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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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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F文库] [岩波零]不可以玩這種遊戲!4<台/繁>(最終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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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30 21:2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Castaway 于 2018-3-30 22:18 编辑

本来预定计划是6月份完成的,不过进度出乎意料地早了,插图也是,所以三卷四卷的插图也都一起放了


书名:不可以玩这种游戏!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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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岩波零
插画: 皆村春树
扫图: 贫穷用不起好扫描仪的Castaway
录入: 只能手机打字的Castaway
修图: 乱修图的Castaway
校对: 边录入边校对的Castaway
轻之国度 https://www.lightnovel.cn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
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LK不负担任何责任
请尊重翻译、扫图、录入、校对的辛勤劳动,转载请保留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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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要是男女同居,就會擾亂風紀~

第一話 明天開始放暑假
第二話 同居生活開始
第三話 明日奈的生日
第四話 天樓小姐選拔賽
第五話 同居生活最後一晚
第六話 暑假結束宣告
第七話 新學期
第八話 希的生日
第九話 校慶前天
第十話 校慶第一天
第十一話 校慶第二天
第十二話 營火晚會
終章 一點小小的後話
後記






 楼主| 发表于 2018-3-30 21: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話 明天開始放暑假

唉……真是飛來橫禍……
一身運動服的我﹐在走廊上邊走邊嘆氣。
其實我前不久接到通知﹐說是『棒球社明明沒拿冠軍﹐卻有人在校園裏慶祝﹐而且不潑啤酒反而潑可樂。』並前往現場處理。
──距離真城希、神崎明日奈、朝日玲奈她們三人向我表白的十三號星期五﹐已經是七天前的事了。
由於上星期發生的『風紀委員女子更衣室潛入事件』以及『一年級女生自殺未遂事件』﹐風紀委員會的知名度也跟著水漲船高。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樣﹐風紀委員會接到的委託案件也比以前多上許多。
所謂不幸中的大幸﹐指的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而我們今天帶著滿滿的幹勁出面解決事情﹐結果被潑了滿身可樂﹐只好到游泳社借用淋浴間沖澡並換上體育服。
總之﹐即使是這麼不正經的工作﹐好歹也算是幫上學園的忙﹐因此我並沒有什麼意見。
──沒錯﹐被潑可樂其實還不算什麼。
真正的問題是在那之後﹐『我們四人又再次齊聚於委員會』的事。
……好吧﹐也許有人會覺得,『我被三位美少女表白﹐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可是要我從裏頭選出一人﹐就等於同時甩了剩下兩人。
而我們四人接下來﹐還得繼續經營風紀委員會。
這種情況下要是產生一組情侶﹐委員會會變成什麼樣子?
……嗯﹐真是光想都覺得尷尬。
我不想要這麼愛恨交織的風紀委員會啦。
總之﹐從明天開始就是期待已久的暑假﹐我們卻留下這麼一個前所未有的懸案。
唉……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方法能讓事情和平落幕──
「時政﹐你等一下。」
身後突然傳來的話語聲﹐差點兒把我心臟給嚇停了。
而回頭一瞧﹐明日奈如今和我一樣穿著運動服。
她那沒完全吹乾的溼潤頭髮以及向上瞧著我的兩顆眼珠子﹐看起來總覺得帶了些性感風情。

「明日奈妳洗好澡了?怎麼這麼快?」
記得她是跟我同個時間進入女用淋浴間的﹐既然如今站在這兒﹐代表她三兩下就完事了。
「明日奈﹐難不成妳洗澡是蜻蜓點水那一派?」
而被我這麼一問﹐只見明日奈羞答答地開口。
「……我當然是因爲……想要有多一點時間跟時政兩人獨處啊……」
「…………」
……怎麼辦﹐明日奈竟然嬌嗲起來了。
這哪裏還像明日奈。
不對﹐其實這星期以來﹐她就不時會說些令人小鹿亂撞的話﹐只是我到現在都還無法適應。
而她自從那次表白後﹐人也像是擺脫了迷惘﹐但我卻直到現在都還沒給她迴應。
……所以怎麼說﹐這真的是尷尬到不行。
「……話、話說回來﹐都是因爲那羣白癡﹐把我們害得這麼慘。」
明日奈大概也察言觀色﹐硬是轉了個話題。
「就算明天開始放暑假﹐但哪有人興奮到那樣互潑可樂的嘛。」
「就是說啊。不過還好明天開始放長假﹐不必急著把制服送去洗衣店清洗。」
「這麼說也是……對了﹐時政﹐風紀委員在暑假期間都不會有工作嗎?」
「喔﹐是啊﹐所以我們暑假期間不必返校。」
「這樣啊……」
聽了我的回答﹐明日奈不知爲何一臉失望。
「嗯?怎麼了嗎?」
「沒、沒事……只是覺得這樣一放暑假﹐就沒辦法跟時政見面了。」
「…………」
今天第二次嬌嗲。
這實在教人很難迴應。
「怎、怎樣啦!不行嗎!?」
「呃﹐也沒什麼不行就是了。」
「想跟喜歡的人見面﹐不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嗎!?」
「的確是自然而然沒錯啦﹐可是妳在當事人面前這樣講﹐不是反而很不自然嗎?」
「……唔﹐這麼說好像也是。」

明日奈似乎也認同﹐低聲唸唸有詞。
……倒是沒想到這小子一旦豁出去﹐竟然就變得如此積極。
雖然這樣的脫胎換骨﹐落差實在是有點兒巨大。
「……話說時政﹐你這次暑假有什麼計劃嗎?」
「暑假的計劃?嗯~應該沒什麼特別的計劃吧。」
「那﹐我們大家再一起去集訓好嗎?」
「……集訓喔……」
「……你不喜歡集訓啊?」
結果明日奈大概是看我意願不大而有些受傷﹐把頭垂了下去。
「喔﹐沒有啦﹐倒也不是不喜歡﹐只是覺得之前住的那棟別墅附近沒有店家﹐不覺得很不方便嗎?」
「嗯~也是啦﹐那次光準備食材就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沒錯吧?在那樣的環境下﹐沒車實在是太吃力了。簡單說﹐要是成員只有高中生﹐那裏不太適合當集訓地點。」
我隨便編了些藉口﹐試圖結束這話題。
其實我不想參加集訓的真正原因﹐是因爲我們現在的班底要是又辦什麼集訓﹐包準會再掀起女人戰爭。
但我要是這樣明講﹐她一定不會接受﹐用「大家都是高中生了﹐怎麼可能會鬧翻呢」之類的話反駁我。
所以﹐我找了其他藉口﹐試著打消她的念頭。
……當然﹐事情不可能這麼稱心如意。
「不然這次改住其他別墅吧。」
明日奈隨口提了個新的主意。
「──什麼?妳家還有其他別墅?」
「這我以前不就說過了嗎?」
「……有嗎?我沒印象了……」
「我們剛認識時﹐我不是請你來家裏玩嗎?那時我不就說過『我們家有一百零八棟別墅』」
「我絕對沒聽妳說過這麼破壞世界觀的話!」
如果那句話屬實﹐那麼別說是風紀﹐全宇宙的定律都錯亂了。
「好吧﹐一百零八棟是騙人的﹐不過我們家真的有其他別墅喔﹐其中有棟是走路三十秒就能到超商﹐這次我們就住那棟吧──這樣你總沒意見了吧?」
明日奈邊說﹐邊以試探的眼神望著我。
那感覺就像是﹐隨口編的藉口早被她看穿似的。
「……嗯﹐好吧﹐這樣的話那也好。」
我除了聳肩﹐沒有其他話可以回了。
一種乖乖就範的概念。
「那事情就這麼說定囉。等她們兩個人回來﹐我再問問她們行程如何。」
說完﹐明日奈開心地笑了。

☆☆☆

我回到委員會室﹐跟明日奈聊些有的沒的﹐隔了一會兒﹐希跟玲奈也進來了。
她們兩人也都一樣﹐一身運動服打扮。
「呣……竟然被明日奈捷足先登。」
希劈頭就是這句話﹐隨後噘起小嘴。
跑到我身旁──
「時政同學﹐喝茶好嗎?」
並開口問了。
話說這個星期一﹐不知怎地﹐希突然帶了茶壺跟快煮壺到學校來。
我一問之下﹐她的迴應是「反正家裏有用不到的﹐就隨便帶過來用了。我不是爲了表現出自己很賢慧才帶的喔?」。
多虧有她﹐現在我一來到委員會室﹐就有現泡的茶可以喝。
「嗯﹐好啊。」
「綠茶可以嗎?」
「當然。」
我一點頭﹐希也喜孜孜地開始爲我準備。
結果就在這時﹐玲奈欲言又止的眼神跟我對上。
「……時政同學﹐我今天做了杏仁豆腐﹐你能爲我試試味道嗎?」
玲奈邊說邊從小冰箱裏拿出杏仁豆腐﹐遞到我的面前。
另外那個冰箱﹐是玲奈這個星期二突然帶來的。
我問她爲何要帶冰箱來﹐結果她只輕描淡寫地說「家裏剛好冰箱有剩所以就帶來了」但我不太懂的是﹐冰箱是屬於那種會剩下來的東西嗎……?
總之﹐我接下她的杏仁豆腐。
「謝謝妳﹐那我就不客氣了。」
如今一細想﹐她爲我做點心﹐已經逐漸成爲慣例了。
像她昨天也做了奶凍﹐前天做的則是布丁。
「怎麼樣?會覺得很難吃嗎?」
我纔剛吃下第一口﹐玲奈也像過去那樣﹐提心吊膽地徵詢我的感想。
「不會啊﹐很好吃喔﹐雖然入口即化卻口感香醇。」
「這不是在拍馬屁吧?」
「當然不是﹐所以妳儘管放心。」
「原來如此。謝謝你﹐時政同學。其實我對自己做的杏仁豆腐很有信心──」
「時政同學﹐茶泡好了。」
希插入我跟玲奈之間﹐以偏重的力道把茶杯敲到桌上。
看樣子﹐她的心情不太美麗。
我趕緊端起綠茶啜飲一口。
「嗯﹐希爲我泡的茶總是這麼好喝。」
「真的嗎?太好了~」
笑容又重回希的臉上。
不過接下來我又感應到﹐換玲奈的心情惡劣了起來。
看來她們每個人都不希望見到我跟自己以外的女生太過要好。
也因爲這樣﹐我最近回答問題都得儘可能維持平等﹐不偏袒哪一邊。
「時政同學﹐杏仁豆腐還有很多﹐請儘量吃吧。」
「咦?喔﹐好的。」
「吃那麼多會得糖尿病的。我覺得﹐時政同學你應該多喝點零卡路里的茶類。」
「咦?呃﹐我──」
「時政同學﹐杏仁豆腐上的枸杞﹐聽說對身體很好喔。」
「啊﹐是喔?」
「除了綠茶﹐還有煎茶跟玄米茶喔。時政同學的身體健康﹐就交給我來維護!」
「用茶來維護身體健康嗎?」
「唔~妳們兩個人這樣不公平!不然我來幫忙按摩好了!」
結果大概是競爭心被激發,明日奈突然繞到我背後,開始指壓我的肩膀。
——但是,由於她姿勢異常前傾,某種柔軟的觸感從後腦勺傳來……
「明、明日奈妳先等一下,妳頂到我了。」
「頂到?什麼東西頂到?」
「就是……胸部。」
「傻瓜,我是故意頂上去的。」
「原來是故意的嗎!?」
「明日奈,用色情手段是犯規的!妳要是繼續這樣,我也要用嘴對嘴喂他喝茶喔!」
「現在是怎樣?」
「那、那我也要請他嘴對嘴餵我吃杏仁豆腐!」
「爲何玲奈是被動方啊?」
「既然這樣,那我就……用、用嘴按摩就好了?」
「一點也不好啦!」
而且『用嘴按摩』具體來說究竟是怎樣的行爲啊!?
我雖然無法想像,但總覺得這樣的組合太過危險了!
結果正當我想著這些,希來到我的右手邊,玲奈來到我的左手邊,兩人開始爲我的雙臂按摩。
……話說我平日可沒做什麼操勞上半身的苦力吧。
而且她們兩個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明日奈的潛移默化,按摩的同時一邊把胸部頂過來。
這與其說是按摩,簡直就像是一場『比誰的胸部能貼得最緊冠軍賽』。
……是怎樣?這裏是天堂嗎?
「等、等等,停!這場面怎麼看都不對吧!」
就在理性即將敗給柔軟觸感之際,我趕聚懸崖勒馬。
接著,跟她們三人保持距離,並起了新的話題。
「別管什麼按摩了,我們來談談暑假集訓共宿的事吧!0K?」
「……暑假集訓共宿?」
見到希納悶地回問,明日奈開始說:
「沒錯沒錯,我們剛剛討論說,要不要我們這些成員辦一場集訓共宿。當然要是妳們暑假已經有安排,那麼也不強迫——」
「我去。」
「我要去。」
希跟玲奈顯然都很有意願。
「這次暑假我什麼計劃也沒有,而且就算有什麼安排,也一樣會參加的。」
「我也是。只要能跟時政同學集訓共宿,不管是上刀山下油鍋我都願意奉陪。」
「妳還真是勇往直前啊……」
「而且話說玲奈是不是有些誤會,把集訓當成什麼苦修之類的?」
正當我想著這些,明日奈輕輕點了個頭,公佈了集訓的行程。


「大家的決心我都明白了,那麼從明天開始,我們就舉辦一場44天43夜的集訓吧!」
「這已經不叫集訓了吧?」
明明就是小同居吧!!
……然而對於如此離譜的計劃,似乎只有我一個人感到不對勁。
「嗯,好主意。有這麼長的日子,就可以毫無顧忌地玩了。」
「我是第一次跟朋友外宿,真期待接下來的暑假。」
兩人滿口都是贊同。
「……這絕對不對勁吧……」
正當我感到戰慄時,明日奈轉過身,面向我並說道:
「倒是時政,從你說要暫時保留對我們表白的迴應,到今天已經過了一星期了。」
「咦?呃……是啊。」
「明天開始就放暑假了,你要我們接下來抱著怎樣的心情度過每一天?」
「怎、怎樣的心情……就,放開去玩吧?」
「懷著這種要死不活的心情,我們是要怎麼放得開啊?」
「…………」
她這麼說好像也沒錯。
要是換個立場,我也不會想帶著這種心情過暑假。
「所以我們這次集訓,就以『因爲時政似乎在成爲獨當一面的風紀委員以前,不打算跟任何人交往,所以我們只好用女人的武器摧毀他的理性逼他就範』爲主要目標!」
「這目標也未免太邪惡了吧!」
從古至今有哪個集訓比這更傷風敗俗的?
再說我們可是有風紀糾察員的身分在耶……
「所以,我們明天下午一點在天樓站集合。因爲集訓期間超過一個月,請各自帶好所需行李。」
「 「喔~!」 」
「……唉唉……」
我不敵她們三個人的氣勢,只好無力地垂下肩膀。
……算了,雖然她們說要辦爲期一個月的集訓,不過應該過沒幾天就會膩了吧。
於是,我抱著這樣的信心,決定先奉陪她們一陣子。
 楼主| 发表于 2018-3-30 21: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話 同居生活開始
隔天早上。
我設定早上七點的手機鬧鐘還沒響,就有人先打開我的房門。
我雖然被聲響吵醒了,但還沒睜眼也沒有起身——
「時政哥哥,陪~我~玩~!」
一股重量便伴隨這句呼喊壓到我身上。看來冬香起了個大早要我陪她玩。儘管我覺得她比昨天給我抱時還要重許多,不過也沒辦法,她正值成長期嘛。
我可得好好教育她,別讓她成為夏帆姊那樣的大人。
「冬香,怎麼啦?這麼早就來叫哥哥起床啊?」
「答錯了,其實是我~」
「竟然是夏帆姊!!」
害我白高興一場!
「也、也不必這麼強烈地討厭我吧……」
我的排斥反應似乎讓夏帆姊很受傷,只見她在床上蜷缩起来。
真是有夠煩人的。
「一大早被人吵醒,不管誰都會覺得討厭吧。是說你很重,拜托快點下来好嗎?」
「喔喔,抱歉……」
「所以說,妳有什麼事?」
「也没事,只是覺得今天開始放暑假,心情很雀躍罷了。畢竟接下來這段期间,我終於能一個人獨佔時政了。」
「這是什麼拍板定案的事項啊?」
「所以,你今天要跟我玩什麼好?我是希望能夠就我們兩個人去遊樂園——」
「呃~抱歉,我今天跟朋友有約了。」
我打著呵欠,一口回絕了提議。
結果夏帆姊這下圓瞪著雙眼高呼:
「什、什麼!?你再說一次看看!!」
「所以我說,我今天跟朋友有約了。」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啊。反正,我沒辦法去遊樂園就對了。」
「這樣啊……總覺得,時政自從上次那次深吻後,人就變得好冷淡。」
「是啊,因為我最近真的感覺到貞操飽受威脅,想盡可能别再跟姊姊妳有任何接觸了。」
「原來你是這麼始亂終棄的人!」
「是是是,拜託別再說那些噁心話了。」
「這反應太薄弱了!如果是以前的時政,現在應該會莫名激動地吐嘈才對!」
「莫名激動真是抱歉啊。」
但接下來可是節能的時代。
再說我要是過度反應,只會讓姊姊變本加厲。
「……也、也罷,反正暑假還很長,我只要花時間慢慢融解時政凍結的心就行了。」
我姊姊可真是鍥而不捨啊。
「所以時政,從明天起——」
「順帶一提,我接下來這陣子每天都有行程。」
「噗吼噗哈!!」


夏帆姊原地倒下,甚至還因為過度打擊而吐血了。
「喂!?姊姊妳沒事吧!?」
「啊啊,時政終於激動起來了……」
「為何還一副有點欣慰的樣子!?妳已經吐血了耶!?」
「那種事一點都不重要!!」
「明明就很重要吧!?吐血可是病入膏肓的徵兆耶?!」
「無所謂了,能夠看到時政激昂振作,區區的吐血又算什麼。」
「這是哪門子的捨身成仁!?」
「話說時政,那個把你從我身旁奪走的放肆傢伙究竟是何許人也,能告訴我他的名字吗?」
「……呃,名字?」
怎麼辦,我總不能直接把女孩子的名字告訴她。
沒辦法,只好先借用一下那小子的名字了。
「……喔,是宗助啦。」
「你打算跟那個變态一起打造暑假回憶!?」
看來宗助似乎已經成了姊姊的精神創傷,一聽到那名字,她的憤慨瞬間轉為驚恐。
「時政竟然要跟那變態共度每一天……咿~!!」
……真有你的,宗助。
想不到你光是只有名字登場,就足以把姊姊嚇得發出惨叫。
另外其實我在昨天夏帆姊回家前,就已經先問過媽媽「我從明天起想跟男性朋友們一起出門旅遊,可以嗎?」並且得到她的同意。
之所以不讓夏帆姊知道這件事,則是因為怕她到時又在我包包上安裝竊聽器。
「……我姑且問一下,你跟那變態是有什麼行程,打算去什麼地方做什麼?」
「——咦?行程?」
想當然耳,我跟那小子什麼行程也沒安排。
於是我試著思考,假設暑假真的跟宗助一起出去玩,會到哪裡做什麼事。
「……就是啊,宗助去年夏天每天都會到海邊,到處挖穿泳裝的女生坐過的沙子。」
「挖那種東西是打算做什麼!?」
「說是拿來蹭臉用的。」
「完全無法理解這樣的樂趣何在!!」
「他說他其實也很想撈海水回家,但海水裡摻雜了男人的精華,所以還是當場喝下去比較好。」
「什麼叫當場喝下去!?那小子快點去讓人逮捕算了!!」
「可是他也沒犯法,挖沙子也是個人自由,不是嗎?」
「是、是這樣嗎?可是做到這種地步,偷拍泳裝女生的人可能都還比他健全多了吧……?」
「偷拍是不對的!偷拍是騷擾的行為,絕對不可以偷拍!」
「…………」
不知為何,我說的話明明合情合理,卻換來夏帆姊同情的目光。
「看來時政即將誤入歧途了……那麽只好由我出面,親身讓他記下真正健全的性知識……」
我好像聽到什麼很可怕的計畫。
被自己的姊姊灌输性知識,也算是非常誤人歧途的事情吧……?
「總之,時政,算姊姊拜託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地回來……」
甚至到最後,她真的開始為我操心了。
總而言之,像宗助這樣具有辟邪效果的人,我一辈子都要跟他當好朋友。

☆     ☆     ☆


吃完午餐後,我提著裝了三天份衣服的包包前往車站。
比約定時間還早到的我往候車室一瞧,發現她們三個人已經先到了。
而且她們每個人帶的行李,量都是多到非比尋常。
看那些大包小包,一副就像是準備去環遊世界似的。
難不成她們真的打算從今天開始,同居一整個暑假嗎……?
總之不管怎樣,我先跟她們會合,接著討論起接下來的事。
「本來我想說不必太在意行李,直接搭電車去,不過看來我們還是搭計程車好了,反正到别墅的車資四個人分攤,一個人算下來應該只要一千日圓左右。」
明日奈的提議沒有人反對,於是我們搭上車站前接客的計程車,享受一下當有錢大爺的感覺。
「話說回來,明日奈,現在問這個可能太遲了,但我們借住别墅,真的不會添麻煩嗎?」
希對著坐在副駕駛座替司機帶路的明日奈,問了個的確是很馬後砲的問題。
至於明日奈,則是滿不在乎地說道:
「應該不要緊吧?反正我們家這個暑假也不會使用那兒——嗯,不過我爸一聽說我要跟朋友住別墅一個月,倒是驚訝到吐血了。」
「……真巧啊,我姊姊今天早上也吐血了。」
「是喔?看來我們的家人都很愛我們呢。」
「呃,可是愛到吐血這不會哪裡怪怪的嗎……?」
還是說,吐血其實是很常發生的事……?
「而且明天是我生日,他們大概打算幫我盛大慶祝一番,所以才會覺得備受打擊吧?」
「咦!?原來妳明天生日啊!?」
「是啊,我沒說過嗎?」
「聽都沒聽過!」
不只我驚訝得拉高分貝——
一旁的希與玲奈,也是和我有相同的反應。
「妳怎麼不說一聲啊,這樣我們就能幫妳準備生日禮物了。」
「不用了啦,我不喜歡別人為我做什麼。」
「……是喔,原來妳是傾向不過生日的那種人……」
但是生日畢竟一年只有一次,我覺得還是該慎重一點比較好吧。
總之關於該怎麼幫明日奈過生日,今晚我們其他三個人再偷偷商量好了。
「那麼,為了避免再發生這種事,趁這機會問問你們其他人的生日好了——不過說到這個,玲奈妳好像是十六歲吧?」
「是的,我是4月20日生的。」
「也就是開學後不久嗎?」
「那時政同學的生日是幾月幾日呢?」
「我是12月28日。然後希的生日——我記得好像是9月9日?」
「答對了。」
聽了我的回應,希滿意地點點頭。
好險好險。畢竟之前夏帆姊闖入委員會室那時,我可是宣稱自己記得希的生日。
「9月9日……那不就是放完暑假後不久嗎?」
「嗯。今年的9月9日正好是星期天,到時你可以幫我慶生喔?」
希說完,露出淘氣的笑臉。
她用那麼可愛的表情說道,這下想不幫她慶生都不行了嘛。
果正當我如痴如醉地想著這些事,坐在副駕駛座的明日奈卻狠狠瞪著我。
刚刚不是妳自己拒收生日禮物的嗎?
之後,我們看著窗外流逝的景色,計程車就在明日奈的導航下緩緩駛過住宅區,最後停到某楝房子前。
「……怎麽又是這麽大的一間啊。」
我下了計程車抬頭瞧著別墅,低聲地這麼自言自語。
明日奈的父親,到底是做什麼的啊?
「時政,别杵在那裡,快來幫忙搬行李。」
「喔喔,抱歉抱歉。」
由於只有我一個人裝備異常輕便,因此幫她們每人各拿了一件行李。
明日奈一打開别墅門,進入熱氣騰騰的屋内,便打開總開關並啟動冷氣,接著來到外頭,轉開水龍頭的總水閥。
屋内溫度一降,我們三個人也跟著明日奈,在别墅内到處逛逛。
「冰箱什麼的想用就自己動手吧,然後洗衣機在那裡,吸塵器在那邊的小房間内。至於房間,就每人分一間好了?這裡房間雖然夠多,但既然是集訓,我其實也還挺希望大家能一起睡通鋪的啦~」
於是我們三兩下分配好各自的房間並搬進行李,回到客廳集合。
「那麼現在還不到兩點,我們在晚餐時間前要來玩點什麼嗎?我自己是覺得要不要來玩這個遊戲?」
明日奈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撲克牌,以及一只還沒開封的古怪盒子。
盒子的包装上,寫著『超硬派懲罰遊戲卡』的字樣。
……超硬派是怎樣。
「這是我昨天在貨店出清商品區找到的,不覺得挺有趣的嗎?」
不,不就是因為沒人想買,它才會淪落為出清商品的嗎?
「遊戲規則很簡單,大家先比一場一般的撲克牌遊戲,输的人再抽一張懲罰遊戲卡,並且完成卡片上的指令。」
「懲罰遊戲喔……」
看它特地標上『超硬派』的字樣,讓人充滿不祥的預感。
「話說我有權拒絕嗎?」
「沒有。」
一句話就被打了回票。
「所以接下來,我們先决定要比什麽吧。有沒有什麼遊戲是大家都會玩的?大富豪嗎?還是德州撲克? 」
明日奈邊得心應手地洗牌,邊徵詢大家意見。
「對不起,我兩種都沒玩過。」
「我也不太會玩德州撲克耶。如果要挑大家都會玩的,應該是抽鬼牌或是神經衰弱之類別的吧?」
「那,第一局就玩神經衰弱吧。」
說完,明日奈把牌一張張排到地板上。
……她說第一局,意思是接下來還會玩好幾局嗎?
不久,五十四張牌全铺到地上,用來執行超硬派懲罰遊戲的一場神經衰弱開始了。
至於掀牌的順序,則是『希→我→明日奈→玲奈』。
「喔,對了,照正常玩法也挺無聊的,所以等下除了凑到一對可以拿一分,拿到鬼牌的人可以再額外追加一萬分。」
而照著明日奈的突發奇想一路玩下來的結果——
我以遙遙墊底的三分,成為最大的輸家。
……不,不是的。我之所以慘敗,不單只是因為記性太差。
我每次記下的卡片位置,總是先被排在前面的希給配對拿走。
那傢伙實在很可怕,彷佛把所有掀過的牌的位置都記下來了。
我根本不可能赢得了像她這麼高性能的角色。
但話雖如此,我本來以為自己再怎麼慘,也不可能比明日奈更慘,誰曉得這像伙竟然好死不死一次就掀出一對鬼牌,以壓倒群雄的一萬零一分拔得頭籌。
「……我的天分,連我自己都感到害怕……!!」
明明就是狗屎運好嗎?
「所以,請時政來進行懲罰遊戲吧!」
明日奈興高采烈地說完,打開『超硬派懲罰遊戲卡』的包裝並切了幾次牌,背面向上疊成疊。
「來吧,随便抽一張卡。」
「…………」
雖然感到不能接受,但規定又不能不遵守。
不得已,我只好默默從桌上的一疊懲罰卡裡抽出一張。
而上頭的内容寫著——


『公佈一項你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公佈豈不就惨了嗎?
「哇~你抽到的這張卡還挺有趣的嘛。」
明日奈凑過來瞧了瞧卡片,一臉戲謔地說了。
「另外,如果公怖的秘密沒什麼大不了的,必須重新執行一次。」
「我認為這審核標準太籠統了!」
「大家都是大人了,這種事情還會不清楚嗎?」
「…………」
看來想隨便說些什麼打迷糊仗是不可能了。
我只好把心一橫,招出自己的秘密。
「……其實我跟最小的妹妹玩時,說話會變成嬰兒語。」
我一宣佈,明日奈瞬間爆笑。
「啊哈哈,真古怪的性癖。」
「別說性癖好嗎!」
「不過嘛……好吧,你可以放心了,這在我們的接受範圍内。」
這傢伙的可接受範圍還真大啊?
「所以,嬰兒語具體來說是什麼内容?『嗨~』『鏘~』『吧噗~』之類的嗎?」
「那是※小鳕才這樣說吧?」(譯註:日本長青動畫「海螺小姐」裡的人物。)
「不是都差不多嗎?不然你平常到底都是怎麼說的?」
「這、這個嘛……」
「說來聽聽嘛,我們都已經這麼熟了,有什麽好害羞的。」
「就是因為熟才會害羞啦!」
她們可是跟我同學年的女生耶。
這樣靜下心一想,她們明明就是最該願忌的對象吧。
「……就是『你好可愛捏~』或是『肚子餓了沒~?』之類的……」
「唔哇~還真是有夠噁心的~」
「要妳管!」
我窘得將視線撇到一旁,卻發現希神情恍惚地望著半空中。
她是怎麼了?
「——嚇!好險好險,我妄想著跟時政同學玩嬰兒play,靈魂差一點就要掉進另一頭的世界裡了!」
「…………」
這傢伙真的偶爾會有那種不知所云到讓人摸不著頭緒的時候啊。
「那麽,時政的懲罰就到此為止,繼續比第二局神經衰弱吧。」
明日奈說完準備排列撲克牌,但被我連忙制止。
「等等,我發現這個遊戲對排在希之後的人實在太過不利了,還是改玩其他的吧。」
「其他的?比方說?」
「接龍應該就很平等了。」
於是明日奈聽從我的提議並開始發牌。
不久,接龍開始了,沒有誰玩得特别好或特别爛,堪稱競爭激烈,但等遊戲一結束,我又是最後一名。
這次墊底的原因在於,我一開始就拿到一堆A跟K。如果是比大富豪,這樣的牌肯定是不會輸的。
「我說,你該不會是故意放水的吧?」
「哪有可能。」
「這可難說了,你這人這麼M。」
才二連敗就得背負這麽不光彩的嫌疑,下一局我絕不會再輸了。
總而言之,這次的懲罰遊戲抽牌結果——


『打電話給名字以「K」音為開頭的朋友,說你喜歡他。』


「……K音開頭的,那不就是我嗎?目前應該是我最適任吧?」
明日奈兩手搗著瞼,羞答答地說道。
真城希(Masiro)
神崎明日奈(Kanzaki)
朝日玲奈(Asahi)
明日奈的確是這裡唯一符合條件的人。
「時政同學,其實我母親的舊姓是『小泉』(Koizumi)喔。」
「玲奈,妳還是認命點吧。」
「我只是還不想放棄!只要能給我時間,要改名也不是辦不到的!」
但我沒理會她們三個人,打開手機的通訊錄。
接著,找到毫無疑問符合條件的對象,並打電話給那個人。
「——喂,宗助啊?」
「 「 「竟然打給男的!?」 」 」
三個人雖然同聲驚呼,但我此刻不得不這麼做。
宗助這傢伙,正好就姓霧島(Kirishima)。
今天早上以及現在,宗助雖然都不在現場,卻總是幫了我大忙啊。
『喔,時政啊,什麼事?我怎麼好像聽到後面有女生的聲音——』
「你聽錯了,别想太多。」
『你說我聽錯又要我别想太多,這不會很矛盾嗎?我說,你不會是跟真城同學在一起吧?如果是的話,那我也——』
「那不重要。宗助,我喜歡你。」
『什麼咳噁!?』
電話裡傳來怪聲。
『——糟糕,我被你嚇到吐血了!!』
說是吐血了。
看來最近吐血真的正流行。
「總之就是這樣,我們開學典禮見。」
『什麼叫做就是這樣?而且我們得等到開學典禮才會再見到面?你要我抱著怎樣的心情度過接下來這一個多月——』
嗶。
我掛掉電話,手機放回桌上。
「……時政有的時候,還真是冷血無情耶……」
以面頰抽搐的明日奈為首,三個人都是一副不敢恭維的模樣。
其實這樣的對話對我跟宗助來說稀鬆平常,不過看來女生似乎很難理解。
總而言之,我完成了懲罰遊戲,大家開始第二局接龍。
至於結果,這次輪到明日奈玩懲罰遊戲。
而她抽到的卡——


『伏地挺身一百下』


「為什麼裡面會放這麼疲勞的懲罰啦!」
明日奈忍不住對著卡片抱怨。
伏地挺身一百下,這的確是挺硬派的。
或者說,大部分的女生都不可能完成得了吧?
但正當我想著,明日奈卻在我身旁趴了下去。
看來她真的打算把它做完。
最後,她費盡千辛萬苦,花了十分鐘做滿一百個伏地挺身。
想不到這傢伙還真有體力啊。
「呼……呼……我手臂都麻了……」
氣喘吁吁的她,為了下一場遊戲,疊起撲克牌並再次洗牌。
她真是滿腔熱情啊……
「不過我玩接龍也玩膩了,接下來改其他遊戲吧?」
「我不要玩神經衰弱就是了。」
「我知道啦。那……玩抽鬼牌怎樣?這應該沒有人不會玩吧?」
而抽鬼牌一結束,這次輪到希墊底。
怎麼說呢……希玩抽鬼牌的技術還真是非比尋常的爛。
在遊戲中,她所有心思全都在臉上一覽無遺。
要是每次都在對方手伸向鬼牌時笑逐顏開,我想她應該永遠都别想赢人吧。
「哼喵……大家太過分了……」
希看著最後一張鬼牌,嘴也噘了起來。
「那麼希,抽一張懲罰遊戲卡吧。」
「嗚嗚……嗯,我抽到了什麼呢?…………」
一看自己抽到的卡,希頓時啞口無言。
我心想她究竟是抽到了什麼懲罰,來到僵住的她身後一瞧——


『當大家的面脫下貼身衣物』


上頭記載的,是窮凶極惡的指令。
「——這種事誰辦得到嘛!」
為時數秒的凍結狀態一解凍,希理所當然地發出哀號。
包裝盒的『超硬派』三個字,還真不是浪得虚名。
「這我辦不到啦!明日奈救我!」
「嗯……好吧,這的確是有點太……對吧?」
明日奈這準備遊戲的人也不禁臉冒黑線,並徵詢我的意見。
當然,我可是舉雙手贊成她的看法。
「喔,對了,好像哪裡有寫化解懲罰遊戲的方法。」
明日奈似乎想起了什麼,回過頭閱讀包裝盒的說明。
「呃~上面說,抽到實在無法執行的懲罰遊戲,可以有一次拒絕的機會,而若决定拒絕,得重抽兩張懲罰遊戲卡。」
連化解的方法也很硬派。
「好!我無法執行,所以重抽兩張!」
希精神抖擻地宣佈完,手再次伸向懲罰遊戲卡。
至於她重抽的兩張卡片——


『當著大家的面脫下貼身衣物』
『當著大家的面脫下貼身衣物』


只是單純把效果放大為兩倍了。
做這遊戲的人,到底有多想要叫人脱貼身衣物啊?
「這種懲罰是要怎麼執行兩次啦!?」
「嗯~反正女生身上都有兩件贴身衣物嘛。」
「意思是上下全脫!?」
明日奈胡來的提議,把希嚇到陷入恐慌。
看不下去的我,只好想辦法幫她解圍。
「呃~希,也不必太勉強自己啦。不然我看這遊戲就到此為止——」
「補充一下,我刚看了包装盒上的說明,原來這裡頭還有跟異性接吻那方面的懲罚。」
「好吧!我脫!」
「是什麼讓妳如此破釜沉舟!?」
由於明日奈的一句話,事情逐漸往奇怪的方向發展。
「……時政同學,不要一直盯著人家看喔……」
希紅著臉,雙手縮進袖子,在上衣裡蠢動著。
……看樣子,她是在解胸罩的釦環……
「我、我先去外面好了!」
「時政,你不可以迴避喔,因為這次的懲罰遊戲是『當著大家的面脫下貼身衣物』。」
「有必要這麼嚴謹嗎!?」
「沒錯,時政同學……要是現在放寬規定,玩起來的樂趣就少了一半……」
希磨磨蹭蹭,發出有些撩人的絲絲細語。
我覺得與其在乎樂趣减少,妳更該在乎女性的貞潔吧。
正當我想著這些時,她的蠢動告一段落,手又從袖子裡伸出。
接著,她帶著豁出去的表情,迅速從上衣裡抽出胸罩。
……雖然只是眨眼間,但我知道顏色是粉紅色的。
只見她由衷害臊地把胸罩藏進包包裡,接著倏地站了起來。
然後,雙手貼在格紋迷你裙兩側。
看來這一次,她打算脫内褲了。
「我、我覺得這還是太——」
「我當然很難為情……不過既然是當著時政同學的面,那麼我願意脱……」
說著,希就在我的面前,隔著迷你裙慢慢脫下裡頭的内褲。
驚人的一幕在我眼前發生。

是說,我怎麼會就這樣若無其事地看著同班的女同學脱内褲呢?
看著看著,我腦内的理智彷佛也快要跟著悄悄風化。
之後,隔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希才終於把内褲褪到大腿一帶。
那似乎跟胸罩成套,一樣是粉紅色的。
「討厭……别盯著人家看太久……」
在眾目睽睽下,她邊以雙手遮著脫到一半的内褲,邊繼續往下脫。
粉红色的內褲於是穿過膝蓋,慢慢降到小腿肚。
那景象真是煽情到不行。
最後,終於執行完懲罰遊戲的希,把剛脫下的內褲藏進跟先前的胸罩相同的場所。
接著,她一邊留意迷你裙的裙擺,小心翼翼坐回原位——
「好,繼續玩遊戲吧!我接下來絕不會再輸了!」
如今沒穿胸罩與内褲的希,右手摀著胸口,左手押著裙子,維持這樣的姿勢喊道。
而此的她,從臉頰一路燒紅到耳根,眼裡還噙著淚光。
……怎麼說呢,這應該就是人家所說的『搏命演出』了吧,
如此這般,在這逐漸被瘋狂氛圍填滿的房間裡,我們繼續玩遊戲。
而身在這般情況裡竟然還想繼續玩遊戲,我們的適應力究竟是......
另外,由於知道抽鬼牌對希極度不利,我們接著又回頭改玩接龍。
至於結果,這次輪到玲奈墊底。
「我不想脫內褲……拜託千萬別讓我抽到奇怪的卡……」
而玲奈低聲祈禱邊抽卡的結果——


『跟離自己最近的異性隔署保鮮膜接吻』


「 「 「保鮮膜接吻!?」 」 」   
保鮮膜接吻難不成是指,隔著一片保鮮膜跟人接吻的那種遊戲嗎……?
而且離她最近的異性……
……好吧,就是我啦。
「什麼啊!這哪是懲罰遊戲,根本就是賺到了吧!」
「這樣不公平!我可是內衣褲全都被脫光了耶!」
玲奈抽到的卡,讓其他兩個人這下砲聲隆隆。
然而當事人玲奈這次卻難得很強勢,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
「既然是卡片的指示,那就只好照辦了。不過這裡有保鮮膜嗎?要是沒有的話那乾脆直接——」
「 「我馬上去買!!」 」
希與明日奈異口同聲,幾乎同時站了起來。看她們轉身打算出門,我趕緊叫住她們倆。
「——等、等等,希!!」
看到沒穿內衣褲的她竟然打算就這樣去買東西,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結果這樣的一時情急,帶來適得其反的結果。
手臂突然被人抓住,害希失去平衡,向前倒了下去。


而趴倒在地的希,裙子在我面前掀了起來。


這個瞬間,世上最驚人的景象映入眼簾。
她裙子底下目前如何,相信大家也都曉得了。
——沒錯,一整片的膚色。
換句話說,我從最驚人的角度,目睹了希的私處。
「…..........」
這下子,我呆若木雞地張著嘴。
另一頭的希,則是遲了一會兒才發現被人看光了。
「——○#☆%※▽!!」
只見她發出無法記敘的怪聲並壓著裙子,一溜煙地奔出房間。
……看來這次同居生活從第一天開始,問題就很大啊。


     ☆       ☆        ☆


由於希遭受打擊一躺不起,我跟玲奈假裝要去採買食材,一同離開了別墅。
好吧,雖然我們也會去買晚餐的食材,但前不久我們已經偷偷商量過,要去買送給明日奈的生日禮物。
「我以前從來沒買過這方面的禮物,不知道該買什麼比較好呢?」
在靠著手機的地圖前往購物中心的途中,玲佘憂心仲忡地說了。
「聽妳這麼一說,其實我也沒有幫同年紀的女生買禮物的經驗耶。」
正確來說,我是有幫秋乃買過生日禮物,但那傢伙跟我討的禮物是模造刀或者蒙娜麗莎的海報,我認為應該毫無參考價值。
「不然挑選自己希望得到的東西呢?玲奈妳希望別人在妳生日時送妳什麼?」
「我自己希望得到的東西……應該是夫姓吧。」
「那已經超過生日禮物的範圍了。」
「那,時政同學的姓氏。」
「好歹換成實物吧。」
「簽上時政同學名字的結婚證書。」
「不要再逗我了!」
「我沒有逗你!我是真的喜歡時政同學!!」
「……對、對不起……」
不知為何反而被她兇了。
簡直莫名其妙到讓人想哭。
「那我換個問法。這購物中心裡賣的東两,有哪樣是妳想要的嗎?」
「嗯~應該是米吧,因為每天都會吃。」
「……好吧,我明白了。」
這麼一說我才想到,玲奈之前曾經帶過洗衣粉來當謝禮。
我不太想這麼說,不過要是讓她以自己的品味挑禮物,大概不會有太好的結果。
一番衡量下,我一進入購物中心,便專斷獨行地前往飾品商店。
要進入這種店本來需要很大的勇氣,幸好身旁有玲奈陪伴,姑且不成問題。
「唔唔……本來想說買個飾品就好,想不到種類還真不少啊……」
不過稍微逛一下店內,就看到有戒指、項鍊、耳環、髮圈,甚至連開運石都有。
然而,我不曉得她戒指戴哪個尺寸,加上她應該也沒穿耳洞,那麼能挑的應該就剩項鍊跟髮圈了,畢竟明日奈應該不會相信開運石那種東西。
想著想著,我來到髮圈區;不過雖然統稱為髮圈,一看之下卻發現種類一樣五花八門。
像這種甜甜圈髮束,那傢伙綁起來好看嗎......?
「不好意思,玲奈,我有點難以想像這東西綁上頭髮的樣子,能請妳試綁給我看看嗎?」
「不要,我跟那東西不搭。」
結果被她馬上打了回票。
「呃,只要試綁一下就好了。而且妳綁髮圈一定也很好看吧,怎麼會說不搭呢?」
「絕對跟我不搭的,再說我也不是明日奈同學。」  
「這我知道啦。」      
「既然不是明日奈同學,那麼綁上送給明日奈同學的禮物,豈不是毫無意義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可是我請玲奈妳試綁,只是為了想像明日奈綁上後的樣子啊。」
「如果是要想像,那時政同學你自己綁看看就好了。」
「不,我綁的話也未免太噁心了吧。」
「如果要更像一點,還可以現在就到髮廊把頭髮染成紅色。」
「有必要做到這地步嗎!?」
在那之後我好說歹說,玲奈卻怎麼也不肯答應。
——但說著說著我逐漸明白,為何她會如此固執。
看樣子,因為那禮物是要送給情敵明日奈,所以她才不願意成為試驗品。
女孩的心還真是海底針啊……
「——喔,不然這樣吧,要是有什麼玲奈妳戴起來很好看的髮飾,我也買一個送妳好了。」
聽了我的提議,她這下笑逐顏開。
沒想到接下來,她又立刻搖搖頭。
「這份心意我心領了,但是我不能平白無故收人家的禮物。 」
「也不算平白無故喔。玲奈妳是四月生日對吧?我下個月應該也會買些什麼送給希,為免只有玲奈妳什麼也沒收到的不公平狀況,所以我決定現在送妳禮物。」
嗯,真虧我想得出這麼合理的藉口。
於是,玲奈先是一陣思索——
「既然這樣,那就承蒙好意了……」
最後,她終於答應為我試綁髮圈。
「那麼首先,請妳試綁這個甜甜圈髮束吧。」
「咦~這不會太花俏嗎——不過既然時政同學要求,那我就綁綁看吧。」
「嗯,妳綁起來很好看啊!那麼接下來,換這個大蝴蝶結髮圈。」
「其實我以前從來沒綁過蝴蝶結——不過既然是時政同學的推薦,我以後每天都綁著它好了。」
玲奈一反先前的排斥,可說是非常配合。
糟糕,這還真是有趣,讓人一發不可收拾。
話說回來,原來女生就算只換了一個飾品,整體印象也會跟著完全不同呢。
——不對,現在可不是沉迷的時候,我得同時幫明日奈挑選跟她相配的髮圈才行。
後來,我又煩惱了十五分鐘,最後挑了兩個兩千日圓上下的髮圈,請店家分別包裝成兩個禮物。
另一方面,玲奈也決定買項鍊送明日奈。
看她挑選的東西還算正常,我暫時是鬆了口氣。
「好,那麼這個送給妳。」
一離開店鋪,我把買給玲奈的髮圈交給她。
「謝謝你,時政同學,我一輩子都會綁著這個髮圈的。」
「……這是玲奈妳的自由,不過還是請妳偶爾把髮圈解下來休息一下吧。」
不管怎樣,我們兩個的禮物這下算是準備完畢。
之後,我們又先去探勘明天買蛋糕的店鋪,又到百圓商店買了拉炮。
慶生會的準備一切都萬無一失。
我們這才安心地到購物中心裡的超市,買晚餐用的食材。
跟玲奈一番商量,我們決定今晚做咖哩。
——可是,這下又出現一個問題。
精神受創而一蹶不振的希,究竟還吃不吃得下咖哩。
我苦思了一會兒,但這種事還是只有問過她本人才會曉得。
於是,我決定打電話問希。
然而由我直接打過去也實在是有點尷尬,所以我決定請玲奈幫我打,之後再由我接手。
接下來還得跟希同住一段時間,要修復兩人的關係,這應該是個不錯的機會吧。
「希同學,身體好點了嗎……這樣啊,那就好。然後啊,時政同學好像有些話想跟妳說,我可以讓他來聽嗎?」
而另一頭的希似乎答應了,於是玲奈把手機轉交給我。        
「……喂?」
『……早安。』
電話裡的希,情緒低落到不能再低,似乎還為了那件事耿耿於懷。
……好吧,這下我該怎麼安慰她才好呢?
『……時政同學,關於先前那件事……』
正當我沉默無語,希卻以缺乏抑揚的口氣主動提起。
『時政同學什麼也沒看到,對不對?』
「…………」
怎麼辦,希竟然打算掩蓋事實。
……好吧,如果這是她的希望,那就照她的意思吧。
「這不是當然的嗎?我什麼也沒看到。」
『我想也是——咦,既然這樣,那為何我會病倒床上呢?』
是啊,這還真奇怪。
「然後希,妳身體還好嗎?我們今晚打算煮咖哩,妳吃得下去嗎?要是吃不下,我可以幫妳煮點粥什麼的。」
希思索了一會兒。
『如果是時政同學煮的粥,而且時政同學願意餵我,那我想我也許吃得下去。』
「……這樣啊。」
現在這種情況,我當然是無權拒絕。
「那我晚點會努力煮出世上最好吃的粥,妳就拭目以待吧。先這樣了。」
意外平凡的對話結束,我鬆了口氣並掛斷電話。
……好吧。
希的問題雖然獲得解決,但是這下又衍生新的問題了。
「不公平……我的保鮮膜接吻明明都還沒執行……」
看玲奈氣鼓著臉頰,用連我都能聽得見的聲音嘀嘀咕咕,這下我又該如何安撫她才好呢……


     ☆        ☆        ☆


買完食材回到別墅,背著明日奈把禮物藏好後,我開始煮起粥。
雖然我已經好久沒下廚了,但照著食譜煮出來的粥,我自認味道還算可以。
於是,我端著擺了粥的托盤,來到希的房間前。
「……打擾了。」
我敲過門後進入房間,希早就端坐在床上等我到來。
「時政同學,你終於來了。」
「喔喔,抱歉讓妳久等了。妳不躺著休息沒關係嗎?」
「嗯,因為一聽到時政同學願意餵我吃粥,我就康復了。」
「…………」
這傢伙還真是有夠忠於自己啊……
「啊,可是你還是要好好餵我吃,不可以因為這樣就取消喔?」
「知道了啦。好,那麼我們開始吧?」
「好~」
聽了她可愛的回應,我把端著的木托盤擺到她身旁,自己也一起跪坐。
「我很怕燙,你要幫我吹涼喔。」
「好好好。」
「然後要是可以的話,在餵我吃的時候,請用嬰兒語跟我說話。」
「別再掀我的瘡疤了好嗎!」
我覺得像是挨了一記出其不意的攻擊。
為何我要對同年級的女生用嬰兒語說話不可?
……好啦,雖然用嬰兒語對小學生的妹妹說話,一樣很有問題就是了。
——好,我決定了。以後我不再用嬰兒語跟自己妹妹說話了。
下定決心的我,舀了一口份量的粥並小心弄涼,打算餵希吃。
結果希並不領情,把頭撇到一旁。
「哼~要是不用嬰兒語對我說話,我就不吃粥了。」
「不是吧……」
「是真的啾。」
「竟然化身為嬰兒了!?」
糟糕,這真是超可愛的。
最可愛的地方在於,她唸出語尾時翹起的那個鴨子嘴。
總而言之,既然她先帶動氣氛,這下我也比較不那麼尷尬了。
……唉唉,我明明才剛決定要塵封自己的嬰兒語的……
「……來~小希,來吃飯飯吧~」
我自暴自棄地伸出湯匙,這次她倒是乖乖吃下去了。
這是哪門子的家家酒啊……
「話說,鹹度跟米的軟硬還可以吧?」
「哼~」
「……鹹度還可以嗎啾?」
「剛剛好喔啾。」
「是喔,那就好。」
「嗯,有時政的味道喔。」
「呃,要是有我的味道豈不是糟了嗎?」
我究竟煮了什麼樣的粥啊。
「唉……要是可以,真希望以後每天都能吃到時政同學煮的粥。」
「哪有人每天都吃病人餐的。」
「?我把那定位成斷奶食品喔?」
「這感覺更討厭了!」
原來就是因為這樣,她才要我用嬰兒語對她說話嗎……
我就在不知不覺間,成了她嬰兒Play的受害者。
正當我想著這些蠢事,粥也漸漸涼了,於是我加快餵食的步調。
不久,希終於吃完我煮的粥。
「嗯,謝謝你的粥粥。」
「拜託別再繼續了好嗎?」
我出生到現在從來沒這麼丟臉過……
「那麼……」
結果,希站了起來,跟正傷心的我提了個主意。
「時政同學,我想買明天送給明日奈的禮物,能帶我到你們兩個人採購的地方嗎?」
「喔喔,這麼說也是。」
咖哩應該就快煮好了,但禮物要是不趁現在去買,接下來可就沒機會了。
反正咖哩涼了再加熱就好,那我們還是趕緊先去一趟吧。
「希妳現在能出門嗎?」
「嗯,沒問題。」
「那,我們出發吧。」
就這樣,我帶著完全康復的希,再次踏上前往購物中心的道路。
一進入購物中心,我先帶希去看館內導覽,讓她知道裡頭有哪些店家。
不久,她大概找到了目的地,帶領我前往某處。
而一來到以女孩為客群的流行雜貨鋪,希突然握住我的手。
換句話說,我們兩個人這下手牽著手。
「妳、妳為何突然……?」
「嗯?什麼突然?」
我問的當然是她這唐突的舉動,她卻裝傻以對。
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希的側臉看起來好像有些泛紅。
「就是,妳的手啊……」
於是,希調皮地笑著說:
「時政同學進入這種都是女生的店,一定很尷尬,不是嗎?所以我才牽你的手,把你偽裝成我的男朋友。」
「……喔喔,原來是這樣。」
既然這樣那就沒辦法了,就暫時先牽著吧。
於是,我們裝成情侶進入店內,而這樣的距離感,感覺倒是挺新鮮的。
希不知道是不是也很緊張,話少得出乎意料。
我們心跳怦怦地在店內四處慢慢逛,而希隨後在護手霜的專區停下腳步。
接著,她拿起帶有香味的護手霜試用品——
「時政同學,你覺得這味道怎麼樣?」
並且,伸過來徵詢我的意見。
我一湊過去,聞到一股薰衣草的清香。
「嗯~我覺得這味道挺不錯的。」
「是喔,那算了。」
「算了!?」
「因為如果送明日奈的禮物有時政同學喜歡的味道,人家就是不甘心嘛。」
「…………」
像這種時候,我該質疑她的人格嗎?還是只要曉得她真的很喜歡我就行了?
「啊,不然這樣好了,時政同學你把這裡所有護手霜都聞一遍,並排出名次,然後我買第二名送給明日奈,第一名就留著自己用。」
「……好啦,反正挑禮物的是妳,我倒是沒什麼意見。」
於是我照她所言,把賣場所有護手霜都嗅過一遍,最後公佈自己心中的排名。
而希也真的根據這排行榜,把第一與第二名帶去結帳。她不帶一絲主見的這種禮物挑選法,真的沒問題嗎?
「……東西買完了。」
一離開店鋪,希意猶未盡地說道。
「——對了,我們要不要實驗看看,就這樣牽手回別墅會發生什麼事?」
「妳饒了我吧。」
要是真的這麼做,保證會把氣氛搞得很僵。
「是喔,真可惜……不然下次有機會,我們再一起來逛這種女生逛的店吧?」
她那魅力十足的笑臉與邀約,讓我覺得心彷彿也跟著暖了起來。
 楼主| 发表于 2018-3-30 21: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話 明日奈的生日
隔天早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枕頭跟平常不同,我沒能熟睡,早上六點就醒了。
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時間還早,我決定先去上個廁所再睡回籠覺。
我靜悄悄地來到廁所,卻發現裡頭已經有人。
因為裡頭的人百分之百是女生,所以我退到遠處,等對方上完廁所。
不久,沖水聲響起,廁所門也開了。
結果,只穿一條內褲的玲奈從裡頭走了出來。
那景象真是衝擊。
比一般人大一號的胸部,充滿成熟韻味的黑色內褲,全都被我看個精光。
雖然我隨即把視線撇到一旁,但成形的疑問還是在腦海裡盤旋,不懂她為何會這樣裸著上半身。

正當我因事發突然而僵直時,玲奈不知是太睏還是怎樣,踏著蹣跚的步伐往我這兒走來。
並且一直到非常近的距離,她才終於察覺到我的存在。
只見她抬起頭,與我四目相接。
接著,視線又垂了下去,並想起自己目前的一身打扮。
全身上下只有一條內褲,衣衫不整的模樣。
下一秒,靜如止水的別墅裡,蕩起洪亮的慘叫聲。
「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對、對不起!」
雖然錯不在我,但我還是姑且先跟她道歉。
結果,只見她先是就地癱坐——
「對、對不起,我睡昏頭了……我一到夏天總是穿這樣睡覺,沒想到竟然就這樣子出來上廁所了……」
——接著雙手罩住雙峰,並向我解釋原因。
這景象實在是一言難盡的不對勁。
「總、總之妳快回去穿上衣服吧!我會閉上眼睛,妳趕快回房間去!」
我說完並轉過身子,於是她赤腳在走廊上奔跑,就這麼跑回自己房間去了。
至於我,則因為剛才的震撼景象,睡意與尿意盡失。
有時沒穿褲褲,有時又只穿一條褲褲……玲奈她老是有些驚人之舉啊。
……不管怎樣,我也趕緊回自己房間吧,也許希或明日奈聽到玲奈剛剛那聲慘叫,正趕來這裡一探究竟也說不定。
於是我回房間一看手機,這才想起現在還不到六點。
本來打算睡回籠覺的我,以目前這樣的精神狀態,想回也回不去了。
雖然睡不著,我還是姑且躺著,而躺了約二十分鐘,門外響起拘謹的敲門聲。
「時政同學……你醒著嗎?」
開門進房間的人是玲奈。
當然,這次她穿著衣服。
「嗯,我醒著。」
我於是直起上半身,撥齊頭髮邊回答她。
只見她原地彎下腰,才剛跪坐在地,接著竟然向我磕起頭。
「剛才的事,真的很抱歉……」
「等、等等等等,妳快把頭抬起來。那件事我一點都不在乎啦。」
「——不在乎是什麼意思呢?」
如我所願抬起頭的玲奈,不知為何噘起了嘴。
……咦,難不成我踩到地雷了嗎?
「時政同學的意思是看了我的裸體,卻感受不到任何魅力嗎?」
「不,我那句話指的絕不是這個意思。」
「那不然是什麼意思!而且時政同學,你看了我的胸部,有好好地興奮完嗎!?」
「這問句是怎樣!?」
妳不覺得「好好地興奮完」這句話,在文法上充滿謬誤嗎?
「……好吧,真要說的話……的確算是有興奮。」
「大概有多興奮?」
「多興奮!?……呃,堪稱本世紀最強烈的興奮與感動。」
「請不要說得像是電影影評一樣!」
那不然到底要我怎麼形容啊。
「而且時政同學,有件事我從昨天一直放在心上。昨天的保鮮膜接吻,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怎、怎樣是指——」
「昨天因為希同學那件事,懲罰最後不了了之,但我認為事情應該要有始有終!而這裡很巧地剛好有保鮮膜能用!」
結果同一個瞬間,玲奈不知從哪兒拿出保鮮膜,手法就像魔術師變出鴿子那樣自然。
「不,這不是巧合吧?顯然是妳為了保鮮膜接吻而帶進來的吧?」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它只是剛好掉進我背後,完全是一樁巧合。」
究竟是怎樣的日常生活,會讓保鮮膜剛好掉進背後啊?
「還是時政同學認為我是個喜歡跟人玩保鮮膜接吻,欲求不滿的女生呢?」
「我倒是沒這麼認為,可是相較於沒事就把保鮮膜藏在背後的人,欲求不滿的人可能都還比較好一些吧?」
「......這麼說也是。好吧,那麼我是欲求不滿的人!」
「玲奈發出奇怪的聲明了!」
雖然相較之下比較好一點,但欲求不滿也很怪好嗎!
「所以時政同學,我們立刻來玩保鮮膜接吻吧。一個纏綿又持久的保鮮膜接吻。」
玲奈邊說,邊撕下一段約十公分長的保鮮膜。
「這沒什麼好害羞的。隔著保鮮膜的吻,就跟蟹肉棒差不多。」
「妳這舉例很難懂啦!」
正當我慌亂無措時,玲奈的嘴唇已經沾上保鮮膜。
……看樣子,她是來真的。
其實保鮮膜接吻這件事本身倒還沒什麼大問題。
畢竟我這陣子的感覺已經有點麻木,加上之前直接跟明日奈接吻過,這已經嚇不倒我了。
……只不過,我目前人可是在床上,這難道不會衍生出許多問題嗎?
「玲奈,妳先等一下。就算要保鮮膜接吻,也先暫停一下吧?畢竟這裡可是寢室——」
「有什麼關係呢,搞不好能夠就這樣發生關係也說不定。」
「妳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我怎麼可以這麼做!
「總之拜託先暫停吧。別忘了這可是懲罰遊戲,也得讓希跟明日奈看到才行啊。」
「不要。要是當著大家的面,我會不好意思。」
「為何只有這種時候才會不好意思啊!?」
妳更該不好意思的點明明多得是啊!
「還是說,時政同學是那種被人注視會感到興奮的人呢?如果是這樣,我倒是很願意為你找來她們兩個人——」
「不是啦!雖然不是妳所說的那樣,但我的確是希望她們兩個人能夠見證——哎~這到底要我如何是好! 」
正當我精神即將陷入錯亂時,玲奈把為了說話而暫時撕下的保鮮膜,重新貼上嘴唇。
接著,她人趴到床上,往我這兒逼近。
……不妙。
那彷彿母豹狩獵的姿勢,讓我看得不寒而慄。
而戰慄的原因當然是因為,我就是那個獵物。
我人僵到甚至忘記呼吸,而玲奈的雙唇觸感就在隨後,透過保鮮膜傳到我身上。
或者說,我的嘴唇上。
……哇,好柔軟的觸感……
而玲奈的表情,更是前所未有的性感……
然而儘管這一幕如此煽情,卻由於隔著一張保鮮膜,事後能夠辯稱說不算是接吻。
再加上因為是懲罰遊戲,更能夠宣稱自己身不由己。
想出保鮮膜接吻這玩法的人真是太神啦。
跟玲奈玩保鮮膜接吻的最初十秒鐘,我邊享受著觸感,邊想著這些事。
至於十秒以後的想法是——
……這吻會不會太長了?
我憋氣快憋不住了說。
不久,三十秒經過,憋氣憋得很痛苦的我,微微睜開雙眼。
但玲奈此刻依然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
……現在是怎樣?憋氣大對決嗎?
還是說,其實接吻允許用鼻子呼吸?
倒是,會不會她其實已經憋氣憋到不省人事了?
正當心懷疑問的我心想,這保鮮膜接吻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我的房間門就在這時突然開敔,睡眼惺忪的明日奈從門後現身。
我反射性地跟玲奈拉開距離,可惜為時已晚。
不可告人的景象,早已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你、你們兩個……一大清早究竟在做些什麼……!?」
睡意瞬間消散的明日奈,臉色是前所未見的猙獰。
這也難怪了。明日奈目前所在位置的那個角度,根本看不到玲奈嘴上貼著的保鮮膜。
也就是說,明日奈誤以為我們是直接接吻。而且還在床上。
……好吧,也難怪她會有那種表情了。
再說如今冷靜一想,我們剛剛怎麼會做那麼下流的事呢。
竟然在兩人獨處的房間裡,隔著保鮮膜接吻。
——不對,現在可不是冷靜反省的時候。
現在我該做的,是盡快解釋目前的狀況。
——但我腦子雖然清醒,所想到的卻是接下來的這一句,既正常而又普通的問候。
「早安,明日奈,生日快樂。」
「是誰會挑這種時候慶賀啦~!!」
您說得是。


☆      ☆      ☆


在那之後,又過了約一小時。明日奈的慶生會開始了,氣氛卻跟當初預料的截然不同。
不但沒有蛋糕,連拉炮也沒機會登場。
呃,我剛才當然已經跟她解釋了事情原委,但她卻說「要是我當時沒進房間,天曉得你們接下來會不會開始玩沒有保鮮膜的接吻」。
她拿那樣的臆测來生我的氣,我實在是覺得挺無辜的……
「……欸,時政同學,我從來沒看過氣氛這麼僵的慶生會。我睡著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
儘管希納悶地瞧著我,但我現在實在是沒那心情跟她說明。
在這鴉雀無聲的慶生會上,我們的女主角明日奈臭著一張臉並開口了。
「我說你們,既然敢幫我慶生,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
「意味著什麼,指的是?」
「既然我今天生日,代表我今天一整天就像是國王遊戲裡的國王,對吧?」
「不,我想應該不是這樣。」
「永遠都是我的回合。」
這哪叫國王,根本是暴君吧。
「國王的話是絕對的,誰都不准頂撞……所以時政,快來個即興表演吧。」
「即興表演!?」
「或者表演你的拿手絕活也行。」
「這什麼高門檻的要求……」
就算我剛才把她的心情弄糟了,這樣的懲罰也未免太狠了吧。
「什麼都沒有嗎?」
「……好吧,那麼雖然有點老梗,我就表演個後空翻好了。」
「咦?原來你會後空翻嗎!?」
「會一點。」
我回答完,來到四周無人的地點,原地跳了個後空翻。
隨後,三個人的歡呼與掌聲響起。
「很厲害耶。你為什麼偷藏到現在沒告訴我們?」
「不是藏,是因為根本沒機會說,何況這也不是什麼值得張揚的事。」
「怎麼會呢。如果是我,一定會到處跟人炫耀說『欸,我會後空翻,想不想看看?』」
「只有妳才會那麼愛炫耀啦。」
話說,只不過是個後空翻,有值得她們興奮成這樣嗎?
正當我大惑不解,接下來連希也說道:
「我也覺得很厲害,讓人肅然起敬喔。」
尊敬就更不必了好嗎?
「不過,你不會怕嗎?」
「嗯~當初是會怕,但現在已經適應了。」
「這樣啊?那你是什麼時候練成的呢?」
「好像小學三年級那時吧。
「那麼久以前嗎!?」
希的驚訝溢於言表。
「那你當初怎麼會想要練後空翻呢?」
「喔~其實我是被小時候看的戰隊影集影響,以為在對付壞人時,一定要有那些花式動作才打得贏。」
「對耶,我記得那些人都是邊戰鬥,邊忙著耍些毫無意義的側手翻或是後空翻。」
明日奈雖然說得有些失禮,但我覺得那的確是事實,因此無法反駁。
「然後,我從小學時就立志要當警察,後來就在姊姊的指導下努力練習。」
「結果你真的就這樣把它練起來了,某方面來說還真是有夠蠢的。」
「要妳管。」
「那你還會其他花式動作嗎?」
「嗯~其他的話……前手翻我也會。」
「哇~」
「然後還有側手翻,不過這上體育課時應該很多人都會就是了。」
「喔~看來這些對你來說都挺輕鬆的。」
「側手翻其實並不難喔。然後接下來的雖然不算花式動作,但三角倒立我也會。」
我靠著頭頂跟雙手撐起身子,原地施展倒立。
「啊哈哈,好厲害好厲害……而且一倒立襯衫就掀開來了,看起來還真性慼耶。」
明日奈不知為何,說得一副心花怒放。
而被她這樣一說,害我尷尬得放下倒立的身體重新站直。
「不過時政,你體能這麼好,為什麼沒打算加入運動社團啊?」
「因為我在入學前就知道風紀委員會的事,所以沒考慮過其他選項。」
「你還真是專情耶。」
「那我反過來問,明日奈妳為何沒參加社團?」
「這有什麼好問的……我其實一開始有到田徑社觀摩過,不過跟顧問老師鬧翻,十分鐘後就走人了。」
「別在觀摩的時候就跟顧問老師鬧翻好嗎……」
而且她說十分鐘?那時大家應該才剛自我介紹完吧?
「那麼,希妳當初為何沒参加社團呢?」
「嗯,我本來想偷偷加入跟時政同學一樣的社團,不過發現你沒參加,就想說那我也一起當個回家社的社員吧。其實我當時也想過要不要加入風紀委員會,不過又覺得那樣太突兀,可能會被你嫌棄。」
「…………」
這傢伙有時會說出那種像跟蹤狂般的言論,實在是怪嚇人的。
不過關於這點,我看我還是別太多嘴吧。
「那,玲奈妳為何沒加入社團呢?」
「……其實我有參加戲劇社,想矯正自己內向的個性。」
「喔~原來妳有社團?那裡頭應該有個叫霧島宗助的小子,妳也許看過他?」
「……不,我當初下定決心交出入社申請表,但冷靜下來才想到,自己根本沒有在大家面前演戲的勇氣,最後連一次社團活動都沒有參加。」
「……喔喔,原來是這樣。」
這還真符合玲奈的個性啊。
大家聊著聊薯,我發現明日奈也氣消得差不多了。
看來這位暴君對我的花式動作似乎還算滿意?
不管怎樣,現在機不可失。我趕緊取出藏著的禮物,把它送給明日奈。
「唉唷……我不是說過不需要這樣嗎……」
明日奈喜孜孜地說道,似乎挺喜歡我的禮物。看來暫且可以放心了。
當然,關於希送給她的護手霜只在我心目中排名第二那件事,我並沒有說出去。
「謝謝你們。那麼趁著心情好轉,我們回歸先前的話題吧。」
立刻綁上髮圈戴上項鍊的明日奈這麼說道。
「回到先前?妳是指哪裡?」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我的國王遊戲囉。」
「妳還想玩下去喔……」
「有什麼關係,我過生日耶。嗯~那麼接下來要命令什麼好呢~」
於是,明日奈又動起歪腦筋。
……說起來挺悲哀的,但她只有在這種時候,才顯得格外神采飛揚……
「嗯~有什麼好命令的……對了,時政,要是在等候命令時覺得無聊,你可以開始歌頌我沒關係喔。」
「用歌頌妳來打發我的時間!?」
我從沒想過會有遇上這種要求的一天。
不過嘛,反正也沒必要毀了她的好心情,那我就把剛想到的全部搬出來讚美她吧。
「呃……明日奈真是個大美女。」
「嗯嗯,然後呢?」
「——然後?」
「總還有其他的吧?」
「……呃,其他的……」
「我除了臉以外一無是處嗎!?」
「沒有啦,怎麼會呢,我只是不太習慣讚美別人……對了,我覺得妳能夠有話直說,這點非常了不起。」
「可是,這有時不就等於任性嗎?」
「是啊,沒錯。」
「喂!否定一下好嗎!我現在可是國王耶。」
「啊,原來規則是這樣?」
「這還用說嗎!你希望我把你的頭砍了嗎?」
看來她演的是個古代國王。
然後這遊戲也真是夠複雜的。
「那,呃……雖然很任性沒錯,但可愛的任性就是能得到包容。」
「真的嗎?我的任性是可愛的任性?」
「對對對。」
「那麼時政,你能在倒立的狀態下吃個麵給我看看嗎?」
「竟然換來超誇張的要求!?」
「因為我突然很好奇,要是在倒立狀態下,吞下去的東西還會不會流進胃裡。」
「為什麼要突然對這種事產生求知慾啦……」
「可是,你不覺得很費解嗎?」
「……也是啦,不知道結果會是怎樣。」
「所以你也很好奇對吧?」
「嗯~雖然不太甘心,但的確是有一點。」
「那麼,國王可愛的任性命令第一條,請實際倒立吃麵看看!」
「咦~」
「還有,你覺得為何只有腳的小指少了一個關節?」
「啊?啊,真的耶。為什麼會這樣?」
「很奇怪對吧。所以,等倒立吃麵結束,再請你試著增加小指關節看看。」
「這誰辦得到啊!」
總之,我今天就像這樣,成了明日奈接二連三無聊實驗的白老鼠。
……好吧,至少她沒有想出什麼危及生命的實驗,那麼倒也無妨就是。
另外後來經實驗證明,倒立狀態下一樣能夠吃麵。
不過吃麵雖然沒問題,要喝湯卻非常困難,有可能灌入鼻腔,不建議大家嘗試。
 楼主| 发表于 2018-3-30 21: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話 天樓小姐選拔賽
如此這般,我們四個人過著同居生活。
第三天是星期一,我們起了個大早來到遊樂園玩。
結果我們雖然買了一日暢玩票,希跟玲奈卻說不願意玩雲霄飛車,只希望我陪她們搭摩天輪,害我搭到簡直就要出現精神創傷。
而明日奈則跟她們不同,超愛雲霄飛車,於是我只好『跟希一起搭摩天輪→跟排雲霄飛車的明日奈會合→跟排摩天輪的玲奈會合』像這樣東奔西跑,覺得自己簡直像是來苦修的。
加上今天又是平日,排隊的遊客並不多,等到準備回家時,我已經是筋疲力竭。
而且搭摩天輪時,希還在上頭吃我豆腐……
相較於雲霄飛車,我覺得希要來得可怕多了。
第四天,我們重拾童心,來到動物園。
這趟我本來不抱什麼期待,但沒想到暌違十年的長頸鹿與大象比想像中的還大得多,讓我們四個人都看得興奮不已。
然後我們去時正好看到獅子在吃生肉,啃得渾然忘我的那副模樣,也是出乎意料的可愛。
第五天我們改走優雅路線,來到海洋公園。
海獅秀雖然早就是來水族館必看的活動;但那表演實在是太精彩了。或者該說,海獅很厲害,而教會海獅那些表演的人也一樣厲害。
除了海獅秀,還有可愛到不行的企鵝隊伍,把女生們全都迷得神魂顛倒,甚至還吵著要帶一隻回家飼養,我只好到禮物商店,給她們每個人都買了一隻企鵝玩偶。
結果們三人不約而同,說要把它當成傳家之寶,未免太誇張了。
第六天,我們就像個高中生會有的樣子,來到卡拉OK唱歌。
明日奈似乎平常就會陪朋友去唱卡拉OK,在我至今一同唱過卡拉OK的人裡,她的歌喉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好。
玲奈不好意思唱歌,直到最後都不肯接下麥克風。
不過儘管她沒唱歌,身體倒是陪著音樂一起律動,那或許就是她的享受與參與方式吧。
另外,希一開始雖然也不好意思唱歌,但唱了幾首後大概膽子也壯了起來,又趁著其他兩個人沒注意時偷吃我豆腐。
我發誓,以後絕不再跟這個人一起進密閉空間。
第七天我們反過來,像個成熟大人般來到美術館。
這趟行程算是臨時起意,因此展示的作家連聽都沒聽過,但我們還是很快就喜歡上那些畫。
當中只有明日奈很快就倦膩,吵著要到附近的喫茶店吃冰就是了。
除此之外,當天女生們穿的便服全都帶有某種成熟韻味,害我看得不禁有些心動。
看來她們三人都會隨行程而決定該穿什麼服裝,例如前往遊樂園就穿輕便服裝,前往美術館則穿得成熟一些,諸如此類。
我對便服不像她們那麼講究,因此一稱讚她們的品味,結果三個人全都開心得不得。
……總之,大概就像這樣。
打從暑假開始,我們大玩特玩。
而這樣幾天下來,我發現了一件事。
那就是,像這樣下去,錢很快就會花光光了。
不,我說真的,我一回過神,發現包括儲蓄在內,如今幾乎空空如也。
於是我蒐集這一個星期的發票,發現原來已經花了超過五萬日圓。
到這兒,我終於第一次冷靜下來。
首先遊樂園跟動物園什麼的都要門票錢,想前往還得花交通費。
而最重要的,我們平常在家吃三餐免費,到這裡全都得自掏腰包。
雖然這裡的三餐並不是外食,而是希跟玲奈為我們煮的,可是一旦冒出這麼多開銷,高中生的儲蓄當然是馬上見底。
——因此……
從美術館回家後的當晚,我老實告訴大家關於錢的事,並且向三人提出建議:
「既然經費也見底了,這場集訓我看就到此為止吧?」
結果,明日奈卻這樣回答我:
「那我們明天去海邊吧。」
「妳有聽到我剛剛說的嗎!?」
「不是啦,你看這個。」
明日奈一邊說,一邊遞了張傳單到我面前。
「這什麼?『天樓小姐選拔賽』……?」
「對。天樓市觀光協會明天會在海邊舉辦一場叫『天樓小姐選拔賽』的活動。」
「是喔?也就是類似選美大賽嗎?」
「沒錯。」
「——所以,為何提起這個?]
「你腦袋怎麼這麼不靈光。你看看底下的優勝獎品。」
「獎品……呃,優勝獎品為價值三十萬日圓的——三十萬日圓!?」
「就是這麼回事。」
明日奈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
「只要有三十萬,就能再玩一陣子了不是嗎?」
「——啥?妳該不會是打算拿下選拔賽的冠軍吧?」
「這還用問嗎?只要我們三個人有誰拿下冠軍,三十萬不就到手了嗎?」
「呼咦!?」
「我們得參加選美嗎!?」
看來希跟玲奈也是現在才聽說這個計畫。
然後,兩個人全都非常動搖。
「……等等,慢著。可是妳看上頭寫的是『優勝獎品為價值三十萬日圓的西瓜』耶?」
關於這西瓜到底是高級到鍍金還是鑲鑽,我暫時先不吐嘈。
「就算我們拿下冠軍,得到的也是顆西瓜吧?」
「只要當場轉手賣掉,或是上網拍找買家就好了,方法多得是。」
「……原來如此。」
這傢伙還真是精打細算。
「所以,我們明天去參加選美吧!要是拿不到冠軍,等於集訓提前結束,所以請大家拿出真本事吧!」
「 「…………」 」
被明日奈這麼一說,希跟玲奈面面相觑。
她們兩個人的臉皮都很薄,哪來踏上選美舞台的勇氣啊?
真不曉得這下事情會變得怎樣……


☆        ☆        ☆


隔天早上。
我們帶著泳裝離開別墅,沒想到一來到離海邊最近的車站下了電車,馬上遇見了小插曲。
驗票口的另一頭,有個女生向我們招手。
而走近一瞧,原來是希的妹妹真城光。
「光!?妳怎麼會在這裡!?」
「當然是因為聽到姊姊要參加選美,所以立刻趕過來呀。」
光露出可愛的虎牙,笑得燦爛白然。
至於另一頭的希——
「早知道就不在簡訊裡多嘴了……」
——則是對自己無謂的行動後悔莫及。
「哎,又沒關係,人多一點比較好玩啊。」
「耶~時政哥人真好。」
一聽到我幫她說話,光開心地摟薯我的右手。
手臂被豐滿的兩顆果實夾住,害我不禁一陣難為情。
但我什麼都還沒說,希卻先一臉猙獰地走了過來——
「光,住手。」
——並且制止了她。
「……這、這不是平常的姊姊……」
被希的模樣嚇傻了的光,趕緊離開我的身旁。
我說希,她好歹是妳妹妹,妳還是對她和善一點吧……
總之這下四個人變成五個人,我們一起出了車站。
另外我們在車站裡,其實就已經聞到濃濃的海水味。
這也難怪了,因為這裡一出車站就看得到海,橫越馬路,一旁就是沙灘。
海水浴場裡,如今滿是穿了泳裝的遊客。
這裡畢竟跟我們上次集訓時不同,並不是禁止游泳的海域。
而根據昨天那張傳單上所寫的,『天樓小姐選拔賽』將會在十點開始進行初審。
由於時間所剩不多,希她們趕緊到報名處排隊。
另外玲奈由於下不定決心,這次決定在台下觀摩。
因此現在排隊的,就只有希、明日奈、光她們三人。
「——等等,光妳也要上場嗎?」
「是的,因為我想在近一點的地方欣賞姊姊的英姿。」
「……是啦,跟著上場比賽,的確是最能靠近她的方法……」
她那過人的膽量跟行動力,跟希還真是南轅北轍啊。
「啊,不過既然要上場,我當然也會使出全力拿下冠軍。我其實超喜歡西瓜的,很好奇那三十萬日圓的西瓜吃起來是什麼味道。」
看她那炯炯有神的目光,要是希或明日奈拿下冠軍,到時我應該沒辦法對她說出轉賣西瓜的事吧。
不久,女生們完成報名,進入更衣室。
我自己也三兩下換上泳褲,來到更次室入口等她們四個人。
隔了一會兒,希最先出來。
「久等了~」
她今天穿的,是連身裙款的泳裝,跟讀書集訓那時相比,裸露度降低許多。
「咦?希,這是新的泳裝嗎?」
「嗯……會很彆扭嗎?」
「不會啊,很好看,只是妳之前不是才買過泳裝嗎?怎麼又買了新的?」
一問之下,只見希羞答答地說道:
「因為這次跟上次不一樣,有好多人在看嘛。」
「喔,原來如此,妳覺得不好意思就是了。」
「除了不好意思……我也不太想讓時政同學以外的人看到我的肌膚。」
「………」
怎麼說,這句話實在教人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畢竟我何止看過希的肌膚,連胸部跟那裡都看過了……
正當我想著這些,明日奈與玲奈也接連離開更衣室。
而看樣子,明日奈的泳裝也是新買的。
但她跟希相反,尺度比上一次的泳裝更加開放。
這會不會太煽情了點?
「怎麼樣?這泳裝可是為了穿給你看才買的。」
「不,妳這——」
「不要一直盯著我看。」
「呃,咦咦咦咦……」
我才看了兩秒,就被她抱怨了。
那妳就別問我感想啊……
另一方面,玲奈上身雖然穿比基尼,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羞,泳褲外頭又穿了件熱褲。
這身打扮雖然也是挺棒的,不過既然她說不好意思,那我還是別盯著她猛瞧好了。
我想著想著,視線回到更衣室,看到最後走出來的光。
——慢著,那是怎樣?
一看到她,我不禁懷疑起自己的眼睛。
因為光她並不是穿泳裝,而是以兔女郎的打扮登場。
走在沙灘上的一位兔女郎,這突兀感真是非同小可。
正當我啞口無言,她往我這兒抛了個問題:
「時政哥,你覺得這身打扮怎麼樣?會很奇怪嗎?」
「嗯,很奇怪。」
「咦~時政哥你好過分喔。」
不知道是不是回答不如預期,光這下鼓起臉頰。
「具體來說是哪裡怪呀?」
「海邊冒出一個兔女郎,我認為這件事本身就很怪。」
我們這邊這群美女本來就已經夠醒目了,又因為她這身打扮,這下變得更加吸睛。
「而且光,妳這次不打算游泳嗎?」
「咦~哎唷~時政哥你真是的,我當然有帶泳裝來啊。這打扮只是參加選美用的。」
「喔,這樣啊?」
「是啊。既然會場是在海邊,那麼參賽者應該都會穿泳裝出場吧?」
「可能性很高。」
「所以為了讓自己與眾不同,我才準了這套兔女郎服裝。看,我現在不是很搶眼嗎?」
「…………」
怎麼說呢,即使不在海邊,穿上兔女郎裝一樣很搶眼吧?只有我這麼想嗎?
然後她這下的確是與眾不同了,但這對選美真的有加分嗎?
好吧,我只是個沒看過選美活動的門外漢,這方面我不太清楚就是了。
總而言之,我們隨後來到為大會架設的專用舞台。
不過雖然說是架設,但其實只是在沙灘上疊起厚木板建立高低差,很陽春的舞台。
跟三個人分手後,我跟玲奈來到觀眾席。
選美會場的觀眾人潮比預料的還洶湧,隨便張望一下,起碼就超過一百人。
順帶一提,這群觀眾有八成以上是男性。
真想不到臉皮特別薄的希,竟然會有意願參加這種引人目光的活動……
正當我想著這些時,周遭傳來輕快的音樂。
看來選美開始了。
在一旁待命,看起來像是主持人的男性,拿起麥克風開始講話。
『非常感謝各位今天前來參與這場活動。我叫做麥可篠原,負責主持今天的活動。』
看他一臉道地日本的人長相,名字倒是挺時髦的。
『那麼,我們立刻請今天的參賽者出場。各位,請上台!』
主持人一聲令下,舞台旁的屏風裡,穿著泳裝(摻了一個兔女郎)的女生們一齊亮相。
希跟明日奈一看就知道十分緊張。
相較之下,光則是神色自若。
我記得她在國中校慶時就很積極參與活動,對這種事想必也是駕輕就熟吧。
女生們在舞台上一字排開,麥可於是大略說明了規则。
而根據他的說明,接下來女生們會一一自我介紹並才藝表演,再由觀光協會的相關人士決定誰是冠軍。
這評審機制還真是馬虎啊。
也就是說,我們集訓的命運就在此刻,交由觀光協會的人們決定。
正當我想著這些時,參賽者開始自我介紹。
「我是編號第一號,大學二年級,名字叫佐藤彩,興趣是看書跟做點心,請大家多多指教。」
『佐藤同學嗎?感謝妳的自我介紹,另外想請問一下,妳假日都怎麼過呢?』
「假日大多是做點心,或是讀考證照的書,有時會陪家裡的吉娃娃玩……」
面對麥可的提問,苗條的女性對答如流。
另外這次這場選美只要是女性,從國中生到大學生都能參加。
然而聽了這番問答,我總覺得年長者好像更具優勢。
參賽者二號是國中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緊張,幾乎聽不出在說些什麼。
……由台上那緊張的樣子來看,希她們想拿下冠軍,恐怕是難上加難吧。
看著看著,終於輪到希了。
「呃~我、我是編號第二十三號真城希,高中一年級。我、我最喜歡跟我同班的星河時政同學了。」
「是怎樣!?」
她為何突然宣佈了跟選美毫不相干的事!?
『這、這樣啊?』
看吧,麥可都被妳弄到不知該怎麼接話。
』那麼,妳跟那位時政同學進展到哪一步了?』
我錯了,對方顯然興頭十足。
「呃……前陣子他親了我。」
「 「 「 「 「喔喔喔喔~」 」 」 」 」
「什麼!?我怎麼沒聽說過這件事!?」
觀眾席響起的歡呼裡,摻雜第二十四號的驚愕。
緊接著,那個紅髮女孩火力全開地瞪了過來。
妳、妳誤會了,當時是因為希突然變成白雪公主——
「他輕輕往我額頭吻了一下,用眼神對我說『下次就換嘴唇了』。」
我最好有這麼說啦。
而且我說希,妳到底為什麼要這樣赤裸裸地爆料出去啊……
總之就這樣,希的自我介紹,炒熱了某種奇怪的氛圍。
我不知道這帶來的影響是正面還是負面,但也算是令人印象深刻吧。
接著,輪到明日奈自我介紹。
「……編號第二十四號,神崎明日奈,高中一年級……我也跟希一樣喜歡時政。」
「連妳也這樣說!?」
別挑這種時候跟希較勁好嗎!
『星河時政……究竟是何方神聖……』
兩人對我的情愫,讓麥可為之戰慄。
『話說那位星河時政人很帥嗎?』
「嗯~我覺得他是世上第一帥的。」
「 「 「喔喔喔喔~」 」 」
明日奈直白的發言,讓台下觀眾發出歡呼。
「然後,他本人就在那邊。」
天曉得接下來,台上的明日奈竟然把我給指認出來!
這下不用說,周遭的目光全部匯集到我身上。
「這人就是那個星河時政……」
「看他剛才對著台上的女生吐嘈,原來不是在自言自語嗎?」
「而且他還帶著其他女生啊。」
「我感應到非同小可的氣場……」
我可不記得自己散發出什麼氣場喔。
同個時刻,台上的主持人麥可——
『咦?所以妳們這些話是當著對方的面說的嗎?』
他先是嚇了一跳,接著大概是對我有興趣,提了個點子。
『那邊那位星河時政同學,你要不要上台一下?』
「死也不要!」
可惜我很不懂得看氣氛。
『是喔,真可惜。那麼神崎同學,能不能為我們介紹一下,這位時政同學是個怎樣的人?』
結果,麥可把話題轉往奇怪的方向。
現在應該是在介紹明日奈,而不是介紹我吧……
「嗯,就是,他既懦弱又優柔寡斷——」
而且那傢伙連一丁點兒讚美的意思都沒有。
「—是個愛勾引女生的草食系男子。」
『……聽起來毫無優點嘛。』
「但這就是他的優點。」
『是這樣的嗎!?』
麥可為我代言了心中感想。
總之最後就這樣,明日奈也沒怎麼介紹到自己,接下來輪到光自我介紹。
「我是編號第二十五號真城光,國中三年級,請大家多多指教。」
『真城同學,妳好……順便想請問一下,妳為什麼沒穿泳裝,而是穿兔女郎裝呢?』
「因為呀~我把它跟泳裝搞混,不小心帶錯了。嘿嘿!」
當初很心機地故意打扮成兔女郎的光說完,輕輕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她該不會是想扮演天然呆的角色吧?
『是、是喔?可是這樣的話,為什麼妳家裡會有兔女郎裝呢?』
「因為我在店裡買錯了。嘻!」
『啊喔,原來在買的時候也買錯了?那麼當初是跟什麼東西搞混呢?』
「喪服。」
『怎麼會!?這兩種服裝連賣的地方都不一樣吧!?』
「可是可是,它們不都是黑色的嗎?」
『那也未免太馬虎了吧!而且看到附送的兔耳不就該發現了嗎?』
「因為我以為是有什麼免費送兔耳的活動嘛~」
『要是賣喪服的辦這種活動,應該馬上就倒店了啦!』
「麥可先生你好壞喔~」
光邊說邊扭著身子。
這角色實在是愈演愈假,不過她似乎打算就這樣貫徹到底。
「怎麼這幾個女生全都怪怪的啊……」
結果因為光那一大串不知所謂的話,觀眾裡傳來這樣的抱怨。
……她們三個人都是跟我一起的,打擾到大家真的很抱歉……
而光似乎就是最後一名參賽者,只見麥可退到舞台最左側,對編號第一號的女大學生這麼說了。
『那麼接下來由一號開始,請大家自由表現一下自己。』
我心想接下來不曉得會做些什麼,結果女大學生開始演講起,自己對天樓市的熱愛。
她說了些自己去過哪些觀光景點,吃過哪些名產,很刻意地向觀光協會的評審們推銷自己。
老實說,這番話實在是很乏味,不過評審似乎很吃她這套。
而二號國中女生說是前幾年開始學芭蕾,在台上表演一百八十度劈腿。
那柔軟的身段,讓觀眾們各個歡呼叫好,現場氣氛也因她而熱絡,我想分數應該不低才是。
在那之後,有人表演簡單的魔術,有人選擇唱歌,內容五花八門。
過了好一陣子,終於輪到希了。
不過她已經是第二十三人,能表演的前人大概都表演過了,不知道她打算怎麼做。
『那麼編號第二十三號,請妳當著心愛的時政同學的面,自由表現一下自己吧。』
麥可也是很哪壺不開提哪壺。
只見希閉上眼睛,接下來說出一段話。
「……祇園精舍鐘聲響,響出諸行本無常,娑羅雙樹花之色,顯現盛者必衰理。」
她表演的竟然是背誦『平家物語』!
這也未免自由過頭了吧!
「驕者必敗不長久,宛如春夜夢一般,勇者猛將終將亡,如同風中塵土揚……謝謝大家。』
希像是大功告成般,向大家深深一鞠躬。
……怎麼說呢,包括麥可在內,整個會場都不知該如何反應。
『……謝、謝謝妳……她、她的這番心意,不知道時政同學你是否感受到了呢?』
別硬扯到我這裡來啦。
『那麼接下來,另外一位時政同學的愛情俘虜,編號第二十四號,麻煩妳。』
被麥可一請,明日奈也跟希一樣閉上眼睛——
「3.142569233084596……」
——然後開始唸起了神祕的數字。
看來她似乎是看到希展現自己的學力,因此不甘示弱地選擇背誦圓周率。
但是,我猜她應該是亂掰的。
好吧,雖然我也只記得『3.14』,不知道這串數字是對是錯,不過那傢伙絕不可能會背下這種東西。
然而看來不只是我,主持人也沒背過圓周率。
最後,麥可挑了個時間點制止她,讓接下來的光上場表演。
而身為最後一名參賽者,光先是一陣沉默,便大聲宣佈:
「我要唱歌跳舞!」
她唱起某偶像團體的歌曲,並且載歌載舞。

那韻律感十足的舞動,實在是可愛極了。
她還真的是多才多藝啊。
——結果正當她蹦蹦跳跳,意外卻發生了。
她的兔女郎服裝,竟然掀了開來。


光的白皙胸部,以及粉紅色的頂點,頓時跑出來跟大家亮相。


目擊這一幕,觀眾們發出巨大的歡呼。
結果她因為唱得太忘我,沒發現自己重點部位被大家看光了。
她的身體每一擺動,裸露的胸部也跟著搖曳,讓觀眾連連驚呼。
這種事本來該由主持人出面制止,結果連他自己也看得入神。
我懂你的心情……但盡責一點好嗎?
話雖如此,我雖然想為她做點什麼,卻因為被其他觀眾擋著,根本走不到舞台那兒。
最後,春光外洩持續了將近十秒鐘,舞台上的希跟明日奈才衝到光的身邊。
而終於察覺有異的光,低頭看見自己的胸口——接著發出洪亮的慘叫聲搗著胸部。
發現眾人視線全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她逃也似地奔下舞台,就這麼衝進更衣室裡。


☆        ☆        ☆


如此這般,我們五個人決定趕緊離開海邊。
明明來到海邊也換上泳裝了,這次卻還是完全沒游到泳,莫非我們是被下了什麼沒辦法下海游泳的詛咒嗎……
「被這麼多人看光了……人家以後嫁不出去了……」
光這次似乎真的覺得自己丟臉丟大了。即使上了電車,一樣躲在我們後頭,手搗胸口瑟縮起身子。
……另外今年的『天樓小姐選拔賽』冠軍,最後就頒給了光。
這樣的獎實在是安慰感十足,價值三十萬日圜的獎品西瓜也由希代領,跟著我們一起上電車。
雖然得獎,車上卻沒人開心得起來,只瀰漫著一股僵到不能再僵的氛圍。
……這西瓜該怎麼辦才好啊……
「要是被朋友看見,那怎麼辦……我還是搬到無人島住好了……」
光像是逃避現實般念念有詞。
「可是怎麼會這樣呢……我上個月穿兔女郎裝跳舞時,也沒有像這樣春光外洩呀……」
電車上的大家個個默不吭聲,不過聽了這句嘀咕,我倒是心中有數。
……話說大概半個月前,希為了替我加油打氣,好像就穿過那套兔女郎裝。
我看希的胸部發育得比光還要好,會不會就是她那時把布料撐鬆,才會導致這次……
——不,還是別再想了。這樣揣测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的。
就這樣,電車載著這凝重的氣氛,將我們送回下車的車站。
附帶一提,我們因為怕光身體撐不住,先帶她回到我們的別墅,結果她休息片刻並吃了四瓜,好吃得讓她HP完全恢復,到傍晚就自己一個人回家去了。
不愧是三十萬的西瓜,威力真是不同凡響。
 楼主| 发表于 2018-3-30 21: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話 同居生活最後一晚        
當天晚餐過後。
因為明天中午就要打道回府,我們各自回房間收拾行李。
結果收拾到一半,明日奈跑到我房間來。
「希跟玲奈好像都很忙,所以我想說來這裡玩,可是看來時政你也在忙?」
「嗯~是啊,不過就快結束了。」
「是喔~」
看明日奈一副頗有微詞,結果她拿起我的手機充電器,不知為何抓著電線開始甩了起來。
「真可惜。這麼有趣的同居生活,就到今天為止了。」
「都住了不只一星期也該夠了吧……倒是,妳怎麼現在又承認這是同居了?」
「我後來才發現,同居這形容還是比較貼切。」
「真高興妳能同意我的看法——所以別再甩了吧,那樣很危險的。」
「唉~真無聊~」
她放掉充電器,仰頭倒到我的床鋪上。
由於躺下去的力道,她的罩衫掀起,露出底下可愛的肚臍。
而且除了罩衫,她裙子也一樣掀起,大腿也外露到一個很危險的高度。
看得很尷尬的我,只好把目光撇到一旁。
「妳喔……別在這種場合躺到人家床上好嗎?」
「?怎麼了嗎?」
「房間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在啊。要是我亂來,到時妳怎麼辦?」
「如果真的那樣,那我就成功了。」
「是這麼說的嗎!?」
「本來就是這樣啊。因為我不是說了我喜歡時政你嗎?」
明日奈滿不在乎地說道。
她還真是坦然到甚至讓人感到痛快啊。
「而且我說啊,我們都同居了不只一個星期,結果卻什麼也沒發生,不是嗎?」
「這還用說嗎?我們可是風紀委員啊。」
「這跟當初計畫的實在是差遠了。」
「妳本來計畫在同居期間引發什麼事嗎!?」
「……時政,你聽著,人的一生裡不可能不犯錯。」
「然後又突然講起發人深省的話!」
「不,可是,這狀況真的很離奇喔。我這樣說叮能有點自賣自誇,但你不覺得我們三個人在女生當中,算是挺有水準的嗎?」
「……也是啦,而且不只挺有水準,應該算是高水準吧。」
「嗯、嗯。謝謝......」
明日奈害羞了。
呃,高水準當然是純指外表,她們三個人在人格方面都問題不少就是了。
「可是既然連你都這麼說了,被我們三個人倒貼,身在隨時都能伸出魔爪的環境裡一個星期,卻什麼事都沒發生,這怎麼想都不對勁吧?嗯,怎麼想都不對勁。」
「有不對勁到要說兩次嗎?」
「而由這些線索推導出的真相……時政你是同性戀!!」
自以為是名偵探的明日奈指著我,像是在說「兇手就是你!」。
當然,這指控子虛烏有。
「不,並不是。」
我也冷靜地否認。
「時政你這樣不對。像這種時候,你要繼續追問說『妳有什麼證據?拿出證據來!』這樣才夠入戲。」
「可是那不是間接承認自己是兇手的人才有的反應嗎……等等,所以妳真的有證據證明我是同性戀?」
「沒有。」
「我,我想也是。」
「你怎麼好像稍微安下了心,覺得幸好我沒有證據?」
「才沒有。」
要是證據什麼的真的存在,我才想見識看看好嗎?
正當我如此想著,只見依舊躺蓍的明日奈,對我投以挑逗的視線。
「那不然反過來,你來證明自己不是同性戀吧。」
「…………」
她以那種姿勢說那種話,簡直就像是要我非禮她一樣。
「……妳說的證明,具體來說要怎麼做?」
「好吧,你就在接下來十分鐘內,襲擊我們三個人當中的某一人。」
「這人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開玩笑的。我知道你不可能辦得到,所以換個方式,你就交出平常看的黃色書刊好了?」
「……怎麼說,這主意雖然也很怪,但因為先前那主意更怪,害我有種這次似乎辦得到的錯覺。」
「最慢下個星期交。」
「不要擅自決定期限好嗎?而且這我一樣辦不到啦。」
「為什麼?因為裡面的人都是虎背熊腰,所以不敢公開?」
「不是那個意思。」
「還是壯得像猩猩一樣?」
「……這兩種有差別嗎?」
「不知道。」
「所以只是隨口說說的喔!」
「這不是廢話嗎?還是怎樣?你以為我對那方面很熟嗎?」
「…………」
嗯,真的。
我的確是誤會了那麼一瞬間,覺得明日奈離我好遙遠。
「而且我之前不也說了嗎?我房間沒有那種未滿十八歲不得購買的書。」
「其實這件事我也一樣很懷疑。如果你真的不是同性戀,總會有寂寞難耐的夜晚吧?」
她的講法還真是莫名煽情啊。
「那麼你就順從自己的情慾,打破法律的牢籠吧。」
她的生氣方式到底是怎麼回事。
「啊,還是說就算沒有黃色書刊,反正只要上體育課更衣時能看得到男人的裸體就夠了?」
「妳扭曲事實到這種地步,到底是多想把我誣賴成同性戀啊……?」
「因為我真的想不出其他可能了嘛。也許時政你是個潛在的同性戀,只是欠缺自覺也說不定?」
請跟我的潛意識道歉。
「雖然我對同性戀沒有偏見,但自己可沒有那種癖好。我可以肯定地說,我喜歡的是女生。」
「我只覺得這聽起來像是一個窩囊廢在放話。」
「不就是妳逼我放話的嗎!」
所以說來說去,我剑底要怎麼講她才願意接受啊……
「不過既然你這麼說,耶我就放心了,否則要是交往得先從思想改造做起,道路就更加漫長了。」
「我說妳……要是我真的是同性戀,妳打算改造我的思想嗎?」
「這還用說嗎?我這人一旦想要什麼,就會不擇手段弄到手。
「喔,是喔。」
「……所以,我們等一下……」
「嗯?」
「……沒事~我什麼也沒說。」
明日奈打迷糊仗似地不知說了些什麼,終於起身離開我的床。
「那我也差不多該回房間收拾東西了。」
「是喔。」
「謝謝你今天陪我談心。」
「……雖然這樣的收尾很優美,但我們剛剛聊的好像不是多青春的話題吧……?」
「想不到找個人談心,是這麼舒暢的事。」
「是怎樣?妳哪時成了第一次對人敞開心房的自閉角色了?」
而且還是對一個她心目中的同性戀敞開心房?
這也未免太悲劇了。
結果正當我抽動著笑臉,明日奈就這麼逕自離開了我的房間。


☆        ☆        ☆


大家收拾完行李,四個人聊了一會兒,隨後就去洗澡了。
不過雖說是洗澡,男女當然是分開洗。
我們洗澡順序每天都不一樣,今天則是輪到我先洗。
一想到今天是最後一天享受這間豪華浴室,真教人百感交集啊……
由於這樣的離情依依,我泡澡時間也跟著拉長了。
沒想到就在這時,外頭的明日奈,隔著磨砂玻璃對我說道:
「時政~你放在客廳的手機從剛剛就響個不停耶。」        
「咦,真的嗎?」
可是我頭髮跟身體都還沒洗。這電話來得還真不是時候……
「不好意思,能幫我把它丟到我房間裡嗎?」
我對更衣間的明日奈喊道。
沒想到下一秒,拉門突然打開,裹著一條浴巾的明日奈從中現身。
「這我幫不上忙!因為我現在就要來陪你一起洗了!」
「竟然自信滿滿地衝進來了!?」
「有什麼關係嘛,我們也不是頭一次一起洗了!」
「但也不能就這樣變成常態吧!而且這次妳沒事先通知,我現在身上可沒有裹浴巾啊!」
「咦!?所以你現在是全裸的嗎!?」
明日奈的視線投向浴池,害我趕緊遮住下體。
另外今天的池水是透明的,要是一個不小心,搞不好真的會被她看光。
「——啊,抱歉,我不小心看到了。」
真是糟透了!
而且她還不知為何在那兒竊笑!
「那,這毛巾給你遮吧。」
明日奈說著,扔了條毛巾過來。
我雖然覺得整件事都不對勁,但還是姑且先把它纏到腰上。
「……所以,妳到底有什麼企圖?」
我對依舊站在那兒的明日奈一問,換來一句簡短的回答。
「武力行使。」
「…………」
沒想到這傢伙竟然傻到這種地步……
「哎,有什麼關係嘛。總之首先我來幫你洗背吧。」
聽了她的提議,我稍作思索後,離開浴池來到外頭。
反正冷靜一想,這種事也用不著太過敏感。
再說以這傢伙的行動模式,浴巾底下肯定穿著泳裝。
「這麼聽話就對了。那麼,你到那邊坐著吧。」
我照她吩咐坐到盥洗處,於是明日奈在海綿上揉出沐浴乳泡沫,以彆扭的手勢開始為我刷背。
我已經好幾年沒讓人洗背了,而由她代勞的確是很舒服,力道也恰到好處。
「……時政你這肌肉發達的背,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背後傳來不祥的嘀咕,但我決定當作耳邊風。
過了一會兒,洗背似乎結束了,她舉了盆洗澡水粗魯地往我背上一潑,沖掉上頭的泡沫。
「好,完成~」
「謝謝妳。」
「有需要的話,要不要連前面也幫你洗一冼?」
「這就免了。」
我敬謝不敏。
這是自然而然的自衛手段。
「是喔……那麼……」
結果這下子,明日奈變得忸忸怩怩的。
被身後的她這樣一搞,我心想她接下來不曉得又打算幹嘛,整個人如坐針氈。
結果正當我也跟著心神不寧,明日奈卻在下一秒,提出驚天動地的要求。
「……那,你也幫我……洗背吧。」
她緊張兮兮而又拘謹地說完,轉過身背對著我。
接著,慢慢把圍著的浴巾褪到腰際。


我這時才發現——明日奈浴巾底下可沒穿什麼泳衣。


什麼也沒穿,白皙的背部裸露在我面前。
看起來美得如夢似幻。
——等等。
既然她上面沒穿泳衣,難不成底下也——?
……不對,其實泳裝的事打從一開始,就是我自己的揣測。
可是,她竟然真的……
「快、快點好嗎……」
正當我陷入恐慌,明日奈以顫聲催促。
另外我能看到的雖然就只有背部,但似乎還是讓她很難為情。
明明我這角度看不到,她還是以雙手遮住胸部。
「喔、喔喔,抱歉。」
我用高了一度的聲音道歉完,接下她的海綿,補上一些沐浴乳,開始替她洗背。

而明日奈的背,光滑又柔細。
於是我邊享受著那觸感,用海綿以按摩方式替她洗背。
等她一身都洗上泡沫,我再輕輕沖上洗澡水,把泡沫沖乾淨。
一洗好,她維持背對的姿勢——
「……謝、謝謝。」
——先是嘀嘀咕咕地道了謝,接著撿起浴巾,打算將它裹回原本的位置。
……好,那我就趁現在逃跑吧。
「我、我看我也該出去了。」
各方面都已瀕臨極限的我,打算逃離浴室。
「你在說些什麼,重頭戲不是進入浴池才開始嗎?」
明日奈壓著浴巾邊起身,連忙轉身面對我。
結果她不知看到了什麼,先是繃起表情,隨即又撇開視線。
「剛、剛剛那是什麼……?顏色怎麼跟裸體素描那時看到的不太一樣……」
……裸體素描那時?
我納悶地往毛巾遮住的部位一瞧。


……原來我的兒子,已經變得這麼大了。


進入備戰狀態的它舉起了毛巾,努力展現自我。
我於是趕緊澄清。
「不、不是的!這、這只是,怎麼說呢,第二形態——」
「第二形態!?那是什麼最終頭目!?」
「某方面來說的確是最終頭目,不過妳放心,它不會攻擊人的!」
倒是我以為這玩意兒的構造在健康教育課堂上已經教過了,看來這傢伙都沒在聽課的嗎?
「簡單來說,男人一興奮就會變成這樣。」
「興、興奮?時政看了我的背而興奮——」
結果明日奈欣喜地說到一半,身上的浴巾竟然滑了下來。


於是這下她的重點部位不分上下,全都一覽無遺。


她下半身果然也沒穿泳褲啊。
「——呀啊啊啊啊!!」
明日奈發出慘叫,邊遮身體邊撿起浴巾。
至於我,則是轉身背對忙著裹浴巾的她,往更衣間拔腿奔去。
原因很簡單,我的兒子正逐漸進入第三形態了。
而這第三形態——說起來就是暴走模式。
不對,它已經超越了暴走模式,而是覺醒模式了。
現在的我,已經阻止不了它了!


☆        ☆        ☆


如此這般,我以這非我所願的方式,擺脫了同性戀的嫌疑。
「你的確不是同性戀,而是不管環境多麼艱難,都能秉持女士優先禮儀的紳士。」
羞答答地從浴室裡出來的明日奈,一臉通紅地下了如此結論。
我雖然不曉得她用來推翻同性戀嫌疑的關鍵證據是什麼……但該不會是那個第二形態吧?
而且明日奈到底要讓我看幾次她的裸體才肯罷休啊?
我邊想邊來到客廳,這才想起完全被我遺忘的手機,一打開螢幕卻被嚇到了。
「……未接來電二十通……?」
而且全都是夏帆姊打來的。
……不知怎地,我有種強烈的不祥預感……
但不祥歸不祥,電話也不能就這樣置之不理,我還是在今天之內回撥比較好。
打定主意後,我試著回撥,結果鈴聲竟然連一聲都沒響就打通了。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騙我們。』


這是她的第一句話。
這指的會是什麼?
『我朋友今天去海邊玩,說她看到驚人的一幕,你猜猜那是什麼?』
「咦?去海邊玩——咦?」
『是你跟女生們在一起的身影。聽說她們還在選美舞台上跟你表白,看來你們玩得挺開心的嘛。』
「呃,姊姊,這件事是有苦衷的——」
『然後我問到霧島宗助的電話並問他詳情,結果他說他除了接到一通你打的奇怪電話,暑假到現在都沒跟你見到一次面。』
被她捷足先登啦!
『所以,你現在在哪裡做什麼——該不會是跟海邊那群女生在一起吧?』
「…………」
慘啦,我的未來到此為止了。
十五年又七個月,多麼短命的人生。
既然這樣,還不如痛快一些。
「……這件事實在讓小的難以啟齒,但您的『該不會』的確說中了——」
『馬上給我回來!!』
「對、對不起!!」
如此這般,時間雖然已過晚上十時,我們還是提起收拾好的行李,匆忙奔出別墅。
 楼主| 发表于 2018-3-30 21: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話 暑假生活最後一天
集訓東窗事發後,我老實招出一切,結果母親最先擔心的,卻是和我一起住的希她們。
「我說你!!要是把人家的女兒肚子搞大了,到時要怎麼賠人家!!」
「根本不用擔心她們的肚子好嗎!因為我什麼都沒做啊!」
「少騙人了!!只有同性戀才會在那種環境下什麼都不做!!」
「連媽媽都把我當同性戀!?拜託相信一下親生兒子好嗎!」
「虧媽媽這麼相信你是肉食系!!」
「不行,這論點完全偏離了!」
——正當我跟母親爭得一發不可收拾時,希就在這時打來電話。
看來她是擔心我,才打這通電話的。
我一解釋現況,希勇敢地要我把電話轉給媽媽,她先是彬彬有禮地問安,接著以宏亮的聲音對媽媽說:


『我們真的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您要是想驗我們的貞操也沒關係!!』


非常有關係好嗎?
是說那種事她打算怎麼驗啦。
總之,聽說她們的貞操沒事,媽媽的火氣也收斂了些。
但她身旁猶如憤怒化身的夏帆姊,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竟敢瞞著家人跟女生同居,這我絕對不原諒。為防今後再發生這種事,應該用手銬把他二十四小時跟我銬在一起。」
「拜託,除了這個懲罰,其他我都接受!」
我承認這一切都是我不好。
可是要是把我跟這像是發情期怪物的人關在一起,可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事情。
這才叫真正的貞操危機。
「嗯~……要把夏帆跟時政擺在同個房間,媽媽實在是不太放心……」
不愧是我們的媽媽,真是通情達理。
「可是既然欺騙家人,該受的懲罰還是得要有。所以時政,接下來的暑假裡,你不准再踏出家門。」
「是……」
「至於監視的工作……秋乃,能拜託妳嗎?」
「咦?我?」
突然被媽媽欽點,秋乃顯得一臉驚訝。
「沒錯,就是妳。然後既然負責監視,妳就順便讓時政教妳功課吧。」
「咦~要監視哥哥是可以,教功課就不必了吧。」
「不行,因為妳只要一沒人盯馬上就摸魚。這個暑假,你們就盯好彼此吧。」
「怎麼感覺好像我是被連累的……」
就這樣,我接下來的暑假時間,都得在妹妹房間裡度過了。
而且這個懲處非常嚴苛,從早上起床到晚上就寢為止,我都得跟秋乃在一起。
……好吧,關於這次的判決,我當然沒有異議。
瞞著家人在外頭為所欲為,這怎麼看都是我的錯。
可是啊……
把我軟禁在那個掛著我的古怪自畫像的房間裡,這不會哪裡怪怪的嗎?
而且那張圖哪裡不掛,竟然就掛在我送她的生日禮物蒙娜麗莎旁邊。
那房間到底是哪門子的前衛美術館啊。
「所以秋乃,妳有沒有意願把那張畫撤下?」
「才不要咧。我是因為哥哥你自作自受才提供房間的,為什麼還得改變裝潢啊?」
「也不是改變裝潢,我只是請妳把那張畫撤下來而已吧。」
「不行,那張畫如今已經是這房間的一部分了。」
我妹妹說的話真讓我不舒服。
「而且我說妳,該不會打算這輩子就這樣掛著那幅畫吧?要是哪天朋友來房間玩,妳打算怎麼跟她們解釋啊?」
「要是有意見,哥哥你去住夏帆姊的房間好了?」
「對不起,是我太放肆了!」
我火速垂頭道歉。
我什麼都好,就是不想進那懲罰房。
……我不得已,只好盡可能別讓那幅畫進入自己的視野。
正當我想著,秋乃打了個大呵欠。
「呵啊~啊。我想睡了,哥哥你呢?」
「嗯?嗯~我想想~」
現在時刻已過凌晨零時。
好孩子這時候早該睡了。
「我看我再醒一下,晚點才睡。」
「是喔,那我要關房間的燈了喔?」
「啊~對喔。」
這下怎麼辦。我就算想回自己房間,那裡也已經被媽媽給親手封印了……
「那我偷偷去一趟超商好了。最近這一個星期,我都不曉得出了哪些新雜誌——」
「不行!」
秋乃突然喊道。
「媽媽不是才剛說過你不准出門嗎!」
「一下下而已沒關係啦,反正媽媽已經睡了,夏帆姊人還在洗澡。」
「反正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我不准你出門!」
「就算妳不准,我也會等在妳睡著後出門啊。」
「唔……那麼我只好這麼做了!」
結果,秋乃才剛施展了宛如必殺技的動作——
「逮到哥哥了!」
我的右手就被手銬銬住了。
為何這房間裡會有手銬啊——但我暗自吐嘈到一半才想起她好像說過,這是她之前收到的生日禮物。
「這下我跟哥哥就是一體同心!絕不會讓你跑走的!」
秋乃把手銬銬上自己左手,發出勝利宣言。
如此這般,我跟秋乃真正的同居生活開始了。


☆        ☆        ☆


隔天早上。
最後還是跟著秋乃一起就寢的我,因尿意而清醒。
然而我打算下床,卻發現右手不太對勁。
竟然有個鐵圈不知為何,圈在我的手腕上。
——我想起來了,我跟秋乃現在被手銬給銬在一起。
「喂,秋乃,醒醒啊。我想去上廁所,快幫我打開手銬。」
「ZZZ…… 」
「這打呼聲實際上究竟是怎麼發音的啊!?」
「……嗯~大清早的吵死人了。」
「秋乃妳快醒醒,這是緊急狀態啊。」
「嗯喵……再三個小時……」
「我的膀胱會先爆炸的啦!」
「嗯喵嗯喵……超新星爆炸?」
「不是那麼酷炫的東西好嗎!」
到時灰飛湮滅的可不是星球,而是我身為哥哥的尊嚴啊!
「秋乃求求妳啦!拜託快放我去廁所!」
「在這裡不好嗎?」
「這裡可是妳的房間耶!?」
身為哥哥的人在掛了那張糗圖的房間裡失禁,也未免太帶衰了吧。
妳真的想住在這樣的房問嗎!
可是不管我怎麼大呼小叫,妹妹卻就是沒有清醒的跡象。
但我既不曉得手銬的鑰匙收在哪裡,也沒有扭斷鍊條的握力。
——既然這樣,那也沒辦法了。
我只好使用公主抱,把她一起抱去廁所了!
如此這般,我把她從床上抱起。想不到她還挺輕的。
接著,我抱著她下樓横越走廊,打開廁所的門。
不過廁所到是到了,但我可沒有勇氣以這姿勢上廁所。
因此雖然感覺不太衛生,我把秋乃安置到廁所的地上讓她坐好,接著拉開拉鍊。
我也不想在妙齡女孩身旁小便,但目前情況緊急,只好出此下策。
於是,我開始上廁所。
「……嗯~怎麼會有嘟嘟嘟的水聲啊……」
大概是聽到陌生的聲音,先前怎麼也叫不醒的秋乃睜開哏睛。
呃,話說……
一覺醒來就目睹白己哥哥上廁所的畫面,不知道這會是怎樣的心境?
要是可以,我實在不想讓自己妹妹體驗這種事,可是既然都尿出來了,我現在也停不住。
結果秋乃這下圓睜著一雙眼,看著眼前的景象。
「這、這是怎樣!?哥哥竟然在做奇怪的事!!」
這只是很普通的小便。
「……喔,原來是在小便啊——等等,原來男人就是這樣小便的嗎!?」
秋乃喊完,緊盯著找放尿的邡位。
被她這樣一盯,想不難為情都不行了。
「而且總覺得,它好像比平常還粗勇……?原來它在小便的時候會變嗎……?」
這跟小便沒關係啦!只是因為剛睡醒才這樣啦!
正當我想著這些,小便的水勢逐漸減弱。
過了一會兒,水勢完全停住後,我才甩了甩,把它收回褲襠裡。
結果我才按下沖水,秋乃卻說出驚人之語。
「……哥哥,我也想上廁所。」
「什、什麼!?」
「因為看到哥哥上廁所,不知為何就反射性地跟著……」
「這、這下可真的不妙了!!我們先回房間把手銬——」
「我本來也是那麼想……不過我忍不住了……」
秋乃大概是真的撐不住了,羞答答地坐上馬桶,褪下睡覺時穿著的短褲。
「哥哥,拜託別看我這裡喔,然後把耳朵搗起來。」
被紅著臉的妹妹這樣拜託,我只好把耳朵搗起來。

可是因為手銬把我跟秋乃銬在一起,狀況還是化為震動,隱約傳到我身上。
……現在到底是怎樣……
我們倆一大清早究竟是在……
醒來才不到五分鐘便沉浸在自棄氛圍裡的我,在秋乃小便結束後,兩人終於離開了廁所。
結果一離開,就跟夏帆姊不期而遇。
呃……
被手銬銬在一起的兄妹並肩走出廁所——這本世紀最引人誤解的一幕,似乎被她給撞個正著……
「你、你們倆這是什麼德行!?」
果不其然,夏帆姊發出驚呼。
「妳、妳誤會了,我們是因為有滿腹的苦衷——」
「你們一個晚上究竟開發出什麼樣的玩法!?我也要參一腳!!」
「連事情都搞不清楚,就別來參加了好嗎!!」
而且姊姊她根本沒把我的話聽進去,火速衝回房間,把自己的手銬拿來。
……這件事也許不重要,但我的姊妹們為什麼都一副理所當然地持有手銬啊……?
總之因為夏帆姊,這下我連左手也失去自由,接受宛如重刑犯的待遇。
我不得已地帶著這狀態前往客廳,已經在那兒看電視的妹妹冬香回過頭,與我四目相接。
……冬香,不可以看啦。現在的我們,可是十八禁畫面啊。
正當我想著這些,只見冬香歪著小腦袋納悶地看著我們的模樣,但隨後似乎就放棄了思考。
「哥哥,早安~」
她帶著天真無邪的笑臉跑了過來。
「冬香呀,一直找不到哥哥,好寂寞喔。」
「是喔~也對,畢竟我一個多星期都不在家嘛。」
「所以今天,冬香已經預訂哥哥了。」
「嗯?哥哥被預訂了嗎?」
「嗯。哥哥可以陪冬香玩嗎?」
「當然沒問題。」
我笑容滿面地答道。
「真的嗎?那冬香想要一個約定的親親。」
「好啊。來,親~」
我在冬香額頭上輕吻一下。
於是冬香開心地笑了,也在我脖子上回親了一下。
——結果,在一旁觀望的夏帆姊,突然發出咆哮。
「你、你們兩個!!兄妹親吻像什麼話,太骯髒了!!」
「姊姊妳好意思說人!?」
這火氣真是世界第一缺乏說服力。
我決定當她不存在了。
「那麼冬香,我們要玩什麼呢?」
「嗯~文字接龍。」
「好,文字接龍是吧。」
「那麼冬香先開始!雞雞!」
「……咦?」
「雞雞(ちんぽ)!」
「…………」
為何第一個會突然喊出雞雞?一般不是都以「蘋果」開始嗎?
「情色電影(ぽるのえいが)!」
「夏帆姊也參加了!?」
「官能小說(かんのうせつ)!」
「連秋乃也是!?」
而且兩個人竟然都接一些不雅言辭!
但我可不會輸給她們的!
「牙……牙籤(つまようじ)!」
「女性專用車廂(じよせいせんようしやりよう)」
「冬香!?妳這單字應該不是另有所指吧!?」
「偷拍影片(うらびでぢ)!」
「配菜(おかず)!」
「黄色字眼就這樣一個接一個接龍下去!」
好吧,※配菜也不見得是黃色字眼就是了。 (編註:日文中這個詞一般是配菜的意思,但也可以指自慰時用來助興的材料。)
「接下來是『ず』或『す』嗎……游泳(すいえい)!」
「基因(いでんし)!」
「處女(しよじよ)!」
「夜襲(よばい)! j
「算了!我不要玩了!」(C:我也不玩了!找日文找了半個小時,譯者你皮這一下很開心嘛ヽ(`д´)ノ)
我受夠這對姊妹了……
「耶~哥哥輸了~」
冬香雖然很得意,但接龍是比輸赢的遊戲嗎……?
「那接下來,換玩聯想遊戲吧!」
「聯想遊戲?」
「嗯!就是大家照著節奏唸出一個單字,再繼續聯想下一個!班上的同學都有在玩喔~」
「是喔?『說到夏天就想到刨冰』、『說到刨冰就想到草莓』類似這樣嗎?」
「對對對!那麼冬香先開始吧!開頭是『手槍』!」
「為什麼是手槍!?」
「說到『手槍』就想到『舉槍自盡』。」
「夏帆姊!?」
「說到『舉槍自盡』就想到『含在嘴裡就不會失敗』。」
「結果秋乃也自然而然地接下去了!?」
為何大家有辦法這麼溜口地說出一堆可怕的想法啊?
而且『含在嘴裡就不會失敗』已經不是單字了吧?
「噗噗~沒搭上節奏,哥哥輸了~」
「…………」
結果正當我感到掃興時,也同樣不明不白地輸了。
不過我一點也不覺得可惜,再說我也不曉得『含在嘴裡就不會失敗』要怎麼聯想下去。
不過要是為了這種事發牢騷,可就不像個成熟的大人了。這種時候就該讓冬香見識一下,活過十五年的人擁有的急智。
「唉~我輸了~那麼接下來,換哥哥出題好嗎?」
「嗯,好!」
「耶~那麼,我來想想要出什麼題目好。」
好,用這個應該就不會引來奇怪的聯想了。
「決定了!開頭的題目是『夏天』!」
「說到『夏天』就想到『臭酸』。」
「說到『臭酸』就想到『腐屍』。」
「說到『腐屍』就想到『又臭又爛又噁心』。」
「對不起我投降!」
我哭了。
 楼主| 发表于 2018-3-30 21: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話 新學期
之後,在我的姊妹的持續監視下,我剩下的暑假裡,就只有在中元節掃墓時出門過一次。
由於已經在同居的八天裡玩了一整個月的份,加上我平常就是居家型,不能出門倒還無所謂,不過要是連想出門買點東西,家人也不肯放行,這可就挺痛苦了。
嗯,看來在媽媽的眼裡,我這次的行動就是如此超過吧……
總而言之,如今暑假結束,期盼多時的新學期終於開始了。
我自由了。
久違的太陽,比過去都來得更加眩目。
一來到車站,希就跟暑假前一樣,在驗票口附近等我。
「時政同學,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我說,希……拜託妳,別說得好像我是刑滿出獄好嗎?」
「不過,那種生活不就跟坐牢差不多嗎?」
「是沒錯啦……不對,我好幾次心想,坐牢可能都還過得比較好。」
畢竟坐牢時至少還有放風的時間可以到外頭舒展。
「我連想去超商都沒辦法~結果只好看妹妹買的少女漫畫,或是夏帆姊去圖書館借來的、像是會擺在哲學區的那種書。」
「哲學書?」
「是啊,她要我看了那些書以後,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
「聽、聽起來好像很辛苦。」
「不,但我沒想到帕斯卡的那本『思想錄』意想不到地有趣。妳有聽過『人是一根會思考的蘆葦』這句話嗎?或者『若克麗奧佩脫拉的鼻子短一吋,歷史或許就會變得不一樣』之類的?」
「這兩句都很有名嘛。」
「我看了以後才知道原來那是帕斯卡的話,結果一看就著迷,還寫了讀書感想,而且因為實在太閒,寫出五十張稿紙的份量。」
「真是曠世鉅作呢!」
「對啊,我還怕她會不會因為字數太多而生氣咧。」
不過她當時要求的字數是『四百字稿紙至少三張』所以我想應該沒問題吧。
「倒是,希妳暑假後來都怎麼過?」
「嗯~過得很平凡吧,就每天晚上十點就寢早上六點起床,適度運動跟讀書。」
「真健全的生活啊。」
「……然後要是有空閒,就舔舔時政同學的照片。」
「這消磨空閒的方式也太不健全了!」
「然後,大概每個星期會有一天找明日奈還有玲奈她們一起玩。」
「是喔?妳們都做些什麼?」
「一起做時政同學的商品。」
「——啥!?商品!?」
「嗯,例如印上時政同學的臉的T恤之類——」
「請不要這麼正式地開始搞些奇奇怪怪的活動好嗎!」
「可是我們做得還不錯,遺想說要不要在校慶上販售耶。」
「這是哪門子的整人手法啊!?事後一定會變成黑歷史的好嗎!!」
「可是印出來的又不是我們,是時政同學的臉呀。」
「所以是我的黑歷史囉!?」
哪來這麼豈有此理的事。
早知道當時就別給她拍什麼照片了……
「沒有啦,我當然是開玩笑的,請你儘管放心吧。」
「喔喔,原來是開玩笑,那就好。」
「這還用說嗎?時政同學的T恤是屬於我們的,絕不可能交給任何人。」
「…………」
這玩笑的解釋法還真是有點小恐怖。
「可是呀,在校慶時擺攤,不覺得很讓人嚮往嗎?」
「是啊,畢竟我們班什麼攤位也沒擺。」
「也許我們風紀委員會能夠擺點什麼?」
「可是就算想擺,現在準備也來不及了吧。」
天樓學園的校慶,是在新學期開始半個月後舉辦。
也因此,想擺攤的人暑假前就得開始準備,要是等開學才開始,一定是來不及的。
「呣~暑假前發生太多事了,根本記不到那裡去嘛……」
希所說的「太多事」,指的大概是跟我表白吧。
「有沒有什麼半個月就能準備好的攤位啊?」
「嗯~飲食類我們應該是沒辦法做吧,因為我記得那需要衛生所同意才行。」
「呣……既然沒辦法做吃的,看來還是只能做時政同學的T恤賣——」
「妳的選項也未免太少了吧!」
還有射靶或是套圈圈之類的,明明選項很多吧!
「不然放學後,我們四個人一起討諭看看好了?」
「唔唔……我總覺得我已經能預見結果了……」
就這樣,我帶著不祥的預感搭上電車。


☆         ☆        ☆


當天放學後。
四個人齊聚在委員會室,就希提出的校慶擺攤事宜進行討論。
「如果我們要擺攤,大家有什麼推薦的嗎?」
「我想想~我比較想看到那種能讓客人搶破頭的攤位。」
「比方說?」
「比方說,在屋頂灑下一百張千圓大鈔,讓大家去搶鈔票的遊戲。」
「這什麼貴族遊戲!?」
這活動實在是俗氣到讓我忍不住喊出聲來。
「另外報名費用一萬日圓,一次可以讓大約十五人參加?」
「要是真的行得通,那應該賺翻了吧……」
既然只要撿到十張就能回本,也許報名者意外踴躍也說不定。
雖然我們身為風紀委員,絕不可能允許這種賭博競技就是了。
「不過這樣弄搞不好會有人受傷,所以我們改成尋寶遊戲好了?先收報名費一萬日圓,再讓客人在限制時間內找出藏在教室裡的錢,而我們會藏大約十五張千圓鈔,對方只要找得到都能帶回去,而這樣一來,我們主辦單位也能感受到那份刺激,所以應該會挺有趣的。」
「我看這樣吧,妳能不能先別再想著如何利用人類醜陋的一面來賺錢?」
雖然不是第一次這樣,但明日奈的想法還真是有夠不正經的。
「我順便問問,玲奈妳有什麼想法嗎?」
「我希望到時擺攤能夠不跟客人接觸來往,例如擺自動販賣機之類的。」
「…………」
那還有擺攤的必要嗎?
「因為校慶會有各式各樣的人參觀,感覺不是很可怕嗎?例如其他學校的小混混跑來鬧場之類的。」
「我覺得妳漫畫看太多了。」
「例如小混混可能會來到炒麵攤位吹毛求疵,說『炒得太爛了吧!這樣的炒麵怎麼可能會好吃!』最後搶了煎鏟開始炒起麵。」
「要是有這樣的小混混,某方面來說的確是挺嚇人的……」
看來對方應該是對炒麵十分講究,才會看不下去親自動手吧。
「啊,不然我們開算命館怎樣?」
明日奈突然提了個怪點子。
「我說,妳會算命嗎?」
「不會。不過我們只要恥笑上門的客人,說『原來你相信算命啊?噗噗,太低能了吧?』,搞一種致鬱的攤位。」
「搞這種攤位對誰有好處了。」
「這攤位的成立目的,在於嚇嚇那種平時自以為『顧客至上』的客人。」
「還真是擾人到不行啊。」
我的結論是,這群人要是擺攤,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所以,我們還是別擺攤比較好。」
「呣,真可惜。」
希沮喪地噘起小嘴,楚楚可憐地凝視著我。
「……話說時政同學,你已經約好跟人一起逛校慶了嗎?」
「啊?不,倒是還沒約——」
瞬間,三個人眼神亮了起來。
這顯然是不妙的前兆。
「那麼時政同學,當天要不要跟我一起逛呢?當然,就我們兩個人而已。」
「啊,不公平!我也想跟時政同學兩個人一起逛!」
「雖然她們兩個人這麼說了,但要是你敢在校慶上丟下我一個人,下場如何你應該心裡有數吧?」
「…………」
呃,這是什麼状况?
為何我突然就被她們給將死了。
「呃~請問難道就沒有四個人一起逛的選項——」
「 「 「沒有。」 」 」
看來是沒有。
「——啊,妳們先等一下。話說我們在校慶時好像還得巡邏,看看有沒有擾亂風紀的學生啊。」
「時政同學,這句話是編的對吧?」
希還真是機警。
她說對了,這是我剛剛才想出來的。
話雖如此,我可不會這麼輕易認輸。
「是真的啦,是學生會長之前說過的,只是完全被我忘了……不然,我們一起去跟她本人求證好了?」
「嗯,這個……」
希把眼神從我身上移開。
看來就算是她,對夏帆姊也一樣沒轍。
而不只是她,明日奈跟玲奈亦然,因此我繼續編下去:
「因此這次校慶,我們風紀委員會得負責巡邏。不過妳們三個人倒也不必硬性參加,我已經準備兩天都巡邏了,所以到時請妳們自己打算吧。」
「呣……還以為有機會跟時政同學一起甜甜蜜蜜地過校慶的說……」
「時政同學,我會陪你一起巡邏的。」
「我當然也一樣囉。」
「啊,那我也要一起巡邏!」
「嗯嗯,我很高興大家都這麼投入工作。」
如此這般,我設法化解了一場爭風吃醋的女人戰爭。
 楼主| 发表于 2018-3-30 21:5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話 希的生日        
9月8日,也就是希生日的前一天。
一到晚上,我不經意地想起同居第一天,她在計程車裡說的那句「今年的9月9日正好是星期天,到時你可以幫我慶生喔?」於是打電話給希,問她明天是否安排了行程。
結果第一聲鈴聲還沒響完,電話就接通了。
『時政同學你怎麼了!?這好像是你第一次主動打電話來吧!?』
雖然不曉得怎麼回事,但她聽起來似乎很驚訝。
「沒有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倒是希,妳這麼快接電話,是因為正在跟人傳簡訊什麼的嗎?」
『嗯?嗯……我不是在打簡訊。』
「那是玩手機遊戲之類的吧?」
『也不是玩遊戲……其實我自從跟時政同學交換聯絡方式後,手機就片刻不曾離手,因為要是不趕快接,鈴響的時間豈不就等於浪費掉了嗎?』
「…………」
真是走火入魔的節約術。
就算它叫『行動電話』,也不必這樣無時無刻帶在身上行動吧。
『所以呢?所以呢?時政同學你是為了什麼事情打電話給我的呢?』
「喔~沒有啦,因為妳不是明天生日嗎?我在想會不會妳跟家人有——」
『我完全沒打算跟家人一起過,請你不必介意繼續說下去。』
「……妳怎麼會知道我想問『要是妳跟家人有安排活動,那就不打擾了』這句話?」
『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當然知道。然後呢?然後呢?』
「嗯,那要是妳不介意——」
『耶~!!時政同學約我出去耶~!!』
「我好像根本還沒約喔!?」
莫非這傢伙其實是能夠預言未來的能力者之類的?
「……算了。那麼明天我們——」
『話先說在前頭,明日奈跟玲奈她們就不必約了喔?』
「咦,可——」
『時政同學你也許覺得「可是大家一起慶祝比較好玩」,但我更希望能夠兩人獨處。而且明日奈她們應該星期一就會幫我慶祝了。』
「是——」
『然後在時政同學你問「是這樣嗎?」之前我要先聲明,女生就是這樣的生物喔?而且時政同學一點也沒有身為我的心上人的自覺,這點我建議你改進一下比較好喔?』
「…………」
是怎樣?為何這樣也能溝通得下去?
莫非她真的有超能力?
正當我們討論著,喇叭裡響起陌生的聲音。
我一開始還會意不過來那是啥,不久才發現原來是插撥電話的通知聲。
「抱歉,希,我好像有插撥,晚點再打給妳。」
『咦!?那約會的事怎麼辦!?』
「雖然還不太明白,但也差不多算是說定了不是嗎?總之我等下再打給妳。」
『……這樣喔,那好吧……』
跟明顯失落的希道別後,我掛斷電話。
然後一瞧螢幕,原來是明日奈打來的。
她是有什麼事啊?
「喂?」
『啊,時政啊?明天希的生日啊,你們該不會打算兩個人共度吧?』
「妳也是超能力者嗎!?」
這時間點也未免太巧了吧!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不過從你這反應聽起來,似乎真的有這麼一回事?』
「是、是啊,我本來也建議她為何不四個人一起慶祝,只是……她說她比較希望兩個人獨處。」
『喔~那你把明天的碰頭時間跟地點告訴我,我跟玲奈去當你們的電燈泡。』
「妳還真是臉皮有夠厚耶!」
要是真的被她們來攪局,到時事情會變成怎樣,光想都覺得可怕……
『所以,我們該到哪裡跟你們碰頭?』
「我們還沒決定好嗎?因為才正要決定時妳就打來了。」
我剛回話完,又來了一通插撥。
「抱歉,明日奈,我有插撥,先掛斷了。」
『怎麼?是希打的嗎?』
「大概吧……我會再勸希一次,問她要不要四個人一起出去玩。」
我說完並掛掉明日奈電話,結果打來的人果然是希。
『抱歉,時政同學,我因為等不及你的電話,就先自己打進來了。』
「……喔喔,這樣啊。」
『?時政同學你怎麼了,為何很無精打采的樣子?』
「呃,其實我有件事非得告訴妳不可——」
結果我才剛要說,又來了一通插撥。
我覺得這通八九不離十是明日奈打的,但也搞不好是毫不相干的第三者也說不定。
於是我跟希說了一聲後掛掉電話,看了下螢幕。
——果然是明日奈。
「喂。」
『討論出結果了嗎?』
「妳還真不是普通的猴急耶!」
距離我掛她電話,應該才過了二十秒左右吧。
「我們別說是結果,連明天那件事的話題都還沒打開好嗎?」
『你真是慢郎中耶。』
「不好意思喔。總之決定後我會再打給妳,拜託妳先耐心等——」
說到一半,不知是第幾通的插撥響起。
我中斷跟明日奈的通話後,還是姑且確認一下來電者。
果不其然,是希打的。
『我因為太在意時政同學非得告訴我不可的事情,覺得再這樣下去會承受不了壓力而死,因此雖然知道不可行,但還是自己先打電話進來了。我是個壞孩子,請你原諒我。』
「…………」
『對、對不起啦,時政同學你不會在生我的氣吧?』
「呃,沒有啦.我只是覺得有點累罷了。」
要是再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搞不好等下又要接到插撥了。
於是我趕緊言歸正傳。
「然後我剛剛說到一半沒說完,就是其實明日奈剛打電話來,說她明天也想一起為妳慶生。」
『啊,這樣啊?那你幫我跟她說辦不到。』
「會不會太絕情了!?」
『因為,明天可是人家難得跟時政同學約會耶?』
「可是啊,明日奈也是出自善意吧。」
『……難得的生日,就不能讓人家任性一下嗎?』
結果正當希的口氣愈說愈傷心時,又來了一通插撥。
看來期限又到了。
「抱歉,希。我又有插撥了,等下再打給妳。」
我說完掛掉電話後,來電顯示果然是明日奈,連看的必要都沒有。
我輕嘆一聲,按下通話鍵。
『所以,明天幾點在哪裡集合?』
「為何是以OK為前提!?」
好吧,我也認為希這次拒絕得很沒道理就是了。
『也就是說,希拒絕我的慶生嗎?』
「呃,我想也稱不上是拒絕啦——」
『沒關係,我早料到事情會變這樣了。』
「妳們不是好朋友嗎!?」
『時政我告訴妳,高中女生的戀愛,可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喔。』
「呃……是這樣嗎?』
『所以,你要盡一切所能說服希!』
她鏗鏘有力地發號施令完,一通插撥又來了。
這什麼無限迴圈啊……
我於是姑且先掛斷明日奈的電話,並接通希的電話。
結果她接通的第一句話——
『反正我一定要跟時政同學兩人在一起就是了!』
「妳們倆直接談好嗎!」
我一拋下中介者的身分,希跟明日奈的正面交鋒於是開始。
在那之後過了約六小時,事情才終於討論出結果,由明日奈寄來一封『我赢了』的簡訊。
附帶一提,簡訊是半夜兩點來的。
還有什麼比這更擾人清夢的。


☆        ☆        ☆


隔天早上我一醒來,發現自己喉嚨痛,似乎是感冒了 。
哪來的不長眼病毒……
但既然中鏢了那也沒辦法。於是我打了封簡訊,內容是『我感冒了。雖然沒什麼要緊,但要是傳染給妳們也不好,所以今天就不去了』並且寄給她們。
不久,希很快就寄來回信。
『要是不打攪,我可以去探病嗎……?』
——不要吧。
不對,我也只不過是喉嚨痛,其實沒到不能會客的地步。
……可是啊,今天夏帆姊在家啊……
總之這已經不是我一個人能决定的事,於是我回了封簡訊,問希『有冒險犯難的覺悟嗎?』。
以下則是她的回應·.
『只要今天能跟時政同學共度,我不在乎自己下場如何。讓我們一起生死與共吧。』
怎麼辦?這感覺完全是最後一集的情節啊。
但既然名為夏帆姊的生物確實待在家裡,這句話就不見得是誇大或搞怪。
為了將受害減到最低,我想出請兩個妹妹幫忙的方法。
計畫很單純,就是在希來我家前,讓秋乃先把夏帆姊帶離家裡。
外出時,由她們兩人負責分散夏帆姊的注意力,要是事情不對勁,就由秋乃立刻回報。
當然,一但東窗事發,我就會立刻讓希迥避。
我一提這件事,兩個妹妹二話不說就接受了,但也分別提出等價的要求。秋乃要求『得幫我做接下來一個星期的回家功課』,冬香則是『要是看小說發現不認識的字,請哥哥教我意思。我最近看的是歐·亨利的書』。
……我真覺得,秋乃跟冬香的誕生順序是不是哪裡弄錯了。
總之就這樣,『讓希來家裡探病行動』於本日下午一點正式展開。
而引走夏帆姊的行動由秋乃負責,我本來以為她會用一起出門買東西之類為藉口,卻聽到走廊上傳來這樣的對話。


「姊姊,我覺得自己好像懷孕了,妳能陪我去醫院檢查嗎?」


真是驚天動地的要求。
我甚至覺得自己的感冒都要被嚇好了。
當然,夏帆姊也是大吃一驚l
「懷、懷孕……!?對方難不成是——」
——並且這樣回問她……咦?她知道秋乃有沒有男朋友嗎?
正當我想普這些時,秋乃卻滿不在乎地這麼說道:
「沒錯,就是哥哥。」
喂——!!
「果然沒錯!」
什麼叫做果然啊!?
「因為我暑假不是一直跟哥哥睡同一張床嗎?某天早上起來就覺得,身體好像哪裡怪怪的……」
別隨便說那些有的沒的好嗎!!
「原來秋乃妳也是嗎?其實我之前也……」
連姊姊妳也有印象嗎!?
我可從來不記得自己做過些什麼喔!!
我雖然恨不得立刻衝到走廊上劈頭痛罵,但這一切都是秋乃為了我而編出來的。
……不,儘管我非常想問她,難道就沒有更正常點的藉口嗎?不過這種時候還是先忍辱負重吧。
晚點再用拳頭修理她。
不管怎樣,雖然手段爛透了,但秋乃成功把夏帆姊帶到外頭。
接下來,我只好把自身清白託付給婦產科醫生了。
見到這下環境安全,我打電話聯絡希。
不久,我來到玄關,迎接前來探病的她。
「午安,時政同學,你不要緊吧?」
「嗯,除了喉嚨以外沒什麼大礙。」
「是喔。真的耶,聲音有點變了。」
「這妳都聽得出來啊?連我媽媽都沒發現的說。」
「關於時政同學的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因為我真的對你愛到連自己都不敢領教。」
「……妳真的老是愛說些教人不知該怎麼回應才好的話啊……等等,明日奈跟玲奈呢?」
「嗯?」
「妳的反應怎麼會是『嗯?』呢?上午妳們三個人不是一起開了慶生會嗎?」
「嗯~那件事因為時政同學你感冒而取消了。然後我這次當然是瞞著她們兩個人偷偷跑來的。
「喔喔,原來如此……」
也就是說昨晚那番話全都是白談的嗎……
「倒是時政同學,我可以進屋子嗎?」
「喔喔,當然,不過不好意思,為防發生不测,得請妳把鞋子帶進來。我已經準備好塑膠袋了。」
「是~這樣感覺好像間諜,有種刺激感耶。」
「真慶幸妳是這麼樂觀的女生啊。」
我掛著苦笑,把希帶到自己的房間。
「哇~是好不<見的時政同學的房間耶~」
一關上房門,希頓時笑容滿面。
「話說你有胃口嗎?我買了生日蛋糕,我們一起吃吧?」
「…………」
「?時政同學你怎麼了?」
「沒事,只是覺得就因為我感冒,結果竟然讓壽星幫忙準備蛋糕。」
「哎唷,別這麼客氣嘛。幫自己買生日蛋糕雖然是有點丟臉,不過既然時政同學感冒了,那麼這也沒辦法呀。」
希邊說邊打開蛋糕盒,開始準備盤子跟叉子。
但不知為何,她只拿了一根叉子。
正當我感到有些不解時——
「——啊~糟糕了~我只拿了一根叉子耶~」
她發出了做作的驚呼聲。
「怎麼辦!看來這下只好兩人共用一根叉子一起吃了!」
「呃,這不是問題吧?只要去一趟廚房,叉子要多少都有啊。」
「可是,可是,我怎麼能讓生重病的時政同學做這種事呢!」
「我應該說過我只是喉嚨痛吧?而且去也只是拿一根叉子吧?」
「時政同學,我不要緊的!」
「呃,可是這是兩個日的問題吧?」
「我真的不要緊。」
「…………」
見她實在太過死纏爛打,我只好主動讓步。
這時要是拒絕她,之後可不敢想像。
「好~那麼為了報答上次吃粥的事,這次換我餵時政同學吃蛋糕吧!來,啊~」
希一個人自作主張完,不由分說地把蛋糕伸到我嘴邊。
……這樣還真難為情啊。
「——喔,對了,我得把生日禮物交給你。」
我無視希的餵食,伸手拿了桌上的禮物。
「呣……雖然不能餵蛋糕很傷心,可是一聽到禮物又沒辦法生氣……」
希以悲喜交雜的口吻說完,接下我的禮物後,立刻又重拾笑顏。
在連我都輕易感受到的滿懷期待下,她撕開了包裝紙。
「哇~!!這該不會是戒指吧?」
「嗯。我本來想送什麼吃的,不過又想說之前都送了飾品給明日奈了。一」
「時政同學,這樣的判斷太正確了。要是真的送吃的,我搞不好會沮喪嘔氣甚至發飆也說一不定。」
「咦……妳也許會發飆嗎?」
雖然不太清楚怎麼回事,但我要給自己一個讚。
「欸欸,我可以試戴看看嗎?」
「當然可以啊,畢竟我也得請妳確認尺寸合不合。」
「時政同學你在說些什麼,要是戒指尺寸不合,只要由我這邊來調整體重就行了。」
「妳的身材辦得到這麼靈活的事嗎!?」
「儘管包在我身上。我是不會讓時政同學出醜的。」
希一邊說,一邊毫不猶豫地把戒指套到左手無名指上。
……好吧,尺寸看起來的確是分毫不差,可是——
「我說希……」
「嗯?怎麼了嗎?」
「就是啊,我知道妳也許沒其他意思,但那裡可是戴婚戒的地方喔?」
「我知道啊?」
「所以妳是故意的嗎!?」
「我已經在剛才將這個戒指設定為,時政同學送我的結婚成指。」
「妳饒了我吧。」
我握住希的左手,拔下戒指並改套到右手無名指上。
好吧,我知道她一定是在開我玩笑,但那左手上的戒指要是被明日奈或是玲奈看見,我總覺得會發生什麼極度不幸的意外,而且是發生在我身上。
正當我忙著迴避此類危機,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
是秋乃的緊急聯絡。
『哥哥,不好了!我帶夏帆姊到婦產科的藉口被識破了!好像是因為情節太誇張的關係!』
「這不是廢話嗎!!」
『然後夏帆姊現在正趕回家裡!』
「什麼!?那我得趕快讓希迴避——」
『關於這件事,哥哥,對不起!』
「沒關係的,之後的事我自己搞定。」
『我不是那個意思。姊姊她大概再五秒後就會到家——』
秋乃話還沒說完,我就先聽到一樓玄關傳來像是被飛彈打中的聲音。
而飛彈帶著來勢洶洶的腳步聲,火速登上階梯。
毫無疑問,夏帆姊攻過來了。
我情急之下,只好把希送進床底。
她躺上地板後,我把她推進床下,自己也跟著藏了進去。
當然,吃到一半的蛋糕、禮物袋、手機與希的鞋子,也一併帶到床下。
結果剛藏好的下個瞬間——
「時政!!……咦,竟然不在?」
姊姊帶著咆哮闖進屋內。
真是千鈞一髮。
——然而,姊姊也不是省油的燈,不會那麼輕易就離開。
只見她來到房間中央,開始動鼻嗅了起來。
「這是蛋糕的味道?而且還有女用的香水味……不對,沒香水那麼濃,感覺更像是護手霜之類的,但不管怎樣,都不是屬於這個家裡的味道。」
好驚人的嗅覺啊。
「不過,蛋糕嗎……話說今天是真城希的生日,莫非他們倆剛剛一起在這裡吃過蛋糕?」
這什麼過剩的推埋能力啊?
「但既然已不在屋內,代表他們去了什麼地方?可是時政的鞋子明明全都在玄關裡。」
她是什麼時候檢查的啊。
「也就是說,他們很可能躲在這家裡的某個角落。」
大驚!
「例如床底之類的。」

——這個當下,我已有受死的覺悟。
目前這位置雖然只看得到夏帆姊的雙腳,但可不曉得接下來哪時會跟她四目相接。
然而身處這種甕中鱉的狀態,我哪還有其他逃命的辦法呢。
——如今只好把心一橫,做好最壞的打算!
正當我開始向神祈禱,夏帆姊卻一反預期,並沒有彎下腰檢查床底。
「等等……玄關剛剛也沒看到外人的鞋子,要是真城希躲在這個家裡,沒有鞋子未免太不合理。也就是說,時政果然是離家溜到什麼地方去了!」
她就這樣子,一廂情願地誤會了起來。
接著,她踏著喧騰的腳步下了樓梯,再次奔出家門。
「呼……謝天謝地……」
我感到全身無力,忍不住長吁一聲。
結果希不知怎地,羞答答對我說了。
「……那個,時政同學。」
「喔喔,看來是沒被她發現。希,謝謝妳的配合。」
「那個,沒被發現是很好,但我要說的不是那個……」
「嗯?」
我才剛感到納悶,下一秒就發現大事不妙。


原來我的右手,正牢牢掐在希的胸部上頭。


「唔哇!對不起!」
這把我嚇得一躍而起,結果腦袋撞上床底。
感想——超痛。
「你、你不要緊吧?」
「啊啊,還過得去……」
不對,頭痛並不重要。
重點在於,我到底是哪時開始摸希的胸部的?該不會是從躲到床底下開始,就一直這樣摸著吧?
剛剛因為心思全集中在姊姊的動向上頭,我完全沒發現啊……
在這尷尬的氣氛裡,我們姑且先爬出床底。
接著又沉默了好一會兒,希才這樣對我說道:
「……時政同學你可能沒發現,但你摸了我的胸部超過一分鐘喔。」
「對、對不起。」
「你是真的沒發現吧?」
「我跟神發誓,真的沒注意到。請相信我。」
「……好吧,我相信你。」
說完,希露出輕柔的笑靨。
還好她肯相信我,謝天謝地。
「因為我摸了那麼久的屁股,時政同學也完全沒發現嘛。」
「——咦?」
是怎樣?這傢伙原來在剛剛那種狀況下吃我豆腐嗎?
她的癖好到底有多根深蒂固啊?
「可是呀~被摸也就算了,時政同學竟然沒發現,實在讓人有點受傷。」
「咦?是這麼說的嗎?」
「……人家其實還挺有自信的說。」
「…………」
原來她很有自信啊?
「沒有啦,因為剛剛實在是生死交關。而且沒體驗到那觸臧,我其實也覺得很,呃……遺憾?」
——慢著,我到底在坦白承認些什麼?
「這、這樣啊?原來時政同學覺得遺憾......」
結果希竟然也跟著苟同。
「……那,要再摸一次看看嗎?」
「——不不、不不不不不!」
有人這樣NG又重來的嗎?
「先、先不管那個了,我們趁姊姊回來前趕緊逃難吧。」
「呣~那這個蛋糕,你願意跟我一起把它吃完嗎?」
「吃吧,事到如今要我怎樣配合都行。」
就這樣,我們妳一口我一口吃完蛋糕後,希這才離情依依地撫弄著戒指離開了。
真是把我累慘了……
應該說,身為病人的我只祈禱,明天病情別因此而更加惡化。
 楼主| 发表于 2018-3-30 21: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話 校慶前天        
時光流逝,今天已是天樓校慶日的前一天。
今天全校停止上課,各團體正為了明天的活動而忙進忙出。
至於我們風紀委員會,由於服侍委員會那邊接到大量業務,因此四個人分散各地協助支援,又是幫忙漫畫社展示作品,又是打掃學園周遭環境,又是幫忙佈置校門前的校慶看板,十分忙碌。
順帶一提,我負責的是佈置校慶看板。
「抱歉啊,還麻煩你來做這種事。」
正當我踩著梯子,用鐵絲固定看板支柱時,在底下扶穩看板、肩膀上戴著『校慶執行委員會』臂章的森崎姬華同學,以過意不去的表情對我說道:
「因為,我們實在是人手不足……」
「不會啦,像這樣幫忙準備校慶,大家齊心合力建造東西,其實挺有成就感的啊。」
「能聽到你這麼講,我就舒坦多了……只是我實在沒想到,竟然會是風紀委員會的人來。」
她看著我的臂章,一臉曖昧地說了:
「而且還是那有名的……」
「聽妳這說法,似乎我的風評似乎並不太好?」
「啊,抱歉,我失言了。」
「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不過為了當參考,妳能告訴我聽到的是怎樣的風評嗎?」
「怎、怎樣的風評……」
森崎同學先是遲疑了一會兒,接著開始說道:
「呃……說是『這人一旦盯上女生就會鎖定對方偷拍』之類。」
「原來外頭流傳這麼要命的風評!」
「『而且還對恐龍妹情有獨鍾』之類。」
「這消息又是哪來的啊!?」
「『興趣是看相撲』之類。」
「這已經無關性別了吧!!」
「也就是說,這些全都是子虛烏有的假消息嗎?」
「當然了!偷拍這種事我連想都不曾想過!」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森崎同學像是心頭大石落了地。
「那麼,關於溜進女子更衣室的事,應該也是假的吧?」
「…………抱歉,那個消息是真的。」
「咿~!!」
森崎同學慘叫一聲,看板也跟著大搖大晃。
「不,不是的,那件事有些一言難盡的隱情——」
「是什麼隱情會讓人溜進女子更衣室呢!?」
「——這點我也不曉得。」
我想我當時一定是累了。
每個人都有那種,做完某件事後才覺得『當時怎麼會做這種事……?』之類悔不當初的經驗吧?那一天的我,完全就是那種狀况。
——不對,這些都只是藉口。
「……另外還聽說你阻止了女生跳樓自殺,那件事是真的嗎?」
「嗯~那件事怎麼說呢,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聽說還騰空接住從屋頂墜樓的女生。」
「我看起來像超人嗎?」
「遺在半空中吃對方豆腐。」
「這樣的英雄也惡劣過頭了吧!」
……總之我瞭解了一件事,那就是謠言太過錯綜複雜,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過像這樣親眼見到星河同學,我覺得你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最後,森崎同學幫我做了個完美的總結。
她這人還真是善良啊。
「——話說,不知道這樣可不可以?」
我用鉗子剪斷固定用的鐵絲後,徵詢森崎同學的意見。
她試著搖了一下,看來似乎是沒問題。
「這樣就行了。謝謝你的幫忙。」
「不客氣……倒是這張看板看起來很新,是今年新訂製的嗎?」
「是的。今年為了紀念第二十屆校慶,加上之前的看板已經生滿了鏽,所以重做了新的看板。」
「是喔。」
我下了梯子,仰頭看著超過兩公尺的堅固木製看板,遙想過去。
但願明天的校慶能一切順利。
——但現在可不是發愣的時候,我還得趕往下一個地點。
「那,我先走一步了。」
「啊,請等一下。」
我轉過身打算前往校舍,森崎同學卻把我叫住。
「?怎麼了嗎?」
「我們在這裡碰頭或許也算是有緣……我有事情想跟你商量。」
森崎同學不知為何,壓低了音量。
「我要說的是……關於明天的『天樓學園校花選拔賽』。」
「選美比賽嗎?」
我反射性地想起暑假的事,神色不禁尷尬了起來。
這麼說來,這學園的確也要辦選美啊。
不過這裡的選美甚至比海邊的那個還要更陽春,就只是在某間教室展示所有候選人的照片與資料,讓來參觀的人票選。
「選美大會怎麼了嗎?」
她總不會是要我投票給她吧?
「……星河同學你有沒有聽說過,關於有人以選美大賽開了賭局的風聲?」
「——不,我現在才聽說。」
不過,這種事就算有也不奇怪。
賭誰會拿下選美大會的冠軍,聽起來的確是對男學生頗具吸引力。
「難不成,開賭局的人也找上妳,問妳要不要一起參加?」
「不,倒不是這樣子……只不過上星期,我看到班上有人握有選美大賽的資料,但那照理說應該只在校慶執行委員的手上,而且校慶當天才會公佈。」
「原來如此,這的確是不太對勁。」
看來要不是資料被偷了,就是有人把它外流出去。
「所以妳有問那個人,資料是哪裡弄來的嗎?」
「是的。結果對方說,那是邀他參加賭博的朋友交給他的,說是選美大賽的下注參考。」
「所以,他那個朋友是執行委員的相關人士?」
「不,那個人也是從別人那裡得到的,最後我還是沒查到出處……不過,雖然我不願意這麼想,但那應該是哪個執行委員故意外流的。」
「看來的確是這樣。」
「可以的話,我其實並不想懷疑委員會的同伴,因此一直把這疑慮藏在我心中……然而卻在這裡認識星河同學,說不定是命運的引導也說不定。」
妳這樣說什麼命運,我也很為難耶。
「也就是說,妳希望我調查那件事嗎?」
「是的。你不覺得在校內賭博,很擾亂風紀嗎?」
「毫無疑問是。」
可是……選美大賽公佈結果,應該是在後天閉幕典禮上。
要是想在那之前揪出開賭盤的人,時間上恐怕相當緊迫。
此外,這活動內容顯然不是我的拿手項目,而希她們目前也都在忙,並不方便陪我一起調查。
……不過嘛,我就姑且去打聽看看吧。
「妳說的我明白了。接下來,我會在我辦得到的範圍內,幫妳調查看看。」
「拜託你了。」
就這樣,接下委託的我一邊擦汗,一邊前往校慶執行委員會室。
由於天氣炎熱,大部分房間的門都是敞開著的,而校慶執行委員會的門也是一樣大大敞開。
我從走廊上小心翼翼地往裡頭瞧,發現房間內只有一名女學生。
粉紅色頭髮的她,是三年級的學姊。
我鬆了口氣,打了聲招呼並進入裡頭。
於是對方停下敲打筆電鍵盤的手,抬起頭瞧著我。
「嗯?有什麼事嗎?」
「啊~呃,我是風紀委員會的人,叫做星河時政。」
「咦!?風紀委員會難不成是那個……!?」
看樣子,她也聽過我的那些不良傳聞。
這個世間可真難為啊。
「啊,抱歉,我失態了。」
想不到我竟然會有光是自我介紹,就足以害人失態的這一天。
「抱歉,忘了自我介紹。我是校慶執行主委武井奈奈。」
想不到她竟然是主委。
我當初還想說既然是女生比較好搭話,這下不禁行些後悔。
「所以,大名鼎鼎的風紀委員星河時政,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關於那個『大名鼎鼎』的修飾詞,能麻煩妳接下來省略掉嗎?」
「抱歉,我會留意的。」
「是這樣的,我聽說一些消息。」
「消息?」
「是的,說是有人用校慶選美開賭盤,並且在校內賭錢。」
「原來如此。所以對女性向來講究的星河同學也想參一腳?」
「並不是。」
「啊哈哈,開玩笑的——如果這是真的,那麼事情可就嚴重了。」
「是啊,而且聽說校慶執行委員才看得到的參賽者個人資料不知為何外流,被開賭盤的人拿來當作下注參考。」
「這樣啊?」
但武井同學並不怎麼驚訝,並且接著說了:
「要是校慶選美真的成了賭盤,那麼可以合理推斷,校慶執行委員裡肯定有某人是共犯吧。」
「為何妳會這麼覺得?」
「因為選美的參賽者名單要到後天才會公佈。要是事前不知道有誰會參賽,哪裡還賭得起來?」
武井同學自嘲似地回答我。
沒想到她接下來像是下定決心般,起了個新的話題。
「星河同學,我有個提議。」
「提議?」
「是的。我想先請你發誓,接下來的這些話,絕不能告訴其他人。」
「……要是可以,我希望能先聽過內容再做決定。」
「要是你肯發誓,我願意把所有執行委員的三圍全都告訴你。」
「這什麼莫名的重要資訊!?」
「當然,也包括男生的三圍。」
「妳給我那些資訊是希望我怎麼做!?」
「咦?可是星河同學不是雙性戀嗎?」
「妳到底都聽到了些什麼傳聞啊!?」
「據說是在星河同學這人面前,性別無關緊要。」
「到底是誰散播這種謠言的!!」
明日奈會懷疑我是同性戀,該不會也是因為聽到這空穴來風的謠言吧……
「先不管那謠言怎麼回事,總之這種利誘對我是不管用。關於妳說的事該如何處置,我得先聽過內容才能下判斷。」
「這樣呀……」
武井同學嘆了一聲並思索片刻,接著開門見山地說:
「其實開賭盤的主謀,我們已經逮到他了。」
「咦,真的嗎?」
「那是前幾天的事了。有委員在這台電腦裡建了個陌生的資料檔,而我追問之下,對方也老實承認了。」
「陌生的資料檔……」
「那資料檔裡頭似乎是張投注清冊,記載了什麼人對誰下注。當然,我立刻要他停止賭盤,並且退還收到的賭金,這點你可以不必擔心。」
「啊,原來是這樣啊。」
也就是說森崎同學擔心的事,其實早就已經結案了嗎?
「話說,能讓我看看那張投注清冊嗎?」
「咦——你想看那東西?」
武井同學不知為何,似乎對我的要求很驚訝。
「只是做個確認罷了。」
「你該不會是,想懲處那些參加賭盤的學生吧?」
「我不會那樣做的。」
「還是說,你想對人氣最旺的女生出手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我只是單純想確認賭博的規模大概多大,因為要是他們賭大錢,我就不能這樣置之不理。」
「原來是這樣……不過就我看到的,賭金應該不算高就是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早就解決的問題又被掀出來很不是滋味,武井同學回答得有些含糊不清。
「要是我認為沒有問題,那麼就如剛才保證過的,這件事情我不會外傳。可是就算金額少,賭博其實一樣是不折不拍的違法行為——」
「好吧,我就讓你看看資料。」
武井同學不太情願似地說完,開始操作起電腦。
然後,她把我招到電腦前,讓我看那螢幕。
而螢幕上如今開著一個試算表檔案,上頭有許多數字,卻教人看得摸不著頭緒。
「呃……請間這『31SK赤間靜香10』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那指的是某年某班的某人,對誰賭了幾注,乍看的確是很難看得懂。」
「也就是說,頭一串密碼的意思是『3年1班名字簡寫為SK的同學,賭十注赤間靜香會獲得冠軍』是嗎?」
「主謀的確是這麼說的。附帶一提,我最推薦的也是這個赤間靜香。」
「我沒有在問這種事。」
而且這次選美大會她竟然有屬意的推薦人選,該不會她才是蕾絲邊吧?
「是說,這一注是多少錢?」
「聽說一注是十日圓。」
「也就是說,十注是一百日圓嗎?」
參加下注的大約二十人,下的金額大多是一百日圓或兩百日圓。
另外下注金額最大的,是『33AU北条麗子300』。
這個人一押就是三千日圓,看來應該是真的很鍾情於這位北条同學吧。
後天要是有機會,去看看那北条同學長什麼樣子好了。
「話說,開這次賭盤的人叫什麼名字?」
「咦?名字嗎……?」
「是的。我很好奇那人賭了多少錢在誰身上。啊,我打聽名字並不是打算做什麼,請妳別誤會了。」
「原來是這樣。那人叫做……明弘……山田明弘(Yamada Akihiro)。」
「也就是說,對方的名字簡寫為※AY嗎……有了,『34AY水瀨繪里20』...…所以是兩百日圓嗎?想不到他身為主辦人,賭的金額卻這麼低。」(編註:日文人名以羅馬拼音簡寫後的格式為先名後姓。)
「因為他行事向來小心謹慎……所以這樣看完你應該也曉得,這並沒有什麼問題。」
「……好吧,這點金額的確是無傷大雅。」
我視線離開螢幕並說了。
「再說妳也已經制止對方了,那麼關於這次賭博,我不會跟其他人說的。」
聽我這麼說,武井同學鬆了口氣。
「很高興星河同學你這麼通情達理。以我的立場,實在是不希望校慶前一天爆發出委員操守的問題。」
「我能理解。」
「那麼為了感謝你保守秘密,我把我的三圍告訴你吧?」
「這就免了。」
「這樣啊……之前聽了那傳聞,我還心想星河同學你會是個怎樣的人,想不到竟然是品格如此高尚的人。」
「……妳這樣稱讚我,我是很高興啦,只是應該沒有人用聽不聽三圍這種事來判斷吧……」
再說我聽了三圍是能做什麼?想像嗎?
「那麼,抱歉在妳正忙的時候打擾。明後天的校慶,祝妳能將它打造得有聲有色。」
「謝謝你,抱歉我們也給你添麻煩了。」
「那麼,我先告辭了。」
我輕輕點頭致意,離開來到屋外。
緊張的情緒到這時,終於得到緩和。
……呼,我一個人搞定它了……
雖然如今一回顧,我的到訪可說是毫無意義,但還是有種難以言喻的成就感。
如今想來,我已經好久沒這樣,以風紀委員的身分單獨行動了。
總而言之,森崎同學的疑慮,看來只是白操心一場。
我打算等放學後再跟她報告,目前先回頭忙服侍委員會的工作。
打定主意後,我先回委員會室一趟,看看有沒有新的委託工作。
「噁……」
結果我一打開走廊上的信箱,便看到裡頭出現讓人極度反感的文件。
那是一封委託書,寄件人那欄卻寫著『星河夏帆』。

『想委託的工作內容:沒有特別想委託的工作,只想請人陪我。
關於工作內容的補充:我指名星河時政。』

……這人是不是把服侍委員會當成牛郎酒店之類的?
那封委託書不用說,當然是立刻被我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       ☆       ☆


放學時間一到,希她們一看到前來風紀委員會室的森崎同學,便大吵大鬧「時政同學又釣來新的女生了!」 「時政,你可不是發情公狗啊!」「這種時候出現比我更新的角色太過分了!」,等她們吵完後,我才報告調查結果。
「我問過校慶執行主委武井同學,她說她已經查出開賭盤跟賭博的那些人是誰,而且要他們停止一切賭博行為了。」
「原來是這樣,主委已經……」
森崎同學念念有詞,隨後嘆了一口氣。
看來她這下真的放心了。
「那麼,開這場賭盤的人,叫做什麼名字呢?」
「呃,名字嘛——」
我一時語塞,畢竟這可是個人資料。
不過想了一下,我覺得告訴她人名應該還無所謂,反正森崎同學也是執行委員。
「是個名叫山田明弘的人。」
沒想到她的反應,卻出乎我的意料。
「——山田明弘?那是誰?」
「咦?」
「校慶執行委員裡沒有人叫做山田明弘。不對,真要說的話是有個人叫明弘,但那人姓的是鵜飼(Ukai)。」
我不懂。難不成我記錯了嗎?
……不對,她給我的名字毫無疑問是『山田』,我還記得自己當時心想,這個姓氏超級好記的。
而且不說別的,『山田』跟『鵜飼』這兩個姓氏沒道理會搞混吧。
「會不會主委是在包庇那個叫做鵜飼的人啊?」
希插了句話進來。
「可是我當時已經表明了,我打聽那人的名字,並沒有打算要做什麼啊?」
「可能她不相信你的話吧?所以才會臨時換上『山田』這個假的姓氏。」
「也是啦,『山田』這個菜市場名的確是超假的。」
不過原來她不相信我嗎?這還真是讓人備受打擊。
……嗯?
說著說著,我突然察覺一件事。
「是說,那個人該不會是3年3班吧?」
「你說鵜飼嗎?我想想……喔喔,看來應該是。之前我送文件時,記得就是到3年3班找他。」
「……這樣啊。」
「不過,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呢?」
「嗯~說起來算是偶然吧……」
我雖然思緒亂成一團,還是跟大家解釋了事情。
之前那張投注清冊裡,有一條是『33AU北条麗子300』。
而鵜飼明弘這名字,名字的簡寫就是AU。
「也就是說,那個鵜飼同學押了比其他人還要多許多的錢,在那名北条同學身上。」
也許武井同學當時說完「那人叫做……明弘」這句話後才想到,這件事要是被我發現會相當不妙。
而她為了讓那個名字能夠對上投注清冊上其他人的姓名簡寫,於是創出了「山田明弘」這個名字。這樣一來,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沒想到我才剛思考完,森崎同學接下來又說出了,另一件驚人的事實。
「既然上面寫三百注,也就是三萬日圓了。」
「咦?三萬日圓?」
一注十日圓的話,不是應該是三千日圓嗎?
「咦,有錯嗎?我們班上同學跟我說過『一注一百日圓』。」
「…………」
不會吧,想不到武井同學說的兩件事竟然都是謊話。
不只開賭盤的主謀名稱,連賭金倍率都是假的。
看來她應該是覺得,要是被我知道賭金不是三千而是三萬,會衍生很多問題……
「看樣子,我們得跟那個鵜飼同學當面問問才行。妳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
「現在嗎?呃,我想他應該已經回家了。」
「咦?明天就是校慶了,他卻這麼早回家?」
「鵜飼一直都沒什麼熱忱,惟獨對選美相關的工作熱心。我原本看他只是想跟可愛的女生說話,誰知道竟然又捅了這樣的簍子……」
森崎同學忿忿不平地說道。
「總而言之,明天我會逮到他的,反正明天應該也沒什麼事做。」
「這樣啊,那麻煩妳了。」
那麼——
這樣一來,我該做的就很清楚了。
「那麼,我這就去跟學生會長報告這件事。」


☆       ☆       ☆


一進入學生會室,夏帆姊人正趴在桌上。
我一喊名字,只見她抬起頭來,虛弱地微笑了一下。

「啊啊,時政……你終於來療慰我了嗎……」
那真是一絲霸氣都沒有。
看來這陣子的學生會,業務似乎異常繁重。
也許她之前那封工作委託所寫的內容,是認真的也說不定……
不對,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想接受『陪伴她』這種工作就是了。
「那麼事不宜遲,我這就開始進行凝視時政的作業……」
「慢著,姊姊,拜託別開始。」
「呵呵呵,時政,已經來不及了。我的眼睛已經鎖定了你,接下來只剩啟動能力的步驟。」
「這人開始胡言亂語了!」
「夏帆 使出了 瞪瞪攻擊!」
「不要用※精靈寶可夢風格的台詞降低我的防禦力啦!」 (編註:台灣普遍譯名為「神奇寶貝」。二○一六年二月,任天堂官方公開第七代遊戲中文版消息時,宣布以「精靈寶可夢」做為中文統一譯名。)
——這下可不好了。
夏帆姊的談吐幼兒化,代表她人真的累壞了。
跟這種狀態的姊姊談公事,這真的沒問題嗎?
雖然我很不想增加她的工作量,可是——
「所以怎麼了?時政你有什麼事要說的嗎?」
「咦,看得出來嗎?」
「這還用說嗎?打從你誕生那天,我就一直是你的姊姊,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有話直說就是了。」
「夏帆姊——」
「不,你不說我也明白的。你是為了幫疲勞的我恢復體力,正煩惱著該不該獻給我一個深吻。」
「啊,這妳就完全想太多了。」
我怕她真的有什麼奇怪的誤解,於是直接告訴她事情並問她看法。
而一聽完選美賭博案(邊討論邊命名的)的原委,夏帆姊如此告誡我:
「時政,聽我的話,別再跟這件事有瓜葛了。」
「咦?為什麼?」
「因為這件事,不是早就結束了嗎?」
「賭局的確是取消了,錢聽說也退還了——」
「那麼這不就好了嗎?眼前最重要的,是別讓事情繼續擴大。不然你想像一下,要是在這個節骨眼公開,最壞的情況很可能讓校慶中止,全校學生們為了明天準備的東西全都會泡湯。這樣對誰有好處?」
「是這樣沒錯啦,可是這次的案子,問題很可能不只在賭博上頭——」
「不管怎樣,勸你別再繼續調查下去了……拜託你,別再增加我的工作量了。」
夏帆姊一副受夠了似地說道。
……學生會與校慶執行委員會,的確都忙著加班消化超出負荷的工作量。
我也不希望害他們的努力付諸流水,希望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
現在的我,已經沒有答案了。
 楼主| 发表于 2018-3-30 21: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話 校慶第一天
我帶著鬱鬱寡歡的心,迎接校慶的開幕。
今天的校慶不對外公開,外人照理說進不來,但誰也不曉得哪裡會發生擾亂風紀的事。我們四個人一組,忙著到處巡邏校內。
而巡到一半,希她們卻興致勃勃地看著不知什麼東西。
而在她們視線另一頭的,原來是巧克力香蕉與彈珠汽水的攤位。
沒想到接下來,她們三個人一起以某種帶了訊息的視線瞧著我。
這哪門子的團隊合作……
「……好啦,雖然說是巡邏,但今天可是校慶,買點東西邊吃邊巡應該無所謂吧。」
頓時,三個人喜上眉梢,接著希先開口了。
「我想去買巧克力香蕉,其他還有誰想吃的嗎?」
「我。」
「我。」
「那就買三根吧。」
「那我去買那邊一盒六顆装的章魚燒好了。」
「買兩盒的話剛好可以四個人分。」
「一人三顆嗎?算起來好像剛剛好。」
「那就這麼辦吧。」
「那飲料就給我買好了。」
「請給我麥茶。」
「那我要可樂。」
「好的。」
「這樣的團結一致真是前所末見啊……啊,那我喝彈珠汽水好了。」
就這樣,我們大家享受著校慶。
附帶一提,我們巡邏期間並沒有什麼遇上什麼風紀問題,雖然有男生裸著上半身大鬧,不過既然是校慶,也算是在容許的範圍內。
結果正當我邊想邊巡邏,卻在來到體育館附近時,遇見慌慌張張地在走廊上奔跑的宗助。
「喂~宗助~在走廊上奔跑很危險的喔~」
我遠遠提醒他,只見他突然轉了方向,一臉猙獰地衝往我這兒。
接下來,突然對著我咆哮。
「你!為什麼都不接電話!」
「咦?喔喔,抱歉,我一直在走路,沒發現有來電。」
「可惡!你這個現實生活的贏家!」
宗助聽起來好像真的很不甘心。
不過我畢竟是帶著三名美少女逛大街,所以也否認不了就是了。
「——不對,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時政,拜託!快幫幫我!」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其實是我們戲劇社社員的中原吃刨冰吃太多,結果吃壞肚子了。」
「咦?那可糟糕了。他人去保健室了嗎?」
「不,現在還蹲在廁所裡出不來——所以時政,不好意思突然這樣要求,但你能代替中原,跟我們一起上台演戲嗎?」
「啥!?」
「你別擔心,只是個小角色罷了!」
「呃,就算是演小角色……你真的要我上?」
「當然是真的!要是沒有中原,整齣戲就演不起來了!」
你怎麼出這種包啊,中原同學!
「快點!再過五分鐘就要開演了!」
「等等等等,你這麼突然要求,我實在是——」
「另外已經沒空讓你看劇本了。你只要在舞台上隨便回點話就行了!」
「這好像已經不叫演戲了吧!?」
「沒問題的話,我們上吧!」
「問題可大了好嗎!?」
但宗助不由分說地拖著我並拔腿奔去。
「宗助你先慢著,好歹讓我知道我接下來演的是什麼角色吧!」
「簡單說,就是為了褲襪而跟我起爭執,最後被人殺死的角色!」
「不知所雲!」
儘管聽起來的確是小得驚人的小角色就是了!
正當我想著這些時,人已經被緊抓手臂不放的宗助給拖進體育館,登上舞台的階梯。
於是在毫無任何心理準備的狀態下,我就這麼站到了舞台上。
正當我緊張地杵著,一旁女生迅速幫我夾上別針式麥克風。
外加跟著跑來湊熱鬧的希她們,也在舞台旁跟著瞎起鬨為我加油。
這狀況究竟是……
然而,時間並不等人。
舞台的簾幕拉起,在眾人掌聲裡,宗助開始演起戲。
「啊~今天天氣真好~」
宗助用輕快的口氣向我搭話,笑得超級無敵自然。
另一方面,我則是緊張得全身發抖。
沒辦法啊,現在可是有這麼多人在看著我耶。
……加油啊我。戲劇社為了今天的戲,應該每天都很努力地練習吧。
若我是他的朋友,好歹把這種小角色的戲份給演好啊!
「就、就是說啊,真是好天氣~」
「就是說啊,好幾年沒看到這麼大的雷雨了。」
「這是哪門子的好天氣!?」
這情節真是遠超出預期。
沒想到宗助接下來,卻一本正經地回答了原因。
「蠢才,我們現在可是要去搶劫啊。有了下雨或打雷,就能蓋過聲響或慘叫,那麼這當然是好天氣了。」
「……喔喔,原來是這樣。」
我還以為宗助演的,是蠢到無可救藥的傻瓜角色。
「而且我說你,應該知道我們接下來準備搶的是什麼吧?」
宗助問歸問,但我當然是一問三不知。
「是什麼……不就是值錢的東西嗎?」
「蠢才!我們接下來當然得先偷絲襪啊!」
「當然個鬼啊!」
而且絲襪竟然是在這種時候登場!
……冷靜點啊我。雖然還是一頭霧水,但我就先試著努力跟他起口角吧。
「再說啊,我們搶絲襪到底是要幹嘛?」
「當然是拿來戴著遮臉的啊!否則要是被人看見真面目該怎麼辦!」
「那你就事前先買好絲襪啊!否則搶絲襪時要是被看見,豈不就沒戲唱了嗎!」
「咦?……啊,真的耶,怎麼辦?」
我竟然把他給駁倒了。
呃,慢著,你是在苟同些什麼啦。
我不是應該被殺死嗎?
正當我想著這些,宗助卻提了個點子。
「好,我知道了,那麼等下搶絲襪時,各自套上自己的襪子好了。」
「我不要!」
「怎麼,你有腳臭?」
「不是臭味的問題好嗎!」
本能上一定會排斥的吧!
「別這麼說嘛。來,我這就套給你看。」
宗助邊說邊脫下襪子,接著套到頭上。
但——
「咦,想不到竟然這麼緊。」
看來以襪子的尺寸,想套到頭上是不可能的。
這傢伙真是國寶級的蠢貨啊。
「為什麼同樣是腳上穿的,絲襪可以襪子就不行……」
宗助開始思考有關襪子的一切。
這齣戲究竟是……
「可惡,這下我們走投無路了。要是想搶劫,頭上非得套絲襪一行啊……」
這是什麼偏見。
「話說,當初是為何會想要搶劫啊?」
「這還用間嗎!像我這種被父母拋棄的孩子,只能靠幹這些勾當才活得下去。」
想不到背景意外沉重。
但他這句話,我可沒辦法置若罔聞。
「宗助你聽好了。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不管有什麼理由,那都不是犯罪的藉口——」
「閉嘴!」
結果宗助不知為何突然慌了起來,對著我攻擊而來。
「你、你這是做什麼!」
「閉嘴!基於大人的苦衷,你現在就死吧!」
劇情還真是急轉直下到難以置信。
我為何要被一個直到剛剛都還想把襪子套到頭上的男人給殺死啊?
我一開始不斷反抗,但途中卻想起了自己的使命。
——對喔,我得死掉才行啊。
配角要是佔去太多時間也不好意思,我就乾脆點給他幹掉吧。
於是就這樣,我死了,死因為掐脖子造成的窒息。


☆        ☆        ☆


化為屍體的我,被宗助扛進後台,就此功成身退。這的確是個小小角色。
將別針式麥克風還給戲劇社後,我想說既然人都來了,不如就留下來把戲看完。這齣戲演的原來是宗助失手殺死我以後,因屍體而被警察追捕的懸疑劇。
戲劇本身完成度極高,我本來看得津津有味,結果到了最後一幕,刑警卻開始對宗助說「你聽好,你這輩子的確很不幸,但是那都不是犯罪的藉口——」,讓我這下非常過意不去。
沒想到,我竟然在開頭就把整齣戲的主旨給提前爆料。
怪不得宗助會慌張成那樣。
由於怕見了面到時尷尬,我在戲劇快結束前離開了體育館。
「時政同學,辛苦你了。」
由於先前在後台無法出聲,等到一離開體育館,希隨即送上慰勞。
「想不到明明是即興演出,竟然演得這麼入戲。」
「那樣算入戲嗎……?」
「我覺得很入戲喔。如果讓我來,演技一定沒辦法像時政同學你那麼大方。」
「不,那與其說是演技,其實就只是跟宗助的日常對話吧……」
「所以不就是好在那自然而然的感覺嗎?」
「自然而然……嗎?」
也對。「不管有什麼理由,那都不是犯罪的藉口」這句話,的確是自然而然就從我體內冒出來了。
我擔任臨時演員的那齣戲,內容雖然只是關於為絲襪起口角而死的人,卻意外讓我想起某件重要的事。
「……沒錯啊。不管有什麼理由,那都不是犯罪的藉口,而同樣的,不管有什麼理由,都不該原諒犯罪行為。」
我竟然花了這麼久,才發現這麼單純的事。
總之,目前時間還有剩。
下定決心的我,接著採取行動。
 楼主| 发表于 2018-3-30 21: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話 校慶第二天        
隔天的校慶第二天,下午三點前。
我們風紀委員跟著森崎同學,一起前往用來當作選美大賽投票所的3年1班教室。
一到教室,我們假裝成一般學生,看著裡頭展示的選美大賽參賽者的個人資料消磨時間。
既然人都來了,我順便看了那個北条麗子的模樣,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平常一直看著希她們,我實在不覺得對方是多漂亮的美女。
這樣說可能很失禮,但我覺得應該只有傻子才會拿三萬賭她拿下冠軍。
當我想著這些時,時間即將來到三點整。
我當初本來打算,在投票結束的那一刻扣押屋內的投票箱。
——沒想到就在投票即將截止前,武井同學進入教室並發現了我。
「這不是星河同學嗎?在最後一刻才來投票?」
而她眼睛十分犀利,連森崎同學也被她認出來了。
「然後森崎,妳負責的並不是選美,跑來這裡究竟是——」
就在這時,森崎同學撲上投票箱,雙手緊緊抱著它。
一旁看守投票的執行委員,這下也被她嚇了一跳。
之後,森崎同學來到我這兒,躲進我的身後。
「……能請你解釋一下嗎?星河同學,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武井同學一邊說,一邊聳聳肩。
「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嗎?」
「不好意思,武井同學,森崎同學只是聽從我強人所難的要求,替我扣押投票箱罷。」
「扣押?」
「武井同學,請讓我們監看你們的開票。」
「……說監票聽起來彷彿就像是,我們接下來打算耍什麼小手段似的。」
「要是害妳不愉快,我先向妳道歉。但我認為,確實有可能有誰企圖篡改數據。」
「喔?你敢說出這種話,想必是有什麼根據了?」
「有的。根據就是妳之前提供給我的賭盤主謀名字以及每注的金額,全都是假的。」
「……原來如此,看來被你發現了。」
武井同學聳了聳肩。
「當時情急之下對你撒謊確實是我不好,但星河同學,鵜飼跟我們一起努力至今,我希望你能夠體諒我想保護他的心情。當時要是把投注倍率老實告訴你,事情很可能會被你弄大。」
「這樣的心情我懂——但是這些謊言,真的是為了袒護鵜飼同學嗎?」
「……什麼?」
「我發現武井同學妳撒謊後,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不懂為何鵜飼同學會在北条同學身上賭三萬日圓。」
選美的參賽者可是超過二十人,若單純來計算,猜中的機率還不到百分之五,風險未免太高了。更別說當時看了那投注清冊,大部分的人賭的都是一千日圓或兩千日圓。像三萬日圓如此大的金額,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這樣賭。
——除非那個人一開始就曉得,北条同學一定會拿下冠軍。
「我一開始以為,鵜飼同學也許是想篡改數據,但這次選美不只學生,連校外的人也會參加投票,選票的數量也會相當龐大,一個人不可能有辦法計票。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是想篡改資料,一起計票的人一定會察覺有異。」
「沒錯。所以你的推理是錯的。」
「所以我心想,會不會其實順序相反。」
「……順序相反?」
「也許,鵜飼同學並不是有辦法讓自己下注的人拿下冠軍,而是早知道冠軍是誰才開賭盤的。」
「哈,太荒謬了。誰會有辦法在選美舉辦前就知道冠軍是誰?」
「也許選美的本質就是這樣,不是嗎?」
聽了我危言正色的質問,武井同學發出一聲薄笑。
「不好意思,時間到了,我們接下來還得計票——鵜飼、真下,把森崎手上的投票箱搶回來,然後修理一下那個叫做星河的傢伙。」
武井同學以冰冷得嚇人的口氣,命令身後的兩名男學生。
而接到命令的兩人,狠瞪著我並步步逼近。
希她們見狀,發出簡短而不安的驚叫。為免他們危害到女生,我向前邁出一步。
並且——在瞬間分出勝負。
因為衝著我來的鵜飼同學,被我的過肩摔砸到地上。
其實我已經盡量壓低力道了,但鵜飼同學被我用力摔到背,還是痛得在地上翻滾。
也是啦,平常練柔道都是在榻榻米上練,摔上硬地板的話當然會痛了。
「這傢伙怎麼這麼厲害……」
我好像聽到剩下的那個真下同學,說了些什麼像是小嘍囉會說的台詞。
唉呀呀。虧我從小時候就一直練後空翻,看來還是沒有機會在實戰中施展啊。
畢竟後空翻可是在陷入苦戰時,用來帥氣地跟對手拉開距離的技巧(應該啦)。
「不好意思,我平常就有接受警察『如何制伏歹徒』的講習,將來的志願是當個警察。」
當然,那講師就是春繪姊姊。
姊姊她總是在實技演練時虐性大發,所以我從來沒贏過,不覺得白己有什麼進步,不過看樣子,那些練習確實是讓我變厲害了。
「如果只是稍微練了些武術,應該不會是我的對手。」
我稍微放話威脅,真下同學這下似乎也失去了鬥志。
要在打鬥時小心翼翼不讓人受傷畢竟是很累的。看到他沒輕舉妄動,我也一起安了心。
……不過,人還真是不可貌相啊。
想不到像這麼漂亮的女生,竟然會說出「修理他」這種話。
雖然一聽她命令就乖乖照辦的那兩個人,同樣大有問題就是了。
「話說,妳會這樣來硬的,代表承認了我的推理?」
我一問之下,武井同學這下肩膀一垂。
「……是啊,我投降了。都是因為鹈飼那蠢才想著要賺錢——」
「武井同學,這妳就錯了。鵜飼同學的行為雖然不值得肯定,但你們犯的同樣是重罪。人們很單純地想享受這次校慶,你們的行為辜負了他們的心。」
受了重話譴責,她垂下頭像是住反省。
「……也對,這只是在推卸責任罷了。」
「打從一開始,選美的冠軍就內定是北条同學了吧?」
「沒錯,投票只是有名無實,一切都是演戲罷了。」
「為何要這麼做?」
「——關於這點,就由我來解釋吧。」
打斷我們對話的,是意想不到的人物。
「出售選美冠軍的頭銜,已經是歷來的慣例了。我們的校慶光靠學園給的預算,營運上實在是有困難,因此我們跟虛榮心旺盛的有錢人家女學生搭上線,用選美冠軍的頭銜換取對方的資助。當然,這種事對收錢的委員會以及買下冠軍的學生來說都不怎麼光彩,因此雙方一直都守口如瓶。」


邊說明邊進屋的,是學生會長夏帆姊。


「……姊姊妳早知道這件事了嗎?」
「是啊,我接任學生會長時,上一任會長就跟我暗示過,那筆錢似乎也有部分成為學生會的活動費。當然,我這任並沒允許過這種事。」
「……我就覺得不太對勁。」
我之前找夏帆姊商量時,她說出了「別再跟這件事有瓜葛」、「別再增加我的工作量了」之類,平常絕不可能會講的話。
因此我當時就隱約心想,姊姊或許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我那時只希望一一切都只是我的胡思亂想,然而——
「所以姊姊妳當上學生會長後就知道這些舞弊,卻沒有阻止?」
「我當然想過要阻止——可是時政,你也許不知道,我們用到去年的那面校慶看板,已經是鏽得不成樣子。儘管有人說那看起來別具風格,但實在稱不上是體面,然而光靠校慶執行委員收到的經費,卻沒辦法換一面新的。」
「只不過是面看板,大家一起修好不就行了嗎?」
「不只看板,還有其他一大堆等著修繕的東西。有人拿了那粗略所需的費用給我看,問我『去年能用選美賺錢,為何今年就不行?』我於是迷惘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問題。」
……我實在無法相信,這種話會由姊姊的口中說出。
或者說,我不願相信。
「這是身為學圍代表,一個當學生會長的人該說的話嗎?」
「我能體會你說這種話的心情,但是現實是——」
「姊姊妳今後也打算像這樣,過這種投機取巧的人生嗎?」
「——投機取巧的人生?」
「沒錯。明明知道是壞事,卻因為人人都在做,自己也跟著接受;知道大家都是共犯所以不怕被揭穿,覺得反正誰當上選美冠軍都不會有人吃虧,只要不被發現就無所謂——妳今後還打算這樣自欺欺人嗎!」
我又問了武井同學她們。
「只要有經費,的確是能打造出有聲有色的校慶,可是靠那種髒錢營運的校慶,妳們真能樂在其中嗎?就算沒有錢,看起來不夠亮麗,但大家一起攜手打造的校慶,都比這有意義好幾萬倍,不是嗎!」
——冷靜下來,我覺得自己快要哭了。
……不對不對,為何是我想哭啊?該落淚反省的明明就是他們吧。
我雖然知道這點,但就是克制不了心中源源不絕的悲傷。
我想,我大概是覺得自己被背叛了。
因為我辛苦裝上的那面新看板,竟然是用髒錢買來的東西。
而那髒錢,竟然還得到夏帆姊的默許。
——不是其他人,而是我最敬愛的夏帆姊。
「……那面新的看板,就是我跟森崎同學一起掛上校門的。當時我看著固定完的那面看板,心中充滿期待……可是現在一想到那面看板,卻只剩下悲傷。」
「………………事情不該變成這樣的。」
經歷漫長的沉默,武井问學艱澀地說道。
「我從一年級就擔任校慶執行委員會了。當初我只想著要『讓校慶變得更好』……但是途中卻不得不體認到,我們不管是人手或金錢,都不足以打造出讓所有學生都滿意的校慶,而那時聽到選美寶座買賣的事,知道過去一直都有這樣的慣例,心態也變得麻木不仁。」
接著,武井同學正眼對著我,以堅定的口吻說了:
「也許,我們的確是缺乏斬除不良傳統的勇氣與熱情。我會在閉幕典禮上跟大家公佈這件事,而之前用掉的經費。我們也會設法還回去。」
「就這麼辦吧。」
「……星河同學,我最後想請教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覺得,全校學生會願意原諒我們嗎?」
「這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認為,武井同學你們有責任說出真相。」
「……也對。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得到大家的原諒。」
武井同學說完,帶著兩行眼淚對我微笑。


☆       ☆       ☆


一如先前的承諾,武井同學在校慶的閉幕典禮上,公佈了有關選美的舞弊情事。
她雖然沒把購買冠軍寶座的北条同學名字說出去,但關於其他的舞弊內容,全都開誠布公地告訴全校師生。
接著,為了表達反省之意,她宣佈要把今年新製作的校慶看板扔進營火裡燒掉。
由於她充滿誠意的說明,一開始頗有微詞的學生們,也逐漸體察了她的心情。
『接著,有件事想請大家成全。我旁邊這面,是我們用到去年的售看板。它已經二十歲了,既笨重又生滿銹,看起來破破爛爛的,但卻是堅固的鐵製品,我想也許還能繼續再用二十年——那邊那個,不要擺出臭臉!』
直至先前氣氛慘澹的會場裡,響起些許笑聲。
『我希望接下來,能夠跟大家一起修復它,但我說的大家並不是指執行委員,而是指全校學生。要是誰願意自告奮勇,歡迎大家站上台——喔,不用擔心,修復所需要的木材與工具,總務處的老師會替我們準備,而我跟美術社商量,他們也願意免費提供油漆。我們不再需要黑錢了!』
聽了武井同學的話,部分學生響起掌聲。
『我想拜託的,是一年級與二年級學生。希望明年的校慶上,你們能夠建立新的傳統,別再重蹈我們的覆轍。大家每逢校慶,一起修補這面看板——希望你們能把這傳統傳承給每一屆新生,告訴他們這樣的傳統從何而來。』
聽了這樣的期許,學生們發出更大的掌聲。
『那麼,請同意我的人站到台上——對了,最後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校慶委員會能夠發現這長久的錯誤,全都多虧風紀委員會的大家。我要代表所有牽涉其中的執行委員,向他們道謝——真的非常謝謝你們!』
 楼主| 发表于 2018-3-30 21: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話 營火晚會        
        「前天你來找我商量的時候,我心想要是由你們來,也許能夠阻止得了他們。」
        正當我看著大家準備營火,一旁出現的夏帆姊,突然這樣說了。
        「——六月那時候,我不是整過你一次嗎? 」
        「喔,妳說搬石膏像那次嗎?」
        「我從那時開始,就覺得你只要好好琢磨,一定會是個了不起的人才。」
        「妳太高估我了啦。」
        「不見得喔。你對自己信念的堅持,是誰都比不上的,這點姊姊可以打包票。」
        「那真是謝謝妳了。」
        「何況要是沒有那堅定的意志,你在暑假期間恐怕已經跟那三個人的某人初體驗過了。」
        「……我確認一下,這應該是在稱讚我吧?」
        「這還用說嗎?」
        說完,夏帆姊咧嘴一笑。
        「……可是啊,每當你離大人更近一步,就讓我更加擔心,覺得時政你愈來愈遙不可及了呢~」
        「夏帆姊妳在說什麼啊,我永遠都是姊姊的弟弟啊。」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說來說去,我還是最喜歡夏帆姊了。」
        「——真、真的假的!?」
        「真的。」
        「可、可是,你不是老是躲著我——」
        「要是真的要躲妳,我就不會讀這間學園了好嗎?」
        「啊啊啊啊啊!!這麼一說有道理!!」
        夏帆姊看來真的很驚訝,睜大雙眼放聲大叫。
        我說,妳到現在才發現喔。
        「——可是啊,要是妳真的相信我,妳那時為何要跟我說『別再跟這件事有瓜葛』啊?」
        「喔喔,那件事嗎……哼哼,那只是給你的考驗。」
        「為何說得像是少年漫畫一樣?」
        「要是連這點程度的考驗都不能通過,你就不夠資格交女朋友!」
        「說好的少年漫畫呢!」
        所以是怎樣?新感覺戀愛喜劇嗎?
        這人還是老樣子,讓人摸不著頭緒。
        「……總之,釐清並解決這次的事件,應該就是我身為學生會長的最後一項任務了。」
        「對喔,姊姊妳就快要退休了。」
        「是啊。下一任會長,應該會由目前的副會長接任。」
        「那個副會長是怎樣的人?」
        「就是在我們接吻時扁我的那小子。」
        「喔喔……」
        當時真是給她添麻煩了……
        「我很欣賞那傢伙,即使面對的是上司,一樣能耿直地指出對方的錯誤……她就是這麼有信念的人。」
        「呃,就算是再有地位的上司,要是看到對方當著自己的面接吻,一定會吐嘈的吧……」
        不過嘛,既然是姊姊看得起的人,將來應該是大有可為吧。
        「——時政,你瞧,武井同學照之前的承諾,把看板點火了。」
        在夏帆姊所指的另一頭,只見武井同學就在剛才點燃了跟營火柴堆擺在一起的那面看板。
        看板燃起的決心之焰愈燒愈旺。
        也許我從來沒見過,比那更熾烈的火焰。
        「——我們活在世上,也許有一天會遇上這次這樣的局面,也許會承受更巨大的壓力,被迫跟自己的止義妥協。」
        夏帆姊感傷地說道。
        「我決定一旦遇上那一天,就回想起眼前的這把火;想起和你一起見證的,這熊熊的烈火。」
        「……嗯,我也會想起它的。」
        在那之後,我跟夏帆姊就只是默默地看著,把周遭染為通紅的這堆營火。
        但過了不久,我下定決心,轉身對姊姊說道:
        「……那個,夏帆姊。」
        「什麼事?」
        「我有件事想告訴妳。」
        「所以,是什麼事?」
        「其實,我有個喜歡的女生。」
        「——我可以吐出內臟嗎?」
        「拜託不要吧。」
        這是什麼血腥情節啊。
        「然後啊,我想跟她永遠在一起,想讓她過得幸福。」
        「——你還真是變了。」
        姊姊故意撇過頭,並且接薯說了。
        「若是之前的你,應該會什麼也不告訴我,偷偷跟對方交往。」
        「是嗎?」
        「一定是這樣的——就像你們之前躲在床下那樣。」
        「咦?原來妳早發現了嗎?」
        「那還用說嗎?」
        「所以,妳那時是故意離開的嗎?」
        姊姊於是悶悶地點了個頭。
        「我心想那種時候要是對你訓話,會害你很沒面子,所以只好睜隻眼閉隻眼了。」
        「原來是這樣嗎……」
        原來姊姊一直以她的方式為我著想嗎?
        「可是被你這樣當面一提,這下我就算想禁止你交女朋友,也說不出口了。」
        「咦?真的嗎?」
        「當然了。我可是比誰都希望你能過得幸福喔?」
        這句話實在是出乎我的預料。
        而這代表的是——
        「好了,還愣在這裡做什麼?是男人的話,就起身行動吧。」
        「——嗯!」
        「我就留在這裡,祝你表白失敗。」
        「祝我成功好嗎!」
        「才不要。我正在擬定計畫,等下時政你被甩掉而陷入低潮時,我要邊安慰你邊趁虛而入,奪走你的心。」
        「剛剛不是才說希望我過得幸福的嗎!?」
        「因為冷靜一想,我跟時政交往才能更加幸福。」
        「最好是這樣啦!我們可是姊弟吧!」
        ……到頭來,這整件事還是不可能成為美談。
        總而言之,我就像這樣子,擺平了最終頭目夏帆姊。
        
        
        ☆        ☆        ☆
        
        
        「——我就知道我的眼光不會錯。」
        前往風紀委員室的途中,不知何時來到身邊的明日奈,突然開始對我說起。
        「時政你果然超帥,我又再次愛上你了。」
        「……真是謝謝妳的捧場。」
        「可是啊,你是哪時變成男子漢的?你以前不是一直都是弱雞型角色嗎?我還以為剛剛他們兩人來襲,你一定會當場變成縮頭烏龜咧。」
        「喔喔,關於那個,怎麼說呢……其實我平常總是下意識地為被我勸導的人著想,覺得自己的勸導,會不會只是多管閒事。」
        「原來如此?」
        「可是這次百分之百是對方的錯,所以就不必客氣了,對吧?」
        透過這次經驗,我大概掌握到當風紀委員的訣竅了。
        「也就是說一旦巨惡當前,你就會真正覺醒是嗎?」
        「用少年漫畫的方式表現的話,的確是這樣沒錯。」
        「得到嶄新的力量,說『要是能再早十秒得到這力量,地球就不至於被毀滅了……』之類的話。」
        「這什麼悲情結局!?」
        敗在這毫釐之差也太慘了。
        「喔喔,對了,你現在去風紀委員會室,也找不到她們兩人的。」
        「咦?是喔?」
        「嗯,她們已經去營火晚會的會場了——在那裡等你的回答。」
        「這樣啊……」
         於是,我轉過身子,跟着明日奈奈返回操場。
        營火晚會的會場,正播著大音量的音樂,跳舞的時間早已開始。
        學生們兩人為一組,圍在操場中央熾烈燃燒的營火旁跳舞。
        附帶一提,那些人大多是男女情侶,雖然也看得到男生跟男生共舞,但似乎是懲罰遊戲的一種。
        「那麼——」
        我來到希與玲奈那兒,深吸了一口氣。
        今天的我,已經跟昨天以前不一樣了。
        我這樣對自己說完,對著三人環視一輪,隨後開口說了:
        「我現在想回應暑假前的表白,妳們不介意吧?」
        話一說完,緊張的氣氛頓時籠罩了希等人。
        「我不知道自己挑這場合回應是對還是錯,畢竟這樣會讓另外兩個人失望——」
        「怎麼會有錯呢。」
        明日奈不留空檔地插了句話,並且接著說道:
        「你用不著擔心,我們大家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沒錯,時政同學,你要是一直保留回應,才是有害精神健康。」
        「不過說是這麼說,要是時政選了我以外的人,我也許會沮喪到退出風紀委員也說不定呢——」
        明日奈淘氣地笑完,隔了一拍的時間——
        「……可是當我們大家愛上同一個人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可能和平共處了。」
        「明日奈同學,妳說得還真是直接。」
        「因為事實就是如此嘛。男女之間和平相處,頂多只到幼稚園畢業好嗎?」
        「也、也許是這樣沒錯啦……」
        希憂心忡忡地接著說了。
        「……可是我還是希望,大家以後一樣能相親相愛。」
        「那不然,妳願意把時政讓給我或玲奈嗎?」
        「這我辦不到!」
        「沒錯吧?所以這樣就對了。我跟希還有玲奈,大家只要把自己的幸福擺在第一就行了。」
        明日奈邊說,邊面向我這兒。
        「所以你也別再顧慮他人,去抓住自己的幸福吧。好不容易成為獨當一面的帥氣風紀委員,那就給它繼續帥到最後一刻。」
        「……好吧,我知道了。」
        有了明日奈的這句話,我終於下定最後的決心。
        也許她一直都是為了激勵我,才老是扮黑臉說些惹人嫌的話吧。
        
        
        我邊想著這一切——並牽起希的手。
         
        
        這下子,希圓睜著雙眼。

        「……希,我喜歡妳。」
        也許打從一開始,我就已經愛上她了。
        多虧有希以風紀委員身分從旁支持,我才能走到今天這步。
        要是沒有她,要是當初沒被她吃豆腐,我也許到現在都還是個磨磨蹭蹭又優柔寡斷的男人。
        ……好吧,雖然由於當時在那種場合下跟希重逢,也對我的心造成一些自制效果就是了。
        「……唉~最後果然還是選擇希嗎~」
        明日奈邊說,用雙手把我給推了出去。
        「明、明日奈——」
        「好了好了,再不趕快把希帶走,跳舞時間就要結束了。」
        「可、可是——」
        「我不是說了嗎?別再顧慮他人,去抓住白己的幸福吧。」
        「——!!」
        ……其實我還有好多話想跟明日奈說,好多事情想問明日奈。
        想跟她解釋我選擇希的原因,問她該不會真的退出風紀委員會……
        ——但是,這些都是不該說的。
        並且,也不必再多說了。
        因為,我們早有迎接這一刻的心理準備。
        所以,我只要說這句就夠了。
        「——抱歉,那我先走了!」
        接著,我拉起希依舊與我相繫的那隻手,向前奔去。
        「時政同學……我覺得,我好像幸福到快要死掉了。」
        在我們兩人奔向營火的途中,我聽見希低聲呢喃。
        「我的心情也跟妳一模一樣。只不過,我希望妳答應我一件事。今後不管發生什麼事,妳都不准吃其他人的豆腐,更不准跟我以外的男生親嘴。」
        「這是當然的,我才不會吃時政同學以外的人的豆腐……不過相對的,我從今天開始,將會化身為時政同學專屬的親嘴狂。」
        希露出某種嗜虐的表情。
        不久,我們來到營火旁,一同跳起舞。
        當然,我們根本不曉得舞究竟該怎麼跳,只能對著周遭情侶有樣學樣。
        我們倆貼近彼此,慢慢擺動身子。
        這一刻的愉快真是前所未有。想不到跟喜歡的人兩情相悅,竟然是如此的美妙的感受。
        但我們舞跳了一會兒,希接著卻這麼說了:
        「……話說時政同學,我們躲進掃具櫃那時沒接到吻,但是現在這個場合,不覺得很適合當作獻出初吻的舞台嗎?」
        「……真巧啊,其實我也這麼覺得。」
        我點了個頭,希輕輕閉上眼。
        在營火的暖光照耀下,她美得就像是個天使。
        
        
        於是,我們倆自然而然地雙唇相接。
        
        
        同個瞬間,周遭響起歡呼聲。
        沒想到緊接著,其他情侶受我們接吻觸發,也紛紛開始接起吻。
        如夢似幻的情境,彷彿所有人都將祝福獻給了我們。
        ——但我們的悠哉,也只到這一刻。
        「那邊的那些人!!不准擾亂校內風紀!!」
        隨著夏帆姊的咆哮,學生會幹部一齊湧進操場。
        不用說,營火晚會的舞會隨即宣佈中止。
        而帶頭接吻的我與希也成了頭號要犯,雙雙被叫進學生會室。
        
        
        ☆        ☆       ☆
        
        
        「時政,我之前說過『釐清並解決這次的事件,應該就是我身為學生會長的最後一項任務』,但我想我說錯了,我身為學生會長的最後一項任務,是把膽敢帶頭在校內接吻的風紀委員會徹底摧毀。」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一個勁兒地鞠躬道歉。
        這感覺就像是,美夢被一盆冷水給潑醒。
        「——然後,希同學。」
        夏帆姊以咄咄逼人的口吻喊她名字。
        另一頭的希,當然是戰戰兢兢。
        「……是。」
        「……就是……嗯……」
        夏帆姊難得語塞了一會兒,接下來卻說出教人匪夷所思的話。
        
        
        「……時政就麻煩妳照顧了。」
        
        
        我一定聽錯了,肯定是這樣。
        或者要是我沒聽錯,明天天氣肯定是下雪。
        「——好了好了,明白的話就回去了。我話先說在前頭,你們在校內要是再有更進一步的猥褻行為,我不排除懲處你們!」
        大概是剛剛那句話說得太難為情,夏帆姊來勢洶洶地把我們倆趕出學生會室。
        被粗魯甩上的學生會室房門裡,隨後傳出副會長安慰夏帆姊的話語聲。
        ……謝謝妳,夏帆姊。
 楼主| 发表于 2018-3-30 21:57 | 显示全部楼层
終章 一點小小的後話        
「欵,時政同學,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太陽大到令人生厭的這個晴朗日子,一如往常在車站等我的希,一開口就問了我這句。
「嗯~今天不是9月25日嗎?加上是星期二……啊,是那個嘛,某本輕小說的發售日。」
「輕小說?」希大惑不解地歪起腦袋,隨後表情轉為一臉悲傷。
看來她沒看懂我只是在裝傻逗她。
「抱歉,我是逗妳的,是逗妳的啦。只是開玩笑的,拜託別哭了。」
——我跟希從校慶那天開始交往,至今已經是第十天了。
也就是說,今天是交往第十天紀念日……更正確來說,我不可能會忘記的。
因為我們從上星期開始,就一起慶祝了『交往第一天紀念日』、『交往第五天紀念日』、『交往一星期紀念日』。我可真沒想到,會在一個星期內過三種大同小異的紀念日。
而這個星期六,還有『交往兩星期紀念日』等著我們。
「可是啊,妳今天不是得去補習嗎?」
「嗯,蹺掉就沒問題了。」
「很有問題好嗎?」
「要是不蹺課才有問題啦,因為我們的紀念日可是比什麼都重要的。」
希一邊說,一邊握起我的右手。
我們交往後不久,我就提議『今後我們兩人只要並肩,一定要手牽著手』,而看來希目前很忠實地遵守我們的約定。
……坦白講,我根本不想在大庭廣眾下跟她牽手。畢竟這真的是羞死人了。
可是之所以這麼做,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因為要是不這樣約法三章,希馬上會把手伸過來摸我的屁股。
……我們成為情侶後,她就對我的臀部死纏爛打。她的滿腔熱情,過剩到讓我擔心。
我甚至覺得該不該哪天帶她到醫院,去做個腦部斷層掃描什麼的。
……好吧,當初要她「以後不准吃其他人豆腐」的人就是我,也只能說是自作自受了。
「……可是啊,這跟我理想中的和女朋友一起上學,顯然有非常大的落差啊……」
「嗯?時政同學,你剛說了什麼嗎?」
與我手牽著手,沉浸在美滿幸福裡的希,納悶地抬頭望若我。
……怎麼說呢,她那笑容就像是有什麼魔力,總能讓人看開大部分的事情。
「 ......另外,希,妳那『時政同學』的稱呼,也差不多該改掉了吧……我們成為男女朋友已經過了十天了。」
「呼咦!?」希似乎對我的提議頗感意外,甚至發出了驚呼。
「……這、這難不成,是在向我求婚嗎?」
「並不是吧!?」
她是怎麼理解成這樣的?
正當我想著這些,只見希羞答答地垂下頭,然後——
「……那、那我就不客氣了……時瞪。」
「才兩個字妳也有辦法大舌頭!?」
「對、對不起……可是啊,人家還是覺得『時政同學』喊起來比較合乎習慣。」
「是、是喔……」
「啊,時政同學你該不會是覺得很失落吧?」
「還好啦……怎麼說呢,我很嚮往情侶間直接喊對方名字的那種感覺。」
「是、是喔,原來時政同學嚮往那樣……啊,那不然我們用綽號互相稱呼怎麼樣?」
「綽號?」
「嗯。比方說時政因為有『時』字,所以就叫做……『Timemaster』。」
「為何命名要帶點中二味!?」
而且請不要就這樣光明正大地無視我的『政』字好嗎?
「——啊,說到『時』字我才想到。其實若要比人名,我有點嫉妒明日奈跟玲奈她們。」
「啊?什麼意思?』
「因為時政同學你的姊妹,『春』繪、『夏』帆、『秋』乃、『冬』香,不是全部都帶有表示時間的文字嗎?」
「是啊。」
「那麼這樣一想,神崎『明日』奈跟『朝』日玲奈也都帶有表示時間的文字,所以讓我有點羨慕,這樣。」
「……抱歉,我完全無法理解。」
是怎樣?談戀愛的女生就是會像這樣,為了這種牽強的動機而嫉妒他人嗎?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這傢伙到底是有多喜歡我啊?
結果當我想著這些,希又羞答答地說了。
「原、原來很難理解嗎……其實我剛剛是在暗示,希望能夠冠上『星河』的姓氏……」
「原來我就在剛才被求婚了嗎!?」
「沒錯。因為只要能成為星河希,我不就得到『星』這個表示時間的文字了嗎?」
「……抱歉,即使聽了理由,我還是會意不過來。」
是說,我也不太懂『星』是如何能表示時間。
「而且,跟希結婚也實在是有點不妙……」
「為什麼!?」
「因為要是住在一起,我豈不是天天都等著被吃豆腐嗎?」
「沒錯。」
「不要說得這麼洋洋得意好嗎!」
我不要這樣的新婚生活啦。
我還是覺得所謂的家,應該要是個更能讓心靈安息的地方。
或者好歹也等到希變得穩重些,性慾收斂些再說……
「可、可是可是……要是以後結婚了,時政同學也能對我吃豆腐吃到飽喔?」
「……該怎麼說呢,現在不也一樣能吃豆腐嗎?妳想想,我好歹也是妳男朋友吧?」
「咦~……不可以啦時政同學,我之前應該也說過,我可不是那種屁股輕的女生喔。」
「——嗯?之前也說過?」
「咦,你忘了嗎?我第一次到風紀委員會室時,時政同學不是想擺一張休息用的床嗎?」
「喔喔,聽妳這麼一講,我好像是有聽妳說過——所以呢?那件事怎麼了嗎?」
見希突然滿面通紅默不吭聲,我於是納悶地回問。
沒想到她不知為何顧左右而言他,這讓我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於是拿起手機搜尋一下她所指的是什麼……然後,我終於知道了那個字的意思。
原來如此,屁股輕指的不是體重方面嗎?
「——等等,所以妳從那時就已經開始假設,我們也許會在那床上做什麼奇怪的事嗎?」
「……嘿、嘿嘿嘿。」
「這種時候對我尷尬地笑是怎樣啦!?」
「……說到這兒我一想到,這傢伙之前好像還說過「雙方同意的行為」、「跟父母打招呼」之類的話……她屁股到底哪裡不輕了。
明明就躍躍欲試吧。
「總、總之!這種事等我們再大一點之後再說!」
……不對啊,為何這種話得由我來說不可?正常不是應該相反嗎?
——總之就像這樣,我們這對情侶,今天依舊大放閃光。
世界一片祥和。這幾個月雖然勞祿不斷,如今終於有種水到渠成的感覺。
……另外,我事後問明日奈,她在營火晚會上說的「退出風紀委員會」是不是真的——
「啥?我怎麼可能會退出嘛。我沒說過嗎?我一旦想要什麼,就會不擇手段弄到手。」
「……喔,這樣喔。」
「倒是時政,我們改天再四個人一起去集訓吧?這次我一定會好好地夜襲的。」
「『好好地』是怎樣!?」
「我跟希的爭鬥已經進入一階段了。第一局的戰場是在學園,但接下來的第二局就是在床上了!」
「怎麼有這麼下流的人啦!!」
——總之就像這樣,她變得比以前更加難搞了,但我也會努力讓自己別被她擺平。
至於玲奈——「我想改變發展方向,鎖定外遇對象的定位。這叫做藍海策略。」她最近則是像這樣,以異於常人的角度切入。
她這人究竟是,打算走往什麼方向啊……
而由於校慶那件事,讓風紀委員會的行情更加高漲,導致最近湧入許多希望入會的學生。
而且不知為何,那些人全都是女生……
總之為免我的女朋友嫉妒,我暫時保留她們的入會申請。
……對不起,我只是想說說看『我的女朋友』這幾個字而已。
在不遠的將來,我打算將風紀委員會打造為大家庭。
所以接下來,我得比以前更加把勁不可。
結果說時運那時快,眼前出現一群上學沿途玩著踢鞋子的男學生。
這樣的行為實在太危險,一個不小心就會把鞋子給踢上馬路。
若是在過去,我此刻大概會像縮頭烏龜,但如今的我已是獨當一面的風紀委員,不再如此畏縮。何況我現在可是當著女朋友的面。身為男朋友,我可得定期表現一下自己的帥氣一面。
就這樣,我走向踢鞋子的那群人,對著他們喝道:


「你們!不可以玩這種遊戲!」

 楼主| 发表于 2018-3-30 21:58 | 显示全部楼层
後記        
好久不見!我是負責撰文的岩波零!
與三名女主角同居的這次第四集,不知道各位還滿意嗎?
這次這集是在煞車完全故障的不設限狀態下寫成,連我自己都覺得有許多地方太超過了(特別是前半),希望各位都能樂在其中。
順帶一提,聽說副編輯長看完原稿後唸了一句「這是輕色情小說嗎?」。
是說,這集之所以會讓四個人同居,其實是有些幕後因素的。其實我當初在構想第四集內容時,接到了責任編輯的交代。
「關於第四集的副標題,既然前面是『混浴』、『沒穿褲褲』,要是接下來的比之前還不如,這可是無法原諒的喔?」
我是不曉得他是無法原諒誰,不過這麼說也有道理。
於是我想出『要是一起做孩子就會擾亂風紀』、『要是移情別戀就會擾亂風紀』這兩個副標題,正煩惱著該剔除哪一個,編輯又問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話說第三集的意見調查裡有人建議『再增加一些全裸鏡頭!』,這應該不會是岩波老師你自己寫的吧?」
沒想到我竟然被懷疑了。
這真是太冤枉了!我怎麼可能會玩自導自演這種卑鄙的手段呢!
好啦,雖然我的確是有前科,在第一集的意見調查裡寫下『我想看皆村老師畫的銀髮女孩所以請追加新角色!』這樣的內容。
——總之先不管這件事。由於我跟編輯想盡可能滿足讀者的意見一致,因此不斷討論到最後,得出「只要讓大家同居不就能寫出一堆裸體了嗎?」的結論。這群成年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而且我記得第一集的後記有提到過,編輯是『負責刪除過剩養眼畫面』的把關者角色。這半年間究竟生了什麼事?
總而言之,包括遺忘了把關這檔事的責任編輯在內,這次也麻煩了許多許多人照顧。
皆村春樹老師,感謝您這次的美麗插圖。看到時政跟可愛到不行的希她們你儂我儂,害我好幾次心想,要不要把他賜死算了……
最後,向所有陪伴本書到今天的所有讀者致上最高的謝意。真的非常感謝大家!
那麼,願將來我們有緣再見!
发表于 2018-3-31 00:0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插图,用waifu2x处理一下应该会好很多
发表于 2018-4-1 01:56 | 显示全部楼层
有好几张图刷不出来,最近好几个帖子都这样,难不成是我的网不行?
发表于 2018-4-1 11:51 | 显示全部楼层
正宫已定,比那些和稀泥结尾的强多了
发表于 2018-4-6 10:5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喜欢这小说,可惜完结了
发表于 2018-4-9 14:1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内容略羞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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