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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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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行本] [アネコユサギ]盾之勇者成名錄 13[台/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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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6 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6 23:52 编辑

  盾之勇者成名錄 13
  ——————————————
  作者:アネコユサギ
  插畫:弥南せいら
  譯者:杜信彰
  圖源:linpop
  錄入:kid
  輕之國度:http://www.lightnovel.cn
  僅供個人學習交流使用,禁作商業用途
  下載後請在24小時內刪除,LK不負擔任何責任
  請尊重翻譯、掃圖、錄入、校對的辛勤勞動,轉載請保留資訊
  ——————————————


  內容簡介
  盾之勇者•岩谷尚文讓自從被召喚以來,始終沒擺脫遊戲心態的勇者們體認到現實後,幫助他們改頭換面。
  過程雖是困難重重,但一行人還是抵達了企圖要取拉芙塔莉雅性命的國家•九天樓。
  他們為了制裁施行暴政的政府而潛入該國境內,想不到九天樓政府連在國內也透過苛政嚴令折磨國民。
  「先從席德威魯特招募幫手進入這個小鎮……接下來再趁勝追擊吧!」
  尚文一行人為了推翻政府而掀起變革的期間,能力遭到對勇者專用之神秘武器封印,他們今後究竟會如何……!?
  勇闖新天地!?異世界復仇奇幻小說第13集正式開幕!!







  CONTENTS
  序幕 人員分配
  一話 預付
  二話 訪問通知
  三話 訪問席德威魯特
  四話 獸王之盾
  五話 後宮
  六話 陰謀
  七話 席德威魯特真正的子民
  八話 戰鬥的宗旨
  九話 獸化
  十話 勇者的安排
  十一話 有問題的名匠
  十二話 水龍的斡旋
  十三話 九天樓革命派
  十四話 櫻天命石
  十五話 櫻陣結界
  終章 武器店老爹的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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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6 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6 23:43 编辑

  序幕 人員分配

  「都準備好了嗎?」
  「嗯。」
  「真是的……幹嘛從那麼麻煩的地方跑來鬧事啊?」
  我現在正因某起事件,準備出發去某個國家。
  事情的肇因……是何時發生的呢──
  總覺得是從我在這個世界讓拉芙塔莉雅穿上巫女服的那一刻開始,也有種起源於更久以前的感覺。
  還是先撇清責任,堅持錯不在我好了。
  首先著手理清眼前情況吧。
  我的名字叫岩谷尚文。原是日本的大學生,卻因故以盾之勇者的身分被召喚至異世界。
  這裡似乎和遊戲一樣具備等級概念,遵循著某種原理運轉,只要打倒魔獸便能獲得經驗值提升等級,可以輕易看見努力的成果。
  而他們召喚我前來的目的,是希望我能挺身對抗會導致世界毀滅,名為『浪潮』的現象。
  我起初還對被召喚至異世界的情節充滿各種夢想,無奈召喚前去的地方太過糟糕,害我被捲入各式各樣的陰謀風波……由我自己這麼說也許有點奇怪,但這一連串變故造成我的性格徹底扭曲。
  ……要刻意回想這段往事,只會讓我痛苦而已。
  「也沒辦法啊──梅洛馬格的賽亞特領向來都很寬容地接納流離失所的亞人嘛──」
  「這是我身分造成的問題吧……」
  拉芙塔莉雅對莎迪娜的話感嘆地低語。
  自從我被召喚到異世界以後,她是頭一個成為同伴的女孩子。
  一開始買下她當奴隸,好代替無法攻擊的我斬殺魔獸,之後經歷了各式各樣的波折,如今則變成我最信賴的搭檔兼有如女兒的存在,回想起來還真是一段漫長的旅程啊……
  剛被召喚至此時,我怎麼也想像不到未來居然會演變成這樣。
  簡單扼要說明一下來龍去脈──在歷經千辛萬苦,總算粉碎掉召喚我現身的國家•梅洛馬格的陰謀之後,緊接著又有來自浪潮另一側的異世界敵人上門找碴。
  成為召喚勇者之因的浪潮,其實是不同世界之間的融合現象,一旦在浪潮來襲期間落敗,相互融合的兩個世界似乎將因負荷超出容許範圍而宣告毀滅。
  目前所知道的只有這些情報。
  總之我們跟葛拉絲及拉爾等來自浪潮另一側的敵人握手言和,進而擊敗強敵,讓他接受應有的制裁,因為對方佔據了靈龜這種魔獸的力量,而靈龜是守護這個世界的四靈獸之一。
  拜回歸的靈龜力量所賜,目前這個世界暫時不會發生浪潮。
  我打算利用這段緩衝期間,替拉芙塔莉雅重建先前遭浪潮摧毀的故鄉。
  為此,我設法買下被當成奴隸帶離村莊的村民們,將他們通通送回村莊。
  當然,一方面也是為了培育浪潮爆發時能夠派上用場的戰力。
  因為接受勇者培育的奴隸和魔獸,通常會變得更加強悍。
  另外……為了獲得足以對抗浪潮的力量,我把除了我以外幾個被稱作『聖武器勇者』的傢伙逐一帶回保護。
  這群被召喚到異世界,還帶著電玩心態面對戰鬥的勇者,總算認清現實、洗心革面……假如我只描述結果的話,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那我們該怎麼辦?應該要同行沒錯吧?」
  「先等一下。」
  現在跟我交談的是劍之勇者•天木鍊。
  他一開始是個愛耍酷的傢伙,後來經歷挫折而變得不太對勁,又因相信那個欺騙兼誣賴我犯下強姦罪行,現在改名叫賤貨的爛女人,結果慘遭背叛、再度陷入絕望。幾經波折,如今算是滯留在我的村莊裡接受保護。
  現在他徹底改頭換面,成了被召喚的四聖勇者之中,個性最像勇者的正派角色。
  至於年齡……是16歲。
  說真的,由於我的個性已完全扭曲走樣,所以有時聽見鍊發表的純潔看法會感到受傷。
  鍊雖然具備一定程度的實力,但在進駐村莊之前的戰鬥中受到詛咒侵蝕,造成能力大幅下滑。現在只能一邊修行,一邊等待詛咒自行解除。
  只不過我自己也為了化解危機,動用詛咒武器•暴怒之盾的力量導致能力下降,現在除了防禦力以外,各項能力值都只比普通人高一點。
  不過,鍊既然有好好落實與我共享的武器強化方法,實力跟進駐這座村莊之前比起來,必定大有長進。
  剛剛也提過,我和鍊都是被賤貨欺騙過的受害者。
  如今雙方擁有共同敵人,逐漸萌生出類似同伴意識的情誼。
  鍊雖因經歷過不少風波而變得一本正經,但賤貨對他而言仍是個不可原諒的仇敵。
  「樹在哪裡?」
  「在這裡……」
  當我左顧右盼時,樹和莉希雅一起舉手回應。
  弓之勇者•樹,全名叫川澄樹,不久前才來到這座村莊。
  身為弓之勇者的他,和鍊同樣從另一個日本被召喚過來,原本是個富有正義感的傢伙。
  可是卻也受到詛咒武器影響,性格大變。別說是正義感,連自主意識都喪失殆盡。
  前陣子在傭兵與商人之國塞魯托布爾的競技場,他打著「完美•隱匿•正義使者」這個連中二病患都會甘拜下風的擂台稱號展開活動,但最後慘遭賤貨欺騙,不僅被捲走所有財產,還留下一大筆負債。
  雖說我先替他代墊了那筆鉅額債務,但我可不打算一筆勾銷這些欠款喔?
  樹曾經發揮正義感救過莉希雅一命,所以莉希雅成了他的隊友,後來樹卻又為了自己的私利除名了她。
  她之後留在我身邊修行,最後竟飛躍性地成長,足以在與樹交手時糾正他自以為是的『正義』,甚至大獲全勝。聽說她是出身某個沒落貴族世家的千金小姐。
  現在則為了讓樹改頭換面,扮演起指導者的角色。她手上握著一把半透明的神秘武器,實力進步神速。
  「你在那裡啊……話說回來,現在問題簡直堆積如山啊。」
  「尚文,到底出了什麼事?剛才看你和莎迪娜談話,麻煩跟我們簡單說明一下吧。」
  整件事情起源於異世界的勇者……也就是身為眷屬器持有者的拉爾,讓拉芙塔莉雅穿上巫女服的舉動。
  她穿巫女服時無比合適的模樣,讓我開始計劃讓她回到原屬世界也繼續穿巫女服,誰知道當我拿在這個世界製作的改版巫女服給她試穿時,竟莫名捲入麻煩的風波。
  據說拉芙塔莉雅是某個由亞人統治……名喚九天樓的國家之王室成員,而該國王族女性的服裝和巫女服十分類似。
  拉芙塔莉雅的雙親原本因無意繼承王位、私奔出國,而拉芙塔莉雅始終受到該國間諜的監視。因為對此事一無所知的我讓她穿上巫女服,被解讀成『在亞人所信奉的盾之勇者身邊換上巫女服,等於主張自己是九天樓國的國王』,於是便被該國列為暗殺對象。
  最後,那群負責監視的傢伙甚至直接在我領地裡大肆作亂。
  今後好像也會不斷派刺客前來。
  我才懶得陪他們玩下去。
  既然一直在監視拉芙塔莉雅,就代表無論是村莊遭到浪潮襲擊時也好,拉芙塔莉雅被奴隸獵人襲擊擒獲時也罷,還有後來淪為奴隸飽受殘酷拷打,以及成為我的奴隸吃足苦頭時,他們都只選擇冷眼旁觀。
  而且他們明明具備堅強實力,不管在哪種狀況下,都可以輕鬆營救她脫困。
  最後甚至眼見情勢不利,企圖殺害拉芙塔莉雅。
  我絕對要讓那些傢伙付出應得的代價!
  由於萌生此念頭,我才下定決心要一闖九天樓這個國家。
  所以我就向莎迪娜詢問九天樓位在何處……對了,我還沒說明莎迪娜的個人資料。
  「莎迪娜,我也只聽說了大概情報。好像必須經由席德威魯特才能前往九天樓是吧?麻煩妳解釋一下詳情。」
  「好──姊姊我就來說明情況唷。」
  對於包括拉芙塔莉雅在內的全村奴隸而言,莎迪娜有點像是個大姊頭。
  她是個能變身成虎鯨獸人的亞人。
  明明不是勇者,卻身懷出人意表的強悍實力。
  有著一張不輸拉芙塔莉雅的美麗容貌,會對我展開露骨的性騷擾。
  她公開宣稱只會嫁給酒量比自己好的男人,因此才常常接近千杯不醉的我,是個麻煩透頂的傢伙。
  她和拉芙塔莉雅的父母似乎出身同一個國家,說穿了就是以護衛身分隨行。
  「我再確認一下,只能經由席德威魯特前往九天樓嗎?」
  我們準備前往的國家•九天樓好像是個座落在比席德威魯特更為東方、奉行鎖國政策……必須渡海才能抵達的國家。
  「九天樓是座落在席德威魯特東方的國家,但要入境格外困難啊。」
  「有多困難?」
  面對我的提問,莎迪娜露出彷彿沉浸回憶的表情,開口回答:
  「首先得面對一片必須乘船才能經過的遼闊海域。儘管也有不少小國分佈於這片海域,但可以直接忽略,位在海域盡頭的就是九天樓。由於海流相當複雜,基本上無從進入。」
  「嗯。」
  「這點非常棘手。棲息於海中的龍──水龍大人嚴密地設下結界守護海域,就算是姊姊我也進不去哦。」
  「擊敗牠不就得了嗎?」
  既然是由魔獸負責守護,那要撂倒牠應該也不難吧?
  「姊姊我反倒想請教究竟怎麼做,才能打敗藏身於九天樓深海的水龍大人呢。」
  唔……這豈不等於在詢問,該如何直接攻擊開啟流星盾的我嗎?
  正因為這方面是我的專業,所以我可以理解它的困難之處。假如能用物理手段破壞,當然樂得輕鬆,但看樣子似乎沒那麼容易。
  「水龍並非從國土外部維持結界,而是由內側的深海進行嗎?」
  面對我的詢問,莎迪娜點了點頭。
  話說妳被稱作『前任水龍巫女』對吧?因此才那麼清楚嗎?
  「拜結界所賜,想從空中入侵也是不可能的任務。唯一的入國方式似乎只能乘坐席德威魯特的商船,這是我以前待在國內就知道的事情。」
  該怎麼說呢?我開始覺得九天樓這個國家很像是以前的日本。
  不僅奉行鎖國政策,而且對外窗口也寥寥無幾。
  席德威魯特大概就類似葡萄牙或荷蘭吧?
  「那假使利用港口偷渡入境……」
  「因為還牽涉到小拉芙塔莉雅的問題,對方八成也會提高警覺,所以若無法爭取到席德威魯特的大力合作,我猜大概連想入國都難如登天吧。」
  聽完莎迪娜這麼說,我忍不住嘆了口大氣。
  意思就是相當困難。
  在這種無法偷渡的情況下……豈不是幾乎等於要求我設法硬逼對方開國嗎?
  反正我早已經作好心理準備,願意為了拉芙塔莉雅毀滅一個國家。
  沒辦法。看樣子最起碼得走一趟席德威魯特,看看他們能否幫忙才行了。
  「好吧,那就前往席德威魯特,試著請他們代為安排船隻吧。」
  雖然不知道會浪費多少時間,但也只有這一個方法。
  講解到這裡,鍊跟樹……看起來似乎還搞不清楚狀況,不過莉希雅倒是隱約明白了目前的情況。
  「就是這樣。倘若帶鍊和樹一同前往席德威魯特,我想事態不僅極有可能更加麻煩,搞不好還會惹來殺身之禍。」
  席德威魯特和我們現在當作據點的梅洛馬格,自古以來就是勢如水火、相當不和的兩個國家。
  而兩國之間的惡劣關係,也正是造成我被栽贓嫁禍並吃足苦頭的原因。
  這個世界會召喚四名持有聖武器的人……也就是俗稱的四聖勇者前來擔任救世主。
  因此這個世界的居民也會將勇者視為信仰對象崇拜,梅洛馬格原本將三勇教立為國教,這個宗教信奉除了盾以外的其他聖武器勇者。
  在三勇教的定義當中,盾之勇者是惡魔。
  只不過因三勇教展露出身為邪教的真面目恣意妄為,結果到最後被我們成功驅逐出境。
  而席德威魯特則剛好相反,似乎將信奉盾之勇者的宗教設為國教……
  接下來不必我說也能明白吧?
  意思就是說,有人能保證席德威魯特絕對不會發生相同的事情嗎?
  除我以外的勇者似乎能隨意在梅洛馬格境內活動,但他們的立場在席德威魯特卻很有可能完全逆轉。
  當然啦,我是很想樂觀推測只要跟我在一起就不會出問題,但目前我也有可能被無端捲入風波。總覺得一旦跟鍊和樹同行,只會害事態變得更複雜難解。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啊?」
  「九天樓這個國家沒有所謂的勇者信仰吧?」
  「基本上算沒有吧。姊姊我只做過接觸範圍相當有限的工作,不清楚詳情唷──」
  真是沒用耶……想是這麼想,但也沒辦法。
  「總之我會定期使用傳送技能回村莊,鍊和樹留下來應對襲擊,有空就前往喀爾米拉島專心解除詛咒吧。」
  「明白了,有困難的話記得隨時通知一聲。」
  「知道了。」
  「呼咿咿咿咿……好像被捲入很嚇人的事耶。」
  的確,莉希雅說得一點也沒錯。
  「好啦,再來該啟程前往席德威魯特,不過菲洛……」
  菲洛是我被召喚到這世界後的第二個夥伴,原本是一種名叫菲洛鳥的魔獸少女。那是一種視拉馬車為無上喜悅的鳥型魔獸,只要由勇者培育的話,似乎就會成為能夠變成人類型態的菲洛鳥女王。
  她的魔獸型態是一隻白底混雜櫻花色羽毛的菲洛鳥,人類型態時的外表則是個金髮碧眼的幼女。
  個性天真爛漫,在村裡是人人喜愛的偶像,但不久前發生的事件卻造成她等級大幅下滑,因此現在跟她最要好的朋友,也就是梅洛馬格的公主梅蒂,以及我最疼愛的眷族小拉芙一同踏上提升等級之旅。
  如果發動魔獸紋下令的話,她會立刻回來覆命嗎?
  「她目前人在哪裡呢?」
  「我知道她所處的位置,也相信只要我一下命令,她就會趕回來……」
  只不過強行叫她回來,大概也會浪費不少時間。
  現在的我心情非常不好。
  與其採用如此麻煩的方法,還不如想想其他辦法比較妥當,因此我打消了要菲洛回來的念頭。
  她都特地出遠門提升等級,打擾她也不太好。
  想著想著,一頭紅龍忽然舉起手。
  「啾呀!」
  牠的名字叫格利昂,正是引發前陣子那起事件的罪魁禍首。
  不久之前……我收到了一大堆像是席德威魯特送來的支援物資,碰巧有一顆龍蛋混雜其中。
  我決定委託因為想在我這座村莊進行研究,特地從這個世界最大的國家•霍布雷前來投誠的鍊金術師•拉托,負責養育這頭龍。
  反正培育工作是交給村裡的奴隸……主要由拒絕了『谷子』這個外號的溫蒂雅包辦。
  總之格利昂很順利地成長茁壯,傷腦筋的是牠竟為了要我陪牠玩而當起門鈴怪客。
  因為這件事教訓牠一頓之後,我也決定陪牠好好玩耍,誰知牠不曉得發什麼神經,玩到一半突然擅自把我本來裝在盔甲上的核石吞下肚去。那顆核石是我與被鍊擊殺的腐龍交戰後,所得到的殭屍龍核心……以及前往異世界時所使用的魔龍核心鑲嵌而成的成品。牠一吞下那核石就大肆作亂、失控逃離現場。
  接著呢,由於牠逃往殭屍龍生前居住的山谷,我們便為了幫助格利昂而動身一探。
  到這裡為止都還好,不過先前在異世界獲得,由異世界四聖勇者──絆等人打敗的魔龍核心,竟獲得格利昂的肉體支配權,改以魔龍的身分再度復活。
  而很久以前曾吃下殭屍龍核心的菲洛不僅因此被奪走經驗值,甚至差點遭魔龍吸收。
  在我們與魔龍交戰的途中,格利昂搶回肉體支配權、和菲洛一同掙脫魔龍的束縛,導致魔龍能力驟降,總算成功擊敗這個強敵。
  現在連之前遭鍊擊殺的龍──將溫蒂雅撫養長大的老格利昂,都跟著移轉至格利昂的體內,也就是說牠似乎是一體雙魂。
  「怎麼了?」
  「呃……格利昂說可以載您一程。」
  負責養育小格利昂的溫蒂雅代為翻譯牠的話。
  溫蒂雅是一名長著一對狗耳朵的亞人少女,過去曾受龍族養育。
  受到這種成長經歷影響的她十分喜歡魔獸,因此我安排她在村莊照料魔獸。
  「溫蒂雅也要一起去嗎?」
  鍊有點擔心地跑到溫蒂雅身旁詢問。
  「既然格利昂要去的話,我當然也會同行啊。」
  「呃,那麼……」
  這時溫蒂雅竟狠狠踹向鍊的小腿肚。
  只不過鍊早已實踐完不少強化方法,因此她這一腳似乎沒什麼效果。
  「少在那邊裝什麼監護人!」
  就結果而言,鍊算是溫蒂雅的殺父仇人,鍊試圖為此負責,但溫蒂雅對這樣的他感到不耐煩。
  但鍊並未放棄,仍持續摸索能承擔責任的方法。
  「嘎唔嘎唔!」
  格利昂大概是因體內具有老格利昂人格的關係而討厭鍊,我猜牠絕對不肯讓他乘在自己背上吧?於是原本想同行的鍊就這樣慘遭拒絕。
  「那麼,盾之勇者,你打算怎麼辦呢?」
  溫蒂雅的提問令我陷入沉思。
  「畢竟菲洛不在,也沒辦法了。雖然我總覺得村裡好像還有其他菲洛鳥。」
  語畢,我轉眼望向牧場,或者該說是看向魔獸小屋。
  只見小屋裡有一隻滿臉不甘心、看著我這邊的淡紫色菲洛鳥。
  那是菲洛的部下一號。
  菲洛鳥基本上都不具備飛行能力。
  若把移動方面的問題列入考量,應該算是格利昂的機動力略勝一籌吧。
  或者說,菲洛選擇外出修行的目的,搞不好就是希望跟能飛的格利昂一較高下。
  「唔──」
  緊接著又有一具布偶眷族舉起手。
  「主人有話要說哦。」
  「什麼事?」
  我轉移視線望向眷族的主人•塞茵。
  塞茵來自不同於我及絆的另一個異世界……聽說她是眷屬器持有者,原屬國家被浪潮引發的戰役波及,不幸滅亡。
  初次見面是在塞魯托布爾的地下競技場,與我們交戰的她採用了「殺人小丑」這個擂台綽號。
  不過之後幾經波折,目前暫時留在我的領地生活。
  儘管不曉得她的目的為何,總之好像因為她的仇敵入侵這個世界,並盯上四聖勇者的性命,所以她想擊退仇敵保護四聖。
  可能由於她原本居住的世界慘遭毀滅,造成眷屬器的翻譯功能故障,害她說話時會漏音,令人聽不清楚她到底想表達什麼。因此她縫製布偶代替眷族,透過布偶翻譯才得以順暢地表達意見。
  另外她也出手幫助我們,收拾了我們設法帶回鍊時遇見的敵人……也就是一組擁有誇張能力,就算死掉亦可復活的強敵。
  而她好像一直在摸索打敗那幫傢伙的方法。
  「主人表示或許有辦法送各位一程,因此希望看一下地圖。」
  「呃,喔。」
  我攤開世界地圖給塞茵看。
  「嗯──……主人表示有在塞魯托布爾商船的貨櫃別上一根傳送用的針,所以應該能送各位到半路。」
  「是嗎?那可真是幫了大忙啊。」
  塞茵擁有只要在目標留下一根別針,便可轉移至目標物所在位置的技能。
  也可以監視別針所在地的周遭情況。
  日前她正是因為事先在我的盔甲上埋下一根針,才能在我陷入危機時現身馳援。
  不管再怎麼說,縱使是腳程飛快的菲洛,前往席德威魯特也要花不少時間。
  而我、鍊及樹所擁有的傳送技能又必須先記錄曾經去過的地點,才能發揮功用。
  拉芙塔莉雅雖然身懷異世界的刀之眷屬器,但她能施展的傳送技能只能經由龍刻沙鐘來回於城鎮間。龍刻沙鐘是可告知浪潮來襲時間,以及辦理晉級儀式助冒險者突破Lv上限的設施。
  而且僅限接觸過的龍刻沙鐘。
  就這點來說,塞茵的技能是只要先刺上別針,無論目標物移動到哪,她都能瞬間轉移至目標所在處。
  實在方便極了。
  「那就讓塞茵送我們一程……同行的就拉芙塔莉雅、莎迪娜、格利昂及溫蒂雅這四人吧。」
  「有!」
  ……天啊,這傢伙又舉手了,有夠煩。
  我一臉不耐煩地望向舉手的傢伙……亞朵拉。
  「亞朵拉?」
  她是俗稱白虎種,在亞人當中排名前五的強悍種族,等級上限也很高。
  本來是在塞魯托布爾買下她哥哥弗烏爾時附送的奴隸……如今卻讓人覺得她已變得比哥哥還要厲害。
  該怎麼說呢……初次見到的她體弱多病、性命垂危。
  本來是個身染重病,虛弱到根本無法走路的孩子,誰知當我餵她服用完藥劑之後……竟在短時間內迅速轉變成一個精力過剩的奴隸。
  「我也想一起去!」
  「亞朵拉,妳在胡扯什麼啊!」
  目前逐漸喪失兄長尊嚴的弗烏爾出聲輕斥她。
  弗烏爾最近似乎配合等級上升的影響進入成長期,身材變得較高大。
  「兄長大人,身為尚文大人的屬下,無時無刻一同行動本就理所當然啊。」
  「但是!」
  「兄長大人?難道您沒注意到我們最近的活躍表現嗎?」
  「唔……」
  也是啦,我、鍊還有樹正拚命想學會一門名叫變幻無雙流的武術,但亞朵拉可是個連學都不必學,就已掌握住這門武術精髓的天才。
  託她的福,我們日前對上魔龍時才能獲勝,而她也擁有與覺醒的莉希雅不相上下的戰鬥潛力。
  倒不如說在村莊的奴隸中,成長最為顯著的就是亞朵拉。
  而莎迪娜原本就身懷極端高強的實力。
  現在的亞朵拉光是『觀看』了莉希雅的戰鬥……等等,我都忘記亞朵拉的雙眼失明了,應該說她光是在一旁感應,也能做出和莉希雅非常接近的動作。儘管對她的等級還是抱持少許不安,但是擔任戰力卻無從挑剔。
  相較之下,弗烏爾給人一種毫無突出表現的印象啊。
  「要我帶你們同行是可以啦……但你們兄妹不是白虎種嗎?」
  聽說白虎種在席德威魯特是擁有王族待遇的種族。
  只是聽說在很久以前,因為以席德威魯特領袖的身分挑起戰爭,結果擔負戰敗的責任而逐漸步上衰亡。
  「兄長大人,您在席德威魯特不是還能發揮一定程度的影響力嗎?在這種時候貢獻力量,可是身為屬下的職責所在喔。來來,兄長大人,快動用您具備的人脈吧!」
  亞朵拉莫名奇妙地摟著弗烏爾的手臂,像是在誘惑他似地催促著。
  ……或許這句話形容得有些粗魯,但我總覺得亞朵拉是個為求勝利不擇手段的狠角色。
  平常只要她哥哥出手阻撓,亞朵拉就會若無其事地運用奇襲戰術封住他的嘴巴。
  這對兄妹似乎是武士世家出身,但硬要說的話,或許比較接近蠻族出身也說不定。
  「唔……也不算沒有人脈啦,不過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我可不曉得是否還能派上用場喔。」
  「嗯……」
  縱使門第早已沒落,或許還能基於某種情誼而發揮功用。
  「塞茵,妳能送我們到哪裡?」
  「插在貨櫃上的別針,應該位於這一帶的港口附近……」
  塞茵的眷族之一,那隻仿照基爾獸人姿態縫製的布偶指著地圖說道。
  你問基爾是誰?她是這座村莊出身,能變成狀似西伯利亞哈士奇犬的獸人奴隸。
  詳細說明就略過吧。
  這裡是靠近席德弗利顛的港都一帶……要從這裡轉搭格利昂前往席德威魯特嗎?
  或者說我是否該順道跑一趟席德弗利顛?感覺有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騷動。
  「莎迪娜?」
  「什麼事?」
  「妳對席德弗利顛有何看法?」
  「那是個建國歷史並不長的國家,和九天樓之間也沒有商貿來往,就算入境拜訪也沒有意義唷──?另外,我頂多只知道席德弗利顛有船班開往席德威魯特。」
  假如當地有直達席德威魯特的馬車或者船班,那就輕鬆了啊……
  「明白了。話雖如此,晚上還是會用傳送技能回村休息喔?」
  「當然囉。」
  「那我們這就動身吧。塞茵,拜託妳了。」
  我話一說完,塞茵隨即點了點頭。她組完隊伍之後拿出武器,喃喃自語。
  緊接著『咻』的一聲……我們以發動傳送技能時如出一轍的要領,瞬間轉移至目的地。



  一話 預付

  「這裡是……?」
  掃視周遭一圈,發現這地方是個類似港口的倉庫。
  旁邊有口大木箱,看來塞茵就是把轉移用的別針插在木箱上頭。
  「嗯……這技能真是方便呢。最糟的情況下,就是把別針留在格利昂身上,讓牠單獨移動後再轉移到牠身邊,或許效率會更──」
  我話還來不及講完,就看到塞茵檢視自己的武器。
  「相──」
  「你說的方法好像相當危險唷。」
  基爾布偶出聲代答。
  「什麼很危險?」
  「以主人目前的武器力量,要一次傳送多人可能不夠安全。連主人也不曉得一旦不小心轉移失敗,會造成什麼後果……」
  塞茵是已遭滅亡的異世界眷屬器持有者,她的眷屬器翻譯功能有毛病。
  再加上武器似乎逐漸喪失力量。
  「這次雖然勉強成功,不過下次就會有危險了嗎……」
  「是的。主人認為岩谷先生剛剛所提的方案可能也是孤注一擲,您想試試看嗎?」
  「就算減少人數也會有危險對吧?」
  面對我的疑問,塞茵點頭回應。
  「……沒辦法,後續旅程就由我和其他勇者靠傳送技能接送隊友吧。」
  畢竟傳送事故可不是開玩笑的啊!
  光是能省下一段路程的距離就夠好了吧。
  由於塞茵一臉過意不去地低頭不語,我隨即伸手輕撫她的頭,藉此表示她不必放在心上。
  只見塞茵霍然抬頭,雙頰染上一抹紅暈。
  「妳不喜歡這樣嗎?」
  塞茵搖了搖頭……還對我露出滿面莫名燦爛的笑容。
  這應該是代表她並不討厭,不過為何我一摸就笑啊?
  妳應該是冰山系的角色才對吧?搞錯自己的設定囉。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摸頭羞』嗎?
  不會吧……
  「主人表示──即便如此,在緊要關頭時還是會趕來救援。」
  「謝啦。只是說歸說,拜託可別像上次那樣睡著沒注意到囉。」
  「主人表示明白。」
  當我與塞茵交談告一段落之際,只見亞朵拉頻頻抽動耳朵和尾巴,接著說道:
  「唔,我有一種預感,將出現新的敵人。」
  「什麼?從哪裡來的?」
  這裡畢竟是港口的倉庫,搞不好會有警衛之類的員工把我們誤認成小偷。
  還是趕快逃走比較好嗎?儘管就人數上來說,可能很難順利開溜。
  「不,純粹只是預感罷了。」
  「不要亂講那種容易造成誤會的話啦!」
  「亞朵拉小姐,是妳太神經過敏了。」
  「……算了算了,我們出發吧。」
  於是一行人搭乘格利昂上路。

  單純以過程而論,使用格利昂確實比起坐船或馬車移動快上許多。
  因為走空路的緣故,這結果也算是理所當然。
  「啾呀……」
  「格利昂說好重,要長時間飛行的話,希望能減少乘客數量。」
  溫蒂雅代替格利昂表達意見。
  我轉頭計算格利昂背上的人數。
  有我、拉芙塔莉雅、莎迪娜、溫蒂雅、塞茵、亞朵拉,以及弗烏爾……
  好啦,坦白講乘客數量的確太多了。
  由於格利昂可以把體積變得較為龐大,因此我們都很理所當然地坐在牠背上,不過一次載七個人確實有可能令牠感到沉重。而且,我還要牠提升飛行速度啊。
  「啾呀呀呀呀呀……」
  我可以明顯感受到牠正一邊努力揮動翅膀,一邊將魔力匯集至翅膀上。
  話說拉托曾經提過,使役龍長時間飛行是很吃力的一件事。
  我再度回頭詢問:
  「要不要乾脆由我和溫蒂雅兩人先前往目的地?反正我可以用傳送技能帶你們過去。」
  「這樣也好……搖晃得太厲害了,好難受……」
  拉芙塔莉雅的臉色變得十分糟糕。
  想當初她搭乘菲洛的馬車也暈得相當厲害,看樣子她八成對交通工具沒轍吧。
  「唔嘔……」
  弗烏爾也是嗎?
  我從沒有過暈車、暈船、暈機之類的經驗,因此不便發表感想,但真是難為你們了啊。
  「拉芙塔莉雅小姐和兄長大人的工夫,都還不到家呢。」
  亞朵拉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倒不如說,我原本猜想妳才是會暈機的乘客呢,也變得太有精神了吧。
  「嗯──?」
  塞茵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問題……
  「哎呀──」
  「莎迪娜,妳千萬不准在這節骨眼給我獸化喔!」
  莎迪娜要是在空中變成大塊頭的虎鯨獸人,極有可能造成格利昂精疲力竭、從半空中墜落。
  「啾、啾呀……」
  「牠說想要休息一下。」
  「真拿你沒辦法耶……」
  明明急著趕路卻要休息……我雖這麼想,倒也可以理解。
  於是我們為了讓格利昂休息,選擇降落於途中的某片草原上。
  「一般人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享受到這種空中之旅,真令人開心啊──」
  「光憑開心是無法解決事情的……」
  聽莎迪娜這麼低喃,我直接吐槽她。
  片刻過後……我聽見格利昂那邊傳來一陣咕嚕作響的腹鳴聲。
  「啾呀呀呀呀呀……」
  「格利昂說牠肚子餓了。」
  「剛剛才吃過東西耶!」
  出發前明明已經餵牠吃了相當充足的飼料,這麼快就在喊肚子餓是哪招啊?
  「載著七個人飛行會造成魔力消耗量大增,而且想也知道累了當然就會餓嘛。」
  「……原來如此。」
  飛行雖能無視崎嶇地形,但同時也特別耗費能量啊。
  嗯,看樣子還是讓拉芙塔莉雅他們留在原地等待比較好。
  但是……空中也有其他魔獸存在。
  實際上,莎迪娜沿途都用雷電魔法擊墜遇到的天空魔獸。
  「要回村莊餵牠吃飯嗎?還是在這附近隨便獵幾頭魔獸給牠吃就好?」
  格利昂是龍沒錯吧?
  反正也不需要料理,殺幾頭合適的魔獸代替飼料餵飽牠,這種作法比較有效率吧。
  順利的話,搞不好還能獲得新的盾牌素材。
  「要這麼辦嗎?」
  「嗯。」
  「那麼接下來就是狩獵時間了。兄長大人,我們要好好加油,這樣才可以得到尚文大人的稱讚唷!」
  「亞,亞朵拉!等等!唔……」
  亞朵拉就這樣自顧自地飛奔而出,弗烏爾緊追在後。
  「趁著等待魔力恢復的這段期間尋找魔獸,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的確,需要姊姊我順手幫個忙嗎?」
  「沒辦法了……是可以讓牠服用魔力水強行加速恢復,但……」
  儘管我為了修練,製作了不少能夠恢復魔力的命力水,然而使用量也十分龐大,庫存不太充足。
  一方面在製作時需要用上不少素材,再者當作商品也能賣到不錯的價錢。
  目前我又身負著幫樹代墊的債務,想避免無謂的浪費。
  而且我們才上路幾個小時,想為以後的旅程預留一定的資源。
  「那麼格利昂、溫蒂雅,你們就留在一旁好好休息,為接下來的路程做好準備。」
  「唔──」
  「塞茵也留下來。之後考慮到重量……儘管為了提升戰力,是很想帶莎迪娜同行啦……」
  「哎呀?」
  假設莎迪娜途中突然鬼迷心竅襲擊我,光靠格利昂和溫蒂雅有辦法壓制住她嗎?
  ……我為何如此提防莎迪娜啊?
  「就算莎迪娜姊姊再怎麼誇張,也不至於在這種情況下襲擊尚文大人吧?」
  「這還用說嗎──?」
  莎迪娜雖同意拉芙塔莉雅的話……但我很難完全相信她。
  只不過她一惡搞將會造成生命危險,我希望莎迪娜別亂來。
  說真的,空中旅行實在麻煩得要命啊。
  還會造成暈眩症狀……長時間交通真是麻煩死了。
  唔……還是該找個地方召喚菲洛回來,改用馬車移動比較好呢?
  在塞魯托布爾境內也是那樣跋涉過來的。
  就算有傳送技能可用,仍然擺脫不了一大堆囉嗦的繁瑣限制啊。
  我如此思考著,帶領其他人一同狩獵魔獸。

  「唔……魔獸種類果然和梅洛馬格不同啊。」
  「是啊。」
  我們擊殺了一種外表近似刺蝟、名字冗長,叫作天頂藍針鼠的魔獸。此外,像靛藍蜥蜴怪之類,在梅洛馬格從未見過的魔獸也不少。
  現在的我們好歹都實踐了不少強化方法,對上這些魔獸並不會陷入苦戰。畢竟我們類似一支精銳部隊。
  或者該說要是陷入苦戰才有問題。周遭是一片草原,並不是會出現凶猛魔獸的地區。
  但就算是軟弱的魔獸……坦白講也能帶來新解放的盾牌、附加能力補正效果等不容小覷的要素。
  即便只是數值+1,也能聚沙成塔。
  我突然有種預感,早晚會碰到需要把世上所有魔獸拿來當素材提升能力的時刻。
  還是先勤勞收集好了。
  我如此心想,動手把素材丟進盾牌裡。
  「以後也得吩咐鍊和樹像我們這樣,跑遍世界各地打倒魔獸、收集素材才行。」
  勇者之間雖然無法共享經驗值,但素材就另當別論。
  只要朝這方向合作即可。
  「現在不是應該先解決九天樓的問題嗎──?」
  「唔──」
  莎迪娜話一說完,塞茵也跟著點頭。
  「是啊。但這種小細節若不事先處理好,天曉得往後會在哪個環節出差錯。現在時間非常有限,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啊。」
  我這段話莫名其妙博得塞茵的掌聲。
  妳到底是支持哪一邊的啦。
  「勇者真是難為呢。」
  「是啊……使用刀之眷屬器的我也常常這麼覺得。葛拉絲小姐曾經說過,力量愈是強大,就會伴隨更加沉重的責任。」
  這確實很像她會講的話呢。
  但很遺憾,強大的力量往往是為了讓人能夠我行我素而存在。
  要是我脫口講出這句話,肯定又會讓拉芙塔莉雅傻眼,所以還是保持沉默好了。
  「好啦,那要把這些魔獸帶回去餵格利昂嗎?」
  「嗯。不管怎樣,今天非得讓牠努力趕路不可。反正格利昂也能進行空戰,由溫蒂雅和我上路就好。」
  「明白了……」
  拉芙塔莉雅表現得有點惋惜。
  「假使可以的話,我比較想好好保護被敵人鎖定的拉芙塔莉雅……」
  「小尚文,小拉芙塔莉雅的安全就包在姊姊身上啦。」
  莎迪娜拍了拍胸脯誇下豪語。
  嗯,這點倒還可以信任她。
  而且回到村莊的話還有鍊和樹在,遠比只有我一個勇者掠陣要好太多了。
  當我思考著這些事,將捕獲的魔獸帶回去餵飽格利昂後,立刻採取了便於飛行的輕裝行動。

  過了兩天,村莊並沒有再度發生遇襲之類的狀況。
  而前往席德威魯特的這段路程,目前也已走完大約三分之二的距離。
  照這速度來看,明天應該能抵達席德威魯特境內才對。
  能用短短四天時間,跑完原本預計得花費兩星期的行程,真是一項壯舉。
  格利昂的移動速度搭配傳送技能使用,效果還挺不賴的。
  不過,就算抵達席德威魯特,我們也必須趕往下一個目的地,因此旅程還沒告一段落……
  「啾呀啾呀~~」
  大概是最近得到我較多關心的緣故吧,溫蒂雅說格利昂的心情似乎特別好。
  「好啦,今天就到此為止,準備回村莊──」
  話還沒說完,忽然發現後方有不明物體激起漫天塵沙,朝我直衝而來。
  那是什麼?
  「啾唔唔唔唔!」
  格利昂進入警戒。
  我定睛注視塵煙的源頭,內心萌生『如果情況不妙,就用傳送技能開溜吧』這念頭之際……
  「啊,果然是主人!呀呵~~!」
  剛好目睹維持菲洛鳥女王型態的菲洛,揮手飛奔而來的場面。
  「拉芙──」
  小拉芙還是一樣習慣坐在菲洛的頭上嗎?
  這景象實在令人不禁莞爾呢。
  想著想著──
  『身為力量根源的我在此號令。再次解讀定理,衝擊在我眼前的可憎對敵!』
  「高級瀑流!」
  一道魔法從菲洛背後飛竄而出。
  因此我不加思索地立起盾牌……以揮棒的要領順勢將魔法打了回去。
  「哇!」
  發動攻擊的對手,驚險萬分地閃過我反彈回去的魔法。
  我光聽詠唱聲就知道發動魔法的是誰。
  「你做什麼啦!」
  「那是我該說的台詞吧?梅蒂。」
  「難道你覺得自己沒理由被攻擊嗎?」
  「當然沒有,對象是妳就更不用說了。」
  「你說什麼!」



  和菲洛一同旅行提升等級的梅洛馬格次任女王•梅蒂,莫名奇妙地瞪著我大發牢騷。
  不過……雖是情急之下做出的反應,原來魔法也可以用盾牌打回去啊。
  只能硬接的感覺有點懊惱,為了隨時都能施展這招,也許該撥空練習一下比較好吧?
  「妳們在這裡做什麼?」
  「嗯──?」
  她們是為了提升等級,結果一路跑到這個地區了嗎?
  真是一趟遙遠的旅程呢。
  「那個啊──我們本來在其他地方練等,不過之後菲托莉亞跑來找我們,說由於各種因素,希望我們可以改來這裡。」
  「各種因素是什麼意思啊?」
  突然有種將被捲入麻煩風波的預感。
  總之先聽完大略說明,假使要求太誇張就直接拒絕吧。
  「拉芙!」
  「小拉芙說往這個方向走,就可以找到主人唷──」
  「原來如此,小拉芙就算身處遠方,也能察覺我這邊發生了什麼事對吧?」
  「拉芙──」
  面對我的詢問,小拉芙點頭回應。
  牠大概是因此才出手指引,好讓菲洛她們能順利趕來這裡與我會合吧。
  「然後啊,主人──菲托莉亞好像有事想拜託主人幫忙唷──」
  「之後再說,現在我手上有另一件必須優先處理的麻煩事。」
  「可、可是尚文,菲托莉亞已經用預付報酬的名義,給了我們不少福利耶……」
  「總之,等我忙完再談。拜託她不要隨便預付什麼報酬好不好?我並沒有答應要收下。梅蒂,妳自己去處理吧。」
  聽我這麼回答,梅蒂忍不住露出傻眼的表情。
  「所以呢?我就先聽聽妳們到底發生什麼事吧。」
  「雖不知道尚文為何要一臉高高在上的態度……總之先說明一下我和小菲洛、小拉芙一同踏上這趟升級旅程之後的事吧……」
  梅蒂開始對我說明目前為止的來龍去脈──

  梅蒂雖和菲洛一起動身提升等級,但其實過沒多久……推算起來差不多就是村莊遭到襲擊的那段期間,梅蒂的等級便已到達上限的40級,於是三人便決定先回村莊一趟。
  就在商量完的某天夜晚──
  菲托莉亞主動叫住菲洛,並與她們會合。
  這場睽違已久的重逢,令梅蒂相當雀躍。
  「好久不見。」
  「啊,是的!感謝您在梅洛馬格出手阻止靈龜的攻擊。」
  「不必多禮,那本來就是菲托莉亞我非做不可的事情。」
  面對菲托莉亞寬厚的態度和四周的大群菲洛鳥,梅蒂簡直樂壞了。
  「……」
  「拉芙──」
  接著,菲托莉亞不知為何竟瞪視坐在菲洛頭上的小拉芙片刻。
  「唔……」
  「拉芙拉芙!」
  梅蒂說小拉芙發出彷彿在訓斥對方的叫聲,令她印象深刻。
  我向菲洛打聽小拉芙當時究竟說了些什麼,菲洛回答,她好像對菲托莉亞說「與其企圖使用那種會帶來麻煩的策略,妳應該親自前往拜託主人才合理。至於妳企圖用來誘引勇者們的那股力量將由我們善加利用,不會還給妳。」之類的話。
  是怎樣?菲托莉亞打算利用菲洛來誘導我嗎?
  不曉得是否遭到訓斥的緣故,菲托莉亞深深嘆了口大氣才切入正題:
  「好吧,作法有違常理也是我的錯。我重新說一次,正因為有事相求才來拜訪妳們的。」
  「呃,是什麼事情呢?」
  「嗯──?」
  菲托莉亞將委託內容說給菲洛、梅蒂和小拉芙聽。

  「所以妳才一路跑來這裡找我嗎?」
  「是啊,菲托莉亞說希望能請尚文幫個忙。」
  「原來如此,我明白她的用意了。等我忙完手頭上的事再說。」
  「就算聽完說明,你依然堅持己見嗎?」
  「這還用說嗎?凡事都有先後順序。別把菲托莉亞解決不了的燙手山芋丟到我身上。」
  也許是因為自己解決不了才決定找上我,但我可不打算回應她的無理要求。
  再說我一點都不認為自己有辦法搞定──連實力高強的菲托莉亞亦無法解決的問題。
  「更何況,我不是正在處理『四聖勇者必須握手言和』這項菲托莉亞先前交代的要求嗎?」
  鍊和樹……儘管有麻煩,不過已和解成功。
  元康?就結果來看,他也不成問題了──或者該說我再也不想跟他扯上關係。
  「等我處理完現在這件麻煩事後再幫她,在那之前就給我乖乖等著吧。」
  「咦?嗯。菲托莉亞問說大概要多久?」
  菲洛可能接收到某種心電感應吧,直接開口詢問。
  「誰知道。我是打算速戰速決,但實際上得花多少時間就不知道了。」
  「菲托莉亞說那樣她會很困擾──」
  「關我什麼事,她愛怎麼煩就怎麼煩吧!」
  「我說尚文,你就耐心聽她把話說完嘛。」
  「我對委託內容一點興趣也沒有。因為我有一種不祥預感,總覺得只要聽了就可能被捲入麻煩風波。」
  聽我如此回答,梅蒂深深嘆了一口氣。
  「話說回來,她提前支付的報酬是什麼?錢嗎?」
  「尚文你也太現實了吧!不是啦,她為我們……我和菲洛賦予了各式各樣的能力加成。」
  「加成?」
  我一臉狐疑地反問,菲洛和梅蒂隨即點了點頭。
  「反正你有辦法確認菲洛的能力值沒錯吧?先親眼看看嘛。」
  我照梅蒂所說開啟菲洛的能力值察看,頓時說不出話來。
  整體能力成長了兩倍以上。
  這實力分明只比我對上靈龜時稍微低一點而已嘛。
  「好像是以降低我跟小菲洛的等級為代價,大幅提升了我們的資質。另外,她也幫我完成了晉階儀式。」
  「怎麼樣?主人──這樣一來菲洛就不會輸給格利昂了唷──」
  「啾唔唔唔唔唔唔唔!」
  格利昂開始對菲洛出聲威嚇。
  唉……該怎麼說呢?這進步成果還真是滿顯著的呢。
  美其名為成長,實際上只是菲托莉亞提前預付的報酬罷了。
  話雖如此,我總覺得委託內容會是超出這份報酬價值的麻煩差事。
  「不好意思,妳以為隨便丟下這麼厲害的預付款,我就會老老實實地答應幫忙嗎?愚蠢的傢伙!退貨退貨!把預付報酬通通退回去!」
  「我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尚文要這樣抱怨菲托莉亞……」
  「什麼……」
  「啾唔啾唔啾唔!」
  連一旁的格利昂也瞧不起菲洛似地發出嘲笑。
  附帶如此驚人預付報酬的案件,絕對麻煩透頂。
  「反正不管怎樣,以後再說!菲洛,妳應該也很清楚事情有所謂的先後順序才對吧?」
  「嗯,主人有權決定先後順序。」
  「沒錯。妳真是懂事啊,很了不起喔。」
  「嘻嘻──人家知道了──」
  「真的明白嗎?你知道一旦拒絕可能會造成什麼後果嗎?」
  梅蒂雖然一臉不知所措,但我才不管她。
  「我會處理,不過日後再說。我自己也有麻煩要解決,誰都不准插隊!」
  現在優先解決拉芙塔莉雅的問題,本來就是應該的。
  「無論如何都需要盡快處理的話,那我可以代為安排在村莊的鍊及樹出面協助,這樣就能解決妳的問題吧?」
  「咦?呃──菲托莉亞說不是主人和菲洛的話就辦不到耶。」
  我就知道,那擺明是無法拜託鍊和樹的私人問題。
  也許防禦力是很重要的考量,不過由鍊和樹出馬的話,應該光靠攻擊力就能解決掉大多數的麻煩才對。
  也有可能是不需要依靠戰鬥力的特殊事件。
  「總之日後再說。」
  要是配合那隻鳥女王老愛提出任性要求的強硬態度,只會淪為任憑她使喚的棋子,我要改用吊吊她胃口的方式反將一軍。
  「還是說怎樣?菲托莉亞,妳打算因為這點小事就出手誅滅四聖勇者嗎?」
  隱約聽見她不甘心地在遠處氣得猛跺腳的聲音。
  我猜她的本性大概跟菲洛沒什麼差別。
  「菲托莉亞好像勉強接受了唷。」
  「是嗎是嗎?」
  「她又說,後悔也不關她的事唷──」
  是會後悔什麼?我才不會上這種三流挑釁的當。
  況且真要後悔的話,我相信等解決完拉芙塔莉雅的問題再來後悔的感覺,必定舒服百倍。
  「拉芙──」
  「好乖好乖~~」
  我輕撫睽違已久的小拉芙,盡情享受牠的毛皮觸感。
  「那麼,不惜推辭菲托莉亞委託的尚文,跑到這個地方來做什麼啊?」
  梅蒂開口詢問忙著撫摸小拉芙的我。
  「關於這點呢,其實我們現在不得不趕往一個叫九天樓的國家啦。」
  我對菲洛她們說明了拉芙塔莉雅出身的問題。
  畢竟再這樣放任下去,有可能造成村莊的重建受到影響。
  「所以我們才不得已忙著趕路。」
  「還不是因為主人硬要拉芙塔莉雅姊姊換上那套服裝的關係──」
  「菲洛,妳再繼續講下去,我就要去摸格利昂了,妳無所謂嗎?」
  「啾呀!」
  「不要──!」
  讓菲洛閉嘴之後,只見梅蒂手扶額頭,露出無言以對的傻眼神情。
  「不要把格利昂當成惡整別人的道具啦!」
  溫蒂雅吵死了。
  「你有向母親大人報告過這件事嗎?」
  「並沒有耶?」
  話說我確實還沒通知女王呢。
  這事也牽涉到國家之間的問題,還是預先告知一聲比較妥當吧?
  「那梅蒂,我會順便送妳回村莊,再麻煩妳幫我向女王通報一聲吧。況且今天的行程也剛好告一段落,打道回府囉!」
  「等等!別把問題丟到我身上啦!」
  我無視大發脾氣的梅蒂,就這麼帶著菲洛她們一同返回村莊。

 楼主| 发表于 2019-2-6 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6 23:44 编辑

  二話 訪問通知

  「我回來啦──!」
  「啊,是小菲洛!」
  一回到村莊,村裡的奴隸們立刻出來迎接菲洛。
  「咦?你們和盾牌大哥一起回來的嗎?」
  「嗯,在路上碰到的。」
  「這樣啊──」
  「尚文大人,歡迎回來。為何菲洛也在呀……」
  「嗯,她在我準備回來之際趕來會合,就順便帶她過來了。」
  「喔……」
  「她可是變得十分厲害才回來的喔!」
  我對拉芙塔莉雅說明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好啦……明天就要正式進入席德威魯特境內……誰去幫我找莎迪娜過來,我要先思考一下到時有可能遇上的問題。若讓菲洛拉著馬車,應該就能載大批人手入境才對。」
  「啾呀啾呀啾呀!」
  格利昂開始大呼小叫。
  八成是在抗議我要帶菲洛同行這件事吧。
  「格利昂,同行人數少的時候,可以騎著你在天上飛確實很方便沒錯,但人數一多就換能拉馬車的菲洛比較有利,你就給我忍著點吧。」
  「啾呀啾呀!」
  「呃,格利昂表示『牠也能拉馬車』。」
  「哼──!拉馬車是菲洛的工作啦──!」
  「連兩天都騎著你移動了,這次就給我好好忍耐吧。」
  「啾呀呀呀呀……」
  就算露出哀怨的眼神,我也絕不會讓步!
  忍耐是很重要的課題,更何況我還沒完全原諒你們先前搞出來的那堆麻煩。
  想是這樣想,但我還是很讚賞牠努力討我歡心的表現。
  「總之,凡事都得照順序來。菲洛,由於傳送技能無法帶馬車前行,只能在當地找便宜的馬車給妳拉,沒關係吧?」
  「嗯!」
  「抵達席德威魯特周邊之後,很有可能受到『熱烈歡迎』,所以同行人數還是多一點比較好。」
  儘管乘坐格利昂移動是個不錯的點子,但既然要槓上一整個國家,還是多幾個人比較保險。
  就提防席德威魯特的這一點而言也必須這麼做。
  席德威魯特……信仰盾之勇者的國度。
  無法輕易斷定它不會像梅洛馬格一樣過度偏激,再怎麼說都不能掉以輕心。
  「吶吶──主人,小梅露也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我想梅蒂還是別跟來比較好。雖然倔強到難以想像她是個公主,但好歹也是梅洛馬格的王族啊。」
  「你說什麼!」
  「妳想同行嗎?」
  「……」
  就算換成女王以外交名義前往那國家,大概也很危險。
  反正不管怎樣,都得先與她確認後再動身,而且我們並非要去找席德威魯特的麻煩。
  「雖說有點提不起勁,但我先試著聯繫母親大人好了。菲洛,我們走吧。」
  「嗯!」
  梅蒂騎在變回菲洛鳥型態的菲洛背上,奔離現場。
  好一對忙碌的搭檔。或者該說,菲洛跟梅蒂真的相當要好呢。
  「尚文大人──」
  亞朵拉帶著弗烏爾過來了。
  「歡迎回來。」
  「嗯,我預計明後天就會抵達席德威魯特境內。由於菲洛已經回來,到時會帶大家一起行動。」
  我轉眼往弗烏爾望去。
  「所以呢?弗烏爾,你不是說在席德威魯特有認識的人嗎?」
  「只不過是原本照顧我們兄妹的人當中,有幾位回到那個國家罷了。得找找看才知道他們是否還在國內。」
  「那些人可靠嗎?」
  弗烏爾環臂沉思。
  「說實話我也不清楚。當時我年紀還小,別說父母親的事,他們甚至連祖父母的情報都不肯告訴我啊。」
  「這樣啊。」
  白虎種是一群血氣方剛,過去曾和垃圾發生衝突的種族。
  我聽說他們一族被垃圾逼入絕境,造成勢力大幅衰退。
  實際上,帶他們入國或許會有危險也說不定。
  但話雖如此……
  「我至少想讓亞朵拉知道她出生的故鄉長什麼樣子啊……」
  弗烏爾低聲說道。
  「你們家在席德威魯特嗎?」
  「不是。」
  弗烏爾拜託我攤開地圖,然後開始在上面尋找故鄉的位置。
  只見他指著席德威魯特的近郊……正好就在我們今晚到達的地點附近。
  是可以繞去看一下啦。
  「話說弗烏爾啊,有件事我很在意。」
  「什麼事?」
  「你精通席德威魯特的語言嗎?」
  我和拉芙塔莉雅、鍊還有樹都能夠依靠各自的武器協助翻譯,但其他人就無法聽懂自己不會的語言。雖說莉希雅是個只需花幾天時間,就有辦法純熟運用他國語言的天才,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那麼優秀。
  「這個嘛……輾轉流亡至塞魯托布爾之前,我是學會了好幾個國家的語言啦……」
  「我也是。畢竟之前體弱多病的時期,唯一的消遣方式就是聊天,因此兄長大人教我學會了不少外國語言喔。」
  「哦……」
  令人意外的能力呢。
  換言之,不光是席德威魯特,連那一帶的語言也難不倒他們嗎?
  日後要擴大經商規模之際,也許就派得上用場了。
  「小弗烏爾現在對梅洛馬格官方語言的瞭解,還停留在只知道單字的階段對吧?」
  「……嗯。」
  弗烏爾點頭回應莎迪娜之後,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凝視著我。
  「是這樣嗎?在你聽來,我是用哪種語言,在和你說話?」
  弗烏爾以不自然的停頓方式講出這句話。
  他恐怕是拼湊起幾種不同語言說的吧。
  「兄長大人,請不要混用語言愚弄尚文大人。」
  亞朵拉戳了弗烏爾的背一下,弗烏爾隨即痛得哀叫。
  他妹妹還是一樣很敏捷呢。
  「唔……亞朵拉,我只是在跟這傢伙確認一下而已啦!特別是我最後講的那句話,你翻得出來嗎?」
  弗烏爾好像是問我「在你聽來(席德威魯特語),我是用哪種語言(梅洛馬格語)在跟你說話?(大概是某種鄉音特別重的他國語言)」。
  最後那部分似乎連亞朵拉都聽不懂。
  「最後那句是『在和你說話?』對吧?尚文大人。」
  拉芙塔莉雅話一說完,我也跟著點了點頭。
  「日常對話會受到勇者武器的影響自動轉譯,再怎麼小規模的少數民族語言應該也能成功翻譯吧?」
  若要說無法翻譯魔獸語言是缺點倒也沒錯,但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倘若能透過勇者武器與魔獸對談,絕對會麻煩到不行。
  這方面的事交給菲洛、拉托還有溫蒂雅等人處理就好。
  「真是方便的能力耶。」
  「附帶一問,最後那句用的是什麼語言?」
  「是以前部下教的席德威魯特邊境方言。」
  連方言都能完美翻譯出來……真是了不起。
  要是沒受到勇者的立場束縛,或許我也可以選擇當個翻譯賺錢吧。
  「賽亞特領也有專門的方言喔。」
  「話雖如此,還是像弗烏爾和亞朵拉那樣會多種語言比較有利啊。」
  基爾那些露羅洛納村出身的奴隸們,基本都只說梅洛馬格官方語言。
  那拉芙塔莉雅的雙親又如何呢?
  「莎迪娜,九天樓這個國家說什麼語言?」
  「儘管多少有些差異,基本上採用跟席德威魯特相同的語言。席德弗利顛語的口音雖然相當重,但也屬於同一種語言唷!」
  換言之,就是亞人通用語言吧。
  「小尚文八成不清楚這回事,就讓姊姊告訴你吧。塞魯托布爾是個席德威魯特語、梅洛馬格語都能通用的方便國家唷──」
  「兩種語言的店舖都有,對吧?」
  塞魯托布爾本來就給我一種相當多元化的感覺嘛!
  文化甚至多元到沒必要採行種族歧視政策。
  「另外,還有所謂的霍布雷通用語哦,那才是真正的主流語言。」
  「原來如此。」
  既然霍布雷號稱勇者的國度,就代表大概是名門世家……也就是貴族較為偏愛的語言吧。
  據說在過去的英國,好像光看語言用法就能分辨出階級高低,霍布雷說不定也有類似的文化。
  話雖如此,目前那邊的情況根本不重要。
  反正遲早有一天會前往,現在還是先搞定席德威魯特的事情再說。
  「那麼尚文大人,您要繞道前往弗烏爾及亞朵拉的家鄉嗎?」
  「順便繞個路是無所謂啦……」
  倘若他們能因此鼓起幹勁,這當然是最好的辦法。
  同樣有家歸不得的我,非常能理解想重返故鄉的心情。
  「可以的話希望能去一趟,我想讓亞朵拉看看自己的家園。」
  「我一點興趣也沒有,我的眼睛又看不見啊。」
  不過平常走起路來卻一副視力正常的樣子。
  據當事人所言,她似乎是以真氣感應周遭情況。
  「……」
  這對情緒差異明顯的兄妹檔是怎麼回事啊?我開始覺得弗烏爾有點可憐了。
  「……回程時如果有空再繞過去看看吧。」
  沮喪的弗烏爾看起來可憐到不行,等事情處理完後就跑一趟吧。
  「哎呀──」
  「我看見尚文大人露出同情的神色耶。」
  「兄長大人!居然靠這種方法博取尚文大人的同情,真是太卑鄙了!」
  連亞朵拉都跟著吐槽……害我愈來愈覺得弗烏爾有夠可憐。
  「煩死了煩死了!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弗烏爾如此大吼大叫……希望他以後能走好運。
  另外,亞朵拉未免也太不戀舊了吧。
  「如果你家變成廢墟,再進去詳加探索好了。」
  「你想對我們家做什麼啊!」
  「說不定有什麼好東西遺留在裡頭吧。」
  那間宅邸的主人是前王族•白虎種……類似別墅的地方?或許會有什麼傳家寶沉眠其中。
  「不過現在被其他人進駐的可能性很高。」
  我的確對他們老家是什麼樣的地方頗感興趣,總之先敲定行程……
  「……也是,或許隱藏著能為勇者增添力量的物品也說不定呢。」
  弗烏爾居然點頭同意。

  就這樣到了隔天。
  我利用出發前的空檔前往隔壁城鎮,到梅蒂和艾格蕾的住處打聲招呼。
  明明天才剛亮,卻覺得庭院裡的艾格蕾看起來十分疲勞,是我多慮了嗎?
  接著,她和鍊開始練習揮劍。
  「哎……還是練習揮劍的時候最能放鬆……」
  「會覺得放鬆嗎?這就是所謂的騎士道嗎?」
  總覺得和鍊一起訓練時的艾格蕾最為耀眼耶。
  就連鍊也不禁感到納悶,這景象相當超現實。
  「好啦,待會兒要一起動身的人先在外面等我。拉芙塔莉雅,麻煩妳招呼一下。」
  「啊,明白了……在尚文大人回來前還有一段時間,不如加入艾格蕾小姐他們,一起練習揮劍吧。」
  「我可以理解妳的想法,不過我認為應該進行更高強度的鍛鍊,我建議來一場模擬戰!」
  「這只是早起的暖身運動罷了,若進行模擬戰會難以負荷啊。」
  「所以才說拉芙塔莉雅小姐妳不及格……就是因為這樣,妳才遲遲無法理解在場這幾位試圖掌握的流派本質。」
  「亞朵拉……妳實在是……」
  亞朵拉和拉芙塔莉雅好像又開始鬥嘴了,我就當作什麼都沒聽到吧。
  我逕自走進屋內尋找梅蒂。
  發現她似乎一大清早就在文件堆積如山的房間裡頭整理資料。
  「啊,這不是尚文嗎?」
  「聽說菲洛和妳一起待在宅邸裡頭,所以我來接她了。」
  「這樣啊。」
  梅蒂大概是累壞了吧,有氣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
  菲洛則和她完全相反,活力充沛地不停左顧右盼。
  「所以呢?梅蒂,妳和女王談過了嗎?」
  「嗯,我已向母后大人提過此事。」
  梅蒂和女王商談的結果是,為了避免引發無謂騷動,她還是留下看守領地比較妥當。
  梅蒂似乎打算以輔佐官……不對,應該說是監察官的身分,好好檢視艾格蕾這名代理領主的工作表現。
  因此她並未親自批閱眼前這堆文件。
  「嗯,這是個妥善的選擇。」
  「那還用說,我要和你們同行的確有難度啊。說到這個,你們打算到當地再準備馬車對吧?」
  「嗯。」
  「母親大人吩咐我轉告你一聲,說我國已將這項情報通知席德威魯特,因此當地會有使者帶著馬車迎接你們。」
  「哦哦,那可真是幫了大忙。」
  我正在想無論是要在當地購買或租用馬車,大概都會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我死也不想再訂作一輛新馬車,這個好消息來得正是時候。
  「只不過……你前往席德威魯特的這趟行程,肯定會引發相當嚴重的外交問題,所以你務必要謹慎喔?」
  「這我明白。但妳認為若改派我以外的勇者們前往,問題就能迎刃而解嗎?」
  「……恐怕不可能吧。倒不如說,除了尚文的意見以外,他們會不會聆聽其他人的意見都還很難說。」
  我想也是……老實說盾之勇者在那個國家雖然能享有所謂的主場優勢,不過卻也等於得面對麻煩到極點的國家問題。
  之前一直以重建拉芙塔莉雅的故鄉為藉口,不去拜訪那個國家,但是現在卻演變成不能繼續搪塞的狀況了。
  假使可以的話,在天下太平之前,我都不太想造訪那裡,如今看來也只好死了這條心。
  再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為了拉芙塔莉雅,我非得突破這一連串棘手的考驗不可。
  「反正呢……梅洛馬格的問題在我、母親大人,以及大臣們的合作下,大致上已獲得解決。而比較大的問題嘛……基本上沒有了。」
  「除了妳老姊跟逃獄的三勇教徒這兩個麻煩以外對吧。」
  聽我如此回答,梅蒂點了點頭說道:
  「真搞不懂姊姊到底有多愚蠢……居然惹了那麼多事情……」
  「一點也沒錯。」
  連樹的那些同伴們也行蹤成謎了。
  而且,我還聽說他的夥伴之中,那個身穿華麗盔甲的傢伙好像是梅洛馬格的貴族。
  儘管不知道他們暗中在搞什麼花招,我只想樂觀推測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鬧出什麼大問題。
  畢竟他們就算趁我不在時,現身搞鬼也不奇怪。
  「你一樣會定期回來對吧?」
  「嗯。麻煩妳也見機行事,防範敵人來襲。」
  可沒人說那些傢伙只會襲擊村莊。
  雖然梅蒂老愛動不動就回嘴,但我其實頗中意她的。
  和她姊姊不同,是個有常識且注重義理的女孩。
  儘管她只會對我一個人耍脾氣,但考慮到梅蒂的實際年齡,就會覺得這也是很自然的行為。
  倒不如說,要找到討厭她的因素反而比較困難。
  正因如此,非得避免梅蒂因我們的問題受到傷害不可。
  「我知道。」
  「那方面的行程就交給妳負責了。況且也必須盡快安排鍊和樹他們,前往能夠治療詛咒的喀爾米拉島才行啊。」
  「嗯。」
  「……我突然想到,要不要乾脆將艾格蕾降職,改由妳擔任這座城鎮的領主算了?」
  「你在胡說什麼啊?」
  「哎呀,她雖然在戰鬥時可以派上用場,不過現狀就只能停留在騎士這個位階。既然無暇等待她成長,目前能委以重任的人……也就是說梅蒂,把城鎮交給妳管理,我會比較放心。」
  「是、是這樣嗎?」
  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梅蒂居然露出了害羞的表情。
  母親是以精明幹練著稱的女王,再加上姊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兩個因素大概導致她從小就受到嚴厲教育,搞不好因此鮮少受人誇獎。
  其實,仔細想想,長久以來我都用對待同年齡者的不客氣態度與她相處,但梅蒂終究還只是個小孩。稍微多誇她幾句,應該能讓她更有幹勁才對。
  「嗯。我相信如果是妳的話,就算成為女王的繼承者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是、是嗎?真想不到尚文是用這樣的眼光看待我呢。」
  梅蒂的心情似乎變得比較好了。
  她果然是有誇獎就會進步的類型。
  ……不過,我猜就算改用責備的方式,梅蒂也不會變吧,畢竟她是個不屈不撓的女孩。
  為了維持她的動力,以後凡事多誇獎她一番比較好。
  反正她也不是會因此得意忘形的人。
  「所以啦,我不在的這段期間就拜託妳了。」
  「好!」
  梅蒂霍然表現得幹勁十足。
  完全無法想像她昨天還亂發脾氣,發動魔法攻擊我。
  總而言之,如此一來領地大概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至少比委託給明明身為領主,卻遲遲未建立任何成果的艾格蕾管理好多了。
  ……頂多就是日後被艾格蕾怒瞪一頓吧。
  「那我們差不多該出發囉,妳說當地已有人準備好馬車了對吧?」
  「說是這樣說,不過畢竟是這一、兩天才通知的事,實際上只能等你們抵達後才會知道處理情況。」
  「嗯。那麼菲洛,我們該出發啦。」
  「是──!」
  菲洛精神抖擻地點了點頭。
  由狀況絕佳的菲洛拉馬車嗎……拉芙塔莉雅大概早已習慣,但其他人大概會感到不安吧。
  「話說菲洛,目的地那裡有人準備了一輛合適的馬車,妳可得載著大家,照我的吩咐行動喔?」
  「嗯!馬車──」
  也對,我曾答應過她要弄輛馬車,用便宜貨就能打發掉真是太好了。
  此時,菲洛卻猛然抬頭看著我問道:
  「……該不會是先前說好的馬車吧?」
  總覺得要是在這節骨眼點頭,菲洛八成會鬧起彆扭,但我可管不了那麼多。
  「沒錯。就算只是便宜貨,妳也得忍耐。」
  「哼──!人家想要好一點的馬車──要比以前那輛更好的馬車──主人要再做一輛給人家啦──!」
  自從被元康搶走之後,菲洛就一直沒有她中意的專屬馬車可拉。
  「給我忍耐一點。只要妳表現夠好,我就安排一輛新馬車給妳。」
  「唔……人家會好好加油的──!」
  反正我本來就打算好好犒賞最近運氣很糟的菲洛,等搞定這次的事件後,再準備一輛新馬車送她吧。
  當我這麼思考著,走回拉芙塔莉雅他們那邊時……
  「看我有樣學樣的變幻無雙流奧義•一之型,陽!──」
  「啊,尚文大人。」
  似乎與亞朵拉展開一場激烈交鋒的拉芙塔莉雅,出聲跟我們打招呼。
  艾格蕾、鍊與弗烏爾,以及不知道何時來到的莉希雅,全都臉色鐵青地觀看她們兩人的戰鬥。
  「呼咿咿咿……為什麼亞朵拉小姐施展得出這招啊……」
  「老太婆不是說過她有這方面的才華嗎?」
  「唔……我們明明都這麼拚命修行,她卻只在一旁觀看就有辦法學會,這也未免……」
  別那麼不甘心啦。她都說是有樣學樣了,那就代表某個細節出錯的可能性很高啊。
  實際上,她的攻擊都被拉芙塔莉雅輕鬆化解掉了,不是嗎?
  只不過拉芙塔莉雅大概也因為一直擔任亞朵拉的對手,導致她無形之中實力大增。
  我也希望自己能夠掌握看見真氣流向的訣竅啊。
  「哎呀──」
  連莎迪娜也在不知不覺間抵達現場。
  「是這樣嗎?感覺有點困難呢。若想仿造出類似的效果,姊姊我大概得依賴魔法才辦得到吧。」
  ……話說莎迪娜曾透過魔法提升能力值呢。
  那招好像叫作高級閃電加速吧?
  另外,還有雷神降臨……像在動漫作品中具備電擊能力的角色,都能隨意操作體內電流一樣,她大概可以透過類似的感覺駕馭真氣吧?搞不好三兩下就能學會訣竅了啊……
  「練習差不多到此為止,該準備出發了。」
  「知道了!喏,拉芙塔莉雅小姐,妳打算練習到什麼時候呢?」
  「妳有資格講這種話嗎?是妳逼我展開這場等同實戰的練習好不好!」
  拉芙塔莉雅還真是辛苦啊……我很想吩咐弗烏爾管好亞朵拉。
  「弗烏爾,你得認真阻止你妹暴衝啊,別老是給拉芙塔莉雅添麻煩啦。」
  「唔……」
  拜託,別在這時發出為難的沉吟好嗎?
  「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就配合拉芙塔莉雅一起制止亞朵拉,兩人聯手應該能順利阻止她才對。」
  「無論面對何種障礙,我都會竭盡全力、設法克服。」
  在我脫口說出『用不著克服也無妨』這句話之後的爭論細節,就容我直接省略吧。
  「總而言之,要前往席德威魯特還是帶亞人同行比較妥當吧。拉芙塔莉雅絕對不可少,再來就是莎迪娜……菲洛當然也不用說。」
  另外,應該再帶誰去呢?
  「暫且先挑亞朵拉和弗烏爾同行吧。不過,要是因外交問題而發生什麼狀況,一定要立刻解釋給我聽喔。」
  我猜他們兄妹大概能在某些方面派上用場。
  「這是當然啦。對吧?兄長大人。」
  「嗯,身為一名收錢辦事的傭兵,絕對不能做出任何對委託人不利的事情。儘管這也端看委託人如何決定……不過現在我並沒有理由拒絕。」
  再怎麼說,弗烏爾也深諳這方面的規矩。
  倒不如說他只是受到妹妹的影響,才無法保持冷靜罷了……嗎?
  「感覺帶太多人同行也不太好,先以這樣的陣容出發吧。」
  「拉芙?」
  「我當然也會帶小拉芙同行呀。」
  我抱起小拉芙如此說道,總算讓牠離開菲洛頭頂了。
  「嗯……」
  亞朵拉不知為何竟凝視著小拉芙。
  「難道妳連小拉芙也要嫉妒嗎?我可不准妳對牠吃醋喔。」
  誰敢對小拉芙動手,我絕不輕饒!
  會放任妳找拉芙塔莉雅當對手,是因為妳能陪她修行才勉強允許的。
  「牠現今的力量密度比以前還高……變強了呢。」
  「拉──芙──」
  「有這回事?」
  坐在菲洛頭上的牠似乎做了些什麼……或許是提高變異性數值的設定,已開始對牠產生影響也說不定。
  於是我發動魔法確認牠的能力值。
  「咦?多出等級圖標了耶。」
  「拉芙──」
  看樣子託變異的福,為牠建構了先前沒有的等級系統。
  太棒了。跟菲洛比起來,我更想提高牠的等級充當戰力啊。
  「尚文大人?」
  「這個嘛,總之繼續待在這裡也無濟於事。今天就會進入席德威魯特境內,務必充分提高警覺。」
  「我明白了!」
  亞朵拉活力充沛的回應令人印象深刻。



  三話 訪問席德威魯特

  發動傳送技能移動後,只見目的地附近的村莊入口處,有一群裝扮相當誇張的獸人佇立在篷車前方,左顧右盼地不停掃視周遭。
  該不會就是那群人吧?動作未免太快了。
  「啊,好久不見。」
  他們一見到我就馬上鞠躬,但我卻摸不著頭緒。
  就算對我說好久不見,我也不認識他們啊。
  當我思索他們到底是誰之際,我眼前那名像是要討我歡心一般,擺低姿態的獸人可能察覺到我內心的疑惑,隨即回應:
  「您或許已經不記得了,我是盾之勇者大人來到異世界數天之後,曾經想邀您組隊的人。」
  「啊──」
  那段時期我把所有接近的人,通通視為意圖欺騙我的敵人,因此沒仔細看過對方長相。
  看樣子他就是當時曾試圖拉攏我的人。
  ……依稀記得,我好像連吼帶罵、悍然拒絕了他們。
  「收到梅洛馬格傳來的消息後……得知您需要一輛馬車,因此我國便趕緊為您準備這輛車。非常抱歉,請問情報有錯嗎?」
  「沒有,倒不如說你們的動作簡直快到令我詫異啊。」
  「您滿意就好。」
  手腳也太快了,才經過短短一天耶?
  待會兒我真想仔細詢問一下,這兩國究竟是透過什麼管道傳遞情報的啊。
  「需要我等沿途護衛嗎?」
  「要走哪條路由我們決定,你們想跟來也無所謂。」
  「遵命。」
  該怎麼說呢?這種被他們宣誓絕對效忠的感覺令人渾身不自在。
  「那菲洛,妳就拉這輛馬車吧。」
  「好!」
  菲洛十分開心地上前一步,準備拖曳馬車。
  「其他人也快點上車吧。話雖如此,還是得先檢查一下車上有沒有陷阱。」
  「行事如此謹慎,真不愧是尚文大人。無論對方表現出多友好的態度接近,依舊不會掉以輕心呢。」
  不曉得怎麼搞的?最近只要一聽見亞朵拉的發言,我就會很想跟她唱反調。
  因為會讓我不禁萌生『該不會我的作法大錯特錯了吧?』的念頭。
  「也是啦……提高警覺確實很重要。」
  拉芙塔莉雅表示同意。
  嗯,看來我的行為並沒有錯。
  「那就讓姊姊我來調查一下吧。」
  「這是我的工作,麻煩莎迪娜小姐退開好嗎?」
  「哎呀──」
  也罷……這兩個人能把真氣當成超音波使用,確認事物有沒有問題,有她們在場確實方便多了。
  我無視在一旁鬥嘴的兩人,逕自確認了馬車內部的情況。
  嗯。裡頭並未特別擺放其他東西,大概是考量到如果有多餘物品會讓我反感吧。
  車篷本身也沒有加裝什麼特別的機關。
  再來就剩檢查看看有沒有魔力性質的陷阱,或者車板夾縫中是否夾帶了什麼怪東西吧。
  就在我忙著察看之際,亞朵拉和莎迪娜分別出聲對我說道:
  「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機關唷──」
  「我這邊也是。」
  「嗯……那大家通通上車吧,趕緊出發辦事。」
  能裝載大批人馬移動的馬車真是方便極了。
  儘管格利昂也表示牠可以拉車,但這次得優待一下菲洛才行。
  最起碼要讓她拉個兩天。
  大家陸陸續續跳上馬車。
  席德威魯特的使者雖然一見到弗烏爾和亞朵拉便皺起眉頭,但我一點都不在意。
  「出發!」
  「瞭解──!出發!」
  精神飽滿的菲洛點了點頭,便拉起馬車上路。
  速度還滿快的啊。
  「唔──」
  菲洛握著馬車手把沉吟。
  「怎麼啦?」
  該不會有什麼菲洛才能注意到的東西吧?
  如果是陷阱的話,非得提高警覺不可。
  「用的木頭不太一樣耶──」
  「大概是生態環境不同的關係吧?搞不好是用這一帶原產的木材製作的啊。」
  「我想應該是吧──」
  「梅洛馬格那邊的木材比較好嗎?」
  「嗯──?兩邊都差不多,所以沒關係。」
  「是喔。」
  馬車開始移動了。到途中還好,不過愈是接近席德威魯特,馬車周圍的人就變得愈多,隊伍長得儼然像是高官出巡。
  是為了護衛嗎?為何我總覺得這像是一道防止我們逃跑而築起的人牆呢?
  無妨,反正使用傳送技能就可以輕鬆逃走。
  接著,我們輕輕鬆鬆越過了席德威魯特的國境……嗯,圍觀群眾雖多,但並未遭到襲擊。
  萬一碰到像塞茵的死對頭那種企圖暗殺勇者的敵人,我可保護不了這麼多人。
  ……倒不如說,對方反而會落得『眾不敵寡』的下場。
  甚至連席德威魯特的軍隊都嚴陣以待地前來迎接。
  「主人──感覺有點難走耶──」
  「是啊……究竟要把陣仗搞得多大啊?」
  「喂,還有寫著熱烈歡迎的布條喔!」
  路旁市民們高舉著旗幟,弗烏爾幫我們唸出上面的文字。
  天啊……說真的,受歡迎到這種程度反而讓我很不舒服。
  要是一開始被召喚至異世界時就來到這裡,我也許會十分高興,然而在異世界經歷過那麼多風波之後,現在這種場面只會害我滿身雞皮疙瘩。
  「不愧是席德威魯特,崇拜尚文大人的這種心態真是了不起。」
  「……這裡也有個信徒啊。」
  「他們這麼做天經地義嘛。」
  弗烏爾看著亞朵拉,露出相當微妙的表情,我猜自己臉上大概也掛著差不多的神情。
  我該不會來到一個量產亞朵拉的國家了吧?
  「莎迪娜姊姊,我們非經過這個國家不可嗎?」
  「姊姊也很吃驚啊──……小尚文果然是勇者呢。」
  我自己也被嚇到了。
  總算見識到勇者的威望有多麼令人嘆為觀止。
  但是……我回想起女王之前說過的話:
  『首先,岩谷大人會被迫與公主、貴族千金等各個種族的亞人女性發生關係,強制設立一座專屬後宮。』
  既然受到如此熱烈的歡迎,國家高層肯定會搬出那套對付我……唔,光是想像就令人作嘔。
  我記得以前曾聽過,即便是在梅洛馬格境內,那些跑來找我碴的冒險者和騎士團長好像也都被殺掉了。
  而被當成種馬壓搾完之後……
  『日後罹患原因不明的怪病……可憐的岩谷大人最終……』
  我無論如何都得竭盡全力避開這種悲慘下場。
  乾脆直接挑明,說我完全無意在席德威魯特境內惹是生非,把該做的事情處理完後就立刻開溜好了。嗯,就這麼辦。
  「努力設法早點離開這個國家吧。」
  總之,我也只能從辦得到的事情開始逐一處理,包含他們的目的在內。
  就這樣讓菲洛拉著馬車前進的我們,隔天便正式抵達席德威魯特城。

  整座城堡的外觀乍看之下……給人一種在中式建築之上,添加了西式石砌風格的感覺。
  該說是形成了多餘的強烈對比嗎?
  單看城堡大小,倒是沒和梅洛馬格城差太多。
  只不過……也許是採用亞人和獸人慣用規格的緣故吧,門扉、橋樑及旗幟之類的尺寸看起來都比梅洛馬格來得大一些。
  而且表面還覆蓋著藤蔓……這就是俗稱的野獸派嗎?
  外觀完全就像是在幻想作品中,由亞人或獸人設為根據地的城堡,散發出十分粗獷的氣息。
  搭乘馬車的我轉頭確認後方。
  席德威魯特的城下町……結構和梅洛馬格雷同,不過城牆外面卻類似森林和熱帶雨林。
  建築物本身也略顯雜亂,地面並非由石板砌成,而是泥土和草地,視地點不同相互混雜。
  這算是種族的差異嗎?
  也許是看慣了梅洛馬格,此處給人一種文明較落後的印象。
  不過販賣的武器裝備、食材店的品項,以及露天攤販的氣氛倒是毫不遜色。
  此外,在城下町廣場的正對面有一座大型室外舞台……那裡是教會嗎?
  舞台旁高掛著一片斗大的盾牌標誌。
  「盾之勇者大人,這邊請!」
  「呃,喔……」
  「馬車要怎麼辦呢──?」
  「隨便丟在一旁就可以了,應該會有人把馬車帶去安置吧。」
  有一名獸人彷彿表達『再來請交給我處理即可』的意思般,從菲洛手上接過馬車。
  乍看起來是牛種……是個類似牛頭人的魁梧獸人。
  憑那種體型確實拉得動馬車。
  「知道了──」
  我們跳下馬車,屏息仰望眼前的席德威魯特城。
  雖是以我為信仰的國家主城……但不知為何,看起來卻如同一座禍世魔城。
  我肯定是被這股氣氛給影響才這麼覺得。
  得告訴自己別放在心上才行。
  沒錯,必須把此處當作梅洛馬格城,大方地走進去。
  「我們走。」
  「呃,好。」
  「我幾乎沒進過城堡……總覺得有點不自在。」
  「兄長大人,這個時候正應該抬頭挺胸面對才是,畢竟這裡就如同尚文大人的國家啊。」
  才不是我的國家好嗎!?
  想是這樣想,但既然是信仰盾之勇者的國家,她那樣說也不無道理,我還真是無從否認。
  只不過這裡是推崇『盾之勇者』的國家,並非由我個人統治的國家。
  算了……只要把這裡的國民想像成村莊那群奴隸,或許就能放心一點吧。
  進入城堡之後,有個類似嚮導的人出聲招呼,並迅速引領我們前往謁見大廳。
  「哎呀,盾之勇者大人,長途跋涉真是辛苦您了。」
  謁見大廳有一名手腕和肩膀長滿鮮艷紅色羽毛的男性出來迎接我們。
  他的外觀並不像菲洛那樣近似天使,四肢較為趨近鳥類。
  我想他應該是鳥系亞人,或者說是獸人吧。
  年齡……大概二十多歲,也或許只是刻意打扮得比較年輕。
  「我是擔任※『朱雀』種代表的瓦那爾。以後還請多多關照!」(編註:朱雀日文應為スザク,此處發音被改為シュサク。)
  「朱雀種……?」



  是朱雀的另一種唸法嗎?反正弗烏爾他們的白虎種也是破音字,沒什麼好奇怪的。
  如此說來,玄武會是唸作※KUROMU嗎?類似礦石一般的種族?(編註:クロム,此為『鉻』的日文發音,與『玄武』兩字讀音類似。)
  我的推測或許不對,反正也不會差太多。
  倒不如說,正因為知道他們大概是四聖獸轉變成人類型態的種族,因此要聯想他們長什麼模樣一點都不難。
  「我是盾之勇者,名叫岩谷尚文。接著依序介紹我這群同伴,分別是拉芙塔莉雅、眷族小拉芙、真面目是菲洛鳥的菲洛、莎迪娜、亞朵拉以及弗烏爾。」
  詳細介紹太過麻煩,我直接省略。
  「請多指教。」
  鞠躬致意後,瓦那爾那傢伙瞬間望向弗烏爾和亞朵拉。
  就外交層面而言,這時為求慎重起見,還是稍微提醒一下比較好:
  「這兩個人是我在塞魯托布爾買下的奴隸,聽說並非純粹的白虎種。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插手干涉權力問題,這樣可以吧?」
  大概是我的話奏效了吧,瓦那爾連忙收回視線低頭回應:
  「原來如此!那在下明白了。」
  是否真有效果還不得而知。
  「嗯──……吶吶,主人,你們要在這裡講話嗎?」
  「算是吧。妳可能會閒得發慌,不過稍微忍耐一下吧。」
  「是──」
  好啦,拜菲洛的催促所賜,這場對談應該可以順利進行。
  想不到菲洛也在意外的關鍵上發揮作用呢。
  「那我就開門見山,說明來意了。」
  「是!」
  瓦那爾挺直背脊,彷彿敬禮似地立正看著我。
  他的眼神不算瞪視,但這種唯命是從的態度令人有點在意。
  「我並沒有企圖支配席德威魯特的想法,只是基於個人因素才路過罷了。我可在此保證絕不會對你們這些國家高層造成困擾。麻煩幫我準備一下前往九天樓的貿易船,我打算盡快離開。」
  我先行出手排除女王曾經說過,席德威魯特高層因為我決定前來造訪而感到困擾的隱憂。
  只見瓦那爾露出一副傻眼的不解神情,微微偏過頭看著我。
  「原來如此,看樣子盾之勇者大人似乎有所誤解呢。」
  「什麼?」
  「首先,為了消除您長途旅行的疲勞,可否先參加完今天的晚宴之後,再由在下向您請教細節呢?」
  「但是我很趕時間耶……」
  坦白講,剷除九天樓的刺客才是目前的首要之務,我一點都不想被困在席德威魯特這個鬼地方。
  「首先,有我在只會讓你們國家的高層感到困擾吧?」
  「……在下的確不能斷言『我國沒有任何人會因為盾之勇者大人造訪而煩惱』,但是在下認為有必要逼出這些潛在的不利因子。」
  瓦那爾強調般說出『然而』兩個字,繼續開口:
  「在那之前,必須向盾之勇者大人表示我們的忠誠,請把它當做一種重要儀式吧。」
  麻煩死了啦──!
  該怎麼說呢,他擺明了想靠懷柔手段收買我。
  雖覺得可能會被一步步逼迫就範……但我若直接拒絕,對方大概也不會協助我。
  我轉移目光望向莎迪娜。
  只見她聳了聳肩,表現出一副『這也沒辦法吧?』的態度。
  「……真是太棒了,向尚文大人展示自己的忠誠……」
  就先無視現場唯一那名絲毫不會判斷氣氛,反倒感動不已的傢伙吧。
  「來來!請先好好休息,有話等晚宴結束後再談也不遲。」
  我開始對他那完全不打算退讓的態度感到厭煩。
  看起來有在溝通卻毫無進展的這種氣氛,令人煩躁不已。
  這讓我想起了最近的元康,以及過去的鍊和樹。
  「……好吧。但要是敢無視我的話語,你們應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吧?」
  聽說這是個信奉盾之勇者的國家。假設我用傳送技能跑出城外,再大肆宣揚這個國家的壞話,屆時會發生什麼事呢?千萬別給我得寸進尺喔?
  我以眼神如此威脅。
  「這是當然。」
  他行了個裝腔作勢的禮。
  「那麼,在下這就引領盾之勇者大人和同行的諸位大人分別前往客房,請各位好好休息。」
  「和他們分開會造成我的困擾……」
  我想盡可能避免單獨行動。
  就算他們要對現在的我動什麼手腳,大概也沒人能擺平我……還是慎重一點比較好。
  「請恕我等無法將其他同行的諸位大人與盾之勇者大人相提並論,那樣等於褻瀆我們的信仰。」
  唔……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說法。
  我猜他大概是想表達『這分明在要求我安排社長跟一般員工接受相同款待』的意思吧。
  雖然覺得難以改變,但我實在很想回一句『社長都下令了,你就從善如流吧,又不會死』。
  「難道不能安排我們使用與尚文大人相鄰的房間嗎?」
  亞朵拉向前走出一步詢問他。
  瓦那爾先看了我一眼,接著沉思片刻。
  假使連這種要求都辦不到,那我也不會再讓任何一步喔!
  大概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吧,瓦那爾總算點了點頭回答:
  「遵命,我立刻吩咐部下作好準備。」
  嗯……亞朵拉的精彩助攻幫了個大忙啊。
  要是遵循這些傢伙的安排,那麼我會住進套房,其他人……拉芙塔莉雅他們則會被帶往標準客房……或許狠一點,還會在我察覺不到的狀況下被攆出城。
  只不過,打死我也不相信城裡的人有辦法趕走拉芙塔莉雅等人。
  在瓦那爾的帶領下,我們前往城堡的客房休息。
  話雖如此……
 楼主| 发表于 2019-2-6 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6 23:44 编辑

  四話 獸王之盾

  「這裡是王族寢室,而非一般客房吧?」
  只有我被引領至位於城堡頂樓,附有視野遼闊露台的大房間。
  總覺得拉芙塔莉雅他們,會被安排到方便傭人們隨時應對王族需求的待命室。
  就是一間只擺設床鋪,儼然是間休息室的房間。
  基本上,好像還有其他的房間,不過都離我這間大寢室有點遠。
  「……沒錯。」
  拉芙塔莉雅調查著室內有無異常,喃喃回應我。
  「光是這房間就可以容納下好幾個人吧。」
  「那樣我們會很困擾。請盾之勇者大人及同行的諸位大人……能夠理解我們的難處。」
  面對傭人們卑躬屈膝的低姿態,眾人也不知該如何反應。
  「好吧,但……」
  「只要能在隔壁房間待命就沒問題。」
  「亞朵拉!」
  「這張床鋪看起來好柔軟──咦?不可以坐上去嗎?」
  試圖坐上床鋪的菲洛,遭到一名類似女僕的人阻止。
  總覺得整間寢室充滿了令人厭惡的氣氛。
  席德威魯特果然是個麻煩透頂的地方。
  「接下來便帶同行的諸位大人前往專用客房,請隨我來。」
  我原本也想一起跟去,卻莫名遭到阻止。
  「盾之勇者大人請留在房裡休息。接著將立刻安排敝國的高層人士們前來謁見,之後的行程為晚會、沐浴……以及就寢。」
  「呃──……那我要到何時才能自由活動?」
  「您隨時均可自由活動。」
  「那把謁見時間挪到後面去,我跟同伴們有話要說。」
  「那樣會造成我們的困擾,還請您海涵。」
  根本一點都不自由!
  見我一臉慍色,拉芙塔莉雅連忙露出慌張的表情說道:
  「尚文大人,請您忍耐一下吧,就算在這種時候發怒也無濟於事啊。」
  「不對!她們通通該為了觸怒尚文大人,接受相應的懲罰!」
  亞朵拉極端的主張稍微澆熄了我的滿腔怒火。
  倒不如說……這算是暴君吧!我雖有身為獨裁者的自覺,但還不到暴君的程度好嗎?
  冷靜一點……總之,為了營造和平的交涉氣氛,我確實應該退讓幾步。
  「好吧好吧。只限今天喔,不過……」
  我對小拉芙招了招手。
  「拉芙──?」
  接著抱起靠近的小拉芙說道:
  「妳們必須讓小拉芙待在我身邊,牠是我心愛的寵物。」
  「遵、遵命。」
  席德威魯特的那群女僕總算妥協了,認為既然是寵物就無所謂。
  我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向床鋪,對拉芙塔莉雅他們揮了揮手。
  「拉──芙──」
  「要是有什麼狀況就拜託妳了,小拉芙。」
  「拉芙!拉芙拉芙!」
  小拉芙彷彿表示『包在我身上』似地站了起來,並用手掌拍拍自己的胸口。
  哦──好可愛啊。
  反正拉芙塔莉雅跟我一樣,與小拉芙之間也有一條類似魔力形成的連結,可藉此發送訊號,在緊要關頭應能取代警報發揮作用吧。
  「那麼……」
  「我會留在隔壁房間待命。」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傭人似乎要先帶我們前往客房唷。」
  「喏,亞朵拉,我們走吧!那傢伙我們高攀不上啦。」
  「啊啊,尚文大人……」
  狠狠譏刺一句的弗烏爾,就這麼拖著亞朵拉離開房間。
  弗烏爾……我本來很同情你耶,看樣子還是算了。
  「小尚文掰掰,待會兒再去找你唷──」
  「嗯。」
  儘管略感不安,我還是目送拉芙塔莉雅他們離開了。

  「拉芙──」
  我一邊看著小拉芙在房間中探險的景象療癒心靈,一邊從陽台俯瞰整座席德威魯特的城下町。
  儘管太陽有點西斜,但還不到黃昏時刻。
  雖然抵達城堡的沿途就已經注意到……席德威魯特的街道比起梅洛馬格更具野性氣息……不過俯瞰全境更加明顯。
  亞人的身材有大有小,並不統一。
  這樣遠眺的感覺十分有趣。
  亞人、獸人……就連村裡的那群小鬼頭們也都個性十足,可見這個國家大概是個種族大熔爐吧。
  建築物也一樣……既有像原始時代的外觀設計,也有木造建築物。
  甚至還夾雜了中式的風格,真是一個比梅洛馬格……文化更為多元的國家。
  「拉芙──?」
  「嗯?怎麼了小拉芙?」
  小拉芙凝視著掛在暖爐上當作裝飾的盾牌。
  這是祭祀儀式用的盾牌……吧?
  感覺頗為豪華,不過表面卻佈滿傷痕……怎麼說呢,一看就知道是拼湊各種不同獸皮縫製而成的?
  要試試看能不能複製嗎?我拆下盾牌拿在手上。

  武器複製啟動。
  獸王之盾的條件解放。

  獸王之盾 0/80 C
  能力未解放……裝備加成:獸人能力上升(大) 亞人能力上升(大)
  技能『獸化輔助』『領地改革』
  專用效果 忠義之力

  嗚哇,還真有模有樣啊!
  獸王嗎?
  ……盾之勇者算是萬獸之王嗎?
  腦海中莫名浮現出菲洛鳥、龍還有小拉芙的身影。
  心情有點複雜。
  「拉芙──?」
  小拉芙擔心地微微歪著頭,仰望面露微妙神情的我。
  我微笑表示不必擔心,再度確認盾牌的能力。
  「獸化輔助……?」
  雖想試用看看有何效果,卻冒出『無法使用』的文字訊息。
  是需要某種條件才能啟動嗎?
  能力上升我倒還可以理解,大概是提升亞人能力值的加成效果。
  那麼,盾牌本身的能力值呢……?
  這是怎樣?數字並不穩定,每次查看能力值都會發生變化。
  看似很高……又好像頗低,真是一面奇特的盾牌。
  總之,還是先設法解放它的能力比較好。
  ……既然是信仰盾之勇者的國家,總覺得武器店應該也會販賣我沒看過的盾牌。
  為了提升能力,以後再撥空去逛逛好了。
  「領地改革又是什麼?」
  我雖想試用看看,但卻只是在視野中顯示一張地圖,令人摸不著頭緒。
  地圖上顯示出我的領地周圍閃閃發亮,不過我想發動時卻通知我『超出技能範圍』。
  以後回村莊時再試試看吧。
  「……我是否被禁止探索這座城堡呢?」
  雖然身為賓客,但城裡可能有那種不小心被我看見就會造成困擾的地方吧?
  梅洛馬格城裡也有類似的場所,我也沒不識相到會在城裡四處翻箱倒櫃。
  只不過,在RPG遊戲內所謂的寶物,就滿令人在意的呢?
  縱使無法佔為己有,要是能發現盾牌就再好不過了。
  只要複製就能提升自己的實力。
  其實仔細想想,這世界上搞不好也有信奉鍊或樹的國家。
  日後若有空,我是否也該讓鍊及樹前往其他國家……尤其是只單獨信仰劍或弓的國家試試看呢?
  只有我單獨有此機會也太不公平了。
  「盾之勇者大人,國家的高層人士均已到齊,請您前往接見。」
  「……嗯,知道了。」
  看樣子我所謂的工作已經開始了。
  「拉芙──」
  我抱著小拉芙,跟隨引路人離開寢室。

  我被帶到一間看似圓桌大廳的地方。
  這裡遠比梅洛馬格的會議室大上許多。
  想歸想,不過一見到等待我前來的高層人士之後,我就完全可以理解這種設計。
  假如體型只是像亞人那樣就算了,雖說亞人的塊頭已經夠大了。
  但獸人之中存在體積更加龐大的傢伙。
  其實,仔細想想,變成獸人型態的莎迪娜身材也非常誇張啊。
  「向盾之勇者大人敬禮!」
  我一走進會議廳,所有人立刻同時起身向我敬禮,並獻上祝禱。
  嗚哇……超級不自在的啊。
  「拉芙──」
  我不由自主地抱緊了小拉芙。
  「這一次您能夠回歸席德威魯特,實在可喜可賀啊。」
  「說什麼回歸……我家又不在這裡。」
  「不不,盾之勇者就是我席德威魯特的勇者。縱使被召喚至其他國家,也與出國遠征無異。」
  呃──……換言之,盾之勇者打一開始便註定屬於席德威魯特,只是被視為離境前往其他國家而已嗎?
  煩死人了。
  能把麻煩事全部塞給女王及梅蒂打理的環境果然舒適多了!
  「那麼,請容我等先進行自我介紹,可以嗎?」
  「要是我說不行,還能繼續跟你們談話嗎?」
  看似主持人的高層人士聽我這麼回答,為之一愣。
  「非、非常抱歉!請您暫息雷霆之怒!」
  拜託別反應得好像我一句話就能毀掉你一輩子好不好!
  我重重地嘆了口大氣回答:
  「我沒發火,快點繼續。」
  「是!」
  又向我行禮了,簡直一板一眼得令人厭煩。
  我好想快點和拉芙塔莉雅他們聊聊天,或者該說──我好想溜走。
  「那麼──」
  對方就這樣開始一個個自我介紹。
  共計十人嗎……?其實應該不止。
  他們算是在國家核心之中,特別位高權重的代表人物嗎?
  於是主持人就這樣陸陸續續地,介紹長得像獅子的獸人和亞人給我認識。
  其中也有外觀類似長毛象的獸人……有這種大塊頭,房間確實得規劃成較寬敞的格局才行。
  當我定睛凝視,這群高層居然個個露出難為情的神色,不約而同地移開視線。
  他們該不會誤會了吧?
  「然後呢?要我接見你們也就算了,再來要談什麼?我是基於個人目的才造訪這個國家,只要說明此行的目的就可以嗎?」
  「不,這件事情預計日後再談。首先想請盾之勇者大人,為在座眾人親自講述您在梅洛馬格這個外域國家的種種英勇表現。」
  那種事根本無關緊要吧!隨便收集一些流傳的謠言聽聽就好啦!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直接聽我說明也有其意義存在……或許吧。
  「之後再請您校閱我國強盛的軍隊,以及瞭解一下我國歷史、現狀與未來的規劃。」
  「不不不,那些瑣事請自己處理。」
  「然而,我國必須設法應對即將來襲的浪潮。若不向盾之勇者大人報告我國在這方面的規劃,也會造成我國的困擾。」
  「呃……」
  在原本應該由我管轄的區域,純粹透過女王的指示,勉強安排了一塊鄰近梅洛馬格的領地給我。而且發生靈龜事件,導致浪潮短期間內不會來襲。
  話說,席德威魯特應該有專屬勇者……也就是七星勇者存在吧?
  「話說這個國家的勇者人在哪裡?」
  面對我的詢問,在場人士全數移開視線。
  為什麼不敢正眼看我?
  我不是下達過指示,要求七星勇者到梅洛馬格找我嗎?
  而且我還透過女王,轉告企圖暗殺勇者那股不明勢力的情報耶。
  「由於守護我國的七星勇者大人向來致力於鍛鍊體魄,因此除了緊要關頭,並不常現身於人群之前……」
  「這不就是俗稱的下落不明嗎?」
  「七星勇者大人回應徵召的次數並不少,只是……發生靈龜作亂的事件後,他便為了獲取更強大的力量,踏上修行之旅。」
  明明只要共享勇者的強化方法,就可以在轉眼之間變得十分厲害,這人也未免太難搞了吧!
  但話說回來,假如這群七星勇者像絆他們那個世界一樣,沒半個好貨的話,教導他們強化方法就等於是自殺行為。因此在判斷值不值得信任之前,我不能輕易透露強化方法,更何況現在身處這種有刺客企圖暗殺勇者的不利狀況。
  「總之,就算展開地毯式搜索也要把人找回來見我。考慮到今後的發展,這也是非做不可的事情吧?」
  「謹遵命令。」
  真是夠了……
  「吩咐他務必在鳳凰現身之前,撥空找我一下啊。」
  好啦,雖然覺得非講不可的事情多得要命,但還是先開始談吧。
  「你們應該都明白,我來這個國家的用意為何吧?」
  「呃……」
  「目前正積極確認中。」
  「我國將傾盡全力,慶祝盾之勇者大人的回歸。」
  這群高官分別表現出不同反應。
  喂喂,最後那一句是在亂回答什麼!你們到底有沒有專心聽人講話啊?
  啪地一聲,長得像獅子的獸人雙手一拍,吸引全場的目光。
  「諸位!盾之勇者大人的話絕不容違逆。對我席德威魯特而言,此事確實為首要之務不是嗎?」
  「「「哦哦……」」」
  嗯,看來可以認定這傢伙聽得懂我的話。
  「盾之勇者大人希望盡快離開我國,為了全世界採取行動。此乃意欲以勇者之尊,讓整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的表現。為此……我國首先該做的就是弭平世上所有紛爭!」
  「喂,你在胡說什麼啊?」
  這傢伙曲解了我的意思!
  「誰說──」
  「為達目的,我們首先該採行的政策就是擴充軍備。接受勇者大人的力量、掌握更強悍的威能,打造出一支無敵軍團,這不正是我們當前最重要的課題嗎?就如同勇者大人領地的那群人一樣!」
  獅子獸人大聲遮蓋住我的制止聲,逕自胡言亂語。
  在場眾人均大表贊同,開始鼓掌叫好。
  「喂!聽我說──」
  「拉芙──?」
  由於現場實在太過吵鬧,小拉芙忍不住摀起耳朵。
  「那麼勇者大人!懇請您日後為我全體國民,加添勇者大人的庇護!」
  這意思是要我把你們通通收為奴隸嗎?
  或是要我透過編組隊伍的機能指揮軍團……
  「那麼為了鞏固勇者大人的後備,我等將繼續舉辦會議展開討論。請您趕緊移駕!」
  「什麼?鬼才要──」
  我話還沒講完,就有人在獅子獸人的指示下,企圖催促我離開會議室。
  不妙!這些傢伙根本不打算聽我說話!
  該死!我才不會輕易讓步!
  「啊!我等豈可催促勇者大人離席。理應由我等自行商談才對!那麼告辭了!」
  一領悟到我不肯退讓,所有人立刻不約而同地從圓桌旁起身離開。
  宛如逃命一般。
  「喂!」
  「那麼後會有期!」
  門扉就這樣碰一聲被關上,除了嚮導以外的人通通跑光了。
  該死……看樣子他們似乎打算用蠻橫手段控制我的行動。
  ……我該悶不吭聲、直接閃人嗎?
  但要是這樣做,屆時就沒辦法靠他們的幫助前往九天樓。
  倒不如說……我原本以為既然這是一場高層雲集的會議,照理說應該會有類似四聖獸的種族代表在場,結果居然連個影子也沒看到。
  而所有人好像都不肯讓我有機會說出「等事情辦妥我就想盡快離開」這句話一樣,單方面講完話,就溜得不見蹤影。
  簡直煩死人了。
  我該完全無視他們的決策,擺出強硬態度命令他們嗎?
  話雖如此,總覺得這樣做很有可能會被恣意解讀,變成牽連梅洛馬格的外交問題。
  好吧……既然你們玩得那麼明目張膽,那我就好好地命令你們吧。
  想著想著,太陽也下山了。
  我記得他們好像要舉辦一場晚會,慶祝盾之勇者回歸吧?
  到時是否就能見到拉芙塔莉雅他們呢?
  「話說拉芙塔莉雅他們正在做什麼?」
  「拉芙──?」
  聽我這麼一問,小拉芙比手劃腳地試圖回答。
  「唔……在個室,訓練?不是?上課?我?書本?」
  小拉芙東比西指、擺出各種不同姿勢的模樣真是有趣。
  「總之,他們在某個房間談論與我相關的事嗎?」
  「拉芙!」
  小拉芙活力充沛地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所以才沒到會議室來。
  「拉芙──」
  「哦?他們聊完了嗎?」
  「拉芙──」
  之後,小拉芙擺出吃飯的姿勢。
  哦,他們移動到晚宴會場了是吧?
  「盾之勇者大人,晚宴已經準備妥當,請您動身與會。」
  「嗯。」
  「在那之前必須更換服裝,恕我等失禮。」
  語畢,只見好幾名看似女僕的人團團包圍住我,伸手企圖幫我更衣。
  「換衣服這種小事我自己辦得到!我是勇者又不是貴族,這點事讓我自理好嗎!?」
  「呃、是!非常抱歉!」
  「哎,我並不是在對妳們發火,也不是看妳們不順眼啦。」
  真是夠了……盡給我搞這些麻煩事。
  不知元康等人是否曾在梅洛馬格接受過類似服務呢?
  之後再找機會問問鍊及樹好了。
  最起碼女王不會過度重視這方面,或者說她並不會安排我討厭的服務,會提供恰到好處的優渥待遇。
  而他們準備給我的衣服……這是什麼鬼啊?龐克風格嗎?
  衣襟還鑲著毛皮……活像三流搖滾歌手。
  而且附加一個肉食獸的頭套……
  我非穿上這套服裝不可嗎?
  「……」
  不換穿八成會換來一陣嘮叨……但這種風格我實在無法接受。
  「拉芙──?」
  「好,就用小拉芙來取代頭飾吧。」
  「拉芙……」
  小拉芙看起來一副難為情的模樣,我換完裝,直接把小拉芙擺在頭頂走出房間。

  「盾之勇者大人駕到──!」
  我伴隨著小號及近似野獸咆哮般的樂器演奏聲,被引領至會場主舞台。
  這場地未免聚集太多人了吧!
  而且這裡是以亞人及獸人為主的國家,每個人的塊頭也參差不齊。
  遠處有體積超龐大的獸人,掌聲聽起來格外響亮。
  「拉芙──」
  「抱歉啊,小拉芙。」
  小拉芙似乎有點討厭高分貝的噪音。
  「向盾之勇者大人獻上祝禱……」
  ……天啊,為什麼幾乎全場會眾都雙手合十對我禱告啦!
  雖說我在梅洛馬格也曾被稱作神鳥聖人,但梅洛馬格的民眾也沒這麼誇張啊!
  「那麼──各位來賓,朝拜盾之勇者大人的儀式已告一段落,請各位盡情享用美食。」
  這傢伙完全不給我任何講話的機會是吧?
  相信原本必定安排了讓我致詞的程序。
  也是啦,假如我在這個場合大聲宣佈我只是為了前往九天樓才過境,那群高層人士絕對會傷透腦筋。
  但你們休想得逞。
  早就料到可能會有這種狀況的我,將盾牌切換成擬聲怪影盾,對著擴音器的部位出聲說道:
  「呃──測試測試。看樣子你們似乎不打算讓我講話,但你們以為這點花招就鎮得住在梅洛馬格飛黃騰達的本大爺嗎?」
  哦?發現拉芙塔莉雅他們的蹤影了。
  ──我直接忽視一臉陶醉、雙手合十的亞朵拉。
  「醜話說在前頭,我也很清楚你們的企圖。但現在應該把造福全世界視為首要之務,希望你們明白我並非完全不顧慮席德威魯特人民的需求。」
  交涉不能一味主張自己的要求。
  若不做出某種程度的讓步,交涉便無法獲得進展,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最起碼,我絲毫無意命令你們派兵攻打梅洛馬格。我希望你們能夠好好思考,這份和平究竟是為何而來,以及我是為了什麼原因,才設立環境對亞人友善的賽亞特領地。」
  現場響起陣陣掌聲。
  接著,我轉眼望向瓦那爾。
  這次只是警告他們。要是再有下一次,就不是僅止於警告能了事。
  「話說,只是致個詞也有點掃興。就讓我為各位準備一項餘興節目吧,畢竟是難得的盛宴!」
  我對菲洛招了招手。
  見菲洛疑惑地指著自己,我便點了點頭。
  亞朵拉,我不是叫妳啦!弗烏爾、拉芙塔莉雅,給我攔住她。
  菲洛開開心心地踩著小碎步跑上舞台。
  「要做什麼──?」
  「妳在這裡唱首歌吧,以盾之勇者的夥伴身分炒熱氣氛。」
  聽我這麼一說,菲洛卻回頭觀看群眾,開始發抖。
  這種反應……是之前在絆那個世界被當成展示品的心靈創傷還沒平復嗎?
  在酒館之類的地方演唱明明就沒問題,在這裡反而辦不到?
  不對,大概是元康害的吧?
  「放心,再怎麼說元康也不可能在現場,而且這次要是出了什麼狀況,我會保護妳啦。」
  「咦──可是之前用槍的那個人纏著人家時,主人明明就沒幫人家啊──」
  「因為那次是妳自找的,怪不得我。」
  這回既然是我下的命令,我當然會負責到底。
  「明白了──那我會努力唱歌──」
  「要挑那種會讓聽眾留下深刻印象的歌曲喔。」
  「好──」
  話說完,菲洛在我盾牌變成的擴音器前面開始引吭高歌。
  菲洛的歌聲在酒館也非常受歡迎。聽了她充滿魅力的歌聲後,席德威魯特的人們還能保持理智嗎?
  讓菲洛唱出帶有成癮性的歌聲,藉此讓那些傢伙卸下蠻橫手段,讓他們同意提供前往九天樓的商船。
  當然啦,要是效果太強引發騷動的話,再指示拉芙塔莉雅他們突破人牆乘亂逃走。
  菲洛唱得十分起勁。
  到了這種地步,她或許已進入類似迷幻的狀態,可以感受到她精神非常集中。
  「啊……啊啊啊……」
  觀眾當中那些耳朵比較敏感的人,搖搖晃晃地逐漸集中至舞台前方,開始專注地聆聽歌聲。
  算是不錯的效果嗎?這是一首洗腦歌曲吧,感覺他們很有可能已經中了魅惑的異常狀態。
  某處似乎會傳來元康的聲音,有點恐怖。
  片刻過後,菲洛結束了歌唱表演。
  只聞現場響起稀稀落落的掌聲,最後演變成籠罩整個會場的熱烈喝采。
  「好啦,身為盾之勇者的我已炒熱現場氣氛,大家盡情享受晚宴吧……不過,要是有人圖謀不軌的話,可別怪我不留情喔!再會。」
  我指示菲洛回到同伴身邊。
  菲洛剛轉身下台,她的四周立刻形成一道人牆。
  大家似乎都對菲洛的歌聲讚不絕口。
  「感謝盾之勇者大人賜下如此可貴的致詞。」
  「拉芙──」
  小拉芙像是對全場打招呼似地發出鳴叫。
  席德威魯特的那些傢伙紛紛退下,也許是擔心草率制止可能會惹火我。
  我步下舞台,往拉芙塔莉雅他們那邊走了過去。
  話說雖然有不少人為了看我一眼蜂擁過來,卻都被繩索設成的護欄擋住。
  沒錯,這樣就對了。
  我抵達拉芙塔莉雅他們的所在位置。
  「情況如何?有碰到什麼麻煩嗎?」
  「沒什麼特別的事。只是不曉得對方會耍什麼花招,有點怕怕的。」
  「聽小拉芙說,好像被問到與我同行的冒險經歷是吧?」
  「是的,被要求說明從我們相遇一直到最近的經歷,其他人好像也都被問了相同的問題。」
  「嗯嗯。」
  「莎迪娜姊姊及亞朵拉她們還謊稱和尚文大人有了肉體關係,因此引起對方的警戒。」
  她們兩個在胡扯些什麼啊。
  尤其是亞朵拉,妳的外表分明還只是個小女孩吧!
  不過……在這個國家好像有人認定我是蘿莉控。
  「妳認為之後他們會放我們回村莊嗎?」
  「您想回去嗎?」
  說實話,我現在就想走。
  我完全不曉得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在這種狀況下好好休息啊。
  「反正再來只剩就寢這件事,明天非得要求高層準備前往九天樓的商船不可,就算住上一晚也無妨……但你們務必提高警覺。」
  「是。」
  好啦……我邊思考邊回頭看。
  席德威魯特那群傢伙,個個都提心吊膽地觀察我的反應。
  有種不希望我再隨便講話的感覺。
  那你們只要快點答應我的要求,趕我離開不就得了?
  我如此思考著,品嚐以吃到飽形式端上桌的菜餚。
  雖然另有一份專門為我準備的餐點,但我完全懶得碰。
  「席德威魯特的食物嗎?」
  帶有野味的食物還真不少,要說味道較腥確實也沒錯,但能藉此機會品嚐截然不同的風味。
  「嗯……若要端出這些餐點給村裡那群小鬼頭吃,就非得調整一下香草的份量不可。至於食譜……」
  我邊吃邊分析桌上食物。
  反正日後聊起這段經歷時,他們絕對會吵著想吃,因此還是先想辦法大略重現這些料理比較好。
  「您知道是什麼食材嗎?這道料理相當奇特耶?」
  我切開一種造型近似布包的水果類,分析它的內部。
  看起來有點猥褻,是我的心理作用嗎?
  「如果只是要重現外觀的話,大概難不倒我。只是調味方面似乎受到食材本身不小的影響。」
  未經特別調味的菜色還真多。
  但相對之下,食材本身好像都具備特殊風味。
  無妨,只要做成類似的料理給小鬼頭們吃就可以了。
  「也有類似法式雜菜煲的料理呢。」
  「那是什麼啊?」
  「是我原屬世界那邊的菜式,算是一種鄉土料理吧?大概因為製作價格便宜,被監獄等地方當作三餐配菜的緣故,還被冠上了『臭牢飯』這個不雅俗稱。」
  我猜基爾八成一看見這道菜就會露出苦澀的表情。
  那傢伙自從變成狗以後,就特別在意料理氣味。
  坦白講,對習慣梅洛馬格口味的傢伙而言,可能會覺得這些料理腥味太重、吃不下去。
  「那樣還算是料理嗎?」
  「算啊,如果選用好的食材就能變得非常美味。另外也還有一道名叫西西里燉菜的相似料理喔。」
  「我一直覺得啊,尚文大人好像非常熟悉有關料理的事情對吧?」
  「是嗎?」
  「因為先前您不是只嚐了一口村裡那個擅長料理的孩子所做的菜餚,之後三、兩下就讓那道料理變得更美味了嗎?」
  「喔,妳是指我害料理負責人垂頭喪氣的那件事嗎?」
  這樣做應該會比較好吃一點吧?如此心想的我稍微動了點手腳,結果不慎造成負責料理的奴隸自尊心受創。
  連我也覺得自己確實太過火而暗中反省,後來便放任她打點料理。
  她想下廚時,就該放手任她自由發揮才對。
  說真的,每當我動手作菜,她總是如同發現殺父仇人似地瞪著我不放。
  「我覺得自己還是別下廚比較好,但是大家點的菜源源不絕啊。負責料理的女孩八成會恨我一輩子吧。」
  「恨?」
  「因為每次我一煮飯,她總是狠狠地緊盯著我不放啊。」
  「她是為了避免錯過任何細節,才睜大眼睛專心觀察啦!」
  「是喔,就這麼想要找我的紕漏嗎?」
  「不,她是拚命想學習,是在見識尚文大人的廚藝好嗎?」
  「所以她並不恨我囉?」
  「倒不如說,她對您懷著超越尊敬的情感啊!」
  拉芙塔莉雅如此斷定。
  聽她這麼一說倒也不會覺得不舒服,但單憑拉芙塔莉雅的主觀看法下定論似乎有點……
  「不愧是尚文大人,就是這樣牢牢抓住眾人的胃口再使喚大家呢。」
  ……這種說法聽起來就很刺耳。
  話說在村裡或隔壁城鎮,也都有人對我講過相同的話。
  一直有謠言流傳,據說我提供成癮性料理給奴隸們食用,以便隨心所欲使喚他們。
  「拉芙塔莉雅妳也會煮菜吧?以後再找個機會做給我吃啦。」
  「……尚文大人,你會想端自己的料理,給廚藝遠勝自己的人品嚐嗎?」
  嗯?照這種說法聽起來,就是由於我擅長料理,因此她對做菜給我吃有所抵抗嗎?
  「用不著介意這種事吧?況且我曾經像個美食家一樣批評過你們嗎?」
  「在『料理方面』很少。」
  「妳這種說法讓我很在意耶……」
  我倒是記得自己曾在喀爾米拉島上,當面吐槽那個詐騙商人的手法。
  「算了,以後有空再收集一下席德威魯特的著名料理吧,否則基爾他們可能會吵個不停呢!」
  「嗯──?」
  菲洛開始暴飲暴食了。照這樣看來,桌上的料理很快就會被掃光吧。
  整場晚宴就這樣順利落幕。



  五話 後宮

  晚會結束以後,我又被帶回寢室。
  「拉芙──」
  小拉芙在室內看著外面的風景叫道。
  亞人和獸人中似乎也有夜行性的種族,只見席德威魯特城下町入夜後依舊燈火通明。
  話說……有像蝙蝠一樣的傢伙在天上飛耶。
  「盾之勇者大人,沐浴的時間到了,請隨我來。」
  「好,晚會結束後的行程就是洗澡對吧?」
  「拉芙?」
  小拉芙的話……既然是用拉芙塔莉雅的頭髮製造,應該也算是個女孩子?
  雖說如此,放牠獨自留在房間似乎不太好,還是帶著吧。
  於是我抱起小拉芙,跟著嚮導前往澡堂。
  從城堡一樓的走廊一路走到中庭……被帶到一個看似神殿,裡頭長著一棵大樹的地方。
  有蒸氣映入眼中,看來那裡就是澡堂吧。
  其實梅洛馬格也有浴場,可見這個世界的人還滿愛乾淨的嘛。
  再仔細想想,既然有勇者定期被召喚過來,只要勇者們曾告訴他們原屬世界的文化,這個世界自然也會養成入浴的習慣。
  真是方便極了。
  令我不禁想起當初蒙受冤罪時,只能在河邊洗冷水澡的往事。
  一想起來,還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呢……
  我就這麼一邊思索,一邊在類似更衣室的地方脫下盔甲和衣服。
  嚮導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我,我倒是毫不在意。
  這大概是他們的工作吧。
  「拉芙──」
  小拉芙一臉害羞地用手掌遮住雙眼。
  這種反應就是牠最可愛的地方。
  「小拉芙,我們走吧。」
  「拉芙──」
  難得有這麼大的澡堂,好好放鬆一下吧。
  如此心想的我走進浴室。
  ……蒸氣也太濃了吧。
  我望向浴池,發現好幾道身影,其中有些魁梧到不太適合用『人影』來形容。
  「歡迎光臨,盾之勇者大人!」
  赫見數名身材姣好的女性擺出誘人姿勢,緩緩從蒸氣裡頭走了出來。
  「由我們負責為盾之勇者大人清洗身體。」
  「請您挑選中意的對象……並允許我等陪同您……回到寢室。」
  話說,連先前在塞魯托布爾奴隸市場見過的那傢伙也混在裡面。
  「如何呢──」
  她們晃動胸部逼近我的模樣,令我不禁毛骨悚然。
  中計了!
  高層絕對打算派這群女人誘惑我,跟她們發生十八禁的關係!
  八成有人打起如意算盤,認為就算身為盾之勇者也是人,只要見到裸女應該就會獸性大發吧。
  只不過……他們湊出的後宮成員中,甚至還有魁梧的女獸人,體型完全不亞於莎迪娜獸人型態……是以為我多不挑食啦!
  不對,大概覺得其中可能會有符合我喜好的類型,才東拼西湊地找了這堆女人過來吧。
  「很抱歉,我拒絕!」
  當我打算轉身離開浴室時,這群女人居然跳出浴池將我團團圍住。
  「盾之勇者大人,拜託您了。」
  「會覺得討厭也只有一開始而已,之後就能享受令人上癮的美妙時光唷。」
  天啊……我的背脊……一陣冷顫!全身狂冒雞皮疙瘩。
  該怎麼說呢,雖說莎迪娜講那些噁心的話也會令我不爽,但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跟這群女人比起來,莎迪娜簡直好上千百倍。
  沒錯,她再怎麼說都是交給我自由決定……不但讓我有機會逃跑,就算她舉止再肉麻也讓我莫名安心。
  我實在連作夢也想不到,居然會覺得她這麼做是優點啊。
  想不到衝著『盾之勇者』這個頭銜而來,認真想對我下手的她們,所說的甜言蜜語會令我如此反胃……害我不禁對莎迪娜刮目相看。
  另外亞朵拉也一樣。
  「來來,請勇者大人從我們當中挑選臨幸對象吧!」
  「人家想要盾之勇者大人的孩子!」
  一名嬌小的亞人女孩居然對我講出這種話。
  被一個長相稚嫩的女孩子這麼說……讓我不禁全身發寒。
  感覺就像被梅蒂誘惑一樣。
  儘管對她這樣講八成會挨罵,但是妳還早十年!
  「別開玩笑了!通通給我滾出去!」
  我這麼怒吼,她們卻不肯罷休,一步步緩緩逼近。
  「盾之勇者大人,來吧!讓我們沉溺於肉慾吧!」
  面對直撲向我的這群女人,我冷靜地喊出戰技名稱──
  「流星盾!」
  流星盾產生的結界,猛然震退這群女人。
  感激不盡啊,武器店老爹。我從未像現在如此深刻體會到流星盾的可貴之處。
  「嘖……盾之勇者大人!讓我們一起享樂吧!」
  「我拒絕!」
  「是嗎?各位,為了心愛的勇者大人,讓我們聯手卸下他的防禦吧!」
  「「「好──!」」」
  「好個屁啊妳們!」
  我原本打算無視她們直接衝出浴室,豈料她們的援軍竟不斷湧現,讓浴室內擠滿了女人。
  可惡!不妙,我愈來愈無路可逃了。
  而且她們還為了破壞我的結界,不惜聯手敲打流星盾。
  完全沒有半點情趣可言。
  一大群女人圍攻結界護膜……這場景已經超越恐怖的境界了……
  賦予流星盾反擊效果的飾品只有在絆那個世界才能發揮效用,目前還沒有替代品……
  「喝啊啊啊啊啊啊!」
  天啊!那邊的大象獸人!別企圖用妳的體重對我施展撲擊啦!
  難道連她也盯上我了嗎!?
  這群女人一窩蜂地企圖破壞這層連靈龜攻擊也能承受的結界。
  「呵呵呵呵……只要破壞掉這礙事的東西,盾之勇者大人就是我們的了!」
  「嘔……」
  不妙。我雖然不擔心結界會被破壞,但就另一層意義而言,實在有夠恐怖!
  得想別的方法逃跑才行。
  「傳送盾!」
  ……無法使用!?
  難道阻止傳送的方法已經洩露了嗎!?
  不管了,現在還是先設法擺脫這群女人逃跑再說!
  儘管用結界震開她們大概就能暫時脫險,但我真有辦法帶著這群源源不絕的女人軍團……逃到拉芙塔莉雅那邊嗎?
  「拉芙──!」
  小拉芙在我頭上發出鳴叫。
  之後彷彿準備詠唱魔法一般,開始集中精神。
  ……小拉芙也能使用合唱魔法嗎?
  如果順利的話,也許就能擺脫現在的困境。
  於是我也跟著集中精神,聆聽小拉芙的叫聲。
  我還搞不清楚她能夠詠唱什麼魔法,但總比坐困愁城好太多了。
  我就這樣一邊前進,一邊配合小拉芙構築魔法。
  唔……浮現於視野中的魔法形態漸趨清晰。
  不愧是從拉芙塔莉雅毛髮中誕生的小拉芙,魔力性質和她非常相似。
  肯定能施展與拉芙塔莉雅相同的合唱魔法。
  『兩股力量,蘊含迷惑敵人的幻覺之力,轉化為顛覆敗北命運、開創勝利未來之力……』
  『拉芙拉芙拉芙……』
  聽見小拉芙的詠唱聲,令我不禁失笑。
  或許式神構造原本就近似魔力結晶,我感受到比先前和拉芙塔莉雅搭配時,更為強大的魔力流動。
  『龍脈啊,請聆聽我等的願望。身為力量根源的我等在此號令,再次解讀定理,現出迷惑我等對敵的幻覺!』
  「空即是色!」
  「拉芙芙芙!」
  空即是色!?居然不是『色即是空』嗎?
  雖說意義相同,卻發動了另一門似是而非的魔法!
  啪的一聲,在我周圍的女人們全數受到魔法效果影響。
  搖搖晃晃、陷入幻覺的女人紛紛遠離我,接二連三地倒在不同的地方開始揮舞手腳。
  「啊啊啊!等等啊──!盾之勇者大人──!啊啊啊!勇者大人,太激烈了!」
  不曉得她們究竟身陷何種幻境,只見這些人一個個抽搐著倒了下去。
  很好!趁現在快逃!
  「拉芙──」
  此時拉芙塔莉雅等人正巧趕赴現場。
  「我收到小拉芙發出的求救信號就馬上趕來,只是……」
  「哎呀──」
  拉芙塔莉雅他們放眼環顧四周。
  「大家看起來好像很開心耶──主人做了什麼事啊──?」
  「嘖……居然被其他女人搶先了!」
  「你一口氣上了那麼多人啊……」
  弗烏爾在鬼扯什麼啦。
  「並沒有好嗎?別給我隨便誤會!她們是因為我和小拉芙施展合唱魔法而陷入幻覺,趁現在快逃吧!」
  「沒有這個必要!」
  此時,瓦那爾出現了。
  「勇者大人,萬分抱歉……快將這些女人帶出浴室!」
  瓦那爾一聲令下,這群沉浸在幻覺中的女人們隨即被帶離現場。
  嘖……該怎麼說呢,我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硬要說的話就是女人味,真想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
  當初被賤貨欺騙時的心靈創傷又……
  「勇者大人,請原諒我們這次的不當安排。」
  「誰會原諒你們啊!」
  「這是我國固定提供給每一代勇者的服務,本以為能博得您的歡心……」
  「總算露出真面目了吧?」
  我一示意,拉芙塔莉雅等人立刻抄起武器準備應戰。
  但是,瓦那爾堅持不打算與我們為敵嗎?
  「哎呀呀……看樣子盾之勇者大人的眼光相當高呢。」
  此時……獅子獸人露臉了。
  瓦那爾見到那名獅子獸人,當場面露不悅。
  「賈拉利斯,注意你的言行!」
  一遭斥責,名喚賈拉利斯的獅子獸人馬上一臉無奈地退開。
  但是,他卻對弗烏爾和亞朵拉……打量般地掃視著。
  察覺到視線的弗烏爾疑惑地微微偏過頭。
  算了,好像光是身為我的部下,在席德威魯特就會招來羡慕的眼光,你們兩兄妹就忍著點吧。
  總之先言歸正傳。
  「你以為我會受到誘惑,任憑你們擺佈嗎?」
  自從被召喚到異世界之後,這類話題只會害我充滿厭惡感。
  「非常抱歉。」
  他絕對沒在反省。
  我就拿這件事當籌碼逼他們點頭好了。
  「真希望我原諒的話,就立刻給我準備前往九天樓的船!」
  「呃,關於此事……仍需一段時間辦理手續,還請您耐心等候……」
  「真的還『需要』時間嗎?若敢說謊,我絕不會輕易放過你們!」
  「是……」
  在這之後我仍一再詰問瓦那爾,但這傢伙大概也在政壇闖蕩至今,總是巧妙地閃躲話鋒,始終不肯退讓。
  「總之,我要先用轉移技能回村莊一趟。」
  「那、那可不行!您此舉會造成我等困擾!請再寬容一下!」
  「為何那麼希望我留在城裡啊?」
  「……盾之勇者要是在城內待不滿一天便打道回府,國家的威信將因此動搖啊。」
  呃……原來如此。明明接受盾之勇者囑託管理整個國家,若氣走盾之勇者,會對國家的權威造成負面影響。
  「如此一來,我等將會難以保證,是否能順利滿足勇者大人的要求。」
  聽起來似乎也合乎邏輯,但現在是怎樣啦?
  簡直麻煩得要命。
  「封鎖消息不就得了!我只是回村莊睡覺而已啦!」
  「尚文大人,那個……就當成是最後一次通融他們如何呢?否則雙方論點始終沒有交集,我們也很傷腦筋不是嗎?」
  瓦那爾大概察覺到我們無法擺出強硬態度,神情顯得遊刃有餘。
  嘖……我轉頭瞪了莎迪娜一眼。
  「要在缺少席德威魯特的援助下前往九天樓也行,但我不敢保證能順利入港喔?」
  該死,真的很煩耶……
  「……好吧好吧。」
  「那麼我等將在近期內舉辦會議,商討能否回應盾之勇者大人的請求。我等會盡可能提供協助,請您暫息雷霆之怒。」
  近期?會議?
  「你們到底是採用多麻煩的政治制度管理這個國家啊!」
  「用勇者大人的語言來說,席德威魯特應該算是接近民主制吧?必須召集各個種族的代表進行決議。」
  民主制!?幹嘛這麼麻煩啦!
  「以前白虎種和高階種的發言權較大,但受到過去的戰爭影響,導致勢力大幅衰退,是這麼一回事吧?」
  ──意思是,那個垃圾連這種時候也能扯我後腿嗎?
  拜託,別鬧了好不好?
  等回到梅洛馬格,再要求女王拷問一下垃圾好了。
  「……唉,簡直愚蠢至極。不管找再多愚民聚集在一起討論,也絕對談不出什麼好點子啊……」
  亞朵拉小聲嘀咕。
  妳不久前對這國家讚不絕口的態度跑哪去了?
  倒不如說這句話超有問題的,妳是哪來的獨裁者不成?
  「……好吧,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但是,務必盡快回應我的要求。」
  「是!謹遵盾之勇者大人的旨意!」
  瓦那爾行禮後,轉身離開浴室。
  之後,我和拉芙塔莉雅他們一同走回寢室……不過由於制度的關係,只能委屈拉芙塔莉雅等人在隔壁房間待命。就這樣度過了一晚。
  附帶一提,據瓦那爾所言,他原本打算在我洗完澡之後,也在臥室準備一票女人服侍我。
  在我回房途中,目睹那群女人面露遺憾,魚貫地沿著走廊離開的場面。
 楼主| 发表于 2019-2-6 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6 23:45 编辑

  六話 陰謀

  「嘰呀!」
  隔天早上,席德威魯特的早晨……說真的席德威魯特的城下町完全就是個不夜城,因此清晨跟晚上沒有太大差別,同樣熱鬧非凡。
  這群傢伙到底都什麼時候睡覺啊?
  想歸想,畢竟這個國家是一座由許多亞人及獸人種族組成的民族熔爐,因此也不令人意外。
  就這點而言,梅洛馬格感覺還比較安靜,真是不可思議。
  「呼……什麼時候吃早飯呢?」
  受到照顧魔獸、陪牠們玩耍,以及準備早餐等日常作業培養而來的習慣影響,我今天一樣起得很早。
  大概還以為我還在就寢吧,除了拉芙塔莉雅等人以外,我並未感受到其他人的氣息。
  總覺得只要隨便踏出房間,就有可能觸發警報。
  昨天一整天都沒講到幾句話,乾脆趁現在去找一下拉芙塔莉雅他們好了。
  總之……先察看一下隔壁房間再說。
  附帶一提,如同影子部隊一樣暗中監守的祕密保鑣,已被莎迪娜及亞朵拉揪出來趕走。
  現在拉芙塔莉雅和小拉芙都能識破這類隱身術,再加上昨晚發生的澡堂鬧劇,因此不管是誰來都一律攆走。
  「拉芙──」
  況且還有小拉芙全天候監視,應該不會再有白目跑來找碴才對。
  有的話,我這次絕對會將之逼出來充當發飆的正當理由。
  託她們的福,室內一片寧靜。昨天就被我轟走的門衛當然不在……好!
  我偷偷離開寢室,打開隔壁房間的門。
  剛好撞見弗烏爾和亞朵拉在跟一名外貌陌生……看似白虎種的亞人交談。
  拉芙塔莉雅他們是輪班休息去了嗎?
  「尚文大人!」
  亞朵拉相當感動地出聲叫道。
  「早安,今天是個美好的早晨呢。」
  「是嗎?」
  我轉眼望向弗烏爾。
  儘管對亞朵拉的態度有點不爽,但弗烏爾倒也沒有因此指著我破口大罵。
  「那傢伙是?」
  「據說原本是兄長大人的屬下。」
  「亞朵拉,妳說錯了。這位是雙親以前的部下。」
  弗烏爾糾正了亞朵拉的用詞。
  那個據說是他們雙親部下的亞人一見到我,立刻屈膝拜道:
  「這次您不僅保護了弗烏爾和亞朵拉大人,更令亞朵拉大人重獲健康,在下著實感激不盡!」
  「呃,喔……這點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這好像是我頭一次見到住在席德威魯特的白虎種。
  「不愧是盾之勇者大人……能親眼見證奇蹟,當真令在下惶恐不已啊。」
  「……開場白說夠了吧?你要是再繼續講那種噁心的謝詞,就別怪我發火。」
  聽我這麼一說,對方先抬起頭,深深一鞠躬之後爬起身。
  「好啦,你們剛剛在討論什麼事情?」
  「我來這裡之前不是提過嗎?說要是找到認識的人,會試著拜託看看。」
  「喔,找到了啊?」
  「是啊。」
  就算你說要拜託他……就現狀而言,也只能先問問看這傢伙幫得上什麼忙吧。
  「所以你能幫上什麼忙?如果沒辦法的話,我可不打算強求喔。」
  「雖然可以提供許多情報給您,但首先要對盾之勇者大人說明,席德威魯特的朱雀派基本上並不打算放盾之勇者大人離開本國。」
  「雖不知道你的話可信度有多高,不過從昨天的反應來看確實是這樣。」
  我看得出他們想方設法,要靠美人計留住我的企圖。
  「想先攏絡可能威脅自身立場的危險對象,這種想法根本就不正常。」
  「但這一切都取決於勇者大人的決定……」
  「什麼意思?」
  「就是那個……」
  好吧,我也猜得到啦。
  八成是強行逼我娶妻納妾。
  「另外,還有其他方面的情報,但在下推測應該都不出勇者大人的想像範圍。」
  「那前往九天樓的船隻呢?」
  「……這方面尚未掌握確切資訊。」
  也就是說無法抱持樂觀看法嗎?
  我開始有種白跑一趟的預感了……
  「真是可悲。」
  亞朵拉,妳有資格講這種話嗎?
  「現在,我等白虎派為了遵照弗烏爾大人的指示,以及實現盾之勇者大人的期望,正竭盡所能地採取行動,希望盡快回應諸位的要求。」
  「話雖如此,基本上白虎種的權力在席德威魯特境內形同虛設,因此可別過度期待。」
  弗烏爾出聲叮囑。
  我又不是惡魔,當然會先考慮對方的立場再行動啊。
  說真的,我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國家,潛入九天樓……
  既然採行民主制度,就表示白虎派目前正極力遊說其他種族的代表答應我要求嗎?
  雖然不知道總共有多少派系存在……
  「另外,盾之勇者大人、弗烏爾大人,有一名可疑人士請兩位務必提高警覺。」
  「嗯?怎麼回事?」
  「我就先聽聽你怎麼說,再決定要不要相信吧。」
  「有人會把話講得這麼明嗎?」
  目瞪口呆看著我的弗烏爾,挨了亞朵拉一記肘擊。
  「唔……」
  「是。據傳賈拉利斯於弗烏爾大人先父臨終之際也在場──」
  此時聽見一陣腳步聲逐漸接近,白虎種使者隨即中斷對話,打了個招呼後離開房間。
  片刻過後,只見一名外貌神似母獅的獸人嚮導,出現在我們面前,大概是來找我的吧。
  「盾之勇者大人,原來您在這兒啊?」
  「不管我在哪裡,只要沒離開城堡就行了吧。」
  「沒人知道會不會有刺客潛伏在暗處,因此時間到之前,還請您回房靜候通知。」
  「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
  嗯……在這個詭計多端的席德威魯特境內,又必須格外提防的對象嗎?
  賈拉利斯是指那個獅子獸人吧?
  雖不知道那傢伙與此事有何關聯,總之得盡快逼他們答應派船載我們前往九天樓才行。
  席德威魯特內部的陰謀?關我什麼事,你們自己去玩吧。
  我一點興趣也沒有,別造成我的困擾就好。
  相信他們應該也秉持相同想法才對。
  所謂代代相傳、對盾之勇者的信仰,就是該離他們愈遠才愈容易利用。席德威魯特到目前為止從未積極與我接觸,答案再明顯不過。
  「再見啦,弗烏爾、亞朵拉,記得幫我跟拉芙塔莉雅他們打聲招呼喔。」
  「明白。」
  「我不要。下次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尚文大人啊?」
  當我準備回房之際,亞朵拉展現出極為明顯的惱怒神情詰問嚮導。
  「待會兒享用早膳時,便能與勇者大人一同進餐,請您耐心等候。」
  「人家都那樣說啦,待會兒見。」
  「知道了。」
  於是我又回到那間大到不行的寢室。在早餐時間來臨之前,就跟小拉芙玩互瞪遊戲,排遣無聊時光。
  嗯……假如可能出事的話,為了確保後路,要不要乾脆把菲洛當作寵物帶進房間算了?
  儘管不曉得她能否變成幼鳥型態,但就跟帶著小拉芙以防萬一那樣,要她在關鍵時刻載我開溜好了,就這麼辦。
  拉芙塔莉雅他們再自行透過其他方式逃跑。
  這也許是個好主意。

  接著為了吃早餐……嚮導引領我來到一座視野遼闊的露台。等與會高層絡繹不絕地就座後,我被安排到最顯眼的座位上,似乎準備在這裡用餐。
  拉芙塔莉雅等人跟著抵達現場。
  「情況如何?」
  「沒什麼大問題……只是,偶爾會感受到殺氣。」
  「我想也是。」
  我如此思索,轉眼望向端上桌的食物。
  ……
  我和拉芙塔莉雅使勁瞇起雙眼。
  「嗯──?」
  菲洛好像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該說她的本性不愧是菲洛鳥嗎?
  「……」
  亞朵拉在這方面似乎也頗敏感,而弗烏爾並未注意到。
  如此看來,這八成是亞人及獸人難以察覺的東西。
  「哎呀──」
  莎迪娜也注意到了,大概是拜拉芙塔莉雅及菲洛的反應所賜吧。
  我這組人馬為何總是如此敏銳呢?
  我分別對每位同伴打了個暗號。
  只見大家通通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至於我,就不動聲色靜觀其變好了。
  「那麼,接下來讓我們一同用餐吧。」
  瓦那爾起身宣布。
  一切發展都將隨著他知情與否而定。
  接著全場彷彿相互示意般,雙手合十開始祈禱。
  「萬事感謝盾之神的旨意……賦予我們食物,使我們得著生命。化作我們守護世界、傳揚真主旨意的力量……」
  「「「力量……」」」
  我差點忍不住跌下椅子!這是哪門子禱告啦!
  雖然……我曾被稱作神鳥聖人,但是這段禱告詞遠比那個稱號更讓人難為情啊!
  想不到公然被當作崇拜對象,竟如此令人毛骨悚然!
  這件事暫且撇開不談。
  先來放長線釣大魚吧。
  我靜靜舀起一口燉菜含在嘴裡,接著裝作已吞下肚似地暗中吐在餐巾上。
  隨後環視周遭一圈……嗯。
  我起身指著被端上桌的燉菜開口:
  「咳咳──……剛剛你們把我當成盾之神獻上禱告,現在我就以盾之勇者的身分命令你們。所有人通通先給我嚐一口大家都有的這道燉菜。」
  「呃,遵命。」
  瓦那爾及其麾下幾位席德威魯特大臣們,依言舀起一口燉菜送進嘴裡。
  「亞朵拉,可以動手了。」
  「知道了!」
  亞朵拉迅速跳到那些沒有吃燉菜的國家高層身後,分別賞了他們的背部一擊。
  「唔喔!這、這是做什麼!」
  「那是我批准的行動。接下來……」
  我從盾牌裡取出高級解毒劑……丟給那些吃下燉菜的高層人士。
  「藥效也許很快就會發作,馬上服用解毒劑。然後呢……」
  我超不客氣地抬腳踩在桌上,定睛怒瞪那群沒吃燉菜的人。
  「就讓本大爺聽聽看,你們究竟是什麼意思吧。」
  沒錯,端給我們的食物裡頭加了毒藥。
  我的盾牌及拉芙塔莉雅的刀,都能偵測有毒物質。
  這項技能名叫毒物反應。
  只要把毒草類的物品放進武器調查,視野中便會浮現出警告訊息。
  我可不打算放過這麼明目張膽、企圖暗殺我們的無禮之徒。
  若是政治上的敵人也就算了,縱放想要我們性命的傢伙有什麼好處?
  「看樣子……你與此事無關呢。」
  我瞪向瓦那爾,看來他果然一無所知,似乎相當震驚。
  不過,試毒員也許是敵方的人馬吧,居然看著我發出咂舌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瓦那爾猛然拍打桌子,怒斥那些被我識破的高層人士。
  「嘖……」
  「太可怕了!立刻處斬!」
  「光是處斬也太便宜他們了吧……」
  我轉移視線,望向沒吃燉菜的那個獅子獸人。
  或許你自以為掩飾得很好,但我假裝把燉菜吃下去時,你有露出一抹微笑對吧?
  緊接著,事態急轉直下。
  我們扔下早餐不管,移動至謁見大廳。我坐在王位上,命令涉嫌下毒的這群人跪在我面前。
  「屬下立刻徹查相關嫌犯,請您稍候片刻。」
  「很抱歉,本大爺忍無可忍了。你們通通給我像話一點!」
  我轉眼一瞪,瓦那爾隨即向我敬禮。
  不打算反駁嗎?
  「聽清楚了,我們只想盡快在你們的斡旋下啟程前往九天樓,無意給你們找麻煩。但你們若想搞什麼權力鬥爭,請去別的地方玩吧。」
  我哪能傻傻待在企圖暗殺盾之勇者一行人的嫌犯身邊啊。
  此時,獅子獸人抬頭跨出一步開口:
  「就算您這樣說,我們也無法確定能否制住失控過一次的國民啊。」
  「你這句『無法確定』聽起來可真是荒唐呢。」
  「是的,據傳有人派遣刺客襲擊盾之勇者大人的領地,我等無法排除那群刺客裡沒有我國國民的可能性。」
  「哦……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您還不明白嗎?滯留在梅洛馬格的盾之勇者毫無存在意義可言,只是僭稱自己是神的騙子……屆時就算有人受到正義感驅使,採取野蠻行徑解決也不足為奇啊。」
  他說的似乎不無道理。
  換句話說,就是我造成國內民眾失控,打算藉此追究我的責任是吧?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當然也必須請盾之勇者大人襄助一臂之力,縱使要派部下助我執行也一樣。」
  「……你有何要求?」
  「這是身為朱雀種代表的瓦那爾大人之想望,以及在場所有國家高層的意願,同時也是席德威魯特全體國民的共同願望,相信盾之勇者大人很清楚才對。」
  我不發一語地凝視眼前的獅子獸人,看他到底想說什麼。
  「首先不用說,請您保證今後改以『席德威魯特的專屬盾之勇者』身分活動。」
  「專屬?」
  雖然整個世界因為靈龜事件,暫時不會有浪潮來襲。不過浪潮一旦重啟,我及鍊、樹和元康自然就必須為了鎮壓浪潮,動身前往世界各地。
  當然啦,七星勇者們也一樣。
  儘管不曉得浪潮會發生在何時何地,但若不聯手對抗浪潮,八成會像絆那個世界一樣引發各種問題。
  我還滿想先和七星勇者們好好談談啊。
  「是的。不是居留於敵國梅洛馬格,必須定居於此,成為席德威魯特的專屬勇者。」
  「勇者是為了鎮壓世界各地發生的浪潮而戰,你們對此有何不滿嗎?如果要我有所表示的話,就看你們打算開出何種條件,只要合理我也樂意回應。」
  只見獅子獸人搖晃手指,挑釁地回答道:
  「難道您還搞不清楚嗎?要席德威魯特派遣盾之勇者大人前往其他國家,簡直豈有此理!未經許可一律不准隨意外出。」
  「意思是要我乖乖被你們軟禁在城裡囉?」
  ……開什麼玩笑啊。
  我有種青筋爆出的感覺。
  儘管我經歷過種種不講理的情況,但我真的很久沒面對如此令人火大的要求了。
  「此外,至少需要娶每部族的一位女性為妻,生下後繼者,這樣才算達成盾之勇者最低限度的職責。您曉得各部族的負面情緒,已經累積至何種境界了嗎?」
  還要我開後宮生小孩?
  「您若不肯答應,勢必無法消除各部族對現任盾之勇者大人的不滿。九天樓派遣刺客前往勇者大人的領地?那是勇者大人自作自受……意思是其他國家也打算暗殺盾之勇者大人吧。還胡扯什麼是旁邊那個浣熊種被盯上,開玩笑也該有個限度!」
  他最後甚至輕蔑地瞪向拉芙塔莉雅,彷彿在看垃圾一般。
  ……我覺得心中的殺意已經突破極限了。
  決定了。
  我就施展流星盾到城下町遊行,大聲宣傳說這個國家的高層已經爛到極點,立刻推翻他們!由本大爺帶頭掀起革命算了。
  除非動用這招,否則我們根本別想前往九天樓。
  「賈拉利斯!注意你的發言!盾之勇者大人!拜託您切勿將賈拉利斯的話放在心上!」
  瓦那爾或許察覺到我的憤怒,開始下跪磕頭懇求我原諒。
  但是,我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不……如我所說,這的確是本國的總體意志……但我不一樣。盾之勇者大人,前往九天樓的商船一事請交由在下安排。」
  賈拉利斯邁步接近我,使勁緊握拳頭,開始抨擊瓦那爾。
  「賈拉利斯……你竟敢!」
  「是的,勇者大人……我敢保證,必定為您備妥船隻。」
  「嗯……」
  這傢伙以為我是白癡或腦殘嗎?
  我一眼就能看出那群涉嫌下毒的高層人士全都在瞪你,想要大喊『這和事先說好的發展不一樣!』之類的話啊。
  或許你以為被指控也能擺脫嫌疑,但盾之勇者的權力到底有多大……你這傢伙也很清楚才對吧?
  就算你現在被拉芙塔莉雅他們聯手砍死,搞不好我只要說聲『是我批准的』就沒事了。
  「吶吶吶,主人──為什麼那個人不肯講實話呢?」
  此時,一旁的菲洛指著賈拉利斯這麼說。
  「妳的意思是我在說謊囉?哈哈哈哈,真搞不懂妳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咦──?可是你剛剛雖然說要幫忙準備船,為什麼還露出跟說謊的人一模一樣的眼神啊?就像小梅露的姊姊,還有用弓那個人身旁的盔甲男一樣耶──」
  跟賤貨和盔甲男一樣嗎?
  確實,我也明白這個獅子獸人就是如此不值得信任。
  「倘若妳對我有此看法,我也只能說很遺憾。但我說的句句都是真心話喔。」
  「咦──?可是剛剛主人準備吃飯時,菲洛看到你輕輕握了下拳頭耶──?」
  「我也看見了,要耍小動作就該隱藏得好一點。」
  「誤、誤會啊!那純屬巧合。只因握拳就被當作犯人嗎?難道盾之勇者喜歡冤枉人嗎?」
  嘖……他明知道我過去的受害經歷,企圖藉此操縱我的想法嗎?
  但是,當時我親眼目睹你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這傢伙鐵定有問題。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想把我當成政治籌碼大肆利用。
  好啦,我該怎麼處置這傢伙呢?
  「冤罪……是吧?你要主張罪證不足也行,但我可是親眼看到你在那邊竊笑哦。你打算怎麼辯解?」
  「那是盾之勇者大人的錯覺。」
  好個硬拗的回答……無妨,你要堅稱我的證詞全都是誤會對吧?
  「並不是錯覺唷──主人開始吃飯以前,你就已經坐立不安了唷──」
  不過,菲洛她相當擅長拆穿謊話喔。
  「吶──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不肯說實話呢?」
  若將她這個特性運用得當,就可以在盤問時派上用場。
  倒不如說,菲洛也曾對梅蒂用過這招。
  但對我完全行不通就是了。
  「好啦,試毒員就交給菲洛負責盤問好了,敢說不知道就換問下一個。而最後……就是你!就算沒能輪到你接受審問,你也做了太多令人起疑的行為。結論就是,你完全不值得信任。」
  「哎呀哎呀……」
  當我指著賈拉利斯如此斷定時,只見他反應誇張,表現得十分意外。
  「真是可悲啊……我的耐性到極限了!」
  「什麼?」
  此時,亞朵拉向前踏出一步,大聲宣布。



  七話 席德威魯特真正的子民

  「怎樣?我知道妳是個血統汙穢的白虎種。你們連絲毫發言權也沒有!快快退下!」
  「血統汙穢?沒有發言權?真是夠了……席德威魯特的人民,尤其是你們這些人,該不會早已拋開最重要的事情了吧?」
  亞朵拉明明只是個小孩,卻輕描淡寫地接下賈拉利斯的怒氣。
  「妳說什麼!」
  「放尊重一點!」
  「亞、亞朵拉?」
  「不,要是在這裡退讓的話,我怎麼也無法原諒自己。我的血液、本能、以及意識,全都判定你們的行為根本大錯特錯!」
  我感受到撂下這句重話的亞朵拉,彷彿釋出一股帶著猛虎輪廓、不同於殺氣的氣息,震懾了現場所有人。
  這是真氣的進階應用技巧嗎?
  亞朵拉霍然跨出一步,地面立刻隨著衝擊迸現裂痕。
  光是這樣,就讓周遭的席德威魯特高層全都倒抽一口大氣。
  「妳、妳是……」
  「難不成……」
  他們顫抖的反應似乎心裡有數,但現在先不管了。
  我就擺出王者風範、環抱雙臂,聽聽看亞朵拉究竟想說什麼吧。
  「席德威魯特的初衷、以及這個國家當初究竟如何誕生……我要你們先回想起這兩件事。你們滿口號稱信仰盾之勇者大人,實際上卻一再蔑視尚文大人!」
  「妳、妳講那什麼話!我等對盾之勇者大人明明如此──」
  「既然如此,為何盾之勇者會如此不悅呢!你們真以為我不曉得,自從尚文大人到訪以來,你們究竟對尚文大人做過多少粗暴無禮的舉動嗎?」
  席德威魯特這群高層全都猛然一震,彷彿是遭到母親怒斥的小孩。
  「我真看不起之前對你們的信仰心與有榮焉的自己。」
  嗯……她過去確實不斷誇獎這個國家的信仰……我原本就打算找機會好好告誡她了。
  「話說,席德威魯特的諸位,請回答我下列問題──席德威魯特是如何建國?建國的意義又是什麼?」
  「呃,那個……一切都是為了盾之勇者大人,為了成為盾之勇者大人的力量而建立的國家!」
  有個人被氣氛帶動,如此回應。
  亞朵拉立刻直指那人開口:
  「沒錯!此處建國的契機,就和尚文大人復興的那座村莊相同。然而你們卻威脅尚文大人,暗示要派遣刺客襲擊。換言之,就形同踐踏了自己國家的建國起源!」
  「豈、豈有此理!」
  「我國與梅洛馬格那種小村莊的規模相差──」
  「意思是說,這個國家打一開始就是個泱泱大國嗎?你們想表示,盾之勇者尚文大人一手復興的村莊,既渺小又微不足道嗎?」
  亞朵拉不停厲聲詰問,氣勢相當驚人。
  「比起冥頑不靈的化石,世界更渴望吹起帶來新氣象的風。你們想被後代歷史冠上這樣的評價嗎?」
  「唔……但是……」
  「首先,給我想清楚。我們的力量、利爪及獠牙,究竟是為了什麼目的而存在!是為了統治世界嗎?還是為了守護國民呢?錯,一切都是為了身為盾之勇者的尚文大人而存在!」
  亞朵拉這番話,引起那些高層……尤其是瓦那爾頻頻點頭同意。
  「諸位不是為了即將到來的時刻,才在這漫長的歲月之中,持續研磨我們的利齒嗎?就算我被蔑視為血統汙穢的種族,但我體內的熱血仍明確地回應我!要求我向尚文大人證明忠誠的心!」
  一股奇特的氣氛以亞朵拉為中心逐漸成形,高層們陸陸續續開始鼓掌。
  拍什麼手啊?簡直就是一群盲目到極點的狂熱信徒啊。
  「沒錯!如今是災厄浪潮來襲的時代……為了拯救後世降臨的盾之勇者大人,席德威魯特……不正是冀望成為尚文大人的力量,為此磨礪獠牙嗎?如果是的話,諸位就應當重新向尚文大人宣誓效忠,以家臣的身分侍奉他才對!」



  喝采聲頓時達到最高潮。
  我們倒是顯得手足無措,拉芙塔莉雅甚至一臉傻眼。
  然而在一片喝采聲中,只有賈拉利斯一派的人馬面容扭曲,顯得相當不爽。
  「亞、亞朵拉?」
  弗烏爾滿臉詫異地看著亞朵拉。
  「該怎麼說呢,她這段話講得一點也沒錯,因此我沒意見。」
  拉芙塔莉雅大致上也同意她的說詞。
  「是啊,她效忠小尚文的心意、挺身戰鬥的意志都沒有錯呢。」
  「嗯──?就是按照主人的期望,在浪潮來襲時參與戰鬥對吧?」
  看著同伴們天經地義地這麼附和,席德威魯特的高層們紛紛恍然大悟,向我下跪。
  「想不到竟被如此年幼的少女上了一堂課……確實如妳所說。」
  瓦那爾開口回答。
  「我等的存在價值,應當是為了盾之勇者大人而活,以及在災難降臨時出手拯救世界才對。這種為了爭權奪利,將勇者大人視為種馬的行徑實在荒謬絕倫!」
  向我俯首稱臣的一派,與反過來怒瞪亞朵拉與我的賈拉利斯擁護者相互對峙。
  「抗議!我要質疑站在那裡的盾之勇者,並非我等席德威魯特所期望,真正的盾之勇者!」
  「賈拉利斯……你簡直無禮至極!」
  瓦那爾大聲斥責他。
  「無禮?那你就錯了。我正是因為重視席德威魯特的未來,所以才冷靜地提出意見,希望諸位切勿倉促做下愚蠢決定!」
  賈拉利斯如此陳述。
  嗯,儘管用字遣詞略嫌過火,但他所說的好像也沒錯。
  首先,盾之勇者的話絕對沒錯!這種想法本身太過瘋狂,並不怎麼妥當。
  要不是在這種情況下,或許算是個不錯的理念,但現在只會礙事。
  好啦,我該如何是好呢?
  嗯?亞朵拉可能還有話要說吧,只見她用力地吸了口氣──
  「尚文大人……不,神絕對不會有錯!」
  ──如此大吼。
  這個傢伙……該不會是煽動他人的天才吧!
  還有,旁邊那些人也別跟著點頭啊。就算是我偶爾也會有搞錯的時候啦!
  亞朵拉,看樣子事後非得好好教育妳不可了。
  「還是說,你仍在妄想尚文大人是冒牌勇者嗎?」
  「不,我話可沒講得那麼難聽。我只是說,他也許並非『命定時刻』的盾之勇者罷了。」
  他為了避免引起眾怒,姑且認定我是盾之勇者,不過仍對我抱持異議嗎?
  這反應實在充滿政治上的算計。
  「我只是好奇,現在真是傳承中描述的災厄浪潮來襲之時嗎?俗話說欲速則不達,既然發生預言中會毀滅世界的浪潮,為何盾之勇者大人反而會被召喚至敵國梅洛馬格呢!正因現在還不到浪潮席捲世界的存亡危機,盾之勇者大人才會被召喚至敵國,這件事就是最好的證明!」
  倘若當初只有我單獨被召喚至席德威魯特,或許會走上與現在不太一樣的未來也說不定。
  ……總覺得會像莎迪娜所說,沉浸在後宮的酒池肉林之中,但我很想否定這個可能性。
  「錯了,你的理論破綻百出。」
  亞朵拉搖頭否定。
  怎麼?她有辦法反駁嗎?
  「正因為現在是命定時刻,盾之勇者才會和其他三位勇者一同受到召喚。勇者的強悍祕訣,在於勇者之間能夠共享彼此的力量。也就是說,尚文大人是配合被召喚到對其他三位勇者較為有利的梅洛馬格……這正是世界陷入危機的證明!」
  「少在那邊狡辯!」
  「究竟誰才是狡辯的一方?我可是以效忠尚文大人之人的身分在此進言!」
  目睹亞朵拉斬釘截鐵地這麼說,席德威魯特的高層們全都屏息陷入沉默。
  此時,從謁見大廳的入口處傳來一道聲音:
  「……若小看她年紀尚幼,這名少女卻擁有堅定的意志,以及一身威猛魄力。倘若有人問起何者方為真正的席德威魯特子民,相信眾人必定會投少女一票吧。」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門口站著一個長得像烏龜的……獸人?而今天早上見過面、與弗烏爾熟識的白虎獸人則跟在烏龜獸人身旁。
  他的尾巴是蛇?體型看起來有點微胖,是我的錯覺嗎?
  「這是誰啊?」
  我微微歪頭詢問,只見原本面露驚愕的瓦那爾旋即恢復冷靜回答道:
  「他是玄碔種。這位也是席德威魯特的著名貴族,在我國擁有數一數二的權力。」
  玄碔……是指玄武嗎?
  喔,玄武就是玄碔種啊?之後只要再冒出代表青龍的青辰種,那麼四神就到齊了。
  「拜見盾之勇者大人。您的英勇事蹟老夫略有耳聞,能夠與您見面真是無上光榮。」
  「喔……」
  「不過您維持那種姿態……這可是在盾之勇者大人尊前。即便是您也不容許如此放肆!」
  瓦那爾對玄碔種露出殺氣騰騰的微笑。
  「……真是的,老夫時常以這種姿態保護自己,不小心忘記了。」
  玄碔種的使者……變回亞人的模樣。
  原本近似烏龜的身影,瞬間轉變成一名身材微胖的男性。
  是個年約六十幾歲的老人……他那拄著拐杖行走的姿態,一看就是個上了年紀的長輩。
  給我的第一印象並不差。
  「各位,我們為了即將到來的時刻砥磨自身獠牙,為了支持盾之勇者大人而讓國家存續至今。現在卻說少了盾之勇者大人坐鎮,國家便無法永續經營下去……難道諸位不認為這是一種愚蠢至極的想法嗎?」
  除了賈拉利斯一派的人,其他人都同意這種說法。
  「你們打算接受那個雜種的說詞嗎?這可不是真正的席德威魯特子民該有的行為!」
  此刻,亞朵拉身上猛然竄出濃烈的殺氣。
  「是嗎……假使無論如何都執意阻撓尚文大人的話──」
  亞朵拉指著賈拉利斯大聲宣告:
  「尚文大人的話語絕不容頂撞!既然你聲稱要成為障礙,那我將不惜動用武力排除你。」
  哦哦……在場的高層們均忍不住發出驚嘆。
  「嗯……這樣不是正好嗎?瓦那爾,個人認為這是無可避免的過程。」
  「……明白了。那我在此宣佈,准許雙方進行一場席德威魯特式的決鬥!」
  兩人話一說完,高層們頓時議論紛紛。
  「那麼老夫便權充盾之勇者大人部下,這位白虎種的監護人。賈拉利斯,為了貫徹自己的信仰,你們幾位也老實地接受這場決鬥吧。」
  「畢竟對方都如此肆無忌憚地大放闕詞了。老翁,既然要擔任監護人,就代表您會確實承擔起他們落敗時的相關責任吧?」
  「當然。」
  看來這個老爺子,肯定掌握了非常強大的權力。
  還有,什麼叫做席德威魯特式的決鬥啊?
  「首先,撤回席德威魯特高階四種族的優先發言權。接下來要求盾之勇者大人成為我國專屬勇者,最後就是嚴懲那個放肆無禮的傢伙。」
  「這、這種條件──……」
  玄碔種老翁不讓瓦那爾試圖插嘴,開口道:
  「要是輸了就隨你處置!尚文大人!」
  「真是獅子大開口呢。這些條件對那傢伙太過有利,假使可以不用接受就解決的話……」
  我話說到一半,只見亞朵拉展現出強烈的鬥志。
  換成是我的話絕對當場拒絕,這分明是把我當成獎品嘛。
  我實在很想回一句『別開玩笑了』。
  「那我方也要提出相應的條件,沒問題吧?」
  「當然。」
  賈拉利斯從容不迫地點了點頭。
  該怎麼說呢,他是那種特別有自信的類型嗎?賈拉利斯擁有充足領袖氣息,他可形容為『雄獅』的人格特質,確實讓我隱約感受到一抹王者風範。
  坦白說,我完全沒有義務接受這種條件,但若事關拉芙塔莉雅的出身問題,以及有機會讓那群混蛋接受制裁的話,那便別具意義了。
  「好吧,我就答應你的條件無所謂。不過相對之下,要是我方獲勝,你就得對本大爺唯命是從喔?」
  「這是當然囉,盾之勇者──大人。」
  好個竭盡所能挑釁我的傢伙。
  「……那就稍微整理一下雙方的條件。賈拉利斯派勝利的話,便取消席德威魯特四大家族的發言權、勇者大人必須留在國內,以及處決血統汙穢的白虎種。若勇者大人一行人獲勝,席德威魯特將無條件服從勇者大人的所有指示。這樣雙方均無異議吧?」
  「沒問題。」
  「接下來說明決鬥的相關規定,這場決鬥由出場的當事人,互相指定決鬥的對手。」
  「我所指定的對手是,那邊──」
  賈拉利斯伸手指向亞朵拉和弗烏爾。
  「那兩個汙穢的白虎種!」
  「啊?」
  弗烏爾遭到指名而發出驚呼。
  倒不如說……挑亞朵拉我還能理解,連弗烏爾也一起拖下水是哪招?
  「不過是夾雜了汙穢血統的混血種,居然還敢得意忘形!我要讓你們見識一下純血的力量!」
  「正合我意!不過……兄長大人上場,倒是令人有點不安呢。」
  「亞、亞朵拉!?」
  嗯,我開始對弗烏爾產生些許同情了。
  「假使可以的話,我比較想與尚文大人聯手出戰。」
  「我能參加這場戰鬥嗎?」
  「身為報酬的盾之勇者大人也想參戰?實在太可笑了。」
  賈拉利斯這傢伙,竟敢露出挑釁的眼神指著我冷嘲熱諷。
  「事後可別後悔喔?……那挑拉芙塔莉雅或菲洛上場總可以了吧?」
  憑拉芙塔莉雅的實力,必能痛宰對手。
  畢竟我這支隊伍可是高手雲集啊。
  「盾之勇者明明誇下海口,卻似乎一點也不相信汙穢的白虎種呢?這真是有趣極了。」
  這傢伙很煩耶……少在那邊為了獲勝而亂帶風向啦。
  「附帶一提,這場決鬥終究是人與人之間的對決,因此禁止使用魔獸應戰。」
  「嗯──?」
  「拉芙──?」
  此時,一旁的菲洛和小拉芙同時面露不解。
  本來還以為能讓菲洛以人類型態出場,看來似乎行不通。
  「我確實不太信任他們兄妹……嗯──」
  總覺得在這緊要關頭,派拉芙塔莉雅取代弗烏爾出場決鬥,可能會有點傷人……
  「請尚文大人不用擔心!即便兄長大人被擊倒,我也能獨自撂倒對方!」
  「亞朵拉!?我很能打好不好!」
  居然認定自家哥哥派不上用場……真替弗烏爾感到悲哀。
  「儘管有點不安……」
  「贏過對方指定的對手,這才是力量的證明。縱使兄長大人落敗,我也必定不辱使命。尚文大人!請准許我上場!」
  我是很想小心為上啦……不過能夠引出這樣的條件,也是拜亞朵拉的演說所賜。
  反正就算輸了,隨便找個藉口忽視要求就好。更何況我本來就看那個叫賈拉利斯的混帳超不順眼。
  加上亞朵拉前陣子的表現也相當活躍。
  「好吧,准許你們出戰。」
  「非常感謝!既然已徵得尚文大人的許可,就開始決鬥吧。」
  亞朵拉此話一出,現場不少血氣方剛的傢伙紛紛點了點頭。
  接著我們被引領到昨天舉辦晚宴的會場。
  看樣子似乎要在這裡進行決鬥。
  只見賈拉利斯派的亞人獸人……一個看似身經百戰、肌肉發達的牛頭人手持武器,迫不及待地想要快點對決。
  他的塊頭比昨天拉馬車那個牛頭人還要高壯。
  「想不到……你居然召集了上一場大戰中生還的英雄出陣。」
  「是的,這可是賭上重要的盾之勇者未來去向的一役,我怎麼可能派出來歷不明的人應戰?當然,打一開始就要全力以赴。」
  「一切……都是為了席德威魯特……」
  那個長得像牛頭人的獸人也顯得幹勁十足。
  「事後再將女兒嫁給盾之勇者大人為妻!」
  ……我才不要。像你這種滿身橫肉的傢伙,就算你女兒是萬中選一的美少女我也不收。
  基本上我討厭女性,更不准把本大爺當成種馬!
  「但是……真想不到。」
  瓦那爾面露不安看著我。
  「哎啊──……看起來確實是個有實力的小伙子呢,大概比小莎莎還厲害吧?」
  妳說的小莎莎是誰啊!我剛要吐槽時就回想起來了,應該是我曾在塞魯托布爾見過一面,參加過鬥技場競賽的人吧?
  「無論對手是誰,既然只剩決戰一途可走,那也只能硬拚到底……了吧。亞朵拉,妳辦得到嗎?」
  「用不著拉芙塔莉雅小姐擔心啦。倘若應戰便可證明我的忠義之心,縱使身陷險境亦在所不辭!」
  「我……」
  總覺得弗烏爾似乎一臉猶豫不決,我就別太期待他能有什麼精彩表現了。
  「話說,我完全只能當個觀眾嗎?」
  「是的。」
  ……怎麼說呢,被當作獎品對待也真是的。
  說穿了,當初被元康莫名奇妙找碴時,拉芙塔莉雅的心境大概就是這樣嗎?
  總之,我們到目前為止也是一路過關斬將。
  絕不能在這種地方停下腳步。
  「亞朵拉、弗烏爾!你們一定要贏。」
  「那是當然的。」
  「嘖……為了亞朵拉,以及為了老爸,我跟你們拚了!」
  唷?弗烏爾也展現出相當高昂的幹勁嘛。
  「哼,兩隻汙穢的白虎種。」
  「聽說你和我老爸曾是戰友……老爸在戰場上是怎樣的人?」
  經弗烏爾這麼一問,我才想起曾聽說弗烏爾的父親臨終之際,賈拉利斯也在現場的傳言。
  似乎還有不少疑點……趁機詢問也很合理。
  「哼,不值一提的冒牌小鬼,若想知道的話……就用你的拳頭來對談吧。」
  「……好。我的實力是否比老爸更加高強……就讓你見識一下!」
  「那麼各位……已經準備好決鬥了嗎?」
  主持人出聲詢問,賈拉利斯和牛頭人分別做出應戰姿勢。
  亞朵拉彷彿保持著平常心,極其自然地佇立不動,並未擺出任何特殊架勢。
  就弗烏爾也開始展現爭鬥意識的反應來看,白虎種果然具備熱愛戰鬥的天性呢。
  我只看過他們兄妹吵架時的模樣,暗暗略感不安。
  此時,一陣類似銅鑼的聲音響徹現場。
 楼主| 发表于 2019-2-6 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6 23:45 编辑

  八話 戰鬥的宗旨

  「喝啊啊啊啊啊!」
  亞朵拉一擺出架勢,現場的風力旋即開始流轉。
  身為她決鬥對手的賈拉利斯和牛頭人,可能察覺到亞朵拉凝聚了一股非比尋常的力量,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大氣……似乎是這樣。
  「哼!我等血統純正的勇士,豈有可能輸給汙穢的白虎種!我們上!」
  賈拉利斯自腰際取出手指虎,開始接近兄妹兩人。
  而牛頭人則彷彿等待進攻時機一般,留在後方嚴陣以待。
  「亞朵拉!」
  弗烏爾雖然試圖上前保護亞朵拉,但賈拉利斯好像鎖定弗烏爾攻擊。只見身後的牛頭人縱身飛越兩人頭頂,揮舞巨斧砍向亞朵拉。
  本來以為他是個重量級的敵人,想不到速度竟迅捷得出人意表!
  軀體雖然巨大,卻展現出難以置信的速度縱身跳向亞朵拉。高舉斧頭直劈而下的姿態,只能說是嘆為觀止。
  「太嫩了!」
  亞朵拉以毫釐之差避開了利斧劈擊,同時利用衝擊力道跳向半空中。
  「竟有辦法避開這一招,這股氣息……這下子有趣了。」
  牛頭人或許是個頭腦簡單的傢伙,目睹亞朵拉的動作後竟笑了出來。
  「那邊就交給你了!這隻虛有其表、汙穢的白虎種……由我來收拾。」
  天啊,他居然說弗烏爾只是虛有其表耶!
  某種程度來說的確是事實,因此我怎麼也笑不出來。
  「聽你在放屁!我可不打算栽在你手上!我得趕緊去保護亞朵拉才行!」
  面對如此說道、掄拳搶攻的弗烏爾,賈拉利斯露出一抹冷笑。
  「呵,你以為我會輸給一個只能打出這種拳頭的對手嗎?」
  賈拉利斯展現出足以留下殘影的高速,一拳擊中弗烏爾的腹部。
  「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汙穢的白虎種,你的防禦形同無物啊──!」
  賈拉利斯對弗烏爾展開一波間不容髮的連擊。
  「這種程度的雜兵也配當盾之勇者的部下?笑死人了!」
  他搭配踢技、重摔,接著如同乘勝追擊似地補上一記正拳,最後則是……使出魔法?
  「中級加速!」
  賈拉利斯瞬間移動繞到弗烏爾的背後,雙手交握將他轟向地面。
  一陣衝擊傳遍現場,地面劇烈地晃動起來。
  在短時間內就祭出那麼多次連擊……他的戰鬥能力確實不辱好戰國度之名。
  弗烏爾要不要緊啊?
  「哼,這點攻擊就躺平了嗎……無聊透頂。」
  「喝呀啊啊啊啊!」
  當我轉移視線望向亞朵拉之際,正巧目擊牛頭人提斧橫掃的瞬間。
  大概是形成真空波了吧?後方的柱子應聲斷成兩截。
  「賈拉利斯!不准妨礙我!」
  牛頭人笑容滿面地警告賈拉利斯。
  「那可不行,這也是一場神聖的決鬥。這隻詆毀我名譽的汙穢白虎種,非得接受相對應的制裁不可!」
  「哎呀?要我單槍匹馬對付你們兩個人是沒問題啦,但現在以為自己成功擊敗兄長大人就太早了唷。」
  亞朵拉避開牛頭人的攻擊,展現出行雲流水的身法試圖接近牛頭人。無奈牛頭人也防守得滴水不漏,用斧頭纏繞亞朵拉的攻擊,順勢將她拋出去。
  「我以前曾經跟妳這樣的對手打過交道,很清楚正面接招只會吃大虧。不愧是獲得盾之勇者青睞的人。」
  「哎呀呀,這招還是用四兩撥千斤化解比較妥當吧?想不到你這麼難纏呢。」
  「你也擅自以為穩操勝算了吧?看清楚自己的對手再說!」
  「哼……所謂的武士……就是這麼討人厭……我的勝利已經──」
  話還沒說完,賈拉利斯像是要給予對手致命一擊般,抓起深陷地面的弗烏爾其中一隻腳。
  卻見弗烏爾一腳踹開了他的手臂,迅速用雙手著地、倒退數步拉開距離。
  「速度很快,卻毫無拳勁。不對,你只是偽裝成速度很快的模樣,實際上也快不到哪去。」
  弗烏爾拍掉身上的灰塵,面向賈拉利斯擺出應戰架勢。
  「什麼!」
  「哎呀?兄長大人,您真耐打呢。」
  「和村莊的修行比起來,這種程度根本不算什麼。可別說出這種程度就是你的全力之類的玩笑話喔?」
  賈拉利斯咂了咂嘴,釋出比方才更加濃烈的殺氣。
  意思就是他剛剛手下留情了嗎?
  也不意外啦,那波攻擊速度慢到連我都能用眼睛追上。
  若換成拉芙塔莉雅或菲洛,絕對能從容閃躲、展開反擊。
  話說弗烏爾除了日常的修行課程以外,每晚也都會跟亞朵拉交手啊。
  就耐打的意義而言,確實頗為耐打。
  這代表他是為了測試對方實力,才故意硬吃這招攻擊嗎?
  「對汙穢的白虎種還要使出全力?麻煩不要侮辱本人好嗎?」
  「不拿出真本領對付敵人,才是對自己真正的侮辱。」
  弗烏爾露出銳利目光,怒氣騰騰地瞪視賈拉利斯。
  「你當真有上過戰場嗎?這可不是貴族少爺的家家酒遊戲喔?」
  弗烏爾的這番話,讓賈拉利斯發出怒吼:
  「竟敢口出狂言!等著後悔吧你!」
  見他們兩人在那邊唇槍舌戰,我便轉移焦點觀注亞朵拉和牛頭人的戰局。
  明明是雙打對決,現在卻演變成一對一的單挑局面了。
  其實也沒什麼差別。
  「接招吧!喝啊啊啊啊!」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牛頭人猛然揮劈巨斧,祭出用盡全力的一擊!
  但斧頭卻勾勒出一道奇怪的軌跡,筆直落在亞朵拉身旁。
  「嗯……」
  「這種程度就想砍中我的話,回去練個一百年再來吧。單純靠蠻力的攻擊,我隨手都能輕鬆化解。」
  「有趣!那這招又如何!」
  牛頭人以雙手將大斧舉至正面,同時闔上雙眼。
  怎、怎麼搞的?斧頭開始發光了耶。
  「不要小看蠻力。只要展現出難以卸除的凶猛力量,那種小花招便形同無物。」
  「……果然有兩把刷子。傾盡全力、只攻不守的想法實在令人佩服不已。那麼,我也使出全力化解你的攻擊吧。」
  「別以為我只擁有一身怪力!哞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牛頭人全身倏然浮現出神祕的圖紋,肌肉也隨之急速膨脹。
  不過……難道沒辦法改善一下剛剛那陣咆哮聲嗎?害我瞬間愣了一下耶。
  「這、這是……」
  一旁的拉芙塔莉雅卻驚愕地說不出話。
  「發生什麼事了?」
  「這雖然不算無雙活性,但十分類似菲洛的微速升檔……他加快魔力在體內的循環速度,藉此提升身體能量。」
  嗯……身經百戰的猛將嗎?
  「哎呀,你的對應方式滿有趣的耶,頗具參考價值唷!」
  語畢,本來模擬無雙活性效果的亞朵拉,宛如抄襲對手一般開始採取某種行動。
  學會龍脈法的我一眼便看出她光是那樣做,就有一股類似魔力的物質緩緩匯聚至周身一帶。
  「果然是天才嗎……那麼,接招吧!」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牛頭人開始高速移動!
  他擁有龐然巨軀還能展現出這麼快的移動速度,像極了菲洛鳥女王型態的菲洛。
  「哇──兩個人都好快唷──」
  菲洛目光緊緊跟隨著兩人的身影。
  嗯,菲洛也有這方面的天賦,所以並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
  「親自體驗這招吧!牛頭粉碎斬!」
  牛頭人使勁猛踩地面,手中巨斧對準亞朵拉直劈而下。
  「的確,挨了這麼一擊勢必命喪黃泉──那我也不客氣囉。」
  早已識破對方動作的亞朵拉踩著輕靈步伐,踢中斧頭的側面。
  接著行雲流水地運用手肘、腳跟,以及拳頭重擊斧面之後,再補上一記刺拳。
  砰!一聲,只見一團類似魔力的物質……自牛頭人的斧刃上飛竄而出。
  「唔!想不到居然還有這種化解法!?」
  「排除掉你原先傾注的力量,同時妨礙直劈而下的力道。這是我用來格擋『競爭對手』攻擊的方法。」
  「嘖……」
  「灌注的真氣如此明顯可見,就等同於提出『請震散我』的要求啊。與其這樣,還不如在命中的瞬間注入真氣,或是將真氣濃縮成對方無法察覺的形式,否則休想命中對手。」
  我不發一語地望向拉芙塔莉雅。
  「是的,要是不做到那種程度,就會被亞朵拉小姐擋下。」
  也就是說對亞朵拉而言,透過與拉芙塔莉雅進行實戰練習,就讓她學會化解那個牛頭人必殺攻擊的方式嗎?
  還在修行期間的她,就已到達那麼強悍的境界了?
  唔……看不到真氣有夠不方便。
  我很想快點學會,但就是沒有機會啊。
  不過,我有種好像能隱約看見真氣的感覺。
  「有趣!像這樣嗎?」
  得到亞朵拉建議的牛頭人橫劈斧頭,試著在衝擊的瞬間釋放力量。
  「太嫩了!接下來該輪到我回敬囉!」
  蹲下避開牛頭人攻擊的亞朵拉接連出拳擊打其腹部、手腕,接著繞過腋下,瞄準他的背部補上一拳。
  現場隨即響起一陣爆裂聲。
  「咕、唔喔……妳明明如此纖弱,竟然這麼驍勇善戰。但是……」
  吞下口中鮮血的牛頭人,對亞朵拉展現出熊熊鬥志。
  「哎呀?遠比我想像中還要耐打呢。」
  「我已許久未曾碰到能激發我滿腔熱血的對手了。有趣!妳靈巧的動作難以想像是白虎種……再來,讓我玩得更過癮一點!」
  對方看起來似乎也很享受這場激戰。
  「儘管我沒空一直奉陪下去,但的確令人戰意沸騰呢!」
  「那就看招吧!哞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牛頭人大概施展了某種魔法,只見他頭上那對角突然伸長、變得特別尖銳。
  接著擺出準備衝刺的前傾姿勢,頭部鎖定亞朵拉。
  「哎呀,好個充滿野性的攻擊技巧。依我推測,你八成打算在衝鋒之後,再利用慣性順勢補上一記斧擊……衝刺旋身斬對吧?」
  「虧妳預測得出來……盲眼少女啊,我敢保證妳在我國絕對是實力數一數二的高手。」
  「這還真是光榮呢。那麼我也……出手一挫你的剛猛之力吧。」
  亞朵拉宛如芭蕾舞者般踮起腳尖,將手探向對方。
  嗯……若要評論弗烏爾及亞朵拉的戰鬥,感覺亞朵拉這邊較為精彩啊。
  接著,我轉眼望向弗烏爾,發現他與賈拉利斯陷入互毆局面……才怪。
  不同於亞朵拉的反擊戰術,弗烏爾不停搶攻。
  只不過賈拉利斯踩著輕靈的步伐,一再避開弗烏爾的拳頭。
  而且……賈拉利斯大概是智囊型的戰士吧,看起來似乎還活用道具應戰。
  「吃我這招!」
  「又用這種骯髒手段!」
  賈拉利斯拿出類似煙霧彈的道具砸向地面,當場竄出一陣以弗烏爾為中心的濃煙。
  這樣會害我看不清楚戰況,衷心希望他別再胡鬧了。
  弗烏爾大概也察覺到這一點。他雖立刻衝出濃煙,不過賈拉利斯卻趁機投擲類似鐵籤的武器襲擊弗烏爾。
  原來他還會用暗器啊?除了鐵籤之外,也有不少暗器掉落一地呢。
  「本來以為你會空手迎戰,想不到只會耍這種卑鄙手段!」
  「卑鄙?請形容這是有智慧的戰術好嗎?」
  話一說完,只見賈拉利斯抽出一把大概事先暗藏在披風底下,帶有華麗裝飾的長刃劍砍向弗烏爾。
  「我又沒說我只會用拳頭。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唯有屹立到最後的人才是贏家!」
  確實……開打前並未訂定詳細的規則。
  亞朵拉的對手也運用斧頭應戰,在規則上沒有問題。
  只不過一開始明明赤手空拳,打到一半才抄出暗藏的武器,我很看不慣這種做法。
  他以為就算我出聲抗議,也能蒙混過關嗎?
  「來啊來啊,怎麼啦?」
  賈拉利斯以利劍砍中弗烏爾的手臂。
  「唔……」
  挨了一劍的弗烏爾看了看傷口,突然頭暈眼花似地伸手摀住額頭。
  「到底要卑鄙到什麼程度才甘願啊!」
  「我不是說過了嗎?只要獲勝就好!」
  「愚蠢的東西……一個毫不明瞭戰鬥宗旨的人,根本無法獲得更進一步的強悍實力。」
  原本身形不穩的弗烏爾,轉眼間便若無其事地定睛怒瞪賈拉利斯。
  「什麼?」
  「雖不知你用了什麼樣的毒素,但那點程度的毒絕對無法擊潰我!」
  哦……這句話相當頑強呢。
  我試著確認弗烏爾的狀態。
  明知他已中毒,卻未產生特別的變化。
  這表示毒素已經失效了吧。
  「也許該說──不愧是白虎種啊。」
  玄碔種的老翁喃喃說道。
  畢竟弗烏爾天天都承受亞朵拉的磨練啊。
  這有點像是弗烏爾搶先我一步,掌握我非得透過訓練領悟的訣竅吧。
  「哼!連站都站不穩了,還敢胡說八道!」
  「我早就厭倦你的攻擊了啦!」
  弗烏爾先是折斷賈拉利斯劈砍過來的劍,隨後一拳狠狠地招呼到他臉上。
  「咕啊……」
  鼻子流血的賈拉利斯手捂臉龐,痛得不禁呻吟。
  「唔……竟敢,你竟敢傷到我的臉!不過是一隻下賤的汙穢白虎種────────!」
  ……這傢伙很像某個人耶。
  那種……心高氣傲的口氣……
  是誰啊?只記得是個和我沒什麼交集的人。
  只不過……非常傲慢,雖然熟知禮儀,言行舉止卻相當無禮,而且仔細一看就知道充滿慾望及野心的傢伙──
  啊,想起來了!
  他就和那個穿著一身華麗盔甲,曾經跟樹組隊那傢伙一模一樣啊!
  搞清楚他像誰之後,我頓時舒暢許多。
  「那個?尚文大人?您在想什麼呢?在想和這場戰鬥完全沒關係的事情對不對?」
  「嗯?沒有啊。」
  隨口敷衍拉芙塔莉雅的話後,我暗自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兩者都是野心勃勃、企圖利用勇者的傢伙,所以才那麼神似嗎?
  而且一樣傲慢。
  「開口閉口就是汙穢汙穢的,囉嗦死了!你的齷齪行為就很高尚嗎?」
  「嘖……一而再、再而三……瞧不起本大爺,你果然像極了你父親!」
  「總算肯提起老爸了嗎?明明說要用拳頭來對話,但你的拳頭卻完全跟老爸的事扯不上邊,連我都傻眼了。」
  「的確……一想起那個明明已被父母逐出家門、跑到國外,卻仍舊交遊廣闊的傢伙,我就一肚子火!」
  他是心生嫉妒嗎?總覺得事情變得不太對勁了耶?
  「嗯,我今天早上也從仰慕老爸的白虎種口中聽說了此事。他說你也參加了父親最後趕赴的那場戰役對吧?」
  聽到這裡,我轉頭詢問站在玄碔種老翁背後待命的那個白虎種。
  「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白虎種的父親,大概是過去曾憑藉非凡領袖魅力、統治席德威魯特的泰蘭之子吧。他雖然威武勇猛卻反對戰爭,因此與泰蘭的關係不怎麼融洽。」
  這方面倒是不難想像。
  不過,我想知道的是在那之後發生的事情。
  我記得,他應該是和垃圾的妹妹訂婚了吧?
  「日後我才聽說──有一天,準備和梅洛馬格締結和平條約的白虎種,遭到梅洛馬格所設的圈套陷害,並將殺害梅洛馬格和平派使者的罪名嫁禍到他們身上。」
  「哦……」
  「儘管泰蘭在那之後便行蹤成謎,不過由於他藏身的國家捲入戰爭,導致身分曝光,只好被迫以席德威魯特同盟國的士兵身分踏上戰場……老夫猜想,他大概就是在當時結識了賈拉利斯吧。」
  嗯……不過看過那個獅子獸人的戰法,實在不難想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弗烏爾的父親行事作風威武勇猛,賈拉利斯卻偏好使用陰險狡詐的手段。
  他八成超喜歡暗算別人。
  「喂,快說!老爸最後到底是怎麼命喪戰場的!」
  「哼!想也知道,他當然是愚不可及地朝著敵人發動突擊,戰死沙場嘛!畢竟寡不敵眾,他只是個連一名敵人都沒打倒的蠢貨!」
  「你說謊!老爸絕不可能那麼弱!他是個性格和藹,但只要踏上戰場就連一步也不會退讓的勇敢戰士!」
  他們父親到底是怎樣的人啊?
  「老夫記得他年少時很喜歡讀書呢。儘管擁有一身超越其父的天賦英才,卻是個極力避免爭戰的人。只不過,一旦面臨戰鬥之際,他便會展現出與其父同樣威猛的氣勢。」
  「草食男系?」
  聽我這麼一說,玄碔種的老翁隨即點了點頭。
  他居然聽得懂『草食男』這個字眼啊。
  總之……原來如此,該戰鬥時絕不怯戰,平時卻是個溫厚的角色嗎?
  我現在腦中產生了非常貼近各種動畫、遊戲和漫畫劇情的念頭──
  這設定超老套的耶。
  「就像是哄著小拉芙時的主人那樣嗎?」
  「說不定是喔?面對敵人雖然毫不留情,不過一想到尚文大人照顧大家的模樣,確實完美符合了弗烏爾敘述的形象呢。」
  「並不是好嗎!?」
  我可是暴君!既不是什麼草食男,而且老實說來到這個世界以前,也只是個得意忘形的宅男!
  別搞錯好不好!
  當我們在一旁閒聊之際,弗烏爾揮拳攻向賈拉利斯。
  賈拉利斯也不服輸地從腰際抽出折疊式的刺槍,化解弗烏爾的猛攻之時試圖反擊。
  只見槍尖突然自槍身彈射而出,刺向弗烏爾的面門。不過弗烏爾大概早已預料到這招,頭部一偏便輕鬆避開。
  「哼!你以為這種攻擊行得通嗎?塞魯托布爾的傭兵們可是比你卑鄙百倍啊!」
  確實,塞魯托布爾就像是個下三濫的集散地。
  「老爸跟你是戰友?那種說法才叫褻瀆。無論真相為何,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完全不足採信!」
  「什麼!你竟妄想汙衊我!明明只是個狗雜碎,別太得意忘形了啊啊啊──────!」
  「難不成……」
  我彷彿心裡有數似地背脊發涼,但現在管不了那麼多。
  一陣獅子的咆哮聲響遍全場。
  擁有草原王者美名的獅子,是這麼卑鄙齷齪的生物嗎?
  算了,反正這裡是異世界,而那傢伙則是個獸人。
  該不會以為只要獲勝就能為所欲為吧?
  倒不如說在我看來,弗烏爾的價值已隨著這一戰提高不少了耶。
  在成員當中,弗烏爾原本差點被我認定最為弱小的。
  「還在那邊拖拖拉拉什麼啊?先來幹掉這傢伙!」
  賈拉利斯雖命令牛頭人改變目標先收拾弗烏爾,但牛頭人全神貫注於對付亞朵拉,絲毫沒把賈拉利斯的話當一回事。
  「原來還有這種閃避方式啊……簡直就像是試圖打掉在半空中飄舞的鳥羽一樣困難!」
  面對牛頭人的攻擊……亞朵拉全都用手格擋,再以四兩撥千斤的技巧迴身卸勁。
  無論攻擊再怎麼精準地命中,總是遭亞朵拉牽引而偏移軌道,令牛頭人嘖嘖稱奇。
  該怎麼說呢,他看起來明明很有可能氣得失去理智、拚命搶攻。
  但牛頭人感覺是個沉著應戰的肌肉男。嗯,看得出這傢伙的確很厲害。
  「那這招又如何!」
  咔嚓一聲,斧頭垂直裂開,變成兩把單手利斧。
  接著,他為了不讓亞朵拉有機會化解攻勢,同時自左右兩側揮斧砍向她。
  「頂多就像這樣避開吧。」
  面對左右夾擊的斧頭,只見亞朵拉先以單手制止其中一把,再用一隻手輕搭另一把斧身,像跳舞一般藉勢躍向上空。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
  當牛頭人掄動雙斧、勾勒出上下交疊的斬擊軌道之際,亞朵拉輕靈地捏住其中一把斧頭,身體隨之一縮。
  「休想逃!」
  「嗯,你上當囉。」
  亞朵拉豎起手指,輕輕戳中準備擺頭、運用牛角發動刺擊的牛頭人眉心。
  「嗚!?」
  「好啦,這下子你總算露出破綻了吧?直到目前為止的一連猛攻究竟耗費掉你多少體力呢?我只不過是利用旋身來化解你所有攻擊而已喔。」
  落地的亞朵拉迅速欺近牛頭人懷中,不斷出拳擊向他的胸口。
  「唔咕……嗚喔……咕……還不夠看啦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子被打得後仰,卻仍試圖重整架勢的牛頭人,突然放開手中利斧。
  「暫時使不上力了對吧?我這幾記刺拳已經封鎖住你身上蘊含力量的區塊了。」
  「……即便如此,我也不會輸!」
  一股與方才揮舞斧頭時完全相同的魔力,從牛頭人全身上下暴竄而出。
  「不愧是身經百戰的猛將……無論戰況好壞都絕不退縮呢。」
  「這份王者般的從容氣度,令人感覺到妳身上流淌的名將之血……呵,有趣至極!」
  當兩人鬥得格外投入之際,賈拉利斯卻命令牛頭人與他聯手攻擊弗烏爾。
  「嘖……就是這樣我才受不了野蠻人!難道搞不懂作戰計畫嗎!?」
  「作戰?哈……這實在太好笑了!」
  我在這節骨眼發出笑聲,賈拉利斯隨即轉眼怒瞪我。
  「你的命令根本不叫作戰,而是因為快要落敗,才希望別人出手幫忙的哀求。要稱為作戰計畫未免也太隨便了吧。」
  假設牛頭人聽從他的命令,那他們打算如何對付亞朵拉?
  亞朵拉不可能默默站在一旁看弗烏爾挨打。
  不過,我也無法斷定亞朵拉會不會對弗烏爾見死不救啦……總之無論如何,他們鐵定免不了受創。
  「你只顧著用暗器偷襲,搞到快輸掉就轉而依靠同伴,順便賴掉敗戰責任是吧?很抱歉,你想得美!本人在此祭出盾之勇者的權限,力挺亞朵拉的交戰對手!」
  「嘖……」
  哎唷──……他露出一道讓我超爽的眼神呢。
  坦白講,我一點也不喜歡像你這種道貌岸然,其實充滿欲望的傢伙,因此這樣對付你只是剛好而已。
  和奴隸商人那種傢伙不太一樣,我很清楚你打從心底討厭我啦。
  倒不如說,奴隸商人家族遠比你高明百倍。
  畢竟我到現在都還摸不清楚那群人究竟在盤算什麼……
  「你叫賈拉利斯對吧,由你負起全責很正常不是嗎?我怎麼可能放過你。」
  「那個……尚文大人?您為什麼如此開心呢?」
  「嗯?大概因為那傢伙就是幕後黑手的關係吧?事情如果處理得夠順利,我不惜動用拷問或下藥的方式,也要他老實招供!」
  「小尚文還真是光明正大地說出驚人的話耶──姊姊我大吃一驚呢──」
  「嗯?」
  「沒事,菲洛。要是那傢伙說謊的話,妳盡量追問到底沒關係。」
  「嗯,明白了──!」
  「話說我的盾牌能製作自白劑耶,之前一直找不到使用的機會。這回就製作一份效果最強的藥劑,實驗看看好了。」
  反正我們都差點吃了被下毒的料理,對主犯用這招也不為過吧。
  「等等,不然乾脆跟我拚酒量如何?我很樂意讓步喔!只不過要跟我比賽吃露格露果。」
  我才說完這句話,席德威魯特的高層們不約而同地摀住嘴巴。
  是把我當成怪物嗎?
  「哎呀──!務必讓姊姊參加這場盛會唷!」
  「嗯,反正妳曾經告訴過我這件事嘛。」
  ──她說好像會有人利用露格露果進行暗殺。
  吃了保證急性酒精中毒啊。
  「不錯吧?這是能與勇者把酒言歡的特權,就算醉死也無憾吧?」
  反正賈拉利斯這傢伙再怎麼看都是個滿口謊話的毒瘤,趁機為國家剷除掉也不會吃虧吧。
  「說真的啦,要是你落敗的話,想也知道我不可能任由你撇清責任好嗎?別小看勇者啊。」
  「少在那邊得寸進尺啊混帳異世界人────────!」
  我這段話讓賈拉利斯勃然大怒。
  啊,總算露出本性了吧?我只是稍微挑釁一下,結果你輕輕鬆鬆就上鉤了呢。
  不能怪我啦……誰叫你開口閉口只想推卸責任,聽得我都嫌煩啊。
  「弗烏爾,快點收拾他。亞朵拉打得相當起勁,你再不出面阻止,她可是會打得沒完沒了喔。」
  「用不著你說我也知道!這場鬧劇該結束了!」
  弗烏爾壓低重心,雙手併攏。
  怎麼回事?那姿勢根本就像在準備施展格鬥遊戲著名必殺技耶?
  不然就是※超級蔬菜人的特技,別給我變成怒髮衝冠的金髮超人就好。(譯註:影射動漫作品《七龍珠》中的超級賽亞人,諧音雙關語。)
  「變幻無雙流拳技……」
  烏爾將一股經過凝聚、變得肉眼可見的能量緊握於手中。
  原來不是要釋放出去啊……
  「為什麼尚文大人會一臉遺憾地看著弗烏爾?」
  「哎呀,那種姿勢應該會接著發射出什麼東西才對吧?梅蒂施展魔法時,不是也會伸直手掌探向前方嗎?」
  「我是能明白您的意思……但您是不是聯想到某種不同於我們所想的事啊?」
  沒有啦,我只是想見識格鬥技的奧義罷了。
  「滅虎拳!」
  弗烏爾快速逼近賈拉利斯,連同對方手上的槍一併揮拳猛擊。
  還真是有夠輕鬆就命中了……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狠狠挨了一拳的賈拉利斯猛然被震飛出去、重重撞上牆壁,讓壁面迸現斗大裂痕。
  他被揍飛之際,剛好從對峙的亞朵拉及牛頭人之間穿過去,害他們大吃一驚、轉身察看。
  「哼!不堪一擊!」
  弗烏爾豪邁地交抱雙臂。
  我實在搞不清楚究竟是賈拉利斯太弱,還是弗烏爾太強。
  「哎呀──真是厲害呢。」
  「的確。」
  「亞朵拉!我也來幫忙!」
  「沒有必要,這場戰鬥本來就該由我負責。」
  「呵……很好!放馬過來!」
  「亞朵拉!」
  「兄長大人,你太礙事了!」
  亞朵拉給了仍舊試圖制止雙方的弗烏爾胸口一記戳刺,弗烏爾當場痛得捂著胸口蹲了下去。
  「唔喔……」
  「這代表亞朵拉是現場最強的人對吧……」
  會覺得弗烏爾變強,只是錯覺使然嗎?
  不過亞朵拉啊,妳不是說要讓席德威魯特見識看看,身為盾之勇者部下是何等榮耀嗎?
  「接招吧!這是最後一擊了!」
  「放馬過來!」
  牛頭人再次將兩把斧頭合併成一把,擺出倒拖斧刃的架勢。
  「又是同一招嗎……施展我已見過一次的招式,只會令決鬥樂趣大打折扣喔?」
  「這是不同的招式,等著接下吧!」
  「很遺憾,我會閃躲給你看。」
  「呵……這一戰我打得十分盡興喔,泰蘭的繼承者啊!」
  「難、難不成……盾之勇者大人,這裡很危險!」
  瓦那爾出聲警告我。
  「無所謂啊,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我可是盾之勇者耶?要是承受不了攻擊,那身為勇者的存在意義將值得懷疑。
  假如承受不住攻勢的話,那種勇者不如跟著被劈成兩半,對今後的局面還比較有幫助。
  「由我負責擋下流彈。假如這樣便能證明我是盾之勇者,簡直划算無比。」
  此時,只見牛頭人拖斧劃破地板,向前衝刺。
  亞朵拉也配合他的行動飛奔而出。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牛頭人發出震天咆哮,全身似乎纏裹著一股呈現猛牛輪廓的魔力漩渦。
  還滿驚人的呢。換成是我接招,大概也會為了承受攻擊的衝勁而立起盾牌吧。
  只是我絕不會在對手面前露出類似的破綻。
  「剛牛突!」
  牛頭人高高舉起斧頭,對準亞朵拉投擲過去。
  斧頭幻化成蠻牛造形,不偏不倚地飛向亞朵拉。
  「哎呀……真是一記凶猛的奧義呢……確實值得誇獎。」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她仍表現得游刃有餘。
  面對直撲而來的牛形攻擊,只見亞朵拉豎起指頭……正面戳中猛牛的眉心。
  「哞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牛頭人宛如與魔力產生的猛牛合為一體,緊追在後。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喝!」
  亞朵拉由手指改用手掌,接著再掄起雙手擋下猛牛。
  而她的手上……嗯,我隱約看見彷彿真氣凝聚而成的一股能量。
  「那我也要還擊囉。看我有樣學樣的……變幻無雙流……點……不對,是『珠』!」
  一手擋下攻勢的亞朵拉花費數秒,以另一隻手孕生出一團無形氣勁,悄然注入猛牛眉心。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咕!?」
  就連位在遠處的我們,也都清楚看見有一顆發光的球狀物沿著猛牛體內流竄,最後在心臟附近炸開。
  全身籠罩著魔力氣勁的牛頭人逐漸現形,維持眉間被亞朵拉抵住的姿勢靜止不動。
  「精彩……以柔克剛……儘管外型截然不同,但妳簡直是泰蘭再世……」
  「你這句最真誠的讚美,我確實收下了。」
  「我非常期待……有朝一日能夠再與妳一較……高下……」
  話一說完,牛頭人隨即頹然倒地。
  總覺得亞朵拉看起來沒受到什麼傷害,讓我覺得對手似乎沒想像中厲害……但實際上究竟如何呢?
  「莎迪娜,亞朵拉的對手到底有多厲害啊?」
  「這個嘛……大概厲害到如果少了勇者的輔助,連我也難以取勝吧。」
  莎迪娜的評斷基準有點難懂,我不該問她嗎?
  話雖如此,能讓莎迪娜說出這番評語,就代表他確實有兩把刷子。
  「不僅力量及速度兼備,再加上戰鬥方式有創意……無論哪項能力都是頂尖的呢。能夠達到這種境界的強者,確實世間少有。」
  亞朵拉自豪地回應。
  我轉頭望向瓦那爾和玄碔種老翁,兩人也同時點了點頭。
  「此人在我國,是被評為僅次於爪之勇者的高手。既然能夠擊敗他,就代表她堪稱是我國數一數二的強者。」
  「看來先前評斷她血統汙穢的言論顯然大錯特錯,沒人能像她如此明確體現出席德威魯特戰士應有的姿態,此乃不爭的事實。」
  玄碔種老翁引以為傲地回答,接著補充道:
  「儘管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次身為席德威魯特的高階四種族•白虎種的主張是正確的。但是你們的家臣身分以及實力,仍然留有不被承認的爭議。」
  「白虎?你錯了。擔任尚文大人的家臣是我理所當然的職務,就算我是白虎與人類的混血也無所謂。」
  「呵呵……就依她所言又何妨呢?至於究竟該派哪個種族出任席德威魯特的四聖種族領袖,這個問題便留待日後決定。現在只管向盾之勇者大人宣誓效忠,事情就這麼簡單。」
  「那也不一定吧?」
  ……總覺得我跟不上這個國家的施政方針啊。
  但是,這樣總算可以幫我準備前往九天樓的船隻──
  「還沒完……我、還沒……還沒有輸……」
  此時……遍體鱗傷的賈拉利斯竟起身抗議。



  九話 獸化

  「兄長大人,您太掉以輕心囉。」
  「亞、亞朵拉!?嘖,我明白了。這次絕對要徹底解決你!」
  就在弗烏爾擺出應戰姿勢,準備再次揮拳搶攻之際,卻見賈拉利斯從懷裡取出一根裝有不明藥劑的安瓿瓶。
  「呵……想不到你居然有辦法將我逼至這種地步……但是,我說什麼都不能輸掉這場決鬥!」
  賈拉利斯掰斷安瓿瓶的前端,一口飲盡不明藥劑。
  噗通……噗通……就連人在遠處的我們也能聽到心臟的劇烈脈動。
  「他該不會服用了某種禁藥吧?」
  由於事先沒訂下不准服用藥物之類的規矩,因此也不能一口咬定他犯規。
  但話說回來,他真以為我會允許他採取這種行動嗎?
  我跟這個傢伙的理念總是──
  「盾之勇者?哼……那麼傲慢又棘手的傢伙會乖乖成為傀儡才怪!」
  「要你多管閒事。」
  賈拉利斯的傷口迅速癒合,露出從容不迫的神情。
  「賈拉利斯!你說得太過分了!」
  「是啊……從剛才的攻防來看,就算你再怎麼依靠藥物也改變不了結果。還是早點放棄吧。」
  瓦那爾和玄碔種老翁分別出聲告誡賈拉利斯。
  但賈拉利斯大概打定主意不理會二人的勸諫吧,他開始嘿嘿地笑了起來。
  又是這種表情。會露出這種表情的傢伙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放棄?你們在說什麼傻話?這可是全新世代的序幕啊。你們該捨棄勇者傳說這種如同化石的陳腐信仰,轉而信奉我這個全新的神明……懂不懂!」
  這個傢伙在胡扯什麼?還稱自己為神……?
  當我對此感到傻眼之際,忽見賈拉利斯的身體猛然開始膨脹,四肢著地發出咆哮聲。
  那姿態就如同一頭巨大的獅子。
  「呼……呼……太棒了。力量源源不絕……」
  「你……」
  「難道他實現了在超越獸人化階段後……只存在於傳說之中的獸化狀態嗎!」
  獸化嗎……我緩緩轉眼望向菲洛。
  「嗯──?主人,怎麼了嗎?」
  菲洛雖因感受到賈拉利斯釋出的殺氣而進入備戰狀態,但是現在亞朵拉和弗烏爾姑且還是賈拉利斯的決鬥對手。
  只不過……菲洛的本體是菲洛鳥,也沒有所謂的獸人型態吧。
  儘管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太大的差別……但實際上呢?
  當我思考此事之際,瓦那爾已主動轉頭開始對我說明。
  「我國席德威魯特有一則傳說。正如有人能夠從亞人轉變成獸人提升能力值一般,也有傳說指出獸人可以實現更進一步的變身。」
  「你的意思是,現在那傢伙辦到了?」
  「恐怕是的。」
  不是因為服用危險的藥物而陷入失控嗎?
  坦白講,在我看來,他的反應還比較像失控……不過也罷。
  「只要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我根本不需要什麼盾之勇者!沒錯!整個世界都該對我俯首稱臣!」
  「我倒覺得你只是因為得到力量而得意忘形罷了。」
  此時,弗烏爾簡短地嘀咕了一聲。
  真是湊巧呢,我也有同感。
  「哼……少洋洋得意了,污穢的白虎種!」
  隨後,賈拉利斯的身影突然變得模糊不清。
  他用極為迅疾、但我還能辨識的速度,飛快地移動到弗烏爾面前。
  現場能以肉眼辨識這種速度的……有我、拉芙塔莉雅、菲洛、莎迪娜,以及亞朵拉吧。
  ……還真不少呢。
  「這!?居然瞬間移動了!?」
  看樣子瓦那爾等人就完全跟不上這種速度了。
  就一般人的等級基準而言,他目前大概是到何種程度呢?
  至少換成村裡那群奴隸的話,八成沒半個人反應得過來吧。
  賈拉利斯以如此驚人的速度,將其龐然巨軀移動至弗烏爾眼前。
  「吼啊啊啊啊啊!」
  接著,賈拉利斯伴隨一陣咆哮聲,猛然揮動前爪掃向弗烏爾。
  弗烏爾連忙擺出防禦姿勢,抵擋巨軀所施展的一擊。
  「咕喔──」
  挨了賈拉利斯的利爪攻擊,耐打的弗烏爾手臂見紅,整個人狠狠被震飛出去。
  「這、好驚人的速度!?咕啊……」
  弗烏爾搖搖晃晃地重新擺好迎戰姿勢……隨後卻見賈拉利斯乘勝追擊似地迅速逼近,反覆揮舞前爪給予重擊。
  「怎麼樣!成為這股完美力量的試驗品感受如何!倍感光榮對吧!來吧來吧!盡情接招吧!」
  「唔咕……唔……可、可惡!」
  弗烏爾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單膝跪地,改採防禦姿勢。
  只能被動防守嗎?這下子似乎有點不妙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只有這種程度嗎!看樣子白虎種果然個個都是頭腦簡單又只懂橫衝直撞的笨蛋!就和你那個老爸一樣。什麼『這裡交給我,你們快逃』?不對吧,是你該犧牲以換取我們的生路啦!一個勁地做多餘的抵抗,只會害我傷透腦筋好不好!」
  「什麼!你……到底對老爸做了什麼!」
  「當然,就是從背後賞了他一刀。好不容易才把我方作戰計畫洩露給敵國,製造出我方陷入劣勢的局面,等到暫時撤退後……再按照我的作戰計畫反敗為勝。那傢伙卻一再扭轉我的精心安排!搞到我徹底不耐煩啊!」
  這傢伙怎麼搞的?突然就開始自白了耶?
  就算他打贏弗烏爾,事後也鐵定會被打入大牢吧?
  我轉移視線察看玄碔種老翁及瓦那爾。
  只見兩人似乎都陷入了沉思。
  「去死吧!」
  似乎準備祭出致命一擊的賈拉利斯高高舉起手臂。
  「你這該死的混帳東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弗烏爾扯開嗓門發出怒吼。
  原來如此……因為計畫遭到弗烏爾的父親阻撓,最後不惜動用偷襲手段殺死他……這傢伙未免也太齷齪下流了吧?
  嗯,這種傢伙就算活著也沒任何好處。
  怎麼處理這傢伙以後再說,總之不管怎樣,都該永久剝奪他的權力吧。
  「等我殺死這兩個傢伙之後,再來就輪到你們搞清楚一件事!到底誰才是這個國家最強的人──────!通通給我上──────!」
  一群看似魔獸的軍團,配合賈拉利斯的咆哮憑空現身,開始襲擊我們和席德威魯特的高層。
  「嗯!?」
  以瓦那爾為首的席德威魯特人士隨即採取迎戰態勢。亞人們紛紛獸人化,獸人則蓄勢待發地準備迎擊。
  但……
  「咕喔……這些傢伙是怎麼回事?」
  「居然比精通武術的我等速度還快,力量也更為強大!?」
  「不要慌張!全力保護盾之勇者!」
  看樣子賈拉利斯派的那幫人是打算趁此機會革命,因此都事先服用了獸化藥劑吧。
  他們的人數也相當驚人。先殺光城裡的人,再宣稱自己才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他腦子裡八成充斥著這種膚淺到極點的野心吧。
  方才他也是懷著殺死在場所有人的意圖,自以為是送給我們的臨死贈禮才不打自招吧。
  也罷,非常淺顯易懂,很好很好。那我也不必客氣了。
  「你們為何要保護我?守護乃是──」
  面對直撲而來的巨大猩猩,我緩緩起身……一手接住牠的拳頭。
  「我的工作!拉芙塔莉雅!菲洛!」
  「我就覺得會演變成這種局面……明白了。」
  「菲洛會好好加油的──」
  拉芙塔莉雅立刻察覺我的意圖,一刀砍倒了大猩猩,菲洛則起腳踹向飛撲而來的巨狼。
  我清楚看見當菲洛一腳命中巨狼的瞬間,產生了一道兇猛的衝擊波。
  嗯……菲托莉亞說她提前預付了報酬,而菲洛確實展現出與怪物無異的動作。
  「希望開玩笑也該適可而止。難道已經忘記我的存在了嗎?」
  亞朵拉一舉掃蕩逼近的野獸大軍,並試圖站在弗烏爾前方保護他。誰知弗烏爾竟瞪著亞朵拉,張開手掌要她別靠近。
  「亞朵拉!這傢伙……是我非得親手收拾不可的仇敵!妳給我退下!」
  「哎呀?那我可以跑到尚文大人身旁抱住他嗎?」
  當然不可以。在這種狀況下還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但大概是氣昏頭了吧,弗烏爾居然用力點了點頭。
  喂!
  「嗯,過往的幾場激戰已印證那傢伙確實很耐打。雖然不服氣,但現在就讓他保護妳吧!」
  「兄長大人?你誤會了,守護尚文大人才是我的職責。」
  亞朵拉妳也別提出那種莫名其妙的糾正啦。
  「什麼!你打算拿亞朵拉當肉盾嗎!」
  「怎麼可能啊笨蛋!」
  分別出手掃蕩野獸大軍的拉芙塔莉雅等人也露出傻眼神情看著我。
  「總而言之,弗烏爾。既然你說那傢伙是你的獵物,那就確實收拾掉他給我瞧瞧!」
  聽到我這麼說,弗烏爾交互看了看亞朵拉和我,隨即堅定地點了點頭。
  「老爸信任自己的同伴,勇敢地挺身奮戰……我絕不會放過用卑鄙手段暗殺父親的小人!」
  「口出狂言!我現在就送你去見你老爸!我還有必須達成的事情!還有名喚弒神的壯舉等待著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賈拉利斯發出吵死人的獅吼聲,宛如要致弗烏爾於死一般猛然揮拳攻擊。
  可是,弗烏爾卻一手接住賈拉利斯的巨大前足,同時強而有力地發出怒吼。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弗烏爾身上也傳出了一陣強烈的脈動聲。
  「什,什麼!?血統污穢的白虎種居然能夠獸人化!?」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弗烏爾的身體伴隨脈動持續膨脹。
  我本來還很好奇是怎麼回事,後來發現這場景看起來就和莎迪娜變身虎鯨獸人時的姿態如出一轍,因此自然而然聯想到──他八成是要獸人化了。
  「兄長大人……難道要變成獸人的姿態嗎?」
  「哎呀──好像是這樣呢。小弗烏爾明明有資質卻一直無法成功變身,到了這一刻總算可以完成變身了呢。」
  「只要成功變身過一次之後,再來就隨時能使用了嗎?」
  以雷電魔法招呼野獸大軍的莎迪娜點了點頭。
  「兄長大人,該不會是打算變成可愛討喜的獸人姿態,藉此擄獲尚文大人的芳心吧……」
  「又在說瞎話……」
  大概是因為有基爾的前例,導致亞朵拉在腦海中上演弗烏爾透過獸人化誘惑我的小劇場。
  不過……發出喀啦喀啦聲響改變姿態的弗烏爾,其外型逐漸明朗。
  身高變得比我稍微高一點?
  肌肉相當發達……呈現出頗具實用性的肌肉紋理。
  並不像牛頭人那樣呈現不自然的隆起。
  ……用虎男形容大概就很容易聯想,只見渾身肌肉的白虎獸人,擋下了巨大獅子的猛攻。
  嗯,相當具男子漢氣概的外貌。
  跟某隻只要我一丟出木棍,就會追過去叼回來的西伯利亞哈士奇犬完全不同。
  說到獸人就該是這副模樣才對吧?
  弗烏爾,你可以變成符合我想像的模樣,令我感到有點欣慰呢。
  「接招吧!」



  弗烏爾擋下賈拉利斯的高速攻擊,旋即賞了他的面門一記反擊猛踢。
  「唔喔!竟敢如此囂張!還不夠!看我更進一步解放力量!」
  纏裹於賈拉利斯身上的魔力質量開始提升,咆哮聲響徹雲霄。
  「哎呀──小弗烏爾變得很帥氣呢──」
  「好厲害啊……我該感到羡慕嗎?」
  拉芙塔莉雅見到完成變身的弗烏爾之後,簡短嘀咕了一聲。
  拉芙塔莉雅若變身成獸人的話,會是什麼樣的姿態呢?我以前也曾思考過這個問題。
  ……雌性的信樂燒?不然大概就是小拉芙的模樣吧?
  「尚文大人!這種時候你還在那邊胡思亂想些什麼啊!」
  「唔,我有種尚文大人對兄長大人已經失去興趣,轉而看著拉芙塔莉雅小姐的感覺!」
  妳們兩個也太瞭解我了吧!
  「主人──差不多都撂倒了唷。」
  菲洛邊用腳輕踹倒地不起的野獸軍團邊出聲說道。
  完全用不著我出馬啊?
  「唔……」
  「振作一點!傷口並不深啊!」
  為了守護我們而衝鋒陷陣的那些人……瓦那爾和玄碔種老翁以外的其他高層們,雖然也擊退了野獸,但似乎都受了頗為嚴重的傷。
  我立刻默默上前,到他們身旁施展回復魔法。
  「高級療創。」
  在賈拉利斯發出咆哮聲的同時,赫見本來已經無法戰鬥的野獸們竟如同殭屍一般陸續起身,眼睛也綻放著詭譎光芒。
  「「「汪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著,他們以較之方才更快的速度,襲向聚集在一起的我們。
  「盾之勇者大人!危險!」
  那群高層為了保護我,伸手試圖將我推開,我一把撥開他們的手,接著動用技能。
  「流星盾。」
  野獸雖然蜂擁而上,但牠們的利爪全被我的結界阻擋下來。
  「嘎啊啊!」
  「吼喔喔喔喔喔喔……」
  這群野獸彷彿罹患狂犬病的野狗一樣,口水直流地揮動利爪、張開血盆大口企圖破壞結界。
  「唔……怎麼踢都沒完沒了耶──」
  變回菲洛鳥女王型態的菲洛一邊踹飛前仆後繼的野獸,一邊說著。
  「是啊──連姊姊我都感到有點厭煩了呢。」
  莎迪娜則施展雷電魔法,給予因菲洛踢擊而失去平衡的野獸追擊。
  拉芙塔莉雅和亞朵拉也不遑多讓地奮勇應戰。
  「唔,比我想像得還耐打呢。」
  「嗯。就算被我踹中也能立刻恢復耶──感覺似乎是運用身體大動作地化解菲洛的踢腿力量唷──?」
  嗯……對於非常不擅長說明的菲洛而言,這已算是淺顯易懂的表達了。
  這些襲擊我們的人,八成是獸化後的席德威魯特高手們吧。
  單靠半吊子的攻擊無法造成致命傷嗎?
  「但是感覺好像不太對勁耶──?」
  「是啊。該怎麼說呢,牠們的身體構造似乎不太搭調。」
  「哪裡不太對勁啊?」
  「感覺像是東拼西湊的軀體。」
  繼菲洛之後,莎迪娜與亞朵拉也分別評論。
  嗯……我聚精會神地仔細觀察這群野獸,隨即發現牠們身上留有類似人體改造的痕跡。
  在異世界有個叫京的傢伙曾進行過人體改造的研究,我猜賈拉利斯這傢伙八成也暗中投入了類似的研究吧。
  日後如果帶拉托過來進行調查,大概會得到很有趣的結論。
  「另外那陣咆哮聲還帶有援護效果唷──」
  咆哮聲具備援護魔法效果嗎……真棘手。
  「喝啊啊啊啊啊!」
  弗烏爾避開賈拉利斯的突擊,向前跨出一大步,順勢給了他的腹部一記正拳。
  賈拉利斯的腹部頓時深深地凹陷。
  「咕哇!」
  賈拉利斯當場吐血。
  「還沒完!」
  弗烏爾張開雙臂撲向賈拉利斯,運用手上的利爪橫向掃中他的顏面。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我的眼睛!嘖……可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賈拉利斯一邊發出痛苦的呻吟,一邊用手捂著眼睛。
  誰知過了大約10秒鐘後,賈拉利斯的雙眼……竟隨著肌肉的詭譎蠕動開始再生。
  「鮮血……鮮血還不夠。肉……不對,力量!力量還不夠!」
  左顧右盼地環顧周遭的賈拉利斯,最後定睛瞪視被我們撂倒的野獸們,接著縱身飛撲過去。
  「危險!」
  聽到我的警告,包含菲洛在內的眾人迅速拉開距離,但賈拉利斯竟張口啃噬倒下的野獸們。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
  「賈、賈拉利斯大人,您這是──」
  「囉嗦!你們就乖乖成為我的糧食吧!」
  賈拉利斯搗碎部下的頭顱,狼吞虎嚥地開始吞食。
  自相殘殺嗎……!?
  「這是……」
  就算是弗烏爾也不寒而慄,臉色慘白。
  「怎能讓你如此!這已經超過跟弗烏爾單挑的層面了!」
  「是!謹遵盾之勇者大人的指示!」
  「要上了!」
  拉芙塔莉雅快步趨前,準備施展近身居合斬……但賈拉利斯啃噬的野獸軀體竟化作蠕動的觸手,猛然掃向拉芙塔莉雅。
  「嘖!」
  拉芙塔莉雅拔刀出鞘,雖然一擊斬斷觸手,但那不是重點。
  伴隨著咕嚕聲響……賈拉利斯已不再用血盆大口啃食野獸的肉體。
  那些被吞食的野獸屍體轉變成賈拉利斯軀體的一部分,接著長出觸手,將倒下的野獸們集中起來,隨後一同逐漸膨脹。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對了!還有這種使用力量的方法啊!」
  呃……硬要說的話,那是一種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力量喔?
  賈拉利斯那傢伙到底服用了哪種危險的藥劑啊!
  「我才是至高的存在……我已獲得超越神明的力量!有了這股力量,全世界將盡在我掌握之中!」
  變成一團肉塊的賈拉利斯開口講話,他宛如一團揉捏的黏土。
  最後甚至企圖轉變成其他造型。
  我壓根兒沒有等你變身的義務。
  「扭來扭去的肉黏土!討厭啦──!」
  菲洛一臉驚慌地跑回我身邊,以我為盾躲藏起來。
  也是啦,日前菲洛才剛被類似的敵人吸收過啊。
  這陣子相似的敵人還真不少呢。
  不過跟其他敵人比起來,眼前這傢伙散發出一股規模截然不同的詭譎氣息。
  周圍瀰漫的血腥味令人難以忍受。
  「尚文大人!」
  「嗯。」
  「看來只能放手一搏囉──」
  「一切謹遵尚文大人的指示。」
  「亞朵拉!嘖……我也要參戰!」
  我的夥伴們看起來還有餘裕。
  至於席德威魯特的那群高層……
  「你們通通退下,否則搞不好會被他吞噬。」
  要是他們在這節骨眼魯莽地衝上前送死,只會害我感到良心不安啊。
  「是!」
  「遵、遵命!願神明的祝福與盾之勇者大人同在。」
  「這裡是該交給您負責較為妥當。」
  高層們紛紛點頭同意瓦那爾和玄碔種老翁的發言。
  此時,只見弗烏爾站在隊伍的最前方。
  「賈拉利斯!我要在此收拾你的狗命!為老爸報仇雪恨!」
  從剛才賈拉利斯的那段自白聽起來,可見他八成是弗烏爾的殺父仇人。
  先是玩弄權謀,後來又從背後偷襲弗烏爾的老爸。
  根本是個徹頭徹尾的爛咖。
  我最討厭這種傢伙!就像垃圾和賤貨一樣!
  我要讓你接受應得的制裁!
  「我大致上也同意。弗烏爾,現在戰況有點改變了,你想單獨收拾他是行不通的。但在場有許多人能助你一臂之力。千萬別忘記這點。」
  語畢,我對弗烏爾施展靈光魔法……並與莎迪娜一同開始詠唱雷神降臨。
  「我曉得……不管得到多強大的力量、無論與誰聯手出擊,我都非得幹掉他不可!」
  此時……我的視野突然冒出一個圖標。

  是否對指定對象注入力量,啟動獸化機制?
  是/否

  獸化……?是要我做選擇嗎?
  身上浮現圖標的對象是弗烏爾。
  儘管其他人也有能夠獸化的跡象,不過現在只能選弗烏爾。
  既然如此,大概就代表值得一試吧。
  「弗烏爾!」
  「做什麼!?」
  「尚文大人直呼兄長大人的名字了!來吧,兄長大人!好好回應尚文大人吧。無論什麼指示都要遵從!」
  「亞朵拉妳給我閉嘴!看樣子我似乎可以透過某項技能賦予你特殊的力量。你願意試試看嗎?」
  聽我這麼問,弗烏爾遲疑了片刻──
  「我知道了。倘若不收拾那傢伙會導致更多人受害,為了我自己,也為了亞朵拉,我願意一試!」
  「是嗎……那我要動手囉!」
  我舉起盾牌對準弗烏爾,點擊『是』的選項。
  只見盾牌開始發光,援護魔法伴隨這陣光芒灑落在弗烏爾身上。
  「怎、怎麼搞的!?這是──」
  弗烏爾離地騰空,逐漸被一陣類似魔法的光芒籠罩。
  「尚、尚文大人!你做了什麼?」
  「就如方才所說,我只是動用某項技能為弗烏爾灌注力量罷了。」
  「這、這是──」
  此時卻見瓦那爾等席德威魯特的高層們,突然雙手合十開始祈禱。
  「這正是神的奇蹟……看來古老的傳說確有其事啊。」
  連玄碔種老翁也開始祈禱。
  看樣子這股力量也是勇者傳說的一部分。
  「力量……不斷湧現……」
  籠罩住弗烏爾的光芒逐漸散去,一道身影降落在我們眼前。
  那是一隻以雙腳站立的巨大白虎。
  「這、這是……我變成白虎了嗎?」
  「看樣子應該是吧。」
  我緩緩開啟視窗確認弗烏爾的能力值。
  這、這是……弗烏爾的所有能力值均獲得大幅度的補正。
  具體而言,就是我的能力值幾乎全部原封不動地添加到他的所有項目上。
  菲洛雖然也大有長進,但卻完全無法與之相比。
  弗烏爾的能力值甚至變得比拉芙塔莉雅還高。
  這下子……他有機會成為一股非常令人期待的新戰力囉。
  只不過……我的魔力卻以秒為單位迅速減少,這又是怎麼回事?
  「看樣子似乎有時間限制。趕快收拾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來吧!新的神話要揭開序幕了!看我如何毀滅掉遠古的神明!」
  語畢,賈拉利斯速度飛快地逼近弗烏爾。他的模樣更進一步產生轉變,化作如同嵌合獸的詭異怪物。
  好快,也許連我都不太有把握能應付……這念頭才剛浮現,一道白色殘影已揮舞利爪撕裂了賈拉利斯的臉。
  「唔咕!?怎、怎麼回事!?」
  「你那慢吞吞的步伐是怎麼回事啊?你在開玩笑嗎?」
  大概是不太排斥自己的變化吧,弗烏爾從容不迫地回應被震飛的賈拉利斯。
  「從盾之勇者那裡得到卑鄙加持的卑鄙小人!你以為這樣就贏了嗎!」
  「我應該回敬你這句吧──『你沒資格講這種話!』」
  我嗤之以鼻,對賈拉利斯撂話。
  「你自己想想看,有人會想信奉一頭服用可疑藥物依然打不贏別人,於是吞噬自己部下……還自以為是一代王者的醜陋怪物嗎?」
  「怪物!?你竟敢說我是怪物!?」
  「沒錯。醜死了!你這頭冒牌嵌合獸!」
  大概是被我一語道破之後,賈拉利斯總算恢復了理性吧,只見他將觸手變換成眼珠並發出驚慌失措的聲音。
  「怎麼可能!我是怪物!?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啊啊啊!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著,他發出如同野獸般的咆哮並直撲而來。
  「別想得逞!」
  「兄長大人!」
  不知為何,亞朵拉突然跳到弗烏爾頭上,兄妹聯手對賈拉利斯發動攻擊。
  「要將力量集中於一點貫穿他!」
  「嗯,我知道了!亞朵拉,可別掉下去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弗烏爾全身綻放出強烈的光芒,在前方形成一股魔力漩渦。
  這……不就是牛頭人對亞朵拉施展過的絕技嗎?
  被光芒籠罩的弗烏爾兄妹,化作一頭光芒迸現的白虎展開突擊。
  「這、這是古代白虎種一脈相承的傳說絕技……猛虎暴君擊!?」
  原來還有那種招式啊?
  只不過這個世界的人,還真是個個都像莉希雅和鍊一樣愛當解說員耶。
  想歸想,我還是默默地努力維持著魔力輸出。
  被吸走大量魔力的我,整個人感到頭暈腦脹了啊!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亞朵拉與弗烏爾合而為一,筆直衝向賈拉利斯。
  接著……伴隨一陣破風聲響,自賈拉利斯身旁飛掠而過之後……弗烏爾解除變身,和亞朵拉一同著地。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怎麼可能!不是只要服用那款藥劑,我就可以變成最強悍的獸人嗎!那個混蛋!難道我被算計了嗎!這不可能!我可是……我可是──」
  在二人著地的同時,賈拉利斯體內竄出陣陣光芒……隨後產生巨大的爆炸!
  我強忍著刺眼光芒,定睛凝視。
  光芒先吞噬了原本是賈拉利斯的怪物……接著猛然炸開,血肉隨之灑落一地。
  這可不是什麼特效演出,一股猛烈衝擊確實讓整棟建築物大大地晃動。
  「老爸……我幫你報仇了!」
  「成功了!國賊已經伏法了!」
  發言語氣明顯不同的兄妹二人朝我們這邊揮手。
  「呃──……儘管結果早已出爐,不過勝負已分!獲勝的是身為盾之勇者大人屬下的白虎種兄妹!」
  確認勝負已分的瓦那爾高聲宣佈由亞朵拉他們獲得勝利……
  「這下子我們就可以自由活動了吧?」
  「是的。一切全如盾之勇者大人所願……我等席德威魯特認定盾之勇者大人正是命定時刻的勇者大人。」
  「你們還真是乾脆地接受了呢。」
  我猜主要是因為我們出手鎮壓了賈拉利斯策動的叛變作戰所致吧。
  「是的。其中一項最重要的理由,就是方才我們見識到盾之勇者大人發動力量,促成了更進一步的變身。」
  「在席德威魯特的傳說中有此記載。能夠令我等席德威魯特的子民恢復真正姿態……解放力量之人,就是盾之勇者大人。」
  「哦──……原來如此。」
  此時,瓦那爾對亞朵拉和弗烏爾鞠躬行禮。
  「請容我在此訂正先前稱呼你們為污穢血統的發言。汝等正是席德威魯特的真正國民。」
  「錯了,我是尚文大人的部下。」
  亞朵拉還真是一點也不猶豫呢。
  「呃,我……」
  弗烏爾則是不知該如何回應。
  「帥呆了耶──菲洛也好想像那樣變身──」
  菲洛看著弗烏爾說道。
  妳這傢伙原本就是野獸吧。
  話雖如此,我也有點想看,卻又不太敢看像獸人那樣呈現半人半鳥狀態的菲洛……
  「小尚文真是棒極了。難道就不能用在姊姊我身上嗎?」
  「天曉得……」
  話講到這裡,一股虛脫感瞬間支配了我的身體。
  而弗烏爾似乎也和我一樣,整個人呈仰躺姿勢倒臥在地。
  「怎、怎麼回事!?」
  「唔喔……身體、使不上力……」
  拚命試圖起身的弗烏爾呻吟著回答。
  連我都感覺相當疲倦啊。
  「嘿唷……」
  亞朵拉一腳踩在弗烏爾身上,擺出宣告勝利的姿勢。
  ……拜託,妳為什麼踩著妳哥啊。
  「兄長大人,這是獎勵喔。您的表現非常出色呢。」
  「亞朵拉!快、快住手!」
  你為什麼露出有點開心的表情啊!
  「你們兄妹在搞什麼鬼啊!」
  「哎呀……──」
  「拉芙──?」
  「嗯──?」
  我們在席德威魯特的決鬥就這樣劃下句點。
  在那之後,針對賈拉利斯服用的藥物及叛亂作戰源頭展開調查後,雖然發現他和一群可疑人士有關聯,但在賈拉利斯落敗的同時,那群人也跟著憑空失蹤了。
  藥物決定交由專業人士分析成分,因此我把拉托從村莊叫來進行調查。
  但是沒能掌握到提供藥物的幕後黑手真面目,感覺有點差勁。
  有可能是塞茵的宿敵,或者是賤貨的手下……結果我們只能作出這些揣測。
 楼主| 发表于 2019-2-6 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6 23:46 编辑

  十話 勇者的安排

  之後,獲得席德威魯特全面支援的我們,搭乘席德威魯特派出的船隻,踏上前往九天樓的旅程,途中停泊在東部國家的港口。因此我們在港口留下傳送記錄點,並趁機回村莊一趟。
  「啊,盾之勇者大人,歡迎回來。」
  一回到村莊,伊米亞和村裡的人紛紛出來迎接。
  「嗯,我回來了。只是多浪費了一點時間。」
  「大家都很擔心您呢。」
  聽了伊米亞的報告,我轉眼望向村裡的那些傢伙。
  連塞茵也來了。
  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吧?
  「幾天前,塞茵小姐顯得有點坐立不安……」
  「哦,原來妳也看到啦?」
  是因為我沒有呼叫她,導致她陷入想現身卻又無法現身幫忙的窘況嗎?
  畢竟我認為那並非無法取勝的對手。
  事實上也游刃有餘啊。
  「塞茵的眷族偶爾會向大家報告盾之勇者大人在做些什麼,因此我們大致上都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嗯──」
  唔,我該覺得很方便,還是該針對被偷窺一事發怒呢……
  算了,反正這有點像是貼身保鏢的感覺,況且一般也只有在犯罪行為遭到追究或作為證據時,才會覺得被窺視很傷腦筋,因此應該不必把塞茵的行動視為問題吧。
  「有遭到襲擊嗎?」
  「發生過幾次。」
  「啊……果然不出所料。」
  滯留在席德威魯特的期間似乎也曾經發生過一次。
  聽說是多虧席德威魯特安排了機敏的部屬擔任警衛,九天樓的刺客才無法接觸我們。
  在搭船期間,莎迪娜曾潛入水中釋放電擊,因此我們曉得有刺客來襲,但並未發展成大規模交戰的局面。這代表對上席德威魯特這樣的大國,九天樓也不敢輕舉妄動吧。
  「拜劍之勇者大人與弓之勇者大人的英勇表現而成功擊退了他們。只不過人數比起最初的那次襲擊少了許多。」
  「嗯……那鍊和樹人呢?」
  「目前均前往鄰鎮展開修行。」
  原來是在老太婆那邊啊。
  「小梅露──」
  「啊,菲洛。如果妳要去隔壁鎮的話,順便通知樹和鍊我回來了。」
  「好──」
  菲洛依舊活力十足。
  應該說她未免也太喜歡去找梅蒂玩耍了吧。
  也罷,畢竟她們兩個是好朋友。
  片刻過後,鍊、樹及莉希雅回到村莊。
  「尚文,聽說你已返抵村莊,我們便趕回來了。」
  「嗯,席德威魯特那邊的問題大致上都解決了。」
  「據說你被捲進相當麻煩的風波當中,果然還是有我們同行比較妥當吧?」
  「不……假如當時你們也在場的話,可能會讓局面變得更加混亂。」
  倘若帶鍊和樹同行,席德威魯特那些高層大概會採取截然不同的做法。
  那隻獅子極有可能撂下『和敵國勇者建立良好關係的盾之勇者不值得信奉』之類的鬼話。
  「全靠我大顯身手,事件才完美落幕了。」
  「……」
  亞朵拉那傢伙,還真是算準了絕妙的時機開始宣傳自己的功績呢……
  無從否定的事實令我感到非常不甘心。
  由於最後是靠武力搞定,而且亞朵拉和弗烏爾的活躍表現也博得席德威魯特那些人的認同,因此我也沒得抱怨。
  無可奈何的我摸了摸亞朵拉的頭,並指示她退下。
  「亞朵拉!嘖……」
  弗烏爾很不甘心地發出沉吟聲,但她說的畢竟是事實。也只能要求他保持沉默吧。
  也不知帶他們同行到底對不對……真是欠了他們兄妹一筆人情債啊。
  我得好好思考一下該怎麼回報他們。
  「儘管很不甘心,但這次亞朵拉確實是最大的功臣呢……」
  拉芙塔莉雅也勉為其難地表示同意。
  「真是辛苦你們了啊。那麼,大概還要多久才能抵達九天樓呢?」
  「船隻航行順利的的話,好像差不多後天就能抵達。只是……似乎還會再起波瀾呢。」
  「哦?小哥啊。」
  不知為何,武器店的老爹突然來訪。
  「近況如何啊?」
  「我正在說明這趟旅程的詳細經過呢。倒是老爹你怎會出現在這啊?」
  先前明明請老爹先回去城下町了呀。
  「誰叫你在那之後一直沒消息,我就暫停營業,跟托利一起過來關心情況啦。」
  「原來如此……真過意不去啊。最近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自從亞朵拉大顯身手搞定席德威魯特的問題之後,我就一直忙得不可開交啊。
  調查賈拉利斯的背後關係及其住處、連忙吩咐席德威魯特安排船隻、乘船開始移動……連回村莊或前往武器店報告近況的閒工夫都沒有啊。
  「那麼,小哥你們預計後天就能抵達那個目標國家嗎?」
  老爹問道,我指著地圖回應他:
  「喔──在那一帶啊。剛好,那一帶有當地才得以採集的素材。既然你們要去九天樓,就順便帶我同行吧。」
  老爹雙手合十向我請求。
  之後老爹把我先前轉交的,那些刺客使用的武器碎片拿了出來。
  「我和托利聯手調查後發現一件事,就是這些武器啊……」
  「嗯。」
  我請武器店老爹針對這些武器進行調查。
  是有什麼進展嗎?
  「看樣子似乎是我師傅打造出來的成品。」
  「什麼?」
  我確實稍微聽說過一些關於老爹和伊米亞她叔父的師傅之事。
  「老爹的師傅就是製作九天樓這些神祕武器的鐵匠嗎?」
  「可能性很高,所以順便帶我去好嗎?我想深入調查一番啊。」
  「不過……」
  即便確有其事,是否真有必要讓武器店老爹同行呢?
  如果可以,我比較希望他留在村裡,或者到隔壁城鎮出個差……
  但話又說回來,老爹長久以來都很照顧我啊。
  「會有危險喔?」
  「風險自負的道理我清楚得很啦,小哥。況且我對自己的身手還滿有自信的,不會那麼容易就被幹掉啦。」
  嗯……畢竟是老爹親自開口拜託我啊。
  就在我遲疑不決之時,一旁的鍊舉手發言。
  「我想應該沒問題吧?老爹甚至還指導過在城鎮那邊練習武術的我們喔。」
  「經他這麼一提,老爹也是我的劍術啟蒙老師呢。」
  拉芙塔莉雅回憶著。
  「不過是基礎中的基礎罷了。」
  「最近則是換成跟姊姊我一起練習唷──?」
  「是的,總算搞清楚刀的使用方法了。」
  「確實有這回事呢。拉芙塔莉雅小姐變成一個麻煩的對手了啊。」
  「亞朵拉,我可不會輸給妳喔。」
  嗯,經她們一提,在乘船旅行的期間,拉芙塔莉雅確實都跟莎迪娜一起練習。
  主要是向她請教刀的詳細用法。
  莎迪娜這傢伙,雖然最擅長的武器好像是叉和槍,不過對其他武器似乎也有所涉獵。
  這傢伙的能力到底有多強啊?
  「老爹的具體等級是?」
  「我以前也曾兼職當過冒險者……大概87級吧。」
  也太高了吧!
  這樣的話應該沒問題……嗎?我的內心仍感到非常不安。
  「嗯……好吧。可以的話,我比較想等確保九天樓那邊安全無虞之後再帶老爹過去……」
  「有時候冒險也是必要的。更何況……要是師傅很不湊巧地加入敵人陣營,又不小心被小哥和小姐殺掉的話,之後再去也沒有意義可言吧?」
  ……說得也是。
  我只曉得老爹的師傅是刀匠,逐一確認交戰對手是不是老爹的師傅也有點奇怪。
  帶伊米亞的叔父前往認人也是可以,但考慮到等級問題,還是選老爹比較好喔?
  「絕對不能逞強,也不可以遠離我身邊喔?」
  「這我曉得啦,小哥你也太愛瞎操心了吧。」
  關心到目前為止幫了自己這麼多忙的人,也是很正常的吧?
  「尚文雖然講話毒了點,但基本上都採取試圖保護他人的姿態。會擔心您的安危也很理所當然。」
  鍊當起我的代言人,但可別隨隨便便就自以為瞭解我喔?
  ……總覺得這句話一旦出口,八成會踩到地雷,我還是保持沉默好了。
  「那,我們是否也一起前往比較好呢?」
  「要是村莊這邊遭到襲擊,我打算麻煩你們應對。因此我想在村莊保留部分戰力。」
  基本上,村裡這群小毛頭也並非不懂武術的外行人。
  但需要一個能以代理隊長身分率領他們應戰的人,這點也是不爭的事實。
  鍊和樹不管怎樣,用電玩遊戲的專業術語來形容,就是所謂的強悍角色。
  儘管進攻九天樓時若帶他們同行會讓我內心踏實許多,然而這樣一來,據點防守也會相對變得薄弱。
  幸虧到目前為止遭受襲擊的次數並不多,但若當我們不在的時候,村莊遭人佔據、村裡的人淪為人質的話,那事情就會變得非常棘手。
  「當然啦,那也僅止於抵達九天樓之前的這段期間罷了。」
  能靠傳送技能移動的我們隨時都能回村。
  只要利用這項優勢進行防守,應該就有辦法對付某種程度的威脅。
  反正有能力監視我的塞茵也為此開啟了全天候遠距關注模式。
  「更何況又要搭船航行,我也得考量到船上戰鬥的情況。要是帶鍊你同行的話,大概只會陷入險境吧。」
  「唔……」
  聽我這麼一說,鍊頓時發出沉吟聲。
  是的,鍊不會游泳。
  而那裡非常有可能會出現一大群類似量產版莎迪娜的敵人。
  在那麼危險的地方安排鍊上陣,風險實在太高了。
  他好不容易才成為隊友,要是因此戰死未免太得不償失。
  「哎,要是有空,花點時間練習游泳不就得了?只要切換海中魔獸素材解放的武器,起碼能游得得心應手些。」
  「知道了。只不過我無法短時間內學會游泳……」
  「這點小事我當然明白。因此你只需負責保護好村莊和城鎮就可以了。有需要時,我會用傳送技能找你過來幫忙。」
  「是嗎……抱歉沒辦法幫上忙。」
  鍊真的變得有夠正經八百啊。
  在我心中對他的評價也愈來愈高了。
  「別在意。倒是我比較希望你能盡快利用喀爾米拉島的溫泉,解除身上的詛咒。」
  雖然加強了警戒態勢,卻也因此撥不出空檔發動傳送技能,讓他前往喀爾米拉島汲取溫泉水啊。
  離鍊完全恢復還需要不少時間,這也是個不小的問題。
  該怎麼辦呢?
  「樹會游泳對吧?」
  「是的,我會游泳。」
  樹還是一樣受到詛咒的影響,雖然有問必答,對話中卻感受不到任何情緒起伏。
  儘管相處起來遠比以前要來得輕鬆,但這麼缺乏感情讓人感到不太舒服。
  「若要一同前往九天樓,我還是偏好能在船上進行射擊的樹吧。」
  「如果這是尚文先生的命令……」
  唔……該如何運用樹的戰力,跟鍊一樣令人傷透腦筋啊。
  抵達九天樓之前固然也好不到哪去,但若進入國門以後出了意外狀況……具體而言,就是只能靠隨行戰力對付敵人,考慮到這個可能性,確實要帶勇者同行比較穩妥。
  鍊沒有辦法期待他在船上戰鬥時發揮作用,但樹起碼還派得上用場。
  倘若再搭配莉希雅,那就相當有看頭了。
  不過,我很憂心九天樓的敵人所使用的──能使勇者攻擊失靈的武器。
  也罷,反正無論在哪裡戰鬥,我們對上它都很吃虧。
  「那麼樹和莉希雅,你們兩個明天就跟我們同行吧。」
  「明白了。」
  「呼咿咿咿咿……要去未知的國家嗎?」
  莉希雅還是和往常一樣,發出了不中用的示弱聲。
  總之,現在得一件一件處理掉該做的事情。
  「小尚文、小尚文。」
  「什麼事?」
  莎迪娜出聲對交代完事情的我說道:
  「考慮到接下來的局面,我認為也可順便帶小格利昂同行喔?同樣身為龍族魔獸,只要水龍大人一靠近,我猜小格利昂應該能馬上發覺。」
  是類似龍族地盤意識之類的要素嗎?
  我本來差點講出『若是這樣,菲洛應該也能發揮替代效果吧?』這句話,但畢竟格利昂具備飛行能力,碰到困擾時也許能派上用場吧。
  「好吧。看樣子這次得率領大隊人馬前進九天樓囉。」
  其實仔細想想,我也可以乾脆帶著全村的人一闖九天樓。
  但再怎麼說,我也吩咐了其餘村民處理經商之類的日常業務。
  錢很重要。
  儘管可以期待從席德威魯特獲得龐大的金援,不過若繼續利用那個國家,恐怕會害自己愈陷愈深。
  所有人一字排開向我祈禱的舉動,噁心到令我難以接受。
  「總而言之,明天早上就要搭船出發,各自先做好準備吧。」
  「明白了!」
  就這樣,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了。



  十一話 有問題的名匠

  隔日,前往九天樓的商船載著我們這支精銳部隊出航。
  船員都是來自席德威魯特的人。雖然他們看到樹登船時稍微提高了警覺,不過被我一瞪就安分了。
  到了接近傍晚時分。
  「拉芙──」
  「耶──」
  「不要在船首擺出那種姿勢啦!超觸霉頭的好不好!」
  菲洛和小拉芙不曉得發什麼神經,居然跑到船首擺出高舉雙臂的動作。
  那可是某部以沉沒豪華郵輪為題材的電影經典動作耶。
  是誰教她們的啊?鍊或者樹的可能性比較高吧。
  船隻前方掛著一盞裝飾圖紋相當講究的燈籠,裡頭綻放著火光。
  據瓦那爾和玄碔種老翁所言,這似乎是可以幫助船隻進入九天樓的道具。
  他們還說,託這盞燈籠的福,船隻才能在驚濤駭浪之中暢行無阻。
  「不可思議的光芒呢。」
  拉芙塔莉雅挨近燈籠,看著裡頭的光芒嘀咕道。
  「我感受到一股特殊的力量流轉……也許只要順著這股力量流動就可以複製,然而變化太過亂無章法,實在難以仿效。」
  「嗚嘔……」
  弗烏爾似乎因為暈船而支撐不住了。
  他從一上船就一直處於這種狀態。
  跟先前在席德威魯特進行決戰時的表現有天壤之別,呈現了相當可悲的模樣耶。
  「小尚文、小拉芙塔莉雅,你們看那些漩渦──」
  莎迪娜指著船隻附近的漩渦。
  仔細一看,便可發現船隻正穿梭於漩渦之中。
  「仔細確認的話,就能看出那些都是由內往外產生的漩渦對吧?」
  「經妳這麼一說,確實是這樣沒錯。」
  所有漩渦均朝著同一個方向轉動,給人相當詭異的感覺。
  原來如此,也就是難以進入卻易於脫離的海域嗎?
  「莎迪娜和拉芙塔莉雅的雙親就是穿越了這片漩渦海域嗎?」
  「是啊──」
  真虧你們有辦法穿過這片佈滿漩渦的驚悚海域啊。著實令人欽佩不已。
  「小哥的夥伴們很熱鬧,感覺真不錯啊。」
  武器店老爹跑來找我們聊天。
  順帶一提,老爹利用出港前的時間,在港口周邊購買了不少東西,並拜託我順便運送回去。
  反正多少還有點時間,我就答應他了。
  屆時打道回府之後,老爹好像會幫忙打造不錯的武器,因此我還滿期待的。
  順帶一提,離開席德威魯特之後沿路所經的國家,說穿了就是充盈日式氣息的國度。
  亞人與人類之間雖然還是有種族隔閡,但基本上看起來相處得頗為融洽。
  「話說老爹的師傅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聽說個性好像和元康差不多。」
  我很好奇武器店老爹以前曾有過什麼樣的經歷。
  「呃──……這個嘛。他是一流的名匠,即使到現在,我都還沒有能夠勝過他的自信。」
  「而前來襲擊村莊的那群刺客,他們使用的武器和你師傅打造的成品十分相似嗎?」
  「嗯,我認為應該沒錯。然而……如果你問我師傅是不是九天樓出身,老實說我也不太清楚。」
  「這樣啊?」
  「該怎麼說呢,他是個行蹤飄忽不定的人。我最初也是在各地旅行學習鍛造工夫時,對師傅打造的武器一見鍾情才拜他為師的啊。」



  簡單扼要地濃縮一下武器店老爹的說明,大概就是老爹在年輕時為了增廣身為鐵匠的見聞,遂以冒險者的身分遊歷世界各國。
  有一天,他碰巧走進一間武器店……專門代理販售鄰近地區鐵匠打造的武器,老爹發現一組工法驚為天人的武器,於是便投入製作那把武器的鐵匠門下當學徒。
  而那組令老爹甚至願意拜師學藝的精湛武器……聽說是一對刀劍。
  在那之前,武器店老爹只是個專門鑄劍的鐵匠。
  「這麼說來,我一直理所當然地拜託老爹打造各式各樣的武器裝備,不過仔細想想,這也算是相當了不起的事吧?」
  就我所知,即便統稱為武器,但光是鑄劍就需要經過很多道工序才能完成。
  但老爹那間店除了槍、弓、短劍及其他五花八門的武器之外,甚至連防具都一應俱全,實在值得大加讚賞。
  「呃──……也沒什麼啦,我那間店只是經手品項繁雜了點,同時奉行盡可能滿足客人特殊訂單的方針罷了。」
  老爹一臉難為情地回答:
  「那是因為師傅曾說過──『鐵匠若只專注於打造某種特定武器,遲早有一天會走進死路。因此最好懷抱寬闊視野,打造武器裝備。』用以叮囑我的緣故。」
  「所以才連玩偶裝都來者不拒嗎?」
  「拿了那麼刁鑽的東西跑來找我改造,小哥你才有問題好不好。」
  菲洛玩偶裝如此,企克爾玩偶裝亦然。
  「只不過,我雖然會請教專家意見,但我想將素材的潛力發揮至極限,因此無時無刻都用心地分析材料喔。」
  「這點我懂。所以呢?老爹拜入那傢伙門下之後,應該打造出不少作品吧?」
  「是啊。我們一邊環遊世界,一邊打造了各式各樣的成品……只不過也經歷了被師傅愛拈花惹草的風流個性耍得團團轉,以及被迫代償鉅額債款的體驗啊。」
  「這些……跟鍛造毫無關係吧?」
  聽我這麼一說,老爹臉上頓時浮現苦笑的神情。
  「是啊,也因為這樣,師傅手藝雖然精湛,但能夠堅持到最後的學徒少之又少。除了我和托利以外,其他人通通都開溜了。」
  「伊米亞的叔父嗎?但他最後不也是中途放棄了嗎?」
  「他到了只差最後一步就能出師的階段,卻因老家發生變故才被迫放棄啊。」
  「據我所知,他老家好像是開五金行的……」
  我覺得兩者之間是有共同點沒錯啦。
  不過,鐵匠跑去經營五金行,真的沒關係嗎?
  「言歸正傳。我雖拜入他門下當學徒,但有一天師傅卻突然留下一張字條,就此不知去向。字條上寫著『我已經沒什麼可以教你了,想開什麼店隨你高興。』」
  「如果只聽這段會覺得那人還滿帥氣的……但我猜應該還有後續吧?」
  我瞇眼瞪著老爹,只見老爹臉上露出滿滿的苦笑:
  「是啊,不到半天,女人和討債的就如同怒濤一樣陸續找上門來……」
  ……嗯,完全是個沒救的人渣。
  一旦碰到,就該不由分說地給予嚴懲才對。
  「我終於明白老爹的目的囉。你一定是為了解決當時的怨恨,以及考慮到今後的發展才決定同行的吧?」
  「……我現在由衷認為,對小哥提起這件事情是天大的失敗啊……」
  老爹莫名瞇著眼睛看我。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嗎?
  「不是嗎?」
  「好啦,我的確是想設法治治師傅愛拈花惹草,以及花錢不手軟等壞習慣啦。但那不是重點。」
  嗯……看樣子老爹也有自己的考量。
  「那些傢伙也許只是偶然持有師傅打造的武器。甚至就算到了九天樓,也有可能找不到任何線索。」
  「確實。」
  反正就算那個鐵匠不在九天樓也沒關係。
  但老爹至今還尊敬著他口中的那個師傅,渴望知道的事情也堆積如山。
  恐怕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總之,不管怎樣。既然師傅的武器給小哥你們造成困擾,那我就必須以小哥最捧場的鐵匠身分,將整件事情調查個水落石出。」
  為了我,甚至是為了自己的師傅,這都是老爹非得親自出馬解決不可的問題吧。
  「另外,只要追查師傅的武器來源,目前停滯不前的問題也能獲得解決……我有這種預感。」
  話說我有委託武器店老爹製作一面盾牌。
  老爹說靈龜的素材特性頗難搞,導致研發盾牌的進度陷入泥淖。
  雖然透過與伊米亞的叔父交換意見而有了一定程度的進展,但仍不是老爹能夠接受的狀態。
  如果能藉此機會解決老爹的煩惱,或許就能做出更好的裝備。
  既是這樣,我當然也該奉陪到底。
  畢竟老爹是當我在這個世界遭到構陷之時,最早注意到真相並對我伸出援手的人啊。
  「明白了,我會盡量幫助老爹收集線索。」
  「謝啦。」
  結束了跟老爹的對談之後,我轉眼凝視九天樓所在的方位。
  「啾呀~~」
  而格利昂則如同飛鳥一般在船隻四周盤旋。
  塞茵及溫蒂雅本來也想同行,不過我吩咐她們和拉托一起前往席德威魯特展開調查,採兵分兩路的策略。
  特別是塞茵還表現出『我已察覺到敵人的氣息,一切包在我身上』的模樣。如今格利昂正以幼龍的型態站在我肩上。
  「嗯……這風還不賴。但是若遠離船隻,似乎就會被猛烈的陣風颳跑。」
  或許是鍊和溫蒂雅都不在場的關係吧,老格利昂毫不客氣地現身發言。
  「如果捕捉到不對勁的氣氛,記得通知我一聲啊。」
  「我明白。只是若要說不對勁,的確滿不對勁的。」
  「有這回事?」
  「如果硬要說,雖然無法明確感知,但我的確大老遠就感受到一股龍的氣息。」
  「是莎迪娜所說的那隻水龍嗎?」
  「恐怕是。而這氣息給我的感受……牠只是努力地維持著結界,對我們並無敵意。」
  「是嗎?」
  「只是,還是得提高警惕,慎防任何意外狀況。」
  這種事用不著你說我也明白。
  「再過不久即將進入九天樓的領海了。但仍需一段時間方能抵達,還請耐心等待。」
  瓦那爾走到我身邊,向我行禮後說道。
  ……盾牌上的寶石突然發出光芒。
  「嗯?」
  我以為可能有什麼狀況,結果並未發生更進一步的變化。
  我們的船也毫無問題地繼續前進。

  當天晚上……一駛進濃霧密佈的海域,船身隨即劇烈晃動了起來。
  「怎、怎麼搞的?」
  在船艙裡休息的我們立刻打開房門查看。
  「敵襲!敵襲!」
  「敵人來襲?」
  好啦,雖然本來就在意料之中,但他們還真是一群不知好歹的傢伙啊。
  「賊人已經登上船隻!目前我方人馬正在應戰中!」
  瓦那爾跑來向我報告。
  「請您前往安全的地方避難!」
  「我在這節骨眼避難還像話嗎?」
  「一點也沒錯!那些賊人通通都該以死謝罪!」
  亞朵拉,妳又在那邊發表激進言論是哪招啊。
  「哎呀──……」
  「果然無法平平安安地潛入九天樓呢。」
  拉芙塔莉雅半放棄似地嘀咕了一聲。
  「怎麼了怎麼了──?」
  菲洛一臉睡眼惺忪地發問。
  而格利昂原本躺在她腳邊睡覺,現在也聽見騷動聲而清醒過來。
  其實你們兩個很要好吧?
  「畢竟對方的目標是拉芙塔莉雅。這也沒辦法。」
  「弓之勇者大人等人已在甲板上應戰。」
  安排在其他房間休息的樹他們立刻就參戰了嗎?
  雖然很想樂觀地推測沒有問題,但也只能上甲板一探究竟吧。
  「我們上。」
  「嗚嘔……」
  到現在還飽受暈船所苦的弗烏爾該怎麼辦?
  「兄長大人,您又要表現出那麼丟人現眼的模樣嗎?」
  丟人現眼……妳真是把被暈船症狀搞得七暈八素的兄長貶得一文不值耶。
  暈船是體質問題,根本無從改善好嗎?
  然而亞朵拉這聲斥責卻促使弗烏爾霍然起身,搖了搖頭。
  「亞朵拉,我要跟他們拚了。」
  只要是妹妹說的話,再怎麼強人所難也絕對有求必應嗎?
  真有你的。
  算了,既然弗烏爾可以接受,我也無所謂。
  「好!這次勢必要捉住這群賊人,讓他們老實招供!」
  「是!」
  「要是問得出來就好囉──」
  「我會努力的!」
  「菲洛會好好加油──」
  「拉芙──」
  「啾呀──」
  我們於是登上甲板。
  我環視周遭確認現狀。嗯……有好幾個像莎迪娜那樣的虎鯨獸人齊聚在甲板上。
  其他還有長得像人魚及河童的傢伙。
  甚至也有長得像白蛇的……獸人?以及像烏鴉天狗般的傢伙。
  種類也太豐富了吧。
  刺客們似乎躲在漩渦之中,施展魔法攻擊船隻。
  席德威魯特的魔法師們正在應戰。
  「河童嗎?」
  「呼咿咿咿咿咿咿──」
  啊,莉希雅大概是受到在絆那個世界的冒險經歷影響,對河童格外警戒。
  「這個世界的河童究竟算是魔獸,還是歸類為獸人啊?」
  「您的意思是?」
  「嗯,河童在異世界是被歸類為魔獸啦。」
  啊,現在好像沒那閒工夫冷靜地交談。
  我擺出應戰姿態面對來襲的虎鯨獸人和河童。
  「流星盾!」
  我展開流星盾,保護周遭的隊友。
  「高級連鎖電光!」
  莎迪娜詠唱魔法,對甲板上的敵人施展雷擊。
  「唔……」
  敵人大概也是經驗豐富的老手吧,利用魚叉代替避雷針,躲過莎迪娜的魔法攻擊。
  「別小看我們席德威魯特的人馬!」
  席德威魯特的船員和瓦那爾他們在甲板上與敵人交鋒。
  嗯,雙方動作算是半斤八兩吧。
  「流星弓!」
  樹與莉希雅配合無間地運使弓箭射穿逼近的敵人。
  「兄長大人,我們上!」
  「好!」
  聽從亞朵拉指示的弗烏爾飛奔而出,試圖一腳踹飛敵人,但因為對手的力量亦不差,並沒有造成致命性的打擊。
  即便如此,他在腕力等能力值方面仍勝過對方一籌,因此漸漸佔得上風。
  「星塵刀!」
  緊接著拉芙塔莉雅也拔刀出鞘,發動技能展開攻擊。
  大概是最近勤於練習的成果吧,拉芙塔莉雅的刀鋒流暢地捕捉敵人。
  「咕啊啊啊啊啊啊!」
  挨了精準的一刀之後,襲向拉芙塔莉雅的獸人應聲倒地。
  「小拉芙塔莉雅現在用刀也很得心應手了呢。」
  「火候還不夠……我必須練出更加純熟精妙的刀法。」
  「天命大人有一個就夠了!去死吧!」
  一名刺客揮劍而來。
  但,攻擊落點在我看來實在差得太遠了耶?
  究竟是哪種概念促使他做出了背對拉芙塔莉雅還揮空的行動啊?
  「拉芙──」
  此人刀刃砍中之處正下方,傳出了小拉芙的鳴叫聲。
  喔,原來是小拉芙讓他產生幻覺了啊。
  「不管怎樣──」
  我定睛直瞪那些鎖定拉芙塔莉雅的刺客,運用靈氣盾牌等技能妨礙他們的行動。
  「既然沒有破綻,那我就設法製造破綻,再讓拉芙塔莉雅他們出手解決你們即可。」
  「是!」
  「接招吧!」
  亞朵拉快步趨前,順勢用手刺中對方。
  「咕喔……」
  光是這麼簡單的動作,刺客們便陸續往前倒下。
  緊接著,菲洛也跳出來施展飛踢。
  「喝──!」
  被菲洛踢中的虎鯨獸人應聲掉進海裡。
  菲洛見狀,試圖繼續追擊落入海中的虎鯨獸人。
  「菲洛!不要追擊!在海中會變成對方佔上風!」
  「是──」
  「啾呀呀呀呀──」
  格利昂則在空中對付那群烏鴉天狗,不過敵人似乎也被海上的強烈海風吹得東倒西歪。
  儘管動作靈活,但仍有不少天狗挨了格利昂噴出的大範圍火焰吐息而燃燒墜海。
  「吃我一擊!」
  「嘿!」
  有個獸人試圖揮舞詭譎的刀刃砍我,卻被武器店老爹挺身擋下。
  雙方短兵交接。
  老爹似乎略佔上風。
  「那把刀是怎麼落到你們手上的?麻煩解釋一下如何?」
  「哼!對你們這些賊寇沒什麼好說的!」
  「那只好打到你招供為止了!」
  老爹使勁握住劍柄,一邊震退對手──一邊轉動劍尖祭出旋打,彈掉對方手中的刀。
  「啊……嘖──」
  「全是破綻啊!」
  刀深深地刺穿甲板。老爹迅速自腰際抽出一把中型鐵鎚,快步欺近手無寸鐵的獸人懷中,連同盔甲狠狠一敲。
  「咕喔……嘖……我豈能就此任你擺佈!」
  對方在倒下之前,不知道動了什麼手腳,竟然當場自爆身亡。
  「也犯不著賠上自己的性命嘛……」
  「一點也沒錯。」
  我也同意老爹說的話。
  又不是輸了就要把你們吃掉,頂多只會透過拷打逼問情報而已。丟給菲洛當飼料的刑罰好像也不錯。
  「我突然有種尚文大人似乎聯想到其他殘酷手段的感覺。」
  「有嗎?」
  敵人的數量已經大幅減少。
  再怎麼說這艘船上也有席德威魯特的強者們同行,我們是做好萬全準備才出航,因此不管對方派出什麼樣的刺客都難以對我們造成威脅。
  敵人大概也感覺到情勢不利吧,紛紛伴隨著一陣口哨聲跳船落海。
  「站住!」
  「個人並不建議你們繼續追擊唷──」
  莎迪娜一發出警告,席德威魯特的人馬也猶豫著是否該展開追擊。
  喔,我記得虎鯨獸人……那群看似虎魚種的傢伙只要在水中,就連地表最強的白虎種也無法取勝對吧?
  「對方或許會捲土重來,所有船員隨時保持警戒態勢!」
  「「「是!」」」
  就這樣,這群可靠的席德威魯特船員紛紛重返所屬的工作崗位。
  老爹則拔起刺穿甲板的刀具詳加確認。
  「製作時間……比先前那批武器還新。」
  「是嗎?」
  「嗯,我本以為師傅打造的成品只是碰巧混入那批武器之中……看來事情並非如此啊。」
  「嗯……」
  樹等人也在確認安全無虞後,趕過來與我們會合。
  「敵人至此已全部現身了吧。是否該提前備妥弩炮比較好呢?」
  話說樹也能使用重型弩炮呢。
  以樹現在的能力,足可發射出跟先前由拉芙塔莉雅使用時截然不同的強力攻擊。
  ……我總覺得他好像使用著專門對付勇者的武器。
  「對方好厲害唷,竟能在如此洶湧的漩渦之中發動襲擊。我剛剛仔細一看,牠們好像很自在地游走了耶。」
  「會是獲得了某種附魔效果的加持嗎?」
  「也許牠們全都帶著直接受過水龍大人加持的道具喔。」
  莎迪娜語帶警戒地說道。
  「這也顯示對方究竟有多麼不希望我們前往那個國家吧。」
  採取造成對方困擾的行動,此為作戰的基礎。事情進行得很順利。
  「我們成功了。」
  「是菲洛和大家的勝利──!」
  「說得也是,大概是姊姊我擔心過頭──」
  正當我們在甲板上交談之際……
  「啾呀!?」
  首先是格利昂有所反應,霍然轉頭望向我們。
  同一瞬間!
  啪的一聲……某種不明物體彷彿閃躲人群一般,靈巧地穿越了我和拉芙塔莉雅所在的位置一帶,再朝海面飛掠而去。
  同一時間,漩渦突然化作水龍捲,吸走方才被鑿穿的部分甲板。
  「嗚哇──」
  雖然我和拉芙塔莉雅連忙試圖移動,但眼看就要被這道水龍捲拖進海中。
  我雖想詠唱靈氣盾製造落足點,然而根本來不及。
  「小尚文!小拉芙塔莉雅!」
  「啾呀呀呀呀呀!」
  莎迪娜和格利昂緊追在後似地飛竄而出,亞朵拉也在數秒鐘後追了過來。
  「尚文大人!」
  「亞朵拉!」
  「兄長大人!?」
  此時只見弗烏爾連忙抓住亞朵拉的手臂制止了她。
  「主人!?」
  「呼咿咿咿咿咿!」
  「尚文先生!」
  「小哥!」
  菲洛、莉希雅、樹以及武器店老爹分別出聲叫我,然而下一秒,我們兩個便一同掉進漩渦裡頭。
  遭漩渦吞沒的我們被海流捲得七暈八素,視野持續高速移動。
  「拉、拉芙塔莉雅!」
  「尚文大人!」
  我連忙抓住她的手並使勁緊握,以免自己不慎鬆手。
  以前也曾發生過類似的狀況呢。
  「小尚文!小拉芙塔莉雅!」
  莎迪娜為了保護我們而縱身躍入海中,拚命地游向我們。
  格利昂則緊緊攀附在她背上。
  「傳、傳送……」
  我驅使僅剩的所有意識放聲大喊:
  「傳送、盾!」
  此舉形同中途折返村莊,但也沒辦法了。
  如此心想的我明明完成詠唱,眼前卻浮現出『無法傳送』四個大字。
  偏偏在這種時候失靈是怎樣!
  於是遭水龍捲吞沒的我,意識就這麼漸趨模糊……
 楼主| 发表于 2019-2-6 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6 23:46 编辑

  十二話 水龍的斡旋

  「唔……」
  我感覺到有水珠滴落在臉上,模糊的意識也慢慢恢復清醒。
  一睜開眼睛,我發現自己正仰面躺在地上。
  接著轉臉望向一旁,只見拉芙塔莉雅也同樣躺在地面上。
  我的右手似乎一直緊緊抓著拉芙塔莉雅的手……
  「哎呀?清醒了嗎?」
  我邊搖頭邊起身,看見站著的莎迪娜像是探頭窺視我們一般,出聲與我們交談。
  「啾呀!」
  格利昂則站在莎迪娜的肩上,一臉擔憂地對我們發出鳴叫聲。
  「這裡是……?」
  我轉眼確認四周,發現岩壁綻放著綠色光芒……是洞窟嗎?
  不遠處有水……似乎有海水流了進來。
  往更深處似乎有祭壇和通道。
  「看樣子似乎是水龍大人隱居的洞穴呢。」
  「八九不離十吧。」
  格利昂也同意莎迪娜的話。
  「水龍?是那傢伙強行將我們帶到此地嗎?」
  「大概吧。」
  「嗯……在水龍捲的漩渦中我也確認了,確實是水龍將我等強行引領至此。」
  換句話說……那頭水龍是打算和我們戰鬥吧,如此認定的我瞬間提高警覺。
  「拉芙塔莉雅──」
  「唔……」
  幾乎在我轉頭的同一時間,拉芙塔莉雅也恢復了意識。
  「尚文大人……這裡、是?」
  「似乎是將我們拖進海中的元兇的巢穴。」
  「咦!那麼……」
  握緊刀柄的拉芙塔莉雅連忙起身,以便隨時都能進入戰鬥狀態。
  「莎迪娜,那隻水龍到底在哪裡?」
  「可惜我也不知道在哪裡呢──不過,我想麻煩小尚文看一下那座祭壇。」
  「嗯?」
  我望向莎迪娜伸手所指的祭壇。
  有一顆看似水晶球的物品被安置於祭壇上。
  我理解到……那個物品釋出一股帶有魔力性質的壓力。
  與能夠幫助使用者學會魔法的水晶球也不太一樣。
  「那是什麼?」
  「姊姊我以前雖然擔任過巫女,但也是第一次見到呢。」
  「那是龍帝的碎片。」
  此時,格利昂指著水晶球回答。
  「原來這裡安放了那麼珍貴的東西啊?」
  「這個嘛……至少姊姊我完全不知道有這回事唷。」
  格利昂主動靠近名叫龍帝碎片的水晶球。
  看起來好像沒有設下什麼特殊陷阱。
  「畢竟有過魔龍事件的前例。如此隨便觸碰水晶球,真的沒問題嗎?」
  水晶球輕輕飄離祭壇,釋出光芒射向格利昂。
  「這……此物沒有問題。看樣子水龍似乎有話想告訴汝。」
  水晶球化作一道光芒進入格利昂體內。
  「嗯……這似乎是那隻水龍署名要給我等的留言道具。我的能力不僅有所提升,水屬性的耐性也變強了。」
  「留言?意思是那隻水龍不在這裡嗎?」
  「牠似乎純粹只是為了邀請汝等,才透過漩渦將人拖進此地。這也是牠身為國家監視者的職責所在。牠好像早已察覺到盾之勇者來訪,也已接收到通知的訊號。」
  嗯……看樣子水龍也有牠的理由。
  訊號……話說盾牌上的寶石曾經莫名發出光芒。就是那時候嗎?
  「那假使格利昂不在場要怎麼辦?」
  「那顆水晶球裡封有言靈,應該也能進行相同的說明。」
  「所以呢?那監視者是怎麼回事?」
  面對我的疑問,格利昂微微皺起眉頭。
  「儘管無法準確判讀訊息,總之九天樓這個國家設有某種結界……可以……阻止帶有魂魄之物入侵?唯獨純潔無瑕的魂魄才能進入?似乎是如此。」
  「牠負責監視魂魄的動靜嗎?」
  「正確而言,維持結界似乎就是水龍的職責所在。至於牠是在守護九天樓國免遭何物侵襲,這點就不得而知了。」
  「啊──水龍大人維持結界,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呢。姊姊我小時候也曾被儀式追到暈頭轉向呢。」
  莎迪娜露出一臉沉浸在回憶中的懷念神情說道。
  「在水中有一座城鎮──雖然得先聯絡上水龍大人方能進入水流較為湍急的深海層,不過我曾經親眼看過唷。」
  「那……所以我們為什麼被帶到這裡?」
  「嗯。看起來好像是結界遭到竄改,導致外界無法單靠由席德威魯特出發的船隻進入九天樓。」
  「也就是說,從席德威魯特搭船的舉動毫無意義嗎?」
  這不就等於白跑一趟……
  「並非如此。倘若不是搭乘席德威魯特的船,我們大概也抵達不了被水龍召見的結界外圍海域吧。」
  意即少了席德威魯特的船隻就無法深入海域吧。
  既然這樣就算了……但這麼說來,豈不形同我們搭乘的船無法抵達九天樓嗎?
  「單純搭船其實也能順利入境,但九天樓似乎打算爭取時間。因此水龍才趁雙方停戰的空檔,將汝及吾等帶到此地。」
  「換言之,直接認定是水龍強行將我們帶到這個地方沒問題吧?」
  格利昂坦率地點了點頭。
  「所以呢?牠背地裡在策畫什麼陰謀?」
  「劈頭就問別人策畫什麼陰謀?」
  格利昂一臉傻眼地回話。
  我才不管。這就是我的處事態度。
  「果然符合尚文大人的行事風格啊。」
  「凡事都謹慎面對呢──」
  我想說的話被莎迪娜搶先一步講出口了。
  算了,無所謂。
  「總之,就是水龍對這個國家的行為感到可嘆,為了讓國家善盡其原有的職責,才將汝等引導至此。」
  「把整艘船一併帶過來不就得了……」
  格利昂一臉為難地看著面露傻眼神情的我。
  「那麼?這個國家原有的職責是什麼?」
  「嗯,由於無法完整分析留言中關於這方面的資訊,因此我也不太清楚,但好像是指汝身旁那名搭檔的家族所擔負的職務。身為精靈具……的調解者。」
  「精靈具……調解者?」
  又冒出莫名其妙的字眼了。
  就截至目前為止的事態發展趨勢來看,精靈具就是勇者武器的可能性頗高,但調解者一詞就令人摸不著頭緒了。
  「是指我嗎?」
  「有這回事嗎──?」
  莎迪娜也微微歪頭感到不解。
  「也許是由於年代久遠加上奉行鎖國政策,才導致此事被民眾淡忘了吧?」
  根據女王和席德威魯特高層的說法,有部分歷史傳承已隨著戰爭而消失。我猜這個國家八成也走上了相似的歷史道路吧。
  「不同單位所能獲知的情報不盡相同,因此就算姊姊我不清楚,但或許相關資訊已傳承給其他人也說不定。例如小拉芙塔莉雅的父親搞不好就知道這方面情報。」
  「爸爸……」
  拉芙塔莉雅憶起亡父,發出了略帶寂寞的聲音。
  要是能說幾句好話安慰她就好了……然而向已死之人尋求答案只是徒勞無功。
  「拉芙塔莉雅……」
  她討厭有人問起自己雙親的事情嗎?
  即便是我也能體諒她的心情。
  「沒關係的……話雖如此,就算問我爸爸生前是否曾講過什麼,我也毫無頭緒……」
  嗯,這代表她老爸口風很緊嗎?
  「沒辦法了。儘管純屬猜測,但也只能推測結論──精靈具搞不好就是聖武器啊。」
  「確實。」
  「是啊──那群刺客也曾脫口講出類似的台詞,因此我猜八成錯不了。」
  「所以說呢,由調解者這個稱謂,以及襲擊者的武器與道具來看,至少可以聯想到是指有資格規勸勇者的人……」
  此時,我想起以前在梅洛瑪格被指控為盾之惡魔的往事。
  另外還有盾之魔王等各式各樣的稱呼呢。
  只是假設──稍微思考一下從異世界召喚來的勇者恣意妄為的狀況好了。
  就像樹先前對付莉希雅時所用的那把弓一樣,利用具備洗腦能力的詭異武器,企圖征服世界。
  我記得勇者是因世界陷入危機才被召喚前來。
  倘若有個勇者搖身變成魔王,企圖透過詛咒或其他手段征服世界,擊敗了被召喚前來的其他勇者,那會演變成什麼情況呢?
  世界大概會就此任黑暗宰割吧。就算有新勇者被召喚至此,魔王有可能放過會威脅到自己的傢伙嗎?
  假如我是魔王,鐵定會在完成召喚之時立刻擊殺新勇者,也絕不會讓世人再舉行召喚勇者的儀式。
  但倘若在這種情勢失控的時候,有一群能夠制止勇者繼續為非作歹的人物存在的話呢?
  封鎖情報、不留痕跡地藏身於暗處,俗稱調解者的這群人……假定他們擁有封印勇者武器的能力,又暗中出手對抗魔王……?
  雖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會不會太過異想天開了?
  「水龍曾提出強烈建議,表示採行鎖國政策是有意義的。」
  「我明白了。這方面的真相大概會在日後逐漸水落石出吧。然後呢?對國家的行為感到可嘆又是怎麼一回事?」
  「似乎只要離開此地就能有所體會。水龍要汝與巫女一同潛入國內,並設法打擊阻撓我方船隻靠港的結界,大致如此。」
  「簡言之,就是水龍想幫助我們,才竭盡所能地趁隙將我們帶入國內。並要我們解除結界,好讓船隻順利入境?」
  格利昂以點頭回應我的詢問。
  「水晶球也標明了管理結界的機關所在位置,水龍指示我們前往一探。要照牠的指示行動嗎?」
  「老實說,我是很想撂下一句『不願意露臉又手段強硬,我會接受這種傢伙指示才怪!』加以回絕,但現狀由不得我拒絕吧?」
  畢竟這是相當強硬的做法,我也大可作出不照指示逕自走人的選擇。
  我沒有聽從水龍指揮的必要。
  但不先收集足夠情報便無法展開行動,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總之,既然能夠離開此地,那要不要聽從指示都無所謂,先採取行動再說吧。」
  「真符合汝的行事作風呢。也罷。」
  「啊……小拉芙傳送訊號過來了……」
  話說拉芙塔莉雅和小拉芙之間似乎有一條無形的連線對吧?
  只見她閉上眼睛集中精神。
  「呃,儘管聽不懂牠在說什麼,但他們對我們這邊的狀況已有一定程度的理解。接著要跟菲洛交談了。」
  「是嗎?那邊的情況如何?」
  「雖然試圖進入九天樓,但是好像遭到某種無形力量阻擋而無法繼續推進。應該有辦法突破封鎖,不過似乎需要花上一段時間。」
  嗯,跟水龍所描述的情況大致相同嗎?
  「那就該出發囉。」
  「也是……總之只能先前往有人居住的地方再說。」
  於是我們開始探索這座洞窟。
  不過,大致上只有一條通道,而且後半段都沒入水中了。
  「姊姊我先下水查看一番唷。」
  「小心點啊。」
  「我知道啦──」
  莎迪娜變成獸人形態,先行潛入水中。
  沒問題吧?
  想著想著,她倒是很快就折返了。
  「哎呀──偽裝得相當巧妙,連姊姊我都不曉得有這麼一條祕密水道呢。」
  「省下廢話,快說吧。能通往外面嗎?」
  「嗯,這裡算是比較深的地方,而且附帶一個設計十分巧妙的隱藏機關,但要離開此地並非難事。」
  「是嗎?那就動身囉?」
  「瞭解──大家可得好好抓緊姊姊我喔。」
  「是。」
  「我現在也有辦法在水中自由活動,待會兒再隨後追上即可。」
  潛水模式格利昂嗎……還真是學會了實用的新技能呢。
  我們抓著莎迪娜穿越幽暗的水中洞窟,順利游抵海面。
  要是有企克爾玩偶裝可以換穿就省事多了,可惜我沒把那套裝備帶在身上。不過在最糟的情況下,我只要動用氣泡盾這門技能,便可確保呼吸順暢。
  浮出海面的我環顧周遭一圈。
  附近有一片陸地。
  可以看見長得像松樹及竹子的植物……簡單來說就是充滿日式風情。
  同時又有一座充滿中國風味的山頭映入眼中,代表此地並非日本。
  呈現出與絆那個世界有所差異的氛圍。
  遠處可以看到近似港都的地方。停泊的船隻還真不少。
  那些並非帆船……而是所謂的弁才船。要我解釋那是什麼的船隻,我想只要說是如同寶船一般的船隻,應該就很淺顯易懂了。我過去從沒在異世界見過這種船。
  「如果想要潛入,還是移動到離港口較遠的地方比較好。」
  「嗯,話是這麼說沒錯啦……」
  我轉頭環視周遭水域。
  大老遠就可看見水生獸人和亞人直接潛入水中來回游動。
  「我猜一旦發動水中偵測技能,就有可能被敵人發現行蹤,因此只好作罷囉。」
  「是敵人嗎?」
  「從氣息來看應該是一般民眾吧?只是……看起來也不像是在捕魚的樣子。」
  莎迪娜眺望我看過去的方向,一臉不解。
  ……其實,仔細想想,像這樣跟虎鯨一同游泳……感覺實在有點奇怪啊。
  「啊,原來是在採集海藻啊。水裡明明有魚可以抓,真是怪了。」
  「那種事情無關緊要,我只想趕緊上岸。」
  聽我這麼一指示,莎迪娜旋即點了點頭。
  「說得也對。」
  「那就出發吧。」
  拉芙塔莉雅這句話換來眾人點頭同意,我們避開人群,順著岩礁來到岸上。
  「好啦……傳送盾。」
  ……嗯,儘管已隱約有所預感,看樣子果然處於無法傳送的狀態。
  這下想把鍊帶過來就困難重重了。
  不過假使某個地方有龍刻沙鐘,那就另當別論了。
  「立刻就想打道回府的小尚文真是了不起啊──」
  「辦得到的事情就得先測試一下。緊要關頭我們能否撤出戰圈,結果將截然不同。」
  「說得也是。」
  拉芙塔莉雅也抽刀開始詠唱歸還技能。
  我記得是叫作歸途抄本對吧?
  「……行不通呢,傳送效果好像受到了外力干擾。」
  「果然沒那麼順利啊?」
  「那接下來就要正式潛入囉──」
  為什麼我們總是動不動就得執行這種潛入任務啊?
  在我的想像中,本來是預計動用席德威魯特的權力正面進軍九天樓說……
  唉……
  「衣服也已經準備妥當,各自更換吧。」
  關於水龍幫我們準備的服裝,我是麻料編織的衣服……這樣形容應該沒錯啦。
  拉芙塔莉雅則是褲裙……雖說巫女服比較合身,但這套服裝看起來也不差。
  莎迪娜也是同樣的衣服。
  格利昂則是……用一條稻草繩套住頸項。
  算是項圈嗎?頸項底下掛著一顆類似珠子的裝飾,出乎意料地合適。
  「真是準備得有夠周到呢。」
  「這是什麼?」
  「類似用來證明你是一頭神聖魔獸的道具。由於附帶水龍大人的加持效果,我想應該會被視為高貴的存在才對。」
  「哦……」
  也就是我們得脫掉盔甲,偽裝成一般民眾的意思。
  另外,莎迪娜和拉芙塔莉雅分別拿出一塊薄薄的布料當作斗篷披在身上,避免被人看見真面目。
  我總覺得這樣反而顯得格外醒目……
  「臉不會被認出來嗎?」
  「姊姊我離開這個國家已經整整10年之久了耶?雖然需要提高警覺,不過認識我的人應該很少吧。但小拉芙塔莉雅千萬不能露出尾巴和耳朵。這兩項特徵很有可能導致妳的真實身分曝光。」
  「我記得她是屬於特別種族對吧?」
  光看尾巴和耳朵就分辨得出來嗎?
  梅洛瑪格和席德威魯特明明都認為她是浣熊種耶。
  但實際上好像不是……
  「總之妳們兩個都得小心一點喔。」
  「嗯。」
  「這個國家有人類嗎?」
  面對我的疑問,莎迪娜以點頭作為回應。
  「有是有,但地位並不高,這點和席德威魯特差不多。只是這裡沒有人類奴隸唷。」
  哦……發出感嘆聲的我為求慎重,也以手巾綁住頭部,讓人無法看出我是什麼種族。
  「那就動身吧。該往哪走才對?」
  「嗯,水龍指示我們前往港都最高大的建築物……有一座高塔的地方。」
  「喔……就是那座燈塔囉。」
  於是我們便朝著港都的燈塔開始移動。

  途中,我們發現一處類似古墓的地方。
  「哎呀,原來我們到了這裡啊。」
  「妳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嗯,是個著名地點喔。這座遺跡是用來祭祀小拉芙塔莉雅的祖先擊倒的魔獸呢。」
  在我的腦海中浮現出因畏懼土蜘蛛詛咒而修建的墳塚。
  大概就是類似的建築吧。
  同時也想起之前封印霸王暴龍的那塊石碑。
  「魔獸該不會被封印在這裡吧……?」
  「確實曾經發生過類似的狀況……有種非常不祥的預感呢。」
  「嗯,我在汝的盾牌中也目擊了那起事件啊。」
  「姊姊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可不贊成因此動手破壞遺跡喔。」
  「這我當然知道。趕緊閃人吧。」
  「嗯,俗話說得好,『別觸怒尚文大人就不會惹禍上身』啊。」
  「妳是從哪學到這句話的啊……」
  是從奴隸商人那邊聽來的嗎?
  可能性頗高呢。
  或是從艾格蕾那邊呢?她搞不好在跟鍊互動的過程中,曾下意識地嘀咕這句話。
  看來得重新好好思考一下拉芙塔莉雅的教育問題了。
  說什麼『別觸怒我就不會惹禍上身』……
  「……?」
  格利昂則是微微側頭,一臉狐疑地緊跟在後。別鬧了,會害我感到不安耶。
  之後,我們穿越古墓區,順利抵達港都。
  雖然同樣呈現了江戶時代的風情,但此地卻有用竹子搭建而成的建築物……感覺就是不太對勁。
  不過終究是日式路線啊。
  類似櫻花樹的樹木盛開……令人感受到一股雅致氣氛。
  當我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這幅光景時,莎迪娜指著那棵類似櫻花樹的樹木。
  「那是櫻光樹……是負責生產這個國家所需能源的植物。入夜後會發光,提供照明效果,也可以作為各種道具的能量源哦。」
  「哦……還有這種技術啊?感覺滿方便的。」
  「姊姊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好像只有在九天樓境內才能萌芽成長喔?我曾聽說過席德威魯特那邊似乎也想設法移植。」
  到底是什麼樣的植物啊?
  或許是風土環境差異的問題吧。
  假使能透過生物改造技能突破瓶頸的話,那我想試種看看。
  不如說,拉托大概會很中意這種植物吧。
  應該能解決生化植株的一些問題。
  「嗯。」
  ……到處都有狸貓一樣的裝飾,還真是有個性呢。
  喔,還有類似招財貓的狸貓……好像小拉芙。
  另外,也擺設了長得很像沖繩風獅爺的狸貓石像。
  不是信樂燒,連屋頂也隱約有點像狸貓的感覺。
  「尚文大人,您東張西望得太明顯了。」
  「感覺有點眼花繚亂啊。這裡宛如一座日式拉芙塔莉雅樂園呢。」
  「那是什麼東西啊!?」
  我豎起指頭,示意要發出怒吼的拉芙塔莉雅趕緊噤聲。
  「別那樣大聲嚷嚷啦。」
  「可是──」
  「如果是小拉芙塔莉雅的話,或許也只能說無可奈何啊──」
  嗯,話說拉芙塔莉雅他們一族是這個國家的領導階層對吧?
  「不過……這座小鎮的氣氛會不會太緊繃了點啊?」
  「經您這麼一提……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並非因為我們到訪的緣故,而是……有股全體居民都因某種事物而緊繃的氣氛。
  「會是貼出了什麼兇惡嫌犯的通緝令嗎?」
  好像有一塊告示牌豎立在路旁,因此我為了確認內容而挨近查看。
  ……嗯,看不懂。
  和席德威魯特用的是相同文字嗎?
  「莎迪娜,妳看得懂上面寫些什麼嗎?」
  「呃──」
  莎迪娜開始瀏覽上面的文字……隨後突然皺起眉頭。
  莎迪娜會有這種反應還真罕見呢。
  在我如此心想的下一秒鐘。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陣小孩子的尖叫聲傳入耳中。
  轉眼一看,剛好目擊一隻不知道從哪闖進鎮上,帶有『橘紅噬針蜂』這個搞笑名字的巨大蜜蜂,正在襲擊小孩的場面。
  其他居民全都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連忙跑到小孩面前,挺身擋下橘紅噬針蜂的攻擊。
  「拉芙──」
  在我下達指示之前,莎迪娜已制止了企圖衝過來驅逐巨蜂的拉芙塔莉雅。
  「小格利昂快上!小尚文也千萬不可反擊喔!」
  「什麼?」
  「啾呀?」
  格利昂依照莎迪娜的指示撲向橘紅噬針蜂。
  我也照她所說,刻意壓制盾牌的反擊機能。
  被格利昂一咬,針蜂當場斃命。
  「非、非常感謝。」
  「不必在意。」
  四周的民眾卻是臉色慘白地看著我們。
  「你、你們幾位……」
  「難道不怕官差問罪嗎?」
  「什麼?」
  語畢,只見一群穿著昂貴裙褲的傢伙跑了過來。
  「混帳東西!我等目擊你們在此擊殺了一頭魔獸!」
  此時,莎迪娜往前跨出一步並開口回答:
  「這個人純粹只是保護小孩免遭魔獸攻擊而已。之後就只是剛好出現在附近的魔獸,張口吃掉另一隻魔獸罷了。」
  「別開玩笑了!難道不知道這個國家的法律嗎?」
  「啾呀?」
  格利昂聞言不禁歪頭,面露不解的神色。
  怎麼搞的?有什麼問題嗎?
  「我當然清楚國家的法律規定──惶恐至極呢。另外……姊姊我也知道這隻魔獸是什麼樣的存在唷!」
  莎迪娜指著格利昂脖子上那條稻草繩的寶珠。
  「這、這是水龍大人的眷族……失禮了!」
  話一說完,這群官差立刻撤退。
  「啾呀呀呀呀?」
  等官差離開後,周遭的民眾才紛紛鼓掌叫好。
  這是怎麼回事?
  「小尚文、小拉芙塔莉雅,留在這裡太過引人注目了。我們稍微移動到其他地方吧。」
  「呃,嗯。」
  「知、知道了。」
  「哎呀。」
  此時,拉芙塔莉雅撞上一名看似跟在官差後面湊熱鬧的男子。
  外表看起來年約三十六、七歲吧?有一對神似犬耳的耳朵。
  這是怎麼回事?那對耳朵跟基爾與溫蒂雅的造形不太相同。
  正如拉芙塔莉雅與其他浣熊種之間,也存在微妙的差異一樣。
  會是這個國家特有的種族嗎?
  「哎呀?這位小姐,您沒事吧?」
  男子一把摟住差點跌倒的拉芙塔莉雅,接著開口詢問。
  「呃、嗯,我沒事……所以請你放手!」
  拉芙塔莉雅使勁甩開那個混蛋的手。
  「不不不,小姐,這可是一次命中註定的邂逅啊。何不找個地方喝杯茶、吃些糰子呢?」
  「喂……」
  這傢伙,怎麼看都是在搭訕拉芙塔莉雅。
  我發出魄力十足的低沉嗓音,閃身隔開拉芙塔莉雅與男子,並狠狠地怒瞪男子。
  「這傢伙是我的同伴。想泡妞給我滾到別的地方,順便也考慮一下自己的年齡吧。」
  考慮到拉芙塔莉雅的實際年齡,這傢伙再怎麼看都老到可以叫他一聲老爸了。
  雖然亞人的成長速度較快,但若以莎迪娜為例,我猜不太可能連老化速度也比一般人類還快。況且從外表上來看,他和拉芙塔莉雅也不相配吧。
  雖然老少配在這個世界應該也有可能發生啦。
  「哎呀呀,男人無論年紀多大,都還是會想找女性尋歡作樂吧?」
  這個混蛋……
  「哎唷──要是太調皮搗蛋的話,姊姊我可要生氣囉?」
  只見莎迪娜全身綻放電光,殺氣騰騰地瞪著那個混蛋。
  「我們目前急著趕路──所以後會無期囉──」
  莎迪娜笑容滿面地說道。
  這傢伙大概不打算善罷甘休吧,這回居然改而握住莎迪娜的手。
  「哦哦哦,這位小姐。您也十分美麗動人呢。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讓我有幸遇見這麼漂亮的兩位佳人。」
  ……元康的翻版啊。簡直像到極點。
  不對,元康現在已經變成菲洛的鐵粉了吧?
  就認定他為元康二號好了。
  「小姐們,一起喝個酒好嗎?」
  無論到哪都會碰見這種貨色呢。
  「不好意思呢。姊姊我已經有心上人,因此恕難奉陪唷──」
  語畢,莎迪娜用力握住這傢伙的手,同時施展雷電魔法。
  「中級轟雷!」
  「咕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見這傢伙整個人猛然後仰,全身焦黑地應聲倒下。
  「真、真是兩名勁爆的妹子呢……哈哈。」
  話一說完,這傢伙就不省人事了。
  莎迪娜也好、這傢伙也罷,感覺都很猛啊。
  「我們走吧──」
  「呃,好……」
  喂,你們這票官差,我們讓這傢伙觸電的行動不算犯法嗎──?
  那幫官差雖然頗不甘心地看著我們……卻沒有追上來問罪的跡象。
  我感到不可思議,同時我們在莎迪娜的帶領下,沿著杳無人煙的道路前往燈塔。



  十三話 九天樓革命派

  「所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收拾掉襲擊民眾的魔獸,救了無辜民眾一命反而差點被問罪,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好像是國家的領導人……天命大人頒佈了一道命令。要求民眾珍惜生命。一旦殺害魔獸或其他生物,都會遭到嚴懲。」
  「什麼?類似※生類憐憫令嗎?」(編註:於江戶時代元祿期,由第五代將軍德川綱吉制定的諸多禁止殺生之法令總稱。)
  這是江戶時代嗎?
  用這種惡法統治國家?腦子有問題嗎?
  「小尚文的世界也有類似的法令嗎?」
  「嗯,在我的原屬世界,那已是相當久遠以前的歷史了,不過好像曾有個幹了同樣蠢事的將軍殿下……不對,應該說是國王。」
  聽完莎迪娜的說明,我總算理解她吩咐格利昂收拾魔獸的用意為何。
  講白一點,就是鎮民若出手擊殺魔獸就會被懲罰。
  但格利昂是龍……也就是魔獸,魔獸就算解決魔獸也不會被懲罰。
  「水龍大人贈送的裝飾品也幫了大忙啊──」
  「意思是格利昂被視為水龍眷族,因此不能給予懲罰,對吧?」
  「當時純粹是孤注一擲啦──」
  「啾呀呀呀呀。」
  自認派上用場的格利昂十分開心地停在我肩上。
  「不過若是指示魔獸出手,飼主好像就會遭到懲處。」
  「因此妳才宣稱格利昂是野生魔獸,同時還是水龍眷族嗎?」
  看樣子水龍在這個國家似乎是非常偉大的存在。
  儘管那個叫天命大人的傢伙也很了不起,但那群官差大概是不想在這種狀況下介入如此麻煩的問題,才決定撤離現場吧。
  更何況縱使頒佈了所謂的生類憐憫令,水龍應該不適用……好像也未必。
  就法律層面而言,那算是個灰色地帶。
  「那是多虧小格利昂身為龍族,才有辦法施展的大絕招啊。」
  「汝說我是誰的眷族?奇恥大辱啊。」
  唷?老格利昂出聲了。
  「好歹我和溫蒂雅算是你的飼主吧?」
  「嘖……」
  哎,小格利昂好像接受了耶。
  「想不到……居然設下如此過分的法律。」
  「這也不難理解,他們為什麼會這麼擔心拉芙塔莉雅登上天命寶座了。」
  一旦在國內推廣這種惡法,立場將變得岌岌可危。
  而在這種狀況下,要是出現一名繼承王族血統,換上王室正裝的人物,這個國家的大臣們想不著急也難。
  國民會有什麼反應……光看我這個案例就夠明顯了。
  「我覺得自己或多或少能夠理解尚文大人的心情了。」
  「妳真是我的盟友。」
  對於拉芙塔莉雅的煩惱,我可是感同身受啊。
  只不過我的問題大致上都能靠盾牌解決。
  「不管怎樣,這都是個好機會。只要能夠巧妙地周旋其中,要推翻這個國家也絕非難事。」
  從莎迪娜所言判斷,過去應該沒有這條法律才對。
  而國民也對這條法律有所不滿。
  真是愚蠢的將軍殿下……在這個世界應該稱作國王吧?想把那傢伙拖下台也並非不可能。
  「哎呀?小尚文有什麼想法嗎?」
  「算是吧。話雖如此,首先還是得設法讓菲洛和樹他們搭乘的船隻能夠靠岸。」
  來到相當接近燈塔的位置之後,我們開始準備發動襲擊。
  真是的……我已經受夠近來不斷發生的刺客鬧劇了。
  你們也設身處地想像一下被襲擊對象的感受吧!
  這次該輪到我放手大鬧一場囉。
  我帶著這個想法接近燈塔,並注意到一件事。
  ……這是座高塔其實是為了支撐一棵長得又高又大的櫻光樹,才利用木板團團圍繞而成的建築。
  「只要放火燒掉就行了嗎?」
  「不,留言顯示擊敗警衛後,就能透過龍脈法連接櫻光樹。」
  「是這樣嗎?」
  「嗯。」
  在我發出沉吟聲之時……有一名鎧甲武士打扮的傢伙,朝躲在小巷裡觀察燈塔的我們跑了過來。
  不妙啊……該不會是官差向上級通報了吧?
  「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快步撤退,拉芙塔莉雅也趕緊準備施展隱身魔法消除行蹤。」
  「是、是的!」
  「哎呀……強行突破的難度確實頗高呢──」
  「先破壞燈塔,再騎上巨大化的我飛離現場也行……」
  格利昂的作戰也是可行方案之一。
  問題在於有被擊落的風險。就算要強行突破,也得等到入夜並確保退路後再說。
  為了擺脫那名鎧甲武士,拉芙塔莉雅已詠唱完隱身魔法。
  「在我通過前面那個轉角後就發動喔。」
  「好。」
  我們快步繞過轉角處,拉芙塔莉雅立刻發動魔法。
  「多重中級隱身幻像!」
  隱身魔法輕飄飄地加諸在我們身上,我們應該憑空消失了。
  而跟著繞過轉角處的鎧甲武士發現跟丟我們以後,便在原地開始左顧右盼。
  很好,再來只要不動聲色離開現場──
  「還請諸位現身!在下並不是諸位的敵人!」
  鎧甲武士突然當場下跪。
  我們稍微拉開距離,彼此交頭接耳討論起來。
  鎧甲武士則是紋風不動,依然維持著低頭懇求的姿勢。
  「妳們有什麼看法?」
  「呃……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嘛……姊姊的直覺認為他沒有惡意,或者說看起來不像在撒謊。」
  「汝過去不是也曾遇過類似的情況嗎?」
  格利昂的發言勾起了我的回憶。
  ……在挑戰第二波浪潮時,確實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就是琉德村出身的那個少年兵。
  確實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過是聽聽他的說法,應該沒關係吧?真有問題的話,姊姊三兩下就能收拾掉他了。」
  「儘管有種自找麻煩的不祥預感……好吧。」
  即便想連結燈塔也相當棘手,這點我早就心知肚明。
  儘管她那句三兩下就能搞定的發言感覺相當嚇人,但總比什麼都不問好吧。
  「那麼,拉芙塔莉雅。解除隱身魔法吧。」
  「瞭解。」
  拉芙塔莉雅解除隱身魔法,於是我們出現在下跪的鎧甲武士面前。
  「你找我們有什麼事?」
  現身的我開口提問,只見跪在地上的鎧甲武士……並未抬頭。
  我明明都問他有什麼事了,他卻毫無動靜,是怎樣?
  ……該不會是在等我補上一句『抬起頭來』吧?
  「抬起頭來,說明你的來意。」
  語畢,他總算把頭抬了起來。
  不過,這又是哪招?
  他先看了格利昂一眼,接著望向拉芙塔莉雅,並以手掌輕抵胸口低頭致意。
  「下任天命大人……請您助我等一臂之力。」
  「咦?咦?那、那個?」
  「把事情說清楚吧,否則我可不曉得身為部下的這個女酒鬼會採取什麼行動喔。」
  「哎呀──」
  我一伸手指向莎迪娜,鎧甲武士立刻拚命搖頭。
  「遵、遵命!為此,還請諸位移駕至在下的住處。若不方便,在下亦可在此簡單說明。」
  「直接跟你走可能有詐吧。先說明你的來意,順便自我介紹。」
  我話一說完,鎧甲武士隨即點了點頭,並挺直背脊開始解釋:
  「失禮了。在下是受了身為鎮長的父親大人指示,特地前來迎接諸位。」
  鎮長的兒子?雖不知道他能不能提出證明……不過這身裝扮真的有夠誇張耶。
  鎧甲武士,儼然就是準備趕赴戰場的裝扮啊。
  「那麼……相信下任天命大人以及隨行……自席德威魯特來訪的諸位,都已經稍微理解了這個國家的現狀吧。」
  「嗯,是指不准濫殺魔獸之類的惡法對嗎?」
  「是的……包含父親大人在內,九天樓各地的不滿聲浪與日俱增。然而政府卻以這是天命大人的敕命為由,持續欺壓民眾。然而,方才海之民的密探送來水龍大人所發出的訊息,表示已將繼承天命大人血統的人送進國內,因此在下才前來迎接諸位。」
  喔……我明白這群傢伙的目的了。
  「記號是指這個對吧?」
  我指著掛在格利昂脖子上的稻草繩,鎧甲武士點了點頭。
  「我等也明白諸位想讓來自席德威魯特的同伴們順利入境的想法。為了順利執行這項作戰計畫,懇請諸位移駕至我等的住所好嗎?」
  嗯……這傢伙確實講出了我們並未透露的情報。
  雖然由此可證這部分是事實……但也不能排除他們可能在某處設下了陷阱。
  ……唔。
  「莎迪娜、格利昂,最壞的情況下能放火燒掉這座小鎮再開溜嗎?」
  「您居然以放火燒村為前提!?」
  「這傢伙剛剛說和密探有關聯,我自然要把他們設下陷阱的可能性列入考量。」
  「哎呀──」
  「要放火燒掉小鎮也不是辦不到。你確定要用這招嗎?」
  「算是萬不得已的下下策啦。我也萬分期盼事態不致演變到那種地步。」
  聽到我們的對話,鎧甲武士顫抖不止。
  「請、請您務必打消如此可怕的念頭!諸位若不相信我等的話,就沒有辦法再談下去了!」
  「啊啊,好啦好啦。不過你要記住,就算要採用這種手段,我們也在所不惜。」
  「在下絕不敢或忘!」
  這傢伙用的是哪一國的語言啊?雖然有盾牌負責翻譯……
  但是在下什麼的……代表他採用了相當特殊的用語吧。
  「好吧。那你先脫下頭盔露個臉。」
  「是!」
  鎧甲武士解下頭盔,露出真面目。
  呃……是個鳥系的亞人。長著一頭不同於獵隼翅翼或羽毛的頭髮……
  二十出頭,帶著日式氣息的年輕人。稱不上是帥哥。
  硬要說的話,應該比較偏武士路線吧。
  以「那張臉一看就知道是個習武之人」形容,或許滿適合的。
  感覺像是個粗獷的武士。
  「有尾巴嗎?還是應該稱作尾羽?」
  我繞到背後查看他的腰間,卻見他莫名用手遮住。
  「抱、抱歉!」
  我發現邊微微顫抖邊放棄遮掩的鎧甲武士腰桿後方,長著一撮看似尾羽的構造。
  「尚文大人為什麼在意這種事情呀?」
  「也沒有啦,我只是好奇他是什麼種族的亞人罷了。」
  「他是鶽種唷。」
  聽莎迪娜這麼一說,我打量著那撮尾羽陷入沉思。
  鶽……鶽……隼?果然是獵隼嗎?
  「鳥系的亞人嗎?所以雙手是呈羽翅狀囉?」
  他並不是像菲洛那樣背上長著一對羽翼吧?
  在我的印象當中,席德威魯特的朱雀種也是雙手呈羽翼狀。
  所以果然是靠雙腳的力量……也就是蹴擊為主的攻擊模式嗎?
  「請問……尚文大人還要繼續在此分析種族特徵嗎?」
  拉芙塔莉雅這句話促使我猛然回神。
  仔細一想,我就算死盯著男性獸人的屁股進行分析也沒什麼意義啊。
  「咳、咳咳咳。好吧,那就走吧。」
  於是,我們便被這名顯得有點害羞的鎧甲武士帶領到他家。
  那確實是一間規模頗大的宅邸。
  一間饒富日式意境,附帶庭院的大型武士宅邸……在異世界聽見竹筒伴隨水流落下的敲擊聲,反而形成一股不太協調的感覺。
  連山水造景都一應俱全……日式色彩顯然比絆那個世界更為濃烈一些。
  我們被帶進一間舖設著榻榻米的房間。
  附帶一提,鎧甲武士的父母是獸人。
  他們好像是具備獸人化能力的種族。
  孩子都長成這樣,那他的父母親現在究竟幾歲了啊?亞人的成長速度會隨著等級提升而變快,因此我有點搞不懂。
  不過,獸人……即便是呈現鳥人型,也能看出對方確實已經上了年紀。
  「歡迎您回歸九天樓。直系天命大人的遺腹子……劣者應該尊稱您一聲拉芙塔莉雅大人才對。」
  這名呈五體投地姿勢向自己朝拜的人物,令拉芙塔莉雅大驚失色。
  「劣者名叫拉爾瓦,往後還請諸位多多指教。」
  「雖然不曉得在這裡要怎麼形容,總之我是盾之勇者──岩谷尚文。這位是我的搭檔拉芙塔莉雅,旁邊那位是相當於她大姊的莎迪娜。跟我們同行的這條龍叫格利昂。」
  我們像這樣進行了自我介紹。
  隨後,拉爾瓦挨近拉芙塔莉雅,顯出有點像是窺視的姿勢輕聲說道:
  「能否容劣者拜見您的尊容?」
  「呃,這個嘛……」
  見拉芙塔莉雅轉眼望向我,我嘆了一口氣並點頭表示同意。
  於是拉芙塔莉雅拿掉披在身上的薄布,露出臉蛋及尾巴。
  拉爾瓦旋即發出了「哦哦……」的驚嘆聲並低頭鞠躬。
  而聽見拉爾瓦自報名號,莎迪娜則點了點頭。
  「啊──我認識你唷──你是與小拉芙塔莉雅的父親關係密切的協助者。」
  「您是前任水龍大人的巫女對吧?對劣者還有印象嗎?」
  「我記得在離開國境時曾見過一面喔?」
  拉爾瓦與莎迪娜四目相交,彼此頷首。
  他原本就是拉芙塔莉雅父親那一派的人馬嗎?
  「那我就開門見山直接提問了。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聽我這麼問,拉爾瓦抬起頭回答:
  「我方的期望嗎?當然就是由真正的天命大人──拉芙塔莉雅大人繼承這個國家。對旁系而言,治理國家的這個擔子太過沉重,民眾也飽受惡法折磨而窮困至極。」
  嗯……事情算是朝著利害關係一致的方向發展。
  「為了達成目的,不才一族自不待言,相信民眾也很樂意貢獻力量協助天命大人。」
  「你們明白我方的情況嗎?」
  被我這麼一問,拉爾瓦搖了搖頭。
  原來如此,他只是展現了遵照水龍指示的意志嗎?
  「首先,稍微整理一下現況好了。為什麼我們會來到這個國家……你們並不清楚箇中緣由對吧?」
  我猜他們八成抱持著主觀認知,認為拉芙塔莉雅身為父親的遺腹子,因感嘆國家現狀,才決定重返故土之類的吧。
  因此若不先讓他們搞清楚我們所面臨的困局,總覺得在成功推翻現有政權後,他們極有可能會拱拉芙塔莉雅登基並繼續推行鎖國政策。
  談判早已展開。
  在大獲全勝之際,盟友翻臉變成敵人的可能性也是非得詳加考慮不可的問題。
  「或許因這個國家施行鎖國政策的緣故,導致你們不太清楚,其實外面的世界發生了不少棘手問題。」
  「這方面不才已有所耳聞。畢竟,這座城鎮是與席德威魯特有貿易往來的城鎮,而鎮長則是由不才擔任。」
  那就代表他也曉得有關浪潮的事情囉?
  「另外,不才也知道您在九天樓之外被人尊稱為盾之勇者。」
  「那溝通起來就省事多了。我們之所以前來這個國家,目的便是為了收拾掉那些企圖暗殺拉芙塔莉雅的匪類。事情解決後就會立刻離開喔?」
  這對拉爾瓦他們而言或許難以接受,但與其等事後再起爭執,不如現在就先撕破臉……不對,等事情落幕後,再找個方便的傢伙負責處理善後工作,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點子吧?
  「這點不才十分清楚。更況且天命大人是為了全世界、為了人民而存在。現在那個腐敗政權的傀儡天命簡直愚不可及。至今不才總算理解,拉芙塔莉雅大人的父親當初想必也抱持著相同的理念。」
  哦……結果給了個聽起來滿順耳的回答呢。
  儘管不曉得哪一段才是真心話,但已經足夠我好好利用了。
  「為此,不才打算設法排除掉最近強行佔據結界,阻斷我國與外界聯通管道的那群官差。」
  看樣子擋下席德威魯特船隻的那道結界,是直到最近才被官差濫用權力強行發動的障壁。
  而拉爾瓦和政府官差之間的關係可說是勢如水火,因此才提案希望能發動一場奉拉芙塔莉雅為首領的革命。
  也就是說,他們的種蠻橫行徑,已造成國民及身為民意代表的鎮長再也忍無可忍了。
  「尚文大人,您露出笑容囉。」
  「拉芙塔莉雅!準備換穿巫女服!」
  「為什麼您表現得如此興致勃勃啊!」
  當雙方一路談到打算替拉芙塔莉雅準備巫女服之時,拉爾瓦吩咐兒子拿了一套服裝過來。
  「這是仿造過去水龍大人交給天命大人的服裝縫製而成。請您收下。」
  我攤開這套服裝確認一番。
  儘管色彩不太一樣,但確實是巫女服。

  水龍巫女服
  衝擊耐性(小) 斬擊耐性(小) 水耐性(中) 潛水時間增加 魔力防禦加工 卸勁

  性能比先前在絆那個世界穿著的白虎巫女服還差一些,但也算是相當優秀的裝備。
  不過……防禦力偏低呢。是以迴避攻擊為前提嗎?
  「來吧,拉芙塔莉雅。」
  我把服裝遞給她,以眼神示意她換上。
  「總有種遭人利用的感覺……」
  「只能豁出去跟他們拚了,相信妳應該也很清楚這點才對吧?」
  「嗯……是這樣沒錯啦。」
  「那麼小拉芙塔莉雅,姊姊幫妳換上這套服裝吧。」
  莎迪娜帶著拉芙塔莉雅一起前往其他房間更衣。
  「總之,你們若真想發動革命,就展現出相對應的覺悟給我瞧瞧吧!」
  「不才當然是深知此理,方才提案!」
  可能是收到拉爾瓦的指示吧,有一群已經做好戰鬥準備的高手齊聚於宅邸之內。
  不善加利用一番就太傻了。
  看樣子雖然目的各有不同,最起碼我們利害關係一致。
  要是他們敢做出可能害我們吃虧的勾當,到時再狠狠制裁他們就好。
  「很好──!給我聽著,我以拉芙塔莉雅的代言人身分擔任指揮官!接下來要跟蠻橫的政府正面開戰!作好覺悟的傢伙通通跟我走!」
  「「「好────!」」」



  聽見這陣同仇敵愾的吆喝聲,我確信局面正呈現逐漸好轉的趨勢。
  「我們的第一波行動,就是引導來自席德威魯特的幫手進入小鎮……接下來再乘勝追擊!」
  「「「是────!」」」
  當我激發出他們的士氣後,格利昂爬上我的肩頭說道:
  「巧妙地騙倒他們了呢。」
  「是啊。」
  這種場面就是要靠氣勢。
  在那個叫九天樓現任天命的傢伙鬧出一大堆蠢事,導致威信搖搖欲墜的狀況下,還胡亂猜測拉芙塔莉雅穿上巫女服是準備竄位,意圖統治這個國家,如此多此一舉的行為,正代表其氣數已盡。
  那本大爺便如你們所願,施展實力統治這個國家。
  讓你們明白就是那種愚蠢的想法害死了自己。
  當我下定決心研擬作戰計畫之際,拉芙塔莉雅她們已換完衣服回來了。
  「我們回來了。」
  看著拉芙塔莉雅換上巫女服的裝扮,我頓時連連點頭。
  果然很好看啊──
  「小拉芙塔莉雅真的很適合穿上巫女服呢──真是沒辦法。」
  「但我總感覺尚文大人未免太喜歡這種裝扮了……」
  就在拉芙塔莉雅發牢騷時,我剛才煽動的那群傢伙先是瞠目結舌地張大嘴巴,隨後不約而同地跪倒在地。
  咦?你們在搞什麼鬼啊?
  「遵命──!」
  「天命大人,請您指引才疏學淺的我們!」
  「這回,在下確信是一次為了國家著想的正確行動!」
  「這肯定是一場值得我們賭命完成的作戰!沒錯!」
  「為了天命大人、為了拉芙塔莉雅大人戰死沙場,正是我們武士的宿命!」
  好像演變成很誇張的狀況了!
  「拉芙塔莉雅也瞬間變成名人了呢。妳可得好好加油,以免輸給菲洛和亞朵拉喔。」
  正如在酒館頗受歡迎的菲洛一樣,我本來就很希望拉芙塔莉雅也能充分發揮出她的魅力啊。
  「我一點都不想加油!雖然知道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但為什麼我一換上這套服裝,大家就通通對我鞠躬行禮啊!」
  我無視不斷發出怨言的拉芙塔莉雅。
  「喏,拉芙塔莉雅,只要妳一聲令下,這幫傢伙就會視死如歸地衝鋒陷陣喔。」
  「我才不會吩咐他們送死好嗎?我一點也不想背負這種責任。」
  「為了全國人民,戰士們,奉神之名推翻這個腐敗的政府吧!」
  我試著這樣煽動他們。
  坦白講這正是在席德威魯特曾害我吃過悶虧的手法。
  我雖然能理解拉芙塔莉雅的心境,但現在還是專心模仿亞朵拉吧。
  「你們是可敬可佩的九天樓子民。為了你們信仰的天命大人,展現你們的忠誠之心吧!」
  「「「喔喔──!」」」
  「尚文大人!您模仿了亞朵拉的演講技巧對吧!各位!請別受尚文大人的話術──」
  拉芙塔莉雅話還來不及講完,這群血氣方剛的傢伙便爭先恐後地衝出宅邸了。
  目睹他們的模樣,拉芙塔莉雅手捂額頭,嘆了口大氣。
  「反正我會打頭陣避免他們賠上性命。妳也小心謹慎地跟上喔。作戰才剛開始啊。」
  「姊姊我開始興奮起來囉──」
  這是什麼戰鬥民族的特有台詞啊?
  「啾呀!」
  格利昂也表現出充滿幹勁的模樣。
  只要我、莎迪娜及格利昂其中一人能夠連結燈塔的櫻光樹,好像就有辦法解除妨礙席德威魯特船隻航行的結界,因此也只能跟對方拚了吧。
  「唉……我明白了。既然躲不掉,那也只能勇往直前了。」
  拉芙塔莉雅呼出一口氣,跟在我身後。
  「此外,我也想趁這次機會,瞭解更多有關爸爸的事情。」
  「應該會有能讓妳充分瞭解往事的機會吧。再來……只要把我方犧牲降到最低,並給予對方最沉重的打擊就好。」
  派出這麼多人殺向燈塔,就算無法形成戰力,也能挫挫對方的銳氣。
  「姊姊我的實力也遠比離開這個國家時要強上好幾倍囉──看我怎麼以一擋千地大展身手──」
  莎迪娜興高采烈地手持魚叉蓄勢待發。
  「我很期待。」
  這傢伙的出身也是謎點重重,不過倒是具備強悍的實力,足以令到目前為止大多數刺客鎩羽而歸。
  儘管敵人持用的道具仍有許多謎團待解,但就算提高警覺也無濟於事。
  現在就號召幫手,展開推翻這個國家的行動吧。
  就跟實質上佔據梅洛瑪格那次一樣!
  「呵呵呵……只要與汝同行就絕對不會無聊啊。」
  格利昂樂不可支地嘀咕著說出的話,在我腦海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楼主| 发表于 2019-2-6 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6 23:47 编辑

  十四話 櫻天命石

  我們率領大隊人馬由武士宅邸啟程前往燈塔,正面突破了燈塔入口。
  「來者何人!這裡是政府奉天命大人之名所佔據的聖地!」
  從正面入口挺進的同時,一群看似敵方衛兵的人馬也立刻飛奔過來,個個單手拿著武器高聲宣言。
  我個人認為就算對逆賊講那種話也毫無意義。
  「天命大人?在此的這位大人才是真正的天命大人,你們信奉的天命不過是旁系的冒牌貨……難道分辨不出雙方之間的差異嗎!」
  拉爾瓦手指拉芙塔莉雅高聲宣言。
  身穿巫女服的拉芙塔莉雅所綻放的威光……或者說魅力似乎效果十足,只見敵方的獸人和亞人們頓時議論紛紛。
  「別慌張!像那種繼承了拋棄國家之冒牌天命血統的傢伙,絕不可能是真正的天命大人!斬立決!」
  此時,有個看起來好像地位很高的……青蛙型獸人撂下狠話。
  在抵達這裡之前,沿途也見到外貌具兔子特徵等許多不同種族的亞人和獸人,接著我突然察覺了一件事。
  嗯,儼然就是一幅※鳥獸戲畫嘛。(編註:京都高山寺代代相傳的繪卷,日本國寶。將兔子、青蛙、猴子等動物以擬人方式描畫的諷刺畫。)
  「尚文大人,請您集中精神應戰!」
  在一觸即發的狀態下,我被拉芙塔莉雅警告了。
  「給我上!帶上對付精靈具持有者的武器!趕快剁下逆賊的首級!」
  又是那個關鍵字嗎!
  這下就可以肯定隸屬於國家的軍隊擁有專門對付勇者的武器了!
  「異國的邪神!格殺勿論!」
  「流星盾!」
  我發動流星盾設下結界,抵擋手持長槍的敵人展開的攻勢。
  然而對上這類敵人,這門戰技果然起不了什麼作用,結界當場應聲碎散。
  不過啊,千萬別以為我每次都只能傻傻地看著結界被你們破壞喔?
  我早就預料可能會發生這種狀況,因此利用滯留於席德威魯特的期間,製作了不少裝飾品。
  幸虧拉托是個鍊金術師,她也具備某種程度的改造技術。
  流星盾破碎的同時,碎片綻放出強烈閃光。
  「咕啊!?」
  「怎、怎麼回事?」
  「趁現在!」
  我集中意識對拉芙塔莉雅施展中級靈光。
  「小拉芙塔莉雅,記得把握和姊姊進行訓練時的相同要領,欺近對手懷中!」
  「是!」
  拉芙塔莉雅壓低腰桿,運用居合斬的要領拔刀砍倒了我面前的敵人,就此順勢展開突擊。
  「眾人!切勿自亂陣腳!無論現場來了多少敵人,我們只需鎖定唯一的目標就好!」
  「哎呀,想也知道不可能讓你們得逞好嗎?」
  「此外也不能隨便忘記姊姊我的存在唷──」
  莎迪娜邊保護拉芙塔莉雅,邊開始詠唱魔法。
  沒錯,你們先前襲擊村莊之際,一開打就企圖拆散莎迪娜和我們。我怎麼可能不深入思考這行為的背後含義。
  縱使他們擁有對抗勇者的手段,面對像莎迪娜這種純粹實力高強的敵人,也只能規規矩矩地應戰。但是在截至目前為止的眾多襲擊者當中,實力足以媲美莎迪娜的高手可說少之又少,同時我也立刻看出現場並沒有類似的強敵。
  「喝呀啊啊啊啊啊啊!」
  拉爾瓦和他兒子也不落人後,抽刀砍殺來襲的敵人。
  動作比我想像得靈巧呢。
  九天樓出身的亞人和獸人,果然都身懷較高的戰鬥能力嗎?
  「原來還能那樣出招啊。」
  見識到拉爾瓦施展刀技的拉芙塔莉雅,開始進行分析。
  架勢和莎迪娜傳授的刀法也不太一樣。
  我猜大概是因為流派不同的緣故……
  「姊姊我傳授給拉芙塔莉雅的,是姊姊故鄉那邊的流派唷──流派名稱為贗綿津見流。」
  莎迪娜凝視著拉爾瓦的刀路。
  「他那是九天樓櫻花流呢。妳可得睜大眼睛看個清楚唷。」
  拉爾瓦將魔力注入刀身,快速欺近敵人懷中一閃而過。
  「咕啊……」
  在一閃而過且甩掉沾附刀刃血漬的同時,中刀的敵人,鮮血彷彿櫻花花瓣一般,飛濺四散。
  哦……看起來滿厲害的,但拉芙塔莉雅是不是有一招類似的戰技啊?
  「感覺很像拉芙塔莉雅的刀技『細雪』耶。」
  「確實十分相似呢。只要能學會姊姊我這門刀術及那個流派的精髓,小拉芙塔莉雅就能搖身變成非常厲害的高手喔。」
  莎迪娜也曾見識過嗎?
  話說我好像記得她們在訓練中,也會試著發動技能。
  「要是再順便學會變幻無雙流的話,那就天下無敵了吧。」
  「根據艾格蕾和師傅的說法,變幻無雙流的刀技偏向應用,基本上還是先習得其他流派的技巧比較好。」
  嗯,我記得老太婆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變幻無雙流的優點就是能夠應用在任何一門流派的技巧上。
  「呃,先這樣揮,再這樣……」
  當拉芙塔莉雅在一旁模仿揮刀架勢時,只見拉爾瓦突然向她敬禮。
  「拉芙塔莉雅大人若有需要的話,不才願意誠心誠意地從旁指導。」
  「啊,嗯……這可供我作為今後戰鬥時的參考。」
  當兩人交談時,只見有個看似是青蛙獸人上司的野熊獸人,從燈塔深處走了出來。
  「要拖拖拉拉到什麼時候啊!不趕緊動手誅殺那個冒牌天命,你們這樣還配稱是九天樓的武士嗎!」
  他手持十字槍發動攻擊。
  速度真快。起碼在現場所有敵人當中,就屬他的動作最為純熟精良。
  「咕哇!?」
  我還來不及守護,他就一槍刺中離自己較近的一名我方人馬。
  看樣子似乎是避開了致命傷……我接住這名被震退的友軍,施展回復魔法,舉起盾牌,固守防線。
  「手持精靈具的席德威魯特之神!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帶冒牌天命前來此地。既然如此,就讓你親自體驗獲得真天命大人祝福的力量吧!」
  野熊獸人將十字槍插入地面,唸唸有詞地開始詠唱。
  只見擺在一旁的道具似乎發射出某種不明物體。
  隨後,一座狀似牢籠、呈櫻花色的力場,逐漸覆蓋住燈塔周遭一帶。
  涵蓋範圍相當大……差不多有一百公尺吧?
  「那是……櫻天命石!?他居然在這種地方動用那種道具!」
  拉爾瓦大驚失色。
  「那是什麼?」
  這麼說來,先前襲擊村子的那些傢伙也曾提到過。
  我記得好像是『這次作戰並未攜帶』。
  那好像是一款連莎迪娜也不知道的道具……
  「櫻天命石是種特殊裝備,能夠削弱精靈具的力量,同時將受過天命大人祝福之人的能力提升至極限。請諸位務必小心!」
  拉爾瓦的話還沒說完,一層狀似櫻花色結界的力場迅速從周遭一帶呼嘯而過。
  「怎、怎麼回事?」
  嘖……盾牌好像竄出了一陣火花……
  一股類似觸電的感覺劈啪作響,自盾牌貫穿全身上下,頓時,我感覺身體變得格外沉重。
  「這、這是……」
  拉芙塔莉雅似乎也感受到相同的感覺,只見手持刀具的她身體微微傾斜。
  「哎呀……看來小尚文幫姊姊我們施展的加持效果已經失靈了唷。」
  「什麼!?」
  我連忙確認莎迪娜的能力值。
  跟我記憶中的數字比起來,明顯大幅滑落。
  居然祭出這麼麻煩的伎倆……
  「接招吧!」
  野熊獸人靈巧地揮舞十字槍,以飛快的速度對我們發動突擊。
  可惡……
  我原本想用盾牌格擋,本能反應卻促使我連忙往旁邊跳開,避過這一擊。
  接著我立刻明白那是個正確的決定。
  首先,野熊獸人展現出比方才快了足足三倍以上的行動速度。
  再者,他的攻擊力可能也有所提升,槍刃掠過的地方應聲斷裂,進而引發一陣驚爆。
  他的能力究竟上升了多少啊!
  「中級靈光!」
  我雖為了補足下滑的能力而詠唱靈光魔法……不料魔法竟然沒有發動。
  難道這層結界還附帶封鎖勇者魔法的效果嗎?
  為求慎重起見,我嘗試詠唱堅守魔法。
  「中級堅守!」
  這次就很順利發動了。
  不會吧?無法使用勇者的專屬魔法?
  照這樣看來,能否使用合唱魔法可能都是問題耶!?
  而且我也不認為對方會留下足夠我們發動合唱魔法的時間。
  「快點鏟除國賊啊!」
  他們的目的是誅殺拉芙塔莉雅。因此我舉起盾牌守護她。
  「「「喔喔喔喔──!」」」
  可惡,在這種時候究竟該如何是好啊?
  「小尚文!」
  莎迪娜完成魔法詠唱,鎖定了手持專剋勇者武器襲擊我的野熊獸人及其黨羽。
  『身為力量根源的我在此號令,再次解讀定理。雷電啊,貫穿阻擋於吾身前之人!』
  「多重高級連鎖電光!」
  夾帶高電壓的雷光貫穿我眼前的所有敵人。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哼!」
  掄槍震開雷光的野熊獸人縱身撲向莎迪娜。
  「無論對手是何方神聖,姊姊我都會好好保護小拉芙塔莉雅和小尚文唷。」
  「也別隨隨便便就忘記本龍的存在啊。」
  攀附在莎迪娜背後的格利昂補上一記壓縮成高密度熱線的吐息攻擊。
  這波吐息出奇不意地直接命中了野熊獸人的顏面。
  「咕啊!?簡直卑鄙齷齪至極!」
  「卑鄙?姊姊我不曉得這個字是什麼意思唷──?」
  莎迪娜全身嘎吱作響,開始獸人化。
  目睹莎迪娜的軀體逐漸膨脹,野熊獸人登時瞠目結舌。
  「好啦,你就乖乖和姊姊我來場精彩的對決吧。雖說離開這個國家已經超過十年以上,但我很期待得知國內究竟還有厲害的高手唷──」
  「該死的殺戮巫女!早已沾染塵俗的妳還企圖反抗我等嗎!」
  「是啊……就麻煩你盡情享受姊姊我帶來的殺戮吧。」
  語畢,莎迪娜對我和拉芙塔莉雅使了個眼色。
  是要我趁機設法打破僵局的意思嗎?
  我不禁對只是四目相交就能明白莎迪娜內心意圖的自己感到傻眼。
  ……在這種時候最有效的攻擊是什麼呢?
  對方設下了結界困住我們對吧?
  而我們的武器性能出了問題……好像連戰技也無法使用,只能單純靠技術等策略應戰。
  「拉芙塔莉雅,妳還撐得下去嗎?」
  「我隨時都能下場參戰。」
  拉爾瓦與其部下,以及莎迪娜等人雖挺身抵擋敵人的攻勢,但我方屈居下風的狀況仍舊沒有改變。
  敵人處心積慮想要拉芙塔莉雅的命,我的盾牌機能又出了問題,雖然還不到無法應戰的地步,但不僅只能力守防線,而且連技能也無法使用。
  此外,更有部分魔法無法使用,在這種狀況下能做的事相當有限。
  「冒牌天命,乖乖受死吧!」
  「你想得美!」
  我用盾牌架開來犯的敵人手中利刃,同時伸手扣住對方的胸口,拉芙塔莉雅隨即反射性地迅速揮刀劈砍。
  儘管魔龍之盾的反擊效果和C魔彈並未失靈,威力卻大幅下滑,效果微乎其微。
  連想反擊都難如登天。
  要靠暴怒魔盾又覺得太過危險,而且這種戰法最終還是只能依靠盾牌性能強渡關山。
  難道……就沒有其他更合適的手段了嗎?
  一旦陷入無法使用技能的狀態,我本身的問題就瞬間浮上檯面。
  這是日後非得設法改善不可的缺點。
  「接招吧!冒牌天命和邪惡的精靈具持有者!」
  野熊獸人部下的青蛙獸人及其黨羽對準我們施展魔法。
  「高級水刃斬!」
  「高級岩石爆擊!」
  高壓水柱和岩石的攻擊,同時不偏不倚地朝著我和拉芙塔莉雅直飛而來。
  此時,我突然想起日前被梅蒂發動魔法偷襲時的場景。
  我的盾牌絕不會壞掉。
  縱使對手的攻擊威力太過兇猛,貫穿防壁對我造成傷害也一樣。
  而我當時是怎樣應付梅蒂的魔法呢?
  「豈能讓你們得逞!」
  我舉起盾牌……聚精會神地將真氣……雖然到現在還沒完全搞懂如何運用,但我仍隱隱約約地將真氣注入盾牌之中,再使盡全力猛然一揮。
  他們的魔法命中我的盾牌,改變行進軌道朝四周溢散飛濺。
  接下來我該做的……就是調整魔法的軌道!
  我刻意將魔法轟往正與莎迪娜上演殊死對決的野熊獸人所在方位。
  「去你的!」
  「什麼!?嘖……」
  「哎呀,想逃?門都沒有。」
  莎迪娜抓住試圖躲閃的野熊獸人,以他為肉盾擋下魔法。
  「咕啊啊啊啊啊啊!?」
  這下多少能造成些傷害才對。
  「哈,小尚文採取了很有趣的行動呢。」
  「我只是認為辦得到而姑且一試罷了。」
  「居然彈開魔法,並用來反制我們!?」
  不過,野熊獸人也不服輸地推開莎迪娜。
  「呵……真虧你們有辦法與我纏鬥到這種地步。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雖然面露笑容,但我看得出來你很火大好嗎?
  你還想動什麼歪腦筋啊?
  「來自外界的你們,想必不曉得有這項技術吧?這是唯獨能引導出櫻天命石的力量之人,才獲准動用的祕技!」
  拉爾瓦聞言,頓時臉色蒼白地看著野熊獸人。
  「難道你已徵得那個階段的許可了嗎!?拉芙塔莉雅大人!盾之勇者大人!請兩位趕快撤退!」
  「來不及了!」
  野熊獸人放聲大喊的同時,原本忙著詠唱魔法的其他黨羽全都雙手合十開始祈禱。
  『天命大人,請容屬下在此扮演調解者的代理人。將自身所有化作刀刃,聯合彼此之力,賦予愚蠢仇敵步入滅亡的命運!』
  「靈體賦法!」
  有股不明能量由敵方全體黨羽的身上流出,緩緩匯集至野熊獸人的十字槍上。
  代價則是……周遭的敵人接連倒地不起。
  「怎、怎麼回事……」
  「呵,如此一來,勝負已然揭曉!乖乖納命來!」
  野熊獸人語畢的同時,身影突然變得模糊,加速朝我們直衝而來。
  雖然盾牌機能下滑了……但還不到我無法應對的速度!
  我預測對方的行進軌道抵擋這一擊。
  幸運的是,我的盾牌成功擋下了對方的十字槍。
  隨後我一把抓住槍柄,使盡全力緊握不放。
  「只有這種程度而已嗎!」
  不料,對方卻使出大過我數倍的蠻力揮舞長槍。
  我遭到敵人以怪力甩出,重重地撞上牆壁,但我說什麼也絕不能放手!
  這傢伙的力氣到底有多大啊……搞不好已經凌駕於靈龜之上了吧?
  「尚文大人!」
  「我沒事,你們準備防範敵人的攻擊!」
  「是、是的!」
  持刀的拉芙塔莉雅似乎已經擺好應戰架勢。
  對應速度夠快,真是謝天謝地。
  「不可以對姊姊視若無睹唷!」
  「也別隨隨便便就忘記本龍的存在啊!」
  在場所有人雖聯手試圖壓制野熊獸人,卻完全無法阻止他的動作。
  靠盾牌封鎖其行動的我,雖然沒有受到致命傷害……但我也不曉得自己能夠撐到幾時。
  「這傢伙是怎麼回事!是剛剛那門魔法的影響嗎?」
  「是的。方才那門魔法名叫靈體賦法……凡是接受過天命大人初階祝福的人,能將自身所有能力,附加到接受天命大人高階祝福之人身上,藉以發揮守護效果的特殊兵裝魔法。」
  拉爾瓦拋出了一長串說明。
  「不才完全沒料想到,他居然接受過天命大人的高階祝福。」
  不過……總覺得這是一段話有點耳熟。
  似乎跟前陣子我授予弗烏爾力量時的狀況雷同……?
  「姊姊我要出招囉!小尚文麻煩你配合一下!」
  「嗯!」
  我雙腳著地,深深地壓低腰桿封鎖野熊獸人的攻擊。
  頂多只能撐個幾十秒吧。
  之後就會被抓起來亂甩。
  「嘖……還在垂死掙扎!」
  莎迪娜先讓魚叉纏裹強烈電流,再使勁向前跨出一步,順勢狠狠地刺向野熊獸人。
  『喀』的一聲,魚叉滿紮實地命中了野熊獸人……照理說應該是這樣,然而他彷彿也有一層較薄的流星盾護身一般,魚叉就這麼被透明的薄膜擋下……
  「唔喔……好硬喔──」
  大概就在莎迪娜如此說道的同一時間──
  倒臥在周圍的敵軍黨羽當中,有幾個人的嘴角開始滲出血珠。
  「可惡……妳竟敢傷害我的同伴!」
  連生命力都處於共用狀態嗎?
  可以一次融合那麼多人的能力於一身,當然能夠成為優秀的戰士啊。
  此時,拉芙塔莉雅的刀身已經蓄滿了魔力。
  「八極陣……」
  咦?拉芙塔莉雅的周圍浮現數個流竄電流的魔法陣,似乎企圖妨礙她發動戰技。
  「不要緊吧!?」
  「嗯……或許是櫻天命石的力量吧,這些魔法陣試圖阻止我出招。」
  「真的行嗎?可別逞強喔。」
  「沒有問題,準備揮劍了!請各位迴避!天命劍!」
  拉芙塔莉雅以居合斬的要領迅速拔刀,刀光化作波紋呈一直線往前飛,試圖斬除前方所有敵人。
  「休想讓我中刀!由精靈具持有者自己吞下這一擊吧!」
  野熊獸人揮舞長槍,企圖拿我當肉盾擋下拉芙塔莉雅的戰技。
  「嘿。」
  我鬆手放開槍柄,繞到登時一愣的野熊獸人背後,倒剪雙臂讓他乖乖挨刀。
  「咕喔……」
  倒是其他隊友都蹲下躲過了這一擊。
  「就只會東躲西藏!」
  雖說勉強承受住這一擊所造成的傷害,不過確實滿痛的。
  要是倒楣一點的話,可能會賠上小命。
  過往的經驗……主要是與亞朵拉一同訓練的成果,在此發揮功效。
  若是單獨針對我攻擊,我有辦法輕鬆閃躲;倘若鎖定拉芙塔莉雅,我也可以扯敵人後腿妨礙對方行動。
  但是,這種怪物要我怎麼阻止啊?
  一想到往後還得對上更強悍的敵人,我不禁感到前途堪憂。
  當我分神心想之際……忽見櫻光樹表面浮現出拉芙塔莉雅施展八極陣天命劍時所產生的相同圖紋。
  「那是!?小格利昂!快去觸碰櫻光樹!」
  莎迪娜一把抓起黏在背上負責掩護的格利昂,使盡全力拋向櫻光樹。
  「這樣對待我也太粗魯了吧!」
  講歸講,格利昂仍順勢飛往櫻光樹浮現圖紋的部位。
  「嗯嗯……原來如此,這樣就行了吧。」
  格利昂戴在脖子上的稻草繩彷彿配合圖紋似地綻放光芒。
  只見纏裹於野熊獸人身上的不明能量好像變弱了。
  「嘖……櫻天命石的力量居然逐漸消散了!?」
  原來櫻光樹具有這種能力啊。
  佔領了這棵櫻光樹的格利昂,成功地促使敵人的能力值大打折扣。
  「看來我已順利削弱那股方便的力量了。」
  格利昂繼續與櫻光樹連結。
  「阻擋外界侵入的結界設定已解除完畢,此外也設定成暫時不接受任何指令的模式。再來只要收拾掉這些傢伙即可。」
  這樣算是好事嗎?
  儘管目的已經達成,但我們還沒解決掉眼前這群敵人耶。
  此時……
  「用這個!」
  有人從我們的背後丟了東西過來。
  那是好幾項物品的影子……當我連忙接住時,盾牌再次竄出火花。



  十五話 櫻陣結界

  武器複製啟動

  櫻天命石之盾的條件獲得解放!

  櫻天命石之盾 0/100 C
  能力未解放……裝備加成效果:精靈拘束限定解除1 封印耐性(弱) 技能『櫻陣結界』
  專用效果 精靈加護 能力串連 櫻力光
  熟練度 0



  這是一面比我以往見過的任何一面盾牌,都更加用心打造而成的精美盾牌。
  造形是近似陰陽太極圖的球體,刻劃於表面的櫻花裝飾圖紋中央,則鑲有一顆與我的盾牌一樣的寶石。
  櫻花花瓣隱隱若現……是一顆既美麗又神祕的寶石……感覺應該也具有魔法層面的意義。
  這該不會就是所謂的櫻天命石?
  光是拿著,就知道這面盾牌的基本性能相當優異。
  這是什麼啊?我以往從未曾有過這樣的體驗。
  從來沒對複製而來的盾牌產生過這種感覺。
  在執行複製機能的同時,眼前浮現出大量選項──

  技能
  魔法
  狀態獎勵
  成長補正
  熟練度
  能量賦予
  稀有度
  精鍊
  靈魂附魔
  狀態附魔
  強化
  道具附魔
  職業等級

  剩餘4

  這些選項的文字通通呈暗灰色,而當我選擇『技能』之後,該選項旋即變亮,同時『剩餘4』的數字也縮減成3。
  ……這鐵定是用以解除櫻天命石針對勇者武器的封印效果。
  應該可以認定是裝備加成效果中,那項『精靈拘束限定解除1』帶來的效果。
  我有點猶豫地挑了技能、魔法、能力獎勵和成長補正等四個項目,再點選確定。
  之後盾再次竄出火花,我同時感受到有股力量泉湧而出。
  缺點是,這面盾牌的能力仍處於未解放狀態,因此現在暫時無法切換成其他盾牌……
  當我再次確認能力值時,發現盾牌本身的能力值也附掛了變動的加成效果。
  恐怕是拜能力串連這項專用效果所賜吧。
  至於能否利用手邊的素材進行強化……看樣子似乎沒轍。
  畢竟還處於封印狀態。
  「你是!?」
  野熊獸人一看見在開戰後才趕抵現場……丟出武器裝備給我們使用……更是先前搭訕拉芙塔莉雅的那個傢伙,忍不住發出驚呼聲。
  怎麼回事?
  而且除了這面盾牌和刀以外……他還丟出各式各樣的武器,給在場協助我們的友軍成員使用。
  「只要使用那些武器裝備,就算在櫻天命石的結界內,也可以多少提升自己的能力值喔?」
  「是、是嗎!」
  眾人紛紛緊握新武器,面向野熊獸人擺出應戰架勢。
  拉芙塔莉雅當然也不例外。
  然而勇者的武器雖能複製,卻無法裝備使用。
  因此我把這面盾牌丟給附近的友軍。
  「如此一來總算比較能正常應戰了……這次一定要擊敗他!」
  「哎呀?姊姊我也隱約感覺變得比較有精神一點了。」
  「嗯……汝的成長補正力量稍微有所恢復囉。」
  可以肯定的是,無力撂倒敵人的現狀確實已經獲得改善。
  我就順勢乘勝追擊吧!
  「你這混帳東西!難道你背叛我們了嗎!」
  野熊獸人對那個花花公子破口大罵。
  「背叛?不不不,麻煩別搞錯了。你們剛好在我缺錢時找上門開訂單是不爭的事實。然而,我還是有愛國心的。」
  「既然如此,你為何協助異國的邪神和冒牌天命!要是膽敢胡亂回答,你必死無疑!」
  野熊獸人釋出強烈殺氣,恐嚇站在我們背後的花花公子。
  誰知花花公子竟然毫不在意地攤開雙手回話:
  「還搞不懂嗎?拜託,你自己仔細想想好不好。」
  接著他霍然向前踏出一步,握緊拳頭放聲大喊:
  「乳臭未乾的死小鬼和美•少•女!若是問我想信仰哪個天命大人,想也知道答案一定是美少女!」
  花花公子的全力吶喊響徹現場。
  周遭瀰漫著一股不自然的寂靜氣息。
  所有人都不發一語地看著花花公子。
  難道他不懂察言觀色嗎?
  不如說,這傢伙堂堂正正地講出了什麼鬼話啊?
  之後他在啞口無言的我們面前,擺出一副裝腔作勢的……嗯?
  元康初次見到拉芙塔莉雅時,也曾擺過類似的姿勢,並挨近拉芙塔莉雅親吻她的手背。
  「方才也曾見過一面呢,這位小姐。看到你們似乎陷入險境,於是我出借武器以期幫上你們的忙。請您用這把武器,斬殺眼前那隻蠻橫的國家走狗。」
  或許他自以為這樣的口吻充滿紳士風度,不過缺乏教養的本質全然表露無遺喔。
  什麼叫『請斬殺他』啊。
  「喔,好……」
  儘管感到非常火大,但他都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牢騷話也只好……當然還是非說不可!
  「你搞什麼啊!」
  「哦!旁邊那位就是先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姐。您的獸人型態也很美豔動人呢。」
  「哎呀?」
  唔哇……連獸人型態的莎迪娜都不放過,也太猛了吧……即便是元康,在精神失常前也都未曾搭訕過菲洛鳥女王型態的菲洛啊。
  相似歸相似,但他卻給我一種向上相容版的感覺。
  此時,愣住不動的的野熊獸人開始顫抖,接著面紅耳赤地大聲怒吼:
  「你這天字第一號大混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走到拉芙塔莉雅和花花公子前面,對準宛如一輛重坦克猛然直衝而來的野熊獸人舉起盾牌。
  接著我嘗試使用技能。
  「靈氣盾牌!」
  原本受到櫻天命石結界封鎖而失靈的技能……重新在我面前生效。
  「哼!」
  野熊獸人不費吹灰之力地破壞掉靈氣盾牌。
  然而由野熊獸人的武器迸射出火花的現象,就能清楚看出靈氣盾牌已不像先前那樣不堪一擊了。這次單純只是因為我能力值不足,靈氣盾牌才會被他破解。
  那我該做的當然就只有一件事。
  「雙重靈盾!三重靈盾!盾牌連鎖!E飄浮盾!」
  我再創造出二面靈氣盾牌,透過盾牌連鎖移動盾牌,利用附掛的鎖鍊困住對手,最後再操縱飄浮盾妨礙對方的視野。
  「天真!」
  遭到五花大綁的野熊獸人試圖強行扯斷鎖鍊。
  或者該說……他的動作好像變得比先前遲鈍了耶?
  是拜能力連鎖的效果所賜嗎?
  「為了天命大人!千萬別錯過這個大好機會!」
  拉爾瓦等人不約而同地各自發動戰技或魔法,對野熊獸人展開一輪猛攻。
  其中也有人為了妨礙他的行動,而對野熊獸人施展降低能力值或者冰封之類的魔法。
  看來把同伴力量集中至單人身上的舉動,反而弄巧成拙了吧。
  野熊獸人的同伴已全數倒地,根本無法掩護他。
  「拉芙塔莉雅!」
  「怎麼了?」
  「我記得變幻無雙流有其中幾招戰技,對付能力上升的敵人特別有效對吧?妳有辦法使用嗎?」
  那是亞朵拉最擅長的攻擊手段。
  我也正在學習化解那種攻擊的對應方法,而拉芙塔莉雅最近動輒和亞朵拉比試,照理說應該已進入某種程度的學習階段了。
  「是的。雖然還不如師傅或亞朵拉那般爐火純青,但是沒問題!」
  於是我指示拉芙塔莉雅準備出招。
  「很好!」
  此時我單純需要較高的能力值。
  我對莎迪娜招了招手,開始準備發動合唱魔法。
  已經學會龍脈法的我,現在詠唱合唱魔法的速度變得飛快。
  「格利昂,你也過來幫忙啦。我知道你有辦法從旁輔助。」
  「真是夠了……也只能聽命行事囉。」
  戴在格利昂脖子上的稻草繩光芒大作。
  我的視野中浮現出一幅拼圖,以相當驚人的速度展開排列組合。
  即便如此,每個人該經手的步驟依然繁複。
  「哼!」
  野熊獸人靠蠻力排除掉妨礙魔法的干擾,快步飛奔而來,同時高舉十字槍鎖定拉芙塔莉雅以及站在她身後的花花公子。
  完成詠唱的我隨即趨前守護拉芙塔莉雅。
  拉芙塔莉雅則持續將真氣注入刀身。
  「去死吧!邪神、冒牌天命,以及該死的叛徒──────!」
  「流星盾!」
  「嗚喔!?為什麼連我也遭殃啊!?」
  展開的流星盾應聲震飛野熊獸人及花花公子,創造出一個稍縱即逝的破綻。
  同時我也發動詠唱完畢的魔法。
  「「雷神降臨!」」
  指定對象當然非拉芙塔莉雅莫屬。
  「接招!」
  複製完花花公子遞出的那把刀之後,拉芙塔莉雅起手刺向野熊獸人──他正被流星盾毀損時發出的強烈光芒照得眼花繚亂。
  「變幻無雙流……點!」
  刀尖貫穿表面那層類似薄膜的護罩,拉芙塔莉雅將凝聚於刀身的真氣全數注入野熊獸人體內。
  「咕喔……還沒完!」
  這混蛋有夠耐打耶!我該誇獎一聲不愧是九天樓的武士嗎?
  畢竟這是個莎迪娜等級的傢伙滿街跑的國家。
  將力量轉讓給野熊獸人的那些傢伙口吐鮮血。
  「要是忘記姊姊我的存在,可就傷腦筋囉。」
  莎迪娜同時輕鬆地躍向半空中,再次利用雷神降臨所產生的雷雲,手持花花公子遞交的長槍往下拋射。
  「雷擊叉!」
  纏繞著雷電的長槍,像條蛇扭動著命中野熊獸人。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挨了這一擊仍舊不倒,反而帶著雷光,提槍刺向拉芙塔莉雅。
  「還沒完!」
  拉芙塔莉雅彷彿發動了高速升檔,高速狀態的模糊身影高舉刀刃。
  「我要試用新技能!」
  「可別忘了我啊!!」
  為了發動全新的技能,我放聲大喊:
  「櫻陣結界!」
  腳底浮現出一座以我為中心的櫻花造型魔法陣。
  這算什麼?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特殊變化?
  廢物技能嗎?真沒辦法!
  「攻擊支援!」
  為了支援拉芙塔莉雅的攻擊,我起手拋出攻擊支援這門傷害倍化技能。
  就在技能脫手的瞬間,只見攻擊支援的棘刺幻化成五枚櫻花花瓣,命中了我鎖定的野熊獸人。
  「唔咕!?這、這是!?」
  櫻陣結界這項技能,是會設置替技能附加變化效果的魔法陣嗎!?
  真是前置作業麻煩透頂的技能!
  不過,野熊獸人遭纏繞於身上的櫻花花瓣五花大綁。
  正如方才被破壞掉的盾牌連鎖一樣。
  而且還很用心地綑綁成櫻花造型。
  追加了束縛對手的效果,可說是相當便利。
  「看招!櫻神樂一之型•開花!」
  拉芙塔莉雅快步穿越野熊獸人身畔,順勢揮刀猛然一砍。
  啪……綁住野熊獸人的櫻花花瓣詛咒應聲碎散。
  緊接著,以野熊獸人為中心,揚起一陣夾帶耀眼光芒的櫻吹雪。
  此時出現的魔法陣,與拉芙塔莉雅施展八極陣天命劍時所浮現的圖紋一模一樣。
  「這……咕……嗚喔喔喔喔喔,還沒完!我還不能倒下!」
  「嘖!你這傢伙未免也太頑強了吧!」
  都挨了這樣一輪猛攻了,你到底打算抵抗到幾時才高興啦!
  「去死吧!冒牌天命!」
  野熊獸人掄槍掃向拉芙塔莉雅。
  「你想得美!」
  為了保護拉芙塔莉雅,我飛竄而出擋下這一擊。
  並不像先前的攻擊那般沉重。
  錯不了!我承受得住!
  此時,盾牌突然光芒大作。
  「嗚啊!?」
  櫻天命石盾的專用效果•櫻力光發動了嗎?
  我感覺到體內湧現出更多力量。
  「這是……我想應該可以再發動一次攻擊。尚文大人!」
  「明白!」
  拉芙塔莉雅收刀入鞘,擺出居合斬的架勢。
  「好厲害……拜尚文大人設置的魔法陣與剛才那道光芒所賜,必殺技已經準備就緒了。」
  「咕喔!你們想繼續頑抗到幾時!」
  「嗯……看樣子櫻光力具有提升我方能力,同時降低你力量的效果呢。」
  我壓制住野熊獸人的怪力。
  「不可以把姊姊我、小格利昂及其他人拋在腦後唷──」
  莎迪娜和格利昂也不遑多讓,開始準備施展合唱魔法。
  「小格利昂。你不是向水龍大人借用了一些力量嗎?加油喔──」
  「嗯……雖然有點麻煩,但如今正是該堅持下去的關鍵時刻。我們上!」
  『在封閉的天命之地,襄助這份如同清流的思念沖散陳腐淤泥、給予期望拯救世界的心願力量吧。龍脈啊,我在此祈求奇蹟降臨。』
  『吾,格利昂在此號令天地、斬除定理、重繫真理、排除所有弊害。我的力量啊,喚醒毀滅我眼前這名愚蠢使徒的力量吧!』
  莎迪娜和格利昂詠唱完合唱魔法,將之發動。
  『『水龍櫻光滅波!』』
  格利昂變身一隻小型水龍,吐出了高密度的水流,莎迪娜則躍入水流之中,水流以水龍之形猛然衝向野熊獸人。
  照理說連我也會跟著遭殃,不過莎迪娜在預備展開突擊的同時,就抓著我撤退了。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水龍捲吞沒野熊獸人,持續施加壓力。
  看樣子就算是野熊獸人,對上這道高密度的水龍捲也束手無策。
  「我要上了……這是莎迪娜姊姊教所授,搭配變幻無雙流的合成戰技……」
  拉芙塔莉雅縱身躍向野熊獸人,傾盡全力大刀一揮。
  「太極陣……天命斬!」
  拉芙塔莉雅唰地迅速砍中野熊獸人。
  嘩啦一聲,水龍捲當場瓦解。
  「什麼……?」
  順利回到地表的野熊獸人鬆了口大氣,同時開口嘲笑拉芙塔莉雅:
  「明明施展了那麼誇張的戰技卻毫無效果,還真虧妳敢自稱是天命呢。」
  「你錯了。」
  拉芙塔莉雅依然背對著高舉長槍的野熊獸人,回答準備攻擊自己的他。
  「我已經斬斷了賦予你力量的流勢,倘若你繼續出力……會自爆的喔?」
  「笑話!吃我──」
  幾乎就在野熊獸人向前踏出一步的同時……
  野熊獸人的胸口浮現陰陽太極圖紋,猛然包覆他的身體!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股力量,是他人賦予你的力量以及你本身的力量……相互衝撞所致。很快就會解除的。」
  效果時間大約10秒鐘吧。
  覆蓋野熊獸人的圖紋煙消霧散,同時只見野熊獸人用槍代替拐杖支撐身子。
  「怎麼可能……靈體賦法和櫻天命石的加持居然……」
  「是的。因為我看得一清二楚,便將這兩股力量縫合起來,使它們相互抵銷。原本附加在你身上的祝福已經完全淨空了。」
  「不、不愧是……現任的天命大人……」
  在一旁觀戰的拉爾瓦低喃著。
  「我絕不承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野熊獸人即便如此仍不死心,但他雖然提槍劈砍,先前的流暢動作已不復見。
  「到此為止了!星塵刀!」
  拉芙塔莉雅彷彿宣告此為最後一擊,發動劃破璀璨星空的技能•星塵刀,劈向野熊獸人,隨即收刀入鞘。
  「是我們贏了。勝負已經揭曉。」
  「唔……還沒完。縱使擊敗在下,政府也絕不會放過你們……你們死定了。」
  「很可惜,我們一路走來,最擅長的就是幹掉這類愛瞎搞的傢伙。政府?就如你所願……我會徹底加以摧毀!」
  在我高聲宣言後,野熊獸人面露不甘的神情向前倒下。
  隨後,現場爆出歡呼。
  這是為了顛覆政府而成了我們夥伴的那群人所發出的喝采。
  「贏了!」
  「雖然這只是一小步,對不才我等而言卻是一大步!」
  「終於向推行愚蠢法律的政府報了一箭之仇!」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在場的人同時發出勝利的歡呼。
  雖然好不容易拿下勝利……但這卻是一群堪稱前所未見,既麻煩又詭異的對手。
  將同伴的力量匯集至其中一個人身上,使其能力獲得大幅提升,而且還能封鎖勇者的能力,到底要厲害到什麼境界啊。
  假如這個野熊獸人是像席德威魯特高層那樣的高階種族,我就欲哭無淚了。
  前途堪憂啊。
 楼主| 发表于 2019-2-6 23:4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6 23:47 编辑

  終章 武器店老爹的師傅

  「終於成功了呢,小姐。」
  見花花公子快步跑向拉芙塔莉雅,我設下流星盾攔住他。
  「真是個不解風情的傢伙。要是我沒出手幫忙,你們應該很清楚現在自己會有何下場吧?」
  而且對待男女的態度簡直有如雲泥之別。
  他一臉不爽地瞪著我,我才懶得理他。
  「如果這麼喜歡女人,旁邊那個虎鯨女可以借你。想怎麼尋歡隨你高興。」
  「尚文大人,請不要把莎迪娜姊姊說成那麼隨便的女性……」
  「哎呀──」
  我話一說完,那個花花公子用力吞了口唾液,並轉眼望向莎迪娜。
  這傢伙,真的只要是女的就來者不拒嗎?
  「哎呀──?想也知道當然是要等姊姊我和小尚文翻雲覆雨過後才行唷。首先就開心地飲酒作樂吧──」
  「隨便妳。」
  「開慶功宴囉──!姊姊我想喝最頂級的好酒!!至於小尚文就給他來一碗露格露果吧。」
  「尚文大人喜歡那種奇特的酒嗎?異國神明的興趣果真與眾不同啊──」
  拉爾瓦的部下也在一旁起鬨。
  「是啊!小尚文能直接吃露格露果呢!很厲害對不對!」
  見莎迪娜相當興奮、彷彿自誇般的反應,周圍的人們紛紛笑了起來。
  「哈哈哈!再怎麼說也太誇張了吧。就算是異國的神明也不可能辦得到啦。」
  「有辦法直接吃掉連酒神都會光著腳ㄚ開溜的惡酒果實?若真有人這麼厲害,我倒是想親眼見識啊!」
  此時,只見芙塔莉雅輕輕搔著臉頰,傻眼地嘟囔著:
  「已經能夠想像莎迪娜姊姊和尚文大人會在慶功宴上鬧出什麼事了。」
  「一點也沒錯。」
  飄浮於一旁的格利昂也雙手盤胸表示同意。
  我是不太清楚啦,但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不過……以往跟我拚酒的人大多會臉色慘白地開溜就是了。
  莎迪娜倒是特別喜歡我這一點。
  「總而言之,我們要先去迎接船隻入港。」
  「說得也對。那才是我們來這裡的目的。」
  「那麼接下來我們將正式揚起反抗政府的大旗,宣布真正的天命大人與我們同在,以及迎接船隻入港!」
  「「「哦哦──!!」」」
  「來來來,小姐們,讓我們一同享受這場盛宴吧。」
  花花公子又糾纏不休地跑來引誘拉芙塔莉雅和莎迪娜了。
  我開始感到不耐煩囉。乾脆趁機堵住他那張狗嘴算了。
  「盾牌監牢!」
  「你、你幹什麼啊!?這──」
  我將花花公子關進盾牌監牢之中。
  即便是拉芙塔莉雅,似乎也對那傢伙的搭訕行徑感到厭煩,因此並沒有阻止我。
  至於莎迪娜……不要變成虎鯨獸人型態踩著小跳步撲向我啦!
  「小──尚──文──姊姊被人搭訕了耶──你吃醋了嗎?有沒有吃醋呢?」
  「我要吃什麼醋?工研醋?還是水果醋?」
  這邊應付起來也很麻煩,所以我便隨便附和。
  「哎呀──冷淡的小尚文也很可愛呢!」
  「哪裡可愛啊?」
  「總而言之──姊姊始終只傾心於小尚文,所以要是小尚文太冷淡,姊姊我還是會傷心的唷──」
  「我倒覺得妳這口氣聽起來一點都不難過。在那之前,我看到斗大的『酒』字囉。」
  莎迪娜的臉上跟背後都浮現出『酒』這個大字。
  「哎呀?穿幫啦?走吧走吧,為了開開心心的舉辦慶功宴,我們得先去迎接其他人入港才行啊──」
  「唉……真搞不懂……我為什麼會到這種地方來呀?」
  「別嘆氣了,拉芙塔莉雅。這裡可以查明妳出生的祕密,還能佔領這個國家耶?」
  「雖然我很想知道父親他們在什麼環境下成長,但我只要能在村子裡過著平靜的生活,就心滿意足了……」
  拉芙塔莉雅非常淡泊名利耶。
  這也是她的優點之一。
  「總而言之,妳未來或許得背負起代理領主的職務,趁現在先建立各種人脈及疏通管道,就能有備無患。」
  等浪潮的威脅完全平息時,我就會返回我原屬的日本。
  就連村莊也是我為了拉芙塔莉雅著想而開墾的領地……
  「……」
  不知為何,拉芙塔莉雅只是默默聆聽著我的發言。
  「那我們就快去快回吧,我們已經佔領了九天樓的港都。再來……只剩以此為據點,踏實地集結戰力,拿下這個國家的統治權了。」
  當我發出呵呵呵的冷笑後……拉芙塔莉雅給了我一個無奈的眼神。
  「……確實,也差不多該徹底解決這個國家的問題了。那麼我們也別再閒聊,前往港口吧。」
  「好!」
  於是我們撇下花花公子不管,在參與獲勝的凱旋遊行的同時移動至港口處。

  在拉爾瓦的指示下,政府設置於港都的所有看板全都被撤除殆盡。眾人以穿著巫女服的拉芙塔莉雅為首,沿著大道上緩緩前行。
  看見身穿巫女服的拉芙塔莉雅,九天樓的國民們或許是感受到一股近似確信的意念,全都深深地低頭行禮。
  當然,也有一小部分人不服,但在強行佔領這座小鎮的政府官差被擊退的當下,一旦高聲發表不相信拉芙塔莉雅的主張,就是自找死路了。
  不想被捲入麻煩風波的人紛紛離開城鎮,相反的,決定反抗政府威權的人陸續集結到這個城鎮,是自然的趨勢。
  這些未來的話題先撇開不談,我們抵達港都,迎接甫入港的席德威魯特商船。
  「啊,主人──!」
  「拉芙──!」
  頭上頂著小拉芙的菲洛在船上朝我們揮手,下船奔向我們。
  哦哦,小拉芙,與妳小別數日,讓我感到有點寂寞耶。
  要是能夠大力把小拉芙的魅力向這個國家的民眾推廣,不知該有多好。
  畢竟他們是如此虔誠地崇拜拉芙塔莉雅的巫女裝扮啊。
  就算讓小拉芙換上巫女版的角色扮演服裝,相信人民一定也會感到相當開心的。
  我需要能跟我產生共鳴的同好啊!
  「那個,尚文大人?你在想些什麼呢?」
  「尚文大人──!」
  亞朵拉也同樣……以飛簷走壁的輕靈身法跳下商船撲向我。
  這是從哪學來的雜耍特技啊?
  「亞朵拉──!」
  弗烏爾也不服輸地跟著跳下船,結果直接掉進海裡……突然覺得他有點可憐。
  「呼咿咿咿!人家很擔心尚文先生的安危唷。」
  「是啊。」
  莉希雅和樹則是規規矩矩地下船,快步跑向我們。
  樹,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有擔心我喔。
  「我想小拉芙應該向你們解釋過情況了吧?」
  「是的,透過菲洛的轉述,我們得知你們平安地進入九天樓了。」
  「你們那邊沒事嗎?」
  「還是陸續有刺客來襲呢。他們好像一直尋找拉芙塔莉雅的下落。」
  也是,他們大概料想不到我們早已入境了吧。
  「樹,有件事務必銘記在心,在這個國家似乎無法使用傳送技能。」
  「嗯,那要怎麼召喚鍊先生過來呢?」
  「雖然相當麻煩,但也只能搭船回去帶他過來……吧?」
  「不過還得考慮到顧守村莊的問題,只由我們挑戰這個國家也不失為一個方法。」
  話是這麼說沒錯。
  我有種塞茵現在大概也開始擔心起我們的預感。
  本來以為她隨時隨地都能瞬間現身馳援,無法使用轉移技能確實滿吃虧的。
  算了,反正眼下我無法輕易離開此地,搭船入境的風險也不小,還是先找找九天樓境內是否有龍刻沙鐘再決定好了。
  只要有亞朵拉及樹等人加入,就算再出現類似野熊獸人的勁敵,至少也能較為從容地應付吧。
  「唷!小哥。能確定你們平安無事,真是再好不過了啊。」
  此時,武器店老爹也下了船。
  「這裡就是名為九天樓的國家嗎……」
  「國內好像有許多奇特的文化。相信老爹應該吸收不少新知。」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老爹的專業領域,但要是老爹能為我們分析在這個國家發現的種種,那就再好不過了。
  正當我們對話時,花花公子一臉憤慨地朝我們這邊跑來。
  「你剛剛突然把我關起來是什麼意思!」
  「想也知道是因為你一直搭訕拉芙塔莉雅嘛。被你這種傢伙摸到,就跟遭到玷污沒兩樣。」
  「什麼!連我想接近美少女都不行嗎!你哪位啊!」
  「我算拉芙塔莉雅的代理家長。要我講再多次都沒問題。我才不會把我家的可愛女兒交給你這種貨色!」
  「你說什麼!」
  當我和那個花花公子大眼瞪小眼時,一旁的武器店老爹面露驚訝神情,指著那個花花公子。
  「師傅!」
  「啊?」
  什麼?
  我一臉訝異地看著武器店老爹,又看向那個花花公子。
  「雖說我一眼就認出襲擊小哥領地的人所用的武器是師傅的作品……但為什麼才剛到九天樓,師傅就出現在小哥身旁啊?」
  「呃──……哦!仔細一看,這不是艾爾哈特嗎?好久不見啦,近來怎樣啊?」
  花花公子目不轉睛地打量武器店老爹後,才想起什麼似地雙手一拍。
  「過得還不錯……倒是師傅,先回答我的問題吧!」
  老爹不太高興地逼近花花公子。
  「稍等一下,老爹。這個花花公子就是老爹的師傅?」
  這麼說來,我回想起老爹之前和我說過他那個專門打造武器的師傅往事。
  他是怎麼說的?
  「是個手藝高超,卻愛拈花惹草、愛花天酒地、欠下一屁股債就人間蒸發的笨蛋對吧?」
  「小哥。這樣形容師傅的我固然有錯,但你也別歸納要點好不好?」
  「你說什麼?好啦,我承認我確實愛拈花惹草。」
  把上述特徵歸納起來,就能發現跟眼前的人確實有諸多吻合。
  但是……他確實也是──如果可以實在不想與之結識的人。
  「當我們在九天樓境內展開祕密行動時……這傢伙突然跑來搭訕拉芙塔莉雅和莎迪娜,而且在戰鬥中背叛了這個國家的政府。」
  「呃──……確實符合師傅的行事風格呢。」
  「呵……」
  不,為何要裝模作樣啊?一點都不值得自豪好嗎!
  「難道師傅就是這個人?」
  拉芙塔莉雅也語帶嘆息地問。
  對吧,可以的話一點都不想跟他扯上關係吧。
  愛拈花惹草的都不是好東西。
  「所以到底是什麼緣故,讓你打造武器給襲擊我們村子的那群人使用啊?」
  「還不就是因為這個國家是我的故鄉,我為了增廣見聞而離開九天樓,在從事鍛冶的同時遊歷世界各國,卻因為我老爸死了,而被國家強制遣返,被現在那個無聊透頂的天命小鬼的爸媽下令負責打造武器裝備。結果他爸媽死掉後,仍是由那個小鬼執政啊。」
  花花公子,不,老爹的師傅卯起來大發牢騷。
  簡而言之,就是這傢伙似乎是出身於九天樓的名門鍛造師。
  不知道是與生俱來的才華或是種族的天資,總之身為罕世奇才的這傢伙因為性好女色,丟下一句想親近世界各地的女性就擅自離家出走,後來隨著雙親過世才返鄉繼承家業,依照國家的指示打造武器防具。
  國家專屬的鍛造師,聽起來是個很了不起的職位。
  「哦──!幼女!」
  老爹的師傅這回看到亞朵拉和菲洛,馬上就跑去搭話。
  真沒節操啊。而且你跟幼女應該沒戲唱吧。
  「怎麼了?找我有事嗎?」
  「咦──?」
  「小姐們,願意賞光與我一起喝杯茶嗎?」
  「很抱歉,我沒興趣。我只想陪尚文大人一起喝茶。之後再順勢……」
  「嗯──?主人,這個人很像以前那個用槍的人耶。」
  「菲洛真是懂事。妳說該怎麼辦呢?」
  「那個嘛,之前小梅露說過不可以跟講這種話的人打交道唷──」
  看來梅蒂有好好幫我教育菲洛呢。
  還有亞朵拉,妳趁亂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還有啊,小梅露說菲洛已經有主人和小梅露了,所以不行唷──」
  菲洛指著我說道。
  「嘖……難不成,你已建立後宮了嗎!」
  老爹的師傅滿臉懊惱地指著我。
  他在講什麼啊?
  建立後宮~~?
  是說我嗎?簡直無聊透頂!
  「聽了就想吐!」
  難道他以為我會建立後宮?
  希望他不要擅自誤會。
  拉芙塔莉雅只是由我暫代父職罷了,村裡那群小毛頭也一樣。
  我對菲洛而言算是飼主、梅蒂是工作上的夥伴,莎迪娜則是擅自把我當成她的男朋友。
  亞朵拉?她和莎迪娜一樣,只是她擅自纏上我而已。
  實質上她是奴隸,而且是專職戰鬥的奴隸。
  「那個……請盡量別在尚文大人面前談起這類話題。」
  我開始感到火大了。
  「是啦。師傅,希望你可以盡量避免跟小哥談起那方面的話題,否則只會害小哥的心情變得愈來愈糟糕……」
  「那我就算搭訕你身邊的那些女性也沒關係吧?」
  「原來你就是惹火尚文大人的元兇。接受制裁吧。」
  亞朵拉賞了老爹的師傅一記刺拳。
  「咕哇哇哇哇!?真、真是一名粗暴的小妞呢!」
  唔哇,你還真耐打耶。
  「你想對亞朵拉做什麼!」
  「臭小子你想怎樣!」
  以毫釐之差閃過弗烏爾的拳頭後,老爹的師傅迅速拉開雙方的距離。
  既然躲得過,就該連同亞朵拉的攻擊也一併躲掉才對吧!
  「我當然只是想好好寵愛可愛的女孩子們,一起度過愉快的時光而已呀!」
  「去打造武器啦,鍛造師!」
  「囉嗦──!我心血來潮的時候才會打造武器啦!」
  這傢伙簡直任性至極。
  「對了,師傅。我有一個能讓小哥心情變好的方法喔。」
  「啊?為什麼我非得逗這傢伙開心不可啊?」
  「是要讓師傅繼續囂張下去,還是讓小哥心情變好,比較起來絕對是選小哥好啊。」
  「這傢伙!艾爾哈特!你這樣還配當我的徒弟嗎!」
  「正因為我是徒弟,才必須阻止失控的師傅。暗殺者用你打造的武器襲擊勇者領地,連我也會受到波及。在這種情況下,我願意照顧師傅的生活起居,麻煩師傅跟我們一起走好嗎?」
  意思是要帶這傢伙回梅洛瑪格嗎?
  這種燙手山芋還是離我遠一點比較好……
  聽老爹的提案,老爹的師傅交抱雙臂,陷入沉思。
  真是的,這傢伙到底以為自己是誰啊?
  「投靠這位天命大人的派系已是既定事實。倘若這場騷動落幕後便可以自由自在地環遊世界各國……確實是個不錯的提案呢!」
  「這樣才對!我也還有很多問題想請教師傅呢,就請師傅順便指導我吧!」
  「嗯,我有種只要待在這傢伙身邊就能遇見好女人的預感,那就答應你了。」
  語畢,老爹的師傅和老爹相互握手。
  但是老爹的雙眼隨即為之一亮,他的反應並沒逃過我的法眼。
  簡單來說,就是「大魚上勾了」的訊息。想不到老爹也有這一面。
  也難怪啦……畢竟有這樣的師傅嘛。
  「所以師傅……過去賴在我們這些徒弟頭上的債務,以及其他雜七雜八的爛帳……相信您一定很樂意清償對不對?」
  「咿!?」
  老爹的師傅交互看了看老爹及自己的手掌後準備開溜,結果被老爹從背後倒剪雙臂,甚至拿繩子處以五花大綁之刑。
  「所以說小哥,感謝你給我這個活捉師傅的機會。」
  「嘖!艾爾哈特,快放開我!我、我要自由自在地歌頌愛情啊!」
  「在那之前你得好好工作,以彌補你對小哥他們造成的莫大困擾!無論是世界的危機也好、經營的危機也罷,我相信憑師傅精湛的工夫,肯定能輕鬆度過難關。」
  「想也知道一定是女人比世界危機還來得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住手!我、我還想玩樂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爹向鎮上的民眾打聽到工房的位置後,便拖著那個死不認命、大吼大叫的花花公子離開現場。
  儘管有點不安……但有老爹在應該不成問題才對。
  「我們好像結識了一名難以言喻的奇人呢。」
  「可以的話,我盡可能不想跟他扯上關係。我有老爹和伊米雅的叔父這兩位鐵匠就夠了。」
  打死我也不要拉攏那種怪人入伙。
  「話雖如此,但他幫了我們一把也是事實喔。」
  「是啊……」
  櫻天命石的盾和刀……擁有知識,能夠反制封印勇者力量的裝備。我認為若想推翻九天樓政府,老爹的師傅絕對是不可或缺的關鍵人物。
  雖然他是個讓人頭大的問題人物,但也只能接受了。
  「好啦,那麼……今天為了成功跨出攻略九天樓的第一步,以及與大家重新會合這兩件事,好好慶祝吧。」
  「是啊……雖然感覺各種風波不斷的日子還會繼續下去,但是也只能勇往直前了。」
  「的確。接下來要解開拉芙塔莉雅出身的祕密,坦白說我覺得有點開心呢。」
  深入瞭解我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疼愛的拉芙塔莉雅,有著什麼樣的身世之謎……令人莫名地高興。
  雖然問起她早已離世的雙親,會令我有點不忍。
  「唉……那也請尚文大人多多描述您的家族及血緣之類的事情給我聽。」
  「我嗎?我只是一個出身於普通日本家庭的平凡人啊。」
  仔細想想,對於拉芙塔莉雅他們而言,日本才是個不折不扣的異世界。
  例如電腦或漫畫之類的……就算講了她們大概也摸不著頭緒吧。
  「我有興趣!尚文大人的家族、血統……我全部都想知道!在您的幼年期發生過什麼事、初戀情人是誰、喜歡的食物是什麼、包含友誼在內的人際關係,我通通都想知道!」
  亞朵拉除外。老實說那種反應就跟蹤狂啊。
  菲洛被一個叫元康的跟蹤狂纏上,而纏著我不放的跟蹤狂則是亞朵拉嗎?
  然後亞朵拉有弗烏爾這個趨近跟蹤狂的妹控哥哥。
  ……要是我現在好好愛護弗烏爾,亞朵拉會把意識暫時轉回弗烏爾身上嗎?
  突然產生這個想法的我,定睛凝視弗烏爾。
  只見弗烏爾毛骨悚然似地挺直背桿,開始東張西望。
  「怎,怎麼回事?突然起雞皮疙瘩……咦?連胸口也?」
  嗯……
  「樹大人,看起來是複雜的戀愛關係呢。」
  「是啊。莉希雅喜歡這方面的事嗎?」
  「是、是的……我從小時候就喜歡看書,也看過很多戀愛類的故事書。」
  莉希雅和樹是在聊些什麼啊?
  「拉芙──」
  「嗯──?」
  我輕撫坐在菲洛頭上的小拉芙,環視周遭。
  「總而言之,為了替接下來的戰鬥做好準備,大家好好休息吧。這裡也許是個陌生國度,但好歹是拉芙塔莉雅和莎迪娜的故鄉喔。」
  「是啊──等到能夠更進一步自由活動時,姊姊希望能向小尚文介紹自己的故鄉唷──」
  「我怎麼覺得好像附帶了一個『等統治這個國家之後』的附註?」
  「哎唷──?姊姊我可是認真的唷──?」
  唉……莎迪娜拋出一個令人搞不清楚究竟有多認真的回答。
  此時,只見櫻花花瓣翩然飄落至我們身旁。
  正確來說並非櫻花,而是櫻光樹的花瓣。
  我看著盛開的櫻光樹,覺得十分美麗。
  「很漂亮的花呢。」
  「是啊……要是能帶回去的話,我真希望能種在村子周圍。」
  彷彿時光倒流回江戶時代的奇特國家•九天樓。
  在這裡看著盛開的櫻花,不禁令我憶起日本的春天。
  若有朝一日能順利重返日本,屆時看著日本櫻花的我,肯定會想起……現在這幅光景吧。

  這是……在充滿困難挑戰的生活當中……彷彿留下一頁安詳痕跡的日子。
  沒錯……再忍耐一段時間就好。
  直到排除掉麻煩的襲擊者為止。
  我重新下定決心,縱使未來還有更棘手的問題等待著我們,我也會如同當初粉碎梅洛瑪格的陰謀一樣,設法排除萬難、勇往直前。
发表于 2019-2-7 14:52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謝樓主! 期待的盾勇 終於來了
发表于 2019-2-8 10:09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謝樓主! 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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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9 10:45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謝錄入
終於追到以前看翻譯版的進度
下一集尚文會做出甚麼窮凶極惡的事情呢www
发表于 2019-2-9 18:58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覺尚文不聽菲托莉亞的委託內容,之後會後悔,先聽了也沒有甚麼損失,甚麼時候完成完全是尚文的自由,而且,接受了委託,亦可以反過來要求菲托莉亞對尚文的九天樓攻略提供協助。
发表于 2019-2-10 00:22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录入,从一月份追到12卷,这几天过来看看发现又多了两卷,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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