心底开始觉得『这个目标不一定能实现』。作为职业棒球的门槛,入围甲子园是非常困难的。如此感觉的新田在听到猿渡没羞没操的说出这么一番他梦想的的话的时,他心中生出点羡慕的感觉。
“我今天的滚地球打的不好。如果能全部三振出局的话,我们就能赢了”
听到猿渡这般反省自己的话,新田无语望天。
一个人把对面全打出局?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吧。棒球这种运动靠的不是个人英雄主义,如果是的话,其他守备的人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但是,他就这么认真,严肃的说出这样一副话来。这男的——还真是不讲道理。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这男的也挺有意思的。
“哈哈……啊哈哈哈h ”
突然就笑出来了。笑死了,真有意思。新田抱着肚子笑疯了。这种笨蛋还是第一次见到。
“啊?“猿渡错愕。”又什么可笑的,你这人“
”不是,不好笑,啊哈哈h”
“你是傻子吗?”
新田摆着手否定。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说的挺好的”
“……哈?”
“怎么说,感觉你太棒了”
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新田用手指擦了下眼角。“如果捕手让球跑了的话,对方也是不会被三振出局的哟“
无论猿渡投出多少高速直球,多少漂亮的变化球,如果没有捕手接住他们的话,挥棒子的是不会被出局的。如果没有捕手好好把这些球接住,哪怕原本能够把打者三振出局,对方还是能挥了棒子就跑。


“多少也给你同伴点信心。至少,也把你这一方的人像助手一样信任吧。“
听到新田这么说,猿渡露出一脸神奇的表情。他打着舌头说”……废话“
真是有意思的家伙。如果是和这个男的话,应该有机会冲到上去吧。不管是甲子园,还是比这更遥远的地方。感觉可以做到,他的气场让人不由自主的这么想。
“呐——,猿亲( 猿 っ ち)” 被这样亲昵的喊名字,让猿渡眉毛一皱。
“什么啊,那个猿亲猿亲的”
“嘛,那个”新田往对面的脸一指。“因为你㖉(qi)㖉㖉㖉很烦,猴㖉“
“哈,给我住嘴啊那种叫法”
但是新田就是不改。
“下次要赢哦,猿亲“
猿渡往这边瞟了一眼,鼻子哼哼。

 楼主| 发表于 2018-3-22 10:0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bbb252 于 2018-3-22 10:03 编辑

一回里

开着国产的蓝色轿车在三号国道上急驰。新田开着车,稳稳的朝着目的地开去。
猿渡坐在副驾驶上。他们在高中时代就是是同学,也曾是同一个棒球部的队友。和以前相比,猿渡的身高和头发都有变长。不过,他那张无聊的看着窗外的脸,还是可以从轮廓上看出少时残留的样子。
虽然以前他俩是投手和捕手的关系,但在几周前,一个以杀手,另一个作为他顾问而一起工作。命运还真是奇妙,新田深切的感叹。
现在,新田他们正赶往客户所在的地方。要去和对猿渡表现出兴趣的组织进行具体的讨论。对方指定的场所是福冈市中央区的某处公园。
“你千万不要对对方做出失礼的举止”
为了在说好的时间赶到,新田一边开着车飞速急驰,一边交代工作的细节。然而,猿渡根本没有反应,他从刚刚开始就看着天上。
”——呐,猿亲“
踩下刹车,新田提高音量,喊了下对方的名字。在等待信号灯的时候,脸转向去和他说话。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没”就这样看着窗外,猿渡一脸无畏的回答。
“唉—”
叹了口去。没办法,只能重新复述一遍了。
“你别发呆了。你干嘛还想着之前比赛的事呢“
猿渡没有回答,看上去还沉浸在心事里。
新田他们是一个以北九州为据点的业余棒球队的队友。职位和高中的时候一样,新田仍旧就是捕手,而猿渡则是投手。
上一周,球队参加了福冈县的棒球大会。他们第一回合的对手是福冈市的博多豚骨拉面团。在比赛中,原本是坚持保守攻击的贫打投手战,但这平衡在末局被打破。直到第八回的下半场,比分都还是0对0。但拉面团的三号打者一上场,猿渡就被弄了个单人本垒打。面对全身一击的直球,对方全力打了出去。跑的真快,简直就和子弹一样。
“知道你很不甘心,但是最后局势不也逆转了嘛“
尽管和猿渡说了比赛还是赢了什么鼓励的话,但是这个男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才不好嘞”他吐出一句话。
尽管后来新田以本垒跑逆转局势,将胜利收获囊中,但是猿渡的不满还是爆发了。 他看起来比平常还要爆炸。如果不是新田跑出来阻止,估计他又要把长椅和队友给打了。
“…你认识对面的二垒手?”
可以看的出来,猿渡对拉面团的马场善治选手有着谜一样的执着。虽然觉的他和那个人有什么因缘,但是被猿渡否认了。
“并不”
觉得这家伙在说谎。“嘛,反正怎么都好”新田苦笑了下,集中注意力继续开车。
“——啊”
在路口往右转的时候,猿渡突然出声了。
“喂,你稍微停一下”
“诶?为什么”
“没什么,给我停下”
对于这个不听话的家伙,新田也理解不了他要干什么。没有办法,他把车停靠在路边。
”这么突然是怎么了“
”看到练球中心了(batting center)“
看到几米前有一个练球中心,看上去还有投手练习的场地。
猿渡解开保险,打开车门。”我去练一下“
”诶,别别别,你说什么呢“赶紧抓住对方的手,把他拉住。”现在是要去工作诶?现在没有功夫在这边“
”你一个人去就好。之后在听你说”
“唉—”
新田又开始叹气了。这家伙和以前一样还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就拉不住。
“呐,你就这么在意球被打出去的事情?你还真是特别执着啊。你和那个叫马场的人发生过什么?“
”没有过什么啦!” 猿渡的语气开始毛躁起来。哪里没猜中?这家伙也太好懂了。和以前一样,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没办法说谎的男人啊。
新田朝着下车的猿渡又说了些话。
“不要过度运动损害了膝盖。身体是杀手的本钱,所以不要乱来哦?”
猿渡回了一句“知道了”,但是完全看不出他有明白这句话的样子。
关掉电视,林躺到沙发上,一个人准备睡觉的时候。事务所的门被敲响了。门响了三声,并不吵,听上去很是清脆。是谁来了呢。林爬起来走到门口。解开锁打开门,眼前站着一位女性。她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右手拿着一把黑色防晒伞。
“你好”
女子温柔的笑了笑。
还真是稀客呐——本身,有客人来马场侦探事务所就是让林惊讶的稀罕事了。
林盯着客人看了下。总体来说脸并不引人注目。眼睛,鼻子,嘴唇,都不大也不小。但是,这人的确长得很漂亮。年龄看上去在三十左右。记得,好像是叫『小百合』。说是马场认识的人,不过他也就只见过一次。在之前业余比赛的时候,和她有讲过几句话。
“……你好” 林讷讷打招呼。
虽然看上去是个连只虫子都不会杀的,淑女的模样,但她其实是一个出色的杀手。还有,听马场说,华九会的头头,王龙芳,也是她用手段几下就给干掉了。
“善治在吗?“
”善治?“奥奥,说的是马场。”他出去了“
说要去练习场,一个小时前就出去了。
这样吗,小百合私语了下,露出了有些困扰的表情。
“嘛,他应该没多久就会回来了“就看到林的下巴在动。“要在里面等一下吗?”
“可以吗”
“没问题”
“谢谢”小百合拘谨的笑笑。笑的样子也很漂亮,这样想着,林恍惚了下。
林把她带进来,请她在沙发入座。
”这里除了乌龙茶没别的了“
”我随意的“
把茶水注入到茶杯中端出。”请用“
不知道是不是告知下马场更好,林致电给马场。没有人接电话,过了一会儿,听到了留言信箱的提示。打了几次都是如此。
“啊—,是我“ 没有办法,林只好留言 ”这边有客人来,早点回来”
虽然在比赛中赢了,但是自己输了。
马场善治,就是有名的杀手猎人仁和加武士,拉面团的二垒手。虽然之前的对决,最后姑且算是『平手』——但是加起来还是在他面前连续输了两次。一次在对决中输掉,一次是投出的球被他打了个本垒打。
猿渡心想,这肯定是锻炼不足的缘故。按照现在的水平是不够的。如果不超越现在的自己,就战胜不了那个男子。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一心练习投掷。
猿渡去的练球中心,是个仅设置五台旧的机器的小型设施。绿色的网把并列着的各个击球垒和它的击球区隔开。
在最靠边的地方,有个颜色不同的隔间。猿渡要用的是投手使用的练习靶。在18米和44米的距离处,分别设置了写着1到9的数字的牌牌的板子。而游戏的规则就是要把球投到板子上。
(いちばん 端 に、 ひとつ だけ 毛色 の 違う ブース が あっ た。 猿渡 の 目当て、 ピッチャー 用 の ストラックアウト だ。 18·44 メートル 先 に、 1 から 9 までの 数字 が 書か れ た 板 が 設置 さ れ て いる。 その 板 を 狙っ て 球 を 投げる 遊戯 で ある。 )
除了猿渡,就只有一个男性客人在。就在旁边的一个左右手都可以打球的隔间。他把机器投出来的,120公里时速的球,给轻松的打了回去。
看到那个客人的脸,猿渡吓了一跳。
“——啊!是你!”
一下子把心里想的喊出来了。
是他。——仁和加武士,马场善治。
“……嗯?”马场转过头注意到猿渡。“啊,无控忍者“
“你说谁控制烂啊,你这个戴丑面具的!“
没想到,还能这个地方遇见他。
不过,这样也挺方便的,至少省了时间去找人。猿渡颐指气使的说。“我们出去打。我要把之前从你借的还给你”
(猿渡 は 顎 を しゃくる。「 表 出ろ。 こないだ の 借り 返し ちゃ る」)
“借?”马场从猿渡的身上收回视线,重新转到机器上。“……啊—,也没什么要还的”
不想理他,马场无视猿渡。(軽く あしらわ れ、 むっと する。)“啊?说什么呢你”
“虽然有些不太好。但是我现在在练击球,不要打扰我”
马场对打球很是痴迷。他对猿渡没表示出一点兴趣。这种态度让猿渡冒火上。艸,猿渡咂嘴。居然无视俺,这个艸蛋家伙。
咔啊,随着声音,球从机器里飞了出来。马场挥起球棒,把球打回去。球没有正中,发出了钝钝的(冴えない)声音。
“哈”旁边看着的猿渡像傻子一样笑出来。“打的够远啊”(どん 詰まり)
马场闷着脸看了下这里。但是,马上又把脸别回去了,准备打下个球。他再次挥起球棒,但是又误击了,打出的球一点力都没有。
猿渡故意用对方能听见的音量小声说。“打出滚地球,双杀”
(ボテボテ、 ショート ゴロ、 ゲッツー コース)
“……你烦死了”
这下这次马场没法无视了。他皱着眉,回了一句。
哪怕不多,但是能成功打扰到对方,让猿渡感觉挺好的。猿渡不屑的哼了下,往投手练靶的机器,塞了个百元的硬币进去。
拿着球,瞄准写着一到九数字的板子。集中精神,做出投球的姿势。抬起腿大跨步。对准方向用手臂把球扔出去。手感不错。
飞出去的球从板子右边削了过去,打到后面的墙上。
“垃圾控球”
旁边飞过来这句话。球棒搁在肩上的马场一脸笑嘻嘻。“你板子都打不到诶”
这次轮到猿渡气闷了。“哪里,我只是没对着板子打”
”诶—? 真的吗“
”我在练变化球!”
“这水平,你也就说的好听“
艸,猿渡咂嘴。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打给你看啊(そこ まで 言う なら 当て て やる よ)
“哦—,那你打哪个?”马场抬了抬眉毛,声音满是愉悦。
握紧球,
“七号”
猿渡表示说要打这个。右投摆出投外角低球的姿势。
第一个球太用力,球一下子就飞了。从板上飞了过去。
继续投第二个。这次的轨道太低了。
又继续投。但是,这次好球界都没进。下一个球,终于打到板了。但是,直接打到边框上。声音哐的一下,球弹了回来。
“界外球”马场嘟囔。
——擦。真想砍他。
“……五号”
把目标改到板子中心,再继续投。一次,两次,三次。站着一直投。显然,就是打不到。
围观整个过程的马场,压抑不住的笑出声来。
“哈,你要保送对手进垒了——” (force in a run )
这家伙真恶心。“烦死了!砍死你哦!”
~~~~
“……那家伙真慢呐”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林嘟囔了一句。
从刚才算起已经过了三十分钟。但马场还是没有回来。客人还等着。这让林觉得有些焦躁。
小百合看上去并不在意时间,就坐在待客沙发上看书。
林又试着给马场打了个电话。但是,依旧联系不上。还是只能听见自动应答的声音。
“你去哪里啦。快点回来” 又留了一次信息在语音邮箱。“啊,还有别忘了,厕纸”
林叹着气挂断电话。
“你们住一起吗?”
小百合突然开口了。她从书本抬起头,看向林。
“……诶?啊。姑且算是食客“
”你,莫非是善治的情人?“
“不可能啦“
用强调的语气否定后,小百合小声笑了。很显然她是在捉弄人。林耸耸肩膀,朝着她旁边的位子坐下。
“我之前倒是听说你之前是他的恋人。” 这次林反过来问她。他记得之前搞情报的榎田这样说过。
“嗯嗯” 意外的,她马上承认了。“以前的事了”
眼神中透出怀念。她眯了眯眼睛,继续道。
“曾经接到过干掉马场的委托。所以我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去接近那个人”
成为恋人,让人变得疏忽了吗。看上去外表不同,她是个很厉害的女性。如果不是的话,也无法从事杀手这个工作了。
“那个人啊,现在还比较稳重,以前可是很胡来的。因为是个喜欢和女性来往的浪荡家伙,所以那时要处好关系还是很简单的“
呼呼,小百合顽皮的笑了。
“不会吧他”林弹出声音。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趣闻。
他以前很浪荡?胡来?会玩?他就是现在这个不修边幅的,总是一副淡淡的家伙?完全想象不出来。
刚想要再详细点问的时候。事务所的门打开了。
“我回来了—”
是马场的声音。 不能再扯下去了。
“……你终于回来了”林站起来走到门口。
“欢迎回来这句话呢?”
“先不说那些,你太晚了。我都给你打了几次电话了”
“对不起啊。发生了些事情。”
马场两手空空。虽然背着棒球盒,但是手上什么都没拿。
“……卫生间要用的纸呢?“
听到林的话,马场懵了一下。“啊—,我忘了!”
“你这家伙搞什么啊!“明明就这个和他说了好几次。”真没用!“
“到练习场的时候还记着的”尽管林都冒火了,马场还是嘿嘿的笑。
缓了一大口气,
“啊啊,对了”林一下子回过神。“客人还等着”
林用下巴点了下。
马场朝着待客的地方看向女子。
“啊,小百合。你来啦“
”不是你说说要我来的么“
”对不起对不起“
”嘛,没什么。也可以那孩子说说话“小百合看了林。美人那涂着口红的嘴唇,划出缓缓弧线。
“呃”马场的脸色变了。“……小百合,你不会说了什么多余的吧?”
“刚刚才要开始讲,你说的所谓多余的东西呢“林撇撇嘴。
”善治“小百合从包里面取出一份文件,递给马场“给,这个。说好了的”
在小百合对面坐下,马场确认文件中的内容。“不愧是小百合”他佩服道。
“什么呀,那是”从旁边的沙发探头过来,林问道。
“华九会的成员名簿哦”小百合回答道。
”华九会的?“
华九会,是以福冈为据点,新兴的多国籍黑手党。林以前就是那边雇佣的杀手。
“我拜托小百合桑在暗杀会长后偷的”
“偷这种东西,你准备干嘛的?”
马场一脸严肃的回答道。”我要毁灭华九会“
~~~~
北京一处豪华公寓的顶层房间。在客厅的中央,铺着宽广的波斯绒毯,上面摆着黑色真皮沙发。四周的白璧上,分别装饰着一些绘画。这样说来,这个男有收集美术品的爱好。收到的资料中,也记载了这些目标的记录。
赵抵达这个房间的时候,这男的正一手拿着酒杯看电视。这台大尺寸电视两旁设置音响,加强了画面的影视效果。这简直就像影院一样。
癖好把钱毫不吝啬的花在这房间的主人,是一个叫『兽王』的犯罪组织的北京支部头领,黄富健。年龄五十。小肚腩突出的身体上,披着淡紫色的袍子。 一开始还有力气喊叫,不过打了几次就知道安静下来了。拿着刀子威胁,男的乖乖把两只手举起来。
听说兽王是个总部在香港的组织。资金来源主要是药物。表面上是制药公司,但同时还运营着一系列号称是研究,开发新药的,可疑的公司和工厂。实际上,他们经营范围有些违法的新品种毒品,毒药,自白剂,战争或恐袭用的病毒,都是些危险的东西。他们之前的活动范围限定在中国境内,但是最近他们正把势力范围扩张到澳门,首尔,还有日本。想要打击,削减他们势力的组织并不少。作为自由杀手的赵,也是收到某次此类组织的委托而来。
他收到的委托有两个。一个是把黄杀掉,还有一个就是要取得他手中新型病毒的样本。
“你,名字是什么?”赵看着男的发问。出于保险,还是要确认下。
“……h,黄,富健“
男的结结巴巴的回答。没有搞错任务目标。
“你们制作的病毒样本,在哪里?”
单刀直入的询问后,黄沉默。但是一瞬间,看到他瞟了一下后面的墙壁。
“——原来如此,在那里吗”赵朝那方向点了下头。
视线的方向,有一枚装饰在墙壁上的画。将其拿走,就看到埋在墙壁里的保险箱。——找到了。病毒就在这里面吗。既然隐藏的地点已经找到,那这个男的也没什么用了。
看到赵举起刀子,黄慌了。
“等,等等,别杀我”
“杀了吧?”赵呼了口气。“我可是职业杀手诶?我的工作就是要杀掉你”
黄转着眼睛,组织语言。“你要的是病毒吧?保险的话没有我就打不开。如果你答应不杀我的话,我就把东西给你“
“没我就打不开,唔……”
赵仔细观察金库。门很坚固。既不是转动式,也不是键盘输入式。可以插钥匙的地方也没有。上面有的,只有一个扫描仪和小摄像头。这样的话,应该是生物认证。需要的东西有指纹和视网膜。
“你死了也没问题,只要有你的手指和眼球就好了”
“等,等一下!”黄涨红了脸。“说过把我杀了就开不了了!”
“……唉,什么嘛。你烦死了啦“
”那个保险箱,除了指纹和视网膜之外,还有声纹认证。“指着保险箱。“我不朝着那个麦克风说出我的名字的话,就相当于没钥匙,打不开门“
”啊,那也没问题哦“
赵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器械。这是个小录音机。稍微倒了一下,按下播放的按钮。
『你,名字是是什么?』
『…h,黄,富健』
只见黄睁大了眼睛,愕然的听着录下来的对话。这东西真方便。

“呐?你这家伙死了也没问题” 赵握住手里的东西。这是被称作柳叶刀的,弯刃的中式刀。猛烈一挥,黄的脑袋就被砍了下来。
尸体倒在地上,血从断面喷涌而出,染红了价格高昂的绒毯。掉下来的脑袋咕噜咕噜的转着,直到撞到墙壁才停下来。眼睛和嘴都睁得大大的,真是难看的死样。
把他脑袋捡起来,拿到保险箱的摄像头前。视网膜后面是指纹。从黄的尸体上切下手指,按在扫描上。最后是声纹认证。把黄的录音于麦克风前面播放。保险箱就这样被骗过去了。随着『本人认证完成』的声音传出,咔嚓的一声,解锁。赵嘲笑,“这家伙脑子还真不灵”。
保险箱的中间有两个小箱子。都装着注射器和有液体的容器。一边是病毒,另外一边是病毒抗体。虽然箱子必须要交给委托者,赵还是私自拿了里面的东西。只拿走一个的话应该不会暴露吧。真是个从出生就没改过的坏习惯。
黄身上的高级货被借走。从粗大的手指上,把镶嵌着大宝石的戒指抢走。台子上刻着野兽的纹章,是兽王干部的证明。毫无疑问,这也是战利品。
也该撤退了,他想。电话打进来,对方是一个叫杨的男性,是赵的中介人。
按下通话按钮,
“怎么了,杨”
询问对面,对方马上切入正题。『有好消息哦,老爷』
好消息——他这么说的话,思绪浮现出的只有一样。“……他在的地方知道了?“
杨的中介还在帮他追寻一个男子的行踪。『没有。但是,找到了那个男的当时的中介人。从业界隐退后,现在大概和家人居住在釜山。』
如果能联系上那位中介人的话,说不定能获得有用的情报。终于要抓到那男的尾巴了。赵的心在雀跃。
“老爷,你现在在哪里?”
”北京”
『我现在在香港。我明天会搭乘飞机前往釜山』
这样啊,赵颔首。“这样的话,我们在当地碰头好了“
 楼主| 发表于 2018-3-22 10:0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回表:

我去买点烟——他这样说着,从车上下来。就像往常一样。
所以,我就疏忽了。
李仁壱打开后座车门下来走出去。进来(人名)就这么看着他宽大的背影。
那天很冷,飘雪忽明忽暗。绵绵的雪就像尘埃一样纷纷洒洒,无法在地面堆积起来。仁壱的脑袋因为寒冷缩起来,两只手也插进黑色大衣的口袋中,从停车场穿出去。
突然,仁壱停下了脚步。原本大步走的他,突然就停下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进来觉得有些奇怪的时候,那个时刻到了。
一声枪响。
仁壱的身体在下一秒晃了下。
子弹从前胸到后背打出一个洞,喷出的血像雾气一样。进来清晰的看着这一切,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幅光景。
终于反应过来。
『仁先生——』
这样叫着他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音。
袭击仁壱的是一个年轻男子。恐怕是敌对组织派来的吧。进来看到他骑着自行车逃走。但是,现在不是去追击的时刻。
被袭击的仁壱缓缓倒下,进来赶忙上去支住他的身体。心脏被打中了。止不住的鲜血涌出来,染上他的西装。仁壱目光投向远处,变青的嘴唇喃喃的说着什么。
进来整个人陷入了混乱。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拉回他的意识。求求你不要死。进来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呼唤他的名字。
自己要守护的主人在自己面前被袭击。这是一副让人难以接受的景象。所以,他陷入无比混乱。
雪花一片片掉落,溶解在血水中。
『仁,仁先生——』
身体在自己手中一点点失去温度。




右脸被击中。
身体正因为被狠狠的殴打而弹动。对他那不可饶恕的行为的制裁还在继续。
『你的饲主被杀了,自己却一点伤也没有。你还真是个棒棒的忠狗啊,进来』
『……对不起,啊』
手指拭去被打出鼻血,想要站起来。侧腹被踹了一脚,然后又滚到病室的地上去。
『对于你这种野狗,该被怎么对待,你心里也清楚吧』
被这么说。一个小弟扔过来一样东西,是把短刀。
『别觉得只小指就够了』
——不这么说,进来心里也清楚。
对于护卫来说,没有什么是比主人死掉更不愿意见到的了。看着眼前主人的遗体,进来紧紧咬着嘴唇。
多少手指也是不够的,右手什么拿去就好。(何本でも詰めてやる。いっそ右手ごとれてやる。)把手掌放在地上,左手握住刀柄。
就在要向手看下去的时候。不知道有谁把门打开了。
进来停止动作,抬起视线。
站在那里的是穿着西装,身形瘦长的男人。
小弟们一看见他的脸,就慌忙的立正低头。
『都去外面吧』
这个男的这么命令之后,他们就马上出去了。
现在房间里就剩下进来和那个男的。还有就是躺在床上的主人的遗体。病室里面一片安静。
片刻的沉默之后,
『你知道我吗?』那个男的开口了。
必须是啊。当然,他是知道的
李瑞希—— 仁壱的弟弟。
『…是的』
进来就这么俯着点头。兄弟两人看上去并不相似。
李朝着遗体看了一眼。
『我们俩看上去不像是吧?同父异母』这么苦笑了一下。
这个也是知道的。不过,兄弟之间的关系并不紧张。仁壱经常会说到他的弟弟。由于就只有他们兄弟俩个人,所以看上去很疼爱他。
『…您兄长的死,都是俺的错』进来手和额头擦在地上。『如果不是因为我当时没跟着他……真的是对不……唔』
仁壱把自己捡回去。给予了自己护卫和司机这样好的工作。他救了没有价值的自己。
—— 但是,我却没能够报道他的恩情。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其他可以偿还的办法呢?
『——住手』
对方高声阻止。
『断指什么的,现在也太老套了』
李拉了下进来呆住的肩膀(李は呆れたように肩をすくめ)、把短刀拿走。
『另外,我挺不会开车的』
『开车?』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了一眼李的脸色。
他细长而微凉的眼睛微微眯着。
『你一开始的工作』
这么说着,李投过来个什么东西。两只手将其接住,是车的钥匙。
『兄长告诉我你是个优秀的人才。在这里就崩溃的话太可惜了』李背过身,走出房间。『我在下面等你』
进来陷入短暂的迷茫之中。
反复咀嚼李说的话。开车,工作,优秀的人才。从兄长那儿儿听来——。
——兄长。
啊啊,呼出一口去。变得冰冷的身体,再次变得有温度起来。
察觉之后,又开始哭泣起来。
靠着长眠在床上的男人,进来哭出声音。
——这男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把脸扑在他身上,哭声久久不能停息。
 楼主| 发表于 2018-3-22 10:12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回里:



「——进来」
喊到自己名字,进来回过神。
不经意间,信号灯已经变绿了。急忙踩下加速。
又想起来那天的事情了。五年前,失去主人的时间。想起来不想记起的事情。进来锁紧双眉。轻挠了下头发后面。尽管坐在开着空调的车内,抓着方向盘的手却冒出细细的汗来。
「进来」坐在后座的李瑞希又喊了次名字。「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当然」进来点头。「香烟是吧?」
刚刚李说香烟用完了。有这么仔细的在听。所以,他就想起来那天所发生的事情。
「在前面有一家便利店,顺道去一下吧」
对于进来的提案,李点头轻叹。「那就这样吧」
在便利店的停车场停下车。进来马上解开保险带。「我这就去买。请等待片刻」
还没等李出声进来就下了车。然后从外面把车锁了。由于车体和窗户都是防弹的,所以不用担心会有什么穿过去。确认周围没有可疑人物之后,他就快速向店里走去。找出常用的牌子,和店员说了之后,就马上买好了。
在进来回到车里的时候,李正望着窗户外面。
「让您久等了。这是烟」坐上驾驶座,把香烟递过去。
李把香烟拿走。从里面取出烟点上火,进来把车发动了。原本不想被他听见的叹息被发觉了。从后视镜映照出他的双目,正直直的看着自己。
「进来」听到李喊自己的名字,愣了下。
「……怎么了?」
「不要再这样了」
什么不要再这样了,还没开口问,李就继续说了。
「每次你去买烟的时候身上都会有杀气,搞得我也精神紧绷着」
听到这句话后,进来一时陷入了沉默。
他抓抓脑袋回答。「有这么明显吗?」
「嗯嗯,相当」
把视线转向外侧,李吐出一个烟圈。
「……我哥哥的事,你还是快把它忘了吧」
听到这句话,感觉心都揪紧了。进来锁紧双眉。
我也没有办法忘掉啊,心里有一个声音反驳道。这种事并不是说想忘就能忘记的。不,而是不能够忘记。因为,这是他对自己的命令。
——那个时候,如果不是让他一个人过去的话。
每次李一吸烟,他就会想起主人死去的往事。兄弟俩都有重度烟瘾,还真是作孽。
「…话说回来,关于那件事」
李再次开口说话。那件事—— 说的是背叛者的那个吧。组织的某个人,把组织的情报出去了。
「那个男的话, 已经按你说的把他给结果了」按照李的命令,在拷问之后,就在毒气室将其处死,随后丢到博多湾了。
进来现在的工作,不仅仅是司机和护卫。和以前的忠犬不同,在这五年中,他开始作为李的部下参与组织内部的活动。
「看上去,除了他还有别的内奸」
「但是那男的并没有吐露出任何他同伙的消息」
「他们互相之间也没有联系吧。恐怕是直接被他人雇佣的」
「我会尽早调查出结果」
「如果有可疑的人话,就给杀了」
「……是」
他以前并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进来有些苦恼着想。现在的李和以前不同,变得和他兄长相似而又不相同。在他开始辅佐会长王龙芳之后,他就再也没笑过。
在上上周,那个王被暗杀掉了。当最高的那个位子空出来之后,那些没用的高层们就只知道斗来斗去。除了内部斗争之外,还有在组织里不停嗅着鼻子的老鼠。问题还真的是和山一样多。
大濠公园是一个在福冈市中央区的一个县官公园。它的坐落在福冈市的中心地带,附近有福冈城遗迹,竞技场,美术馆等等,现在是市民休闲的场所。每年的烟火大会多半也是在这里举行。
在公园的中央有一个大型池塘。横跨其中的是由桥连起来的数个小岛。在水池的各处,可以看到年轻男女和家庭租用的小船。
围绕着池子,铺着一条长约两公里,可以用来慢跑的路。穿着各色服饰的人们在这里流着汗跑步。
新田今天在这里和某个男性约定在这里碰面。
虽然比约定的时间早一点到,但是对方已经在这里等着了。就在上船的位置附近,新田向对方挥手。这个男的留着小胡子,带着浅色太阳镜,外表看上去有些怪异。
这个男的是托尼·刘(トニー·ラウ)。虽然他是香港那边的,但是日语却很流利。新田和他握了下手,就选了白鸟式样的船乘上。这是个两人座的脚踏船。因为「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听到」,新田这么提议。
付了三十分钟一千块的租用金额后,两个男的进了船。
这个叫刘的男性是一个组织本部在香港,叫『兽王』的犯罪组织的干部。在新田的调查中,兽王在药物交易中牟利很多,所以给钱也很慷慨。但是,由于这人小心谨慎的性格,对杀手有很差的观感( 殺し屋の扱いには評判が悪い)。为了保护自己,和字面意思上一样,他会舍弃雇佣的杀手。
就在昨天,从认识的大学生的情报人那边,那个人递过来消息,说『想要雇佣猿渡』。
两只脚一蹬一蹬的踩着,船在慢慢移动,朝着没有人的地方渡去。
「我们这边有慎重考虑要进入日本」很快,刘就切入工作的话题。
「所以,你们首先考虑的就是福冈是吗」这里不愧是亚洲的关口。
「毕竟比较近」刘点头。
通过调查,知道他们有什么急切的理由想要打开日本市场。在中国国内,有许多很早就开始进行药物提取的组织。对于那些老资历的来说,兽王这种相对比较年轻的组织就碍眼了。最近,好像被中南美的麻药团伙和跟其有联系的黑色组织盯上,出了兽王干部被暗杀的事件。从国内撤退,极力想要进入日本市场,这就是他们的意思。
「前几个月,在六本松设立了福冈支部。在博多港口附近,购入了用于存储公司产品的仓库」
「挺顺利的」
「但是现在」刘的神情严肃起来。「……你知道华九会这个组织吗?这个以福冈为据点的多国籍黑手党」
「嗯嗯,当然」新田点头。
华九会——前几日,自家的杀手尽和他们在搞。
「他们在福冈有很强的影响力。 到现在,这里没有什么我们可以进入的市场。就在最近,他们的组织首领被暗杀,内部现在也很混乱。如果我们跟着去搞他们,说不定可以干掉不少人」
这样子,新田点头。明白对方的目的了。用杀手消减对方的战力,从而达到稳固自家地位,大概是这样吧。
「我听风声说你们的杀手,已经杀了华九会不下百人了是吗」
「……嗯,这个」新田暧昧的点头苦笑。虽然说是自己这边散播出去的,但是这流言也太厉害了。还真的是好好的给越传越歪了。
刘满意的点点头,递给新田一份文件。里面夹着两个男性的资料。
「金·备用品(キム·ビョンヒ)和宇野山隆司。这两人都是华九会的干部」
除了名字和住所,资料里还有包含了生日,血型,家庭结构的档案,每日的行为特征,网络了这样那样的情报。还真的好好调查了呢,新田感到惊讶。
「总之,请先把这两个人给杀了。其他的就之后再说」
是准备先考察一下吧。「成功了的话再签契约,是这个意思吧」
「嗯,就是这样。钱的话这边没问题」对面给出了高额佣金。
「……话说回来」刘改了话题「你那个杀手——叫猿渡对吧?你们是高中同学吧,看上去是你的朋友。」
调查的还真彻底,新田再次感叹。
「嗯,是的,怎么?」
「没什么」虽然这么说,但是对面还是隐晦的提了下。「只是,不要搞出什么意外的麻烦。情分这种东西对于你这种工作来说还是有些麻烦」
「……原来如此」这人和传言一样非常谨慎。
「您是觉得,我会把朋友的事情放在客人之上呢」
「虽然有点失礼,但是」
「不用担心,虽然说是朋友,但是我们现在是工作关系。而且——」新田推了一下眼睛,微微一笑。「对我来说,杀手也就只是道具而已」
「听到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
刘回以微笑,重新开始踏船。
回到上船的地方,踩上地面。到这里对话就结束了。「和你的工作应该会很不错」留下这句话,刘就离开了。还真是难啃的男人,新田心想。
新田找了附近的长椅坐下,马上给猿渡打去电话。「喂喂?猿仔?现在在哪?」
『练球中心』对面传过来不愉快的声音。又在投球了吗。
~~~~

「——呐」坐在副驾驶的林撅起嘴。「今天有我想看的电视」
夏天外面这么热,转都不想在外面转。在这连续不断的夏日里,工作的都有气无力的。在空调房里开一罐啤酒——前几天林刚过了他二十岁生日——一边看电视,就这样悠闲的过去了。
原本今天也可以这样,但林被半强制的从房间里拉出来坐到车上。
「和你一起开车什么的,饶了我吧」
「开车什么的、」马场递过来一份文件。是从小百合那里拿过来的华九会的成员名单。「工作啦,工作」
「那就更别了」
要让华九会毁灭。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要一个个把华九会的干部暗杀掉,以达到弱化这个组织。这就是马场的目的。
「林酱,这也是你的问题哦。我们不是以那个组织为目标么。为了快点把他们干掉(はよ手ば打た),我们从现在开始要以他们为目标」
被这么一说就没话反驳了。
说回来,本来林就是元凶。林背叛,并和仁和加武士击破了华九会(林華九会に反逆し、 助太刀したにわか侍が狙われる破目になった)。
「给小百合添麻烦了呢」
考虑到可能会有危险,因为马场的委托把华九会首领干掉的小百合,说了一句『我暂时先离开日本』,跑到海外旅行去了。对于马场,他准备在小百合回来之前把事情都搞定。
由于自己疏忽搞出的事情,交给马场一个人解决也不行。「我知道嘛」林小声嘀咕了下,打开文件看起来。
「所以,目标呢?」
「宇野山隆司」
成员名簿里面记了将近二、三百人的情报。按她画的,干部的上面的是圈,殉职和服役中的上面是叉。
「宇野山,宇野山,宇野山……」从一个个名字,要找出『宇野山隆司』。按照五十音的顺序,在第三页找到了。「……有了,宇野山隆司。四十五岁……嗯,上面写着住所是『竹下四丁目』。这不是反方向么。」
马场正驾驶着车朝着东区方向开去。
「我们现在去的不是他家,而是事务所。现在这个时间的话,他应该还在工作」
不仅仅是宇野山本人,他在事务所的小弟们,也要一起干掉。
右转,踩下刹车。看上去已经到目的地了。
马场把车停在路边。
「把这个换上」
一个纸袋递过来。中间装着的是女式衬衫和紧身裙,还有就是绀色的外套,是一套保守的衣服。
马场说了之后,林就在车内狭小的空间把衣服换掉了。
一边,马场穿着一身正装。正经系着领,一身笔挺。和普通的不同,是带着条纹的灰色三件套。
戴着带着黑边的眼镜,问。「怎么样?看上去像律师吗?」
「我倒是觉得你就是个可疑的欺诈师」
按照马场的话, 宇野山和一些人出了点问题,而且和谈的进展也不顺利。没有办法,会有律师去事务所谈话。而这就在今天九点。至于情报的来源,不问也知道。
所以马场就准备伪装成律师进去暗杀对方。但是,这里面产生了一个问题。「那武器怎么办」姑且不说林的匕首枪。
「日本刀什么的,没办法拿进去吧」
「过去拿」
「……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林扭了下头。
~~


「我是妙见法律事务所的妙见达郎。……不好意思,现在正好没有名片了」报上名字,马场往旁边指了下。「这里是秘书小林」「小林宪子」林恭敬地低下头。
「非常抱歉。比说好的时间早到了」
「没事没事」宇野山友好的迎出。看上去他并没怀疑这假律师和其秘书。「欢迎过来啊。来来,这边」
事务所里面,有六个看上去是宇野山的小弟的人。他们在各自的桌子上,打着电话,看上去在工作的样子。有时候还能听见公司,投资什么的只言片语。都是些没甚用的电话。
林他们先去参观了短走廊里最先的宇野山的房间。两个小弟跟着过来了。
走进房间,林惊讶了下。在房间的一角的架子上,除了家具,还装饰着一把日本刀。
——啊啊,原来如此。过去拿,么。
马场有预测到这个事务所中装饰着日本刀。恐怕,这也是从洋葱头那里得来的情报吧。
被引到座位,马场和林一起坐下。宇野山坐在旁边的位置上。他的小弟一个站在门附近,一个站在他旁边。他们笔直的站姿就像军人一样。
「——呜哇,还真是一把漂亮的刀」马场把视线放在日本刀上,好像现在才注意到一样。
「嗯嗯」宇野山骄傲道。「这可是真货」
「其实我对孤品也很有兴趣」马场红着脸笑了下。「我可以就近观赏一下吗?」
「嗯嗯,没问题没问题」
马场站起来,朝着架子走去。
「这个还真美……」
发出感叹的声音,他仔细看着刀。
「怎么样?这可是江户时代锻造出的,有名的刀具、阿——」
就在一瞬间。
马场取下日本刀,将刀拔出来。就在宇野山刚注意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就已经被贯穿了。
「什,什么——!」
小弟们震惊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两人是林的猎物。就在马场朝着宇野山出手的时候,林也没干愣着。握住刀子笔直地朝着其中一个男的心脏刺去。因为门口的位置方便逃脱,所以优先瞄准这个小弟。
「谁、」
另外一个人开始喊着求助。从后面捂住这人的嘴,割过他的喉咙。
短短的几秒间,三个人就变成了尸体。
「不愧是」把刀上的血挥开,马场眯了下眼。「优秀的秘书呢」
「谁是秘书啊」
到现在为止,都和计划好的一样顺利。
朝着计划的下个阶段进行,就在这个时刻,随着敲门的声音响起,房间的门打开了。
「——啊」
去取茶水的小弟站在那边。他手上抱着盘子,上面有三个茶碗及茶托。这些是给马场,林,以及宇野山的茶水。
看到房间中的尸体,小弟吓得盘子都从手里滑出去了。上面的茶碗掉下来,砸在地上。
「唔,啊啊,唔啊啊啊啊啊!」
男子悲鸣一声就想跑掉。
马场提着手中的日本刀,咻得一下往他背后丢去。刀刃直直地插进去,他身体倒到地上。
但是,这里被事务所的其他小弟们注意到了。在走廊的另一端,另外三个人的脸露出来。「出了什么事!」的骚动起来。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林往前踏出一步。
和预料中的一样,这平静的街道的一角开始激战起来。男人们手持小刀,朝着林他们的方向冲过去。
「—-嗯,要干掉」
林咕哝了声,握紧手中的武器。
虽然在没法躲避的走廊里战斗是一件麻烦事,但是也没有必要逃回房间迎战敌人的必要。快速结束工作的话,对自己也比较有利。和对手交手的一瞬间,把刀刃插到头和颚的中间。避开从他身体中冒出的血,拎着尸体扔到下个男的那边。这人身体的平衡被压他身上的尸体影响,从而被一刀割了脖子。
最后一个男的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被马场给干掉了。
地上躺着七个人的尸体,林他们就从事务所离开了。从中感到满足的林哼了下鼻子。
「简单」
「那么」坐入驾驶座的马场兴奋道。「下面是这个男的。金·备用品」
指着名册上的名字。按照五十音的顺序,这个人就是宇野山之后的干部。
「哈?」林皱起眉。「还要杀啊?」
明明已经想回去了。
「……明明说了有想看的电视」坐在副驾上的林叹气。
~~



「金·备用品?」
这是西新一处高级公寓的停车场的一角。朝着从一辆亮眼跑车上下来的男性,猿渡发声问道。
「……啊?」男皱着脸疑问。「什么啊你」
再确认下。和照片上是一张脸,不是别人。车的牌照号码和文件中的情报也一致。
看到猿渡把准备好的忍者刀拿出来,金的脸色变青。「你,你这人,是谁出钱——」
没有回答他的必要。
踏出步子缩短与对方的距离。抓住想要逃跑的金的衣襟,一把把他拉倒在地。他的身体就这样滚倒在水泥上。刀子从上方插入贯穿心脏,把人杀了。
按照新田的指示,把手里剑放在尸体的旁边。 为了向客户证明,所以这样放上自己的代表物。就这样,这件工作完成了。
抬起腿朝着车站里的投币式停车场走去。新田正等在车中。「怎么样?」
「完胜」猿渡的脸上透出笑容。
「下一个是这个男的」新田递过资料。「宇野山隆司。这个时间的话,他应该还在箱崎的事务所内」
「韩国人后面是日本人吗。华九会还真没节操」
「多国籍黑手党嘛」新田发动车子。






在这之后,造访宇野山事务所的猿渡扭了下头。
——门开着。
眉间蹙起,这群人心还真大。忘记上锁了吗?不对,他们不像是做出这种事的人。
说不定里面设了陷阱。手里拿上刀,小心踏入其中。里面没有人,安安静静。
往里面走,一片鲜红映入眼帘。是血。前面有个男人倒在走廊。还有其他几个人。他们乱七八糟的倒在地上。「……这,什么啊」意料外的展开让他无法沉默。「都死了啊」
他们身上流出的血还没有干涸。
这是发生了什么?他站在原地打量事务所。
这个时候,内路电话铃声响起。好像有人来了。等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不好意思」玄关那里传来声音。这个男声听上去不是敌人。
「有人在吗?」声源慢慢靠近。
猿渡没有遁走也没有隐藏起来。他就留在这里出来迎客。
他面前出现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性。看上去并不是混混一类的人物。他歪了下头,询问猿渡。「那个,是宇野山先生吗?」
「你谁啊」
「我是律师。妙见法律事务所的妙见达、——」
看到猿渡身后的尸体,他的表情一下子就崩了。他呀的发出喊声,身体开始发起抖来。这害怕的,还真是软的不行(さすがにカタギだろうな)。
「啊,我没有杀他们啦」还是姑且给他解释一下。「虽然我觉得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就是了」
那律师慌忙逃了出去。果然,还是不会信嘛。
——没办法,还是要干掉吗。
猿渡朝他逃跑的方向四周扔去手里剑。但是,手里剑完全脱轨,刺到了墙壁上。
「啊,又扔到外面了,靠」他咂巴着嘴。
那律师就这样跑掉了。嘛,就这样好了,猿渡收起肩。追人什么的太烦了。
放弃追人的猿渡到地上查看尸体。尸体上的伤看上去都是刀砍的。刀刀致命,没有一刀是乱砍的。看这专业的手法,绝对是同行干的。也不知道是谁先越过自己去了。
猿渡低头思考到底是谁干的。为了找到答案,他开始细致的调查起现场。
看到尸体旁掉落的东西,他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这是沾着血的刀。嗯,是日本刀。
能这样自如使用这种刀的人,除了他也想不到别人了。
「——是他吗」
那个男的也盯着华九会吗。
想到那个带着搞笑面具的家伙,猿渡嘿嘿笑了「感觉这工作会变得有趣起来呢」
~~~~


在附近的停车场停好车,林他们徒步走向金的住宅。
「……诶,马场」林停住脚步,朝着目标的建筑物一指。「看下那个」
公寓前聚在一起,现场有些骚动。
「警察来了」
几辆巡逻警车停下。布下一般人禁止进入的防线。这下不说公寓内,就连防线里面也进不去了。
「发生了什么吗?」马场斜了下头。
看了下乱糟糟的现场,他在警察中间看到了熟悉的人。是重松刑警。
「重松在」林指了下。
「啊,真的」
马场回答后挥挥手。
「重松!」
注意到马场声音的重松,眼睛瞪圆露出惊讶的目光。然后他就朝这这里走过来。
朝着没有人的地方挪去,
「你们过来干嘛?在这种地方」重松开口。「还有,穿成那样子是搞什么。准备转职吗?」
「稍微杀了下人」
「……不要在刑警面前说这种东西」
重松苦笑了下。
「发生什么?出事了?」
「嗯嗯」重松衣服严肃表情的回应了马场的话。「是杀人事件」
向上看了下背后的建筑物,他继续道。
「这栋公寓里的人在停车场被杀了。是一个叫金的韩国国籍的男性」
「金,你说的是金·备用品?」
「诶? 嗯啊,就是他……」重松又被吓到。「怎么,是认识的人吗?」
「原本是我们要杀掉的人」
「……所以说别这么光明正大的和我说这些」
听到林说的话,重松呆呆的笑了下。
「金为了支付上头的纳金,他经手了危险的商品,毫无疑问和黑手党有关系」
如果是犯罪组织的干部的话,那么被杀的理由也就无可置疑了。除了自己还有别人盯上什么的也就不奇怪了。
「凶器是什么?」
「详细的还不清楚,但应该是利器造成的」重松一边回答一边拿手指了下自己胸口。「直击心脏。应该是杀手干的」
然后,重松又加了一句。
「在遗体旁边,掉落了一个手里剑」
这么一说,
「诶」
「不会吧」
马场和林同时皱起眉。
「怎么了」重松歪头。
手里剑——用这种武器的家伙,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那个男的,现在也盯上华九会了吗。
「……还真是变成麻烦的工作了呢」
马场喃喃道,林也无言的点头。
~~~~




袭击组织的事务所,杀了包括干部宇野山隆司在内的七个人。
同样的,作为干部的金·备用品也在他住宅的停车场内被刺杀了。
两人的讣告差不多同时被报进来。这正好是把李送回家,自己也正准备回去的时候。从手下收到报告后,他就为其中的内容而感到苦恼。
车掉了个头,先去往宇野山的事务所。在进来抵达的时候遗体还在。和发生的时候差不多,被砍死的男的们横一个竖一个的。场地一副惨状。白色的墙壁和地板都染上了鲜红的鲜血。
「包括宇野山有七人被杀了」
前面叫去的部下的一人过来开始和进来汇报。
「然后,在墙壁上看到这个」
这么说着,他把黑色的东西递过来。
——是手里剑。
不会吧。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男子。前些日子,在须崎町的一个建筑顶上和自己组织打起来的那个杀手「……是他干的吗」
「看上去是这样的。在金先生被杀的现场,也找到了同样的东西」
这人继续汇报说。
「访问事务所的妙见律师也说他看见了犯人」
「把照片给那个律师看了确认下」
接到进来的命令后,部下就马上行动起来。
事情变得麻烦起来了,他叹了口气。
宇野山在事务所,金在自家的公寓被杀掉。干部的自家和事务所都被入侵了。
对方盯上的是组织的干部。一旦疏忽大意就会被杀。暂时隐蔽起来的话会比较好。
虽然这么说,但是别的干部加起来,对进来来说都不当一回事。就算被杀掉,组织崩掉什么的他也不在乎。对他来说,只要李没事就一切都好。
首先要保证的是把李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在这段时间,自己按照他的指示行动就行了。
从怀里取出烟。红白的盒子——这原本是仁壱喜欢的牌子。在他死后,进来也开始抽起烟来。把烟搁嘴上,点上火。嗅到这熟悉的味道,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他的样子。
——放心,仁先生。我绝对会好好保护好你的弟弟。
同样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让它发生。无论如何,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是他,我一定会守护好,哪怕要我以身为代。
进来吐出烟,脸上一副危险的表情。他掏出手机,准备和李进行汇报。
~~~~
花了两个半小时坐飞机抵达釜山。和杨汇合的赵闯进了目标男性的家中。
赵的母国,由于人口急剧增加的影响,小孩人口的买卖很猖狂。这个男的原本也是从事人口买卖的代理人。虽然如此,但是他几年前就突然丢下工作,带着家人逃到韩国去了。沾手这种可恶行当的人就这样忘掉过去,在这里像没事一样生活着。
再怎么询问过去所犯下的罪行,这人都是「不知道」。不过,当他看到被绑起来的女儿后,脸色马上就变了。
男人的看到的是,刀子放在他年幼女儿脖子上的样子。
「我再问你一次。这次回答就没有你反悔的机会了。你十年前,有从事过人口买卖的代理吗?」
总算到重点了。之前那男的垂下头,用细小的声音回答道。
「……嗯,是的」
赵眯起眼,继续发问。「当时你有经手过一个叫猫梅(猫梅:マオメイ)的小孩吧。你还记得吗?」
男的摇摇头。
「那个时候光一年就会过手几百个小孩。一个一个根本记不住」
「……这样吗,遗憾」
赵不自然的耸耸肩。
「你这边不给我好好想的话,那我也要使点手段给你看了」
柳叶刀就要朝着少女细细的脖子割去。
「不要!」男的脸都要扭曲了。他扑倒在地哀求。「求求你们住手……求你们不要对我女儿出手」
「不知道,不懂,不记得——你嘴再这样厉害的话,就把你可爱女儿的眼睛给挖出来哦。懂了吗?」
男子青着脸点头。
「把猫梅在的地方给我找出来。以前的记录还留着吧?」
「……知,知道」男的一边说一边打开电脑开始找起来。「你知道他的管理号码吗?」
「嗯啊」
赵把七位数字的号码报出来,然后男的用键盘敲上。
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男的手指停了下来。看上去找到消息了。读出画面中显示出的情报。「……那个叫猫梅的男的话,从设施出来以后,在台湾工作了两年。在这之后就去了日本」
「日本的哪里?」
「福冈。大概三年前入境的」
「……福冈吗」
「挺近的」杨开口。「做快船的话,过去三个小时就到了」
只要三个小时。那个家伙和这里,就和眼鼻之间的距离一样近。
——马上就能见到了,猫(マオ)。
赵嘿嘿嘿笑了。
「然后呢?那家伙在福冈干什么?」
「卖给华九会这个组织后,他就作为专属的杀手工作」
「hua jiu hui?」没听说过。「杨,你知道吗?」
「嗯,我记得,是新兴的多国籍黑手党」
「我能查到的就这么多了。这之外的我也不知道」把打印出来的猫梅的照片和资料递过,男的把电脑合上,吐了口气。「这样可以了吧,把女儿还给我」
他的女儿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哭。那尖细的悲鸣声让耳朵都不舒服了。
「……这破小孩哭着吵死了」
赵露牙,用冷淡的语调说道。
「我和你一个年纪的时候,哭的时候可是会被鞭子抽的?绝对不能让敌人看见自己的眼泪。被对方看见自己流泪的话,就意味着暴露自己的弱点——当时可是被这么说的。当时没被当成人对待的证据,就是这个」
一边说着,赵露出了他的一双手腕。上面刻有刺青的条纹码。这是象征着商品的刻印。
赵视线转向男人,问道「你也有见过这个吧?」
「那个——」看到刺青,男的都要喘不过气来。他赶紧摇头。「我,我和那个没关系,我已经洗手不干了」
什么「没关系」啊。真是让人反胃。洗手不干也不能磨灭过去犯下的罪行。
那些被贩卖的少男少女,有的行乞贩春,有的被迫从事工厂和矿场的体力劳动。被担上抢劫盗窃,杀人的罪行也不是没有。对于没有用处的东西,就会被切开身体,把里面的器官拿去卖掉。无论怎样,都没有办法逃脱悲惨的人生。
知道这些的这家伙,就这样稳稳的干着儿童买卖。
「呐」赵小声的朝着少女的脸说到。「你知道你父亲以前干着多好的工作吗?」
男的睁开眼。「难,难道」
「如何?如果自己的女儿被卖掉的话」
赵歪了歪嘴,把手伸向少女。
「不要——」男人朝着脸变色的女儿过去。
赵挥刀把头砍下。少女哭泣的声音更厉害了。他生气的喊了句。
「吵死了,都说了!」
胃部被打的少女昏了过去。
把她身体抱上,
「呐,作为帮我的礼物」赵送给杨,作为钱的代替。
「脸看上去还挺漂亮的。应该能高价卖给有钱的变态吧」
 楼主| 发表于 2018-3-22 10:14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回表:


用钱卖掉了。
九岁的时候。
林的家境清寒。而日益沉迷赌博的父亲更是让家中生计雪上加霜。对于病弱的母亲来说,一手养育两个孩子并不轻松。林在小的时候,就明白这个家是没有希望的。
他也知道家中频繁有奇怪的男人造访。林同时注意到,他一直想压着从母亲那边买走孩子。那一次,她断然拒绝了。尽管如此那个男的也不放弃。一次又一次的,教唆说『无论给那一个生活都会变得轻松』。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每一次她都摇头拒绝。
够了,林这么想。
能够这样已经足够了。能够看到她这般样子,就已经能感受到幸福。母亲能够做到这份上,已经是爱我们的证明了。所以,足够了。所以不需要更多的了。他这么想到。





三天后,林离开了他的家族。
在夜里出发。林就像家畜一样被装到带铁栏的车上,然后被男司机开车带走了。
连休息都没有,就在没有修过的农间土路上走了半日。车子不停的颠簸,想不晕车都不行。每次想要吐的时候,都死忍着捂住嘴。一晚上,林因为受寒而身体发颤。
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
由于长途跋涉,林非常疲惫。他摇摇晃晃的下了车,向上看了看眼前的建筑。在他眼前的,是一栋耸立的水泥建筑。
『这工厂原本是作为监狱存在的,之后修了下就又可以用了』男的这么说。
的确,这建筑看上去不是对外开放的。高墙上覆着带刺的铁线,没办法从外面窥视其中。一旦进入这里,就没有什么办法出去,这就是这建筑给人的印象。
『虽然说是工厂,但是你们才是要被加工的对象』男的笑了。『这里就是人类工厂。虽然还在试验中,不过今年开始要制作少年兵器。你从今天开始的五年里,要在里面接受特殊的训练』
人类工厂,少年兵器,特殊训练——这些难以理解的词汇,一个一个从这男的嘴里蹦出来。
『你要学习如何杀人。变成优秀的杀人兵器,然后才能被黑社会组织给买走。如果能成长为杀手的话,也是有成为间谍和军人的家伙的。也有变成恐怖分子的人』
这男的接下去的话,林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就在前天,有个训练生死了,导致人员出现空缺。你的运气还真好呢。如果没空缺的话,不是要被拿走内脏卖掉,或要被卖给恋童的变态』
在紧紧关闭的铁门之前,站着一个穿着深绿色制服的男人。应该是看门的吧。人口买卖的家伙和他不知道说了什么后,门卫点点头,往建筑中走去,然后看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通用门开了。出来了一个不同的人。他穿着和门卫类似的衣服,不过颜色有所不同。从帽子到鞋尖,全身都被黑色包裹。
林抬头看了那男的脸。他的眼睛像被阴影笼罩的潭水。虽然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健康,但是身体很高大(体は大きくがっしりとしていた)。看不出具体的年龄。人站的笔直。没有多余的动作。在他身上有种压迫感,到底是什么人。看不出他的身份,但感觉是个糟糕的男。
买卖的家伙称他为『教官』。
教官把一沓钱递过。和之前买下林的价钱相比,这一沓钱有三倍的厚度。把钱揣入怀中,留下一句『你要努力加油哦』,这男的就离开了。
教官低头看了下林,就用眼神示意林『跟上』。
跟着他过了通用门,林往里面走去。
被坚实的外墙围绕起来的空间里,有数个并列的建筑。看上去都是挺旧的设施。全都是用钢筋水泥建造的,慢慢老化的建筑。还能看到一些有些腐朽的部分。中央有一座瞭望塔,能看到拿着步枪,搜寻有没有侵入者和逃跑者的男人。
除此之外,里面的建筑给人的感觉都很沉重。灰色的墙壁,黑色的门,浑浊的窗户。真的是让人讨厌的地方。在踏入这个地方的一瞬间,就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浑浊的空气,阴郁氛围包围着整群设施。尤其是今天的天气也不好。由于管道的排气和黄砂的缘故,空气显得很是浑浊。视线所及之处,都是黑白的,没有色彩的景色。
『在这里,我的话就是命令。明白?』
教官开口。好像是剥夺了感情一样,没有起伏的声线。
『除了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这是这所设施——不,你今后人生的教条』
声音低的,但是能够听见他说什么。
林在迈着大步的教官背后小步追赶着。就这样,好歹走到了目的地。门前守候着的两个人,退了一步立正。
第一监狱楼——门上面是这么写的。
铁质的门扉打开,这后面就是牢狱。
在狭小道路的两侧,是一个个铁格子门。在它们后面的房间里,关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穿过铁栏,可以看到他们投来的那害怕,警戒的目光。里面没有一张脸是有生气的,简直就像是俘虏们一般。恐怕自己也会被那风气所传染,变得和他们一样吧。就像是失去人生意义的活死人一样。
『这里一般是两人一组行动。同一个屋子的人会是你的伙伴,无论发生什么都是连带责任。你们要互相帮助,协同合作,在训练的时候鼓励对方』
虽然在教官的话语中感到些许违和,但林还是点点头。
『这里是你的房间』教官的脚步停在最里面的监房。打开门,下巴示意了下。『进去』
林按他说的话走进了铁栏之中。
『把这个换上』丢过来的,是相识犯人服一样的运动衣。接下东西之后,就听见铁格子关上的声音。教官没有作出更多的说明就走了。
监房里面非常朴素。感觉没法好好睡觉的床台,露在外面的便器,用铁栅栏封起来的小窗。在屋子中间,是一个厚厚的隔断。
『哟,新人!』
从隔断的另一边,露出了一个红发少年的脸。
房间的另外一边也是差不多的配置。看起来,是把两个独立的房间的墙壁给破坏掉一部分,强行做成两个人的房间。
『俺是绯狼。请多关照哦』
同一房间的少年露出牙齿笑了。赤涩的短发,虽然斜着眼,但是笑容很明媚。
林报上名字和他握手『啊,嗯…… 请多指教』
~~~~~~~~~~~~~~~~~~~
这阳光的少年哪怕在这阴暗的场所,被关在在监牢之中,他的表情依旧是明亮的。那些在别的少年脸上所看到的放弃,绝望一类悲观的情绪,都无法在他身上感觉到。不知道他是还没理解自身的处境,还是天生的一副乐天性格。
他对着还站着的林催促道『嘛,快坐』。听了他说的话,林在床上坐了下来。
绯狼往床上随便一坐,压低了声音和林说话。『实际上,和我一个房间的家伙,之前自杀了』
『嗯』想也没想就大声说了出来。
绯狼把食指放在嘴上。『嘘』
『他是用绳子上吊的』指了指窗子上的格子。『早上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挂在那里』
这么说来,人口买卖的那人也有这么说过。由于一个人死了导致空缺,什么的。因为这样自己才会被送到这里来。但是没想到因为有人自杀的缘故。
这个房间有人死掉了吗。而且,还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孩子。又思考了一次,感觉还是很不好。
『估计,他是受不了这里的训练了吧。两周就不行了』
到底是多么严苛的训练,才会有人自杀啊。哪怕只是想象,就感觉身体发颤。这给人感觉越发不安了。
像是要把这沉重的气氛赶走一样,
『这接下来的五年,要一起加油哦,搭档』
这么说着,绯狼露出一脸笑容。
搭档——对了,并不是单独一个人。教官有这么说过。要互相帮助,协同合作,还要再训练中互相督促,什么的。这样一来,感觉空气没有那么沉重了。
虽然是相同的年纪,但是绯狼说出的话已经很成熟了。在这里生活的话,就算讨厌,也会变得像大人一样吧(嫌でも大人にならざるを得ないのかもしれない)。
正想要询问他这里的训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时候,叮铃铃铃——刺耳的声音响起来了,就像那种预示紧急事态的的警报一样。林惊慌的看了绯狼一眼。他一副很平常的样子,就像没事一样。『集合的信号』,他这么告诉自己。
上锁的铁格子,自动打开了。
『我们快点过去』绯狼用下巴示意。『迟到的话,就要被打了』
被绯狼带去的房间里,整齐摆放着桌子和椅子。看上去是教室的样子。每张桌子都看上去很老旧,都在右边写有号码。两个一对,一共有十组。二十个训练生分别在位置上坐下。好像有『我们的位置就在这里』的预设一样,绯狼和林在挨近的位置上坐下。
现在是上午的课程。内容主要是外语。五个小时,他们就在教室里,学习各式各样的语言。讲师切换着语言。训练中的人大多都是贫困家庭出身,连阅读和书写他们自己的母语都做不到。除了印度,菲律宾,还有从别的国家过来的人。
日语的课程结束之后,就到了午休的时间。午餐是没什么味道,很朴素的东西。只是能够填饱肚子,说不上是好吃的东西。当像流水淌过的铃声响起,绯狼说是休息结束的信号。
下午的时候,大家都在室外集合。
在运动场的中间,那个教官在那里等着。
午后第一个课程就是长跑。无论发生什么,两个人都不能停下脚步,要一起跑下去。停下脚步的队伍会被惩罚——这是教官的命令。训练生分成两列,按教官的话在外周跑起来。
一开始大家都能用平常的速度跑,但是过了三十分钟后队形就乱了。有的人步伐凌乱,还有人倒下来了。看上去是脚挫了。有的人重新站起来,也有人借过看上去是搭档的肩膀靠着。
那个脚挫了的少年,看上去没有办法站起来。他瘫倒在那儿,眼泪像开了闸一样哭出来。
『——不许哭』
不知什么时候,教官就从他身后冒出来了。
『冒出眼泪是暴露弱点的行为』
教官手里握着硬质的鞭子,像拿着黑棒一样,开始没有毫不留情的抽那个少年。在他的旁边是和他一个房间的人,两个人就这么一起伏在地上。
『什,什么啊,那个……』
真是一副残酷的光景,林一边跑一边哑然的喃喃自语。
在旁边一起跑的绯狼皱着眉头。『好了,闭上嘴跑吧。再这样我们也要被打的』
『但是——』
『那就是这里的做法』
现在不是担心其他人的场合。林的双脚也要差不多到界限了。身体好重,像是被锁紧了一样的迟钝,没法自如的动起来。同时,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没过多久,脚就动不了了,就在那里没法挪动。
『喂,没事吧?』
绯狼停下脚步,看向林的脸。
『不许休息』
传来教官的声音。
下一个瞬间,背上就传来痛楚。
『噫、』发出细小的悲鸣,林的脸皱了起来。
被硬鞭抽的时候马上就意识到了。好痛啊,这家伙在做什么,他抬头睨视教官。
『你什么眼神』冰冷的视线投过来。
林咬着牙握紧拳头。这个男的一副轻视他们的模样。对于这一群什么都做不了的孩子,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中。
『想张嘴咬我?有种你试试』教官督了一眼绯狼。『他也要遭殃』
连带责任——脑海过飘过教官说过的话。如果在这里反抗的话,就会把绯狼卷入其中。之前的少年也是,同室的人也一起被打了。
虽然还咬着唇,但是林松开了拳头。
『对不起,教官』旁边的绯狼低下头。然后他在林的前面蹲下。『呐,坐上来。我托着你走』
『诶,不行,可是——』
『别废话啦,快点』他带着点无理的背起林。『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两个都要受罚了』
在少年中,有的借给搭档肩膀,有的拉着同伴一起走。
要两个人互相协助一起跑,教官有这么说过。无论采用什么形式,都一定要往前走下去。绯狼的行为是准确的。
他就这么背着林默默的跑着。在这期间,停止脚步的人,毫无例外的都被教官用鞭子教训。
『……有种会死的感觉』
拖着脚步回到监房里的林,就直接躺倒在床上。浑身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过度使用的两只脚到现在都还有炙热感。
『这哪里是训练。这完全就是虐待。……靠,那个教官下手真狠』
听到林嘴里刻薄的话,绯狼科科科的笑了。『好啦,被听到就不好了』
的确,林马上禁声。不能像早上一样给绯狼添麻烦了。
『……那个,绯狼』林立起身。他俯下小声手滑。『今天对不起。……谢谢你帮了我』
『别放心上』绯狼笑着回了句。
『虽然这么说,但你还是好厉害啊……背着我还能跑,你还真有元气啊』
与累的不行的林不同,绯狼还是那么有活力。真是让人震惊。
『锻炼了两周就有力气了』他把袖子卷起来,手臂使了下力。『一开始会觉得很辛苦,但你很快会习惯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就算把这两个星期的份补上,还是会有些辛苦吧。
『这种东西,能习惯吗』
无法想象自己在两周后能够一点气息都不乱的连续跑步。
『呐,先不说那个』绯狼切换了话题。『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个的话』
既然是以后一直要在一起的搭档,那自己的事情知道一些也没关系。林认真的开始说。『因为必须要钱』
林和做人口买卖的男的交涉。他没有半点迷茫,说了要将他带走之后,男的就点了头。作为代价,他得到了大笔的金钱。
『家里太穷,还有父亲的借金,是在是没有办法。用自己换了金钱之后,我就来了这里。还骗了母亲说是外出打工。』
除了说去外出打工,他并没有和母亲吐露实情。只和熟人说去日本的工厂打工并住在那里。虽然有被反对,但是林没有动摇他的决心。想要帮助母亲的这份心让他做出了用金钱卖掉了自己的事。
『这样啊……你的处境还真的挺糟的』
然后就是林询问他。『绯狼呢?』
『我是被亲人卖掉的』不如寻常明亮的音色,这时,他的声音有些灰暗不清。他垂下眼继续道。『我的母亲是娼妇。一开始只是叫我拉客人的活。但是后来觉得男的也拉不到别的客人,就用钱把我换了』
『什么——』
简直无法想象。把自己的孩子卖掉什么的。
『但是,我有种来这里没有来错的感觉』
绯狼的脸上浮现出轻松的笑容。从这幅表情上,感觉不是被迫的,而是他真心的想法。
『虽然训练很辛苦,但是能吃饱饭,不会被冻到。和以前的生活比起来,还是这边更好一点。所以,无论训练多么幸苦,我都能忍受下来。我不像你,是为了家族,或是母亲牺牲这种值得褒奖的理由。想要活下来,无论用什么手段也好——我是这么想的』
还真是强力的语调。他用他的双眼抓住了现实。没有悲观,没有放弃,就这么向前前进。真羡慕他这份强大。
就在这时,铃声突然响起来。牢里面的荧光灯关掉了。
『怎么了?』
『奥,到睡觉的时间了』
也就是说,现在已经十点了。
『钻到毛布下面去,闭上眼。巡逻的人要来了。起来的话会暴露,关到惩戒房里去的』
在黑暗中,隐约可以看到他的笑脸。
『好好睡觉让身体休息。不要让明天有负担』绯狼回到自己的床上。声音从隔断的另外一边传来。『呐,晚安』
『晚安,绯狼』
林钻回床上,闭上眼。
早上六点起来,从七点半到十二点学习。然后吃中饭,再然后跑了两个小时的步和痛苦的身体训练。一想到明天就开始头疼起来。
如果就这样不会迎来早晨就好了。
林在床上辗转反侧。大脑奇妙的很清晰。呼,他睁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电灯和紧急灯都关掉了,四周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墨黑一片。
想要回去,他这么想着。
都现在了还乱想什么呢。这不是自己做出的决定吗。没关系,五年会过去的。很快就能和家人相见了。不这样对自己说没有办法。
好像见母亲。好寂寞。平静下来。好辛苦。没关系的。好想逃出去——相反的情绪在心中交错。
抱着偷偷拿着的家人的照片,林再次闭上眼睛。
 楼主| 发表于 2018-3-22 10:2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bbb252 于 2018-3-22 10:23 编辑

三回里:


七月底。强烈的日光照射在地面上。
在灼热的沙面上,有两列人在跑步。深蓝色的汗衫黏在身上,汗一点一点冒出来。好热,这是夏天特有的酷暑。为了能更多挡掉点太阳,林把棒球帽挪了下进行调整。
——话说回来,以前也做过这种事。
呼,想起来了。像这样被压着跑步的事。
拉面队的训练每周都要进行一次。星期六的时候,就会租上一处市内的棒球场四五个小时。一般来说参加不参加都随意,所以很少能看见拉面队全席出现。 今天包括监督,一共就有六个人。林和马场,榎田,重松,还有马迪尼斯。
结束跑步之后就是伸展运动。补充了一点水分后,大家就在一垒旁的长椅围一个圆集合。「……上年纪了」重松喃喃。有些喘不过气,他两手放在膝盖上,开始一遍遍深呼吸。「最近,稍微跑点步,就不行了」
「上年纪了呢」传过来一句没过脑子的话,是榎田。
看着脸色还好的林,重松笑脸。「还是年轻人的体力比较好」
「……没有啦」
这种算不上什么。和那个时候比起来,现在这种就是小意思。和那种动不动就跑上二,三小时的地狱比的话。
想起当时的训练。除了长跑意外,还接受了各种高强度训练。其中还包括了远距离投掷。那个时候,一直对训练投远距离的力量的用处半信半疑。不过也幸亏现在能用上。作为游击手进行防守,能一口气配合三垒手把球丢到一垒,当时的训练到现在还真的是奇妙的派上了用场。
扭一扭肩膀和脖子,转一转手脚腕,把脚拉伸一遍后结束伸展运动了。开始正式练习,首先是练习挥棒子打球。
有一点进步了,林这么想到。和一开始只能打到空挥相比,现在已经能够好好打出去了。棒球的规则,现在大体上也都清楚了。现在对牺牲,和别的得分战术也都清楚了。防守的话,现在在简单球上的处理失误也变少了。最重要的是,马场发怒的次数也削减了。
每次训练的清单都是由源造监督制定的,同时也会按照参加的人数和天气临时进行变更。击球练习之后,就是丢球击打练习。然后是内外野扑击,长远球,再然后是跑垒。(バント練習のあとは、トスバッテイング。それから内外野ノック、ロングティー、走塁練習と続く)。
那个时候也有一天里做好几种练习。林再一次想起了他训练生时代的往事。蒸腾的暑气让人的精神没办法集中,也没有办法思考多余的事情。
并不只有林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为了让自己能多轮到几回,必须要提升练习的难度。在炎热的环境底下,整个拉面队和平时相比要迟钝了不少。平时能抓住的球,一下子就够不到了。简单的飞球,因为被太阳闪到眼睛,也接不到了。饮料消耗的速度也变快了。大家的汗水像瀑布一样多。
扑击结束之后,短暂的休息了一下。全员聚在长椅旁边,躲在有阴影的地方。
「真热呐……都要中暑了」马迪尼斯皱起脸,拿起两升装的水瓶。
林弯下腰,用毛巾把汗水擦拭掉、
「现在也要教会林队里用的信号了吧」
源造这么说了一句。
「信号?」
「就是队里指示的信号。嗯,就像这样」马场一边说,一边用手示范了下。用右手抓住左手的手肘,然后按顺序把帽子的帽舌,腰带,右耳,手掌摸了遍。「现在的话,是盗垒的信号」
「…… 这么复杂怎么记得住」
动作这么快,眼睛都更不上。
「把关键记住就简单了」源造插了一句。
~~
「关键?」
「我们队的关键词就是腰带了。摸了腰带之后,才是具体的信号。其他全部都是充数的。腰带后面摸耳朵,就是盗垒。摸帽子的话,就是触击球(bunt)」
「这样子哦……」有种听懂了,但是又没搞懂的感觉。
「嗯,那这个的话?」源造用右手摸了帽子,手掌,胸,耳,腰带,帽子,和手。
「…………触击球?」
听到这自信的回答,源造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脸。
「答对」
「还有,腰带后面摸了胸口的话,就是打带跑」榎田加了一句。
「……打带跑是什么?」
「你,连这都不知道?」马场瞪圆眼。
榎田拿起棒子,在地面上开始示意说明。
「打击·结束·开跑。在一垒有跑垒,无论如何一定要进垒的时候,跑者要在投球的那一刻就开跑。打者这时一定会打中球。打出一个干净的,难以被吃掉的低球。打出的球滚到内野的话,跑垒开始跑的时候被双杀的可能性就很低了。如果这样的话,就能变成在一垒和三垒的局势。明白了吗?」
「奥,原来是这样……」
「打者进为跑者的时候,一垒跑出去后就无法回垒的时候,有风险被双杀掉」
「来试试看吧,林。你去一垒当跑者」
实际试一下的话会记得更快一些。他按源造说的走到一垒。
马场充作打击投手,而榎田则是打者。
「要在什么时候跑比较好?」
「在投的一瞬间。马场一动,你就马上开跑」
源造在垒前作出指示。帽子,耳朵,腰带,胸,帽子——打带跑的信号。
马场开始投球。林跑向二垒。
这时,榎田挥空了。
「不好」
林赶紧跑回一垒。
「啊呀!不能回去」源造的声音飞过来。
「谁叫他挥空挥了!」指向在打席的蘑菇头。
「就算是空挥,只要打出信号,就一定要跑出去。不要管打者怎么样。如果起跑慢的话(スタートが遅れるばい)。」

表示要演示一下,这次,源造接替走到一垒。林则是游击手。
马场投球的同时源造也跑了出来。球被榎田打了出去,咕噜咕噜的,是个滚地球。在抓球的时候,源造马上用滑过去一样的姿势移动过去。尽管要把球丢去二垒,但是对面已经要悠悠的安全上垒了。林把球往一垒送去。
「怎么回事,刚刚那个滑行……动作看上去一点都不老」
「我还算现役呢」
他敏捷的动作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年纪,马迪尼斯和马场感叹道。
「刚才那个就差不多算是挥了就跑(end run)。知道了吗?」源造一边说,一边练习时沾上的泥拍掉。
「嗯嗯,明白了」
的确,用这个方法跑垒员就可以进垒了。总算能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战术。
但是,心里还有个在意的地方。「……但是啊,如果这是打者第三次挥空,那不就是同时三振出局和双杀了吗?」
打者三振出局,一垒的跑员也被强制出局,也有可能会演变成这种糟糕的局面。
「那样的话,也没什么办法咯」这次回答的是马场。「这也是『棒球』的一部分」
「……棒球什么的,还真难」
打棒球真是又难又深奥。棒球这种运动,并不是把球打远就可以了。实际上,无论是防守,还是跑垒,都有它的难度。
「一旦发出挥了就跑的信号,就要跑起来。要相信队友一定能够打中球。」
——相信队友,吗。
他在心中不断咀嚼马场的话。
不要相信别人。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这是从今往后的人生教条——曾经在别人口中听到过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了。
为什么呢。今天诡异的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
在清晨之前,完成了一件工作的猿渡往他最爱的酒吧走去。那在北九州市小仓北区的一角,绀屋町。他散漫的在街上走着。街上没有人,旁边的饮食店和风俗店也都关门了。
原本在夜里饮酒散步的人群都已经回家。但是在这个大家都休息了的时间,有一家叫『Lady·Madonna』的飞镖酒吧还在营业中。
进了店,一个打扮张扬的女店主往这里看了一眼,她用那涂着大红色的指甲指了下门。他打开写着『非相关人员立入禁止』的门,走下台阶。这里是杀手专用的楼层。里面呆着一个强壮的委内瑞拉酒吧,猿渡朝他要了一杯可乐。除了他以外,就没有别的客人了。
在靠近墙壁的边缘,放着三个人体模型。这是用来射击的空间。朝着中间的一具人体模型,猿渡开始扔四方手里剑。
无论投了几次,都没有办法朝着预想的轨道扔出去,人都变的焦躁起来了。
——这样子可不行,打败不了那个男的。
拿背心的边缘擦拭了下汗水。总之,今天就先练着吧。
又丢了一会儿、
「——先不要投啦,你投的太入迷了」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转过头,新田坐在旁边的桌子朝这里挥手。猿渡皱起脸,这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之前心神太集中,以至于都没注意到。
猿渡中断练习,朝着对着新田的位置上坐下。
「猿仔,你要不要改下丢球的方式?」
「……不,不用特地去改」简单的回了一句,他拿起没了气的可乐瓶子对着嘴。「所以,有什么事吗?」
「暗杀久保田的事,怎么样了?」
久保田是一个华九会干部的名字。
刘(ラウ,我从之前的’劳‘改过来了)认同了猿的的实力后,马上就委托了下一个工作。这次的目标就是久保田。
他应该是住在宗像市的一轩屋。虽然,在几个小时前,猿渡就去了久保田的家里、
「……目标人物并不在」
并没有看见那个久保田,车也不见了。恐怕是洞察到了危险,就直接跑掉了吧。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谁都不在吗?」
「目标人物,不在」
他不只是像蛇一样蜕了皮的蛇一样。在久保田的家里,猿渡看到了在客厅等他的人。穿着黑西装,戴着眼镜,是一个梳着三七分头发的,看上去是社员的男性。
他一看到猿渡就发起了攻击。当然,猿渡直接就打回去了。
「原来如此」新田喃喃自语。「发觉自己的小命被人盯上,就雇用了杀手,代替自己放在那里了吧」
这个时候,久保田就没有回过家吧。其他的华九会干部同样也很可能隐去了自己的踪迹。如果不知道目标在哪里的话,就没有办法完成工作了。
看上去有些无聊的猿渡打了个哈欠咬牙。「啊啊,好无聊」
~~~~
包括李在内的所有干部,都已经转移到旅馆或者别墅去了。当然,每个人的住所都只有自己知道。然后和Murder Inc.雇佣了五,六个杀手,待机在干部的家里,作为陷阱等待对手。
然后,终于听到了动静。在久保田这个干部的家里,好像就被目标杀手给入侵了。早上赶过去看的时候,就看到了斗争的痕迹和Murder Inc.员工被刺杀的尸体。
「……可恶,被干掉了吗」
看着倒在沙发上死去的男性,进来咋了下嘴。
「要看下隐藏起来的摄像头的影像吗?」
听到部下的话,进来点了下头。
把之前预置的摄像头连上电视,播放里面的影像。
在影像里出现的,是他印象里的那个男的。他穿着兜帽上衣,嘴上蒙着黑布。
「这个男的——」
虽然看不见脸。但是肯定不会错的,是那家伙。
进来一脸像是要吃了影像一样的盯着看。画面中,那男的在环视房间。在他身后,Murder Inc. de 杀手拿起枪,叩响了板机。
那男的感受到杀气后转过头。在枪声响起的一瞬间,他轻巧的移动避开了弹道。
『——喂,你不是久保田吧?』传出的声音感觉不到紧张。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手里剑,用奇特的方式丢了出去。丢歪了。乘着对手躲避的缝隙,他拔出了忍者刀。
就在这瞬间。
他没有躲避枪械的意思,直接开始行动。他快速的挥起刀,砍下对方拿着枪的手,剥夺对方攻击的能力。然后他就像这样转了一下身体,用刀贯穿了对手的脖子。
就在短短数秒之内,杀手就被放倒了。
『…又是打歪掉了呐(まだ曲がりも落ちもイマイチやな)』
男的捡起手里剑,嘟囔了下。下一个瞬间,他就从画面中消失了。
说回来还真令人震惊。这也太强了,都不是一个次元了。进来有些透不过气来,这会儿,他就只茫然的看着影像。
回过神,把电视的电源切掉,然后打给李打了个电话。对面说了句话。『又是坏消息吗』
「是的。把宇野山和金(キム,之前我写的吉姆)杀掉的,果然就是那个杀手,不会错的」
『……这样吗』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带着点混乱的气息,进来告诉他。「现在雇佣的杀手,应该是排不上什么用场了」
有雇佣了一名Murder Inc. 的杀手作为里的护卫。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看了影像之后,按照他们的实力,根本就对不上那个男的吧。
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李又叹了口气。『这下子头疼了』
「现在要赶紧和中介传消息,去找身手好的杀手」虽然这么说,但是这件事能办成吗。要找到比他身手还好的杀手可不简单。恐怕,他可以称得上福冈最顶级的实力了。可以与他匹敌的人——。
呼,脑海中浮现出了某个杀手。
——仁和加武士。福冈最强的『杀手猎人』。
那个人的话,说不能打倒那家伙。但是,仁和加武士是之前组织要抓的人。和他求助的话,那些只在意面子的的干部不会同意的吧。
唯一的希望也断绝了。结局是在国内是找不到能够阻止他的杀手了。
……那么,国外呢?
 楼主| 发表于 2018-3-22 10:25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回表:


进入设施四年之后,林的体力比以前有所提高。身高和体重也有所增长。最近,他甚至感觉房间的床都有狭小了。像棒子一样瘦长的手脚,肋旁边的腹肉,现在也长出有柔软有弹性的肌肉。这四年间,经过持续不断的肌肉训练,不仅仅锻炼了肉体和精神,也锻炼了动态视力(動く物を見る)、通过嗅觉分辨毒物,和直觉的能力。只要是杀人所需要的之后,他都有学习过。
变强之后,他自身也有了实感。
现在和当初连两小时的耐力跑都能让自己叫苦不迭的时候比起来,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二時間程度の持久走にすら音を上げていた最初の頃とは、比べものにならない)。不会有错,他的确变强了。
但是,在那个教官面前,自己看上去还只是一个没过十三岁的孩子。无论身高拉长多少,只要接近教官的视线,身体就会被那冰冷的视线震得瑟瑟发抖,只能盲目的遵从他的命令。没有办法反抗他。由于从小收到的影响,包括林在内,所有训练生的心同样这样束缚住了。
但是、
『——以打算杀死我的心,来战斗』
被他这样命令的时候,感到满心困惑。


每个月,在设施内都会举行一次考试。在月例考试中,会考到平时学习到的学科和技能,尤其会考到每日教授的实际训练。同屋的两个人所得的点数会被合起来计算。而成绩优秀的小组会得到应有的褒奖。因此,每个训练生都是拼命的激励自己学习锻炼。
他们如此拼命的理由还有一个。这些考试的结果,会极大的影响到未来能够就职的岗位。如果被贴上「不好用的兵器」的标签,就会没有买手愿意接收。最坏的可能就是成为被舍弃的棋子,像家畜一样被卖掉,然后去战场和人肉炸弹战斗。教官说了这么一席话之后,训练生们脸都青了。虽然无论如何都会就职危险的工作,在任务中丧命的可能性也很高。但是,和预定要被人肉炸弹这种极端分子搞死,这种还是太过了。
考试中的学科有【教育(教養)】【语言学】【战斗和暗杀知识】【记忆和观察能力】这四门。
从为了不让与世隔绝的自己们在重新进入社会的时候出现障碍而学习的常识,到世界趋势和读写不同语言,再到武器的使用方法和人体的弱点之类的必要内容。考的东西花样百出。
学科中注重的就是【记忆和观察能力】这个方面。主要考的是对状况的把握能力。比如,在观看了三十分钟到的视频后,考从右面跑过的男性的衣服是什么颜色?在后面停着的车的车牌号是多少?需要回答大量诸如此类的问题。还有,在限定的时间中记住五十个男性的名字和脸,然后通过一张相片回答出这个男性的名字,这类问题也在过去出现过。
在学科的考试结束之后,就要开始考实际的技巧。这一类的话,有【身体能力】【射击】【实战】这三个科目。
所谓【身体能力】,就是体力测试。测试包括跑步能力,持久力,腕力,瞬间爆发力,和其他一些项目。
【射击】的话,就是使用不同的武器进行射击。以前有过用手枪射击射击场的靶子,也有过用步枪射击放在预放距离的模型,还有过用弩猎取动物。从组枪,设置,到结束(組立·設置·退却),也会计时。
【实战】的话,是在被围起来,没法逃脱的场地内,和活人战斗。对手可能是退役军人,武术师,地下拳击手,之类各式各样的对手。
令人惊讶的是,这次【实战】的对手,是那个教官。
『以打算杀死我的心,来战斗』他就用那平时的语气这样命令到。
测试开始了。时间只有短短五分钟。林取过给他的刀子,开始和他对决。打算杀死他——咀嚼教官对他说的话,他使力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对方没拿着武器。
挥着手中的武器,想办法在教官身上留下伤痕。但是,每次的攻击都被看穿,只用手刀就一下就化解了攻击。还有三分钟,没时间了。林开始变得焦躁起来。因为这个关系,他的攻击变得杂乱起来。由于挥的浮动太大导致漏洞出现。
教官马上一脚踢了过来。坚硬的靴头刺中林的侧腹。好痛,脸都皱了起来。但是,也就只是皱了下脸而已。因为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他已经习惯了疼痛。
他调整姿势开始反击。以右手的刀子作为幌子,左手一发往对方的脸面打去。这是,林的拳头被停下来,就这样被拉起来。
『——结束了』
这是测试结束的信号。已经过去了五分钟。结局就是什么都没做成就结束了。『我应该和你说了要抱着弄死我的心来战斗了吧?』
教官说话的音色令人胆颤。测试的结果看上去很不好。
『我还真是被小瞧了啊(舐められたものだな、私も)』
真是令人震惊的话。
他看穿了林没有遵守命令这一事实。
完全没有杀死人的打算。他没有怀抱着一定要杀掉的心思。他并不想去杀人。他不想。虽然他一直接受着如何杀人的教育,但是内心却否定了这一行为。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杀人是有罪孽的。夺取他人生命是不好的这一观念,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忘却的。无论接受多少杀人的技术教育,他都觉得自己是不可以杀人的。人,是不能被杀掉的存在。
『刀子的角度是很重要的。你的攻击,只能堪堪划坏皮肤罢了』
明明教了多少人的致命点在哪里,教官无语的耸肩。
林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对着这样的林,他背过身,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只要一瞬间的犹豫就会没命——你以后要生活的,就是那种世界』
全部的科目测试都结束了。
第二天,月例考试的结果就出来了。
所有的科目,都会按优,良,中,及格,不及格这几个分段被评价。还会按照个人的总分,和两个人的平均分进行顺位的排序。林的综合分数,一直都是训练生中最优秀的。
走过去看成绩表。
『耶,我们组是第一』
绯狼的声音传过来。他的个人成绩是第二位。
『你的射击是《优》呢,好厉害啊,我只是《及格》呢』
『绯狼你上个月也是《优》吧』
『上次是因为用的弩啦。枪的话我很不擅长的』
比较互相的成绩是林他们的习惯。
『你日语真厉害啊。我这方面很不好。平假名和片假名,我都半懂不懂的』
语言的成绩,好像也会影响到未来被派遣的国家。
『但是,我的英文很好,你就不太行了。我们两个合起来的话就好了』
林点头,的确是。两人的长处和短处都不一样。
『对了,猫』绯狼露出牙。『离开工厂后要一起工作吗?』
『……诶?』
一瞬间,他有些迷惑。
他只一心想着要从这里出去。这之后的事情,他并没有考虑到。
绯狼眼睛亮亮的,用兴奋的语气说道。『虽然一开始没办法,但是总有一天会再会的吧。两个人的话,就能赚到一堆钱,然后每天都能开心的过日子』
『那样子不错呢』林说道。『我们两个的话,就是最强的』
肯定,能变成很棒的组合吧。
他这么期望着。想要快点变得自由。想从这里出去。心急(気が逸る)。想要做的事情,一件一件从脑海里浮现出来。
啊,突然想起来。
『到那个时候的话,要来我家玩哦,虽然家里很穷什么都没有。我会把你介绍给我家人的』
绯狼点了好几次头。
『去去去。我绝对会去的。好期待啊』
怀揣着梦想,两个人笑了起来。
要是以后一直能和他一起这样笑着走下去就好了。
为了这个目标,一定要考过考试,一定要得到自由。
『……再过不久就是最终考试了』
半年后就是最后的测试了。如果能够合格的话,就可以出去了。
『是啊』绯狼喃喃自语。
这里所有的训练生在这五年中都想着要自由。尝试逃走被扔到惩罚房的组合也不是没有。他们的结局都是一去不返。
无数次想要从严苛的训练中逃走。每次,都还是决定和他一起坚持下来(その度、緋狼と共に乗り越えてきた)。他的影响真的很大。两个人互相帮助,总算忍着走下来了。他,就是最好的搭档。
『……谢谢你,绯狼』林小声的告诉他。这样和他说还是第一次。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有你,我才走到了现在』
『我也是一样的』
绯狼回了个笑脸。
『为了最终考试努力』
他朝着林伸出右手。
『嗯』和他握手,林用力的点点头。『我们要一起合格』
『必须要合格,两个人一起出去吧』
两个人握手一起发誓。
下一次就是最终考试了。这五年的时间,终于要结束了。
那种训练忍忍就过去了。无论什么考试内容都必须要合格。没问题的,和他一起的话。他对自己抱有信心。
——直到那时候。
 楼主| 发表于 2018-3-22 10:27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回里:


——又是、这样。
最近,总是做梦一样,一直回想起过去的事情。这是什么预兆吗。胸口有种闷闷的感觉。醒来感觉很不好,脑子也有些不清楚。
马场并不在事务所,应该是出去了吧。估摸着是他是去练球了,林耸耸肩。
现在已经快中午了。今天没有什么特殊的预定事项,要不要去买东西呢。这种时候,还是去买东西最能让心情变好了。无论是衣服,鞋子,还是化妆品,买这些的钱是足够足够的了。和那个做什么都需要忍耐的时候相比,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为了换衣服,他把身上被汗浸湿的T恤给脱了下来。镜子前映照出自己赤裸的身躯。还真是难看。全身上下都是数不清的旧伤。在养成设施里由于训练留下的伤痕,到现在还残留着。
隐约在肋旁的侧腹中、有一处很明显的伤痕。这是拷问留下的痕迹。
为了不在不敌被俘后吐露出情报,设施中还训练了对拷问的忍耐功夫。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些不讲道理的内容。
首先,会给人看一张纸。上面记载着目标男性的档案。名字,年龄,住所,经历——这些会给人看几分钟。除此之外,内容就没有人知道。
把训练生关进小屋子。然后就让专业的拷问师开始进行半日之久的拷问。拷问师会拿出男性的照片,然后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想办法让人把情报给吐露出来。殴打脚踢,或是用砍刺施以伤害。给予各式各样的刺激,让身体体验不同种类的痛觉。无论被做了什么,无论经受了何种痛楚。掌握不同程度的痛苦,掌控好自己的恐怖心——这是教官的理论。
『要对抗的不是痛苦,而是恐惧之心。如果心有恐惧,嘴就不牢了。思考一下,想象自己会被做什么的时候是会被恐惧战胜的。所以,要掌握控痛苦和拷问』
教官曾经说过这些。
除了这些教授的东西,还会进行评价。根据人忍受的程度,说了多少东西,根据这些来扣分。没有什么授业是比这个更讨厌的了。
林当时,一直憎恶那个教官。残忍,冷酷,没血没泪的施虐者。从这里出去之后,第一个要干掉的就是你。使用你教授的技巧把你暗杀掉。虽然他一直在心底隐藏着憎恨来忍耐、度过这五年的训练,但是在教官的训导还是有效的。当然,在拷问上的授业也是如此。
他在换衣服的时候不经意想到。今天的自己,也是拜那个教官所赐。一个人作为杀手,说不定能把那个男的暗杀掉吧。突然产生了想要尝试的想法。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成功,但是有种迷之自信。一边想着让榎田帮忙寻找出那个教官的所在,一边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挺蠢的,一个人就这么笑了出来。





因为想到了这种事,就决定要和榎田去碰个头。
在JR波多市(站?)的东急手创馆(东急ハンズ)中,他找到了白金蘑菇头。是那家伙,一看他那和往常一样亮眼的样子就知道是他。用一只手拿起购物袋,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哟」
注意到林,榎田随意的举起手。
「买东西?」
「嗯,来买做新作的材料」
「新作?」
「红背蜘蛛持键器(key holder)和红背蜘蛛通信机。还有,红背蜘蛛手榴弹和红背蜘蛛塑料炸弹。做完了的也会给你」
「…不,我不需要」
手榴弹,炸弹。做的都是些危险的东西啊,林耸耸肩。感觉都可以转职武器商人了。
「——啊,对了」
榎田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知道,一个叫杨的男的吗?」
面对问题,林倾了下头。「yang?」
在国内应该有很多叫这个名字的人吧。但是,脑子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
「不,我是不知道」
榎田回了句「行吧」,就走了。
~~~~
坐高速船甲壳虫号,从釜山到福冈三个小时不到就到了。今天,到达博多港的赵他们,分别找了情报人去寻找猫梅和华九会的线索。
到快落山的时候,在和杨汇合。汇合的地方是从大濠公园地铁步行五分钟的位置,亚洲料理店。
就着鲜红色鸡尾酒,和放着荷包蛋的两人份印尼辣味炒饭,杨先开口问了句。「有什么收获吗?」
赵摇摇头。尽管在福冈市跑了半天的时间,使了手段逼问两个情报人,但是还是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猫梅的名字好像改了。现在好像叫『林宪明』。除了名字改了之外,就没获取到别的预想中的消息了」从猫梅上挖出来的东西就只有这些了。赵叹息了一声叉进荷包蛋。这些没用的情报人,他统统给干掉了。
然后把视线转回杨身上。「那?你这边怎么样?」
「猫梅被卖掉的叫华九会的组织,你套出多少消息」
赵身子前倾好听杨说的话。
「华九会最近,好像他们的干部一直有人被杀掉。就在前几天,组织的领头刚刚被暗杀掉。好像是和华九会对立的组织趁着这个机会干的。」
「诶」
「然后,他们现在,在中介那里说要找身手好的杀手的样子。想要补缺实力好和敌对的人对抗」
「等一下」赵斜了下脖子。「华九会不是雇佣了猫梅吗?明明有专用的杀手,为什么还要特地去外面找呢?」
「那个猫梅的话,因为他没用了所以不是没办法了呢」
——没有,用?
否认了这个想法的杨突然想到。「应该不是那样的」
这没道理啊。我们经受了那么残酷的训练,可是被锻造后的精锐。不可能没用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在思考。难道,猫梅被杀掉了吗。难道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吗。
只靠想象脑补事情只会浪费时间。还是早点动手去问当事者吧。
「拿到华九会的联系方式了吗?」
「当然」
不管什么理由,华九会他们想要找杀手就行。让他们用林宪明的情报支付自己对他们的支援就好。
「和他们说,这里有身手好的杀手」
「嗯,马上」杨点头。然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嗯嗯,对了,老爷。请收下这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然后他从怀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小东西。
「什么啊,这是」他转转脖子。
仔细看的话,是一个蜘蛛。但是动不了。这是尸体还是假货。
「好像是窃听发信机。从今天见到的情报人那里拿来的」
仔细看的话,蜘蛛的身体旁边有个小小的拨受。现在有接通电源。「……原来如此」
~~~~
和榎田约定的场所在JR博多市中的拉面店中。
「——对咯,快到烟火大会咯」
身子靠在墙上眺向远处,马场自言自语道。
看了下记载的明细。时间是八月一日午后八点到九点半,地点是大濠公园。预定发射的烟火数量是六千发。
「奥,大濠?」坐在对面的榎田抬起头,督了一眼海报。「好像会有四十五万人呢,简直人山人海」
「嗯。每年都很多人」
因为这是福冈市内年度中,最重量级的烟火大会,所以在每年的这一天,往返周边的道路和交通都会比较混乱。
「今年没有赶上山笠,要不要去看烟火呢」
他痛心的喃喃。此时,下单的东西送到了。是两份叉烧面。榎田一边吃面一边切入主题。
「呐,关于那件事」
虽然榎田被拜托去搜寻藏匿起来的华九会干部的踪迹,但是这次搜寻的过程有些艰难。
「我的间谍,好像被杀掉了」
他饲养着好几个人用来提供情报。其中华九会的内部也藏着向他泄露情报的人。
「定期联络的人突然就不见了。然后在前不久在海上被发现。噫,还被报道在新闻上,就是『在博多湾发现被毒杀的尸体』的那个」
「啊啊,这样说的话」
就在最近,有看到这样的报道。
「拷问过后被丢到毒气室里杀掉。还特地把尸体丢到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可能是用来警告人的缘故吧」
组织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威胁其他吃里扒外的家伙。实际上也有效果。
「虽然里面还有别的人,不过现在也没法自由活动。看上去那边也很是戒备。现在让人调查干部的所在地会有些危险」
狩猎华九会干部的行动停滞不前。
「根据他的情报来推测,一个叫进来的男性把所有人都分散开了。同样,也是他提案说要让干部们去避难」
「总之,我们先标记这个叫进来的男性,看看他会不会和干部进行接触」
「是呢」榎田也点头。
「如果有进来的动作就告诉我,我会去跟踪他」
「OK。嘛,不过他最近一直忙着处理一个叫兽王的组织,所以应该没什么空对马场你们出手……不过,有个奇怪的家伙」
「奇怪的家伙?」停下筷子看相榎田。
「一个叫杨的门客,一直在嗅探林的情报」
「yang?」
「是这家伙」
偷偷摸出一张照片给看了眼,但是这个男的他并没什么印象。
「谁啊这男的。难道是华九会的人?」
「不是。因为他也想知道华九会的东西」
马场歪头,这是怎么回事。
在刺探华九会的情报的话,杨是其敌对组织的人吗。不管怎么杨,林被盯上了的话,就不能放手不管。
「知道那个叫杨的所在吗?」
「当然」榎田从包里取出电脑。敲击了下键盘,GPS上就显示出了位置。
话说回来、
「…………啊」
榎田突然停下手指。
「怎么了?」
「发信器的拨手被动过了」
「阿拉拉」
看来,对面是发现自己被追踪了的样子。
「挺能干的嘛,那男的。虽然脸挺臭的,但是脑子看上去意外的很灵光」榎田呲着牙笑了。「看上去刚刚还在大濠,不过从那里记录就中断了」
没办法。现在只能放弃了。
「嘛,哪怕放着不管,林也没事吧」
对于榎田说的话,马场没有同意。他只是「唔」的继续吃面。
「这么担心嘛?你太过保护他了」
「……那孩子,最近的样子有些奇怪。样子恍恍惚惚的(ようぼ一っとしとる)」
「是吗?」
「怎么说,看上去在想什么事讷」
马场小声的叹息了下,咬了口叉烧。
~~~~
在一个小时前,进来和那个男的接触了。
对方是一个叫杨的中国人。认识的中介说「他主要在中国活动,是个身手很好的杀手,所以你们要不要雇佣?」这样建议过。
国外的,身手好的杀手——在这个时间赶上还真是太好了。
见面的地方在中洲的飞镖酒吧。进来到的时候,杨正坐在角落的一处厢座上喝酒。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原本就是这样。
点了饮料,进来开始和他谈工作。
「那个叫赵的杀手,能用吗?」
最重要的就是这点了。
「当然了。他年轻,身手很好」杨自信满满地点头。「他从九岁开始,就被作为杀人兵器培育。用原本的说法,他就是工厂的商品」
「工厂的商品,吗……」进来低声说道。
——工厂
以前有听过一点传言。在中国某省所在的,一处雇佣兵养成设施。说不好听的,就是少年兵器工厂。「的确,收集各地贫穷家庭出生的孩子,并让他们进行训练」
「对的。对象是十岁左右的少年。时长为五年。完成所有的程序之后,通过专门的中介,卖给需要战力的组织。赵也是从那个设施中出来的。不属于某个组织,是自由接单的杀手。然后呢,我就是他的经纪人。他不仅在训练生时代就很优秀,在毕业测试之后更有所成长。他来工作的话,一定能够满足你的需求」
都说到这份上,要不要试着雇那个男的呢。这里拒绝的话,也没有别的能用的就是了。
「对了,报酬的话,就用言值支付就可以了(言の値)」
「言值?」
那是什么啊,进来皱起脸。对方不想要钱吗。
「可以说是一种交换条件吧。赵在寻找一个男的。如果帮他忙的话,无论多少人都可以无偿杀掉。他是这么说的」
杨喝掉玻璃杯中的残酒、
「他还真是个不正常的男的呢」脸上浮现出苦笑。「那个工厂里出来的家伙,多少那里都会有点不正常。要不,怎么能从那种地狱垃圾堆一样的地方,忍受了五年的时间呢」
「是这样的吗……」就算这么说,也还是无法理解。
「而且,那个赵本身就哪里出了毛病。被扭曲的方式教育,用世上少有的,残酷的方式选拔出来的人。……嘛,换句话说,他就是非常优秀的人」杨脸上露出奇异的笑容。
哪里出了毛病的,扭曲的人。麻烦的家伙,总有点不安的感觉。
「那个工厂,当时都做了什么?」他突然涌现出兴趣。说是少年在那种不正常的设施生活了五年。到底是何种恶劣的环境呢。
「简单的来说,就是洗脑和体罚。虽然挂了个训练的名目」
杨冷着脸说。
「进去的最开始两年主要是训练基础体力。当然,也会锻炼脑子。为了能在世界各地都能活动,从小开始就会开始教授英语和日语。西班牙语也会教。体能上去后,就开始进行实战训练。这时候也会开始教授如何使用武器」
「……原来如此」进来喃喃。他想不出说什么。
这是个没办法想象的世界。把这些没多少岁的少年收集起来,用残酷的训练把他们变成杀人武器什么的。
「设施中通常会以两人一组行动。住在同一个监房,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一直呆在一起。在驱离孤独感的同时和同室的人培育羁绊,互相鼓励一起度过冷酷的训练。无论做什么都要同生共死,考虑到到连带责任。因为其他组的人是敌手,所以根本不会产生什么交流。同室的搭档,是唯一可以说上话的对象,也是唯一的同伴」
杨说的很饶口。看上去并不是酒的缘故。他继续得意的说道。
「然后,他们在五年后,就会迎来毕业测试。这个测试合格的人,就会被允许从设施中出去。合格率正好是一半。真是残酷的训练」
「一半…… 两者取一,吗」
「嗯,二者去一」杨点头。然后他就科科的笑了。「当然了。两个里面留一个人」
他的嘴唇诡异的咧了下。
「不管怎么说,要把住同一个屋子里的人杀掉」
「——诶?」
面对进来的疑问,杨这么回答他。「是让孩子们互相残杀哦」
可怕,这疯狂的世界。虽然从自己的立场上也不好这么说。
把细长的眼再眯起,杨说道。
「和同一个屋子里的搭档战斗,先杀死对方的人就能合格——这就是最终测试的内容」
 楼主| 发表于 2018-3-22 10:28 | 显示全部楼层
五回表:

《——最终考试,现在开始》
从扬声器中传出的教官的声音,比平时更显冰冷。
终于,最后的测试开始了。虽然这么说,但是监房的门还是紧紧关着。林这些训练生,还是被关在自己的房间中。
没过多久,就听见复数的靴子声。看守们来到监房前,把武器从铁格子的空隙间投过来。刀子(ナイフ),短刀(短刀),斧子,棍棒——就这样把各种乱七八糟的武器丢进来,在林和绯狼中间砸出声响。
什么啊,这是。从现在要开始什么吗。林扭了下头,眉头惊讶的蹙起,和绯狼面面相觑。
《时间不限》
教官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到每个监房。
《——先把对手杀掉的人,就是合格》
扬声器传出的话语让人难以置信。
『……诶』
林怀疑了下自己的耳朵。
『这样的话,怎么可能……』
先把对手杀掉的人,就是合格。的确,教官刚刚说了那话。
被关上的门扉。被关起来的两个训练生。被提供的武器。
——难道,是要把绯狼杀掉吗?那就是最终考试吗?
对于无法意料到的展开,他的脸显得有些僵硬。不能相信教官说的话。不想去相信。
同时,他也理解到了其中的含义。是这样子的吗,还有,林终于察觉到当时那违和感的正体。
那时候一直觉得奇怪。
那是从他来到设施之时,就从教官那里听来的话语。别人的一切都不可信,能够相信的就只有自己。这是这里的教训,这就是他所说的话。然后,他又这么说。——要互相帮助,协力合作,还要在训练上互相激励。
这两句话明显互相矛盾。一边说着不能相信人,一边又说要和别人协力互助?
这是,教官对自己们揭示了那时的答案。
这之后,训练生们要永远在孤独中奋战一生了。他们是不能与人产生联系的兵器预备军。虽然如此,监房都是两人一间。平时一直和搭档一起生活,互相协作,连带责任。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这一刻准备的吗——林对此感到愕然。他对于那个男人对此可能作出的考虑,而感到全身冰冷。
『什,什么,骗人的吧……?』绯狼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他的脸因为抽筋,所以显得有些扭曲。
《不限制手段。包括给你们的武器,无论用什么武器都没有关系。——那么,现在开始》
放送到这里就结束了。
『别开玩笑了!』
绯狼朝着牢房外叫道。他抓着铁格子,拼命摇它。
『你们是叫我们互相残杀吗!别开玩笑了!』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对于在那喊叫的绯狼,路上的看守们只是投以冷漠的眼神。
『……靠』拳头打在铁格子上,绯狼一脸颓废。『这种事情,没道……』
林茫然的看着绯狼的背影。
绯狼,是他到现在唯一的,互相帮助的伙伴。是从一开始就像最好的朋友,家人,或者兄弟一样的存在。然后,就说要把对方杀掉吗。这意思是,为了杀掉对方,而经受这五年的意思吗。就是为了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吗。愤怒渐渐开始沸腾,人也心烦意乱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ぐっと堪え、首をふる)
做不到。自己没办法把绯狼杀掉。不想杀了他。绝对,不杀他。曾经约定好的。要一起从这里出去。
『——绯狼』
声音传至那抖动的背脊。
『活下去,我们两个人』
用强调的语气告诉他。
绯狼转过头看向林。『……但是,要怎么做才能?』
『从这里逃出去』
从被丢进来的武器中取出斧子。
『把这里的栅破坏掉。按照我们的体型,可以从窗户里伸出去』
林扬起斧头。一下又一下,在铁栅栏上砍着。咔,咔,金属的声音响起。给我坏掉,坏掉,坏掉啊——他用力敲击铁栅栏。不从这里逃出去的话。无论如何,这样想着,林拼命的挥着斧子。
就在这个时候。
突然,他的背后传来痛楚。
『噫,啊——』
脸因为疼痛皱起,他转过脸。
背后站着的是绯狼。
他的手中握着刀子。上面沾着血。
『绯,狼……?』
林睁大眼睛看着他。
血从他背后的伤口滴到地上。晃悠的身体跪倒。
『你——』
——刺向我?
难以置信。
在说不出话的林面前,绯狼颤着舌告诉他。
『……啊啊,你动的话,内脏会流出来的』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种试验?』绯狼嗤笑。
林眼睛已经看不清了。没办法理解,脑子转不动。他到底,在说什么。
面对混乱的,没办法动弹的林,绯狼的露出嘲讽的笑容。
『告诉你这个什么都不知道,可悲的家伙吧。同室的家伙是自杀,对你是这么说的吧?那个,不是真的自杀哦。是我杀了他。绞住他的脖子,把他吊在那里』
『诶——』
转动习惯用刀的手,绯狼继续说下去。
『我偶然听到看守的话。说是最终考试是把同屋的同伴给杀掉。同室的人不见了的话,我就合格了。所以,我就让他像自杀一样死掉了。这样,应该就能免除考试了』
绯狼突然露出笑容。他用尖锐而冰冷的眼神,俯看向林。
『但是,你却过来了。人员补充?别给我开玩笑了。我的辛苦都白费了。虽然想着要把你杀掉,但我还是停手了。如果连续两个人都自杀了的话,我就显得奇怪了呢』
『骗,骗人』林扭着脸摇头。
没办法去相信。他想要把自己杀掉什么的。我把他想成是唯一的朋友,兄弟,他却。
一切,都是虚假的吗。他的笑脸,言语。包括约定也是。
『……笑死我了,这么简单就被骗过去了。你,是不想杀人的吧』刀子的方向对准林。
所以,他继续道。
『所以让我活下来吧。代替你,成为优秀的杀手』
绯狼朝这里袭来。他抓住林的肩膀,摁倒在地上。
抓着刀的右手高高扬起,他脸上又浮出嗤笑。『——那再见了,猫』
 楼主| 发表于 2018-3-22 10:32 | 显示全部楼层
五回里:


「——林酱,林酱!」
肩膀被紧紧抓住,林一下睁开眼。
「……没事吧?」眼前出现的事马场的脸。「你看上去梦魔了」
转动视线确认周围的环境。右侧是电视和下面的矮桌,前面是隔断,左边是橱柜。是熟悉的景色。林正横躺在马场侦探事务所的沙发上。
是做梦吗,他沉重的吐出一口气。
「没事吧?」马场又问了一句。
「……嗯嗯」他哑着声音。「没事」
身上都是汗。不知道是因为夏天,还是噩梦的缘故。身上潮潮的,感觉很不舒服。他呼吸有些不畅,感觉心脏跳的有些快。
「做噩梦了?」马场想从林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啊啊,对的。这是噩梦。
明明只是个噩梦,但是心却慌的和什么似的。脑中回忆起的那份光景,还是那么鲜明而生动,还是那么令人震颤。那天的事情应该已经忘了才是。但是哪怕闭上眼睛,那副场景依旧挥之不去。
「……我去洗个澡」
搭在马场身上借力,林从沙发中起身。他径直走到更衣所,没再说一句话。
从心脏传出的鼓动仍在继续。为了平息它,他把头放在水流的下。他冲去身上的汗水。要是那天的记忆也能被这样冲洗掉就好了,他想。
往前倒推六年,工厂那件被挚友背叛的爪痕,在林幼小的心灵上留下深深的伤痕。
他以前一直会做梦梦到。这段往事缠在记忆中。他原本以为已经忘掉了。以为他终于从这咒缚被解放了。
被马场抓着的肩膀依然残留着热度。就像被火烧了一样滚烫。仔细一看,从肩膀到上胳膊,都还有手指的痕迹。
被抓的这么狠,也不知道被喊了几次名字。居然没有马上从梦里面苏醒,真是失态。是因为被以前的事给困住了,还是,感觉变得迟钝了吗。
不能感情用事,作为杀手失格了。如果站在那里的不是马场而是敌人的话——这么一想,人就毛骨悚然。我差点就要这么简单的被杀掉了。如果在要被杀掉的时候没察觉的话,说不定就要死掉了。
「最近精神太涣散了」
他撸起湿发,喃喃自语。
『 ——不能疏忽。别人一切都不可信。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
教官的话突然从脑海中一晃而过。
——如果不是马场,而是敌人的话?
都说了什么啊,我。
说到底,他也不能保证马场是他的伙伴。
仔细思考的话,自己其实对马场一点都不了解。哪里出生,过去经历过什么(どんな風に過ごしてきたのか)。为什么会成为杀手。他的目标是什么。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会帮助我。
他现在就一无所知的和他生活在一起,相信他这个人。就因为那么点亲切,就让他放松警惕,没有防备。
——这不就是六年前的情景吗。
难道,又要遭受同样的事情吗。他摇着头叩问自己。「……我是笨蛋吗」
应该更警惕一些的。因为他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那一天,马场对自己拔刀相向也不奇怪。
他的心中的不安出土发芽。可能,不久后的他又会遭受背叛也不一定。——就像那时候和绯狼一样。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他突然就变的害怕起来。像是脚底裂开了个大洞,那种绝望的感觉席卷而来。如果不早点逃走的话,你就会被背叛。
时间到了。
关掉开关,淋浴的水停下。
穿上衣服出来,事务所里马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桌子上放了一张备忘纸。上面写着『去工作了。可能晚回来』。看上去是出去了。
挺好的。也不用被瞧来瞧去的了。
林理了一下行李,在那张纸的里侧写上『受你照顾了』。
~~~~
在指定的场所——天神地下街的南侧的一处有制冷的咖啡店内,已经喝着咖啡等了十五分钟了。对方终于出现了。
「——你这家伙就是进来?」
经由杨介绍过来的杀手比预料中的还要年轻。在二十岁左右,给人一种没成年的感觉。没问题吧,他担忧的想。
赵朝着对面的位置坐下,
「这种小孩没问题吧,长着这种脸」
他一边说从喉咙中发出笑声。
「不不,这种事……」没想到被说中在想什么,他赶忙说了句。
他调整了下态度,看向这个叫赵的男性。他的身体并不是很大块,一副中规中矩的模样。红色的短发倒立起来。五官虽然工整,但是左右上有一条竖着的伤痕。仔细看的话,两个眼睛的瞳孔颜色有稍许不同。右眼是茶色,左眼则是没有光感的黑色,是义眼吧。
他穿着的衣服也很简单。上半身着背心,露出两侧肩头。上臂有着像条形码一样的刺青。下半身则是窄窄的牛仔裤。脚上穿的则是粗糙的帆布鞋。一眼看过去。除了身上缠绕的一种独特的气质,他就是那种随处可见的年轻人。
虽然听说他的性格扭曲,但是赵意外的发现他的表情挺丰富的。一直笑嘻嘻的说着话。有时他还会笑出声来。但是,他细小的眼眸深处却看不到笑意。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真是个倒胃口的男人。
观察了他一通之后,进来切入主题。「那个话,是真的吗」
「那个话?」
「是报酬的事。你真的,只要这里的言值来支付吗」
「嗯嗯」
赵像是在打节拍一样点头。
「多少都可以哦,什么人都给你杀掉。但是也要满足我的条件」和进来的咖啡干了一杯,他继续道。「帮我找人」
「找人?」
赵递过一张照片,举到进来的眼前。「这个人,你有记得见过他么?」
这是一张年轻男性的照片。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还是个孩子。长长的头发长过肩膀。没记得见过有这种特征的。
进来摇摇头。「不,没有过」
赵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像是接受不了进来的回答,他不开心的皱起眉头。「应该有的。他明明是你们雇的杀手」
虽然被这么那么说,但是他真的不记得。是从murder Inc.那边雇来的人吗。不对,所有人的样子他都确认过,并没有这样的少年。
所以,可能是个人自己雇佣的。
「并不是我雇佣的,所以我并不知道」
赵叹了口气一口气,用少许严苛的声线询问。「就算如此,调查之后就知道了吧?」
「这个嘛」如果和几个干部确认的话,应该马上就能知道了吧。
「我想见这个男的。把他的雇主找出来和他说。让我们见面的话,我就会按照你们的想法工作。当然,不需要其他报酬。这就是我的条件」
「……为什么,要和这个男的见面?」做到这份上的理由是什么。
「这人,是我以前的朋友。自从六年前分别之后,我就一直在找他。我有很多积攒下来的话,要和他说」赵的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进来稍微思考了一下点头。「好的吧」不坏,不,不如说是最棒的交易了。对方的要求很简单。只是要给他一个杀手而已,这边没有风险。
「所以,在这之前——」
有必要试探一下这个赵是不是真的优秀。如果那个糟糕的中介人介绍来的是假货的话就算了。
「奥,知道知道」赵打断进来的话,「你想说要向你证明我的实力是吧」
说的真快。进来点头。「嗯」
「然后?我要做什么才算合格?」
进来简洁的说明了下原委。「我这边的干部,在这几天一直被杀。我调查了下,是一个叫兽王的组织出手让杀手干的」
「嗯,兽王哦。他们最近风头有些厉害呐」他好像从哪里知道什么一样。「我知道了。是要去他们隐藏的据点带几个人头回来吧」
「那样不行」
如果挑逗对手,不小心刺激到他们就不好了。如果受到报复的话,困扰到的反而是这边。
这样说明了之后,赵明白了。「意思是,牵制敌人就好了对吧」
「嘛,这样说的话」
赵夸口。「所以,我就做出让兽王没法出手的境况好了」
「要怎么做?」
「我有个想法」赵稍稍坐直,把身体前倾。
「他们的资金来源是药。应该哪里有藏药的仓库。」
「那个的话有在调查。他们的确看上去有持有仓库」
「地点呢?」
「在博多港口附近」
好嘞,赵站起身。「准备车。几座的都可以。当然,还要个司机」
「我来驾驶」进来也站起来。
「嘿」赵笑了。「你吗?」
「我很会开车的」
就这么决定了。这个男的有什么企图,为了什么而出来工作,有监视的必要。所以,他决定去当这个司机。
按照他所说的,准备了一辆八人座的旅行车(wagon)。赵身上带了一把中国刀,坐到副驾驶上。尽管要去敌人的阵地,他还是轻装上阵。
车开了二十分钟后就能看到大海。上面浮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船只。整齐的仓库建在海岸边,其中的一个仓库就是兽王的。
到了那边,把车停在附近的建筑物的阴影下。
从车子中间,往外面看了一会儿的时候、
「……货车来了哦」
有一台货车停在兽王的仓库前面。
「他们要运药品出来」
从仓库中走出来一些男人,他们正在交谈。这个时候,赵就沉默着眺望着他们。
过了一会儿,卷帘门开始往上卷了。货车开进去开始装货。里面包括司机,一共有五个人。
「五个人。嘛,可以的」
赵终于开口说话。
「你的话,就在这里看着」
留下这句话,他从车上下来。一只手握着中国刀,往仓库的方向走去。不会吧。他一个人就敢往敌方那边去了。而且,武器就只有一把刀。进来睁大眼睛。
在这后的时间里。
在那些男的注意到赵的时候,他快速的冲进了卷帘门,侵入到仓库之中。往面前的男人背后一闪,抹了他的脖子。
看到同伙一下子死了,其他人一下骚乱起来。因为看到有人手无寸铁就被干掉,有的人慌忙的就想逃跑。也有人马上拨打电活,或者是马上呼喊求救。
赵先朝着袭来的男性发起攻击。躲避对面想扑过来的动作,绕到人身后,用刀从背上贯穿至心脏。然后,他用刀投向正在逃跑的男性。刀笔直的朝着他飞去,直到刺中他的腿里。他靠近倒下的男人,把脚里的刀拔出来。男的发出悲鸣声。他反手握住刀柄,再次贯穿对方的心脏。
现在还留下两人。无论那个人都动弹不得的起不了身。打了他们的脸和腹部,两个人晕厥过去。
然后赵朝着进来的方向挥了挥手。示意把车靠过来。
进来按他的意思把车停在仓库前面,从车上下来。
「……你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呃」
看了眼到处都溅了血沫的仓库,进来的脸都皱起来了。 还真是粗暴的不行。感觉很糟,要是不会被敌方报复就好了。
一边的赵倒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把这两人弄上车」下巴指了下还活着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男的右手还拿着手机。
「看上去有喊了求救」
「嘛,反正没用的」赵的脸上划过笑意。
进来一个个的把人给抬到车后面。
「说不定救援就来了,早点跑掉吧」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没有的得到任何回复。
赵蹲在在尸体的旁边干着什么。
「你在这个时候做什么呢」
「机会难得,拿点战利品」
仔细的话,他在尸体的怀里摸着什么东西。从钱包里拿出钱,想都不想就塞到自己的口袋里,让人无语。
「快点上车」进来早就想从这里走掉了。一般人被兽王的哪个同伙看见的话,早就厄运缠身了。「跑」
但是,赵像是没听见一样,进来的话对于他来说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他转悠着,把人身上值钱的东西给摸走,这家伙的手癖真坏。
进来谈了一口去。估摸着还要等好一会儿,他就先上驾驶座上去了
后来,一直没抓到华九会干部的居所。暗杀的委托暂时停下来,让猿渡现在有空闲时间。
呆在福冈市的旅馆,等待委托人的下一个指示的时候,从新田那里来了联络。是紧急呼叫。不知道怎么的,兽王所有的仓库被什么人给袭击了。
『现在马上赶过去帮忙,我待会儿也会过去』,然后把仓库的地址也发了过来。
原本还觉得有些无聊。猿渡笑嘻嘻的说了一声「交给我」,就飞奔着出了房间。他叫了一辆出租坐了进去,催着司机感觉开往博多港口。到那里就五分钟的距离。
不过,到他到达现场的时候,已经迟了。
仓库的卷帘还开着。里面躺着几具看着像是兽王成员的尸体。
尸体的旁边站着一个男的。
注意到猿渡,他转过头。是个年轻的男性,比自己还要小。他的右手握着刀。宽大而弯曲的刀刃上,还沾着红色的血迹。这个男的是袭击仓库的人吗。
「啊啊」他朝着猿渡耸耸肩。「麻烦来了」
猿渡加强警戒,伸手摸向上衣里的忍者刀。
「……把他们杀掉的是你吗」
紧紧握住刀柄盯着他。
那男的挑衅的咧起嘴角。「对哦,我要这么说,你会怎么做?」
「——杀了你」
猿渡拔刀。他瞬间朝着对方的怀里扑去,朝着那男的胸口把刀刺出,就像光一样一闪而过。忍者刀和另外一人的武器碰撞在一起开始互相攻击。
想要再朝着他攻击的时候。
男的后方远处——有什么像光一样的东西在海上闪耀。是谁在那里。是镜片的反射光吗。难道是来福枪的瞄准镜。
一瞬间的恍惚过后就看到对手已经迫在眼前。慌忙的退了一步,但是脚下却打滑了。身体不小心就倾斜了,完蛋。现在地上是湿的,自己现在踩在血泊上。他就这样向前倒去。
想要用刀鞘支撑身体的一瞬间。
「——喂喂,居然是菜鸟吗」
耳畔听到那男的噗的一声。
然后,他的侧面就受到了攻击,是对面朝他踹了一脚。猿渡在水泥上滚出仓库外面。总算在岩壁上停下来,他站直身体。
突然感觉到别人的气息。还有一人。他在视线的角落里看到了除了赤发男之外的人。
是同伙吗。猿渡乍舌。刚才的光是这人的吗。
能看到这个人端着枪。就在旅行车的阴影里盯着他。枪声响起,对面叩响板机。猿渡朝后躲开子弹。他往后退去,就这样掉海里了。啵的一声,水面上绽开水花。
一瞬间,猿渡就被海水包围了。那种海水的温热感和刺激感涌进身体。没办法呼吸了。
——不好。我,不会游泳啊。
两手慌乱的拍着水面好让脸浮到水面上。他远远的看见旅行车开走。靠,他们跑掉了。
吸了水的衣服变得沉重,就像绑了锥子一样。身上的武器加重的重量让动作变得更是迟钝。身体再一次沉到水里,就这么被拖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
水中伸过来一只手。
不知道是谁抓住了溺水中的猿渡,把他用力拉上来。
「呼,哈啊……!」
从海里露出脸来,眼前的是一艘白色的小船。船上面的男人抓着猿渡。他另外一只手也朝猿渡的方向伸出来。
猿渡握住那只手登上船。这是长约两米,用来钓鱼的朴素小船。因为猿渡的体重压在上面,船体在大幅度的摇晃。
「咳,哈,咳咳」他努力咳嗽把水给吐出来。水不仅呛到鼻子里,还跑眼睛里去了。「咯,噶,哈,哈」
总算是被救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在这附近钓鱼的救了自己、
「——呜啊,钓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了」
头上传来熟悉的博多腔。
「这里怎么是你!」
帮助猿渡的人是马场。
「我才应该说这句话」马场耸肩。「你才是,在这里干什么」
船上丢着一副眼镜。猿渡看了眼。对哦,刚才看上去是一闪的东西,原来是这个镜片吗。这个男的前面在监视自己吗。
「……吵死了,我还不用你来说」
马场看向猿渡。「嘛嘛,被这么说。在这里交换情报吧」
「哈?为什么我得要帮你这家伙啊」
「诶……这样说好吗」
马场咧着嘴笑了,下一个瞬间——
「什」
一股大力推来,猿渡一下子维持不了平衡。身子倾斜,朝着海里倒去。咚的一声,水花又溅了起来。
再次掉到海里的猿渡慌忙抓住船的边缘。
马场站在船上往下看。「好好说话的话我就帮你哟」
——靠,这野蛮人。
「……你别太嚣张了」
猿渡伸出手拉住马场的衣服。他使劲用力。
「呜哇」
这次马场没稳住,从船上掉下来。海面又啪的拍出水花。





~~~~


从合作者那里的情报,榎田得知进来去了兽王的仓库。马场马上过去,潜伏在附近的一艘小船上盯着现场。
然后,事情就朝着预想外的状况展开。进来带来的男的开始杀兽王的人。而且,那个猿渡也在那里出现了。马场掩藏气息看着他们交战。最后,进来他们跑掉了。帮助了差点要溺海的猿渡,然后,就演变成这个样子了。
「……都是你的错让我闪了眼睛」
正在拧干脱下的衣服的马场拧起脸。
「这是我的台词」他瞪回猿渡。
两个人掉到海里,还在海里小小的对打了一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才会相让,因为从水里到水上都没发冷静下来的缘故,马场他们没办法还是达成了提供情报的共识(いつまで経っても互いに譲らす、なかなか水中から上がれそうになっかたので、马场たちは仕方なく情报を提供し合うことで手を打った)。
「所以,你在这里干什么?」
「被喊出来来的。因为被敌人袭击要来帮忙」
「被喊出来,是谁?」
「委托人」猿渡冷淡的对打。「别的我不会再说」
「难道是,兽王?」
「…………」
看上去说中了的样子。
「你被兽王雇佣了?啊啊,你把金给杀了吧」
「……你知道啊」
猿渡放弃了,他承认。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比起那些事,这次的这两个是什么人」
猿渡询问。这次轮到马场回答。
「一个,是叫进来的华九会成员。攻击你的那个人的话,倒是不清楚」
「反正,就是华九会雇佣的杀手了」
从猿渡感受到的人的气场回答。按照直觉来说,这样想没什么问题。
「……绝对要杀了那个红毛」想起之前发生的事,猿渡握紧拳头露出危险的表情。






~~~~
握着方向盘的手上冒着汗,进来瞟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人。「因为你总是像玩一样,碰上了预计外的家伙了」
没想到,敌方这么早就有人赶来了。但是,那个杀手——潜水艇忍者。
「刚才那个男的」脸靠在窗户上,赵开口道。他在笑。「那个就是兽王雇佣的杀手吗?只是个**罢了」
一看见仓库那里出现的男的,进来就马上反应过来了。是那家伙。在注意到的那一刻他就从驾驶座上下来把枪给取出来。这是把收到的恩怨还回去的绝佳机会。隐藏在车体之中,他端起枪口。对手正朝着这边。对面注意到了气息开始移动。要被逃走了,进来扣下扳机。那男的跳开掉进海里。看上去像是中了弹。恐怕,能抓到(おそらく捉えていた)。
虽然想要确认这个男的生死,但他感受到别的敌人的气息。再待下去的话会很危险。赵坐上车,进来马上把车开走。没有管仓库,他们就一直开车开到现在。
「所以,那些人要怎么办」指了下后面的座位,被打晕的两个人还在车上。
「有能关人的屋子吗?」赵提了有些奇特的要求。「有铁格子的话就好」
思考了下。「囚笼(槛)的话,本部的小屋有」
「囚笼?」
「之前,我们的会长为了养老虎建的」虽然老虎没多久就死了。
赵说了句「运到那里去」。
到达本部后,马上把男的们从车里运出去。他们到现在都没断气。把两人关到囚笼里锁上锁。
从囚笼外面看向里面。「有点大……嘛,随便了」赵对自己妥协的想。
~~~~
虽然马场侦探事务所有厕所和水池,但是没有洗澡的地方。去年的冬天,一开始住一起的时候,曾被林烦人的说了句『没有洗澡的地方太没道理了!』。他没有得到马场的允许,直接叫来工人,开始搞重装的事情。迅速付了钱装了泡澡池和淋浴,把洗澡的和换衣服的地方装在事务所的一角。对于林这自顾自的行为,虽然马场表示无语望天,但是对于林哼的『得到管理人的许可,我钱也付了,所以别说话』,他没说什么,只是苦着一副脸。
同时作为事工作和居住用的事务所,和以前相比,已经产生了很大的变化。私自按照喜好进行改装,购买家具把家里的东西替换掉,人的东西变多了不少。另一方面,因为同居人喜欢干净的缘故,家里的垃圾也再没积起来过。马场的生活节奏也变了。因为有了洗澡的地方,最近公共浴场都很少涉足了。
和猿渡分开之后,马场就去了大(super)浴场。得快点把还沾着海水的身体给冲干净。在公共浴场泡了好久,人都要变得晕头转向了。
马场赶回事务所的时候,已经是很晚的晚上了。因为猿渡的缘故倒了霉,偶尔在公共浴场放松放松也不错,马场满足的打开了门。
「我回来了」
没有人回音。虽然一直都是这样,但是这个时候屋子里还是安安静静的。就连电视机的声音也没有。
「林酱?」
他又喊了一声。
「——阿啦?」
洗澡的地方和厕所也没看到室友的身影。
「……林酱不在啊」
他低头自言自语。是去哪里了吗。这个时间的话,一直应该是在看电视的。
桌子上看到一张便条。是今天早上马场留言的,纸的背面。
受你照顾了——草书一样的杂乱的字,写在上面。
赵握着中国刀,用力敲击着铁栅。听到敲击出来的金属声,囚笼里的男的们恢复意识。但是,他们都看上去是没有掌握情况的样子。呆愣愣的睁着眼睛看着周围。
「——醒了哟」
赵的声音从铁栅外面传到里面。
「这里是华九会的本部。你们现在被敌人给俘虏了」
听到华九会这个词,两个人的脸僵住了。
「能够帮助自己的办法只有一个——相互杀掉」
什么鬼,进来的眼睛瞪的都要掉出来了。这两个命在别人手上的男的们也被吓到。
「用这个把对面杀了」赵从铁栅的缝隙间扔进去两把求生刀(survival knife)。「胜利的一方就能逃走哦」
刀咕噜噜的滚到男的他们旁边。但是,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拿刀子。
「开,开什么玩笑!」
「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做的出来!」
男的们的怒吼声在宽阔的房间内回响。
「哈,伪善的人呵」赵咯咯咯的笑。「不快点杀掉的话,两个人就都要死了」
都在思考什么啊,这个男的。
进来横看了一样赵,他被那个表情吓到了。眼睛张大,嘴角吊起的笑着。简直就是恶魔。他现在从这个情况中,感受到了愉悦。
杨说的没错。这个男的,哪里坏掉了。
「唔,啊啊啊!」
突然,一个男的叫喊起来,还拿起了刀子。没有朝着另外个人,而是朝着这边冲过来。手从铁栅的缝隙间伸出来,想要划向赵的脸庞。
「你!你这**!去死!」
但是,那刀刃并没有碰到什么。他划到的,只是赵身前的空气而已。
看到这幅样子,赵只是沉默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用冰冷的眼神看着那男的无畏抵抗。
过了一会儿,他一脸不快的喃喃道。「……无聊的家伙」
没有留情,他直接挥下刀子把这男的手腕给切断。
「咕,啊啊」男的按着手腕跪倒在那里。赵从铁栅的缝隙间把刀子插进去,贯穿了因为痛苦而扭动的男的喉咙,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把对方杀了。男的头颅被强行切断,滚到了地上。
挥下刀子把血甩掉、
「恭喜。你是胜利者。……嘛,虽然是不战而胜」他把视线转向另外一个男的,这么和他说。「胜者要被给予奖赏。拿着回去吧,要和伙伴们炫耀哦?」
看到全身濡湿的猿渡,新田眼睛瞪的圆圆的。虽然问了发生什么,但是却没有得到直爽的回复。「只溺水救了人」
「诶!」
新田对猿渡的话出声表示惊讶。
「猿仔,你现在会游泳了?什么时候?高中的时候不还不会游嘛」
「……烦人」
「啊,说起来猿仔在游泳课计时游泳的时候,是课上唯一一个用练习板的呢」想起过去的事情,新田噗的笑了出来。
真想吐。靠,这个**。「不要说这种废话!」
没使劲,就打了一下他的肚腹。蹲在地上,新田小声呻吟。
就在他们在这样的时候,刘(lao)的身影出现在了仓库里。
这里那里都倒着尸体。被糟蹋的商品,被血染红的墙壁和地面。眼前的惨状让刘没办法掩饰自己的怒气。
「……这都怎么回事」他一到现场就开始责怪猿渡。「你在这里都还这样啊」
「才不是那样」猿渡只是一副遗憾的皱起眉。把脱下来的背心绞干,反驳道。「我来的时候,这里的人就全死了。是你通知的晚了」
「是的哦」新田也点头。「收到联络后他就马上过来了,看上去还是迟了一步,所以」
刘乍舌、
「1,2,3,——」他转着头数死了多少人。
「……奇怪,还有两个人呢」
加上看仓库的和司机一共有五个人,但是现在少了两个人。少掉的人消失到哪里去了。是逃走了,还是被敌人带走了。
就在整个现场一片安静的时候,
「刘,刘先生」
听到微小的呼声。
仓库的入口站着抱着箱子的男性。看上去是失踪的刘的部下,但是样子看上去有些奇怪。
「你都去哪里了」
「……被华九会的人抓走了」他看上去疲惫不堪。
和他说了之后,知道是这一回事。
和往常一样看守着仓库,运药品的卡车到达。打开卷帘门招呼着让车进来,要开始装车交货的时候,一个同伴就在眼前被杀了。注意到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眼生的男的站在那儿。一个拿着刀的红毛小子。
「红头发的年轻男性?」猿渡插嘴。和他见到的是同一个人。
那个男的一个一个把同伴杀掉,打晕剩下的两个人,把他们带到华九会的总部。
「那个男的对我们下了互相残杀的命令。但是,他却抵抗然后……唔」
部下的话塞住了。他俯下身把抱着的箱子放下。是个边长一米的方正箱子。看上去是从敌方那里拿来的。乍眼一看,只是一个普通的箱子,但是多处有红色的印子。而且,还有红色的液体从箱子底部滴下来。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箱子被精心的用胶带封好。刘打开箱子往里面一看,脸就僵住了。
「这个是——」说不出话来。
箱子的中间,是一个人的头。而且,还是组员的头。这是被带去的另外的一个人的。
「……那个人,还真的是看不起人」
猿渡舌头都打结了。心情不快的很。有种被看成傻子的感觉。被嘲笑成门外汉的声音到现在还在耳朵里回响。
「交给我。我现在就到他们的秘密场所把他们杀个干净——」
「等下!」
刘出声制止猿渡离开。
他再一次确认了下箱子中。尸首的嘴中闪着光,看上去里面含着什么东西。仔细看的话,唇里夹着嵌着大颗宝石的戒指。
想起见过这个戒指的回忆,刘的脸色变了。
「暂时,不要对华九会出手」
「哈?」听到刘的话,猿渡的脸皱起。「你说什么」
这分明是宣战书。都被挑衅了。如果不报复回去的话,岂不是面子都掉光了。
但是,刘的战意完全消失了。
「绝对不要出手」他重复。「这是命令,遵从它」
那什么啊。好不容易等到最后,却来了句住手?
脑子里铭刻着那红毛的脸。我被那家伙打败还要放跑他吗(あいつにやられっ放しでいろというのか)。别开玩笑了。
一种不知道干什么的焦躁感,让猿渡踢了一脚旁边的墙壁。





~~~~
兽王提出休战的时候,已经是收到组员尸首的两个小时之后了。己方的人一下子变了,态度变得息事宁人。为了交流,他们提案了会面的时间。
听了那个、
「就说吧」在本部事务所宽阔的待客间里的赵,他露出一脸了然。「顺利吧?」
放下说要牵制敌人的豪言的赵,事情居然都按照他的方向发展了,真是不可思议。
「这后面都是什么原理啊」在对面的座位最下,进来询问道。
「也不是什么啦。我之前吧兽王的干部给杀掉了。是从中国最大的暗组织接来的委托。那个戒指就是那时候从那个时候抢过来,是证明干部身份的特殊品」
说回来,赵往尸首的嘴里,塞了看上去很贵的戒指。
「嘛,在我们这群人中,我也算是比较有名的人了。他们知道我这次盯上了华九会,会怎么想?」
进来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那个大的组织和我们,有同盟关系?」
「就是这样」他点头继续道。「他们,会害怕不怎么了解的存在。这样他们就不会随便出手。这样子,你们暂时可以平稳的度过一段时间」
原来如此,进来喃喃道。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吊了条很大的鱼的样子啊。这个男的,还挺好用的,完成的比预期的还要好。
「——呐」赵切换了话题。「对了对了,我的委托可以和我说了吗」
「当然」
进来用力的点点头。
「你在找的那个叫林宪明的杀手,我在部下里调查了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纸递给赵。「看下资料」
「就这些?有点少啊」他露出不满意的表情。看到资料里面的脸部照片,他点头道。「啊啊,就是他。没错」
「林宪明,是被一个叫张的男性干部个人雇佣的」
「那个叫张的人,现在在哪里?」
「死了」
赵瞪圆眼睛。「……什么?」
「被杀了。张在拷问室被砍了脑袋。那件事也和林宪明有关系。他看上去对报酬不满意。小弟有好几次看到他和张争吵报酬的问题。」
赵笑出了声。「原来如此,没办法好好用吗(上手(うま)く使いこなせなかったワケか)」
「找不到拷问室的摄像头,可能是因为影像里留下的都是不好的东西吧。虽然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但是不管怎么说,应该是林委托了某个杀手把张给杀掉了。那件事情之后,林就失踪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失踪?」赵的眉间皱起。「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去年的十一月份」
现在是七月了。已经离当时过去了半年多。
「这样的话,那家伙可能,都不知道在不在福冈了。……啊,可恶。白跑一趟」赵做出一副后悔的样子,挠了挠倒立起来的头发。
突然,一个电子铃声。是赵的手机响了。有电话打来。赵接通电话,放在耳旁。
「怎么了,杨」
杨——浮现了那个不靠谱的中介人的脸。
「什么?找到了?那里」赵的声音变得明亮起来。看来是好消息。「博多站吗。奥奥,我知道了」
对着挂掉电话的赵,赵问「发生什么了」。
「杨认识的,一个干杀手侦察的越南男人在前几周看到一个像是林宪明的男性。在电车上,看上去是从博多站上来的」这是前几周的事了。「林宪明在福冈市的可能性很高」
「然后,要怎么做?要通过福冈市的情报屋找出来吗?」
「不」赵摇摇头。「已经试过了,没什么用。所以这次,让他到我这里,送过来」
「怎么搞?」
「有留下信息。林宪明那里过来的」
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看上去他自己有想法。
「……呐,进来」赵微笑。感觉有点不舒服。
「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
赵没顾忌什么就说了出来。「想要入手个人情报。可以的话越多越好(個人情報を手に入れて欲しい。できるだけ大勢の、な)」
从马场那里出来后,林没有赶去哪里,而是先在街上闲逛溜达了下。出了博多,乘坐巴士前往天神。虽然想要买东西打发时间,但是因为行李很重很麻烦,所以还是算了。
在途中从巴士上下来,没有办法,就决定去了门厦(ゲイツビル)的一个网吧休息一下。
从电梯上下来的时候、
「——啊」
眼前是眼熟的蘑菇头。
「呃」他一下子悲鸣出来。
啊,又和榎田碰上了。明明不想和认识的人碰面。
「做什么啊,在这种地方」
这个问题,感觉不好回答。「没,没什么,只是有想看的漫画……」
榎田「呼」的低声笑出来。不知道是相信了林的话,还是看出来在说谎,一下子看不出他脸上在想什么。
「嘛,不过现在正好。我正好有事想找你」
「什么事?」
作为情报人的榎田,一直都是被别人委托。他自己有事要找别人很少的。
「今天空吗?」他微笑。「有工作接哦」
榎田没等他回复,就抓了林的手腕拉进电梯里。
在门厦的一楼有一间书店。榎田把林拉到了店的咖啡角。要了两杯冰咖啡,找了一个里面的,带桌座的座位坐下。
「——其实」往杯子里倒入糖液,榎田切入了主题。「最近,连续有两个情报人被杀掉了」
林睁大眼睛,把勺子从嘴旁边拿开。
「那个,怎么说……感觉不太好啊」
「不太平」
「嗯啊」
「下一个被瞄上的,可能就是我了」
榎田一边笑一边说。「就是我」后面,不像是要说「该怎么办」,而是「很愉悦」的感觉。
「嘛,我也不会那么简单就被杀掉了」
榎田说的「有事」,感觉差不多能知道。「所以,要找我来当护卫?这样什么时候被袭击也没问题」
「不是不是」他摆手否认。「不是的。要把那个犯人杀掉」
听到预料外的回复,林闭上嘴。
「把两个人杀掉的是同一个男的。年龄在二十岁左右。身高大概一米七」
「已经知道这么多了啊」
不愧是搞情报的。真厉害。警察的话,现在应该连犯人都还不知道是谁吧。
「作为一样搞情报的,可以是同伙也可以是敌手。所以,我们互相之间会监视对方,在背后搞谍战什么的。比如说——」榎田指向林。「你看下你椅子下面」
「椅子下面……?」
林按他说的,弯下腰往下看。
——好像有什么东西。
有一个黑色的小块贴在椅子脚的根部。「不会吧……窃听器?」
「对」榎田点头。他拿下窃听器,扔到喝的咖啡里去。「这也是同行做的。知道我有时候会来这个咖啡店的人,把这个放在了这里」
「……还真是了不得了啊,搞情报的世界」
「当然了,这也是我同样这么做的缘故。窃听同行的对话,钓来情报。被杀的两个人家里也放置了摄像头。窃听器被被发现,也就被处理掉而已呢。所以,我放着的摄像头,运气好的就把杀掉他们的犯人给照下来了,这样子」
「是这样啊」林明白了。这就是榎田为什么知道犯人的特征吗。
「那个犯人,是这个男的」
榎田从包里取出一个触屏终端放在桌上。他把画像调出画面给林看。
在那里的,是一个从公寓走出来的年轻男性,很好的拍下来了。
「这家伙——」林惊讶的瞪起眼。
他记得这个男的。
「骗人的吧……为什么,这男的……」他应该不在这个世上了。应该死了才对。
一副看见了幽灵的样子。因为被吓到,林显得有些狼狈。
「你知道他?」榎田歪头。
「……嗯嗯」
他睁开眼点头。
「我们是在同一个设施长大的。这个是证据」林指向画像中的男的手。榎田把那个部分放大。他指向这个男的上臂,有刻着像是条形码一样的东西。
「纹身吧?」榎田动了下终端,读取了下条形码的信息。「……是个七位数字,什么啊,这号码」
「管理号码。我也有一样的东西」林把T恤的袖子拉起,把手臂上同样雕刻着的东西给他看。
然后,再把视线转回到画像上。
「这家伙的名字是绯狼。……是我,以前的挚友」
林垂下眼,想起了被他封印起来的,过去的记忆。
「六年前,我杀了他」
 楼主| 发表于 2018-3-22 10:33 | 显示全部楼层
六回表:


『——再见了,猫』
绯狼脸上的嗤笑,近在眼前。
刀子被挥下来。突然,林一个翻身,打着滚躲开攻击。虽然避开了重要的脏器,但是背上的伤势还是太深了。动作迟钝,没办法避过下一次攻击。
伤口上被踹了一脚,刺痛感一下子漫布全身。林又一次倒在了地上。绯狼从上面以骑乘的姿势压住林,然后开始殴打他的脸。嘴里破了皮,铁锈味溢到舌头上。
身体动不了。无论怎么做,都没办法从绯狼那里逃开。
『死吧』
绯狼又一次挥下刀。透过他微微眯起的双眼,能感受到满满的杀意。
不想死掉。
仿徨失措的视线寻找着什么可以抓住的东西,他看到了什么。在身体的右侧,躺着一把刀子。他用力伸手把东西给拿到手里。
原本的他必死无疑。
他反手拿刀,把刀子刺向绯狼的脸庞。刀子首先碰触到的,是绯狼的左眼。
『唔,呜啊啊!』发出低声的怒吼,绯狼快速后退。
『啊,呃啊啊』
两只手捂住脸,他痛的满地打滚。被破坏的眼球流出的血染红了半张脸。
『你这个,可恶啊啊啊!』
情绪激化的绯狼乱挥着刀子。被夺取了视力,他不停的朝着错误的方向做出攻击。
趁现在。
咬着牙站了起来。他握好刀,破开绯狼的身体,刺进他的胸膛。
『嘎,哈——』
绯狼吐血了。他的身体向前倾倒,在林的面前垂下来。然后,他的身体就这样滑倒在地,手脚不停的痉挛。
——过了一会儿,绯狼的身体就不动了。
『哈,啊,哈,呃』静谧的房间中回响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能感受到血液在全身流动,心跳加速,没法沉静下来。肩膀大幅度的上下摆动着,气息也紊乱不堪。
下一个瞬间,门自动打开了。看来是可以出去了。抬起一条腿,林踏出了监房外。
少年一个一个从监房外。哪里传来了悲鸣,又一个人死了。门打开,又是只有一个人出来。悲鸣声不断响起,一个又一个人接连死去。
身上沾着血的少年们,都一脸离魂的站在通路上。
《——恭喜》教官的声音传出来。《你们,漂亮的通过了测试》
恭喜个,什么,啊。林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
《杀了搭档的你们,现在已经舍弃了人心。此时,你们已经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兵器》
教官的话狠狠的压在他心上。
——第一次,杀了人。
一直接受着杀人的教育。在五年里一直经受训练。他的大脑反复咀嚼教官的话。但是,他的手脚还是颤的不行。
他血红着眼看向监房。搭档的尸体躺倒在哪儿。在向他动手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是,想要拼命保住自己的命。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他的双手被温热的触感所包围,被绯狼的血染的通红。
终于,他真实的感受到——这双手,把人杀了。
绯狼背叛了自己。不杀了他的话,自己就要被杀掉了。他的内心是这么对自己说的。尽管如此,他还是想不开。
他不应该杀人的,因为,不应该去夺取别人的性命。
『啊,啊啊,啊啊啊啊,阿——』
林在那里呜咽起来。他抱着头,两只手抓着自己的脑袋,把茶色的头发也染上了血色。
自己里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有一种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而是变成了别的生物什么的感觉。他感到困惑和恐怖,痛苦,悲伤,狼狈,空虚,罪恶感——这些情感像洪水般的流淌而出。他的呼吸感到痛苦,就好像心脏破裂了一般。
在场的别的少年们,也和林一样在哭泣,呐喊,叹息。他们为友人的死去而痛苦,悼念。
教官说了绝对不能哭泣。流泪会使心变得脆弱。印入心里的那男的话语,在此时穿过自己的脑袋。但是,他没法停住泪水。知道又有什么用,靠。林更大声的哭起来。
亲友,同伴,朋友的死。不幸的是,这不过是自己杀掉的第一个人罢了。(不幸なことに、これは最初のひとりに過ぎないのだ)。在这之后,为了生存,他还会杀数十人,数百人。
他终于明白了。他到底踏入了一个怎样残酷的世界。
现在最紧要的就是从这里逃出去。
但是,已经没法回去了。想回也回不去。他已经杀了人。在此之后,这还会是他的工作。他只能一个人,以杀人为生。不去相信谁,依赖谁,只依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杀人,杀人,不停的杀人。就这样,一边流着泪,一边夺取某人的性命。
这简直毫无无理。没法忍受下去。
只能像那男的所说的,除了把人心舍去,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楼主| 发表于 2018-3-22 10:3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bbb252 于 2018-3-22 10:37 编辑

六回里:


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讲完这一席话后,他把咖啡拿到嘴边。因为冰已经全部溶解,所以咖啡的味道已经有些淡薄了。
「原来如此」榎田低声喃喃道,他对林这段身世有了了解。「在忍耐度过了在少年兵器养成设施的残酷训练的最后,你把你同屋的挚友给杀了」
「嗯」
那就是,工厂的最后一道工程。教官最后一个工序,就是把这些少年兵器变成无情的东西。今后,他们不会再为杀人而心怀踌躇。
实际上也很有效果。从工厂出来之后,林一次都没有在杀人的时候感到犹豫。——直到这一天。
「但是,理应杀掉的挚友现在却还活着,是这个意思吗?」
「是啊」
林垂着点下头。
「…多半是,没有杀死他。我还是天真了」
说不定还是没有下狠手。因为不想把对方杀掉,所以就潜意识的(没杀掉)。
想起当时的场景,他开始慢慢拼凑语言。
「那个时候的我,不冷静。因为全靠一股气撑着,所以也没有看周围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刺中了他身上致命的脏器,感觉看到了他死掉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和我想的并不相同」
所以,绯狼现在还活着。在那场最终考试之后,不知道做了什么生存了下来吧。
「——所以,要怎么办?」
榎田突兀的冒出一个问题。
没听出他到底想问什么,林问他。「……什么怎么办?」
「你对绯狼还活着的这件事,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他犹豫该怎么说。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他对绯狼还活着的这个事实感到惊讶。他从来没想到,这个被自己杀掉的,曾经是他挚友的男人,现在还依然活在这个世上。
「嘛,我觉得很惊讶。有种,完全没想到的感觉」
「我指的不是这种事」榎田叹气。「你有没有松了一口气?觉得他没死真是太好了什么的?」
「那样的话,没有」他否认,然后在心里加了个,大概吧。
「那,下次碰到的时候,你会把他杀掉咯?」
「那个的话——」
他踌躇。
还要,再杀一次绯狼吗。林问自己。能毫不犹豫的,把这个曾是挚友的男人给杀掉吗。
「……不知道」询问自己之后,他只有这样一个不靠谱的答案。
他并不憎恨背叛了自己的绯狼。哪怕是被那样对待了之后,有一个自己在期待着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对自己微(彼がまた昔のように微笑みかけてくれることを期待している自分がいる)。
两人组成搭档——那个谎言,他到现在还相信着吗。他愣住,还真是蠢的不行的话。
看到陷入沉默的林,榎田耸耸肩。「这个工作,看来还是去拜托别人比较好呢」
「等下」
林出声。
可以的话,不想杀了他。以前这种事不想再想(起)一次。所以说,不想让别的人把那个男的杀掉。
总之,现在需要整理思绪的时间。「……给我一点思考的时间」
讨厌自己。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天真了。
突然,榎田的手机震动起来。看来有电话进来。
「喂喂?」按下接通的按键,放在耳旁。「嗯嗯,马场」
听到这个名字,林「呃」的皱起脸。
「诶?什么?林不见了?」榎田往这里看了一眼。
「嘘!」林慌忙用手指在唇上比了个动作。
「————没看见?唔,不知道呐。……知道了。看到的话就联系你」
切断电话的榎田,偷偷笑起来。
「还不知道你离家出走了呐。是吵架了?」
「没」他就简单回答了句。
「担心诶。发什么什么事了?告诉我呗」
「吵死了」
「不告诉我的话,我就和你的监护人联系哦」看到要拨电话的榎田,林吓了一跳。不行,就那个不可以。他放弃。
「为什么呢,突然就从家里跑出去了。这年龄还叛逆期?」
「……我到现在都做了什么啊」
林勉强开口答应。
「举例说,像你这样的人,目标是很明确的吧?干净的不干净的钱你都收,就很比较好懂」
「这种夸赞让我有点不好意思讷」
「……但是,马场就不一样。他在想什么东西,没办法清楚的看懂。这种感觉很不好。不应该简单的相信对方。但是,我今天之前对他一点防备都没有」
「嗯嗯,原来是这样」榎田愉快的发声说道。「所以,因为不想被马场背叛,所以就自己先逃跑了咯」
「不是啊,不是这样子的」林皱起脸,反驳他。「我只是担心自己而已。和不明来历的人住在一起,对于杀手来说太危险了。至于他背不背叛我,这怎么都好」
榎田啄了一口吸管,一边「嗯,好好好」的附和他。
「你……」什么啊,那个态度。明明是你自己要问的。他小小的叹息下。
「总之,除了这也没别的办法了。这半年,这样在温汤水的泡着,人的感觉都变得迟钝了」
这种倾向不好。这样下去,自己会变得不能作为杀手使用。自己这一存在会坏掉。所以,要理那个男的远远的。
「也不坏呀」这时,榎田没做思考就冒出话来。「温汤水的生活」
「哪里好啊」完全不明白。
「太逞强了你。反正像我们这样黑社会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的确,就是这样的命运。
「反正,快死的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乱七八糟的给肢解了。可能会在被拷问的时候死去也不一定。所以就这样,在温水里泡着也不错呀?吃好吃的东西,干喜欢干的事情嘛」长刘海下敏锐的视线直直朝着林射去。「——还是说,你想回到以前的那个你吗?」
不知道怎么回答,林避开他的视线。
「而且,除了金钱以外的东西,意外的还是可以相信一下的呢。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一家之言」
这点不能同意。「人类的话,就是被金钱驱动的生物吧」
「诶,是吗?」
榎田露出牙笑了。
「所以,你之前为什么就拿五百块就把人杀了呢」
听到这句话,他吓了一下。
他所说的,金钱之外的东西——好像突然意识到是什么。
「……话说,你怎么知道那个事情」关于报酬的金额,他好像没记得有说过。
林皱起眉毛。这男的,还真的是什么都知道啊。
和兽王见面的地点,是在中州的一个叫『Eve』的俱乐部的VIP房间。作为组织的代表,李赶赴过去。当然,他和进来是同席。
交涉按他们的想法决定下来。决议禁止两组之间的暗杀行为,保障了干部们的人身安全。对方一个叫托尼·刘的男的,一边展示出柔和待人的态度,一边又能感受他心里正抱着什么令人恐怖的想法。按赵所说的,这之后就不用担心了。今后,他们对于华九会的事情,一切都不会干涉。
交涉完了之后,坐到车后座的李感到疲惫而安定下来,他叹了一口气。
「进来」他喊了自己的名字。是需要烟吗,并不是。「你做的不错」
「哪里哪里」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一边摇头。「这次是托了赵的缘故」
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他只是,按照那男的所说的执行/做而已。
「那个叫赵的杀手,看上去是个好使的人」
「嗯嗯,大概」
那个男的很优秀。又年轻身手又好。就像杨说的一样。就是多少有些鲁莽,和有些毛病。
「杀掉的的话有点可惜」
从背后听到里说的话,进来吃了一惊。「……是的呢」
觉得有些可惜。放弃那样的战力什么的。但是,没办法。正因为是个优秀的人,所以才不得不要消灭掉。进退两难。
像平常一样吧主人送到家里,
「——那么,请告诉他那件事吧」
留下这句话,李从车上下来。
「嗯嗯」微微点头。「好的(手筈通り)」
马上拨电话出去。对方是赵。






「——突然叫我出来,什么事?」
在第一次碰面的天神地下街的咖啡馆带了十分钟赵才过来。
「要把委托的东西交给你」一边说,进来一边把一个U盘拿出来。
「这里面有百万人份的个人情报。名字阻索,生日年月日,还有电话号码上面都有」
是从从事名簿业那里买来的个人情报单子。这是昨天被杀掉的宇野山所有的东西。宇野山的事务所通过欺诈来挣些小钱。通过一个个打单子里的电话,用精巧的话术怂恿对方从而骗取金钱。
「这个你后面就随便用」进来催他。
「嗯,那就不客气了」
赵收下那个。
「……你准备拿来做什么?」
问了之后,赵抿嘴笑了。「杀掉林宪明(原文上音标是:はやしのリアき)」
「はやしのりあき?」进来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把叫林宪明的男的,一个一个的杀掉哦」
和平常一样不能理解这男的意图。把这些没联系的『林宪明』杀掉,能得到什么吗。
「为什么,做这种事」
「告诉你吧。我不是在找那家伙嘛。杀掉『林宪明』的事上新闻的话,马上就会被注意到了。他一定会过来找我的」
和平时一样,思考的东西也很有毛病。
赵收起U盘,说了句「那。这个,谢了」,从位置上站起来。
「等下」进来高声叫住他。他还没把要传达的事说完。「我的上司说这次幸苦你了。还给你预约了餐馆」
「……诶」
「是中洲二丁目的料亭。明天中午一点。不要迟到哟」
「要请我吃好吃的东西呐」赵用一只手挥了挥,就离开了。
和刘约好见面的场所,和之前一样,是大濠公园的上船处。被突然叫出来,新田马上就过去了。
刘已经在那里等着新田了。只是,和之前不一样的是,他的表情有些阴沉。
坐上白鸟样的船,两个人朝湖的中间踩过去后,刘开口了。「和华九会说完了。除了约定好不能伤害对方,也不能做出干涉……对方,提了一个条件」
「条件?」
「把杀手送过去,这件事」
「那个——」
也就是,猿渡咯。
「华九会和那个杀手有些因缘。想要用自己的手施加制裁吧」
「……原来如此」是来回被杀了百人的事情吗。
「但是,这里不也一样」
虽然是兽王这边先挑起事的,但是刘受到损害也是事实。仓库被华九会雇佣的的杀手袭击,四个同伴被杀掉。
「我们也想要为被杀掉的同伴报仇。交涉的结果,是互换对方的杀手。当然,要留命」
把人送过去的日子是明天。还真是急。
「给你这个」
劳递过来的,是装在透明树胶袋里的白色粉末。
「这是安眠药。把这个给猿渡喝下,把他带到那个仓库去」
这个男的,是准备吧猿渡当作牺牲品吗。新田一边掩饰着笑容,一边在心里皱起脸。事情变得麻烦了。
从船上下来,和刘分开,
「喂喂,猿仔?」新田马上给猿渡打去电话。他尽可能的,自然的邀请他。「明天,一起吃饭不?」






~~~~
被穿着和服的店员,带到一个写着『梅之间』的房间。把门拉开,踏进这个铺着叠席的房间。赵和李面对面坐着,进来则是坐在李的旁边。谨慎起见,在出入口的附近,放置了一个部下。
「我从进来那里听说了。这次的工作干的很漂亮」
李这么说着,在桌上放了一个铝合金箱子。打开箱子给对面看。里面摆放着一沓沓钱。
「我不需要啦。我的目的不是钱」赵的脸上绽出笑容,没有看箱子。
「我这边是真心的。请收下。托了你的福,我们这边才得救了」
然后,李打开了一瓶酒。
「我准备了好久。一起干杯」
爸日本酒倒到两人的杯子里。其中一边递给赵。
「……那么,为了庆祝我们的胜利,干杯」
李举起酒杯,一口把酒干掉。
赵也跟着把酒杯放到嘴边。
下个瞬间,他的动作不自然的停下。然后,笑着弯起嘴角。
突然袭击。赵一下抓住旁边小弟胸口的衣服。他把那个人的身体拉过来,然后把杯子里的东西灌到他嘴里。然后,这个男的就变得痛苦起来。口吐白沫,眼目泛白,倒在叠席(畳)上。
「对我有什么阴谋么?」赵露齿而笑。「天真」
进来瞪大眼睛。
——不会吧,暴露了吗。
和兽王交涉,最后互相交换杀手的这件事。只是,要是把活着的人交过去,就等于是把战力让给对方了。让杀手意外死亡——计划就是把尸体交过去的时候这样和对面说明。所以,在杯子上涂了毒物好把赵消除掉。
但是,被他发现了。
「毒这种东西的(臭)味道是能闻出来的。我鼻子被锻炼过了呢」
赵有动作了。他把手上拿着的杯子往进来的方向投了过去。在避开那个的时候,赵已经趁着这个间隙挪到了李的旁边。这些都是一瞬间的事情。从怀里掏出一个细长的东西,刺进李的脖子后面。
那是一个注射器。透明的液体,正流入李的血管内。
「李先生!」
进来高声拔出手枪。
「离开那个人!」
朝着赵的枪口却被他压制住。
「哦咚,要打呐?我要是死的话,你重要的主人也会死的哦」
「……什么意思?」
进来皱起眉头。他的两只手腕在颤动。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愤慨。
拔掉脖子后面的注射器,李的脸皱起。「……毒,吗」
「是病毒哦。我把兽王开发的东西给拿走了。病毒抗体我也有,就在某个隐蔽的地方。病毒潜伏期是一周。在那个时间里不打病毒抗体的话,你就会死」
「怎么会——」
进来一脸震惊。他的脑海中飘过仁壱的脸。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なんてことやがったんだ)」
发出怒吼,赵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






~~~~


『——快点运过去!』
场景特别慌乱。马场凑近耳朵,断断续续,断断续续的集中精神听他们的对话。看上去,李中毒倒下了,部下正在把他运到医院去。应该是这样子。
几分钟后,终于变得安静下来。
房间里留下的两个男的开始交谈起来。
『呐,这个料亭,不再来的话比较好』
——被发现了吗。
马场的心中乍舌。
『有这种东西藏着』
『……什么啊,这个?是手机吗?』
『携带手机型的窃听器』
『窃听器?』另一个男的声音里透出惊讶。现在在说话的,估计是进来。『应该不会这样,这个房间被部下检查过』
『这个类别的窃听器,只有在窃听的时候才会发出电波,所以用探知的机器检查也难以被发现。就算被发现,在这种场所的话,也只会被认为是别的客人忘记的东西』
『不会吧,这种……』
『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的对话都被窃听了,这样子。就是不知道是谁弄的』
叭咔的一声,通信就断掉了。看上去是手机本体被破坏了的样子。
但是,放置的盗听器不止一个。这次,从另外一个耳朵的耳机里传来了声音。
『——这里的话,可以放心说话了吧?』
料亭的店员拿了钱,和料理一起把盗听器一起拿了进去。携带电话型的电子盗听器,只是一个噱头。没有长时间使用的打算,时间到了不冲电就要断电的时候。到这里的话,也到接替的上场了。
『为什么要给我投毒?』
『……是和兽王的人的交易,要互相引渡对方的杀手』
『原来如此。在送到对方手里之前杀掉,这样的策略吧』
兽王,交易,杀手——呼的,浮现出那个男的脸。说不好,现在猿渡就在被引渡往华九会。虽然这么说,但是那个男的不会那么简单就被抓吧。
『病毒抗体在那里』
『之后告诉你。这一周里你要协助我。老老实实遵从我治理那个男的』
靠,进来厌恶的说。
到这里对话就没有了,看来是出去了。






李被带去的医院,托盗听的福已经知道了。只是,现在还有华九会的人在旁边转悠。不能随便就进去。
马场回了一次事务所。林还没有回来。去哪里了呢。
在沙发上坐下打开报纸。这是西日本的地方报纸。首先看的是体育专栏。那个外国选手占据了大量的篇幅。他最近陷入了打击不振的局面,没有打出本垒打,还是差更新记录有一击的距离。
在无意看新闻页面的时候,『林宪明』这一行字突然飞入眼帘。福冈市内,男性被刺杀,林宪明——这些单字被凑在一起。
「诶」想都没想就冒出声。
不会吧,他慌忙看向上面的内容。
被害者是——
「はやし、のりあき。七十三岁……」
是别人。
什么啊,吐了一口气,马场抚着自己胸口。
「……啊,真是吓了我一跳」
然后,他看望旁边的内容。同样还是杀人事件。
「诶」
他又出声。
马场疑惑的看着里面的内容。
市内发生两起杀人事件。里面被杀掉的男性,都叫做『林宪明』。
「……什么啊,这」
被害人,林宪明。有这种巧合吗。还是说——。
感觉很差。有种不好的预感。
马场马上拨出电话。「啊,喂喂,榎田?稍微有些想要你调查的东西——」
已经不想看向躺在白色床上的主人的样子,他让部下代自己送人去医院。
数十分钟后,那个部下来了联络。『现在去做检查了』
「是吗」
『身体现在稳定。意识也很清楚』对面沉闷的加了一句。『……现在是这样』
现在吗。但是,一周之后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是呢」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拿到病毒抗体。
「你现在就这样呆在那个人旁边吧。虽然说兽王退后了,但是也不意味着外面就没有危险。不要粗心大意」
『明白了』
在店外面打完电话,进来回到和室里。拉开梅之间的拉门。里面的是赵。他没模没样的立着一条腿坐着,一个一个的把食物往嘴里放。
「哦,你回来了」注意到进来的他举起一只手。「这里的料理好好吃,你也来吃哦」
那种毫不在意的态度,让人不由发怒。「……现在就想把您杀掉」
赵呵呵的笑。「嘛嘛,不要激动。啊,对了,喝一杯吗?放心,不会给你下毒的」
看着爽快说着话把酒瓶打开的对方,进来狠狠的瞪着他。
「——好了,是时间走了」吃光料理的赵站起身。然后,命令进来。「把车开出来。我有想去的地方」
真是屈辱。被这种男的指挥。但是,现在不按他说的话做不行。「哪里」
「箱崎五丁目,去见旧友」






~~~~

在大濠公园车站附近的创作料理店喝着可乐的猿渡,比平时还要多出几分不开心。
也是,新田想到。他那副持续到现在的状态,是从在华九会放手那里开始的。这次的工作,让他很是狼狈吧。结果,由于只在使用期间杀了一个人,都没赚到什么钱。兼之,还在海里(本人说是游泳)溺水。一方面,是他积累起来的焦躁,还没来来得及散发出去,就和兽王终止了合约。
「……什么门外汉啊。那个红毛,绝对要杀了他」
猿渡把玻璃杯的就一口气喝掉,敲在桌子上。也不知道杯底会不会被敲出裂纹,有点担心。
「下一杯,喝什么?」
「可乐」猿渡简短的吐出一句话。
新田马上叫来店员下单。「啊,可恶,杀谁」猿渡喃喃的话,把店员吓了一跳。
「算了算了,今天就把工作忘掉开心开心吧。我请客」
「……去上下厕所」被尿意催促的猿渡站起身,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替换的可乐杯拿了过来。在他离席的时候把劳拿过来的药——谨慎起见还是调查了下,只是单纯的安眠药——倒到了可乐里面去。
过了一会,猿渡就回来了。看上去什么都没发现。把新的可乐拿到手里,放到嘴边。放入安眠药的可乐,从喉咙里流到体内。
过了数十分钟,猿渡就忽的趴到桌子上了。看上去完全睡着了。
「……嘛,猿仔,你中午喝太多了哟」他故意这么说了一句。
新田喊住恰巧路过的店员。
「不好意思,这里结下帐」
 楼主| 发表于 2018-3-22 10:38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回表:


『无论如何,金钱都是必要的』
又来了,他想到。
无论是这个人还是那个人,都是钱钱钱的。想要钱,需要钱,钱,钱,钱——只要一张嘴就是钱的事情。真是够了,烦死了。
『女儿她生病了……』
——是这样吗,还真是不妙啊。
一边在客户的面前维持着笑容,一边在心里叹气。
——所以怎么了啊。
理由是什么都好。对于是为了什么目的而追求金钱,他并没有兴趣。无论理由是高尚,还是低俗,最后的结局都一样。
『没时间了,如果不快点做手术的话』
嗯,嗯嗯。我知道了。一定,能帮上忙的话——新田和平时一样,眯了眯眼镜后面的眼睛。
与金额和目的不同(金額や目的は違えど),人人,都需要金钱。为了这个目的,甚至把人也杀掉。这就所谓人的存在。在这个世界,命是可以被金钱买下的。让人活着或者死掉,都要看钱。
没有对那种事责备或者哀叹。现在的自己就是那些人其中的一个。在杀人行业里赚点小钱,就这样生活,所以…
他只是感到漠然和无趣。
所以说,并没有打算去改变什么,他只是淡然的做着着无聊的工作。
直到,在那一天和那个男的再会——。
『我想和强大的家伙战斗咭』
猿渡一点都不害臊的说出那番话。用和当时同样的一副脸。宣称说『要成为职业的』,就和那个时候一样。
不会吧,在这个行业里,简直无法相信还有这种笨蛋。
这是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从高中时代就没变过。这个男的,在没任何利益的情况下,也会毫不动摇的全力以赴。他就是这样的家伙。
就和平时一样是个奇怪的男人。一点都不无聊。
『我这个咨询,会让猿仔成为福冈第一的杀手』
还没注意到,自己就把这种话说出口了。
『两个人,又组成搭档了。就和以前一样』
——所以,再一次,使我愉悦吧。
 楼主| 发表于 2018-3-22 10:44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回里:


「——喂喂,猿仔」
在暧昧的意识里,能模糊听见新田的声音。
「虽然想说早安,但是现在已经快晚上了呢」
动不了,身体被束缚住了。手被从后面像是被手铐绑住一样。人被束在椅子上。一下子,他的视界变得清晰起来。在最前面,看到的是新田。然后在他旁边的,是托尼·刘。
猿渡转着头看向周围。靠着里面墙壁的,是整齐堆在一起的包装箱。这个地方他有见过。
——这里,是兽王的仓库吗。
原本躺着的尸体已经消失了。被弄脏的地板和墙壁现在也干净了。是这道上的清扫者打扫的吧。
比起这种事,他回到思绪。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猿渡探寻着自己的记忆。和新田吃了午饭,中间去了一次厕所。回到席上,喝了可乐。到这里他一直醒着。
然后,突然被强烈的困意侵袭,就失去了意识。
——然后,就到了这里。
「你睡的很香甜呢。看上去是这样」新田笑着说。
不会吧,他想到。是那杯可乐的原因吗。
——这个男的,给我下了药。
猿渡的眼睛一瞬间瞪圆,然后,马上瞪向对方。
「……巨」压抑不住怒气,用了比平时更低的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说明白」
「不,其实那」
新田一副好像没事的样子。又是那张脸,让人焦躁不已。
「猿仔,你要被引渡到华九会去了」
「……啊?」听到这令人难以置信的发言,猿渡的脸皱起来。「你说了什么,刚刚」
「有些残念呢」刘插了一句。他把手枪取出来,举向猿渡。「你,就给我死在这里」
开什么(狗皮)玩笑,猿渡咬紧后槽牙。
「这样可以吧,新田」
刘把视线转向新田。
新田没有点头。「不把人活着被引渡到华九会,这可以吗?」
「保险的。在被引渡到华九会的途中,这个男背叛,然后这里施加了危害也不一定哦?」刘窃笑。「我们抓了这个杀手,原本是要让他活着到华九会去的。但是,在运送中的时候,这个人摆脱了束缚发起了袭击。所以,没有办法就把人杀了。就是这样的情节」
「但是,这就和约定的不一样」
「嗯,就是这样。新田,对你这边感到十分抱歉。由于把你的金主给弄掉了,这是谢罪」
他朝新田递出一个大合金箱子。看这个大小,估计有数千万。
「看在这个上面可以原谅吗」这不容分说的语调。
「您说不要的话,这边就不得不有对应了。现在用金钱来结束了话,也有为您考虑的意思呢」
「真是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新田苦笑。「不遵从就杀掉,明明直接说就好了」
「不说穿,是觉得你也能理解」刘眯起眼。「话说你不也说过吗。杀手只是一种赚钱的道具,什么的。这里死了一个人,也没关系吧?」
「……嗯,是这样呢」
新田笑着点头,收下了箱子。
「和你说的一样,他就是道具。我这边就愉快的收下这钱了」
无法相信。猿渡睁着眼。这家伙,把我给卖了。
「就是这样,所以」
新田走到被拘束起来的猿渡旁边。在背后抱住肩,在耳后小声说道。「对不住呢,猿仔」
「……别碰,**」瞪着那张脸。「我要做掉你」
对于他呲着牙的威胁,新田「好可怕好可怕」的笑着离开了。
眼前的,是刘端起的枪口。
叩响板机,下一个瞬间,听到了枪声。
「欢迎」俯身翻过了写着『源ちゃん』台屋的门帘,源造大将笑着迎向林。「今天很少见啊,一个人。没和马场一起?」
「……嗯,嘛」他掩饰道。看上去,源造还不知林从马场那里离开的事情。
吸溜着端出来的拉面,有别的客人来了。是穿着西装的男性。没有系着领带,把脱下的上装握在右手中。岁数在三十中到四十。仔细看,是认识的人。是重松。
他见着林,「喂」的说了声。
「这不是林吗。正好,有要和你说的话」
「话?」挺少见的。林停下筷子,朝他坐正。「怎么啦」
「你啊」重松有些踌躇的和他说。「你有什么,被恨的对象吗?」
「……哈?被恨的?」
多到都不知道是谁了。由于自己是杀手的缘故,被恨上的话也是一定的。虽然平时会那么回答,但是这次,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男的脸。同六年前的记忆一起。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询问了理由,重松用一副重重的语调和他说明。
「实际上,昨天有两个叫『林宪明』的男性被杀了」
「……はやし、のりあき?」
林宪明——虽然发音不同,但是和自己是同一个名字。不会吧,他这样想到。这个,到底是偶然,还是——。
「林宪明连续杀人事件,么」源造插了一句玩笑话。
「应该是同一个犯人做的。特征一致。给你看,被害者的脸部照片」
他把两张照片递给林。应该是物证照片。
「有印象吗?」
两个人,都是没见过的面孔。林摇摇头。
「完全不。都是不知道的家伙」
「每个男的都是从心脏被一击刺穿。从毫无疑问的朝重要器官攻击来考量的话,可能是专业的人干的」
「刀具吗」源造把手搁在下颚喃喃道。「看来对武器很上手讷」(どげな得物やろうかねえ)
「尸检的结果,让人无法理解」由于是开车过来。重松要了没有酒精的啤酒喝。他一口呷下,继续说道。「犯人捅了林宪明的心脏之后,还刺烂了对方的左眼」
「——左眼?」
重松的话让他下了一跳。
「不会吧……」
杀了人之后再破坏对方的眼睛这事,应该不是出于拷问对方的目的。
林现在想到了个对方特意要去刺左眼的理由。「呐,尸体的照片有吗?」
「嗯,很特别呢」
重松从衣服里把那个事件的资料给取出来。照片就放在文件里,是在杀人现场拍摄的。在照片中样,男性流着血倒在那里。血从被破坏的左眼流出来,就好像是在哭泣一样。
「这尸体——」
林吃了一惊。
——和那个时候,太像了。
「果然,是吗」
他确认。
就是那家伙。绯狼——肯定,是那个男的做的。
被弄坏的左眼的意义。恐怕,这是向自己传达的信息。绯狼,他在呼唤自己。
「知道什么吗?」
他无视重松的话,直接从席上立起。
——如果不去的话。
「啊,喂,这是吃霸王餐吗」看到跑出去的林,源造出声。
「喂,要逮捕你这个现行犯啊」重松接口。
林回过头「不好意思!先走了!」的挥着右手回应他们。






他知道榎田在那里。就在那个网咖的五十六号小房间,一个单室。敲了很多次之后,门终于被粗暴的打开。
「怎么了,这么慌」拿开头戴式耳机,榎田转头过来。「啊,对了。看,这个。是试用作品。红背蜘蛛型通信机。两个一组可以互相联络——」
「比起这事!」
林打断榎田的话。
「那个人……绯狼盯上的人,知道了」他缓了口气,告诉他「是我」
「你?」
「他在到处找我。可能是要向我复仇也不一定。和我同名的男性,已经有两人被杀掉了」
「嗯嗯」榎田点头。看上去他知道。他敲击了下键盘。画面上显示出来的,是那个的新闻报道。「是这个吧?林宪明连续杀人事件。有点在意所以就调查了下呢」
「大概,在这个时候,还在杀其他的『林宪明』。他现在在诱导我出现」
在找到林之前,绯狼应该不会停止杀人。
「所以,你准备怎么做?」
「和他希望的一样,我会去见他」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可以让他住手的办法了。
「但是啊」榎田一边敲击键盘,一边说「我稍微找了一下,绯狼这个男的,好像在哪里都不存在。入境的记录也没有」
「他是已经死了一次的男的。可能身份证和名字都变了,也可能是偷偷进来的」他在的地方没那么简单就暴露。
「通过全福冈的监视探头和绯狼的照片比对的话,应该什么时候能够找到」榎田无意的叹了口气。「就算是我,也需要些时间」
并不需要等多久。这个时间,会有别的毫无关联系的林宪明被杀掉。
他一下想到了别的办法,如果反过来思考的话。「虽然没法知道他在那里,但是他接下来会去哪里却不一定」
「原来如此」榎田意识到了林的意图。「所以,找到被瞄上的『林宪明』的家,先于他到就好?」
「嗯」,林点头。「希望用你的头脑,预测出下个绯狼回去杀掉的目标」
「虽然我是行为分析科学的门外汉呐」
他再次开始用十指在键盘上敲击。
「首先,先把福冈市内名叫『林宪明』的人给找出来吧」
过了一会儿——
「……有了。呜啊,都有二十五个人了」
姓林的人很多,宪明这个名字也不是特别稀有。一共有二十五人。不得不要在里面找到第三个目标人物。感觉有些阴郁。
「被杀的两个受害者里,应该有什么共同点」榎田低声喃喃道。
——共通点。
他想起来从重松那里看到的照片。被害者的脸看上去没什么相同的。第一个牺牲者单眼皮目光锐利,第二个人的眼睛则是胖胖的(一人目の犠牲者は一重瞼で眼光が鋭く、二人目の犠牲者は目がぽっちりとしていた)。前者体型瘦长,后者则有些胖。哪里都没看到一样的地方。看上去不是看脸选的人。
「那么,被害者的年龄呢?」
一边看着新闻记载,榎田一边回答林的问题。「第一个被害者七十三岁。第二个三十岁」
「住所呢?」
「是福冈市的中央区,早良区。呀,分得还真开呢」
家庭构成,血型,出生地,上的学校。把能够想到的东西都过了一遍,但还是没有找到共同的地方。
到底是怎么搞的,就在他困恼的时候,
「……那」榎田握起双手,发出啵咯啵咯的骨鸣声。「让我来露露手吧」
他开始搞入侵。满是气势的,手指开始在键盘上跳跃。
「你在调查什么?」
「我比对了两个人的信用卡购买历史。说不定能找到什么」
过了几分钟后,榎田「有了」的说了一声。
「找到了,两个人的共同点。他们在同一个通信贩卖公司里买过健康食品。是以贩卖减肥以及辅食的公司呢」他笑了下。「这个公司,之前泄露了他的顾客名簿」
话说回来,以前在新闻里看过这样的报道。
「为了处理订单的而雇佣的派遣雇员,把名簿拿了出去,卖给了从事这方面的人员。之后,就在地下组织扩散出去了。在那之后,暴力团络的电话欺诈和恶意的上门销售什么的奇怪的变多了,就是现在也有登在新闻上」
「所以,绯狼也入手了那个名簿,是吗?」
然后,把名簿上记载的住在福冈市的『林宪明』,按顺序给杀掉。
「这个可能性很高呢。这个是用钱就能简单搞到的东西。我也有一份」
榎田往电脑里插进一个U盘,把文件夹打开。在那里,里面列着一大排个人名字和住所。
「这个,就是那个顾客名簿。有百万人份。在这之中,检索福冈市在住的『林宪明』……哦,有三个人。上面的两个人,是一系列的事件的被害人。看上去是完全正中了呢」
「这么说的话,下一个盯上的,就是剩下的这个家伙吗」
「林宪明,四十一岁。住所,是福冈市东区箱崎五丁目——这里」
在宽阔的仓库中,一声枪响响起。
用枪打人,这还是第一次。虽然一直带在身边,但这只是护身用的小型手枪。就算如此,板机叩响的冲击的反作力感觉还是挺大的,哪怕是现在他的手也有些微微发麻。
新田打出的子弹,打中了刘的右手。他手里的手枪弹飞,远远的转了出去。手腕上有血在滴落。这种激痛,弄的刘的脸都丑歪了。他一边小声说着什么,一边倒在了地上。
猿渡震惊的瞪圆眼睛。他脸呆呆的,看向新田和刘的交互。
新田马上往那样的猿渡过去。就在解开他身上的束缚时,他的脸被对方的拳头挨了一记。
「好痛!」他一下子摸着鼻子喊出来。「好痛哟,猿仔……你真心打我讷」
猿渡一脸明显的厌恶。「你这家伙,背叛了我」
「所以,不是都说了对不起,刚才」鼻子还在刺痛。他一边摸着一边解释。「而且,没有背叛啦。这个也是计划中的」
没有让单纯好懂的猿渡去展示他的演技。为了让他看上去像个自然的『被搭档下了圈套逮住的悲惨杀手』,对其本人保持沉默最好。不过,就这样不再被信赖也说不好。
「被感情左右了,你......!」
刘的声音有些粗哑。他厌恶的看着新田。
「没啊,我并没有这样哦」
「所以为什么要帮助那个家伙!所谓,杀手什么,只是道具呢!」
面对粗吼的刘,新田回以爽快的笑容。
「我,是那种善待道具的主义哦」
猿渡是那种为了金钱而动的杀手的话,说不定就会被他抛弃。但是,只有这个男的,他会觉得舍不得。会变得多强大,会爬到什么层次,他不想看不到。
最终,也就是一丘之貉。我也就是这样的男的呢(俺もたいがいな男),他自嘲道。
「谁是『道具』咭?」
听到满是怒气的声音。转过头,发现猿渡正皱着眉。他从上衣取出苦无,朝刘的脖子砍去。直到刺中他。啊的发出悲鸣之后,人就这样断气了。
猿渡把放钱的箱子打开,看了下中间的东西后,人都乍舌了。
「五千万,就这些呐。为了这些钱,你就把我给卖了啊」
看到怒目横来的视线,新田赶紧解释。
「不是的。这是误解,误解。那只是演技。再说了,我没有背叛猿仔的理由」
「哼」
就这样,猿渡用鼻子发出笑声。看上去完全没信的样子。
「不好吗,反正也逆转局势了」
「……才不好咭」
猿渡还是那不快的样子。他拿起箱子。「给两成」,简洁的告知说。
「诶?」
「这次拿走的部分。我拿八成,你是两成」
「诶诶,是不是有点少?至少给我三成吧」
「一点五二成」反而还减多了。
「什么啊那黑本打者(ヘボバッター)一样的数字」
「不要的话就杀了你」
「好过分……」虽然很失望,但也没法子。
没办法。新田苦涩的接受了条件。不能再让这人不愉快了。
「但,这之后,怎么办」新田改变了话题。这样子这次的工作就结束了。既然委托人都死了,就没有再呆在福冈的必要了。「回小仓?」
「还不回去。还有剩下事情没做完」
「剩下的事情?」
猿渡一边转着肩,
「——把那个红毛**,给杀掉」
他脸上浮现出比平时还凶狠的表情。
通过榎田调查出的住所情报,林乘坐出租车,前往『林宪明』的住宅。东区箱崎五丁目——位于一栋七层公寓的第二层。门,没上锁。
尽管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侵入别人家里,但是他一次都没有抵抗或踌躇的感觉。尽管如此,今天却对那门把手产生了紧张的感觉。林用微微发颤的手指,转开了门把手。
刚刚踏进屋子,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人影。有一个男的倒在玄关。
死了。
胸口被刺,一只眼睛被破坏掉。就和之前的死者一样的死法。恐怕,这个他就是这里的主人『林宪明』吧。
——迟了一步吗。
林乍舌。到这里,所有的被害者就都出现了。
呼的,他感觉到有人。从客厅那里传来说话的声音,是电视。
他慎重的往里面走去。他轻手轻脚的打开门。
——有谁在。
房间里有一个男的。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注意到林的气息,那男的把电视关掉。他慢慢站起来,然后转过头。
一和他的眼神对上,林就吃了一惊。
「——绯狼,……!」
在那里的人,毫无疑问就是绯狼。虽然块头比以前要大,脸也变得更成熟,但是还残留着六年前的模样。像火焰燃烧一样的发色,也和那个时候一样。
——真的,在那时活下来了吗?
和正主对上眼的时候,他终于感受到了现实。
「好久不见呐,猫梅」绯狼开口了。
猫梅——这是他以前的名字。已经很久没有被这么喊过了。
「终于过来了吗」他的声音,远比那个时候要低沉。
「等你等的好累了」
「……果然,这全都都是你干的呐」
就和他想的一样。把别的『林宪明』杀掉的,就是这个男的。
林往玄关的方向看了一样,苦着皱起脸。「为了叫我出来,已经杀了三个人吗」
「不凑巧,之前忘了和你交换联系方式了」绯狼没用令人发怯,而是轻快的语调开口。
「应该有别的办法的,哪怕不卷入没关系的人——」
「有什么不好的?」
打断林的话,绯狼弯起嘴唇。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人命的话多少都可以夺取。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掉。这就是杀手这种存在吧?在那里,我就是被这样教授的」
你也是,绯狼眯起眼睛。
无话可说,林只能保持沉默。
在那个场所,那个工厂,的确是被这样教授的。为了达到测试合格的目的,没有手段选择。在对方是挚友的前提下,林也将他杀了。
的确,要杀掉。
「……为什么,你还活着」
「想知道吗?」没等林说话,绯狼就开口了。「告诉你吧。在这之后,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绯狼再次坐回沙发上,把脚伸出去。
「那一天——我被你刺中后,仍旧还活着。但是,处理尸体的看守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包括我,输掉的人全员一起被卖给专人。是购买尸体的工商业者。那个男的,把只有微弱呼吸的我送到了地下医生那里」
是吗,林喃喃自语。果然,我掉以轻心吗。
「把伤治好了之后,又遭受了同样的事。我被卖掉了,对方是个有钱的变态老头。那家伙,加上我一共买了三个人带回去拷问。他就是这种趣好的家伙」
他的表情,微微有些扭曲。
「另外两个人忍受不了痛苦死掉了。还好,我免疫这些拷问,由于之前受过训练呢。我的害怕让他疏忽大意放松了我。乘这空隙,我就下手让他自食其果」看了林一眼,绯狼缩了下肩膀。「还真是七零八落的人生呐。就因为你半拉子的无情,我尝到了地狱的滋味。那个时候,如果把我好好杀掉就好了呢」
看到装作开玩笑笑着的绯狼,心在痛。不和他对上眼,林俯下身。
「……对我,你恨着吗?」
他抬起眼,探究绯狼的表情。
「不」
他脸上飞过轻笑。
「过去的事情已经像水一样流走了?我之前背叛了你,要把你杀掉。你也差掉把我杀掉。两方彼此彼此。嘛,这边瞎掉一只眼的我,的确在身体上的伤害要大点呢」
好意外。他完全,觉得自己是被恨着的的。还为了复仇的目的,把自己给诱导出来。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样把自己给喊出来,感觉不仅仅是要说些话。
绯狼站起来转向林。
「我是来迎接你的」绯狼站起转向林(原文这里重复了两遍)。他小声笑着继续。「要不要一起组?」
「诶——」
意想不到的话让林圆了眼。但是,他马上皱起眉。
「……你想做什么」
面对他这样警戒,绯狼的脸上浮出苦笑。
「的确,我之前一直在和你说谎话。为了让你松懈疏忽。反过来说,我就是这样认可你的。你考试成绩人好,人也优秀。如果不骗你的话,我就又没胜算了。你说,那个时候人的精神状态也不正常,你懂吧?」
封锁的空间,残酷的环境,还有洗脑的训练。的确,那个地方是有问题的。在那里的自己们,也疯疯的。
「想和你一起工作的话,是出于本心。我们的话,会变成不错的组合」
绯狼朝这里走来,
「呐,猫」
他用手握住林的肩膀。
他把脸靠近,在耳旁低语。「一起工作呗。在世界各地以各种手段的赚钱不。经受过那个地狱出来的我们,是无敌的」
感觉这话很滑头。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吗。到现在,才想起那个时候的梦想吗。
但是,已经晚了。
「……不要」
他下意识的,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他挥去绯狼的手退后。
「为什么呀?」绯狼皱起眉。「因为我,背叛过你一次的缘故吗?」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他摇头回答。
「不能和你组」
如果在这里握住绯狼的手,就不能再回来了。
「与现在相比的话,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哦?」
「不是金钱的问题」
嘴巴里说出的话,把自己都吓到了。一想到和那家伙说的一样,就一脸苦笑。把人束缚住的,不仅仅是金钱。
「不能和你一起走」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用强硬的语气告诉他。「我不能离开这个街区。我喜欢这个地方」
「……你说什么?」听到林的回答,绯狼皱起脸。然后,他就呲笑出来。「喜欢这个街区?开玩笑吧?在说什么啊,你。明明是杀手却」
「就算是杀手,也有自己喜欢的东西」
「不能有留恋的东西,被这样教授过吧。忘了吗?」
没法忘记。
不要对事物有所留恋。不能抱有无用的情感。那会成为弱点。教官说过那些话。
但是,已经晚了。他已经染上无用的感情。
「……最近,终于,觉得自己变得开心起来」
已经知晓了规则。技术也上去了。手势也知道了。穿着制服的自己,感觉并不讨厌。
而且,没有我的话,不就没法去比赛了。肯定,那家伙会伤心的。
他不想放手,这现在的生活。
「啊?在说什么啊,你」
绯狼皱起眉头。
「总之,不能和你组」他语气强硬的回复。「给我从这里出去。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的样子,拜托」
绯狼没有回答他。他沉默了数秒后,端起嘴角。
「……这个街,讷」
看到他意味深长的笑容,有种不好的预感冒出来。
「你这样迷恋的话,就把它毁坏给你看吧?在博多站扩散病毒,用炸弹袭击地铁」
这不仅仅是个威胁。对于这个不择手段的男的,自己是心里最有数的。
不要,林发出尖锐的声音。「在这里,我会不得不要杀了你」
「嘿,把我杀了?好怀念呐。这不挺好的吗,你就这么做好了」
「我不想杀的」
摆脱了,他垂下头。拜托了,不要让我杀了你。
「不想杀?」绯狼的话语中有难以掩饰的焦躁。「作为杀手,不想杀人?什么啊这。你怎么堕落成这种没出息的了」
那个表情上,浮现着失望的神色。
「……我想起那个时候了」
绯狼动了。
尖锐的一脚踢过来。不经意的突袭。没避开攻势,全部吃了进去。肋腹被碾的嘎吱作响。剩下的势能,则让他一下子被撞到墙上。
「把以前的你还回来」
半点没留情的攻击。但是,他没法做出反攻。他不想。
他就这样防守。
林瞬间取出匕首枪。朝着绯狼叩响板机。枪声响起。子弹,朝着绯狼的脸侧飞了过去,打中他背后的窗户。玻璃随着出尖锐的声响被打破。
看了一眼,绯狼呲笑着「你往哪里瞄准」的说了一句。
——不,就这样可以了。
林跑了出去,擦过绯狼的横侧。助跑,起跳。两只手护住头,脚底朝向破了的玻璃,像滑一样的一气飞了过去。
「——唔」
有数个玻璃的碎片,刺进了脚和手中。
林就这样从阳台跃出,飞跃栅栏,落到下面。但是,落地的时候没有落好,把脚腕给蹙了。靠,他咂嘴。一边忍着疼痛的右脚一边跑。哪怕疼,也不能在这里停下。
林一边拖着脚一边跑。如果不从那个男的那里逃走的话。他咬着牙继续跑。
——过了一会儿,他就不行了。
「……好痛」
林倒在那里。
在他头上,是延伸的高速公路。把身子靠在高架下的柱子上,警戒周围。没有人的样子。看来绯狼没有追过来。看来总算是逃掉了。
在梁下的一角,他看到了一间被栅栏围起来的施工用小屋。这是藏起来的绝好地方。栅栏的入口,还有小屋的门都开着。林就自己进去,总之,先回复一下体能。
——然后,这之后该怎么办呢。
他把手机拿出来,点亮屏幕。里面有七个来信。都是,马场那里过来的。一想到现在就想马上回复对方,就有点苦笑。
「……最后,还是要摆脱他啊」
他按下电话按钮。






~~~~

「噢,马场。欢迎欢迎」朝着钻进屋台的暖帘,坐在常位上的马场,源造用轻巧的语调告诉他。「刚才,林过来了」
「林酱?」
留下意味深长的留言的同居人,倒看上去没什么事。虽然电话一直联系不上让人担心,但是意外的还在自己附近。
「——啊,马场,等等?」
在最边上的位置吃面的时候,榎田的脸冒了出来。
看了下两个人的脸,源造小声说了句。「讷,你们是约好在这里碰头么」
朝着坐在旁边位置的榎田,马场把到现在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有猿渡追在进来后面的事。有雇佣的杀手背叛,然后让李倒下的事。还有,华九会和兽王互相交换杀手的事也——。
「诶,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呢」
和平时一样,榎田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这里也有很多事情噢。和之前说的,调查了一下林宪明连续杀人事件,不过」面前被放了一碗拉面,榎田伸手掰开筷子。「那个事件看上去,是林认识的人干的」
「认识的?」
啪唧,割裂的声音响起,榎田向面下筷子。他捞了一大筷子含在嘴里,一边嗼咕嗼咕的咀嚼一边继续说道。
「以前的挚友,为了引诱林出来而策划的。嗯啊,他,小时候接受过训练嘛」
「训练?」
这么说的话,第一次见的时候,林就说过那些。九岁开始接受过训练,什么。
「那个时候的同级生,还是他当时的室友」
「为什么,到现在来找林酱?」
「可能是同窗会吧?这个,是那个挚友。名字是绯狼」
榎田取出平板终端,给看那男的照片。
「这个男的——」
有见过的映像。
红色的头发,左眼上的伤痕。是之前和猿渡战斗的那个男的。是被华九会雇佣的杀手。
「所以,林酱呢?」
「去见绯狼去了」
有些不好呐,马场皱起脸。绯狼背后是华九会。要是没有什么手段就好了(下手を打っていないといいのだが)。
就在他拿出手机要和林联络的时候,有电话进来了。是从林那里过来的。他马上押下按钮。
『……喂喂』林的声音传出来。
「林酱?」
『嗯嗯』
太好了,看上去没事。呼的,他安心的吐出口气。「哎呀,你跑到那里去了讷?快点回来」
『那个的话,现在动不了』
那种走投无路的语气,让马场绷紧了脸。
「……发生什么了?」
『受伤了。脚扭了,所以暂时好像还走不了。因为流血,所以出租车和电车都不能乘……你来,接我吧』
「都出血了」他圆了眼。「发生什么了」
『两边稍微打了下。没什么大事。比起那个,快点给我过来』
「没办法呐,这样」叹了一口气。「所以,到哪里呢?」
『贝冢站附近。高速公路,的高架下』
大概知道在哪里了。「稍微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到了之后就和你联系,留下这句话,马场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源造探出身子。
「林酱,被什么人给袭击了」马场简洁的说明了下。「脚扭了动不了,我去接人,稍微去一下」
但是,说不定是敌人的圈套。得注意绯狼,进来,还有华九会的动向。
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这里,先准备个对应的措施吧。「店主,我需要你帮个忙」






~~~~

和马场求助,是在三十分钟前的事了。觉得他应该快到的时候,有电话打过来了。
『我到了。林酱,在那?』是马场的声音。
「建筑用的屋子里」
『……嗯,知道了,那里呐』
林忍住痛站起身。出了小屋,往周边左顾右盼。在路的那一边,他见到了马场的身影。他正拿着手机放耳朵上,朝着这边。
「马场」
这边,林扬起手给他打手势。
『啊,来了来了』」
注意到林,马场就过来了。
下一个瞬间——枪声响起。
马场的动作,一下就停了。他皱着脸,捂着腹旁。白色的polo衫染上血色。
被枪击中了,他意识到。马场,被打中了。修长的身体慢慢向前倒去。就这样倒下了。
林睁大眼睛发声。
「——马,马场!」
他一边拖着脚一边过去。马场就倒在几米之前。身体伏在地上,血在流出来。
他伸手,要触碰到身体的那瞬间,
「——那个叫马场的家伙,是你什么人?」
他听到了另一个男声。
「你,——」
——绯狼在那里。
绯狼,站在那里。他右手拿着的枪,正有细细的硝烟弥漫而出。
林乍舌。靠,被跟上了吗。
「不好不好,原本是瞄准脚的,但是打到身上了。我对枪械不太拿手。你知道的吧?」看了眼林,绯狼呲笑。
「绯狼,你这……!」
要取出武器的时候,他「不许动」的朝这边对准枪口。林一下子停止动作,盯着眼前的男人。
接受视线的绯狼在寻找什么。「呐,猫。这人是谁?虽然从电话的内容来看,是你的同伙,或是搭档来着。一开始就和他求助,你还真是信赖他呐」
「不会吧——」
电话的内容,被听到了吗。之前,被绯狼碰到肩膀的一瞬间——就在那个时候被放上盗听器了吗。他下了一跳,看了圈肩膀。背后,有个红蜘蛛黏在袖子上。
林乍舌。他骂了那个洋葱头一句。什么时候,把这种多余的东西给掉了。
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数个穿着黑衣服的男性。看上去是绯狼的同伙。他们包围,并用枪口对准他。
「喂」绯狼用下巴指了指马场。「把这人带走」
那些男的遵从了那个指示。他们把无力的马场担上带走了。
「绯狼!」
林叫着要逼问绯狼。
「等等!要把那家伙带到——」
下一个瞬间就被了强力一击。
头被打中,林瘫倒在那里。
「安心吧,会把你一起带走的」在朦胧的意识中,他听到了绯狼的笑声。
 楼主| 发表于 2018-3-22 10:46 | 显示全部楼层
回表:


妹妹被杀了。
母亲也死了。
重要的家人。他失去了这仅仅两者,不可取代的存在。




九岁的时候离开家人。他忍耐,度过了五年严酷的训练。他成为杀手,与危险的工作相伴。他同人战斗并不断胜利。他舍去心去杀人。杀,杀,杀。为了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他一味的持续杀人。
所有,都是为了家。
为了再一次,能够和母亲和妹妹再会。为了能够和他们一起生活。只是为了这个家,他牺牲此身,牺牲他人的性命,让手染上血污——。
然后,就被夺去了。
『约定好不能对家人出手的吧!』
林的怒声在组织的事务所中回荡。
张上司是个低劣,卑怯的家伙。他歪嘴嗤笑。
『***。不遵守法律的人,你以为会遵守约定吗?』
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就让这个男的夺走了。
『你杀不了我』张一脸洋洋得意的告诉他。『你不是杀手。只是个杀人犯』
那句话,让林咬住嘴唇。夺走我的家人,到头来还嘲笑我的存在吗。
别智障了。我是杀手。从九岁开始就被作为杀手培育长大。在九岁的时候,就杀人赚钱了。可谓是地地道道的,职业杀手。而不仅仅只是个杀人犯(人杀し)。
——不许,否定我。
不许把我的人生,我的存在,我这吐血般忍耐而过的这五年,给否定掉。
现在就想把这个人杀掉。把这个令人憎恶的男的。
但是,他没法杀掉。






『模样不错呐,林』
那个男的低头俯视匍匐在地的自己。
真难看啊,可怜。想到这么惨的自己,就变得想哭。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活下来的?
有种,这十九年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的感觉。一这样想,自己就浑身无力。
『这个破小孩。告诉你,轻视大人会怎么样』
这就比赛结束了吗,我输掉的结局。
心中萌发出放弃的念头。已经不行了,他闭上眼。双眼滚落而出的泪水从脸颊上零落滚落。
『——不要哭啊』
他不经意间听到了声音。
是温和的博多腔。是马场的声音。
林慢慢睁开眼。他现在在车里面。无力的在马场爱车的后座上横着。从后视镜映出的马场的脸,很温柔。
『才没哭』他弱弱的回答。没有哭泣的理由,他已经把心丢掉了。






『虽然你总是一副哪怕一个人也什么都能做的样子,但是人不是独自一人就好生存下来的』
对于马场的话,林摇了摇头。
就算如此,我不一个人活着的话就不行。他是被这么教授的。
『你能够,稍微依赖一下别人就好了』
就算在要依靠的时候,也没有谁能够帮助自己。他就是在那样的世界生存下来的。
『五年份的明太子,接受这个委托哦』
但是,那家伙帮助了我。
『——你啊,这之后要怎么办呢?』
在吃杯面的时候,这个唐突的问题让他停下筷子。
他为回答感到头疼。为妹妹报仇的事也了结了。眼前也没有什么目标。虽然想要回国,但是他也没有家了。家人,全都死掉了。他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那么,要做什么呢。
总之,一边住着商务旅馆,一边找新的地方住吗。他忽的思考。但是我可以借房子吗。国籍的问题好像还挺麻烦的。说回来,身份证是伪造的,要是因为违法滞留被逮捕了怎么办。
他一边保持沉默一边思考的时候,
『没要去的地方?』
马场歪着探头看他。
嘛,说没有的话,是没有。林模糊的回答他。
『那么,在这里的话?』
因为那个语气是在过于自然,他想都没想就『好的讷』的点头了。
『今天开始就当是你家』
马场微笑着露出牙。
——……才不要呢,这个脏屋子。
直到现在,林都不会说好话。
 楼主| 发表于 2018-3-22 10:48 | 显示全部楼层
八回里:


像是走马灯一样,过去的记忆,一个接一个的浮现然后隐去。
林终于取回意识,他慢慢把眼睑睁开。
渐渐的,他眼前的视界,周围的景色变得鲜明起来。这里是哪里,林怀疑道。是很单调无趣的空间。什么东西都没有。没有窗,只是一个宽阔的长方体建筑物。一边是铁栅栏。铁棍朝着天井的高度延伸出去。然后正面侧边能看见个门。简直就是个监牢。
头非常痛。说回来,他被人打了,然后就失去意识,被绯狼带走关到这里了吗。
就在数米之外,他看到有个男的躺到在哪里,是马场。他抽搐着动不了。看上去像死了一样,把林吓了一跳。不会死了吧。
「马场!」
他出声过去。他蹲下强烈摇晃马场的身体。
「马场!喂,马场!」
「……哎,吵死了讷」
马场小声说道。他忽的起身搔头。
「唔。一直那样的话,我是会死的」
「诶?」
「看这里」他指了下自己的身体。马场上半身裸着,厚厚的胸板到腹部都包裹着绷带。
「看来是谁给处理过了。还小心的把伤口给缝起来了」他一面说一面指了下绷带上面的伤口。
看了下,林的手脚上也缠着绷带。看来是晕过去的时候,被谁给治疗过了的样子。扭掉的脚也不疼了,还打过镇痛剂吗。是绯狼做的吗。
「但是,为什么这种事,还要特意 」
「应该是有要让人活着的必要吧。这之后会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绯狼到底在企图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虽然在敌人的地盘上,但是马场就躺在那儿,很是从容不迫。
不管怎么说,不早点从这里逃出去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有出路,林在监牢里来回查看。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墙壁和地板上都没有洞。无论怎么拉扯牢固的栏格,也都纹丝不动。束手无策的林,在马场的旁边坐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
「……呐」忍受不下去的林开口。「什么,都不想问吗?」
仰面朝天的马场只把视线转了过来。
「问的话,问什么?」
「……各种」
从事务所出去的事情,还有绯狼的事情。
应该还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但是马场却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想我问的话,我就问咯?」
「……并不是特别想要你问的」
他不知不觉就说了谎话。他原本是想说的。他原本是要准备要和这个男的说明的。总觉得,想要让他知道这些。
「好的好的,那我认真问咯」马场哧哧的笑。他立起探出身。「告诉我告诉我。情报的钱给你」
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张千元钞票递给林。虽然还没对他笑嘻嘻的表情释然,但总算有想说话的感觉了。「……没办法呐」
「那个,袭击我的男的,是什么人?」
对于马场的问题,林把视线移开回答。「是个叫绯狼的人」
「是林酱认识的?」
「嗯。我们实在同一个设施被养大的。原本是挚友」
还真是粗糙的友谊,马场缩缩肩。
「绯狼原本待我很好。他是我的挚友,搭档,唯一的同伴。但是……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打算把我杀了。我被那家伙背叛了」
林咬着唇俯下头。
「……一想到他对我做出的事情,我就会想,会不会再遇到同样的事情」所以,他之前只想一个人。
「所以,你就留了那样的字,从家里出去了?」
林无言的点头。他做好被发火的准备。为什么不相信我,明明救了你的命,感觉会被这样的责备一番。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马场「唔嗯唔嗯」的点了下头。
「那种感觉,我懂」垂下有些哀伤的眼。那是认真而沉闷的声色。「我以前,也被重要的人背叛过」
「……是那样吗?」林抬起脸,睁圆眼睛。
和这个男的生活了半年多,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说他的经历。没想到,马场也有和自己差不多的历史经历。他之前并不知道。
「以前,有个喜欢的人」
马场开始慢慢的讲。
「那还是我,朝气蓬勃的,二十多岁的事情了」
没法通过现在这脸和模样都没元气的身上想像出他之前朝气的样子。林脑子里一边想着这样的事情,一边听马场说话。
「去中州喝酒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因为是个美人,所以我对她一见钟情了」
能让看上去是个花花公子的男的一见钟情的,应该是相当漂亮的美人吧。
「两个人交往,还见了双方的父母,那时候都要结婚了——但是,那个人是杀手」
「............嗯?」
从哪里听到过这话。
「她接近我……大约是为了把我杀了」
「那么……」
不会错。是小百合的事。
「那个时候,我真的是被打击到了……被最爱的人背叛,变得不能相信女人。无论是和谁交往,都会怀疑自己会不会被背叛。在这之后,我就没玩过女人了」
「诶,不对……那个,不是自作自受么?」
玩女人什么然后被啄了眼。自己被女人的美色迷惑,迷了魂的不是你自己的问题吗。
有种还不如别听到真相的感觉。哈,林很明显的叹了口气。「有种,变得很蠢的感觉」
经过绯狼这一件事后,他就变的特别疑神疑鬼。想到自己像傻子一样,他就笑出来。我都在担心什么啊。被那人背叛了,所以?就这样糊涂了?想的太多了。
「——这么说的话,这之前」马场好像想到什么的换了个话题。「掉到海里了」
「……哈?」掉海里了?
「那个衣服,还没有洗」
「唔呃」虽然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是,但是看上去湿的衣服还就这么放着,会很臭的。「要洗啊,衣服」
「还有很多衣服堆着没洗。那个谁再不早点回来的话,就要没衣服了」
横着看了一眼领,马场端起嘴角。
——不要啊,要洗衣服啊。
虽然发了一句牢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嘴角松下来了。
「……没办法呐,真是」林笑了下站起来。不早点回去把东西洗掉的话。「那么,快点从这种地方出去吧」
一直留在这个地方也不是个事。
「有什么对策吗?」
没有回答。马场就这样保持沉默。估计在思考事情吧。
他又招呼了一次。「喂,你在听吗」
「……嗯。能听到哦」
「呐,这之后该干什么」
安静,像是在这么说的,马场把食指放在嘴唇上。
「被敌人监视了也不一定。不能随便的进行对话」
的确讷,林点头。盗听什么的很有可能。其中,逃出计划的企图被对方听见的话,就没那么容易就进行了。
「林酱,脚的状态怎么样?」
「没问题」现在不疼了。「镇痛剂起效果了」
「奥,那太好了。我也看上去能跑的样子」
把手放在腹上,马场慢慢站起来。
「看上去我们,是被强行带到华九会的本部去了」
「……是这样吗?」
但是,为什么是华九会?是和绯狼联手了吗?出于把我们抓住的目的。
「这里,是干什么的呢」马场往周围看了看。「看上去是个监牢的构造,什么都没有,还有奇怪的栅栏」
林吓了一跳。在华九会本部的大型监牢——他想到了什么东西。「难道这里是,处刑场吗」
「……处刑场?」
「有听到过传言」林在华九会的时候,听住在哪里的下人说过。「这是以前,会长王龙芳为了养老虎要求人建的」
「嗯,原来如此。所以这里有栅栏讷」
「但是,那个老虎死了之后,这里就没什么用了。破坏掉又有些可惜,总算是监牢,所以就变成了组织里的处刑场。把窗户去掉,做成了密封的空间」林的声音变得低沉。「也就是说,在这里的我们,被处刑的可能性会很高」
马场没什么反应。就像是没有听见林说的话一样。
「——对了」马场好像想起什么的说了一句。
「今天,大濠有烟火大会」
「哈?」
这幅从容不迫的样子,让林愣住了。
「现在可不是关注烟火的场合啊」
「好期待啊」
「你啊……」不敢相信。这幅漫不经心的样子。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烟火什么的。
这个时候,栅栏那边的侧面响起了开门的声音。「看来敌人总算是出现了」马场的声音绷紧。
新田把他的爱车,停在在构造庄严的正门前。
通过窗向上看向这建筑物。——是华九会的本部事务所。被高而坚固的隔离包围起来,简直就像是要塞一般。
「……讷,真的要去?」
新田朝这边斜看一眼。对着看上去没什么兴趣的搭档,猿渡鼻子哼了一句「当然」。
「那个红毛混蛋,是被华九会雇佣的」
「那个,是真的?」
「嗯嗯」猿渡点头。这是已经确定了的情报,虽然不能说情报的来源。
「所以啊,也不能肯定那个男的就在本部。我觉得,这可能性反而很低」
「那样的话,就抓一个华九会地位高的人,威胁他们把他交出来,㖉」
猿渡吐出这么一句话后从车上下来了。他冒昧的走到门前,打响了事务所的内线电话。
看到他那样,新田吓了一跳。他慌忙摇下窗户露出脸,然后和猿渡说话。「诶,等下,你在做什么!」
通用的门马上被打开,出现了个年轻的男性。应该是华九会的小喽啰。
「——嗯?怎么啊你」男的一副讶异的看向猿渡。
没打招呼也没介绍自己,猿渡就马上切入了主题。
「那个红毛的杀手,在哪里咭」
唐突的问题让男的皱起眉。
「哈?说什么——」
猿渡动了。他拔出忍者刀刺向男的胸口。「回答问题咭」
那男的就那样睁着眼死去,然后倒在了地上。
「哇,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啊!」背后的新田在喊他。
猿渡没有管这些,他把脸靠近内线的摄像头,把舌头给伸出来。
只要这样挑衅的话,对方的人也没法保持沉默了吧。
果然,对方有所动作。过了一会儿,叽的,发出了声音。被紧紧关起的正门的铁质门扉,朝着两边缓缓打开。
在那边出现的是一群三,四十人的组织成员。都是表情很凶恶的男性。感觉还挺厉害的。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
「看来是来欢迎了」
猿渡抿嘴笑了。
「……呜哇,感觉每个人都很火的样子」车子里的新田抱住头。
「巨,你跑吧」
「就算你不说我也!」
新田刚回答完,就踩上了油门。看到车跑掉了的猿渡朝着敌方而去。
一边发出骇人而粗鲁的话,那群男的就过来了。
猿渡马上取出手里的手里剑。代替自己向对方投去招呼。然后,漂亮的刺进了最前面的男的头上。
——今天的感觉不错。
一边定睛看向前方的黑衣军队,猿渡一边端起嘴角。
处刑场的门打开后,绯狼出现了。在那之后,还出现了穿着像是华九会黑衣的三个男性。估计是华九会的人。对着眺望着铁栅栏这边的男的们,林「有种变成了动物园的狮子的感觉」的开了句玩笑。
「你是狮子?小猫才对吧」
绯狼用鼻子哼笑了下。他拿出手机,摆给林看。
「这里面的内容我看了」
仔细看的话,这是林的手机。是在没意识的时候被偷走的吗。
「净是些奇怪的邮件呐」绯狼一边摆弄手机,一边读里面的内容。「『把明太子买回来』『明天九点要训练,去雁的球场(巣球場)』——什么啊,这个。你是加入了棒球队吗?明明是杀手」
「因为工作会积攒压力。所以要运动发泄」
「通话记录也看了。无论是来电还是去电,都是『马场』这家伙。这,是那家伙的吧?看上去关系还不错嘛」
晚了,林扭曲了脸。小百合来事务所的时候,给马场打了好几次电话。另一边,马场也一直给林打过找他的电话。
「哈」他勉强露出笑脸解释。「关系好?别开玩笑了,这种家伙」
「不好吗?」
「完全!」
「是吗,那就太好了。捡了条命呢,你」
这种包涵着什么意思的说话方式让他记挂。林皱起眉毛。「……什么意思?」
绯狼没有回答,而是和在那里的华九会的男的「喂」的,使了个眼色。他做了个什么指示。
那些男的拿着大号的波士顿包(boston bag)。他们把中间的东西,一个一个的从铁栏的缝隙间投了过来。救生刀(survivial knife),短刀,斧头,棍棒——到金属的球棒。这些各式各样的武器,在林和马场间发出声音掉下。
这是他曾见过的光景。
「你,不会——」
他被吓了一跳。
终于注意到了吗,绯狼呲笑。
「你很不会观察啊,猫。没有忧患意识的脑子都迟钝了?」他愉悦的眯起眼命令。「你们两个互相残杀吧。剩下来的那个人可以活命」
是这样吗,林咬住嘴唇。
绯狼,是在再现那个最终考试。
「能杀掉吧?既然不是关系好的家伙。嘛,快点做了」
——做不到。
林就那样始终站在哪里。
「快点做了他!」等的不耐烦的绯狼粗暴的发声。他从包里取出手枪,朝马场的方向开枪。枪声连续响起。子弹被马场避开,打到周边的地面和前臂上。这威慑的射击持续了一会儿。
不久,子弹被打完,绯狼就把枪给丢了。「下次会打中」
「……知道了」
回答的是马场。他伸手从给过来的武器中,拿出了金属球棒。
球棒不是用来打人的——以前马场有这么说过。他在用他的方式,表示了他没有战斗的意思吧。
按这样的情况,就要被迫互相残杀。不遵从的话就会被杀。无论如何,不从当前的情况下打开一个缺口的话。林冥思苦想。对手包括绯狼在内有四个人。幸好,林藏在怀里的武器没事。之前,和绯狼对峙的时候发射了一击。所以,还留着两发子弹。就算一人用一发子弹解决,还是少了两人。
但是,还好有别的武器。从敌人的得到的刀,短刀,斧头,棍棒……没有什么不能用的东西。用匕首袭击两个人,剩下的用刀子或者短刀投掷干掉吗。虽然条件有些严苛,但是只能这么干了。
林从武器中间拾起刀子。同时,他从怀里取出武器,尽可能不被发现的把两者替换掉。
「快点开始」绯狼再次下令。
林动了。
他伸出手腕端好匕首枪。枪口朝着绯狼。他瞄准并叩响板机。一瞬间,枪声响起,他的右手受到冲击。
华九会的男的也一样举起枪。瞄准林的右手。子弹打到刀刃上,把林手上的武器给远远的弹飞了出去。
「——天真啊,猫」绯狼脸上浮现出洋洋得意的表情。「你的想法被看穿了」
靠,林乍舌。
「看上去,你怎么都不想杀的样子」绯狼缩肩。「那么,我就代替你去杀了好了」
他一边说,一边亮出林的手机。
「把你交的朋友全部除掉。让里面所有人都遭受同样的事。你棒球队的伙伴们也是。把人杀掉什么,不是你一直在干的事情么。既然你说你做不到,我就在你的眼前以这种方式杀掉好了哦。」
绯狼从包里取出武器。——是一把弩弓。
「首先,就从这个家伙开始」他朝着马场的方向架起弩弓。「这个箭上面涂了毒。让你好好看着,朋友痛苦着死去的模样」
「不要!」林一瞬间喊出来。他哑着声音,紧紧抓住铁栏(铁格子)。「你盯上的是我!你朝我打啊!」
但是,绯狼没有回答。他弯着嘴角,依旧瞄准着马场。
「——林」
马场呼唤了他的名字。
林一下子转过头看向他。
「没事的,所以」
马场把球棒往肩上一扛。他的右手碰了皮带,而后,把手放在胸上。
他脑海中闪过什么。这个手的动作,有在哪里看到过。——对了,是那个。这个是打带跑的暗示啊。要在投球的同时跑出去这样。
跑,马场是这么说的。在绯狼射击的同时跑开。
但是,就自己跑掉的时候,马场不知道会变怎么样。
『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打者身上。一定要相信对方能打回去的同时全力跑出』
突然,他想起了马场的话。
——要相信对方绝对会打回去。
知道了,都说到这份上还不信吗。在尽可能的不让敌方注意的情况下,他小小的对马场的暗示点头。
所以,绝对不要挥空呐。
绯狼拉响弓弦。






~~~~
按照赵的命令,调了各式各样的武器过来。还让人准备了地下医生,为俘虏的那些男的治疗。他做这么多,全是为了救李的命。
虽然不知道他和那个叫林宪明的男性之间有什么因缘,但是够了,进来已经厌烦了。也不知道要配合这种把戏到什么时候,脸上浮起苦涩的表情,他还是要看事情发展到最后
监牢里有两个男的。赵用弩弓瞄准其中一人。
他拉响弓弦用力射出。
发出刺耳的声音,毒箭势头迅猛的飞了出去。
那个瞬间,就像事先通过气一样,两个男的有动作了。就在赵射出箭矢的同时。
跟前的男的——林跑出来了。没有犹豫,他朝着落在地上的拿手的武器直接跑了过去。
另一边的马场,不知不觉就用球棒摆好了姿势。他双手握住球杆,把飞过来的箭矢打了回去。
咔啃的,细小的金属声响起。
「咕,啊」
发出悲鸣的,是进来旁边的部下。被弹回去的箭矢,穿过铁栏的空隙,直击中部下的喉部软骨。
就在那痛苦倒地的部下断气的时候,林把刀子拾了起来。
——他瞄准的是赵。通过对方左眼的死角处,他端起了匕首刀枪口。
下一个瞬间,板机被扣响,枪声响起。
子弹打中了赵的腹部。赵呻吟着用两手按压住腹部,摇晃着跪倒在地。
朝着动作迟缓的赵发起下一轮攻击。马场拾起短刀,朝着赵的方向投了过去。
赵想向右倒去从而避过猛烈飞来的刀刃。但是,他没有躲过去。他的左腿被投出的刀刺中。赵露出牙,痛苦的皱紧脸。
林也架起武器瞄准赵。他扣响了板机。
进来下意识的朝那里过去。
不能让赵死了。他死了的话,那个人就没救了。身体自己做出了反应,朝赵的前面飞越出去。打出去的子弹被进来的胸口吃进。
「进来先生!」还有个部下喊出来。
肺部被紧握的感觉一阵阵袭来,血咕嘟咕嘟的冒出。进来咬紧牙下令。「把那家伙带出去!快,……唔!」
那个部下点头把倒下的赵担起。马上就朝外边跑出去、然后匆忙把门给关上。
看着那个身影的进来躺倒在那个地方。
呼吸好痛苦。四肢使不动力气。说不定他要死了。
进来咳嗽着吐出血。被血色濡红的嘴唇缓缓而动。
——这样就好了。
他的眼睑变得沉重起来,控制不住的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的脸庞。






~~~~
被击倒了。
打中绯狼的子弹只有一发,而且是腹部。说不上是致命伤。最后还是掉以轻心了啊,我。
那个男的一人抱着绯狼负伤的身体,朝着建筑物的外面逃去。门关起来之后,林他们就又被关起来了。
「靠」
林咂嘴,往铁栏上踹了一脚。
背后,传来了「嘿~ 哟」这样没紧张感的声音。马场下腰,胡乱坐在地上。
「喂,你在做什么啊」
「觉得有点累,所以想休息一下」
对着这个嘿嘿嘿笑着的男的,他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去。这男的到底得多漫不经心啊「这不是休息的场合啊。这里可是毒气室」
从他听到的话来看,这个建筑里配备了监视摄像头。好像王龙芳喜欢在别的房间一边喝酒,一边看着人痛苦死去。
所以,如果华九会的人有这种意思的话,无论何时都能把自己这边杀掉。
「……这么说的话」马场仰起头指向天井。「那个烟是毒气?」
「喂,不会吧」他抬头一看,脸色变了。
设置在天井上的装置,开始往外面射出白烟。渐渐的,烟的程度开始加剧。
林慌忙用手掌覆在嘴上。
「用毒气处刑什么的,爱好不错啊」
「笨蛋多嘴!会吸进去的!」
就在林喊叫的时候。
咚,建筑物外面传来巨大的声响。
「哦,终于到烟火的时间了呢」马场说道。
「你都智熄到什么地步了啊……」
现在是在意烟火的场合吗。
「——唔,知道了」
马场突然点头。
他抓住林的手,就这样,用力拉着他。
「诶?等,喂」
到底怎么了,他讶异的抬头看向马场的脸。他的嘴唇在微微颤动。像是在呢喃什么,但是被烟火的声音模糊了。
二,马场的嘴角扬起,露出了牙齿。难以置信,在这个情况下还笑得出来吗?
烟火的声音停止的那一瞬间,周边一片安静。
「——噼呷」
马场低声说了一句不知道是什么的话。
下一个瞬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建筑摇晃起来。
地震吗?
林倒吸一口气。
不,不对。这不是地震。
他的鼻子闻到了刺鼻的火药味。
——爆炸了。
 楼主| 发表于 2018-3-22 10:50 | 显示全部楼层
九回表:

『——老爷子,我这边个要你帮忙的事』
马场脸上浮现出和往常一样温和的笑容。
『忙?什么忙』
『我们万一出了什么事的时候,想要你来帮下忙』
马场之前说了要去接林,他应该是出于谨慎这么说吧。
『你要返聘退休的老爷子呀?价格可不低哦』
马场笑着回复他。『好的哟』
没办法呢,源造耸肩答应。『为了可爱的后辈,自然要助以一臂之力呐』
『什么什么』吃完拉面的榎田把身子探过来。『你们说的好像很有意思诶。我也要惨一脚』
『当然好』马场点头。『我会带着发信机,榎田你就追踪我的动向』
对方表示明白的点点头,
『啊,对了』榎田从包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块块。『这个也带上。总之,为了紧急时候准备』
『……这是什么』
『红背蜘蛛通信机』
『通信机?又做了奇怪的东西啊……』源造苦笑。
『结合了不用手拿又可以相互联络的优点哟。放到耳朵里的话,不仅可以听到对方的话,也可以把自己的声音传过去』
源造和马场各自分别取了一个通信机。
『……把这个,放到耳朵里啊?』有些不太高兴。
『感觉有点不好,明明做成别的形状也可以的』
『因为很帅嘛』榎田撅嘴。然后继续从包里把东西拿出来。『还有别的哦。红背蜘蛛手榴弹,红背蜘蛛塑料炸弹』
大型的蜘蛛炸弹,并排放在拉面碗旁边。
『虽然还有持键器来着,要吗?』
『不要』
『总之,要是和林酱无事汇合的话,马上会打电话』从这里到林在的地方,坐车用二十分钟足够足够了。『如果过了三十分钟以上还没联络的话——』
陷入到没预测到的情况的话。
到那个场合的时候,就通过发信机的情报搞出马场的所在,然后去帮助他们。事情就是这么安排的。






最后,过了三十分钟,马场那边也没有联络过来。因为从这里也没法用电话联系上,所以应该不是因为被卷到烟火大会的堵塞交通里去了。
看来,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源造赶紧把店关掉然后回到家里。从衣橱和壁橱中拿出以前的买的道具。衣服墨镜,还有数把武器。他换上西装(suit),披上淡棕的外套。他有些怀念。已经多少年没穿过这个了。
他准备好了之后坐到车里。在中途的时候接了榎田到副驾驶上。『那么,那些家伙现在在哪里?』
『那之后虽然一直盯着马场的动作』榎田耸了下肩。『好像,一直在移动。通过标记的移速来看,人是在车上,但是前进的方向却是反的』
怎么回事,没有在自己车上啊。『……被带走了吗』
『大概』打开手提电脑,用手指向画面。『现在在这里』
福冈市的地图被表示出来。红点是马场的所在地。
『这个建筑,是什么?』
『华九会本部』
——华九会。
被这个名字突然吓了一跳。『这下子事情又变的不得了了』
可能会变成折了这把骨头的工作。源造叹息了下自己这么轻率就把委托接下来,就发动了车子。
花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抵达华九会本部。
把车停在离建筑有少许距离的地方,然后看了下电脑上面的地图。忽闪忽闪的红点,一下就消失了。
『被发现了吗』敌人发现了马场的发信机,将其破坏了不一定。
『可能,是遇上了东西不能使用的情况。毕竟不防热也不防水呢』
榎田的话让他脑子里飘过不好的想象。说不定是被浸在水里,被拷问了。最坏的情况下,是尸体被点燃也说不好。
源造马上把红背蜘蛛通讯机塞到右耳,尝试着去联络对方。『马场,能听见么?回答下』
但是没有回复。什么也听不见。
不会,带去的是残缺品吧。源造皱起眉根,朝旁边的蘑菇头横瞪一眼。
他又一次出声。这次音量稍微大了些。
『听得见吗?马场,回复』
《——嗯。能听到哦》
终于有回复了。
『好的』
总之,人是联系上了。马场还活着。太好了。
《被敌人监视了也不一定。》能够清楚的听到声音。通信良好。《不能随便的进行对话》
对于马场的话,源造『是哦』的点了下头。
虽然敌人不在,但是有在哪里窥视着马场的可能性。从他的话来看,应该是这样吧。
『尽可能的吧情况报告一下。没受伤吧?』
过了几秒钟,声音传了过来。
《林酱,脚的状态怎么样?》
多半,林就在他旁边。
《奥,那太好了。我也看上去能跑的样子》
两个人都负伤了吗。虽然好像没那么严重,但还是有些担心。
『马场,你仔细听。你们现在在华九会的本部』
《……看上去我们,是被强行带到华九会的本部去了》马场又咀嚼了下这句话。应该是在告诉林。
『但是,定位看上去坏了,标记消失了』这之后,就没法找出别的了。『你们,现在在哪里?』
《这里,是干什么的呢……看上去是个监牢的构造,什么都没有,还有奇怪的栅栏》
『监牢?栅栏?』
是被关到牢房里去了吗。
《……处刑场?》
重复了一遍马场的低语。『处刑场?』
然后,旁边的榎田发声了。
『啊,我可能知道』
他敲击键盘。电脑上显示出来的是本部事务所的平面图。他手指指向一个地方。『大概是这里。以前听说过,华九会的本部有处刑场。虽然以前是养老虎的小屋』
源造点头再次和马场说话。
『你们在的地方知道了。现在就过去帮你们。今天有烟火大会,所以有些碰撞声也没问题』
枪声,也会被烟火的声音给掩盖掉。
《对哦。今天,大濠有烟火大会》
『作为十年来的回归战,要华丽的胡闹一番』紧紧握住炸弹,源造轻轻一笑。
《好期待啊》马场在笑。






他把车开到后面,靠着围墙停下来。踩在窗框,他上了车顶,然后往里面窥视。没有人的样子,也没有看守的人。就这时好了,源造从车上越过围墙,然后落在里面。侵入成功。
拿着替马场拿着的日本刀和自己的武器,他一边潜行,一边慎重的前进。过了一会儿,他就看见白色墙面的建筑物,是和仓库一样的外观。
——找到了。那个就是处刑场吗。马场和林就被关在那里吗。
然后,建筑物里就有人飞奔出来。一个黑衣服的男性抱着受伤的年轻男性。把门锁上,到了处刑场的后面。
『喂,里面的家伙要怎么办』
『用毒气杀了』
在离开的时候,听到了这危险的对话。
看到他们不见了之后,源造再次出声。『马场,没事吧?』
过了一会儿,
《觉得有点累,所以想休息一下》
听到了这样的话。应该是在和林唠叨。
『他们说要用毒气杀了。应该说的是你们的事』
《这么说的话——那个烟是毒气?》
看来,没什么时间了。如果不快点让他们出去的话。
《用毒气处刑什么的,爱好不错啊》
就在马场漫不经心的低声说话时。
咚,巨大的声音响起。色彩鲜明的烟火被打上夜空。时间正好是八点。看上去大濠的烟火大会开始了。
源造把炸弹装在建筑的墙上,是从榎田拿来的红背蜘蛛塑料炸弹。『这里也准备好发射了』
《哦,终于到烟火的时间了呢》
『炸弹装在门附近,往反方向逃』
《唔,知道了》
『那么,开始倒数计时了』
这么说着,源造恶作剧般的笑了。
『3』
《2》马场的声音传过来。
『1』
《噼呷》两个人同时喃喃。『噼呷』
源造按下起爆装置的开关。
然后,爆炸声轰然响起。
目标的墙壁倒塌,露出巨大的空洞。里面,有两个人飞出来。






『喂,你们,没事吧?』源造朝他们发话。
 楼主| 发表于 2018-3-22 10:52 | 显示全部楼层
九回里:


发生什么事了,林睁大眼。
突然的爆炸破坏了处刑场,铁栏也被破坏,墙壁上崩出了个大空洞。
「林!」马场拉高声音着急。「快出去!」
穿过空洞,林他们从毒气那里逃了出来。他们跑到外面呼吸新鲜的空气。
眼前的是中庭。是宽广漂亮的日式庭院。松木灯笼,还有架着小桥的池子。然后在对面的,盖着大大的宅子。建筑物他有印象,华九会的本部。以前,被张带着来造访过一次。
在松木的阴影下,有一个男性。虽然是夏天,但是那个男的却披着淡棕的外套,带着墨镜,肩上挑着机关枪。还真是风骚的穿着。这是谁?敌人吗?林马上摆出防御的姿势。
「喂,你们没事吧?」
男的出声朝这边过来。他把眼镜往下挪下一些,露出微笑。脸上有些皱纹,是让人感到熟悉的面孔——源造。
「老爷子,怎么——」
林睁圆眼睛。为什么源造会在这里。
「是我拜托的」正在他为意料外的后援而感到震惊的时候,旁边的马场回答了他。他对着源造微笑。「老爷子,谢谢呐。被你救了」
源造「没事没事,就这点事」的,轻轻用手挥了挥。
「是什么时候拜托的……」他都不知道。
「是在去帮林酱之前,讷」
在去帮我之前——是在我们被绯狼抓到之前,吗。马场是知道我被尾行了的事吗?还是说,他已经预备了事情可能有所不测?不管怎么说,他是怎么和源造取得联系的呢。林的脑海中浮现起各式各样的疑问。他大体的问了句「到底怎么回事?」,但是马场没有回答。
听到爆炸声,住宅里的数名组织成员飞奔出来。
源造马上从怀里掏出像是炸弹的东西。是红背蜘蛛样的手榴弹。他拔起蜘蛛腿(ピン代わりの足を引き抜き),朝着敌人的方向丢了过去。男的们被炸开的手榴弹吹飞。
他们手里拿着手枪。剩下躲开炸弹的人举起枪。看到那个,源造跑了出去。他压低身子,一边滑动一边把机关枪对向敌方。他一边滑到垒上,一边拉动板机。哒哒哒哒,连续的枪声响起,源造把那些男的一扫而光。
这动作完全看不出年纪大的感觉,马场感叹了一句「还尚在服役讷」。
「……不过说起来,敌人的数量有些少讷」
看着躺在外面的尸体,源造低声咕哝。
造成了这种程度的骚乱,感觉应该会被更厉害的给围起来。但是,出现的人就是有仅仅五六个人。牛刀小试了。
人都出去了吗。不过怎么说,还挺好的。
「剩下的杂鱼就交给我了」源造把日本刀丢了过来。是马场的爱刀。「你们的话,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成」
「知道了」一只手接住刀,马场点头道。




源造接下来有别的行动。之后他会把车开过来的接他们。
林他们从中庭侵入道住宅内。把窗户打破然后进去,然后在长廊上左右观望。
「杀干部就交给你了」林背朝马场。「我要去找绯狼」
「等下」在他要踏出步子的时候,肩膀被抓着停住脚步。「找到的话,要怎么做?」
「当然是决定要杀了他」
「那真的好吗」
被问了之后,林没说话。
「你们之前是朋友吧?」
「……但是,不能让他活下来。」
电话被他给翻过了。如果就这样让绯狼逃走的话,他可能会做出同样的事情也说一定。这次是马场,下一次就不一定知道是谁被盯上了。榎田,源造,不想看到大家被卷进去。
「……要换一下吗?」马场这么说道。我代替你,把绯狼杀掉,什么的。有必要特意追着以前的挚友,为了让他停手而将其杀死吗。与其把杀死他而掏空自己的心,把这交给别人的话会比较好。一般都是这么说的。
「我来做」不这么做的话不行。不用自己的手解决不行。他是这样觉得的。「让我来」
他拨开马场的手,踏出步子,就是这个时候。
「——又见面了呐,蠢面具」
是别人的声音。
他吓了一跳把视线给转过去。站在走廊尽头的,是认识的男性。派克大衣下面穿着飞鼠裤。嘴上蒙着布,右手则拿着忍者刀。
「呃」
林皱起脸。是那家伙。潜水艇忍者。他也在这里,为什么这个男的会在这里。而且,还是这个时候。
「呜哇……麻烦的人过来了」马场露骨的露出厌恶的表情。「难道你是过来找我的?」
「不是」
他的左手抱着一个男。恐怕是华九会的小喽啰。像是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体内有血流而出,只有微弱的呼吸。
「我找一个叫找的红毛杀手有事。问了这个男的,说是在房子里,然后找的时候就看见你了」
红毛杀手,他说。
——不会吧,这个家伙盯上绯狼了吗。
对于在追同一个人的同业者,没有办法避开冲突。但是,这个男的实力是在令人麻烦。他不是简单就会退下的家伙。林皱起脸。
在这种时候时候,绯狼——。
「快点走,林酱」
马场不经意的悄悄和他说。
然后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把手放在他肩上。「拦住他的事就交给我了」
林点头,然后向后折去。






~~~~
「不能让那个杀手在你手里被杀掉」
看着跑掉的林,
「呀,你就被我拖在这里吧」
马场重新把转到眼前的男性。
「哈?烦人」猿渡吐了一句。
要动手了呢,马场苦笑。对方不是好好说话就会听的人(話し合いで何とかなる相手ではない)。
「如果你妨碍了我的话,那我要尽力干掉你了」
他拔出日本刀摆好姿势。
「妨碍的人是你吧!」猿渡助跑后高高跃起。他取出武器向马场丢下。
日本刀和忍者刀碰撞。
相对于他武器的长度,在狭窄的走廊战斗是不利的。在这种地方,他没法自如的挥舞日本刀。
「和以前一样,血气方刚呢……唔!」
马场用刀受了对面一刀,然后就这样往左面砍去。猿渡的身体冲到隔扇上。隔扇支撑不住他的体重,发出了声音。这个势能就这样,让猿渡往房间中间倒去。
「……这是我的台词才对」猿渡乍舌,然后立马爬起。
马场踏入房间追击。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宽广的和室。在这里的小喽啰是睡在这里的吧。空间这样宽广的话,就可以好好的战斗了。
他握好刀,盯着对方。
猿渡马上就把姿势调整好了。右手拿着忍者刀,左手则是黑色的刀鞘,一副临战的姿态。
要移动发起下一次攻击的时候,他的腹部痛了起来。是被绯狼造成的伤口发出的悲鸣。镇痛剂的效果过去了。马场装作没事的样子,朝着对手袭去。
如果再打下去的话,这边的动作只会愈发迟钝。如果不快点解决的话。
这次马场发起攻击。刀锋朝着对方的方向突进。猿渡旋转着避过去。刀刺进了隔扇。
「什么了,突然这么急躁」
在马场把刀拔出来的间隙,背后的猿渡发起行动。把朝着脖子挥下的攻击,低下头躲避掉。
猿渡的迅速动作。一击之后,就飞速的发起第二击。朝着马场的侧腹上了一脚回旋踢,让人一下跪倒在地。对于平时能够避开的攻击,现在身体却不听指挥。
「……想快点看见烟花」
「诶」
伤口传来的感觉越发刺激,痛苦也随着动作越发激烈。不是因为夏夜的暑热,讨厌的油腻和汗水却开始从额头渗出来。
——这个有些棘手啊。
先拉开一些距离好了。他退后,从猿渡那里来推开,然后开始平复呼吸。他的呼吸又些困难。
「不逃开的话」
虽然离敌人远了一点,但是猿渡的攻势并没有缓下来。他从手里取出黑色小块。
是手里剑。
猿渡把手里剑投了出去。左脚快速的抬起落下。动作很是敏捷。把身体的重心从右脚移至左脚,然后将手腕甩了出来。是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的独特姿势。
马场用两手握好刀。他就这样迎面击出要将其打回去。
手里剑飞了过来。它划出一条直线,朝着自己的身体飞来。讲轨道收入眼底,然后就是关键时刻。为了避免挥迟,他一口气把左脚踏出。将腰部回转摆动起刀。
捉到了,他想。
「什,——」
但是,手却没有打中的触感。马场睁大眼睛。
日本刀切到的是空气。他挥空了。
手里剑在马场的手前降落。他吓了一跳。这个轨道——难道是变化球吗。
下一个瞬间,他的脚就变得极痛,是被手里剑给刺中了。他摇晃着身体倒下。由于平衡崩溃,马场就坐倒在那个地方。
他马上抬起视线,此时猿渡已经站在眼前。他把忍者刀对在马场的鼻子上,嘴角弯起。
之前投的一球打着弯落下,朝着打者的脚着陆的那个轨道。
「——下坠球(sinker),吗」
什么时候,马场低声笑了。不会吧,投的球种类变多了。「……是我输了」
「这次,呐」猿渡那里回了他一个满足的笑容。
「这下就是一胜一败咭」
呼,用鼻子哼了之后,猿渡把刀收起。
「今天,就这样绕了你咭。……看上去你也没有拿出真本事」
说的时候,他看了马场的身体一眼。
仔细看的话,腹部上卷着的绷带,上面有血色渗出。看上去是伤口开裂了。
「……那还真是帮上忙了」
压着腹部的马场苦笑。
「——啊咧?去哪里?」对往回走的猿渡喊着停住脚步。
「回小仓。赢了你之后感觉满足了」
赵什么的怎样都好,他一边打哈欠一边说。
总之,是成功的把猿渡的脚步拖住了。只是,明明放了大话和林说交给自己,结果却是这样没做好(結果がこれでは格好がつかない)。
「……下一次,打那个球」
朝着离开的背影,马场发出恼怒的声音。
「哈」转过头,猿渡脸上飞过笑容。「用三球就把你三振出局咭」
无论去本部事务所的哪里,都看不到绯狼的身影。而且,也没哟华九会的人。是有谁把他们一起杀掉了吗。是源造,还是那个忍者呢。
在这地方里来来来回回后,他找到一个小喽啰质问,说是绯狼从「后门逃走」了。
林马上飞奔出去。横穿用小石子铺着的庭院,朝着这地方的后门而去。那里有一扇开着的小门。地面上沾着的血还没有干。这肯定是绯狼的血,他通过这里逃走了。
水泥地上面,有连续的血痕点在上面。这告诉了他绯狼的所在。
跟随着印记,他来到了一条,狭窄的,被树木围起的路。
——绯狼就在那里。
朦胧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人按压着腹部,时时,像是要倒下一样的走着。
「绯狼!」
听到林的叫声,绯狼停下脚步。
虽然他身受重伤,但是也可能会有意料外的反击。林握住武器,一边警戒着一边靠过去。
「……猫」停在有些距离的地方,绯狼转过头。
「你不会杀掉我」
有血从嘴里流出来。看到了被血染红的牙齿,和突然露出的笑容。当时的面影不时浮现。和那个时候一样,爽朗的笑脸。
一想到,他身体就动不了了。
五年的记忆,就像是浊流一样流入了脑海,又是那张无忧无虑的绯狼的脸。我收到了他对我的好,收到了他对我的亲切。鼓励,怒斥,互相称赞,共同度过的时间,鲜明的从脑海中跳出来。
曾经,我的位置就在他旁边。眼前的他,一直是这样的笑脸。曾经,被这副炫目的笑容拯救了数次。在这被黑暗包围的路上,是他照亮了我。
——从这里出去后,一起工作不吗?两个人组合,开心的生活下去。
只是这个约束就成了他的希望。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怀有梦想。所以,他一直被束缚着。
「就说呢」
看到没有动作的林,绯狼笑了。没法杀吧,他这样呲笑。就和那个时候一样,啊。
林慢慢的摇了下头。
「……不,我能」
他现在能下手。
「已经,和那个时候不一样了」
他重重的点头。是的,我已经和六年前的我不一样了。所以,我能下手。
已经这样六年了。在把那个时候舍去的东西,再一次,取回来之前。
没有再让那个被夺去的道理。
他在心中做下决定,握好刀子。
——一瞬间的踌躇, 命就没了。你在之后生存的,就是那样的世界。
在这个时候想起教官的话语让林表情温和下来。真吵啊,那个**教官。
「……再见了呐,绯」
他将刀子垂直刺向对方的心脏。然后就这样用力向右转动。那种活生生的,人体的肉感,就这样奇妙的从手掌传递出来。
「唔,咕......啊」
绯狼睁大眼睛吐血。就这样,他突然折倒跪地,然后仰面倒在地上。
「……猫」如果呼喊这个名字的话。
他一边喘着气,一边露出细微的笑容。
「我很......羡慕你」
抹着血的唇微微颤动,模糊的,缓缓纺织出他的话语。
「有温柔的母亲……有家……,还有,才能……成绩还,一直比我好」
是这样的吗,林喃喃的回答。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家人都死了。
「还有,伙伴……你一直……有着我没有的东西……」
他咳嗽着吐出血。
「到最后……我还是,羡慕着你——」
话语到此为止。
绯狼不再动弹。摸摸他的脖子,还有脉络确认。已经死了。这次,的确。
他抚上绯狼的眼睑,将他睁着的眼睛和上。闭起双眼那张脸,没被六年的时间改变过。
绯狼死了。——我杀了他。
不可思议的,泪水从眼眶流出。没有以前那样的空虚感。为什么,会有种安心的感觉。
「……我们的结局,就是注定要有一人不能活下来呐」
这个男的,就是那个时候的自己(あの顷の自分自身でもあった)。过去出现的亡灵,终于消失了。他终于,被解放了。
深深的,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抬头望向天空,他看见了烟花。
「——酱!林酱!」
听到了马场和烟花混合在一起的声音。他在呼喊自己。对方在路的那一边朝自己挥手。
「林酱,没事吧?」
林朝着喘着气过来的马场点点头。
「……没事。已经结束了」
看了一样绯狼的尸体,转过声去。除了一开始的问题,马场没有再问别的。
「不过,你这边没事吧」林转移视线后被吓了一跳。他手指向马场的脚。「被手里剑刺到了啊」
「奥,这个?没事没事」
「那个魂淡忍者怎么了?杀了吗?」
「没」对方苦笑着摇头。「我让他跑了」
两个人身上都是伤。抬起不稳的脚,并步行走。在后门的前面,停着一辆老旧的车子。驾驶座上的是源造,副驾驶上面则坐着榎田。
快点坐上来,源造打信号。
「那么,回去吗」
那个瞬间,他一下子松口气,身体用尽力气。
「……林酱?」
马场的声音,奇妙的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边想着,林身体一边就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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