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C同人]《永无止尽的斩杀局（Last Dance）》（2020.2.11，第五大章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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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手下留情」【舰娘视点】


“提督……井手田提督……”
（注：“井手田”读音是いでた。合起来意思是“过去的提督”。）

大概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那一天，从清早开始小雨就淅淅沥沥地下着。
紧闭的大门内侧，他听见了时雨的呼唤，让她进屋。
时雨打开门，迎接她的是带着祥和表情的老人。

井手田提督，是比神堂提督的前任——葛野提督更早一任的提督。
在历代的横须贺镇守府提督当中，也是和佐藤提督——现在的佐藤元帅比肩、善良伟大的人，深受舰娘们的喜爱。
他也是历代最为高龄的提督，少年时代亲身经历过之前的大战，是唯一一个知晓舰娘们仍为“舰船”时代的提督。
因为这层关系，他也十分敬重舰娘们。舰娘们也特别的喜欢他。
一部分舰娘像敬爱祖父一般喜爱他。时雨也是，对他特别的信赖。

——然而这样的井手田提督，现在也要离开横须贺镇守府了。

“行李已经整理好了吗？”
“对。我本就没有太多的私人物品。”
“是啊……”

他本人是这么对舰娘们说的，自己已然年迈，不再适合进行前线指挥，所以才退休。
因为上了岁数，身体能力和智力都在衰退。既然拿出了这样的理由，舰娘们也不好再继续挽留，只得遗憾地接受了他的退役。
尽管如此，时雨还要来找他，是因为她认为井手田提督隐瞒了什么。

“虽然我并不会强求您留下……但还是希望您能告诉我真相。我绝对不会说给第三人听。提督，您真的是因为年老才要退役吗？”

望着时雨那率直的双眼，井手田提督稍稍沉默了片刻，带着自嘲的味道浅浅笑了出来。

“……真相，对吧。说实话，有一半原因确实是衰老。岁月不饶人啊……尽管大家帮了很多忙，提督的工作仍然很繁重。”
“嗯。我也觉得要处理那么多文件确实很辛苦……只是，提督您应该还不服老才对……我是这么觉得。”

听完时雨这句话，微笑着的井手田提督半闭的双眼，稍稍睁大了一些。
也许他还在犹豫，又沉默了一小会儿，缓缓开口了：

“是啊……说实话，就和时雨说的一样，我也想再努一把力。虽然眼花了，耳朵也不灵光了，论大脑和体力，我想还没输给年轻人。”
“那么！”
“可是啊，时雨，对衰老这件事情，本人的感觉可是很迟钝的。比起自己的感觉来说，有时还是听从周围的意见比较好。我在上任之前，女儿还吵着让我上交驾照呢。呵呵呵……”
“家人，这么对您说了吗……”
“嗯。”

井手田提督回答得很含糊，也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时雨凭直觉想到，当然不只是家人这么说。可她也明白，自己对此完全无能为力。
井手田提督走向窗边，望向了下着小雨的窗外。
时雨也走上前去，眺望着被乌云遮挡住阳光的天空。

“孙儿啊……我有孙儿。最小的孩子，差不多正好和时雨一般大……”

井手田提督就这么望着窗外，开口了。
时雨突然想到，莫非也被孙儿这么说过？

“怎么看也看不厌的，我最宝贝的女儿的孩子……我的宝贝孙儿们。我必须要好好守护他们……”

时雨听不懂井手田提督到底在说什么了。
要从什么手里保护他们呢？说起威胁到这个国家的东西，那就是深海栖舰了。可这样一来和退役就有了矛盾。
不对，正是因为年纪大了，身体在没有察觉的时候衰老了，才无法守护好重要的事物。
所以才要托付给下一任的提督，可能是这样的含义吧。时雨这么说服了自己。

井手田提督的语气里带着懊悔之意，那时的时雨没能察觉。
就连因为衰老而退役只是“一半”事实的这个回答，她都忘在了脑后。

突然，井手田提督双膝着地，重重地握住了时雨的双肩，说：

“……时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啊，我根本不想就这么抛下你们！”
“提督……”
“但是，我永远站在你们这边。即便离开了镇守府，我也站在你们这一边。不论何时，我也会和你们并肩战斗！”

面对井手田提督嘶哑的声音和眼泪，时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敲打在窗上的雨点密集了起来。
这恐怕也是井手田提督和自己的泪雨吧——那时的她不禁这么想。

终于，负责接送的人来了，井手田提督从时雨的眼前消失。即便如此，雨也一直在下着。
——看来，这雨一时半会都没有停下的意思了。


◆◆◆


“——时雨，时雨！”

背后传来了夕立的呼喊。时雨突然回过神，朝她看去。
自己在想什么、回忆什么都变得模糊。时雨恍惚地看着夕立，她鼓起腮帮子瞪着自己。

“噢，怎么了？”
“你没听见吗poi？”
“喂喂喂还在执勤呢发什么呆啊……时雨大姐，你说和提督保持距离是咋回事来着？”

看着在夕立后面航行的江风对自己投来无可奈何的目光，时雨连忙道歉。
这完全是自己大意了。打起精神来开始警戒周围，也能从背后感觉到夕立粘在自己身上充满怨气的视线。
时雨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回头就这么说道：

“我没有打算保持距离。葛野提督那时也是这样不是吗。”
“提督先生和之前的提督可不一样poi！完全不一样poi！时雨你不是在井手田提督还在的时候也对他摇着尾巴粘上去了poi！”
“才、才没摇尾巴！想摇我也没长出来啊……”

明知是修辞，也回答得很生硬，大概是真的内心动摇了。
夕立对时雨的回答并不满意，江风也是一脸“你在说什么鬼”的表情。二人就这么移动到了时雨两侧。
虽然想告诫她们不要擅自变阵成单横阵，可时雨也知道自己的妹妹们可没这么好打发。

“那什么，夕立大姐说的我觉得也有道理。葛野提督那货你不想亲近那太正常了。不过啊，这个提督不是个大好人吗？”
“我并没有刻意采取反抗态度。而且对任务并没有影响，有什么不可以。”
“你要真这么想，我江风也没啥好说的。可是啊……时雨大姐，你明显在勉强自己嘛。”
“希望你告诉我们理由poi！”

夕立不接受就算了，江风也很稀奇地不愿后退。
这样下去就算回到镇守府，也还是会被逼问。
那还不如趁着现在没有别人的时候给她们俩一个可以接受的说法——时雨一边警戒四周可能出现的敌人，认输般叹了一口气，说：

“夕立，江风，你们在井手田提督退役的时候是做何感想？”
“作何感想……那自然是觉得很遗憾咯。他可真是个好人啊。”
“有点像爷爷一样，我很喜欢哦？那时我还哭出来了poi……”

“那么，葛野提督走的时候呢？有哪怕一丁点觉得可惜吗？”
“不，那倒没……说老实话，感觉像是解放了一样，舒爽多了，或者说舒坦多了……”
“我高兴还来不及poi……”

时雨也是这么想的。
井手田提督离开的时候，苦闷的心情不能自已。但葛野提督走的时候什么也感受不到，甚至还能感到安心和喜悦。
这是极其理所当然的感受，或许压根不是什么值得苦恼的事情。
然而，时雨却对此非常苦恼，并且得出了属于自己的结论。
在时雨开口前，江风像是悟到了什么一样，带着几分惊诧开口了：

“……喂喂喂，你的意思是，要是关系搞太好了离别的时候就会很痛苦，所以这次干脆从头就和提督保持距离吗？”
“就是这样。好意与离别时的苦闷与悲伤成正比。我已经，再也不想体验那样的告别了。如果现在开始的话，还来得及……”
“哦哟……你要是这样想的话江风我也不好再插嘴就是。时雨大姐你说的也确实在理。”

江风很意外地就这么接受了。
虽然她自己怕是不会照做，但这表示她理解了时雨的心意。
于是时雨反过来问这样的江风说：

“江风你……不会怕吗？”
“唔……江风我倒是没想那么复杂啦。对上眼了那就搞好关系，看不惯那就拉倒呗……不过啊——”
“不过？”

一边挠了挠头发，江风斟酌着字眼继续说：

“一艘船啊，不管喜不喜欢、不管掌舵的是谁，都没差别吧？不如说必须保持稳定才是。所以就算不提别离的痛苦，从这个角度看时雨大姐说的应该是挺正确的吧。”
“……”
“但可是啊，现在我们是舰娘。我也说不上来，不过信赖和心意什么的……这些东西可以变成力量。时雨大姐你不也一样吗？在井手田提督的指挥下时，和葛野提督那时候比起来不是完全不同嘛。这次的提督也是。”
“……那倒是。”
“所以啊，咋说呢……作为舰船这样的想法没有错误，可作为舰娘，要面对深海栖舰不是正需要这样的力量吗？我是这么觉得。就算终有一天要散了会让人痛苦……好吧，我也说不太明白！哎嘿嘿——”

面对一脸笑容说出这番话的江风，时雨觉得也有道理。
的确，对提督的信赖会转变为自身的力量，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如果这份力量正是打倒深海栖舰所必须的，那么一直以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呢……
是抱持信赖同时维持距离吗？真能做到这样滴水不漏？
事实就是，自己信赖着如今的提督。可是，却和他保持了距离。
那么，现如今的自己，真的就发挥出了自己的全力了吗？

想到这里，时雨察觉到总是很喧嚣的夕立从刚才开始就老实得不得了，于是她看了过去。
夕立抱着胳膊，歪着脑袋发出“唔——”的声音烦恼着。
看上去是因为时雨的那一问一直都这样。
虽然也想听听夕立的意见，可因为映入眼中的那个，时雨立刻切换了状态。

“夕立，江风，到此为止了。发现敌舰队——上吧。”


◆◆◆


——我们为何没有察觉。
击败了面前出现的敌舰队，没有出现问题。虽然之后又和下级的舰队交战了几次，可航线依然是朝着A岛而去的才对。
哪怕被三百六十度的水平线包围，我们可不是什么会因此迷失方向的菜鸟。
可为何，眼前出现的却是B岛呢？

时雨她们在察觉到这一点的一瞬间。
碧蓝的美丽大海，以B岛为中心染作赤红。
就像崭新的钢铁突然生锈了一般。
就像雪白的地毯被鲜血染红一样。
象征着血与锈蚀的铁血之红。变色海域——其意味就是：

存在着有强大力量的深海栖舰——即是鬼级、姬级坐镇的棲地。

“江风，退避……看来是没希望了啊。”
“是啊。眨眼间就被包围了。哈哈，这玩笑我可笑不出来啊……”

望向四周，可以确认到好几支敌舰队。
只看舰影的话，不止是杂鱼，还有本来不该出现在这片海域的轻巡和重巡……退路已经被堵死了。
以防万一确认了一下无线电，当然一样被干扰了。

“哎？哎？这是怎么回、事poi？”
“恐怕是上级深海栖舰的能力……是结界。以复数的深海栖舰作为中心，展开了结界。进入范围内的话方向感会错乱，无法到达特定的地方。”

在大规模攻坚战的时候这样的现象很普遍。
因为结界的缘故不论怎么走都到不了敌人的主力舰队面前，所以首先要把作为结界中心的敌舰队打败从而解除结界。

时雨根据现在自己处在的绝望状况展开了推测。
向着A岛而去的我们在没有察觉的状况下踏入了结界内部，渐渐失去了方向感，朝着B岛去了。
四周围上来的深海栖舰大概本是配备在A岛和C岛的吧。
既然B岛像现在这样被占据的话，同样作为深海栖舰的资源积集地的A岛和C岛，布设兵力并不奇怪。
我们被眼前的杂兵转移了目光，不知何时就被包抄了。
很早很早的时候有一种所谓的“钓野伏”战术，这恐怕就和那一样吧——
（钓野伏（釣り野伏せ）：日本战国时代岛津义久发明的包围战术。将全军分作三队，两队埋伏，一队佯败诱敌，最后三方合围歼灭敌人。）

“为什么啊！？之前不还把敌人都打倒了poi？”

夕立一脸愕然，吐露出这番话来。

“这次的作战本就是为了防止敌人利用岛上残留的资源作为跳板才展开的……也就是说……”
“敌人动作比想象的还早，就是这么回事吧。”

时雨和江风背靠背，一边警戒四周敌舰队的动向，一边语气艰涩地交换意见。

“虽然不想相信有好几只上级的深海栖舰……可这要是事实的话，敌人的主力应该就在我们没去成的A岛吧。得想办法告诉大家……”
“不，江风。不对。”
“啊？”
“这里，B岛才是敌人主力。”

时雨终于确信了。
当下我们所处的这个状况，实在是恶意满满。
连目的地已经被敌人占领了都不知道，这样没头没脑闯进来的驱逐舰三人，想干掉的话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根本没道理把我们引诱到如此深的地方。
非要说的话，那就是——

「……你们这些贼人！竟然偷到我们头上来了！！」

这声音低沉，好似呻吟一样。
可又仿佛被四周的空间反射了一样，重重地敲击着时雨她们的鼓膜。
B岛正面的岸边被深海栖舰的瘴气所侵蚀，变成了毫无生机的黑色。可以看到那中央坐镇的正是声音的主人。
仿佛耳机与眼镜一样的头部装备。黑色的巨大铁手套。
蛇一样覆盖全身的麻花辫前端有着铁球一样舰装，垂在腰部。

“……集积地栖姬！”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可它的特征有听别人说过，实在太明显。不会错的。
这是司掌深海侧的资源集散地、有如怪物一般强大的深海栖舰。
它不仅带领运输舰，还有小鬼系的稀少的强力舰艇追随，是能独立作战的陆上基地。
虽然向A岛、B岛、C岛的资源集散地运输资源的是运输舰，但统领这一切的就是这位集积地栖姬。
对它来说，时雨她们正是盗贼。
随便击沉了那可太无聊了。更何况这样不解气——如果它这么想，故意将她们引诱到自己的主场来也并不奇怪。
这剑走偏锋的判断并不合常理。
并非机械那样永远追求最合适的解，而是仿佛人类一样抱含复仇心，仿佛被愤怒和憎恶所吞没因而无法正常做出判断一般，这上位深海栖舰正处在如此的状态。
前两天虽然是钻了这个漏洞好不容易打了胜仗，可是——

「我，还不会出手……毕竟一下子就会结束啊……别以为我会轻松击沉你们！我要一点点折磨，让你们带着满腔的绝望、痛苦还有后悔，一边流泪道歉一边化作海里的藻屑！」

伴随集积地栖姬的叫喊，周围的敌舰队开始了炮击。
是超出她们射程的攻击——她们打不到对方。这是单方面的蹂躏。
时雨没有动弹。因为不论如何绞尽脑汁，也不存在活下去的可能性。
难看地挣扎并不能改变结果，那还不如爽快地接受这个结局——

“——时雨！”

时雨被夕立一把抓住手拉开，炮弹贴着她的脸擦过。
在弹雨不断打在周围水里的当下，夕立狠狠打了时雨一巴掌。

“时雨大笨蛋！为什么立刻就放弃了啊！？争取一下时间的话，肯定会有人发现异常的！搞不好会派来增援poi！”
“夕立……这种可能性……”
“可能性太低？那又怎样！？因为是零就要放弃吗！？时雨你还有夕立江风，都还活着呢——啊！”

夕立背部中弹了。
击中的是背部舰装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可这也不是什么可以无视的伤害。可夕立毫不在乎，又打了时雨一巴掌。

“我一直在思考时雨说的那些话！说什么因为终究会分别，所以不要搞好关系什么的……我果然还是不能接受poi！正是因为终究会分别！所以才要重视这段有限的时间不对吗！？”
“呃！这……”

炮击瞬间逼到了面前。
时雨条件反射一样压低身子躲了过去。
——为什么要躲？
不是已经放弃了吗？
我，还想继续活下去吗？
就算这么做也是无用功。
这样难看地挣扎，只能让集积地栖姬喜悦而已。
那还不如干脆不要顺了它的意，简单放——

即便如此，身体也擅自动了起来。
紧盯着四周的情况变化，尽可能回避飞来的炮弹，还不时拉夕立和江风一把，帮她们避弹。
我——

“……时雨大姐你就是想太复杂了啊。因为总有一天要死所以活着没意义，你这不是死钻牛角尖嘛。不如单纯点，正视自己的心情……正直地活下去啊。”

也许这只是一味延长痛苦。
也许这根本毫无意义。
哪怕心中会充满绝望、痛苦还有后悔。
即便如此，我却还不愿沉没吗？

与夕立她们背靠着背，时雨垂下头，开口道：

“夕立，江风……对不起。我搞错了……我啊，还想活下去啊……”
“时雨！”
“哪怕再艰苦，再辛劳……死缠烂打吧。哪怕没有援军来……让我们全力挣扎到最后一秒！”


◆◆◆


——稍稍睁开了肿胀的双眼，不知何时，太阳已经西下。
仰面倒在海原之上，头顶的天空已经染作深蓝。

“……夕、夕立……江风……”

身旁的夕立和江风用同样的姿势浮着，即便搭话也没有回答。
好像已经失去知觉了。
她们二人脸上已经被擦伤的肿块布满。

决心挣扎到底的时雨她们面对的，是太过漫长、犹如永恒一般周到却凄惨、拷问一样的对待。
源源不断雨点般打来的炮弹，加上累积的疲劳，哪怕三人再努力也难免中弹，最后落得大破的结局。
即便如此，集积地栖姬也并没有满足。
时雨她们被人型的重巡和雷巡们包围，强行扯下了舰装，变得和普通人一样的状态——接着，敌人也不使用舰装，只是拳打脚踢施以暴行。
被骑在身上单方面地殴打脸颊、踢击腹部。
这早已不能称作舰队战。
面对大破的驱逐舰，重巡的腕力太过沉重。
手下留情之上更加留情，谨慎又小心，一边避免她们沉没，一边花了大量时间，集积地栖姬彻底蹂躏着三人。

与炮击、鱼雷和轰炸都不同的痛苦，就这么长长地、长长地持续了下去。
时雨感受到了。不是作为舰船的身体，而是作为人的身体被深深刻上痛苦是何种滋味。

也不知是它终于满足了，还是已经厌倦了。集积地栖姬一声令下，带给时雨她们痛苦的敌舰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大海迎来了片刻的静寂，只留下波涛声围绕着时雨她们。

「哼哼……就算手下留情也会有限度啊……再打下去肯定会沉的……最后，就由我亲手让你们化作尘埃吧……让你们再也浮不上来！」

集积地栖姬的声音响起，时雨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头上的这片天空。
啊啊——终于要结束了。
太漫长了。已经过去多久了？
晚归这么久，镇守府那边肯定也能发现异常了吧。
通过我们的牺牲发现异常，至少也算是做出了点贡献吧。
想到这一层，自己身上被打入的痛苦和伤痕，也绝不是无用的。
到最后也没有来救援，不抱期待真是太好了。
要是心怀期待，现在就会觉得被背叛了。

不经意间，她想起了提督的样子。
这是横须贺镇守府又一次的危机，可如果是那位提督，这之后肯定会应对下来。
虽然是位善良的提督，可我又不像夕立那样亲密，就算我被击沉了也不会悲痛到那个地步吧。
哎呀，看来保持距离做对了——

“——啊，诶？”

眼角感觉一热。
虽然时雨自己感觉满足了，可仔细一体会，才发现自己反而已经落泪。

“为……什么啊……”

啊，要是关系更亲密点就好了——
我为什么会后悔？
明明就是为了不后悔才保持的距离……

到现在才终于察觉了。
比起后悔为之，后悔不为要痛苦得多。话说起来简单 ，实际体验起来却如此沉重。
因为离别会痛苦所以没有亲密点真是太好了？不对，要是亲密点就好了。这般后悔竟会如此刻骨铭心。

我真是个笨蛋。就是夕立说的那种大笨蛋。
因为离别很恐怖，所以逃避了，对自己的感情撒谎，只留下悔恨。

“……不要……我不要啊！”

我还不想沉。不想沉！
满身疮痍，连一只手指都抬不起来，时雨依然用沙哑的声音喊了出来。
这是临危不惧的时雨平日绝对不会在妹妹们面前展露的姿态。

“……提督……白露！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我，我还……”

“……提督……提督！”

「哈哈！我就是想听这个！哭吧！喊吧！然后在绝望的深渊……化作藻屑消失吧！」

集积地栖姬周围出现了许多炮台小鬼和PT小鬼群，摆好阵型。
并且，集积地栖姬还让轰炸机一艘艘起飞。
看上去是要用最大火力让我们变成名符其实的尘埃。
稍许的抵抗和挣扎，都已经没有余力去做了。

「呀哈！呀哈哈！！」
「吓！！」

PT小鬼群放出无数鱼雷。
炮台小鬼的炮火伴随爆炸声划出抛物线。
轰炸机则带着让人发毛的怪声袭来。

察觉的太晚了——
愿望也好，恳求也好，毫无意义。
好似切断了丝线的人偶一样，时雨放弃了。在绝望之中静静闭上了眼，在心中一人小声说：

——我也……到此为止了吗……

——提督……大家……

……

——永别了。


那一瞬，双耳被嘶吼的爆炸声填满。
爆风与冲击好似可以切开海面。
灼烧天空的火焰，熏烤肌肤的黑烟。

就在糅合了这一切的暴风之中，时雨她们被吞了进去——


————


——


——奇怪。
心怀遗憾等待被击沉的时雨，大脑内涌上疑问。
前方奔袭而来的无数炮弹、炸弹、鱼雷。
它们确实命中了。伴随而来的冲击、爆风、轰音，还有上下起伏的波涛拍打着全身。
可为何，我还活着？

不对，不是我被击中了。
眼前仿佛有一堵墙。
轰音还在继续——它们击中了什么？
——难道说，是夕立或者江风？
为了，守护我？

稍稍睁开了眼。
左右活动了一下眼球——和时雨那糟糕的预想不同，夕立和江风，与时雨一样，倒在海面上。
这一瞬，她感到了安心。可那停不下来的轰音立刻将她扯回了现实。
那么，是谁？
拼尽全身的力量，坐起身来，看向前方——时雨怀疑自己看错了。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爆炸声中咆哮响彻云霄。
完全不顾自身的防御，为了保护时雨她们，仿佛连指尖都要利用好、全力张开的双臂，还有那巨大的舰装。
自己见过的两手可数的改二装束中的黑色裙摆，在爆风中不停舞动。
也不知是红炎映照，还是她身缠的气息呢？那宽阔的背部闪起强烈的银色光辉 。
将袭向时雨她们的无数炮弹炸弹鱼雷一人全部挡住的，是过去称作日本的荣耀的超无畏级战列舰、长门。

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只身来增援了吗？
这样的疑问一个个浮上来，可时雨一点没觉得得救了。
不如说完全相反。
时雨将彻入骨髓的疼痛都抛在脑后，开口道：

“不、不行啊，长门！就算是你——”

也不可能接得下。
要说为什么，舰船的装甲总有极限。在舰队战中回避才是防御的大前提。
炮击如此，雷击就尤其不能硬接。
就算是持有压倒性战斗力的超无畏级战列舰，被驱逐舰的鱼雷命中了也不是闹着玩的。
至今的战斗中，给予强大的鬼级、姬级深海栖舰最后一击击沉的，是满载鱼雷的驱逐舰释放的雷击，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而且，这对舰娘们来说也一样。

鱼雷艇，PT小鬼群。
它们有着惊异的回避性能。就算是超无畏级战列舰的火力，要是没有命中也没有意义。
而且，作为鱼雷艇那恐怖的雷击能力，战列舰被一发大破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简直就是战列舰的天敌。
因此，与它们进行水面战斗时，驱逐舰的存在是必要不可欠缺的。
万幸的是，小鬼群的装甲很薄。展开警戒阵，驱逐舰吸引对方的攻击，一边回避一边准确地击破才是上策。
如果没有航空战力的话，这种场合只有这样的应对方法。
夜战中的PT小鬼群，只能说是威胁。

这样的鱼雷艇放出的雷击，被面前的超无畏级战列舰全数接下了。
不可能回避的。
因为，如果回避的攻击哪怕有一发命中了时雨她们，那个瞬间就意味着击沉。
所以长门放弃了自身的防御，将双手双脚还有舰装尽可能宽地展开，以自身作盾将它们挡了下来，不让一发炮弹炸弹或是鱼雷能绕过去。
她的舰装、双臂、两足、躯干、甚至脸面，每次命中都会引发爆炸，海面也随之剧烈晃动着。
就算在她身后受到庇护的时雨她们，甚至都因为这样的冲击而身体麻痹。

要被击沉了。不止是自己，就连国家的荣耀也会——
我们已经失去了大和。我们难道又要失去长门了吗——

「呀哈！呀哈哈！！」
「吓！！」

仿佛在说“就这么了结了你”一样，炮台小鬼和PT小鬼群一同放出了更加强烈的炮击和雷击。
数不过来的鱼雷痕仿佛受到引导一样，集中到长门一人的脚边。接着，她被巨大的爆炸火光吞没了。

“长门！！”

轰音与冲击太强，时雨连眼睛都睁不开。
爆风将时雨吹飞了好几米，她就这么摔在了海面上。
使出全身的力气，她重新站起来，确认到夕立和江风没事。

“呜……啊，哎？夕、夕立好像还活着poi？”
“哎呦……咳咳！时、时雨大姐……这，这到底……”

失去意识的二人，好像因为这阵冲击苏醒了。
然而，比起确认重要的姐妹二人的平安，时雨无法从目前缓缓升起的黑烟那里移开目光。
敌人的攻击也停下了——真是理所当然。
受到那样的集中攻击，怎么可能还有舰船可以不沉的。
没错，这对深海栖舰来说，对时雨她们舰娘来说——不，对世界来说这都是常识。

——曾经是常识。

海风吹过，黑烟徐徐散去。
那中心有一个人影。
威风堂堂挺直脊背，双腿稳稳站立在海面一动不动的黑衣超无畏级战列舰。看到这个背影，时雨脑内闪过“立往生”这么一个词。
（立往生（立ち往生）：原本形容弁庆维持站立不动死去。）
一秒，又一秒——长门缓缓地、又饱含力量动了起来。
用右手粗暴地擦了擦脸，回过头来。
确认了惊呆的时雨她们安然无恙，那位统领着遍地强者的横须贺镇守府舰娘们的首领一样的存在，带着值得依靠的微笑，这么说：

“哼……不痛不痒。长门型的装甲可不是纸糊的。”

正是因为时雨切身理解了这可不是什么虚张声势，所以时雨才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长门过去，在那次大战之后，作为靶舰参加了某个实验——这也是她沉没的原因。
那是决定母国战败的破灭之光。她以此身承受了两发，却还只是中破，依旧在海面漂浮了四天。
就和记录的一样，她的装甲可不只是说说而已。这都可以理解。可是，哪怕是这样，被那样集中攻击以后，为什么还能只是小破的程度？
不止时雨她们，就连发出这些集中攻击的深海栖舰它们，恐怕都无法理解吧。

时雨她们，还有深海栖舰们无从知晓。
长门在出海前，镇守府发生了什么。
168的击沉事件，以及伴随这件事的提督的眼泪。
大家目睹了提督的软弱，作出了哪怕与所有人为敌，都要和他一同战斗的觉悟。
已经和昨晚无法相比的忠义。
绝不动摇的信赖将性能提升到了极限，轻易颠覆了时雨她们和深海栖舰，还有整个世界一直以来的常识。

“——时雨！夕立！江风！没事吧！？”

耳边突然传来呼喊。
自己的目光被有如仁王像一样挺立的长门吸引，都没注意到身边集结起来的舰娘们。
发出悲呼的是满潮。
大淀、夕张、青叶。还有朝潮型的八人将时雨她们围在中间保护起来。

“真过分……你们三人脸都肿成了这样……”

朝云和山云流着眼泪将三人扶起。
看到目睹了自己惨状的舰娘们的表情，时雨脑内闪过了“我现在可不想照镜子”这种跳出圈外的温吞想法。
而且察觉到了，那些截断了自己退路的深海栖舰已经不见了踪影。
由于长门的存在还有巨大的爆炸声没有察觉，看起来是长门以外的大家处理掉了它们。
应该是出于一瞬的判断，为了确实守护好我们，长门一个人先行一步了吧。时雨这么理解的。
看上去救援确实来了。不过……
由于疑问实在太多，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了。
这些疑问大概是伴随表情一起浮了上来。大淀在确认了时雨她们平安以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说：

“真是千钧一发……总算是赶上了啊。虽然受了不少伤，可各位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非常抱歉，因为我的浅虑导致各位身处险境……”
“不会……真是得救了。不过，为什么……”
“简单来说，提督预测到了这样的状况，做出了出击指示。”
“提督他？”
“呜……提督先生！提督先生啊！”
“……哎呀呀，干的漂亮啊，提督。”

虽然时雨她们惊得瞪圆了眼，可想到如果是那个非比寻常的提督的话，做到了也确实不奇怪。
夕立听到这番话，终于放下心来，双眼湿润。江风则顾不得脸上的痛楚，扬起了嘴角笑了出来。
大淀问起了只有看起来破破烂烂的长门：

“长门你也没事吧？毕竟受到了那样的集中攻击……”
“不，没事。腹部肌肉我也好好收紧了。”
“是、是吗……好吧，也算是计算之内了。没有特别需要担心的问题。”
“大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你最近对我特别刻薄啊？”
“不是刻薄，这就是信赖。因为相信，才依赖你。”
“呵呵……这可真是光荣。”

看到横须贺镇守府的智慧与力量的双极、大淀和长门的谈话，时雨她们感到了不可思议的安心。
明明现在身处敌栖地的正当中、在变色海域里，却也是如此。
这种安心感到底……
吃惊的当然不只是时雨她们。像是在四周布置了扩音器一样，集积地栖姬的声音在四周响起：

「怎么可能！？结界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破坏了！我可没收到这样的情报！」

听到集积地栖姬的话语，大淀顶了顶眼镜，冷静地回答：

“是啊。如果是按照通常的步骤来说肯定做不到……姬级的深海栖舰持有的特殊能力——结界。只要有这个，就绝对接近不了本队。
结界不按照一连串的步骤来就无法解除，舰队司令部将其称作‘解谜’。
将作为结界的基点的特定位置展开的舰队歼灭……解除结界后再向本队进军……加上侦查与敌编成的确认，通常需要好几次的出击才行。”

“‘通常’，是这样。”

“我们的提督这次，编成了三支联合舰队，同时发布出击命令。也就是说，为了解谜与本队进军同时进行！因为拯救时雨她们，时间无论如何都不够。”
“司、司令官……我、我真的很感动！”

听了大淀的解说，不知为何朝潮颤抖到痉挛。长门也一边继续庇护时雨她们，一边说：

“还是稍稍走错了点路啊……稍微等了一会儿，妖精们说可以继续前进了。看上去同伴们做到了。”

「你说、什么！？这种事，就连侦查都没做，场所和编成都无法确定啊！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一步！？」

也难怪集积地栖姬会惊诧。
不过，它会有这样的疑问，时雨不知为何也能理解。
之前的出击也是。提督简直是一开始就知道目的地和编成状况一样，下达了命令。
而且通往各个场所的航路，是靠着提督配给各舰队的谜之妖精的领航，可以说是最佳的航线。
这一次，在结界张开的状态下无法继续前进，也是靠着其他舰队解除了才能直接到达这里才对。
靠着与提督上任同时出现的、携带罗盘的谜之妖精的引导——
面对无法掩饰惊诧颤抖的集积地栖姬，大淀摆出了得意的表情，指着它说：

“你如果无法理解，那我就告诉你吧：战场的一切，都在提督的掌握——不，现在还为时过早。这还是放到最后吧。”
“大淀，你莫非是把这当作你的招牌台词了？很喜欢是怎么？”

夕张一脸“你在搞什么鬼”的眼神看着大淀，后者假咳了一声。
时雨想道，这是为什么呢？明明大淀本人大概是很认真的，但就是散发出遗憾的味道。
尽管如此，比起今天早上自己出击之前，她们的强大，确实往上走了好几个台阶，变得更可靠了。
不，不止是大淀。
长门也好夕张也好满潮也好，还有其他各位。简直就是从蛹中羽化一样，做出了改变。
简直就像是被施加了魔法一般。
到底发生什么了？

「嘁……算了！结界到底只是拖时间用的……你们就要死在这里，这点不会改变！哈哈！就是早晚的问题！」

集积地栖姬喊出这番话的瞬间，时雨的背部游走过强烈的恶寒。
突然，目前的岛屿——集积地栖姬占领的岛的一角，一群接着一群涌出PT小鬼群。
更进一步地，集积地栖姬四周也出现了好些个炮台小鬼。

「呀哈！呀哈哈！！」
「叽！吓！！」
「哼哼！去吧！干掉她们！」

居然还有剩下的。应该是集积地栖姬带来的吧。
虽然没有看到其他的舰种，不过根据“拖延时间”这句话来推测，也许接下来就会接连而来吧。
驱逐和轻巡，不，雷巡和重巡、战列舰、航母也当然会来增援。
在夜战中已经是威胁的PT小鬼群，加上有着匹敌战列舰装甲和火力，又因为是陆上型因此鱼雷无效的炮台小鬼。
然而这边只有包含自己在内的大破舰三人。
就算加上十二人的救援舰，在数量上还是压倒性的不利。

对手实在太强。

可是，这安心感是怎么回事？时雨对自己的感情感到困惑。

长门吸了一口气，堂堂地喊出来：

“集积地栖姬。战斗开始前，我对你有三件事要说。”
「啊？哼哼！你想说什么？我好好听着，你就吠吧！」

长门回过头来，看到时雨她们浑身是伤的凄惨样子，表情带上了两分愤怒之色。她握紧拳头，用锐利的目光射向了集积地栖姬，说：

“第一。你竟敢将时雨、夕立、江风三人、我们重要的朋友、提督的宝物伤到这种地步。只有你，我绝不原谅！”
「哈哈哈！你到底想说啥！我为了不让她们立刻坏掉，这手下留情留得可辛苦了！」

面对长门如此魄力的发言，普通的深海栖舰肯定会怕到发抖。可集积地栖姬却挑衅一样嘲笑起来。
集积地栖姬也是姬级——也是相当的强者。
不过，长门不为所动，一脸认真继续说：

“第二。现在的我们可是相当的强。比你想象的更加……不，比和战舰栖姬战斗时更加。你要不想变成和那家伙一样，就赶紧把你那份骄傲丢掉。”
「战舰栖姬！？是这样啊……干掉它的，就是你们啊！！」

集积地栖姬的表情和语调明显变量。
因为面对弱者的余力和高傲的嘲笑，完全变成了憎恶。
之前的战斗，是因为战舰栖姬的傲慢才让我们握住了胜利。
可为何要说出这样给敌人送盐的事呢——
至少长门没有这样的余力，也不是大意或者骄傲。听到她这番话的舰娘们都理解了，这正是长门她特有的笨拙和率直。
并且，尽管有这些短处，她也是我们唯独的首领长门。这份心情，包含哪怕不在场的所有人在内，决不会动摇。

「绝不原谅！？这是我想说的！！饶不了你！饶不了你们！！混蛋们！别想完整地回去！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放任自己感情的咆哮并无虚假。舰娘们凭本能理解了。
昏黑的憎恶与杀气一同袭来。不止驱逐舰，哪怕连夕张和大淀，也下意识地感受到了潜在的恐怖。
然而，在她们当中只有一人——超无畏级战列舰长门，只有她，那凛然的表情没有一点动摇，堂堂屹立在此，狠狠瞪视着集积地栖姬。
长门面的集积地栖姬的愤怒的咆哮没有感到半分恐惧，带着认真的眼神大大吸了一口气：

“第三。虽然之前有所自觉可以做到，不过实际上，用这样的战斗法今天还是第一次啊……你说你对时雨她们手下留情了是吧？不好意思，现在的我，可不知道什么才叫手下留情啊！！”

在她吼出来的一瞬，特二式内火艇一艘、八九式中战车及满载陆战队的大发动艇两艘，在长门四周的海面展开来。

价格敏感型顾客

更新了更新了，可惜原作又停更了

香醉忘憂

真好又更了.

香醉忘憂

香醉忘憂 发表于 2020-2-11 15:11
真好又更了.

長門擋在時雨前面的感覺大概就像動畫中金剛擋在吹雪前面把彈藥打掉那種感覺

跑步菜鸽

大佬的翻译还是一如既往的高效率，感谢

カブ農奴

长门这次是完全对陆装备。所以之前夕张她们才觉得这装备配给十分微妙。
“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提督！”

ccboby

竟然更新了，感謝大佬

4050745

唯一不足就是太短了，完全不够看

轻音凝影

真棒啊.更新了，长门挡在面前那一幕，我头脑中出现了长门用手护着其他三人的头.这一幕(不过根据后文应该是站在人面前挡着...)

哲♂学战士

我还以为长门会一边喊着“殴拉殴拉”一边用拳头把飞来的导弹全打掉呢

doriskk

我已经在开始期待打完后提督会被吹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