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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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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行本] [アネコユサギ]盾之勇者成名錄 14[台/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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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6 23: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7 00:05 编辑

  盾之勇者成名錄 14
  ——————————————
  作者:アネコユサギ
  插畫:弥南せいら
  譯者:杜信彰
  圖源:linpop
  錄入:kid
  輕之國度:http://www.lightnovel.cn
  僅供個人學習交流使用,禁作商業用途
  下載後請在24小時內刪除,LK不負擔任何責任
  請尊重翻譯、掃圖、錄入、校對的辛勤勞動,轉載請保留資訊
  ——————————————


  內容簡介
  為了擊敗企圖暗殺拉芙塔莉雅的現任天命,尚文決定與九天樓的革命派勢力攜手合作。他接連解決國家施行惡政所引發的事件,逐步將政府逼入走投無路的絕境。隨後尚文更為了壯大聲勢,決定揮軍攻略舊首都,就在此時,他得知了暗中操縱九天樓政治的幕後黑手之存在……
  「罷了,我們只能勇往直前,只能跟這個國家拚了。」
  持續進軍的尚文一行人,遇上政府派來攔阻的對手,而她居然是莎迪娜的妹妹!?
  盾之勇者將祭出何種手段,來面對這場血脈之間反目廝殺的九天樓騷動呢?
  率領民眾掀起革命吧!
  異世界成名奇幻小說第14集,在此登場!!








  CONTENTS
  序章 九天樓侵略會議
  一話 被封印的大蛇
  二話 強化共享
  三話 受詛咒的天叢雲劍
  四話 一帆風順
  五話 對手陣營的情報
  六話 真氣的運用
  七話 路癡
  八話 大姊頭
  九話 殺戮巫女
  十話 盾的強化方法
  十一話 暫時歸還
  十二話 前任與現任
  十三話 古代天命
  十四話 魔獸的恐怖
  終章 黃昏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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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6 23:54 | 显示全部楼层
  序章 九天樓侵略會議

  「先來確認一下現狀吧。首先是……」
  辦完慶功宴的隔天早上,在九天樓港口宅邸過夜的我召集眾人,準備商議今後的行動方針。
  也許是前一天舉辦慶功宴影響──大家又是喝酒又是唱歌地狂歡──只見宅邸內散落一地垃圾。
  由於這是個飽含日式風情的國度,看起來有點類似日本賞花活動結束後,顯得髒亂不堪的會場。
  「唔唔……」
  除了我的夥伴們以外,其他人都露出無精打采的神情。
  「你們這些傢伙是怎樣?不是說要奉拉芙塔莉雅為領袖展開革命行動嗎?」
  昨天的激情彷彿謊言一般,眾人都面如土色地發出呻吟聲。
  「水、水……」
  「還不是都因為莎迪娜姊姊和大家比賽喝酒的關係。」
  「哎呀?」
  「傳、傳言竟然是……真的。要是找前任殺戮巫女比賽喝酒的話,絕對會被灌醉的傳說……」
  昨天晚上和莎迪娜比賽喝酒的那些傢伙們聲嘶力竭地說道。
  看起來就是一副快掛掉的模樣。
  目前為止已經有四個人跑到外面吐了……而且都一去不回。
  每個人都深陷宿醉的痛苦……沒問題吧?
  唔──看來,與其等當地加入的這些人商量,我還不如先跟一起來的夥伴們敲定今後的計畫。
  九天樓現今因政治腐敗,對國民造成相當沉重的負擔。
  而企圖暗殺拉芙塔莉雅的那群下三濫,似乎就是得到某些可以國家毒瘤形容的敗類在背後撐腰。
  於是,我們一行人潛入九天樓,結果促使了支持革命運動的人們一同揭竿起義。
  大概是長久以來飽受壓抑的緣故吧,當我們成功佔領港口的瞬間,市區立刻掀起如同慶祝節日般的狂歡熱潮。
  如今歡慶的氣氛仍持續發酵,宅邸外面不斷響起歡天喜地的鑼鼓樂聲。
  「原本聽說那個女人獲得了酒神的眷顧,目前也在某個地方飲酒作樂……」
  「想不到,她居然待在能直接吃下連酒神都會被嚇跑的烈酒原料的怪物身旁……我們也只能坦然接受這個結果了。」
  所有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到我身上是怎樣?能直接吃掉露格露果真的有那麼噁心嗎?
  「為何你們動不動就稱我為怪物啊……實在難以理解。」
  我的名字叫岩谷尚文。原本是日本人,目前則在異世界擔任盾之勇者。
  被召喚至異世界,並被迫接下盾之勇者一職的說法或許比較正確?
  自從上次的事件開始,我正深刻體驗著盾之勇者在不同國家所受的待遇有如雲泥之別的事實。
  在說明整件事情的經過之前,或許應該先介紹一下召喚我前來的這個世界吧。
  這個世界就像電玩遊戲一樣,具有所謂的等級概念,只要打倒魔獸等敵人就可以獲得經驗值提升等級。
  只要身為現代日本的電玩遊戲玩家,就很容易理解這種建立在能力值等基本要素之上的世界構造。
  由於還可透過自主意志更進一步地確認能力值的詳細內容,因此當作我是被召喚而誤闖遊戲世界,大概也不算錯吧。
  只不過,這種太過淺顯易懂的設定似乎有可能引發誤會就是了。
  至於我被召喚至這個世界的理由,則是希望我能出手鎮壓俗稱浪潮的滅世災禍,守護這個世界的和平。
  『獲遴選的勇者』、『異世界召喚』之類的,對我而言再熟悉不過,本來是夢想成真的狀況,不料召喚我前來的梅洛馬格國卻基於宗教立場等理由,將盾之勇者視為惡魔。
  因此,我接二連三地被捲入各種陰謀之中,最後──儘管連我自己也覺得這樣講似乎有點不妥,但結果就是造成本人的性格徹底扭曲。
  試著反向思考,倘若我順利被召喚至崇尚、信仰盾之勇者的席德威魯特──
  席德威魯特是個由亞人、獸人等人種所居住並建立的國度。
  一旦被召喚至席德威魯特……我或許會被當成神明慎重款待吧。不過,另一方面,日前渴求留下神明子嗣的席德威魯特貴族們,帶著一大票女人來襲,企圖替我打造一座專屬後宮的舉動,至今仍歷歷在目。
  遭到陰謀陷害而落得身無分文,被驅逐出境;或是淪為種馬度過慘遭壓榨的生活──如果要二選一,到底哪一種比較好呢?
  說實話,兩種我都討厭……況且現在我最討厭的,就是那種男歡女愛的話題。
  總而言之,一路解決各式各樣的陰謀詭計和麻煩後,我才走到目前這個地步。
  「真是的,真是可悲的模樣啊。」
  「哼……」
  亞朵拉和弗烏爾看著那些因宿醉而倒地不起的傢伙們,一臉傻眼地開口說道。
  這兩人是我買下的奴隸,是白虎種──這種在席德威魯特位居高階的種族。
  亞朵拉乍看之下只是個小女孩,不過內在卻是相當剽悍的武鬥派。
  日前,她也在席德威魯特靠一身實力降服了那群血氣方剛的傢伙。
  儘管我很想針對當時的事情好好教訓她一頓,但由於結果還算不錯,因此我決定暫時保持沉默。
  根據席德威魯特那群高層所言,她似乎有著足以作為席德威魯特國民表率的堅定意志。
  至於我個人則是覺得,亞朵拉實在過度效忠於我,能否稱作國民表率還有待商榷。
  弗烏爾則是買下亞朵拉的贈品……不。
  他本來是個竭盡所能照顧虛弱妹妹的模範哥哥,如今卻被痊癒後變得活力過剩的妹妹玩弄於股掌之上。
  一開始,我是覺得弗烏爾應該比亞朵拉更派得上用場,才掏腰包買下他,現在反倒是搭配販賣的亞朵拉變得更加強悍。
  不過,最近雙方的實力差距已經逐漸縮小了。
  弗烏爾不但能夠透過獸人化變身成白色虎人,身材也抽高許多。
  雖說條件還不明確,但好像還有辦法實現更進一步的獸化狀態,只是方法還有待驗證。
  想要入境九天樓就必須經過席德威魯特,這對兄妹便是在過境席德威魯特時大出風頭。
  基本上,這兩人在席德威魯特國內似乎也獲得了相當高的評價。
  相信等我完成使命,重返日本之後,他們也會被當作席德威魯特的重要人物迎接回國吧。
  「要是有人跑來跟未成年的你們敬酒,切記,千萬別喝喔。」
  「如果是尚文大人邀飲,無論是什麼毒藥我都會喝個一乾二淨。」
  「什麼!?你打算命令亞朵拉做那種事嗎!」
  「不會下那種命令啦……稍微動腦想一下也知道吧。」
  這對兄妹始終維持這副模樣。
  「話說樹他們跑哪去了?」
  川澄樹,是從另一個和我不同的日本被召喚過來的弓之勇者。
  基本上,他也和我一樣經歷過不少風波……同為慘遭賤貨毒手的受害者同伴。
  賤貨的惡劣行徑害他精神層面出了問題。
  儘管他目前還是必須接受治療的狀態,但由於戰鬥方面不成問題,因此我還是會直接派他上場應戰。
  「他和莉希雅小姐一起去翻閱九天樓的相關資料了,我想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嗯,那麼他就算不在這裡也沒問題吧。
  畢竟莉希雅個性正經八百,應該不會讓他碰到酒精飲料才對。
  現在莉希雅雖然負責照顧樹的生活起居,但她曾經有過一段遭到樹無情拋棄的過往。
  之後,她的戰鬥才能開花結果,還戰勝了誤入歧途的樹,說服他重新振作起來。
  該怎麼說呢……是個具備主角型經歷的人物。
  最近她雖然非常低調,不過莉希雅原本就比較適合在幕後運籌帷幄,而不是衝鋒陷陣的戰士。
  無論是個性或能力方面,我個人都非常信任她。
  「總之,還在宿醉的傢伙趕緊設法解酒。時間有限不是嗎?」
  也不想想到底是什麼悲慘的原因害我們淪落到這種地步啊。
  沒錯,事件的起因正是拉芙塔莉雅與這個國家的孽緣。
  拉芙塔莉雅是發誓與我生死與共,如同我的心腹一般的存在。
  我與她首度相遇時僅僅是奴隸與主人的關係。
  現在的我則是她的代理家長。
  這次的騷動,起因是我在自己建立的村莊吩咐拉芙塔莉雅換上巫女服。
  由於拉芙塔莉雅在絆他們那個世界穿著巫女服的模樣實在太過耀眼,因此我動了念頭,想讓她再穿一次。
  誰也沒料到,對拉芙塔莉雅雙親的故鄉•九天樓而言,巫女服竟是一種具有特別意義的服飾。
  而且,還連帶促使一些荒謬的事實浮上檯面──九天樓那幫傢伙們明明一直暗中監視著拉芙塔莉雅,但在她陷入不幸深淵時,卻只選擇冷眼旁觀,完全不出手助她脫離困境。最後,甚至宣告將會不停派遣刺客暗殺拉芙塔莉雅。
  我可不是那種受到這種待遇還能心胸寬大地忍氣吞聲的好好先生。
  更何況拉芙塔莉雅在我心中非常重要。
  畢竟在我真正飽嘗艱辛的那段時期,只有拉芙塔莉雅陪伴著我,扮演我的得力夥伴。
  因此,我要九天樓這些混帳……特別是敢派遣部下暗殺拉芙塔莉雅的敗類接受制裁。
  於是,我們直接潛入了這個國家。
  四面環海的九天樓由於有護國結界加持,因此外來者難以輕鬆入境,於是我們打算搭乘席德威魯特的商船入境。誰知途中又遭遇來自海底的刺客來襲,儘管順利擊退敵軍,我、拉芙塔莉雅、莎迪娜及格利昂卻被守護九天樓周邊海域的水龍拖進海底。最後拜水龍出手相助,我們幾個總算先一步抵達九天樓。
  登陸後,我們與反抗那個俗稱天命的現任國王的反政府派代表……港都鎮長拉爾瓦達成協議,聯手擊退目中無人地佔領了港都的官派人馬。
  而且在過程中還意外結識了武器店老爹的師傅……這件事就先撇開不談。
  畢竟現在收拾那群誇張敗類的行動尚未結束,還有很多該做的事。
  眼下的課題,在於有個與拉芙塔莉雅同族,名為天命的國王存在。
  除非設法推翻這傢伙並讓拉芙塔莉雅登上王位,否則刺客似乎會沒完沒了地來找碴。
  因此,我們預定以順利攻佔的港都為據點開始進軍。
  幸好九天樓的現任天命,頒布了只要殺死魔獸便會遭受嚴懲──有點類似生類憐憫令──的荒唐法律,不但喪失了民心,國家也隨之岌岌可危。
  現在可說是乘虛而入的大好機會。
  光是從目前仍在進行慶祝勝利的祭典以及其熱鬧氣氛,便可看出國民的不滿已經完全爆發。
  「啾呀呀呀呀。」
  「慶典好像還沒結束的樣子。菲洛該不該出去玩一玩呢──」
  「啾呀啾呀,啾呀呀呀。」
  「哼──!能夠得到主人疼愛的只有菲洛啦──」
  至於在院子裡互瞪的則是菲洛和格利昂。
  菲洛的種族名稱為菲洛鳥,是只要由勇者培養就會成長為特殊形態的鳥型魔獸。
  現在雖然維持著背後長著一對翅膀的金髮碧眼少女姿態,但這並非她原本的模樣。
  她的真面目是一隻全身圓滾滾,下半身十分結實的鴕鳥……雖然這樣形容好像也不太對,總之就差不多是那副模樣。
  原本她是我一時興起購買的彩蛋獎品。
  最近碰到不少倒楣事的她,運氣似乎有走下坡的跡象,但前一陣子她與名叫菲托莉亞的菲洛鳥女王久別重逢,好像獲得了各式各樣的加持,看起來戰鬥能力也有顯著的成長。
  而格利昂則是與菲洛鳥互看不順眼的龍族魔獸。
  牠平常大多維持著初生的幼龍型態,不過在關鍵時刻則能搖身變成大型龍族魔獸應戰。牠有雙重人格……不對,應該說是單一軀體內存在兩個意識。
  其中一個是如今外顯的這具幼龍軀體的正牌主人•小格利昂,另一個是隨時都能叫出來的隱藏版人格……也就是我曾經對付過的殭屍龍生前的人格•老格利昂,目前這兩個意識共用同一具身軀。
  雖然飼主是我,但實際上則是由村裡一個名叫溫蒂雅的奴隸扮演撫養者的角色,負責照料牠的生活起居。
  現在,溫蒂雅正與霍布雷出身的鍊金術師拉托在席德威魯特,一起致力於生態研究工作。因此,格利昂才會與我們一起行動。
  菲洛和格利昂……儘管這兩隻寵物在緊要關頭都很能派上用場,不過因為種族交惡的緣故,他們總是動不動就吵架。
  算了,反正就算放著不管也不至於鬧出什麼問題吧。
  「總而言之,再不快點決定今後的行動方針,只會白白錯失這個大好機會喔。」
  「說得也是。」
  「唔……」
  九天樓港都鎮長拉爾瓦用力甩甩頭,似乎藉此驅散了醉意吧,他也進而加入作戰會議。
  「言歸正傳,那個叫天命的傢伙到底躲在什麼地方?不管是三兩下收拾掉那傢伙或其他方法都行,我個人只想速戰速決。」
  我攤開九天樓的地圖進行確認。
  九天樓國土並不像梅洛馬格或席德威魯特如此幅員遼闊,該怎麼說呢……九天樓國就像日本一樣,是個人口密度頗高的國家。
  而我們目前的所在地就位於九天樓西側的港口。
  「現任的天命大人如今就在被規劃為首都的這座城市裡。」
  拉爾瓦說明著,伸手指向九天樓的東側。
  儘管國土形狀差異頗大,但若以日本為例的話,那麼我們現在就位於鹿兒島,而拉爾瓦所指的位置則是東京……不,應該算是千葉縣一帶吧。
  這終究只是拿日本作為參考,其實還是有些差距。
  此時卻見莎迪娜微微歪頭,露出不解的神情。
  「哎呀?和姊姊我當初在國內時的首都不一樣呢。」
  莎迪娜也出身自九天樓,只是後來和拉芙塔莉雅的雙親一同流亡至梅洛馬格。目前在我的村子裡也扮演著受眾人信賴的大姊姊角色,對拉芙塔莉雅來說則是如同親姊姊一樣的人物。
  她的酒量非常好,時常害別人喝得爛醉如泥。
  性格算是個愛跟著起鬨的樂天派大姊姊吧。不過坦白講,實在很煩人。
  至於實力……則是高深莫測。是個能變身成虎鯨獸人的和風美人。
  「在現任天命即位之際,便從歷代天命常駐的城市遷都了。因此,我個人認為先佔領現在被稱作舊都的那座城市比較好。地理位置也有利,相信對今後的活動也大有幫助。」
  「居然捨棄了代代相傳的首都,還真是果斷呢。」
  聽莎迪娜這麼說,拉爾瓦也點頭表示同意。
  「雖然有不少人提出反對意見,但現任天命卻將此事定義為政策強行推動,新都目前也仍有部分地區尚未建設完成。」
  從施行生類憐憫令開始一路看下來,該怎麼說呢,真是個做什麼都只有反效果的廢物領主啊。
  如此看來,梅洛馬格那邊的國政運作反倒還算不錯。
  「搞不好遷都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回收被親信們中飽私囊的資金吧。」
  「呃—……其實主要是因為與上上代交情匪淺的毒婦,提出了住不慣舊都的意見。」
  「這算什麼理由啊?還是說,就是那傢伙在背後穿針引線?」
  「是的。那個名叫瑪基那的毒婦,就是實際掌握著國家大權的幕後黑手。」
  我話一出口,拉爾瓦隨即點頭表示肯定。
  還真的是這樣啊?
  既然腐敗到這種地步,相信民眾大概都會認定拉芙塔莉雅才是真正的天命吧。
  舊都,一個因佞臣而失去首都頭銜之地嗎?
  「以舊都為佔領目標的另一項理由,就是拉芙塔莉雅大人能夠以天命大人的身分在該地舉辦儀式。」
  地理條件先撇開不談,剛才這句話令我有點摸不著頭緒。
  「你只是這樣說,小尚文無法理解喔。簡單來說,我們能讓小拉芙塔莉雅也施展對手曾經使用過的祝福儀式。換句話說,只要一切順利,我們便可以反過來擁有相同的力量喔。」
  「原來如此。」
  一旦以天命的身分施加祝福,在櫻天命石所形成的結界範圍內,四聖之力皆會遭到弱化,而獲得祝福的己方能力則會隨之上升。除此之外,還能透過靈體賦法將隊友的能力值移加到自己身上,而我們若接受祝福,或許有辦法也發動這項技能,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吧。
  「舊都有為天命加冕的場所,只要小拉芙塔莉雅在那裡舉行儀式,我們應該就有辦法使用同樣的能力了吧?」
  「那麼當務之急就是揮軍進攻舊都囉……」
  畢竟現任的天命似乎已經遷都至位於國土東側的新首都了。居然捨棄如此重要的據點,現任天命未免也太蠢了。
  總之,無論如何都不是一步壞棋。雖然目前仍有很多事情尚未釐清,還是再詳加思索一下進軍方式好了。
  那就是試著從水龍授予格利昂的那顆水晶球裡頭找出有益情報。
  「那接著就是作戰計畫了。依現狀來看,我們目前的據點只有這座港口。」
  「相信我們擊退官兵的風聲,以及我方起而革命的宣言已經傳出去了,鄰近村落和城鎮表態支持應該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明白了。但我們也沒那麼多閒功夫。因此基本上也得敲定積極的行動方針。」
  「是的。再怎麼說,我們村莊的復興工程也刻不容緩……而且下一個敵人已經近在眼前了。」
  「嗯,我可不打算永遠待在這個國家啊。」
  於是我在地圖旁邊另外攤開一張白紙,以繪圖的方式提出後續方案。
  「方案一,按部就班攻略國家的計畫實在太過麻煩,因此乾脆直搗現任天命的巢穴,一口氣作個了結。」
  根據我和莎迪娜談話的結果,結論就是不滅掉這個國家,他們便會不斷對拉芙塔莉雅施加傷害。
  話雖如此,我們也沒有足夠的戰力,透過正面對決篡位奪權。
  因此還是採用直取主帥首級,讓敵軍徹底沉默的閃電作戰。
  「眼前的問題是敵軍戰力,以及我方的武器相性不利這兩點吧。」
  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這個國家祭出了能夠削弱四聖……盾牌力量的獨門技術介入戰局,導致我們勇者的武器極端吃虧。
  對手擁有一種不僅能令我方的強化方法失靈,還可同時提高自身能力的棘手技術,使得我方難以依靠高Lv和能力輾壓。雖說基本上還是有武器能夠減輕強化失靈的效果,但仍無法遏止對手的能力提升。
  在這種狀態下,就算闖入敵營也極有可能被反將一軍。
  「還真符合小尚文的行事作風呢。」
  「可惜現階段來說不太實際。」
  我想還是應該避免衝動行事,被反將一軍的窘況。
  「另外,我也考慮找武器店老爹的師傅製作武器。」
  到目前為止,為九天樓打造強力武器的名匠不是別人,正是武器店老爹的師傅。
  他徹底沉迷女色,感覺有點像元康二號。
  由於他熟知這個國家的種種獨門技術,說不定能委託他打造武器,幫助我們找到攻略對手的突破口。
  現在,他正和武器店老爹一起窩在工房裡閉關。
  這樣講或許不中聽,但不確定的因素太多,想要靠蠻力發動有效攻勢大概頗有難度。
  「不愧是尚文大人。尚文大人真是如假包換的神。您應當將拉芙塔莉雅小姐的親戚轟下台,大肆宣揚誰才是真正的神明。」
  ……哎,在席德威魯特那邊就是這樣鬧了一場啊。
  我選擇無視亞朵拉。現在實在沒有時間隨她起舞。
  「接著是方案二,就是推舉拉芙塔莉雅為領袖,招募認同我方理念的民眾一起展開竊國行動。同時請席德威魯特派送更多商船,載送物資及戰力補強我方。此外,如果能設法聯合其他對現任天命施政方針有異議的人士共組戰線,或許會比較花時間,但應該比方案一更穩操勝算吧。」
  「這方法也是頗有難度呢……」
  弗烏爾交抱雙臂陷入沉思。
  我本以為他只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原來並非如此嗎?
  「竊國作戰,好令人熱血沸騰啊。為了讓敵人切身體認到尚文大人的權力,應該讓席德威魯特陸續投入戰力,立刻展開侵略。」
  亞朵拉真是充滿幹勁啊。
  儘管覺得她的想法跟蠻族作風十分接近,不過她這樣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
  「雖然很想速戰速決,但光憑我們現在的陣容,深入敵營能否取勝……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
  「嗯。」
  我同意拉芙塔莉雅的看法。
  雖然我認為只要幹掉敵軍主帥就能解決所有問題,無奈不確定的因素實在太多了。
  「拉芙──?」
  此時,只見小拉芙邊打著哈欠邊小跑步靠近我。
  小拉芙是用拉芙塔莉雅的頭髮創造出來的式神……也就是眷族。
  牠是一隻長得既像狸貓又像浣熊的魔獸,這樣形容應該沒錯吧?
  牠是我最中意的生物,比起在院子裡互瞪的那兩隻更得我的寵愛。
  小拉芙身懷各式各樣的技能,在緊要關頭總能派上用場。
  不過牠並沒有參與昨天那場戰役啦。
  「雖然一開始的想法是潛入國內擊敗對手,不過既然國民都深陷水火之中,那或許採取穩紮穩打的進攻策略更好。」
  拉芙塔莉雅的建議確實穩妥。
  若考慮到未來,可以把這個國家的戰將收編麾下,藉以提升抵抗浪潮的戰力,也不失為一個良策。
  「但可能得耗費不少時間。」
  即使打敗對手,若他們的心並未因此屈服就毫無意義。
  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撂倒主帥,也稱不上統治了這個國家。
  我不禁回想起樹過去曾投入的那場革命。
  樹以前似乎曾經參加過梅洛馬格鄰國的革命行動。
  我記得當時革命軍擊敗國王並佔領了國家,然而國民的饑荒問題完全沒有獲得改善,最後那場革命行動毫無意義地落幕了。
  凡事都非得認清其本質。
  ……假如政治腐敗是造成民眾受苦的主因,或許看似只要翦除貪腐的領袖就解決問題了。
  然而,收拾所有腐敗的政客後,問題便能迎刃而解嗎?
  「算了,入境第二天就要決定作戰,有點操之過急了吧。」
  「說得……也是。」
  「話雖如此,但這確實也是必須盡快決定的事項。希望各位務必記住這點。」
  「「「瞭解。」」」
  「拉爾瓦,麻煩你以政府接收到我們佔領港都的消息,進而策動大軍反攻的狀況,預設戰況並著手整頓軍備。畢竟無論我們要發動戰爭或直搗黃龍,已經佔據港都都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相信就算我不說,他也應該早有警覺。我可一點都不認為自己比專家更優秀。
  「是!」
  「再來嘛……今天就由拉芙塔莉雅穿上巫女服舉辦遊行,提升一下港都民眾們的士氣吧。」
  畢竟現在不論戰力或知名度都不夠啊。
  乾脆趁現在的機會,大肆宣傳另一位天命大人的存在吧。
  外貌姣好的拉芙塔莉雅非常顯眼,很適合挑起國民的革命情緒。
  施行惡政的現任天命與準備揭竿起義的新任天命。
  考慮到今後的發展,宣揚這樣的概念是很重要的。
  「最後還是演變成這種結論嗎?說起來,您為什麼會覺得大家只要看到我穿巫女服就會鼓起幹勁?」
  「因為太適合妳了。」
  我一口斷言。
  拉芙塔莉雅,妳與巫女服的相襯程度簡直突破天際。
  不單只是適合穿裙褲,還散發一股不可思議的魅力。
  或許這就是妳身為天命的證明也說不定。
  「拉芙──」
  小拉芙也表示同意。
  日後也試著找人製作一套小拉芙專用的巫女服好了。
  「真要追根究柢的話,如果當初尚文大人沒拿巫女服要我穿,事情根本不會演變至這種地步啊。」
  「那可不關我的事。是有一群長久以來對拉芙塔莉雅的不幸袖手旁觀的傢伙存在,光是這個事實就足夠了。」
  我並不打算推卸責任,只不過這一點我絕對無法輕饒。
  「唉……」
  「拉芙塔莉雅小姐。妳能夠擁有一襲受到尚文大人百般寵愛的服裝,真是令人羡慕又嫉妒。」
  拉芙塔莉雅看向亞朵拉,面露疲憊不已的表情。
  「若是可以轉讓這份寵愛,我很樂意送給妳喔。」
  「請別得意忘形地展露那種游刃有餘的模樣!兄長大人,難道我們白虎種就沒有專用服飾嗎?」
  到底在爭什麼啊?而且還指望到哥哥身上喔!?
  「當然有!下次我找人送過來!」
  啊,弗烏爾一臉眉開眼笑耶,是被妹妹依靠而感到開心嗎?
  ……亞朵拉依賴弗烏爾,確實相當罕見。
  搞不好是打從亞朵拉重病痊癒之後的第一次呢。
  「我絕對會將尚文大人迷得神魂顛倒。」
  「加油啊──」
  麻煩死了。還是好好欣賞拉芙塔莉雅身穿巫女服的裝扮保養眼睛好了。
  「唔!?」
  此時,卻見格利昂突然不再和菲洛爭執,反而不知為何地轉頭望向戶外。
  「咦──?」
  菲洛也出現相同的反應。
  「拉、拉芙?」
  「怎麼啦?」
  幾乎在我開口詢問三隻寵物的同一時間。
  遠處兀地傳來一陣撼動整座港都的轟然巨響。



  一話 被封印的大蛇

  「搞什麼?該不會是民眾玩得太過火吧?」
  「但我認為這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勁。」
  「我感受到一股反常的氣息流動。」
  菲洛正好變回菲洛鳥的模樣,於是我跳到她的背上,放眼眺望傳出聲音的方位……發現港都郊外的山邊彷彿揚起了漫天塵沙。
  如果我沒記錯,那是我們剛抵達九天樓之際曾經路過的地方。
  那裡有一座古墳。
  「剛、剛剛那到底是什麼聲音啊……」
  「感覺很吵鬧呢。」
  結束調查工作返回的莉希雅和樹詢問著。
  「難不成……怎麼會──」
  拉爾瓦啞口無言地凝視著古墳所在的方位。
  「喂──小哥。」
  武器店老爹和他師傅元康二號一起趕來了宅邸。
  「哎呀──那些手握權力的國家高層真是不擇手段。就這麼想死守自己的地位嗎──」
  武器店老爹的師傅把手抵在額上遮蔽陽光,有些傻眼地眺望著古墳的方向。
  「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才不屑回答臭男人的問題!幫一個裝模作樣、不建立後宮的廢物解惑根本一點屁用也沒有。」
  這傢伙!超級煩人啊啊啊啊!
  「師傅……麻煩適可而止好嗎?」
  武器店老爹單手扣住元康二號的頭。
  「好痛啊──!艾爾哈特,快住手啊啊啊──」
  我絕對不會讓你靠近拉芙塔莉雅。
  「尚文大人?請您不要摸我的頭出氣好不好。我又不是小拉芙!」
  「拉芙──」
  當我咂舌,藉由輕撫拉芙塔莉雅的舉動刺激元康二號時,莎迪娜善解人意地開口代我詢問:
  「哎呀──?那換成姊姊我提問,你就肯回答了嗎?」
  「那當然,漂亮的小姐。請容在下為妳解惑吧。」
  ……這個元康二號到底有多貫徹好色的本性啊!
  「那座遺跡裡頭封印了一頭過去曾對這個國家造成莫大災害的怪物。當然,這個傳說中還有由當時的天命大人親手封印的保證。」
  「先前我們路過那附近時,莎迪娜也曾提過這件事啊。妳不是說牠已經被打倒了嗎?」
  「會是姊姊我記錯了嗎?我一直以為那是座慰靈碑呀。」
  「畢竟那個地方非同小可啊,整個國家也只有一小部分的人知道事情真相。」
  嗯嗯……會是像靈龜那樣,其實是為了守護世界而存在的怪物嗎?
  「據說將被封印的怪物保留在此地的理由,是為了加強隔絕九天樓與外界的結界。換言之,就是牠被認定為國家的守護神之一。」
  「真的是國家的守護神嗎?」
  「總之,政府的官員們好像都這麼認為。」
  是所謂的狂熱教徒嗎?不過位居頂點的好像是拉芙塔莉雅他們一族啊。
  不過他們說還真是一群不擇手段的傢伙,竟然不惜解開魔獸的封印。
  「但是,這當中還參雜了一樁相~~當麻煩的事情喔。」
  「……有什麼問題嗎?」
  只見元康二號搔了搔頭,伸手指向遺跡的所在方位嘟噥著:
  「這件事才發生沒多久。現任天命……那個溺愛魔獸的臭小鬼打著『希望盡可能減輕守護神大人的負擔』的口號,將櫻天命石和祝福施予封印於國內各地的怪物──」
  「他是笨蛋嗎!?」
  光是昨天對戰的那些傢伙,就已經強得令人感到非常棘手了耶?
  而那小鬼居然對危害國家的怪物施加同樣的祝福,這算什麼啊!
  要是一不小心讓怪物重生,不必想也知道,鐵定會引發無可挽救的災難吧。
  原來如此……這下我總算知曉水龍選擇與天命為敵,並趁我們靠近這個國家時出手襄助的理由了。
  由那種神經病統治國家絕不會有好事。
  我內心充滿了一股如同先前對上霸王暴龍時的不祥預感。
  他們宛如自暴自棄地強調──與其眼睜睜看著國家支配權落入他人手中,還不如玉石俱焚。
  這些國家高層原先肯定不把我們當成威脅吧。
  但實際上,我們不僅成功潛入國內,還反過來將他們逼得走投無路。
  愈來愈覺得一切都荒謬透頂。
  ……畢竟我因為受到詛咒影響而能力值下降,又對上能削弱盾牌力量的傢伙,自然無法全力以赴。
  我實在受夠這種逆境不斷來襲的狀態了。
  「嗯……」
  但是,可以利用。
  我可以反過來利用他們解放了被封印的魔獸這項事實。
  也就是說,我們──或者更正確一點的說法,拉芙塔莉雅若以新任天命的身分,出手討伐解除封印的危險魔獸,那麼民眾會如何看待這件事呢?
  一邊是藐視民眾生存權利的政府,另一邊是為民而戰的革命軍,這樣對比將變得更加鮮明。
  國家正好腐敗不堪,根本不愁找不到揮軍進攻首都的理由。
  「啾呀啾呀啾呀!」
  我騎在大型化的格利昂背上,因為能飛行的格利昂移動速度似乎比較快一些。
  「總而言之,快點趕往現場吧!速度優先,菲洛妳也別落後,設法盡快追上。如果妳能比格利昂還快抵達現場,下次就換妳擔任我的座騎。」
  「咦咦咦咦咦!菲洛會加油的!」
  「啊,請等一下。」
  「要動身囉。」
  「那麼,雖不知道兄長大人能不能成為戰力,但也該啟程囉。」
  「沒問題!」
  拉芙塔莉雅及莎迪娜,亞朵拉與弗烏爾也隨後跟上。
  至於小拉芙,當然由我抱在懷中。
  「樹,你們也搭乘菲洛盡快追上吧。」
  「是。」
  「呼咿咿咿……若在此時袖手旁觀,就算不上是正義了!」
  「那麼,我要先開溜囉。小姐們,一旦遇上危險時,由衷建議妳們拿那傢伙當肉盾,趕緊逃跑。」
  元康二號……你給我適可而止,事後我絕對會找你算帳。
  「出發吧。」
  有氣無力的樹和莉希雅跳到菲洛的背上。
  「咦──!人家非得載用弓的人不可嗎──?」
  「啾呀呀呀!」
  無視菲洛傻眼的抱怨,格利昂伴隨著誇耀勝利的啼叫,振翅起飛。
  「人家豈能輸給格利昂──!」
  哦──菲洛也很拚呢,她沿著民房屋頂一路狂奔。
  旗鼓相當……要是接下來一切順利,搞不好菲洛會贏喔。
  「啾呀呀呀呀呀呀呀!」
  格利昂也拚命拍動翅膀,比賽正式開始。
  嗯,這兩隻就是要競爭才會進步呀。

  「……好像有什麼東西出現了。」
  被封印的怪物隨著因地震而裂開的黃土,自古墳中露出其面貌。
  牠以血紅眼珠環顧四周、尋找獵物。嘴裡長滿尖銳獠牙,以一定頻率自口腔吐出的蛇信宛如火焰。
  牠的臉部擁有俗稱頰窩的器官,可以通過那個器官偵測溫度,鎖定獵物位置。
  「※海卓拉嗎……確實是個麻煩的對手啊。」(編註:古希臘神話裡傳說中有九個頭的大蛇。)
  老格利昂分析著。這樣稱呼牠也沒錯,不過像這樣有八顆頭的龍……不如說稱之為※八岐大蛇才對吧。(編註:日本古神話裡的傳說生物,有八個頭及八條尾巴。)
  這隻魔獸整個身體探出古墳,轉移視線望向我們這邊。
  牠的背部附近還揹著細緻綑綁的※注連繩,以及某種綻放著粉紅色光芒的物體。(編註:用稻草織成,多見於神社,神道中用於潔淨的咒具。)
  這隻長得頗像八岐大蛇的魔獸……呃,系統顯示名叫『被封印的大蛇』的魔獸,對滯留於空中的我們發出威嚇。
  「嘶啊啊啊啊啊啊……」
  「看起來,那隻怪物同時裝備了櫻天命石和祝福注連繩,似乎意圖大幅提升自己的能力呢。」
  大蛇在對我們展開威嚇的同時,也噴出毒霧攻擊。
  「唔……」
  格利昂振翅閃過毒霧。
  那隻大蛇不僅以自己為中心展開能夠妨礙四聖之力的櫻天命石結界,甚至身上還有祝福效果加持。
  但是我們非得進入削弱勇者加護效果的結界範圍內,才能解決那隻怪物吧?
  相當嚴苛的局面啊。
  「要是太悠哉的話,港都搞不好會跟著遭殃。」
  見我們一直保持安全距離,大蛇或許是放棄攻擊我們了,竟轉而朝港都移動。
  但比起港都,牠應該更傾向將我們列為首要攻擊目標,感覺上只要我們一靠近,牠就會察覺氣息而展開襲擊,不過緊接著我們之後,下一個遭殃的大概就是港都了。簡直麻煩透頂。
  「等等,讓城裡的人稍微吃點苦頭,反而可以提升他們對國家的反感程度喔。」
  「尚文大人!」
  「我知道啦。靠櫻天命石打造的武器,多少還是有辦法應戰。也只能跟牠拚了。」
  「哎呀──」
  「真是個麻煩的狀況呢。」
  那麼,來試著跟這隻怪物戰鬥吧。
  「好!我們上!」
  當我一聲令下,眼看大蛇正好入侵港都並與我方對峙……之際,牠突然被一股類似障壁的力量擋住去路。
  「怎、怎麼回事?」
  「小尚文,你看那邊。」
  我望向莎迪娜伸手所指的方向,只見櫻光樹綻放強烈光芒,衍生一層近似護牆的力場。
  外觀近似櫻花樹的櫻光樹只生長於九天樓國內,而且用途相當廣泛,是一種十分便利的植物。
  櫻光樹該不會蘊含針對怪物級魔獸的強悍防衛能力吧?
  「嗯?我隱約感受到一股龍之力。或許是水龍暗中幫助了我們也說不定。」
  「那還真是個好兆頭啊。」
  「不過,牠突破護牆恐怕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吧?」
  那層護牆的力量顯然正在逐漸減弱。
  看來是水龍替我們爭取時間,趁機做好攻擊的準備。
  我從甫落地的格利昂背上跳了下來,而原本維持亞人姿態的莎迪娜也開始獸人化。
  「反正不管怎樣都得開戰吧?」
  「沒錯。要是不設法收拾掉那隻怪物,想要統治這個國家就只是癡人說夢。」
  挑戰佩戴對抗勇者專用裝備的怪物……嗎?
  我真的常在不利的情況下挑戰對手耶。
  「由我打頭陣,展開櫻陣結界。」
  此時應該運用具備提升能力效果的新技能•櫻陣結界強化我方戰力,同時詠唱援護魔法。
  問題是,就結論而言,目前形同武器的強化方法正遭到限制。
  附帶一提,驗證的結果顯示若沒有啟動櫻天命石的結界……也就是櫻天結界,便無法使用櫻陣結界這項技能。
  「流星盾!靈氣盾牌!樹,你登錄過櫻天命石的武器吧?」
  我一邊擋下被封印的大蛇攻擊,一邊開口詢問。
  「是。已登錄完畢。」
  由於受到詛咒影響,樹的語氣毫無抑揚頓挫,不過他仍會聽命行事。
  只要選對強化方法善加運用,他在這裡也不會落於人後吧。
  倒不如說,因為現在的他不會到處惹是生非,所以現在的狀態反而比較便於使喚。
  「記得用那個武器應戰喔。換成其他武器一定會被封鎖。」
  「我知道了。」
  等等,如果樹從結界範圍外展開射擊的話……不行不行,箭矢本身還是會進入結界啊。
  「倘若那隻怪物早已施展過靈體賦法,那就真的一點都不好玩了……」
  如果怪物們相互連結、強化個體能力,豈不是會變成比靈龜還要兇猛的怪物嗎?
  「我想靈體賦法再怎樣都不是那麼輕鬆就能發動的技術吧──?如果牠們已經發動技能,那我猜港都的防衛機制應該瞬間就遭破壞才對喔?」
  「說得也是。況且拉芙塔莉雅學會的戰技,就是專門用來破解那種技能的招式啊。」
  「為了保險起見,需要我一開始就先動用那招嗎?」
  「也好,縱使解除不了櫻天結界,最起碼也能讓祝福效果失靈對吧?辦得到嗎?」
  「……是的。應該沒問題。」
  總而言之,現在應該先集中精神對付眼前這傢伙。
  「菲洛也會加油的──」
  「啾呀呀呀呀!」
  「看我的。」
  「嗯。」
  菲洛和亞朵拉她們各自表現出幹勁十足的模樣……真的沒問題嗎?
  「妳們先等一下,要是接近後發現使不上力,記得立刻拉開距離喔。」
  「是說,武器店的大叔們有拿武器給我們耶!」
  「對呀。」
  只見他們的手上或腳上都裝備著櫻天命石打造的武器。
  根據他們的說法,這些裝備能夠減輕勇者加護無力化的效果。
  老爹的誠意令人感動。想不到他立刻就動手打造出這麼精良的裝備。
  他是為了以防萬一事先備妥的嗎?
  「大叔說今後這些裝備將會派上用場唷。」
  「還說為了不落下風,要我們帶在身上。」
  「啾呀!」
  「你說、什麼!」
  此時,亞朵拉突然從背後一把抱住弗烏爾。
  接著,亞朵拉邊戳他的側腹,邊試圖奪走套在弗烏爾手上的手甲。
  「亞、亞朵拉!?咕喔!快、快住手──妳在幹什麼!」
  「兄長大人,把手上的武器交出來。」
  「妳自己不是也有拿到嗎!」
  「因為那個搭訕男握著我的手噁心兮兮地硬把東西塞到我手上,所以我扔掉了。現在回去拿會來不及呀。」
  亞朵拉的裝備是元康二號親手交給她的啊?她把武器丟了嗎……
  「菲洛也是哦──?可是因為武器亮晶晶的很漂亮,所以人家還是收下囉──」
  「兄長大人!快點把裝備交出來!」
  「亞、亞朵拉、住手──」
  假使光看這幅情景,八成會覺得亞朵拉是個愛向哥哥撒嬌的妹妹。
  而弗烏爾似乎看起來也很開心。
  「哎呀──」
  「你們兩個……」
  「別不知分寸只顧著玩啦!」
  敵人明明近在眼前,真是一群缺乏緊張感的傢伙。
  「亞朵拉,是妳自己沒帶武器到場……」
  弗烏爾和亞朵拉,我該站在哪邊好呢?
  現有的武器是手甲吧?對亞朵拉而言大概會用不太順手。
  「分析對手的能力……亞朵拉,妳還是乖乖退下吧。別拿弗烏爾當出氣包。」
  「嘖……此等屈辱,全都是那傢伙的錯。」
  雖然能理解妳的感受,但妳這樣根本就是恩將仇報。
  話雖如此,但亞朵拉一直以來都習慣赤手空拳應戰,就算她收下武器,最後還是決定不用的可能性很高。
  「如果不高興,建議妳今後也注意一下裝備武器參戰的可能吧。」
  武器有五花八門的附魔效果,赤手空拳應戰就會缺少這類要素的幫助,因此讓亞朵拉裝備附帶某些效果的武器,絕對有其效益。
  「既然尚文大人如此下令,我今後便佩戴裝備上陣!」
  「那麼亞朵拉就移至後方……護衛樹和莉希雅就交給妳了。」
  「遵命!」
  經過一番折騰,我們總算組好陣型並開始與被封印的大蛇對峙。
  太多血氣方剛的成員真令人傷腦筋。
  「唔──……」
  呈現菲洛鳥女王型態的菲洛豎起全身羽毛展開威嚇。
  據格利昂所言,這隻怪物也算是一種龍族魔獸吧?
  「總而言之,速戰速決吧!櫻陣結界!攻擊支援!」
  以我腳底為中心,憑空浮現了櫻花造型的結界,接著我朝被封印的大蛇拋射發動攻擊支援所創造的棘刺。
  棘刺穿透結界的同時化作五枚櫻花花瓣,纏住大蛇的其中兩顆頭。
  「嘶啊啊呀呀呀呀呀!」
  「菲洛要上囉──!」
  「啾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菲洛和格利昂爭先恐後地飛衝而出,分別揮爪橫掃我動用技能綑住的那兩顆頭。他們的能力值都非常高,毫不留情的全力一擊,成功地撕裂了那兩顆頭。
  「防禦力似乎不高呢。」
  「……但生命力並沒有減弱喔。」
  亞朵拉在後方分析戰局。拉芙塔莉雅也同意似地點了點頭。
  隨後,只見被菲洛和格利昂撕裂的兩顆頭立刻重生。
  我記得老格利昂剛剛曾說這傢伙是海卓拉吧。
  「喝──!咦──?」
  「讓我借用妳的速度吧。」
  獸人化的弗烏爾抓住展開突擊的菲洛,利用她的速度逼近大蛇,再藉自身下墜時的衝擊力踩碎大蛇的頭顱,並立刻順勢跳出戰圈。
  有夠威猛的成長表現。
  這小子最近有種逐漸進入絕佳狀態的跡象。
  然而,大蛇的頭部卻以驚人的速度再生,讓人不認為那是弱點……看來這類魔獸跟靈龜一樣都具備再生能力啊。
  「拉芙──」
  小拉芙……站在拉芙塔莉雅的肩頭上,全身毛髮倒豎。
  牠散發著提供魔法援護的氣息。
  「鎖定軀體部位進攻!那邊比較可疑!」
  「知道了──」
  若這樣還行不通,那大概就是得同時擊破所有頭顱才能奏效了。
  瞬間,在一陣金屬聲響伴隨下,以大蛇為中心形成一個櫻花色六角柱狀結界。
  果然那邊才是要害嗎?
  「喝──!」
  菲洛不服輸地猛踹,卻被結界硬生生地彈開。
  「好硬喔──!」
  「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蛇目泛紅光,張嘴噴射熊熊火焰。
  「雙重靈盾!三重靈盾!」
  我早已設下飄浮盾。
  我只要站在隊伍最前方,便可獨自攬下對手所有的攻擊。
  「嗯……對方吸收了部分龍脈之力。花太多時間跟牠纏鬥絕非明智之舉。」
  老格利昂飛到我身邊,張嘴狠咬被我壓制的蛇頭,轉移對方注意力後嘀咕道。
  「這我曉得。莎迪娜!」
  「來了──!小尚文要和我進行共同作業對吧?」
  「不要用那種噁心的講法!格利昂,你也來幫忙。」
  還是盡快發動援護魔法•雷神降臨,增加我方的攻擊次數方為上策吧。
  「光箭暴雨……鷹喙穿孔彈。」
  「變幻無雙流投擲技•迴旋輪舞!」
  見菲洛驍勇善戰地在最前線與大蛇的八顆頭周旋,樹和莉希雅立刻展開援護射擊。
  看樣子……在大蛇背後的六角柱,剛好形成龜殼般的護盾。
  就算想要靠近軀體給予致命打擊,也會受到結界妨礙。
  簡單來說,就像設下了雙重防壁的感覺吧。
  「我也要出手了。」
  拉芙塔莉雅學會的戰技似乎能抵銷櫻天命石的加護效果。
  真是一門方便的戰技。
  而我的盾牌也多出了幾項實用的技能,相信對今後的戰鬥必定大有幫助。
  「好。搭配我的信號一鼓作氣發動攻勢!」
  「是!」
  哎呀,我得集中意識發動魔法了。
  自從格利昂加入之後,我能夠比以前更快速地完成合唱魔法。
  「雷神降臨!」
  以中級靈光──可以提升所有能力值的勇者專用技能──為基礎的合唱魔法•雷神降臨。
  搭配莎迪娜擅長的雷系魔法後,可以轉變成發揮出超高水準魔法的效果。
  「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蛇的頭鎖定直逼而來的拉芙塔莉雅,同時釋放出毒氣及火舌等攻擊。
  「喝──!」
  「呀!」
  菲洛及弗烏爾聯手掃蕩八顆蛇頭,樹和莉希雅則自後方提供援護射擊。
  「高級連鎖電光!」
  莎迪娜詠唱一結束,也配合眾人施展魔法攻擊大蛇。
  拉芙塔莉雅緊握收於鞘內的刀柄,出手砍向菲洛正在對付的蛇頭。
  「太極陣天命斬!!」
  單看劍路本身,這一招其實只是再平凡不過的一記斬擊。
  不過,這招劍技似乎能夠抵銷對手身上的加護效果。
  缺點是拉芙塔莉雅必須直接面對對手身上的加護。
  要是這招可以解除我或拉芙塔莉雅身上的詛咒……不知該有多好。
  「嘶啊啊!」
  大蛇口吐火焰展開反擊。
  我擋下火勢,激發櫻天命石之盾的反擊效果•櫻力光。
  基本上,我們已觀測到櫻力光發動的期間,只要待在我身旁,似乎就可以獲得力量不斷湧現的效果。
  儘管純屬推測,但我猜櫻力光大概具備緩和櫻天命石的妨礙效果。
  「菲洛!麻煩妳設法刺激這隻大蛇的結界!」
  「知道了──!」
  聽拉芙塔莉雅這樣指示,菲洛快速逼近結界,猛然一踹。
  結界大幅震動的同時,一幅太極圖紋悄然浮現,團團包圍大蛇的軀體。
  彷彿遭到魔力構築的壓力重壓,被太極圖紋鎮住的大蛇痛苦掙扎不已。
  「嘶啊啊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大蛇的八顆頭一同發出悲鳴。
  陰陽圖紋在片刻後消散,大蛇搖搖晃晃地抬起頭,緩緩向我們發出比剛才更兇猛的怒吼。
  還真耐打。
  「已經暫時成功破壞掉櫻天命石的加護了!」
  「很好,繼續乘勝追擊!」
  「是!」
  「輪到我上場了!」
  只見亞朵拉擅自衝向前線,先發制人地對大蛇發動攻擊。
  喂!
  「喝啊啊啊!看我的!」
  亞朵拉一拳擊中大蛇的頭部,那顆頭登時失去動靜。
  她曉得弱點在哪嗎?
  「原來身體才是弱點啊!看招!」
  「亞朵拉,別擅自跑過來!」
  「兄長大人,千萬不要減緩攻勢喔!」
  弗烏爾和亞朵拉一邊對話著,一邊相互競爭似地朝大蛇的軀體直衝而去。
  「菲洛也要上囉──」
  菲洛也緊跟在亞朵拉他們之後。
  「嗯……?」
  「哎呀哎呀。」
  拉芙塔莉雅也不服輸,或者說,她是最快欺近大蛇的人,同時鎖定軀體發動戰技。
  「星塵刀!」
  唰!的一聲,眾人分別發動的必殺攻擊一一命中大蛇的軀體。
  只見大蛇幾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接著所有頭顱都癱到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這樣就贏了?意外地輕鬆取勝了。
  「看來似乎是隻比想像中更弱小的魔獸呢。」
  離我們有一小段距離的樹出聲說道:
  「是啊,實在不太過癮。」
  最貼切的形容詞大概是不堪一擊吧。
  依照過往的經驗判斷,本以為牠應該會更耐打一些……
  當我正這麼心想之際,卻見亞朵拉皺起眉頭,自屍體旁邊退開。
  「各位,趕緊逃走比較好喔。」
  「怎麼了嗎?」
  「屍體產生了奇怪的反應。感覺……就和先前自爆那些人的反應一模一樣。」
  「什麼!?眾人立刻撤退!」
  「是!」
  「哇──!」
  所有人都遵照我的指示,連忙遠離大蛇的屍體。
  接著,只見大蛇屍骸迅速膨脹,釋出大量毒氣同時自爆。
  這個爆炸摧毀了守護港都的結界,周遭一帶也籠罩於毒霧之中。
  眾人都以毫釐之差躲過一劫。
  雖然現在能用我的流星盾隔絕毒霧,但之後該如何是好呢?
  再這樣下去,連一般民眾都會遭到毒霧侵襲啊。
  雖說我不太在乎不特定多數人的死活,可是現在如果被削弱戰力也很傷腦筋。
  更重要的是,被封印的魔獸、自爆、毒氣接踵而來。
  我們不僅能以這一連串變故為理由,煽動九天樓的國民,同時我也想營造新任天命挺身守護民眾免遭毒霧襲擊的形象。
  「菲洛,妳有辦法施展風系魔法吹散這陣毒霧嗎?」
  「我試試看──」
  於是,菲洛張開雙翼詠唱魔法。
  「高級旋風!」
  被菲洛魔法捲動的毒霧,朝港都的相反方向飛散出去……但卻無法完全吹散。
  反倒使毒霧呈現濃度下降、影響範圍卻相對擴大的狀況。
  「唔!?」
  此時,格利昂突然發出驚呼,在我耳邊低聲私語:
  「汝啊……看樣子敵人是一隻超乎想像的棘手怪物喔。」
  片刻過後……赫見大蛇伴隨著轟然巨響,再度自古墳內探出頭。
  總覺得牠的鱗片看起來好像比剛才更具光澤……
  「這是怎麼回事!?剛剛不是已經收拾掉牠了嗎?」
  「剛才那隻和這隻算起來只是分身。想擊殺本尊就沒那麼容易了。」
  本來還很慶幸對手比想像中不堪一擊,結果居然是分身喔……
  而且一旦擊殺分身,還會自爆形成高濃度的毒霧,簡直麻煩透頂。
  特地解除這種棘手怪物的封印……假設成功擊敗我們好了,那之後舊天命派人馬究竟打算如何阻止這怪物啊?
  「而且牠又稍微得到強化了。」
  好吧,該說牠不愧是過去只能以封印手段應對的怪物嗎?
  突然覺得霸王暴龍看起來可愛多了。
  「難道沒其他可以解決這傢伙的辦法了嗎?」
  「有一個應該頗合汝胃口,而且夠直截了當的處理手段。」
  「什麼手段?」
  「那隻怪物也算是龍族的一份子,相信汝應該對龍族的生態略有所知吧?」
  哦……原來如此,意思就是說牠體內某個部位藏有核石,只要設法摘除核石就可以了吧?
  「這也正是我之所以說剛剛那隻是分身的主因。恐怕只要順利摘除核石,再來就只剩一具空殼。儘管也有可能再復活幾次……但這仍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手段。」
  「如此說來,自那座古墳裡探頭出的傢伙就是本體,那我們同時也非得設法牽制其他分身的的行動囉?」
  「就是這麼回事。」
  「假設順利奪取了那傢伙的核石……之後又該如何處理?」
  「只能交給我負責壓制囉。」
  「辦得到嗎?你這隻最弱的龍帝。」
  「呵……」
  笑什麼笑啊。就是因為你太弱,我才會這麼不放心好嗎。
  你以前可是被那個鍊宰得落花流水喔?
  「如果只是核石,即使是最弱也能輕鬆壓制啦。」
  唔嗯……總覺得有點靠不住啊。
  「好吧。那就來分配一下負責對付分身的攔截組,以及直攻本體所在的主力部隊吧。」
  我確認目前在場的人員。
  必須設法阻止分身前往港都吧?否則只會徒增傷亡。
  「總覺得攔截應該是我分內的工作才對啊……」
  「話說回來,我從剛剛開始就感到有點在意──」
  莎迪娜舉手發言。
  「什麼事?」
  「那隻大蛇,本來以為是衝著姊姊我們而來,但你不覺得牠看起來更像是鎖定港都或小拉芙塔莉雅而來的嗎?」
  經她提起,方才拉芙塔莉雅為了發動攻擊而接近分身之際,那八顆頭確實不約而同地鎖定了拉芙塔莉雅。
  「懷著滿腔恨意狙擊近似天命的拉芙塔莉雅……嗎?」
  「總覺得很討厭呢……」
  「要由姊姊我阻止那隻分身也可以,但牠若以小拉芙塔莉雅為目標,那我的行動就毫無意義了吧?」
  「如果分身鎖定拉芙塔莉雅小姐的話,只要安排拉芙塔莉雅小姐對付分身不就得了?」
  莉希雅提議。
  「但假使本尊也具備與分身一樣的能力,少了拉芙塔莉雅就無法抵銷牠的加護效果了啊……」
  再怎麼說,櫻天結界都是一門頗難運用的技能啊。
  「也得視本尊究竟有多棘手而定吧。」
  最起碼會比分身強吧。
  討論到一半,有援軍自港都那邊趕抵現場。
  「有了這麼多戰力,應該就能靠人海戰術牽制分身的行動了吧?」
  「說得也是──那我們就負責潛入古墳挑戰本尊好了。」
  我向前來增援的拉爾瓦等人和席德威魯特的人馬傳達作戰內容。
  「我與樹大人留在外面阻止分身比較好吧?」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莉希雅的提案。
  儘管不知道古墳內的狀況如何,但樹和莉希雅通常負責後方支援……應該說還是讓兩支隊伍都有勇者坐鎮比較保險。
  「好吧。那就麻煩莉希雅和樹一起牽制分身。記得別致牠於死地,盡全力設法幫我們爭取時間吧。」
  「尚文大人,那我該怎麼辦呢?」
  「沒有武器的妳就負責對付分身吧。但弗烏爾,主力部隊這邊就看你的囉。」
  「嘖……明白了。」
  亞朵拉看起來似乎心有不甘,不過她還是留在後方比較好。
  「兄長大人!您可得好好表現唷!」
  「嘖……知道了啦!」
  反應和妹妹如出一轍呢。這點就讓人覺得他們果然是兄妹。
  「那菲洛呢──?」
  「妳加入我這邊。」
  「好──!人家絕不會輸給格利昂啦──」
  「事不宜遲,立刻開始行動吧。」
  於是,敲定作戰計畫的我們兵分兩路,我們這組人馬隨即動身前往古墳。
 楼主| 发表于 2019-2-6 23: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6 23:55 编辑

  二話 強化共享

  轉頭確認後方,只見港都那批援軍與樹等人正全力對抗著大蛇的分身。
  想在不解決掉對手的情況下爭取時間,其實意外地辛苦啊。
  有我在場雖然就能輕鬆爭取時間,但倘若本尊攻擊火力更為兇猛,而我卻沒出馬對付牠,我們就沒戲唱了。
  我一邊思索著,一邊確認半毀的古墳洞穴。
  隱約感受到一股邪惡的氣息……或者該說是魔力的流動。
  這就是習得龍脈法的人所能感受的氣息嗎?
  「感覺真是嚇人呢。」
  我完全搞不懂覺得這種怪物很可憐的那個天命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
  「拉噗──」
  「咳……的確,空氣很糟糕呢。」
  小拉芙和拉芙塔莉雅都咳嗽了,令我察覺到洞穴內的毒氣濃度確實不妙。
  必須盡快行動。
  「總而言之,只能闖了。」
  「我們走吧。」
  我以點頭回應拉芙塔莉雅後,領著眾人侵入古墳之中。
  裡面……儘管有種即將崩塌的感覺,但還是看得出來原本應該是個類似石室的場所。
  「本尊就在這裡嗎?」
  「就魔力流向來判斷,應該是這樣沒錯。」
  連我也能察覺洞穴內有股反常的力量奔流,每隔一段固定的時間便會從身邊竄過。
  這就是俗稱龍脈的沉淤嗎?
  「看來大蛇似乎正一點一滴地侵蝕著守護這個國家的結界呢。再不快點收拾掉牠,其他封印可能也會陸續被解開喔。」
  格利昂如此說道。舊天命那夥人就算是自暴自棄,也未免太過惡質了吧。
  不惜毀掉自己祖先代代守護的事物……一旦被封印的魔獸全數復活,這個國家大概會自行步上滅亡的結局吧。
  搞不好我們立即開溜還比較省事?
  「雖然在姊姊我離開這個國家之前就已經有這種情況,不過貪腐之事更嚴重了啊──」
  「話說回來,九天樓這個國家的歷史究竟有多長?所謂的天命,應該也是代代都被當成國寶備受禮遇對吧?」
  「姊姊我也只是略知一二,但起碼已經延續了跟梅洛馬格和席德威魯特同樣漫長的時光囉?」
  還真虧這國家能夠撐這麼久呢。
  「嗯?這是什麼啊?」
  石室的牆上好像有寫字。
  這……我看得懂耶?很像之前在喀爾米拉島看過的魔法文字。
  「怎麼連這種地方也有勇者的碑文啊?」
  我將手放到壁面,開始閱讀上頭的文字。
  「盾之聖武器的……強化方法!?」
  為什麼會寫在這種地方啊?
  這時,文字突然光芒大作,而鑲嵌在我盾牌表面的寶石也跟著散發光輝。
  再繼續看下去吧,反正文章並不長。
  「怎麼了嗎?」
  「這裡不知為何寫著一段以『盾之聖武器的強化方法──』為開頭的文字。你們看得懂嗎?」
  聽我這麼說,在場所有人都趨前掃視牆上的文字。
  「沒辦法,我看不懂。」
  「我也是。這就是小尚文原屬國家的語言嗎?」
  拉芙塔莉雅和莎迪娜分別表示看不懂。
  「只能感受到文字帶有魔力。」
  「我對魔法沒那麼熟悉,所以也看不懂。」
  格利昂和弗烏爾的反應也差不多。
  「嗯──?」
  「菲洛,我對妳完全不抱期待。總而言之,我唸給你們聽。盾之聖武器的強化方法,其一,與其他聖武器或眷屬器共享強化方法。」
  ……我早就付諸實行了啦。
  話說,絆也曾經跟拉芙塔莉雅提及類似的事情。
  後面記載著詳細的執行方法,而且連支援選項裡也很貼心地浮現出相同描述。
  這是怎麼回事啦!
  事到如今才顯示早已掌握的知識根本沒意義啊!
  「就算寫滿我已曉得的情報……也派不上用場啊。」
  「是否代表碰到不同情況時可以確認其他情報呢?」
  好吧……假使換成鍊或樹他們來閱讀這段文字,會不會有比較有用的訊息呢?
  之後再找樹過來瀏覽這些文字好了。
  接著,我們發現一座綻放著紫色光芒的縱穴。
  也許是察覺到我們接近了吧,整間石室開始咔噠咔噠地搖晃起來。
  「就在這下面嗎?」
  「看來是這樣沒錯。嗯,還真是十分有趣的構造呢。」
  格利昂分析著。
  「什麼東西有趣?」
  「若我的推測無誤,這道封印不僅能夠吸收被封印的魔獸力量,同時還可在不殺死魔獸的狀態下維持結界運作。甚至為了讓結界能夠永久生效而兼具自我修復機制。儼然是匪夷所思的驚人技術啊。」
  「是不會隨時間劣化的封印嗎?」
  「你的形容十分貼切。只要沒人愚不可及地幹出解開封印之類的傻事,魔獸就會永遠被鎮壓於封印之下。」
  ……由於縱穴綻放著紫色光芒,我們得以清楚看見深處的狀況。
  在底下好像有個格外明亮的物體。
  看起來有一道細小的水流自洞穴底部源源不絕地湧出。
  「水脈與龍脈在深處有交會點嗎……不,不對。」
  格利昂指著藏在洞穴裡頭的某個東西。
  那是……看起來像是某種生物的頭骨。
  「封印時的肉體本身似乎早已腐朽殆盡。如今則因封印被解開,導致牠以核石為媒介,與龍脈的力量混合了。」
  「那麼,牠的核石在哪?」
  「那裡。」
  格利昂伸手所指的方位,是洞穴底部匯聚著一團紫煙的地方。
  好像有股類似瘴氣的氣體飄浮於半空中。
  最後,洞穴本身彷彿自行擴張一般裂開,大量清水泉湧而出。
  「高招……利用分身爭取時間,核石則趁機創造新的軀體嗎……」
  「盡是給我找麻煩。」
  水流猛然噴灑而出,水量迅速上漲至腰際附近的位置了。
  「不妙。莎迪娜啊,趕緊抱住盾之勇者和他的同伴們。我們即將被沖出去了。」
  「哎呀?」
  「什麼!?」
  「菲洛鳥妳也自己小心點喔。」
  「菲洛會游泳啦!」
  幾乎在格利昂語畢的同時,自洞穴噴出的兇猛水柱毫不客氣地將我們沖離原地。
  「咕嚕咕嚕……」
  為什麼自從來到這個國家之後,我必須動不動就被水沖走啊──我不禁想抱怨。
  當我心想著並拚命掙扎之際,感覺到莎迪娜抱著我和拉芙塔莉雅、小拉芙及弗烏爾,一起順著水流被沖到來時的道路上。
  這股水流就是如此強勁。
  包括菲洛及格利昂在內,我們一行人全都被沖出古墳並朝著地面墜落。
  就在我們與地面激烈地親密接觸的前一刻,格利昂張開翅膀接住了我們。
  「呼……真是千鈞一髮。」
  「根本是白跑一趟嘛。」
  「那倒未必。喏……你自己看,那傢伙現身了。」
  只見格利昂轉頭觀望之處,有隻體型起碼比分身大三倍的大蛇,徹底摧毀古墳,現出身影。
  「那頭大蛇軀幹部位發出紫色光芒的地方就是牠的核石。分身完全無法與牠相提並論喔!而且牠還逐漸匯聚融入龍脈的力量,讓自己的身體不斷膨脹。」
  「也就是要我打定主意速戰速決對吧?」
  「沒錯。假使汝想裝紳士等對方完全爬出古墳再開戰,我也不會制止就是了。」
  「我會做那種沒有好處的蠢事嗎?不如說牠分明像極了魔龍嘛。」
  「那是龍脈表層的力量……要說類似倒也沒錯……只是規模大不相同。其他被封印的魔獸也都獲得這股力量加持,而且牠們還具備棘手的櫻天命石結界。」
  「那該出擊囉。以小搏大兼速戰速決就是小尚文的信念對吧。」
  「沒錯!雖說早已捨棄這個國家,但相信妳也不願見到祖國遭到這傢伙蹂躪破壞吧?」
  「……就是啊。而且現在都已經預定將由小尚文你們統治這個國家了,要是就此滅亡,那我們豈不是白費功夫嗎?」
  我們現在的行動,同時也是對拉芙塔莉雅、對村子、以及對未來有益。
  「既然如此,姊姊我也試著再加把勁好了──」
  話說正當我準備使用援護魔法之際,盾牌又有了反應。

  是否對指定對象注入力量,使之獸化?
  是/否

  呃──……我在席德威魯特取得了一面獸王之盾,這是那面盾牌內含的技能。
  發動條件不明,但似乎可以讓我方具備獸人化能力的成員產生更進一步的變化。
  上一次對弗烏爾發動這項技能時,讓他變成了一頭強悍的白虎。
  原本戰力不太可靠的弗烏爾,變身之後的實力暴增數倍,與亞朵拉聯手擊敗了出現在席德威魯特的怪物軍團。
  要是對在我的同伴當中實力數一數二的莎迪娜發動這項技能,將會產生何種結果呢?
  「莎迪娜──」
  「什麼事啊──小尚文?」
  「我好像可以指定讓妳獸化耶。」
  「哎呀!」
  她竊笑得超明顯啊。
  雖然不清楚是什麼原因讓她高興成那樣,不過現在沒有不動用這招的理由吧。
  「我個人是比較希望能對拉芙塔莉雅使用就是了。」
  「我既無法化身獸人,也不希望您對我動用那項技能。」
  「為什麼?」
  「總覺得好像會變成小拉芙那樣的,我可不要!」
  「拉芙?」
  嗯……我倒是非常想看那個場面。
  不然就是變成更像獸人的拉芙塔莉雅吧……有點近似母狸貓版的信樂燒那樣嗎?
  若是拉芙塔莉雅變成那樣,大概也相當討人喜愛吧。
  「您又在思考一些奇怪的事了吧。」
  被抓包了嗎?不管啦。
  「那我要發動囉!莎迪娜!」
  「好的好的──!」
  等等,這搞不好算是戰技類的技能,既然能讓戰技性質產生變化,我還是先發動結界比較好。
  「櫻陣結界!」
  我先啟動了結界,才接著對莎迪娜發動獸化輔助。
  只見光芒閃動,數枚櫻花花瓣以我的盾牌為中心翩然起舞,朝莎迪娜直飛而去。
  花瓣與先前弗烏爾獸化時一樣包裹住莎迪娜,化作一團光球飄向半空中。
  而且連散落於附近或是折斷、或是早已枯萎的櫻光樹殘枝也竄出不明光芒,彷彿提供援護似地不斷融入光球之中。
  最後,包裹著莎迪娜的光芒飛散,出現一頭綁著注連繩的巨大虎鯨。
  「哎呀──好厲害唷!全身充滿了力量耶──!這就是小尚文對我的愛嗎?」
  「別說那麼噁心的話!」
  莎迪娜呈現虎鯨型態,明明在空中,卻彷彿在水中一般優雅地游動。
  「而且我好像也聽見了水龍大人的聲音。現在的我感覺無所不能唷。」
  莎迪娜如此說道,立即展開數個魔法陣,對大蛇發動攻擊。
  「哎呀?是這樣詠唱嗎?」
  不要自問自答啦,這個人太難理解了!
  「鳴神!還有海神!」
  只見大蛇的頭頂急速湧現一團雷雲,降下一道截至目前為止最大規模的閃電,緊接著莎迪娜前方也掀起一陣巨大海嘯,試圖一鼓作氣沖走大蛇。
  有夠驚天動地的攻勢。
  「我似乎也曾變身過一次,當時也是那麼所向披靡嗎?」
  弗烏爾看著對大蛇本尊發動猛攻的莎迪娜,出聲詢問。
  「啊──對啊。你在席德威魯特的時候大概也是那樣喔。」
  「太厲害了……雖說我平常總是醜態百出,但相信至少當時亞朵拉應該對我讚不絕口吧。」
  ……原來你也有自知之明啊。
  「話說回來,我們也不能只在一旁看熱鬧啊!」
  拉芙塔莉雅出聲提醒我們,隨後立刻為了掩護莎迪娜,衝向戰場。
  「菲洛也要上囉──」
  「我也不能輸呢。上吧!啾呀呀呀呀呀──」
  啊,格利昂的人格換了。
  「就是這樣。我們也趕緊去協助追擊行動吧。」
  「呃,好!」
  「嘶啊啊呀呀呀呀呀……」
  即便如此,大蛇仍發出了毫不退縮的咆哮。
  接著,八顆頭不服輸地分別對準我們吐出火、冰、毒等等不同屬性的吐息。
  「休想得逞!靈氣盾牌!雙重靈盾!三重靈盾!」
  受到櫻陣結界影響,當我一發動創造靈氣盾牌的技能,有如櫻花盛放的盾隨即憑空浮現,擋住了攻擊。雖然每阻擋一波攻勢,花瓣便會跟著碎散,不過仍大範圍地阻擋了大蛇的攻擊。
  不對……盾牌並未崩解耶?
  還滿堅固的……咦?
  我因受詛咒而下降的個人能力值恢復了不少……不對,是突然大幅提升了?
  這是怎麼回事?
  我所想到比較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在古墳裡發現的強化方法的文字……嗎?
  難道說我到目前為止所實行的強化方法並不夠完善嗎?
  我感覺強化倍率產生了變化。
  「小尚文、小尚文。」
  「幹嘛?」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牠的弱點果然也跟分身一模一樣喔。軀體有個部位閃閃發亮對吧,就是那邊。」
  我取出魔力水和回神水,回復因發動獸化輔助技能所消耗的能量,而莎迪娜則趁機小聲對我說道。
  話雖如此……想要針對那個部位進攻,就非得先避開那八顆頭的攻擊,能否順利命中也是個問題……
  「拉芙塔莉雅!」
  「是!」
  拉芙塔莉雅如同方才對上分身時一樣,擺出施展太極陣天命斬的架勢,準備一刀使對手的祝福效果失去力畫。
  「嘶啊啊啊啊!」
  大蛇的目標果然是拉芙塔莉雅嗎?
  「休想得逞──!」
  呈現獸化狀態的莎迪娜祭出一道巨大落雷,接著彷彿為了阻止大蛇接近拉芙塔莉雅般,飄浮於兩方之間。
  要具體形容的話……雖然可能顯得我有點宅,不過架起刀的拉芙塔莉雅和全身纏繞電光守護著她的莎迪娜,看起來簡直如畫一般優美。
  而且拉芙塔莉雅還穿著我指定的巫女服。
  當然,我也站上前抵擋大蛇的猛攻。
  「好!攻擊支援!流星盾!」
  我對大蛇投擲攻擊支援,封鎖牠的行動。
  「你們幾個!設法爭取時間!」
  「是──!」
  「瞭解。」
  「既然都被亞朵拉提醒了,我就絕不能輸給這隻怪物!」
  此時,菲洛他們一同掃蕩直撲而來的蛇頭,製造出一個明顯的破綻。
  「我用這招攻擊製造機會!太極陣天命斬!」
  或許是用了幾次更加熟練了吧,拉芙塔莉雅比上次更迅速地揮刀砍向大蛇的結界。
  不料──刀刃卻硬生生被結界震退了。
  「什麼!?」
  「這是……攻擊明明已經命中了……?」
  拉芙塔莉雅退至我身邊向我說道:
  「尚文大人,看樣子似乎是牠察覺我的攻擊能破壞櫻天命石的結界,因此大蛇自行設下了另一層障壁。」
  這麼說來……現在櫻天命石的六角柱光芒,的確與紫色光芒揉合在一起了。
  是藉由分身缺少的另一層結界隱藏弱點嗎?
  「有辦法用變幻無雙流的攻擊方式破壞結界嗎?」
  「不知為何起不了作用……我想恐怕難以透過物理手段摧毀那層結界。」
  「嘶啊啊啊啊啊!」
  再生的蛇頭同時鎖定拉芙塔莉雅,張口噴出數陣吐息。
  我站在拉芙塔莉雅身前,阻擋了這波攻勢。
  「咳……」
  拉芙塔莉雅發出聲音。
  「沒事吧?」
  「是的。我……不要緊。」
  「拉芙──」
  小拉芙輕撫著被嗆到的拉芙塔莉雅背部。
  光是這簡單的動作,拉芙塔莉雅的呼吸似乎便自然而然地恢復正常了。
  「看來和分身之間還是有所差別呢。」
  「的確。真是隻麻煩的對手。」
  我也轉頭察看在後方港都附近作亂的分身。
  就算擊殺那隻分身,這邊的本尊也能立刻讓牠復活吧。
  還是說,即便如此,仍應該先收拾掉那隻分身讓我們能更游刃有餘地對付本尊?
  就結果而言……我們可能會落得必須面對共計十六顆頭的大蛇下場就是了。
  「最棘手的就是那層紫色結界對吧?」
  「嗯。」
  最主要的問題在於那層結界。
  櫻天命石雖然有拉芙塔莉雅能應付,但紫色結界偏偏又需要其他破解條件。
  坦白講,連我都忍不住想抱怨櫻天命石怎麼會如此麻煩。
  該怎麼說呢,看起來分明就是以對付勇者為前提所鑲嵌的裝備嘛。
  不過九天樓的天命,看樣子似乎只把櫻天命石當作一種可透過特殊儀式提升使用者能力的裝置就是了。
  究竟要造成多棘手的狀態才甘心啊?
  「不過,小尚文啊,根據姊姊我確認的結果呢──」
  「怎樣?」
  「那層紫色結界會有看似弱化的瞬間喔。」
  想要打倒這類強敵,就必須滿足複數條件方才能成功,過去身為電玩玩家的我自然也能想像。
  否則在過去,大概連想封印牠都辦不到吧。
  莎迪娜也察覺到這方面的端倪了嗎?
  「姊姊我方才的攻擊一口氣轟掉了好幾顆蛇頭,而在那時,結界的密度看起來好像也相對下滑了喔。」
  就算粉碎蛇頭也能立刻再生,不過結界卻會在再生之際受到影響嗎?
  既然靠變幻無雙流的攻擊也破壞不了,那恐怕朝另有其他破壞條件存在推測,可能性比較高。
  看來似乎無法靠強力戰技突破僵局,只能採取正攻法與牠對決了嗎?
  「必須同時擊潰所有蛇頭才能破除結界嗎?麻煩死了!」
  「而且因為再生速度非常快,所以算準出手時機也是關鍵唷。」
  「的確……」
  坦白講,我突然覺得把樹他們叫來這邊,靠人數優勢同時解決掉所有蛇頭好像也不錯。
  同時擊潰所有蛇頭後,只要再由拉芙塔莉雅出手讓大蛇背上的櫻天命石失靈,應該便能一舉收拾這隻大蛇吧。
  「莎迪娜,憑妳現在的狀態,一次最多能解決掉幾顆蛇頭?」
  「現在得到小尚文的愛加持,姊姊我可是所向無敵唷。只要我確實地鎖定,再由小尚文透過那個叫攻擊支援的東西綑住蛇頭的話,應該可以一次搞定四顆蛇頭唷?」
  四顆嗎……還不錯嘛。
  拉芙塔莉雅只需要一點點時間,凝聚施展太極陣天命斬所需的能量。
  就算有櫻陣結界也一樣。不對,少了櫻陣結界只會更花時間吧。
  如此一來,剩下的蛇頭只能麻煩菲洛、格利昂、弗烏爾他們分別努力搞定一顆了。
  畢竟防禦和妨礙大蛇攻擊才是我的工作啊。
  儘管希望能再多一個人手配合,無奈小拉芙目前正忙著援護拉芙塔莉雅。
  「菲洛會好好加油的!出手時機沒問題。」
  語畢,菲洛擺出高速升檔的架勢。
  對喔,還有這招啊。在高速升檔狀態下,菲洛至少可以包辦兩顆蛇頭吧。
  「發動時間比以前更長了唷。」
  「那就看妳的了。」
  「好──!」
  「最後再由拉芙塔莉雅破壞另一層結界,將核石逼出體外。」
  「是……我隨時都可以上。」
  好,準備完畢,拚了!
  「攻擊支援!」
  我發動攻擊支援綑住大蛇的三顆頭,莎迪娜隨之降下一道巨大閃電。
  「那換我出招囉──!鳴神!」
  「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蛇發出痛苦的呻吟,朝半空中噴出吐息,企圖抵抗莎迪娜的攻擊。
  但這種程度的傷害根本阻止不了莎迪娜。
  而我的攻擊支援效果更使牠加倍重創。
  「嘿唷!連鎖電光的應用版!連鎖鳴神!」
  極為粗大的雷柱直劈而下,被綑在一起的三顆蛇頭應聲爆炸,軀體部位也受到雷電的衝擊而痙攣不止。
  接著,莎迪娜身體一扭,雷光也隨之轉彎,另一顆被鑿穿的蛇頭飛離身體……她的身手有夠靈巧。
  嗯,剛好解決掉四顆蛇頭,真是太好了。
  「啾呀呀呀呀呀!」
  格利昂也配合時機口吐烈焰發動突擊,轟掉其中一顆蛇頭。
  「我也要出手了!」
  弗烏爾掄拳搶攻,並以腳跟一劈,也除掉一顆蛇頭。
  現在他已經能施展威力驚人的攻擊了呢。
  「嘩啦嘩啦──!高速升檔!還沒完唷──!」
  菲洛拋出流星錘之後,隨即發動高速的螺旋鑽展開突擊,瞬間就擊潰了一顆蛇頭。接著又維持著高速升檔的狀態,使出渾身解數踹爆最後一顆蛇頭。
  哦哦……在這之中就數菲洛的速度最快呢。
  不過她本來就是個腳程很快的傢伙啦。
  先前曾說菲托莉亞提升了她的能力水平,看來速度的確不凡。
  若單論基礎能力值,菲洛的速度已經媲美拉芙塔莉雅了。
  「──!?」
  所有蛇頭均被擊潰的大蛇軀體開始痙攣,位於軀體部位的紫色結界也跟著消失。
  「拉芙塔莉雅,就是現在!」
  「這回絕不會失敗了!」
  拉芙塔莉雅快步欺近大蛇,對準櫻天結界高舉刀刃。
  「太極陣天命斬!」
  伴隨吆喝聲,她一刀砍中櫻天結界,隨即收刀入鞘。
  「拉芙!」
  此時,坐在拉芙塔莉雅肩上的小拉芙順手拋出一顆狀似太極球的物體,轉眼之間迅速膨脹,將大蛇團團包覆其中。
  「呼……勉強完成使命,但還真是費了一番功夫呢。」
  「這樣就算解除加護了嗎?」
  「是的。但是……還不足以致牠於死地。必須繼續展開追擊!」
  「那姊姊我要出招囉──!」
  「配合我出招,順便完成淨化龍脈的作業!」
  莎迪娜和格利昂同時凝聚力量,準備祭出致命一擊。
  『被封閉的天命之地啊,襄助這份如同清流般沖散老舊沉淤的意念、盼望拯救世界的心願一臂之力吧。龍脈啊,大海的清淨之力啊!沖散這股污穢的濁流吧!』
  『我、格利昂號令天地、斬除定理、重繫真理、排除所有弊害。吾之力量,精靈之加護!淨化這片大地吧!』
  「「大海神!」」
  莎迪娜和格利昂完成詠唱後,只見兩人纏繞著水流竄向高空,接著宛如急速下墜般,朝大蛇直衝而去。
  「嗚哇!」
  「哇──!」
  菲洛和弗烏爾眼見這波突擊,都嚇得連忙退開。
  「櫻神樂一之型•開花!」
  在莎迪娜他們施展必殺攻擊之前,拉芙塔莉雅和小拉芙則是先一步發動了第二擊。
  櫻花花瓣伴隨斬擊翩然飛舞。
  就在一陣清脆金屬聲響徹現場的同時……有個物體騰空飛了出去。
  那是……龍的核石嗎?
  在莎迪娜和格利昂的聯手攻擊下,大蛇殘餘的肉體當場灰飛煙滅。
  「好險啊──」
  「真的……雖然說時機很重要,但那樣攻擊,就算有幾條命也不夠用吧。」
  「話雖如此……我看你還是有拔腿逃跑的餘裕嘛。」
  被我這麼吐槽,弗烏爾立刻轉頭瞪了我一眼。
  「算了,待會兒再對那兩個傢伙發發牢騷好了。」
  拉芙塔莉雅因為雷神降臨的效果尚未消退,因此得以游刃有餘地補上最後一刀。
  ……不過我本身的能力值倒是提升了不少。
  起碼已經能追上拉芙塔莉雅的行動速度了。
  「姊姊我們大獲全勝囉!」
  唰的一聲,只見變回亞人型態的莎迪娜自水花中飛竄而出,背對著我們朝大蛇叫道。
  「啾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格利昂也同樣故作帥氣。看來必須再稍微磨練一下他們合體攻擊的出手時機,否則很有可能誤傷隊友。
  轉頭確認後方,正巧目擊交給樹他們處理的大蛇分身也隨之煙消霧散的光景。
  看樣子我們似乎順利解決這隻強敵了。
  「小尚文,姊姊我們的力量好像也一併清除掉盤踞在龍脈的殘留氣息囉──」
  「那可真厲害啊……明明已經解除獸化,妳還是一樣活力充沛呢。」
  透過獸化輔助技能變身後,肉體好像會產生相當嚴重的疲憊感,上次弗烏爾便是血淋淋的例子。
  弗烏爾當時可是累到直不起腰。
  然而莎迪娜卻仍若無其事地站著。
  「並沒有喔──即便是姊姊我也已經累到全身無力了呢!」
  「不過一點都看不出來。」
  「是呀,看起來還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唷?」
  「哎呀──?」
  聊著聊著,結束戰鬥的亞朵拉跑向我們這邊。
  「尚文大人──!成功了──」
  「總而言之,算是順利處理掉了。」
  「咦?好像有一股不潔的氣息呢。」
  話才說完……亞朵拉轉頭面向剛才被拉芙塔莉雅一刀砍飛的不明物體墜落地點。
  其實我也有點耿耿於懷。
  「拉芙塔莉雅,剛剛有個東西隨著妳的斬擊彈飛了對吧?」
  「咦?我以為那就是原先作戰計畫裡說的的大蛇核石啊。」
  啊,這麼說來確實有這麼回事。
  被莎迪娜他們那樣華麗地大鬧一番,差點就忘記這回事了。
  「啾呀呀呀呀。」
  格利昂一邊叫著,一邊追著我們推測為核石的物體飛了過去。
  「那並不是個能隨便棄置的物品。尚文大人,我們也趕緊追上去吧。」
  「……說得也是。」
  確認莉希雅、樹及港都派來的援兵都跟上後,我們便動身趕往被封印的大蛇核石飛往的地點。



  三話 受詛咒的天叢雲劍

  在前往之處,我們發現一片裸露的地面,以及一把幾秒鐘前才剛墜落的……劍。
  一股紫氣咕嚕咕嚕地侵蝕著劍刃刺穿的地方。
  「劍?」
  那是一把劍身通體雪白,劍鍔中央嵌著一顆看似核石寶珠的長劍。
  由於牠是像八岐大蛇的魔獸,所以核石是劍嗎?
  若它是掉落物品,我倒還可以理解,但……核石竟然是一把劍?
  「趁早處理掉比較好吧。現在它正試圖透過污染大地重獲新生呢。」
  「啾呀呀呀。」
  「嗯,反正有關核石的事,只要有格利昂應該就不成問題吧?」
  再怎麼說牠好像也是龍系魔獸,他只要設法處理核石就行了吧。
  但是當格利昂張口想咬住那個看似核石的裝飾部分時,彷彿觸電般被震開了。
  「啾呀呀!?」
  「是污染太嚴重,所以牠無能為力嗎?」
  「有夠不中用耶──」
  真是的,在這種關鍵時刻偏偏派不上用場。
  「總之,只能先拔起來再想辦法處理掉了……有種摸到就會被詛咒的感覺。」
  這把劍光看就很可疑。
  我現在仍處於詛咒纏身的狀態,光是靠近這把劍就全身抽痛。
  有點像是烈火紋身的感覺吧?
  我定睛仔細確認。

  受詛咒的天叢雲劍。

  鑑定技能並未順利發動,可見這一定是把性能極佳的武器。
  真想不到我居然有幸在異世界目睹日本的※三神器之一。(編註:天叢雲劍、八咫鏡與八尺瓊勾玉並稱日本三神器。)
  雖然我的盾牌這樣翻譯,但實際上它也可能是其他武器啦。
  「呼咿咿……呃,那個,既然是劍的話,就交給劍之勇者讓他處理掉如何?」
  嗯,先把它交給鍊,之後再報廢嗎?
  把可能招致詛咒的裝備交給鍊沒問題嗎?
  而且就這樣處理掉也有點可惜。
  只不過……如果置之不理,搞不好大蛇還會再度復活啊。
  要放進盾牌裡也未嘗不可,可是我實在有點害怕就這樣把劍收進去,有可能重蹈魔龍那次的覆轍。
  「唷?看起來成功打敗怪物了。」
  此時,武器店老爹及他的師傅……元康二號來了。
  「這回也好、靈龜那次也罷,小哥你們的戰鬥還是一樣壯烈呢。雖然我只是在遠處觀看,還是令人吃驚啊。」
  見老爹豎起大拇指,我也豎起拇指回應。
  「還好啦。而且雖然這麼說,我也只是負責防禦罷了。」
  「哎呀──姊姊我倒是認為如果少了小尚文的力量,我們根本無法獲勝唷。」
  莎迪娜開始拍我馬屁。
  最近我只當個旁觀者的次數愈來愈多了。
  只不過我至少還會施展靈氣盾牌,也稱不上單純是個旁觀者就是了。
  只是……我還是會思考,自己是不是有辦法再多牽制一下大蛇的行動。
  「所以,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啊?」
  「嗯,我們看見那隻怪物的核石飛出身體後,我們也趕過來察看情況,結果發現核石不僅呈長劍造型又附帶詛咒,現在正為了如何處理它而煩惱。」
  只見元康二號先打量了插在地面上的劍,再確認劍身狀態。
  「哦──……真是一把好劍。原來這就是那傢伙的本尊啊──」
  接著他居然糊里糊塗地直接握住劍柄把劍拔了出來。
  紫色的瘴氣猛然竄升,纏繞住元康二號。
  他該不會就此受到詛咒,宣告第二回合開打吧?他是笨蛋嗎?
  我邊快速思考,邊架起盾牌。
  「安靜,別躁動。」
  元康二號對晃動不止的長劍怒喝一聲,纏裹著劍刃的瘴氣瞬間消散。
  「咦?」
  「確實是被詛咒了呢──無法直接裝備使用啊。」
  「不不,你那麼乾脆地握著那把劍,真沒問題嗎?」
  「你在說什麼啊?我可是鐵匠耶!如果我會被武器詛咒,那我還配打鐵嗎?」
  問題在那裡嗎?
  我轉頭望向武器店老爹,只見老爹彷彿在說「天曉得?」般聳了聳肩。
  「不愧是師傅啊。竟能若無其事地握住那種劍。」
  「哈,會受到武器詛咒污染的鐵匠根本只是三流貨色。我拿著它並且不引發詛咒簡直易如反掌。」
  糟糕,本來以為他只是個性好女色的天兵,這下我是否該對他改觀呢?
  他看起來手段確實高明。
  「總之,你有辦法壓制這把劍,讓它無法再惹是生非嗎?」
  「啥?關我屁事喔。」
  老爹的師傅若無其事地……別把劍插回地上啦!
  「……可以拜託您嗎?要是那隻怪物再度復活就不妙了。」
  善於察言觀色的拉芙塔莉雅立刻雙手合十,懇求武器店老爹的師傅。
  「我明白了,小姐。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這個傢伙,給我差不多一點喔。
  「老爹,你就沒辦法像這個笨蛋一樣設法處理那把劍嗎?」
  「抱歉啊小哥,看樣子我只是個三流貨色。雖然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達到師傅那樣的境界……」
  在我心目中,老爹你可是超一流名匠啊!
  唉……沒辦法了。
  「好啦,艾爾哈特。既然受人囑託,那就將這把劍重新打造成毫無問題的武器吧!」
  「知道了,師傅。小哥啊,你們也得幫忙喔。我猜大概需要動用到各式各樣的麻煩材料吧。」
  「嗯,畢竟這把劍看起來性能頗佳啊。既然有助老爹累積打造武器的經驗值,我當然樂意幫忙。」
  「謝啦,小哥。」
  於是,打倒大蛇之際出現的長劍,就決定交給老爹他們負責處理。
  「再來嘛……港都與近郊的受害情況怎麼樣?」
  「港都雖有部分地區崩毀,所幸只有極少數民眾不慎受傷。這也是拜天命大人和盾之勇者大人一行人所賜。」
  拉爾瓦確認港都那邊的狀況後回答。
  很好,只有少數民眾受傷,這樣一來,等同已經完成日後煽動國民的前置作業了。
  「只是……大蛇在古墳附近一帶造成嚴重破壞及若干污染,我想若要完全修復,得花不少時間。」
  「只能選擇放棄這一帶了。」
  反正這裡也不是重要的據點。
  「不管怎麼說……國家釋放被封印的魔獸,企圖挑釁革命派,根本毫無大義可言。都不考慮會對國民造成多少傷害。」
  聽我如此說道,拉爾瓦等人紛紛使勁地點了點頭。
  「我打算立刻將此事傳達給鄰近鄉鎮,甚至更進一步予全國各地這項消息。倘若操作順利,這次事件可以成為更有效的突破口,為我方爭取到不滿國家施政方針的實力派人士協助。」
  我望向拉芙塔莉雅。
  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囉?
  「麻煩您了。看來現在也只有我們才能阻止不惜做出此等傷天害理之事的惡人。」
  拉芙塔莉雅所說的話十分符合她的作風。
  只是她的氣勢稍嫌不足,想必有一些民眾不會受到這種言論煽動。
  「沒錯!做出這種歹毒行徑的天命難當大任!那些傢伙一點都不在乎人們的幸福!諸位,這樣下去真的好嗎?」
  於是,我高聲說道,煽動拉爾瓦他們。
  大概是因為我的話而下定了決心,只見拉爾瓦等人露出認真的眼神回應:
  「我等謹遵天命大人的命令!」
  拉爾瓦等九天樓革命派的成員,隨著酒意消散,再次認真地宣誓忠誠。
  「……儘管我不便表示任何意見,但尚文大人,您還真是喜歡來這一套耶。」
  看著拉爾瓦他們充滿幹勁的模樣,拉芙塔莉雅一臉傻眼地對我說道。
  「所謂的大義之名,就是要渲染得誇張一點才過癮啊。」
  我們就代表著正義,制裁邪惡。
  這樣的情緒能夠提升士氣。
  因為比起惡人,任誰都更願意當個善人。
  「居然信奉拉芙塔莉雅,這個國家簡直有如惡夢。」
  「又不是我自願成為信仰對象。我只是穿上巫女服就莫名其妙被人膜拜,要不是跟父母親有關,我早就逃走了。」
  亞朵拉還是一如往常地愛找拉芙塔莉雅吵架。
  「不過啊,兄長大人,這次您表現得很好嘛。」
  「當、當然!亞朵拉!哥哥我非常努力喔!」
  「也因為如此,害得我無法助尚文大人一臂之力。兄長大人,我絕不原諒您。」
  「什麼──亞、亞朵拉!?」
  連表現出色也被怨恨,亞朵拉未免太不講道理了吧。
  弗烏爾也真辛苦。我都忍不住開始同情他了。
  「說道這個,天命大人和盾之勇者大人。」
  「嗯?」
  此時,革命派的成員們同時轉移目光望向維持著菲洛鳥姿態的菲洛。
  看樣子菲洛似乎跑去回收剛剛丟向大蛇的流星錘了。
  「嗯──?」
  「自從出擊時就感到有點耿耿於懷……」
  「菲洛怎麼了嗎?」
  「會說話的菲洛鳥……不對,應該說是有一對翅膀的少女。相信妳應是盾之勇者大人的同伴吧?」
  「嗯!菲洛的名字叫菲洛唷!」
  菲洛似乎又莫名地開始和格利昂大眼瞪小眼。
  「喔,這傢伙是菲洛鳥啦。只要由勇者培育就會呈現特殊成長狀態……菲洛有什麼問題嗎?」
  「是的。她全身雪白,帶有櫻花色斑紋的菲洛鳥模樣。順利的話,可以讓我方形勢變得更加有利。」
  我轉頭望向菲洛。
  九天樓的那些人究竟有何盤算,此時的我還尚未知曉。
 楼主| 发表于 2019-2-6 23: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7 00:00 编辑

  四話 一帆風順

  隔天,有不少來自鄰近各個城鎮的知名人士及掌權者,紛紛謙卑地表示希望投靠我方陣營。
  看來國家為了驅逐我們,不惜解除魔獸封印的事實,就連九天樓國民都覺得國家的行徑太過分了。
  當然啦,國家高層好像找了其他藉口,說我們偷渡入境,導致封印自行解除,但天命對怪物施加過祝福是不爭的事實,又有天命施行生類憐憫令的暴政影響,他們所言根本無法獲得民眾信任。
  即便這樣,選擇相信國家說法的勢力仍彷彿隨時要掀起戰爭般率軍來襲,不過他們一見到變回菲洛鳥型態的菲洛,在我軍前方為革命軍打頭陣,便立刻喪失戰意,自然不堪一擊。
  「哪,主人──對手好像自己逃了耶──」
  「是啊。」
  原本我也是半信半疑,不過看樣子在九天樓國內似乎有許多民間傳說,而這些傳說則促成了對我方有利的局面。
  菲洛的存在似乎有類似※踏繪的效果。(譯註:日本江戶時代迫害基督徒的手段,強迫教徒踐踏基督教聖像以示背棄基督教。)
  「奪回被異國邪神抓走的神鳥──!」
  「唷?有個活力十足的傢伙跑來找碴囉。」
  「菲洛會好好加油的──!」
  「我也要上了!」
  總之,雖然還是有人發動突擊,但敵軍的兩大目標已經變成取拉芙塔莉雅的性命和擒捉菲洛了。
  如今涉及櫻天命石祝福效果的狀況,拉芙塔莉雅已經大致都能解決了,偶爾也有接受靈體賦法的敵人發動突擊,不過只要一招太極陣天命斬就能立刻讓對手毫無招架之力。
  看來接受過祝福的人似乎是一群烏合之眾。
  嗯。革命派正勢如破竹地持續擴展勢力。
  我認為這是因為國民也選擇了擁立新天命,才能造就此等壯大的聲勢。
  再加上天命派陣營不厭其煩地解除位在我軍進攻路線上的魔獸封印,風評自然愈來愈差。
  在那之後,我們當然又得挺身對付解除了封印的魔獸。被封印的怪物一旦被擊敗,就會留下武器。
  不過武器必定都附帶詛咒。
  呃~目前為止,撿到的武器有劍、義爪、長槍、斧頭吧?
  到底有多少頭怪物遭到封印啊。
  最近甚至先派出偵查員,就能逮到企圖解開封印的人。
  天命派的內部情況亂七八糟,真想問問他們到底有沒有幹勁啊。
  那麼,敵人為什麼想要捕獲菲洛呢……
  「哪~主人主人──為什麼他們都只想抓菲洛呢──?」
  「嗯,那是因為敵對的現任天命所宣揚的重要魔獸就是菲洛鳥,而櫻光樹又象徵國家權威啦。」
  「嗯──?」
  菲洛果然還是無法理解嗎?
  那就用更淺顯易懂的方式說明好了。
  「總之,菲洛啊。對這個國家而言,妳的種族和妳身上的花紋被視為貴重權力,甚至是神明的象徵,因此對手的信仰愈虔誠,就愈不敢對妳下手啦。」
  以江戶幕府為例,就是象徵著家徽的動物……雖然我不由自主地聯想到狗,但總之大概就是類似的待遇啦。
  所以愈是效忠國家,就愈不敢出手傷害菲洛。
  「哦──他們想要菲洛嗎?人家才不想當什麼展示品!」
  啊,菲洛事到如今才發現啊?
  之前她在絆那個世界時被當成展示品的心靈創傷看來又復發了。
  「放心啦。他們並不是想抓妳回去當展示品,而是打算提供妳奢侈生活,三餐享受大魚大肉喔。」
  「真的嗎?」
  「話雖如此,一旦被捉住,妳就再也見不到梅蒂了唷!」
  「不要──!」
  「總之,菲洛。這陣子就暫時別用人類型態,只維持菲洛鳥的模樣出門逛大街吧。光是這樣,在這個國家就能發揮出相當於拉芙塔莉雅換上巫女裝的效果喔。」
  「是這樣嗎……」
  不過嘛……沒有不善加利用的道理吧。我實在很好奇敵對陣營的天命究竟會挖多少洞給自己跳。
  據傳,國家之所以施行生類憐憫令,起因就是從天命溺愛菲洛鳥。
  如果是這樣……我所知道的日本生類憐憫令是要尊稱狗為「大人」,那這邊大概就是得稱作菲洛鳥大人吧。
  在我們持續乘勝追擊一段時日後。
  「總算追上──」
  「啊,好久不見。」
  塞茵與我們會合了。
  我在商人及傭兵之國•塞魯托布爾結識塞茵,她出身於另一個異世界,是眷屬器持有者。
  塞茵原本所屬的世界似乎已經滅亡,她趁著串連起不同世界的災害──浪潮爆發之際,跑遍了各個不同的異世界。
  如果我沒記錯,我應該拜託她與溫蒂雅等人一起在席德威魯特進行調查工作才對,因為那裡殘留了塞茵宿敵所屬勢力曾經出沒的蛛絲馬跡。
  此外,為防萬一,我也拜託她守護村莊。
  記得她好像說過在緊要關頭會趕來救援之類……前陣子大概是受到結界妨礙,使她無法使用轉移技能吧。
  對此我也感到有點過意不去。接著塞茵突然一把抱住我。
  「妳、妳做什麼啊?」
  「就是呀!居然抱著尚文大人不放,妳究竟想怎樣!」



  拉芙塔莉雅和亞朵拉大吃一驚,同時出聲警告她。
  塞茵好像很微妙地特別親近我。
  只是原屬世界滅亡,使眷屬器功能毀損,導致她發聲時會跳針,連一句話都講不好。
  因此,她在自己縫製的眷族布偶身上,安裝了其中一名宿敵隨身攜帶、具翻譯機能的道具,再透過布偶進行翻譯。
  眷族似乎內含虛擬人格,講話非常流暢。
  至於這隻眷族,原本是小拉芙和獸人版莎迪娜的造型,不過我表示流暢地講著人話的小拉芙簡直太不對勁了,之後她便將布偶重新縫製成獸人版基爾的造型,讓它替她發聲。
  布偶說起話比參考對象更有禮貌。
  不曉得村裡那隻兜襠布狗狗現在在做什麼呢。
  附帶一提,小拉芙的布偶現在擺在我的寢室裡當裝飾品。
  總而言之,塞茵雖然想擔任我的貼身保鑣,卻不湊巧地發生這種意外,就算出了狀況她也無法馬上趕來。
  「妳們兩個都冷靜點,話說回來,妳是怎麼來這裡的啊?」
  拉芙塔莉雅有潔癖,亞朵拉嫉妒心又重。我先安撫兩人的情緒後才問塞茵。
  使用轉移系技能無法進入這個與外界隔絕的九天樓,而且我也交代她調查席德威魯特和守護村莊。
  「就只會逞強──」
  「因為岩谷先生總是愛逞強,所以主人便與席德威魯特商量,請他們代為準備船隻。」
  「喔,那代表後續的船隊已經抵達了嗎?」
  「是的。」
  「這次一定要──」
  「主人表示這次必定會善盡貼身保鑣的職責。」
  「這樣啊……不過很多事情不能單靠妳啊──」
  然而,先前託塞茵的福,我們才能利用傳送技能直接抵達席德威魯特附近,對此我給她相當高的評價。
  若少了她的幫助,我們搞不好現在才辛辛苦苦地剛抵達席德威魯特吧。
  她幫助我們成功節省了大量時間,已經稱得上非常活躍了。
  但光是這樣大概還無法使塞茵感到心滿意足吧。
  「那個暫且不談,雖然塞茵順利與我們會合……」
  可是目前已沒有稱得上苦戰的作戰了。
  現在拉芙塔莉雅已經能得心應手地斬除對手的祝福效果,而且多虧櫻天命石打造的武器,已經彌補了一部分武器強化效果失靈的作用,只要保持現狀繼續進軍,應該就能大獲全勝。
  「主人表示即便如此仍想擔任您的護衛。」
  唔──……還真是奮不顧身。
  算了,在她滿意之前就將她留在身邊好了。
  雖說效果僅限本人,但透過轉移技能,她可以輕鬆來回於各地,因此我也曾拜託她不少事情。
  「好吧。那妳就當我的貼身保鑣,直到妳滿意為止吧。」
  「知道──」
  「主人表示瞭解。」
  我從之前就一直覺得,塞茵雖然講話會跳針,但實際上她真的很愛說話呢。
  光看外表以為她是個沉默寡言的人,看來並非如此。
  「唔,有一股強敵的氣息啊。」
  「敵人又打算發動什麼偷襲戰術嗎?」
  聽亞朵拉有所警覺地嘀咕了一聲,我便轉頭瞄了她一眼。
  「是盯上尚文大人的情敵啊。」
  「妳是指塞茵嗎?」
  啊,塞茵露出不解的神情。看樣子沒這回事喔。
  幾經波折地跟塞茵會合後,我們又繼續展開攻略九天樓的行動。

  我們持續拓展統治區域,偶爾也利用空閒時間外出狩獵。
  當然啦,狩獵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改善治安狀況……吧?
  「九天樓擁有獨特的生態環境,狩獵獲得的經驗值也很多呢。」
  村莊遭到危害人民的魔獸襲擊,村民卻不能反擊。
  魔獸的棲息圈持續擴大,因此人民又不得不設法奪回被侵佔的地盤。
  但因為有政府頒布的生類憐憫令,民眾無法獵殺魔獸──不合理的狀況持續上演。
  難道就不能瞞著官員私下狩獵嗎?
  我如此提問,得到的回答是政府鼓勵告密,導致民眾不敢輕舉妄動。
  因此,投靠我方陣營的勢力都一窩蜂地開始盡情狩獵魔獸,並在擊殺後將部分魔獸當作素材獻給我們。
  該怎麼說呢,在九天樓裡,長得像日本妖怪的魔獸還真不少。
  例如鐮鼬、妖狐等等,淨是這種類型的魔獸。
  「經你這麼說,確實如此呢。」
  莎迪娜光靠雷系魔法就能秒殺魔獸,基本上根本不會陷入所謂的苦戰,可是經驗值依然驚人。
  至於魔獸的強度,大概在缺少勇者強化效果的狀態下,只要有Lv50左右便可輕鬆取勝,然而擊敗魔獸後所獲得的經驗值,卻跟打倒更強悍的魔獸時一樣多。
  套一句遊戲術語,就是高效率的魔獸……吧。
  「不過和我在海裡對上的魔獸差不多喔!」
  「這樣啊?」
  我的海戰經驗並不多。
  話說回來,莎迪娜先前也曾在等級重置後單獨進入海域,大幅提升等級之後才回來。
  「要不要乾脆由姊姊我陪著小尚文一起練等級呢?──以前姊姊我也講過這句話對吧。」
  「……的確。」
  倘若跟莎迪娜一起去海邊狩獵,感覺很有可能直接被她綁架到某個地方做些意想不到的事,想到就覺得可怕。
  「莎迪娜姊姊,請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就是呀,一有機會就想誘惑尚文大人呢。」
  「妳有資格數落別人嗎?有空聊天,不如趕快去狩獵吧──」
  這種狩獵的暢快感已經許久不曾有過了。
  「說到──」
  「說到這個,拉托緹爾大人和溫蒂雅大人已經設法遊說席德威魯特的政府高層,請他們派人為盾之勇者大人收集魔獸素材呢。」
  塞茵透過眷族告知這個消息。
  「哦,那可真是幫了大忙。」
  畢竟先前都忙著開拓村子,導致解放盾牌的進度停滯不前啊。
  若能滿心感謝地連同在九天樓得手的魔獸素材一併收下,這樣當然最好。
  之後還要分給樹和鍊用啊。
  附帶一提,由於勇者武器在狩獵時會互相排斥,因此樹目前正與莉希雅分頭行動中。
  「差不多這樣吧?」
  弗烏爾收拾掉魔獸後轉頭望向我。
  「你表現比亞朵拉還認真。很棒喔。」
  「……哼。」
  「兄長大人,別以為受尚文大人誇獎就可以得意忘形喔!」
  「這……」
  明明是他很認真狩獵,我才誇獎他一句,連這樣都被嫉妒,實在太不講道理了。
  「那我要上囉──!才不會輸給拉芙塔莉雅小姐和兄長大人呢──!」
  亞朵拉這麼叫著,一溜煙奔離現場。
  「喔,喔!」
  啊,總覺得弗烏爾似乎回應得有點開心呢。
  這樣真的好嗎?嗯,我大致上摸透該怎麼對待這兩人了。
  總而言之,只要先誇獎弗烏爾,亞朵拉似乎就會鼓起幹勁。
  「哎呀?要競爭狩獵成果嗎?那姊姊我也要加油囉。」
  「嗯……包括使用魔法狩獵的收穫在內,目前莎迪娜穩居第一名。」
  可能是她熟悉地理環境吧,絕大多數的魔獸都被莎迪娜解決了。
  我們透過狩獵改善了鄰近地區的治安狀況後,由我方佔領的城鎮民眾都不斷對我們致謝。
  「實在是太感謝了!多虧革命派天命大人一行人的幫助,魔獸的危害總算獲得控制了。」
  「儘管我認為並無法如此輕易改變生態系,但短期間內應該不成問題。」
  對魔獸造成的損害視若無睹,只針對殺害魔獸進行懲罰的政策未免太扯了……
  國民們也會藉此深入思考是非對錯吧。

  就這樣經過數天時間,九天樓約有三分之一的國土均已納入我方麾下。
  來到九天樓明明才過沒多久……這麼飛快的奪權速度連我都難掩驚訝。感覺比直接潛入敵陣取下天命首級的作戰還要快啊。
  「令人不禁回想起在絆的世界為了逃亡出境而展開的旅程啊。」
  都是日式風格的國家,共同點確實不少。
  「差別只在於有沒有櫻光樹……以及有沒有日式拉芙塔莉雅樂園吧。」
  「拉芙──」
  「您還不死心嗎?」
  「畢竟有一大堆長得像小拉芙的擺飾品嘛,會令人忍不住產生那樣的聯想啊。」
  「小尚文真的很喜歡呢──」
  好想把那款擺飾品當作土產帶回家啊,我是認真的。
  「只不過愈是接近所謂的舊都,就愈常看見像菲洛的裝飾呢。」
  「是啊。那是天命設置的神鳥大人雕像,造型神似小菲洛。」
  「菲洛身上的色澤原本被認定實際並不存在嗎?」
  難道菲洛的羽毛色澤十分罕見嗎?
  她當初身價才一百枚銀幣喔!
  莎迪娜邊看著菲洛邊回答:
  「倒也不是實際上並不存在啦,只是透過各地坊間故事流傳下來的模樣,與實際的菲洛鳥稍有出入。而光論外表,小菲洛的外形和顏色可以說完全吻合吧。」
  其實她只是由勇者培育長大的菲洛鳥罷了。
  「該不會是菲托莉亞以前曾經造訪過這個國家吧?」
  就像菲托莉亞過去曾被目擊,所以留下了繪畫等記錄,又根據櫻光樹的花朵顏色,把她身上的色澤變換成白色和櫻色相間。
  「人家聽不到菲托莉亞的聲音唷?」
  菲托莉亞有時會以菲洛為媒介察看我們的動靜。
  不過目前目前並未發動這項機能的樣子。
  是受到護國結界的影響嗎?
  總而言之,菲洛的外觀和色澤能造成對手極大困擾,這一點無庸置疑。
  「儘管很有可能再也見不到絆他們。但假如有機會帶他們來這裡,感覺一定很有趣。」
  葛拉絲他們說不定也會再露個臉。
  屆時帶領他們來見識一下由拉芙塔莉雅支配的國家似乎也不錯。
  葛拉絲那招逆式•雪月花跟這個國家的氛圍也不謀而合。
  「況且景色也很漂亮。」
  偶爾,我也會冒出不知他們近來可好的念頭。
  在我們如此神清氣爽地踏上歸途之際,卻撞見性好女色的白癡元康二號在路上泡妞。
  「唷?小姐們,一起喝杯茶如何?」
  這傢伙又在搞什麼鬼啊。
  「呃!」
  我們一走近那傢伙,只見被搭訕的女人邊向我們深深鞠躬致意邊離開現場,而那傢伙則看向我們。
  「老爹人在哪?」
  「哈!要瞞過艾爾哈特的耳目溜出門,對我來說根本易如反掌。」
  「你這傢伙──……要是你敢賒帳花天酒地,小心我把你綁起來喔!」
  「嘿嘿嘿。」
  此時,元康二號掏出一包九天樓的貨幣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意思是老子有錢嗎?
  我順手奪下他的錢包。
  「啊,你幹什麼!」
  「反正這肯定是你從老爹錢包裡偷拿的吧?」
  揮金如土的傢伙身上卻有那麼多錢,本來就很奇怪。
  據說他在港都那邊好像欠了不少帳。
  被我當場戳破,元康二號馬上別開視線吹起口哨。
  果然不出所料嗎?事後再把這筆錢還給老爹吧。
  「總而言之……」
  我轉頭確認隨行隊伍的陣容。
  要是吩咐女性動手,這傢伙八成會樂歪吧。
  「弗烏爾、格利昂,把這傢伙架走。」
  「啾呀!」
  我一聲令下,格利昂旋即點點頭。
  「什麼!?」
  弗烏爾則是不太高興地回應。連元康二號也露出相同的表情。
  「不吩咐女性押我離開是什麼意思!」
  目睹了他的反應,弗烏爾才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明白了。」
  「待會兒回來就和亞朵拉一起逛街吧。」
  「那我出發了。」
  說到這個,剛才經過擺攤區時有攤販在賣髮簪,這小子盯著看了一段時間。
  他一定是在考慮要不要買吧。
  我已經拿了一筆剛好能買下髮簪的金額給他當作零用錢。
  「啾呀呀──」
  格利昂倒剪元康二號的雙臂,並叼著他的衣領開始前進。
  「可惡!放開我!虧我還想就算被盾牌小子逮到,被美少女們押走也不錯,結果你居然派臭男人整我!難道那傢伙連男人也不放過嗎!」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啦!」
  真是的,元康二號完全沒有悔意耶。就那麼愛好女色嗎?
  「就算兄長大人回來,我還是只想跟尚文大人在一起。」
  「不行,妳要跟弗烏爾去逛街。」
  「我不要。」
  ……個個都是麻煩的傢伙。
  「真是夠了……」
  「嗯。」
  塞茵一邊指著元康二號,一邊秀出自己的武器給我看。
  喔,原來他也幫妳用櫻天命石製作了剪刀啊?似乎也有複製技能的樣子。
  它原本是櫻天命石的刀嗎?
  塞茵神情陶醉地凝視著剪刀。
  「主人表示他的鍛造技術非常高明。」
  「是啊……」
  確實如武器店老爹所說,他打造的武器都品質精良,手腳也相當快。
  他手上已經沒有櫻天命石的材料,用來打造盾牌的是最後的份了。
  「拉芙──?」
  「話說回來──」
  塞茵指著小拉芙喃喃說著。
  最近她的雜音日益嚴重,不透過布偶根本無法正常對談。
  我不禁開始擔心她的眷屬器是不是快壞了。
  「主人表示關於製作大型小拉芙布偶的事情該怎麼做?」
  「唔──……」
  「那個?您打算做什麼東西?我頭一次聽說這回事耶。」
  啊,說起來,我忘記告訴拉芙塔莉雅這件事了。
  「我有個心願,就是希望小拉芙能夠再大一點。因此才找塞茵商量,看是否能改變她那招必殺技召喚出來的緊急用眷族造型。」
  她似乎有一招可以操作巨大布偶的戰技。
  我本來打算提出不要讓布偶說話的條件,允許她進行改造。
  「駁回!」
  「拉芙──?拉芙拉芙。」
  小拉芙看著我們三人一來一往,擺出了十分可愛的歪頭姿勢。
  「先不談這個,為了討論下一場作戰的細節,我們也差不多該折返港都的司令部了。」
  我強行岔開話題。
  於是我們動身返回港都最大的宅邸。
  「另外也必須腳踏實地的努力修行唷。」
  嗯,我變幻無雙流的修行也處於不上不下的狀態啊。
  儘管我也覺得該認真投入修行了,但問題總是接踵而至,我也莫可奈何啊。
  「如果能學會天啟等級的魔法,相信戰鬥就能變得更加輕鬆了……」
  自從那次與奧絲特一起詠唱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成功施展過天啟等級的魔法了。
  不對,應該說我快要掌握到訣竅……不過就是少了些什麼。照理說,只要有那種感覺應該就沒問題了。
  無論如何,我都希望自己能在即將到來的鳳凰戰役之前學會這門魔法。



  五話 對手陣營的情報

  就在我們閒聊之際,革命派的首腦群也來到宅邸,於是我們便開始討論起今後的作戰方針。
  「舊都已經近在眼前了。只要能夠順利進駐,相信戰況將會變得更加有利。」
  「嗯,你先前也曾提到。」
  印象中那是拉芙塔莉雅可以舉行正式的天命繼承儀式的地方。
  「只要由拉芙塔莉雅大人施行祝福的話,相信麾下的戰士們一定都能展現以一擋百的氣勢。」
  「這樣啊。」
  「不過,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在以前的戰爭記錄中留有一段描述,不同的櫻天命石結界似乎會彼此產生排斥現象,因此對手恐怕也會千方百計地設法妨礙我方佔領舊都吧。」
  「既然可以讓原本只有對方隨時常駐的結界失靈,就代表這並不是一步壞棋。更何況,對方已經遭到拉芙塔莉雅化解其祝福效果,他們的祝福已經失去實質意義了。」
  只要提防造成勇者武器之力失靈的武器裝備,日後就能強行突破敵軍攻勢,自然會輕鬆不少。先前純粹是因結界或祝福都是敵方專用,才顯得那麼棘手。
  「不過……捨棄這麼重要的據點而將首都移轉至東邊,現任天命到底在想什麼啊?」
  「東邊那一帶基本上還是有地理優勢,再者東方是古代天命大人爭奪繼承權時起兵的地區,因此損失本身……」
  唔──……總覺得跟腦子裡的日本歷史有部分重疊呢。
  我開始認為舊都等同於京都了。我的推測大概八九不離十。
  這個念頭浮現過好幾次了,不過國土的形狀其實跟日本完全不同啦。
  「我們之所以能夠以破竹之勢挺進至此,也是因為這一帶遠離目前的首都……我方佔領舊都後,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無論如何,我們要做的事都不會變。就這樣乘勝追擊吧。」
  「呃,是。」
  拉芙塔莉雅露出一臉為難的表情點了點頭。
  她大概覺得引發這場大規模紛爭的主因全都出在自己身上吧。
  拜託,儘管率軍進攻的確實是我們沒錯,但囂張地宣告會持續追殺拉芙塔莉雅,始終糾纏不休的可是對方喔?
  「反正對方也完全無意進行停戰交涉吧?」
  「是的。看來對方的首腦群幾乎都認定我們只是一群烏合之眾。」
  「他們無法認清現實嗎?」
  「我想那是因為他們認為拉芙塔莉雅大人是血統不純正的天命大人。這一切全都是擔任現任天命監護人的毒婦•瑪基那愚蠢的行徑所致吧。」
  「先前你們確實曾經提及毒婦的事。感覺起來她好像是個愚蠢的傢伙啊?」
  我話一出口,司令部內的所有人都同時點了點頭。怎麼連席德威魯特的人也感覺深表同情啊?
  「她本來是為了傳教而從席德威魯特來此的傳教士,不過因為得到上上代……也就是相當於拉芙塔莉雅大人的祖父青睞,她開始以妃妾的身分出手干預政務,最後甚至掌握了國家的實權。」
  「明明是席德威魯特出身,卻毫無愛國心可言,還針對商貿交易課徵重稅。」
  唔啊──……這女人散發出濃濃的討人厭氣息啊。席德威魯特的人似乎也感到很不是滋味。
  「儘管有謠言指稱她是天命一族慘遭暗殺的事件幕後黑手,可是毫無證據……之後她更成了唯一倖存的現任天命的監護人……」
  「據傳天命之所以將據點遷移至東側,也是那個瑪基那一聲令下所做的決定。說什麼舊都以地理環境而言空氣不好……」
  「所以?現任天命是那傢伙的兒子或孫子嗎?」
  「……不是,瑪基那的子女也被人下毒暗殺了……正是因此推測她並非嫌犯……」
  「雖然這麼講不太好,但如果嫌犯真的殺光了天命一族,如今事態就不會演變至這種局面了……」
  「尚文大人。」
  我被拉芙塔莉雅瞪了一眼。
  也是啦,一旦王室血統斷了根、造成鎖國政策被廢止,那個毒婦也會很傷腦筋吧?若由身為遠親的拉芙塔莉雅一族坐上天命寶座,想也知道她必將遭到清算。
  唔──……算了,我對笨蛋天命的內情毫無興趣。
  「她是個非常瞧不起姊姊我的人呢。我還記得唷──原來現在仍是由她掌控國政啊?」
  是連莎迪娜也認識的對手嗎?
  「最後……就是現任的水龍巫女吧。」
  喔,印象中莎迪娜好像是上一任水龍巫女吧?
  「她既是受到天命祝福的水龍巫女,亦為殺戮巫女,我想她勢必會以刺客的身分現身襲擊吧。」
  「哎呀──?」
  身為前任水龍巫女──莎迪娜發出疑問。
  「身為前任的妳有何打算?或者該說……眼下水龍轉而支持我們,現任水龍巫女的立場會變得如何呢?」
  「她大概會氣炸吧?感覺就像遭到自己崇拜的一位神明背叛一般。」
  她完全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呢。
  「話雖如此,既然接受了天命大人的祝福,就代表現任的水龍巫女應該很優秀吧。就連姊姊我當時也沒能得到天命大人的祝福唷。」
  哦……莎迪娜並未接受過祝福啊?
  反正現任天命根本到處亂施加祝福,我認為莎迪娜完全不必感到羡慕喔?
  「不過你們還是掌握了一定程度的情報吧?」
  「呃,是的。就我們所知,現任的水龍巫女大人是前任巫女大人的妹妹。」
  「哎呀?」
  卻見莎迪娜微微側頭,露出一臉茫然的神情。
  「這是我第一次聽說呢。那些人生了姊姊我的妹妹啊?」
  那些人……看來他們的親子關係似乎十分疏離。
  「現任巫女是在前任巫女被驅逐出境之後才出生的。只不過我方缺少巫女之村的相關情報,因此……據僅有的證言,只能知道巫女之村的村民為了創造足以匹敵前任的人才,似乎採取了極不人道的行徑……」
  「那些人也真賣力啊。」
  ……用「賣力」作為對自己有親生妹妹的感想,聽起來實在有些悲哀。
  她到底是在什麼樣的家庭環境成長的啊?
  我猜大概是這麼回事吧。
  咦?該怎麼說呢。
  我覺得自己過往對弟弟也抱持著類似的情感呢。
  好啦,弟弟的學歷確實比較好,也是他背負著父母親的期待。
  「妹妹本來就應該超越哥哥。」
  ……我無視了亞朵拉。都是她害我的思緒被拉走了。現在還是先討論關於莎迪娜妹妹的事吧。
  「優秀過頭的姊姊替代品嗎?」
  真是扭曲到極點的家族呢。被水龍背叛的他們,與風中殘燭無異吧。
  「據傳現任巫女為了擁有不亞於前任水龍巫女的實力,一直努力不懈地自我鍛鍊。」
  「嗯……」
  倒推年齡的話,現任巫女應該和拉芙塔莉雅差不多大吧?
  我得向莎迪娜打聽更進一步的詳情才行。
  「依照經歷判斷,莎迪娜的實力應該略勝一籌吧?」
  「若是指戰功和國家指派的工作,是前任巫女大人較為優秀;但若論祭神儀式的話,現任巫女也有勝過前任巫女大人的地方……傳言是這麼說的。」
  「哎呀呀。」
  「例如?」
  「她識破天命大人身邊司掌神諭的巫女與神官們編造的謊言,成功排除這批害群之馬。目前則被認定是為數不多的真正神喻持有者之一。」
  「哎呀──好厲害啊。想不到姊姊我的接班人是神喻持有者呢。」
  「神諭?」
  我頭一次聽說這個詞。
  「能夠感知的巫女和神官……可以稱之為特殊才能吧?」
  「是的。在九天樓有禮遇身懷神諭技能之人的傾向……然而前任的水龍巫女大人並不具備這項技能,對吧?」
  「據說這類人好像能聽到先祖大人的聲音呢。服侍天命大人的巫女和神官大多擁有這項能力,而姊姊我當時也很介意自己沒有這方面的才能啊。」
  「哦──……是靈感之類的嗎?」
  像我只要讓小拉芙坐在頭上,就有辦法看見幽靈喔!
  「這類人只要一喝酒,就會進入類似意識恍惚的出神狀態,能夠發動平時無法使用的特殊力量唷。據說單憑一己之力就能施展非常強勁的合唱魔法。」
  那還真是厲害呢。但不就是靈感嗎?
  只是莎迪娜缺乏才能的說法未免也太奇怪了。
  「那單純是妄想吧。說穿了,只是在酒醉導致神智恍惚的狀態下,碰巧順利施展了魔法而已。」
  酒精飲料帶有恢復魔力的效果。
  也許有人能夠在具備某種特定因素的情況下,讓自己進入魔法威力飛躍成長的狂暴狀態吧。
  「這種詭異能力的話題是怎麼回事啊……」
  「拉芙──?」
  拉芙塔莉雅也皺起眉頭問道。
  「我和尚文大人的看法一樣。那應該只是喝得爛醉如泥時胡說八道的狀態吧?」
  「哎呀──你們倆真有默契呢。連小拉芙塔莉雅的父親也是這麼說的唷。」
  「既然擁有天命血統的人都這樣說了,那就不會錯了吧。」
  「聽你這麼說,我也感覺安心多了。」
  擁有莎迪娜缺乏的特殊才能的完美巫女?
  不過據九天樓政府高層人士的說法,她似乎展露跟莎迪娜不相上下的活躍能力。
  話說回來……拉芙塔莉雅居然會講出這樣的懷疑字句,搞不好她也變成像我一樣疑神疑鬼的人了。
  我既覺得有點欣慰,卻也有點彷彿不小心玷污了她純潔心靈的悲戚感。這下我完全可以體會弗烏爾的感受了。
  「為什麼尚文大人露出那麼感傷的表情啊!」
  「我或許也該把這視為一種成長的表現吧。」
  「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不小心將拉芙塔莉雅培育成一個生性多疑的人了啊。看來我非得好好反省一下不可。
  話雖如此,我還是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事就是了。
  「總而言之,我們日後就會和她兵戎相見對吧?」
  「是的。請諸位提高警覺。」
  「我非常期待呢──」
  「假如是有辦法好好溝通的對手就好了。」
  現在也只能祈禱現任水龍巫女是個對國家腐敗現狀感到憂心忡忡,願意與我們合作的對象了。
  例如並非遭水龍背叛,而是暗中遵從水龍的方針採取行動等等。
  「罷了,我們只能勇往直前,只能跟這個國家拚了。」
  老實說,現在加入我方的人馬實在太多,甚至到了製作名冊都有些難度的地步。
  過於順利的感覺真是要不得。雖然一切都是對手天命派系太過愚蠢所致。
  「原本還預想可能必須展開攻城戰,誰知因為內部分裂,各地直接開城投降的狀況不勝枚舉……」
  國民及領主明明都不願見到戰爭爆發,國家高層卻大肆解放被封印的魔獸,導致失去民心……耍笨也該有個限度啊。
  對手一旦鐵了心要長期抗戰,我們也會因為必須回去對抗浪潮,而採取強硬的進擊行動。
  「算了,反正目前敵軍似乎沒人抵擋得了拉芙塔莉雅和菲洛這對搭擋的攻勢。倘若日後莎迪娜的妹妹現身戰場,屆時就必須提高警覺囉。」
  「不過,小尚文啊,接下來戰局可是會更加嚴峻唷!」
  「我懂。總之,現在就先趕赴舊都對吧。」
  「是的。另外,還有小拉芙塔莉雅雙親的回憶之地之類的,要是能夠撥空去看看這些地方就更好了。」
  「爸爸和媽媽的回憶之地……」
  好啦,雖說討厭的事情真的不少,但能瞭解拉芙塔莉雅的過去倒不是一件壞事。
  甚至如果拉芙塔莉雅有意願,等到天下太平之後,我也會考慮把這個國家交給她治理。
  「好啦,接下來等訓練至入夜之後,再盛大地舉辦一場宣傳拉芙塔莉雅威望的造勢夜間遊行吧。亞朵拉,妳等弗烏爾回來就陪他去買東西。這是我的命令。」
  「嘖……兄長大人,最好在押解途中,讓那個鐵匠逃掉,再沒完沒了地追著他跑。如此一來,我就能和尚文大人共度美好的時光了。」
  我真心不想看到這麼期盼哥哥出包的妹妹啊。有弟弟的我體會尤為深刻。
  雖說我的弟弟只是個注重外表的傢伙就是了。
  於是,我們在結束作戰會議之後,開始投入了修行。
 楼主| 发表于 2019-2-6 23: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6 23:59 编辑

  六話 真氣的運用

  儘管最近每天早上都會稍微撥空展開修行,但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認真修行了。
  當我們專心練習之際,樹他們也回到宅邸加入了我們。
  莉希雅大致上已掌握了變幻無雙流的基本訣竅,麻煩她負責指導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點子吧?
  反正老太婆不在場,她起碼也具備等同於代理師傅的知識吧。
  我看著亞朵拉和拉芙塔莉雅的練習。
  莎迪娜則是和菲洛展開對打訓練。
  菲洛聽從我的命令變回菲洛鳥型態,莎迪娜也呈現獸人型態。
  「哈!」
  亞朵拉以雙手將近似魔力的能量凝聚成團,再擲向拉芙塔莉雅。
  拉芙塔莉雅一口氣彈開那團能量球。
  我本以為那是魔力結晶,但看來並不然。
  那東西不是魔力。
  是真氣嗎?……難道說,亞朵拉方才施展的那團流動的力量就是真氣嗎?
  「接招!」
  拉芙塔莉雅將力量灌注於木刀,在表面覆蓋一層不明能量形成的薄膜,硬是彈開亞朵拉射出的能量球。
  ……喂。不知為何,我開始知道所謂的真氣是什麼了耶。
  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光是看別人戰鬥就變強了!
  呆子,以為我會說出這種話嗎?也不想想看我被亞朵拉戳多少次了。相信那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老太婆曾說和亞朵拉一起修行就能加快學習速度,指的就是這回事嗎!?
  的確,只要看著亞朵拉,就覺得所謂的修行變得淺顯易懂。
  雖說到目前為止如同玩電玩遊戲一般,我已透過盾牌習得各式各樣的技能,但是像這樣藉由修行學會技能,我的身體也意外地跟著呈現類似電玩角色的成長狀態。只是身體產生未知變化這點,也令我感到有點不安就是了。
  總而言之,儘管感覺無法一蹴可幾,但只要努力修行應該就能學會防禦比例攻擊的對策。
  關鍵在於在體內創造出力量的流動。
  跟柔不柔軟一點關係也沒有。
  只要趁對手的攻擊發威之前,順著體內的流動引導對方的力道即可。
  創造出柔軟空間是新手的入門方法。
  老太婆就只會說些令人難以理解的話……
  「亞朵拉、拉芙塔莉雅。」
  「是?」
  「有什麼事嗎?」
  我出聲呼喚她們,簡單說明了自己能看見真氣的事情。
  為什麼覺得有股沉重的挫敗感呢?
  明明是想通過修行學會訣竅,但到了好不容易看見入口時又感覺彷彿失去了什麼。
  「那真是太好了呢。」
  「要不要請莉希雅小姐確認一下呢?」
  「說得也是。」
  讓得到老太婆認證的莉希雅檢視,是現在唯一能進行確認的方法了。
  「呼咿?」
  莉希雅嘛……正在協助樹進行訓練。
  只見樹目前正心無旁騖地用手指戳著擺設於宅邸庭院裡的一顆大岩石。
  我以前也曾進行過那樣的練習呢。
  我本來還以為命力水的庫存數量充足,應該能加快學習速度呢。
  「哎呀?小拉芙塔莉雅她們的對打訓練結束了嗎?」
  「喝──!」
  鏘的一聲,莎迪娜順手架開菲洛的蹴擊,開口詢問。
  「嗯,總覺得……我逐漸能看見隱約纏繞於周遭眾人身上的不明能量了。」
  「哦──那姊姊我是否也該試著學一下呢?」
  「妳學會的話,八成會鬧出天大風波吧。」
  「莎迪娜小姐雖然看不見真氣,卻下意識地用得很順手唷!」
  「哎呀?」
  亞朵拉輕描淡寫地告訴了莎迪娜。
  是這樣嗎?
  「假如妳有辦法靠自主意識控制真氣……將會成為強敵。打死我也絕對不想教妳。」
  「那種心態沒問題嗎?」
  「那小拉芙塔莉雅肯教一下姊姊我嗎?」
  「啊,好的。」
  聊著聊著,莉希雅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呃,那我就稍微講解一下師傅傳授給我的力量運用方法。說是這麼說,亞朵拉小姐大致上都已經在觀看的同時掌握到竅門了。」
  語畢,莉希雅對我架起半透明的武器。
  我竭盡所能地嘗試化解那把武器所夾雜的力量流動。
  「……雖然迴避了,卻毫無防守的套路呢。」
  恐怕變幻無雙流就是運用這股力量進行攻擊與偵測對手動向的吧?
  就算能迴避,卻未將真氣運用於防禦上。面對防禦比例攻擊也只有化解勁勢的方法,並沒有全力接招的手段。
  而在受招時也是把重點放在化解力道,並非以硬攬攻擊為前提。
  就我的戰鬥方式而言,這感覺大概會是一門只有少數訣竅可以派上用場的技術。
  不過似乎也能應用於戰技。
  「那我要出招囉……請仔細確認唷?靈氣飛鏢!」
  莉希雅對我拋出注入了力量的投擲具。
  哦哦!我能看見投擲具中混雜著一股真氣。
  在命中我盾牌的同時,真氣沿著盾牌一路竄進我的體內。
  還不太熟練的我使用SP及魔力,強行將力量導出體外。
  一陣強烈的衝擊透體而過,實在滿吃力的啊。
  附帶一提,自從能看見真氣流動後,我便開始觀察身旁的眾人,結果發現奇怪的人不只我一個。
  包括弓之勇者樹,再來就是拉芙塔莉雅、以及莉希雅。
  咦?莉希雅她……顯得相當微妙。
  我或許沒資格講這種話,但她身上毫無真氣流動。不對,也不是完全沒有……但很微弱。
  當莉希雅發動無雙活性時,連分明還看不清楚真氣的我,也隱約能看見她身上似乎裹著一層不明能量,現在卻顯得極端微弱。其中有什麼玄機嗎?
  類似的例子大概就是塞茵吧?
  不對……塞茵的情況感覺是武器雖然貧弱,但本人的實力則十分高強。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老太婆既然開心地稱讚莉希雅是難得一見的奇才,那現在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畢竟也有能夠強化自身能力的無雙活性啊。
  既然我已經有辦法看見真氣,就代表拉芙塔莉雅或莉希雅也能給予我一定程度的指導。
  另外我也知曉了自己是因為防禦力極端突出,真氣的流動才會較為反常。
  用來防守的力量十分集中,因此若冒失地導入外力就有可能爆開。
  這樣簡直像跟對方說『拜託快打我』一樣嘛。
  真氣,也可以解讀成魔力或力量的流動。
  原來如此,我稍微可以理解變幻無雙流之所以強悍的原因了。
  只要學會,今後便能派上用場。
  不過,我也深刻地體認到這只不過是最基本的入門訣竅罷了。
  「方才尚文先生提及沒有防守套路,是沒錯的。師傅所傳授的變幻無雙流沒有防守套路,僅有迴避、化勁的技巧。」
  「果然不出所料……」
  「根據師傅的說法,以前也許存在過防守套路,但似乎並未流傳下來……因此師傅認為今後只能設法自行開創尚文先生專用的戰技。」
  「實在有夠不方便耶。」
  明明好不容易到了能夠看見真氣的境界……這代表未來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嗎?
  「真了不起耶。我想你之後就可以與亞朵拉小姐及拉芙塔莉雅小姐一同進行各式各樣的實驗了。相信樹大人總有一天也能學會,對吧?」
  「是的……一起加油吧。」
  樹的語調仍是一如往常地毫無抑揚頓挫。要是能早點解除詛咒就好了。
  難道九天樓境內沒有什麼能夠發揮解咒效用之物嗎?
  之後來問問看好了。
  「那麼……還有一點時間,就繼續修行吧。」
  「亞朵拉──!」
  「啾呀呀呀!」
  話剛說完,我便看到弗烏爾回來了,格利昂也在一旁。
  看來似乎順利地完成我交代的任務了。
  「那個傢伙,只要稍不注意就會靈巧地溜掉,害我們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他帶過去。」
  「大不了把他揍個半死再拖著走也無妨喔!」
  總覺得不做到那種程度就會被他逃掉。
  「不,那傢伙就算被揍個半死也會開溜吧……鐵定錯不了。」
  聽弗烏爾如此回答,連我都不由自主地表示同意。
  他逃跑的速度非比常人。還有,他的實力也出人意表地強悍……
  以老爹為對手展開聲稱是小憩的修行,還玩得很開心的模樣令人印象深刻。
  「走囉,亞朵拉,一起上街買東西吧!」
  「我才不要咧,兄長大人。目前修行正漸入佳境,那件事待會兒再說吧。」
  「這……亞朵拉!這和約好的不一樣啊!」
  的確……現在我練得正起勁,希望可以為今天的修行作個好收尾。
  不過我也確實答應過他,待會兒絕對會讓他帶亞朵拉上街的。
  「建議兄長大人也可以在一旁仔細觀察。光是聽從師傅的教誨無法讓您變強喔?」
  雖然弗烏爾瞬間沉下了臉,但他仍不發一語地席地而坐。
  再怎麼說這傢伙也算是個好戰派,因此似乎並不打算要求我們中止今天的修行。
  這樣舉例或許有點怪,但會對正在用功學習的孩子講『出門去玩耍吧!』的大人實在相當罕見。
  「我只等幾分鐘喔。」
  「難得兄長大人懷有如此值得稱許的心志。那麼尚文大人,我要上了!」
  「好!放馬過來吧!」
  「遵命!」
  亞朵拉的突刺命中我的盾牌。
  這是一股彷彿試圖讓膨脹起來的氣球自內部爆開的真氣流動。
  我藉此進行將這股真氣排出體內的訓練。
  在反覆練習的過程中,我已能夠在幾乎毫髮無傷的情況下完成這項步驟。
  只要瞭解方法,不僅應用範圍廣大,似乎也能更進一步提高精密度。
  如此一來,我應該可以認定自己總算有辦法破解拉爾和葛拉絲那樣的無視防禦或防禦比例攻擊了吧。
  接下來的課題……難道沒有其他靈活地運用這股真氣流動的方法嗎?
  儘管試著摸索能否當作攻擊手段運用,但我的攻擊力有多貧弱是有目共睹的,始終沒什麼進展。
  另外,我也嘗試與亞朵拉一樣,將凝聚的魔力注入對手體內,結果仍然沒什麼顯著效果。
  ……恐怕我──盾之勇者的真氣,或者說魔力,就是具備這種特性。
  因此,我打算在不被判定成戰鬥行為的狀態下多方嘗試。
  「……確實是相當特殊的戰鬥方式呢。在師傅那邊無緣見識到這種戰法。」
  「是的。尚文大人由於無法攻擊的緣故,只能將力量傾注於防守層面。」
  「啾呀呀呀。」
  「拉芙──」
  我們就這樣一直修行到夕陽西下。

  「那麼,差不多可以結束修行了吧。」
  「是的。尚文大人也已經十分駕輕就熟了,不是嗎?」
  「算是吧。這下子日後就算發生什麼狀況,我或多或少也能發揮一點戰力。」
  「真是太棒了!」
  收穫就是總算學會了運用真氣的訣竅啊。
  「那我們也該走了,亞朵拉!」
  「啊啊,尚文大人!請您拯救我脫離兄長大人的魔掌啊。」
  「亞朵拉,如果妳敢擺脫弗烏爾,明天就休想靠近我半步喔!」
  「怎麼這樣!嘖……我知道了啦,兄長大人,無論到什麼地方,我都會毫不客氣地將之破壞喔。」
  「亞朵拉,妳在說什麼啊!?」
  亞朵拉就這樣被弗烏爾帶走了,不過……為什麼亞朵拉會這麼血氣方剛啊?去老老實實地觀光啦。
  「那麼,再來輪到拉芙塔莉雅妳們了……先去洗個澡比較好吧。」
  由於晚上有遊行,拉芙塔莉雅和菲洛必須在那之前好好梳裝打扮。
  「請問……雖說每天都被迫參加遊行,但今天也不例外嗎?」
  「沒錯。所以拉芙塔莉雅和菲洛,妳們先去洗澡換衣服吧。」
  「好──!喏,我們走吧,拉芙塔莉雅姊姊。」
  菲洛點了點頭,變回人類型態,帶著拉芙塔莉雅前往宅邸裡的浴室。
  「讓姊姊我也一起吧──」
  「好啦好啦。要去就快去吧。」
  「拉芙──」
  小拉芙及莎迪娜也跟著兩人一起離開,樹和莉希雅則繼續進行訓練。
  「啾呀?」
  「格利昂,待會兒你也得上場喔!」
  除了被視為水龍眷族之外,為了讓革命派陣營看起來名正言順,因此我也會要求格利昂參加遊行。
  反正牠既沒參與修行,也不用像菲洛一樣得花費時間梳裝打扮……的必要吧。
  話雖如此,格利昂大概也有點在意外表吧,牠旋即開始整理自己的儀容。
  要是溫蒂雅在的話,或許就能幫牠整理一下了。
  此外……塞茵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
  怎麼了?
  「原來──」
  「主人表示雖然已經明白您在鍛鍊什麼,不過您似乎快開竅了唷。」
  開竅……確實,我也覺得這個形容詞比較正確。
  「妳也辦得到嗎?」
  「相似──」
  「主人表示雖然只是有些類似的力量,但確實辦得到。」
  語畢,塞茵取出剪刀注入真氣。
  嗯?剪刀的力量稍微增加了。
  她該不會向來都靠這種瞞天過海的手法運使那把剪刀應戰吧?
  ……感覺相當辛苦呢。
  這種狀況就是雖然個人實力高強,卻受到武器劣化的影響而變弱了吧。
  「防守的套路,知道──」
  「主人問您是否想知道防守的套路。」
  「妳知道些什麼嗎?」
  塞茵以點頭回應我的提問。
  「像這樣──」
  她架起剪刀,擺出防守的姿勢。
  不不,光是這樣我根本摸不著頭緒好嗎……
  「那接下來便實踐給您看看唷。」
  語畢,基爾布偶朝塞茵發動突擊。
  只見塞茵對基爾布偶豎起手掌,彷彿劈砍似地挪動手掌。
  光是這樣,基爾布偶便受到牽引而導致突擊軌道產生偏移……?
  「卸勁──」
  「主人表示這就是拉芙塔莉雅小姐她們已經學會的基礎迴避套路,尚文先生所使用的力量亦能施展,您怎麼看呢?」
  「我覺得這和妳的描述差距頗大喔?」
  意思是單憑真氣卸除對手的攻擊勁勢嗎?
  我確實看過亞朵拉她們採取類似的行動啦。
  「另外就是──」
  這次換成基爾布偶露了一手,雖然力道相當微弱,但與亞朵拉同樣是發射真氣的攻擊。
  只不過,攻擊朝著完全錯誤的方位飛了過去耶。
  塞茵人又不在那邊。
  誰知真氣團勾勒出不可思議的軌道,修正路線飛至塞茵身旁來回盤旋。
  接著,等這些真氣團匯聚至同一處後,塞茵一把抓住真氣團拋了回去,那團真氣便自基爾布偶的腋下飛越而過。
  「魔法也是──」
  「主人表示就連魔法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凝聚。」
  「哦──……」
  我還真不曉得有這招呢,列入參考吧。
  「雖然還有很多──但只要先記住這個──」
  嗯,看來我也可以從塞茵身上學習到不少東西呢。
  儘管還停留在入門階段,但已有向前跨出一大步的感覺。
  「呼咿……見識到未知的技巧了~~」
  莉希雅面帶驚訝神情看著我們這邊。
  的確。塞茵似乎具備各式各樣的戰鬥知識。其中或許也包含了在這個世界無法重現的技巧。
  「好啦,在夜間遊行開始前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咕──……塞茵的肚子咕嚕作響。真是個貪吃鬼。
  說起來,在她剛抵達我治理的村莊時,她也曾試圖向我討飯吃呢。
  我就這麼一邊回想那幕光景,一邊面帶苦笑地走回宅邸。

  由於菲洛耍賴地開出了條件,要吃到我親手烹調的料理,才肯乖乖參加夜間遊行,因此這陣子都是由我負責作飯。不過宅邸內的傭人們在準備工作中也幫了我不少忙。
  「今天有買到一尾不錯的魚喔。」
  傭人秀出還在木桶裡掙扎不停的魚。是條像石斑一樣的大魚呢。
  前幾天則是出現一條近似鯛魚的魚。總覺得絆如果在,大概會嚷著想釣魚吧。
  這條魚在木桶裡活蹦亂跳地掙扎,未免也太有活力了吧。
  「總之,先賞牠個痛快……」
  我用尖錐刺穿牠的頭部。
  說到這個,我可以動手宰掉這類被釣上岸的魚類。
  只是賺不到經驗值就是了。
  「放血之後……」
  我心不在焉地思考要把牠做成什麼樣的料理。
  因為身懷鑑定和毒素偵測之類的技能,我可以判斷這條魚並不存在危險性。
  另外,我也曉得烏賊等海鮮類的正確處理方式……
  九天樓是個日式風格的國家,因此很單純地偏愛生魚片等料理。
  話雖如此,一條體積如此龐大的鮮魚,除了生魚片之外,感覺應該還能再做出不少道料理。
  果然還是火鍋好吧?沙鍋魚頭似乎也不成問題,不然清蒸鮮魚也不錯。
  我拿起菜刀將魚肉切成幾等份,骨頭則丟進鍋裡熬煮高湯。
  當我忙著烹調料理時,只見宅邸的廚師們全都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我。
  那眼神就和村裡負責作菜的奴隸一模一樣。
  根據拉芙塔莉雅的說法,他們好像是想觀察並模仿我的烹飪手法?
  九天樓也是以米飯為主食,所以來洗米煮飯吧。
  確認了一連串流程後,嗯……接下來就可以交由前來幫忙的人負責處理了。
  有火系魔法真的很方便。
  不過光是這樣實在有點無趣啊,我很想做點特別的料理,該如何是好呢?
  先前我曾用一口較深的鍋子,把帶回來的魔獸肉裡蘊含的油脂逼出來……就用那些獸油做幾道油炸料理好了。
  說到這個,既然我已學會了使用真氣的訣竅,是不是能用來做些什麼呢?
  我試著運使真氣纏裹住拿著菜刀的手……一刀切下去。
  「哇!」
  在一旁觀摩我烹調料理的宅邸御用廚師忍不住發出驚呼。
  也難怪啦,因為我不知為何竟連砧板一併切開了。又不是某電視購物頻道的節目。
  「好厲害……連砧板都可以當成料理的食材……」
  「不可能那樣做好嗎!」
  什麼啦?以為我連木材都有辦法做成料理嗎?
  如果是菲洛的話,的確大概連桌子都能吞下肚,但我再怎麼說都無法做到那個地步。
  只不過……光是這樣輕輕切了一刀,就耗費了不少真氣及魔力耶。
  拉芙塔莉雅、亞朵拉及莉希雅她們隨時都會用上這招嗎?
  能駕輕就熟地運使這門訣竅的莉希雅……還有艾格蕾也是,簡直就是變態……
  感覺似乎有助於練習引導真氣在體內流動,因此我在烹調時也順便做了不少嘗試。
  最後我總算完成了所有料理,接著將菜餚端去給洗完澡正在等待的菲洛她們享用。
  「好啦,吃吧吃吧。」
  「我開動了。」
  「我開動了──!」
  我們把料理端至寬敞的大房間,款待在房裡等待的夥伴們。
  等等吃完晚餐就是遊行啦。
  「哇──!今天的晚飯特別好吃耶──!」
  「啾呀啾呀!」
  菲洛和格利昂露出前所未見的興奮目光說道。
  「確實……比平常更加美味呢。」
  拉芙塔莉雅也像事先講好似地表示同意。
  「讓人很想配酒呢。」
  「還有一場重要活動在後面等著,別給我喝酒啊。」
  「我曉得啦──」
  莎迪娜開心地大快朵頤。
  「好吃。」
  連塞茵也一樣。
  好像還露出一副感動到快哭的表情。能聽見她沒跳針地講完整句話真是難得耶?
  「是嗎?」
  「是的,您做了什麼嗎?」
  「姑且進行了一項實驗啦。不過……這實驗相當累人,今後大概很難再重現吧。」
  「尚文先生方才看起來注意力十分集中。」
  剛剛在廚房看我烹調的人如此向拉芙塔莉雅報告。
  「那個……小的知道這樣講相當失禮……不過……」
  「看起來像只是隨手做做對吧?」
  拉芙塔莉雅心裡有數似地回答。
  「雖然是那樣,但仔細觀察,便可以發現其實尚文大人非常用心地調理食材。光看覺得好像很簡單,實際上其他人卻做不到……這就是尚文大人的料理。」
  「畢竟平時我都習慣混水摸魚啊。」
  能夠省略的手續我基本上都會直接跳過。
  「尚文大人在料理這方面的混水摸魚,和我們的混水摸魚完全是兩回事。」
  「是啊,我也認為尚文先生的廚藝確實非常高明喔。」
  樹也狼吞虎嚥地邊扒飯邊回應。連你也這麼想啊?
  不如說他會說出自己的意見,或許就代表詛咒的後遺症已經多少有所回復了吧。
  「妳們好歹也分得出可以省略和絕不能省略的步驟之間有何差異吧?」
  「我個人認為並不是那種層級的問題……等等,這並非問題所在。而是廚藝本就如此精湛的尚文大人如果又集中精神烹調料理,究竟能做出多麼令人驚豔的美食呢?」
  「不不,就算妳說要集中,可是我在調理時並沒有集中精神喔。」
  我還是一樣混水摸魚啊?
  「倒不如說我對料理……」
  若告訴她們我將真氣注入料理之中,她們會露出什麼表情呢?
  其實,仔細一想,這就等於是把一股從自己體內泉湧而出的不明能量灌進食物中嘛。
  搞不好還可能造成食物中毒之類的症狀,是不是其實滿危險的呢?
  還有,我也單純地覺得這樣似乎有點髒。
  「您、您到底做了什麼啊?」
  如果此時拒絕回答,會令他們產生不祥的感覺吧。
  「會不會是有什麼能讓食物變得更美味的魔法藥劑呢?」
  「不清楚。但……尚文先生就算擁有類似藥物也不足為奇……或許吧。真的有嗎?」
  被莉希雅一問,樹轉而詢問我。
  沒轍了,還是老實交代吧。
  「我只是試著注入真氣而已。」
  「您將真氣應用在料理上啊?」
  啊,被拉芙塔莉雅賞了一記白眼。
  講歸講,拉芙塔莉雅他們仍然繼續吃。
  我還以為你們會說不太想吃了之類的耶……
  「筷子停不下來……您到底練就了一身多魔性的廚藝啊!」
  照大家的胃口看來,我得下廚再做一頓晚餐給弗烏爾和亞朵拉了。
  「我比較希望妳能率直地稱讚我廚藝有進步……」
  「好吃──!啊,那是菲洛的耶──」
  「啾呀啾呀──!」
  菲洛和格利昂開始互相爭奪菜餚了。
  這兩隻寵物真的有夠吵鬧。
  「拉芙──」
  小拉芙大概也很中意料理吧,吃得比平常還要起勁。
  嗯……真氣好了不起啊。

  吃完晚餐後,革命派領導人物──拉芙塔莉雅和菲洛經過一番精心梳裝打扮,隨即出發展開環繞港都一圈的夜間遊行。
  菲洛還獲得九天樓的菲洛鳥專用服裝及一輛造型奇特的馬車……雖然長得像牛車,但實際上並不是牛車!總之,就是用這輛馬車載著拉芙塔莉雅緩緩前進。
  大概是得到這輛奇特的馬車之故吧,菲洛顯得相當開心。
  格利昂則跟在她們身後。
  拉芙塔莉雅隔著馬車的車窗對圍觀群眾揮手。
  「新任天命大人萬歲──!」
  「嗚喔喔喔喔!」
  民眾都因為目睹了拉芙塔莉雅的身影而激動不已。
  附帶一提,根據商人們的說法,似乎有店家大量繪製了拉芙塔莉雅的肖像畫販賣。
  而這份收入姑且也成了革命派的資金來源之一。
  每天都能體驗到彷彿看著寶貝女兒盛裝打扮的滋味,我內心頗引以為傲。
  啊,突然覺得拉芙塔莉雅好像對我投射出一道充滿怨念的眼刀。
  畢竟她每次都會說感覺自己像被當成展示品啊。
  而且她本人也搞不清楚自己的巫女服裝扮究竟有何魅力可言。
  我和莎迪娜則如同護衛一樣,分別跟在她們左右兩側一同遊行。
  樹和莉希雅、塞茵等人經常改變位置,但始終不會離我太遠。
  總而言之,我們大概組成了以拉芙塔莉雅為首,菲洛和格利昂扮演次要代表的遊行隊伍,其他人則擔任貼身護衛的感覺吧?
  至於由席德威魯特派遣過來的援軍人馬……也就是瓦那爾他們雖然偶爾也會參加遊行,但是他們似乎對這個陣形略感不滿。
  說到這裡,亞朵拉和弗烏爾怎麼還沒回來?他們打算採購到什麼時候啊。
  就這樣悠哉地繞行港都一圈後,我們結束這場遊行回到宅邸。
  只見亞朵拉頭上插著一根髮簪,無精打采地癱在宅邸中。
  反觀弗烏爾,嗯……顯得非常開心。
  「明天再到今天沒營業的店鋪買衣服吧!」
  「還要再買嗎!?兄長大人!」
  我仔細一看,才發現的確有好幾套服裝放置在那裡。
  看來弗烏爾似乎是把亞朵拉當成換衣人偶了。
  「辛苦啦。」
  「嘖……倘若一同逛街的對象並非兄長大人,而是尚文大人的話,就算換再多次衣服我也願意。再說我完全搞不清楚這到底有什麼樂趣可言。」
  「我難得認同妳的意見。我個人也感同身受。不過,是單就服裝這方面有同感就是了。」
  拉芙塔莉雅的說法真是話中帶刺啊。
  沒辦法啊。畢竟這麼做可以大幅提升我軍的士氣呀。
  「拉芙塔莉雅小姐實在太奢侈了。擁有一套尚文大人中意的服裝,那可是更勝於任何事物的無上喜悅啊。」
  啊,亞朵拉的台詞令拉芙塔莉雅深深地嘆了一口大氣。
  「總而言之,今天大家都確實完成修行與工作了。拉芙塔莉雅妳們好好休息吧。莎迪娜,麻煩妳負責保護她們。亞朵拉,你們快去吃晚餐吧。」
  「那尚文大人您呢?」
  「睡前還有不少事情得處理,我要出去一下。像是到武器店老爹那邊一趟。」
  只希望老爹別為了應付他那個好色師傅而吃太多苦頭就好了……
  「那請允許我同行……」
  「菲洛也要跟──」
  「不行,拉芙塔莉雅和菲洛光是跟著我就會引發騷動好嗎?我比較希望妳們能留在府邸啦。」
  坦白說,革命派的總指揮官雖然應該是我,不過因為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拉芙塔莉雅身上,導致我幾乎徹底被忽視。不過也因為如此,我反而方便行動。
  「啾呀呀。」
  「格利昂,你也留下來。」
  「啾呀……」
  話雖如此,總覺得只要變回小格利昂模式,似乎也無傷大雅。
  不過若帶牠同行,菲洛八成不會善罷甘休,因此還是叫牠留下好了。
  「菲洛想睡覺了──」
  「那就快去睡吧。明天還得早起呢。」
  「是──。不曉得小梅露現在在做些什麼呢──?」
  「大概正忙著對抗堆積如山的公文吧?」
  我實在很想樂觀地認定梅蒂完全不需要擔心。
  雖說出發前徹頭徹尾地誇獎了她一番,不過……效果大概也已經見底了吧。
  「那就由我與您同行。拉芙塔莉雅小姐乖乖留下來看家吧。」
  「不准。陪妳哥哥一起吃飯。況且妳也還沒洗澡吧?」
  「跟那些事比起來,我更情願和尚文大人共度美好時光啊。」
  「妳在說什麼啊!」
  「所以說拉芙塔莉雅,就拜託妳和……莎迪娜及弗烏爾一起盯緊亞朵拉了。」
  「明白了。喏,亞朵拉,該依照尚文大人的吩咐好好休息囉。」
  「嘖……我絕對會設法溜出宅邸!」
  只見亞朵拉心不甘情不願地被拉芙塔莉雅他們一起帶走了。



  七話 路癡

  於是我卸下遊行用的裝備,換穿九天樓平民的服裝,踏入夜幕低垂的市區。
  對了,就算我什麼都沒說,塞茵仍緊跟在我身後。
  真的這麼一刻都不敢掉以輕心嗎?
  算了,只有塞茵跟著大概也不至於引發什麼騷動吧。反正九天樓是個亞人、獸人及人類共存的民族熔爐。
  明明處於內戰狀態,街上人聲鼎沸的盛況卻與白天沒有太大差別。
  以前曾聽過江戶時代因人們早早便休息,所以夜間十分安靜的說法,不過九天樓在這方面似乎並非如此。
  櫻光樹取代了照明設備,就算入夜,大街仍格外明亮。
  淡淡的櫻色光芒別有一番情韻。不僅能與月光相互輝映,也可醞釀出日本人偏愛的雅致氣氛。
  我之所以打算去老爹那邊走一趟,其實是因為我學會了真氣的運用訣竅。
  以方才烹調料理時的實驗來看,很可能在製作物品時也能運用真氣提升品質。
  要老爹也學會真氣或許有點困難,但倘若有辦法學會,或許便可幫我打造出更上一層樓的優質裝備。
  因此我打算前去向他告知此事,順便露個臉。
  當我一邊如此思索,一邊沿著道路走向老爹待著的工房。
  「那個──……不好意思。」
  「嗯?」
  我突然被一道聽起來有點無精打采的聲音叫住。
  我轉頭望向聲音出處,發現有個一臉心不在焉的女人站在那裡。
  她的五官頗為清秀。身穿一襲寬鬆的衣服,分辨不出是亞人還是普通人類。
  總覺得她的容貌似曾相識……但我跟她應該是初次見面沒錯吧?
  嗯,明明確實是初次見面,但這位擁有一張眼熟相貌的女子,卻一臉過意不去地看著我。
  塞茵有些警覺地伸手握住武器。
  「冒昧請教一下,主幹道在哪裡呢?」
  「主幹道?就在那邊喔!」
  我目前行走的這條是工匠大街,而貫穿整座港都的那條寬闊大道似乎就是主幹道……
  「非常感謝。」
  看了一眼我伸手所指的方向後,女子對我深深低頭致謝,接著我本以為她準備朝我指的方向走去,不料她才走了三步就抬頭看著天空,舉步走向另一個方向。
  「那傢伙是怎樣?」
  我和塞茵都感到百思不解。
  她拐進跟我剛剛指的方位截然不同的轉角了耶。
  她有在聽別人說話嗎?
  算了,我得趕緊去老爹那邊露個臉呢。

  我們繼續朝向老爹叨擾的工房前進。
  此處一手包辦了所有革命派的武器維修作業。
  當地的鐵匠們自然也一起趕工,老爹他們似乎是以幫手的身分參與作業。
  據說元康二號在九天樓這一帶算是名人,好像光靠一張臉就可以進入工房參觀作業流程。
  工房裡有不少工匠接連不斷地輪班,常駐於作業區趕工打造武器防具。
  啊,發現老爹的蹤影了。
  至於元康二號嘛……則被五花大綁丟在地上。別在意,在意的話就輸了。
  「喂──」
  「唷?這不是小哥嗎?這麼晚來有什麼事嗎?」
  「白天我忙著修行啦。因為我各方面都有了些進展,所以過來跟你報告一聲……」
  「艾爾哈特!夜晚降臨囉!該乾一杯啦!不到鎮上的酒館還能去哪啊!」
  明明這傢伙白天明才被弗烏爾追著到處跑,現在居然還是做出只想飲酒作樂的宣言,讓人不禁嘆氣啊。
  「所以,那把被詛咒的劍處理得怎麼樣了?」
  「目前正在進行前置作業啦……但除非能移到可以更專心投入工作的地方,否則我也沒轍。」
  「這樣啊。」
  反正就算能正常使用,我目前的夥伴中,最有辦法駕馭那把劍的人也不在場。
  少了鍊就難以成事嗎?
  「我們預定在這幾天之內攻佔舊都,屆時到那邊再重新打造就行了吧。」
  「啊──是指師傅有間專屬工房的都市嗎?那邊確實是個好地方。真沒想到造訪師傅的故鄉,還能讓我獲取這些有益的經驗呢。」
  「搞不好他以前之所以授予老爹真傳資格,其實只是為了打發你這個麻煩喔。」
  我語帶挖苦地對倒在地上的元康二號語帶嫌棄地說。
  「確實有可能啊……」
  啊,老爹也隱約察覺到了嗎?
  也難怪啦。光從武器成品就能一眼看出元康二號身懷高超的鑄造本領啊。
  「想也知道,我當然充分地傳授了自身絕活給這傢伙了好不好!後續發展端看個人努力與否,我才負擔不了那麼多責任耶!」
  「這句話也滿有道理的啊。」
  感覺好像有點類似變幻無雙流。
  我都差點忘了,趕緊把剛剛到手的情報告訴老爹吧。
  「對了。老爹,你有辦法看見所謂的真氣流動嗎?」
  「那是啥?」
  我試著向老爹說明自己對料理注入魔力或SP……也就是真氣後,品質便獲得提升的現象。
  至少,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我看不到耶。但是,傾注力量這點我倒是明白。」
  「這樣啊。」
  「只是無法像小哥那樣明確地使用力量。但全神貫注就有點接近這種意義,沒錯吧?」
  看來果真可以認定老爹也會在不知不覺間使用真氣進行作業呢。
  「另外也必須用心傾聽素材的聲音才行。出手固然很好,但適時收手也很重要喔。」
  嗯……意思是說,注入魔力或真氣固然重要,但也必須妥善引導這股能量發揮作用嗎?
  「原來你知道這回事啊?」
  我對元康二號投出一道鄙夷的目光。
  「你那是什麼態度啊。好吧,待會兒最好不要被我的本領給嚇……美少女!」
  啊,他注意到塞茵了。我將視線移回元康二號那邊……人不見了!
  他居然在不知不覺間解開繩索,裝模作樣地出聲搭訕塞茵。
  他明明被綁得死死的,究竟是怎麼掙脫的啊。
  「哎呀,您就是上次訂購剪刀的美少女吧。」
  考慮一下年齡差距好不好?死變態。
  「唔,這真是──」
  塞茵雖然拿出剪刀試圖回應,可是語句依然一如往常斷斷續續。
  「這麼有個性的聲音當真令人欲罷不能啊。」
  「這個人到底在說什麼啊?」
  啊,基爾布偶提出了相當精準的指摘。
  而塞茵似乎也表示同意。
  「既然成品如此出色,就應該認真的──」
  「主人表示您認真鍛造時看起來最有魅力,專心投入鍛造作業不是很好嗎?」
  「呵!既然被妳誇獎成這樣,那也沒辦法了。」
  元康二號緩緩起身走向打鐵場。
  「小姐!妳可得仔細看好喔!」
  元康二號一邊喊話,一邊拿起鐵鎚開始敲打老爹方才加工過的武器。
  哦?仔細一看,可以發現比起老爹鍛造的時……他的動作令我更能感受到真氣流動。
  「剛剛盾牌小子曾提到真氣這個詞,其實就是指集中精神時會消耗的力量吧?那種小技倆誰都嘛會,只要刻意將力量注入物體之中就有用了。」
  「呃、喔……」
  伴隨著鏗鏘聲響,他揮舞鐵鎚的一舉一動都散發出光華,總覺得一旦能看見真氣,便可理解對手的技能究竟到達何種境界。
  這傢伙平時確實像個白癡,但他在工作上無疑是名天才。
  只見武器漸漸地綻放璀璨的光輝。
  果然不出所料!這招也適用於製作道具!
  「剛剛你提到了SP對不對?那是勇者專屬的力量沒錯吧?真氣跟SP是不是相同的東西,這個問題你自己稍微思考看看。」
  ……這麼說來,命力水是抽取魔力水和回神水內含的成分製作而成。
  假設既非魔力亦非SP的要素就是真氣,那就不難理解提升道具或裝備品質的是其他要素了。
  「在附魔作業前,有一道橫亙於業餘及專業之間的巨大障壁對吧。不過,我大致瞭解你所謂的真氣究竟是指什麼啦。就是這個對不對?」
  元康二號攤開手掌,緩緩凝聚真氣。
  「雖然看不見但感受得到。若不把它注入其中,就不可能打造出優質裝備。我同時也用它聆聽素材的聲音。只依賴素材品質,就註定只能當個二流工匠喔?」
  語畢,搭訕混蛋轉眼望向老爹。
  「光聽敲打聲就知道你在這方面的火候還不夠。我要好好訓練你。」
  「這樣才對嘛!」
  老爹也集中精神觀察師傅的工作。
  如果這樣一來能讓老爹的本領更上一層樓就好了。
  「側耳傾聽素材的聲音,並使之屈服。即使勉強而為也一樣。難道你忘記了嗎?」
  「我沒忘記啦……原來如此。」
  看樣子老爹似乎心裡有數呢。
  「好想立刻回我在梅洛馬格的那間店鋪敲敲打打啊。腦子裡浮現出各式各樣的新點子了。」
  「我樂觀其成。」
  「好啦──完成囉──!」
  滋的一聲,元康二號把炙熱的武器放進水裡,接著再高高舉起他打造好的新武器。
  居然是一把刀。我剛剛看見老爹打造那塊素材時,還以為是一把劍。
  「師傅,為什麼變成一把刀啊!那明明就是劍耶!」
  「啥?艾爾哈特,拜託你自己看看這塊素材。它分明就說自己不想當劍,想成為一把刀好嗎?」
  嗚哇──……超級愚蠢的一問一答。
  老爹看著接過來的刀,露出了不知該生氣還是該欽佩的迷惘神情。
  「好啦──今天的工作到此為止!我們出門喝一杯囉。」
  「還有事情還沒處理吧?」
  那劍怎麼辦啊?
  「我哪曉得。就算真要我教艾爾哈特,要是他不能瞭解素材給予的教誨,那講再多也只是白搭。」
  「嘖……」
  啊,老爹一臉不甘心的模樣。
  「想要更精進,就先動手試試看。等你辦得到再來談。」
  在這時候出聲幫老爹解圍應該沒問題吧……
  素材給的教誨?是類似判斷食材適合做成哪種料理之類的第六感嗎?所謂的教誨好像有點類似以菜刀或廚具處理食材。
  這種莫名對元康二號所言心裡有數的感覺還真討厭。
  「那個──……不好意思。」
  此時我忽然聽見一陣聲音傳入耳中,回頭察看──
  「美少女!小姐,請問有何事呢?」
  元康二號馬上上前接待……也像搭訕般,開口招呼那名剛剛向我問路的女子。
  「請問該往哪裡走才能抵達主幹道呢?哎呀?」
  對方可能還記得我的長相吧,只見她微微歪頭,露出狐疑的神情。
  「妳……剛才也找我問過路對吧。只是走沒幾步妳就拐往別的方向了。」
  「是這樣嗎?因為我覺得星星很漂亮,就看得入迷了……」
  「啥?你這傢伙又企圖把美少女佔為己有嗎?」
  「別開玩笑了。」
  元康二號永遠都這副德性,真希望他能適可而止。我該命令塞茵再把他綁起來嗎?
  「小哥啊,我還得繼續練習打造長劍,可以麻煩你幫我盯著師傅嗎?」
  老爹邊說邊做出喝酒的動作。
  「這應該是小哥的拿手絕活吧?」
  喔,只要灌醉他就好了嗎?
  老爹八成也聽說過關於我的傳言吧。
  找莎迪娜來應付他就好了吧?啊,不過聽說她幾天前好像喝醉了。
  「知道了,我之後再把他送回來。那麼……」
  我轉眼望向疑似路癡的這名女子。
  「主幹道對吧。反正為了監視這傢伙,我也準備去主幹道,順便帶妳一起去好了。跟我走吧。」
  「非常感謝。」
  疑似路癡的女子彬彬有禮地低頭致謝。
  「別介意。我們走吧,泡妞混蛋。」
  「那是我的外號嗎?開什麼玩笑!」
  「吵死了。不然叫元康二號。」
  「那又是誰啊!」
  「很囉嗦耶。像你這種人啊,等老爹的本領進步後就可以捲鋪蓋回家了。」
  「你說什麼!」
  「那個……」
  「小姐,請不必放在心上唷。」
  就是這種態度我才想叫你元康二號啦。或者叫泡妞混蛋。
  「那我們走囉。塞茵也一起來嗎?」
  塞茵不發一語地點了點頭。
  現在夜色已深,得盡量不要讓拉芙塔莉雅她們為我操心。
  「那就跟上吧。」
  於是我們離開工房朝主幹道的方向走去,不過……
  「小姐,您的皮膚真是晶瑩剔透,在月光的照耀下,更顯得美麗動人呢。」
  「喔……」
  元康二號不斷向路癡女搭話。
  ……這種話真虧他講得出口。
  此時,塞茵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肩膀。
  「幹嘛?」
  我一看才發現路癡女逕自拐往岔路,而元康二號則企圖在不被我發現的狀況下暗中尾隨她離開。
  「你打算帶她開溜嗎?」
  「才不是好嗎。是看到她心不在焉地準備轉往其他道路,我才想扮演護花使者罷了。」
  「咦?啊,剛剛聞到一陣香味,不小心閃神了。」
  啊,路癡女似乎完全沒有走錯路的自覺。
  「那邊是另一條路。總之,妳只管乖乖跟著我走就好。」
  老是迷路誰受得了啊。
  「是。」
  就這樣,才重新走沒幾步路,塞茵又戳了我的肩膀。
  只見這次她竟然準備朝反方向走。
  「就跟妳說乖乖跟著我走就對了。到前面那條路記得右轉喔?」
  感覺有點令人火大的女人呢。到底有沒有好好聽別人說話啊?
  再回頭一看,她不知為何居然往左轉。
  「我不是說過要右轉嗎!」
  「咦?可是那隻蟲子往左轉啦。」
  「別拿蟲子當路標好不好!」
  印象中,路癡似乎的確會下意識地指定移動物體為路標,然後因物體移動而跟著迷路,其他還有在腦子裡隨便勾勒一張地圖而走進奇怪岔路的說法。
  總之,如果讓她跑到奇怪的地方也很麻煩,而且感覺很有可能因此遭到元康二號的毒手,所以我決定直接牽起她的手拉著她一塊走。
  「啊呀──……強硬的人呢。」
  「囉嗦。」
  這種對話的節奏跟某人非常相似,給我一種十分討厭的感覺。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這傢伙該不會剛好就是莎迪娜的妹妹吧?
  我如此心想著,一路走到主幹道。
  「這裡就是主幹道,到達目的地囉。」
  不知究竟是潛在性的路癡,或者單純就是個笨蛋,要是一次帶著兩個怪胎上路,大概永遠都到不了目的地吧。
  接著,路癡女看著主幹道的人潮。
  「我聽說這裡有天命大人的遊行……」
  「早就結束啦。」
  什麼啊?原來她想到主幹道的目的是為了看拉芙塔莉雅她們啊?
  「啊呀──……」
  「那麼,接下來妳有何打算?」
  「唔──嗯……」
  「一起去喝個酒如何?」
  元康二號順勢邀她喝酒。
  「喝酒?可以嗎?」
  「當然,我請客。」
  你儼然露出撿屍大隊長的表情囉,元康二號。
  不過這名女子一聽到有酒可以喝,也表現出興致勃勃的樣子……該怎麼辦呢?
  算了,反正最後會喝醉的也只有元康二號而已,到時候再隨便找個時機說再見就好。
  「塞茵妳……應該不是那種會喝酒的人吧。」
  塞茵以點頭回應我的詢問。
  她果然沒有喝酒的癖好。
  「總而言之……妳就卯起來幫忙斟酒勸他乾杯,迅速灌醉他之後,我們就回去。」
  「主人表示明白了。」
  「那就走吧!我介紹兩位小姐我最喜歡的酒館──」
  元康二號說話的同時,便帶領路癡女和塞茵進了酒館。
  他雖試圖不著痕跡地將我排除在外,但他想都別想。
  接著,我們一行人走進店裡就座,拿起菜單瀏覽。
  ……看不懂。畢竟不是梅洛馬格的官方語言啊。
  隨便點幾樣東西好了。話雖如此,希望避免發生等一下結帳時得由我支付全額的情況。
  「你付得起酒錢嗎?」
  因此為了以防萬一,我開口詢問元康二號。
  「哈!這點小錢難不倒本大爺!你自己也有帶錢吧?兩位女性的酒錢由我包辦,但別想要我請你。」
  元康二號一邊如此說道,一邊擅自向店員點了包括我的那一份酒和下酒菜。
  「呃──這個、這個和這個。」
  然後,路癡女也點了一大堆酒。
  她也是個酒鬼嗎……該如何是好啊?
  「塞茵可不喝酒喔。」
  「那就喝果汁吧。要吃下酒菜嗎?」
  塞茵倒也沒特別說些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從她的表情來看,可以明顯感受到她其實很想講話呢。
  「久等了──」
  服務生將酒……連同酒桶和露格露果都一併送上桌。
  「喏!你這小子最適合吃這個東西吧。」
  語畢,元康二號將一串露格露果擺到我面前。
  他是想拐彎抹角地要我快滾的意思嗎?
  好煩的傢伙。
  算了,我在日本的時候也見識過這種類型的人。
  例如舉辦網路遊戲的網友聚會時,只要一看見有自己中意的女孩子,就會企圖強行將人從其他男生身旁拉開,佔為己有的無禮之徒。
  這種時候因為會破壞聚會氣氛,照慣例都由我出面,設法將人灌醉。
  或者該說這類貨色大多有個毛病,很想炫耀自己千杯不醉。
  而這類肉食系的的傢伙也俗稱※直結廚。我在這方面觀察很敏銳,都會特別注意有可能在網友聚會結束時引發問題的人。(註:泛指千方百計只想跟女性要聯絡方式,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天底下再也沒有比人際關係更複雜的事了。
  不著痕跡地變更分組名單,做好不致引起問題的安排,已成了解決此類問題的基本手法。
  「那麼,為了我們的相遇乾杯──!」
  當元康二號舉起酒杯觸及嘴邊的瞬間,我趁機摘下眼前的一顆露格露果捏碎,悄悄滴了幾滴果汁在等一下應該會被他喝下肚的酒裡。
  畢竟這東西的效果相當要命,還是稍微調整到不會鬧出人命的程度好了。
  「乾杯──」
  路癡女拿起酒杯咕嚕咕嚕地猛灌。
  這就是所謂的一口乾吧。
  還真敢用那麼危險的喝法呢。
  「呼,再來一杯。」
  「噗哈──!哎呀──妳喝酒的樣子可真豪邁呢!連我都感到愈來愈起勁囉。」
  你也只有現在可以講出那種話了!
  為了避免他察覺事有蹊蹺,我就姑且配合他們的步調吧。
  塞茵接下服務生端來的果汁,開始啜飲。
  「那麼,這位小姐,妳是為了什麼事而來到這裡呢?妳家住哪裡?待會兒由我護送妳回家吧。」
  你到底有多饑渴啊,元康二號!
  「呃,我原本想來看一眼天命大人……我家住在北部海邊的村莊。」
  「也就是說妳訂了下榻的旅館對吧?是哪間旅館呢?」
  「呃……」
  「別那麼死纏爛打地追問啦。」
  這傢伙真的超愛女人。但是,該怎麼說呢……他的泡妞技巧就各方面來說都爛到極點啊。
  以前的元康在這方面應該相當高明吧?
  不過,這兩人也有外表和年齡的差距就是了。
  「吵──死──……小子,你在幹嘛?」
  「嗯?」
  元康二號指著從一整串露格露果扯下果子放進嘴裡大快朵頤的我,啞口無言。
  「這明明是你自己點的下酒菜吧。這果實很好吃喔。」
  由於滋味相當鮮美,只要有人點我就會吃。
  附帶一提,露格露果似乎是高濃度的酒精原料,在某些地區則會被視為劣酒的代替品。
  而且它還具有回復魔力與SP的效果。
  用魔力水或回神水實在太浪費,我靠露格露果回復應該比較划算吧?
  它的回復倍率也相當高。如果可以大量攜帶的話,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喔。
  只是售價有點昂貴。
  「嘔……別讓我看見那麼噁心的場景好不好?」
  元康二號手捂嘴巴,逕自將臉撇向一旁。
  拜託,把它塞給我的人明明是你啊。
  周遭注意到我們這邊情況的其他客人,也露出一臉鐵青的神色。
  店員更是嚇得渾身直打寒顫。
  「哇啊……」
  路癡女卻眼神興奮地盯著我不放。
  「您的酒量真好。令人羡慕呢。」
  「我從沒喝醉過。等等,我認識一個反應和妳一模一樣的女子……」
  疑惑再次浮上心頭。
  「好厲害!好厲害!那我也不能認輸啊。」
  路癡女邊說邊更進一步卯起來灌酒。
  結果她的情緒漸漸高昂起來了嗎?
  本來懷疑她是跟莎迪娜有關的人物,但又覺得她和性格彷彿總是帶著醉意的莎迪娜不太一樣,八成是我的心理作用吧。
  「哎呀,別跟那種怪人交談,陪我聊天吧。妳說妳是北部海邊村莊出身的對吧?那一帶可說美女雲集呢。」
  「美女?」
  啊,看來她是那種毫無自覺的類型。算了,我也隨便搭腔就好了。
  畢竟我必須趕快把元康二號灌醉。
  但這傢伙壓根兒不碰我動過手腳的那杯酒耶。
  「要我說的話──」
  路癡女的視線轉向我。
  「請問您是什麼種族的人呢?您酒量這麼好,真令人羨慕。」
  喔,九天樓是個亞人及獸人佔多數的國家,這點至今也未曾改變。
  雖然也有人類定居其中,但比例相對較低。
  國民之所以不會對我的相貌感到大驚小怪,這種見怪不怪的感覺有點像是異世界的特徵吧。
  附帶一提,在九天樓也有不少亞人刻意隱藏自己的外在特徵。
  似乎是由於身世背景等各式各樣的理由。那是在席德威魯特未曾見過的風俗習慣。
  這名女子也許就住在莎迪娜老家附近的地區也說不定。
  所以才具備相似的感性吧。例如喜歡會喝酒的人之類的。
  「我是人類喔?」
  「咦?人類的酒量有這麼好嗎?會不會是您有擅長喝酒的遠親呢?」
  由於我是被召喚來的異世界日本人,因此我可以肯定絕無此事,但亞人系的國家似乎存在著這種遺傳的概念。
  講出真相只會惹麻煩上身而已。
  啊,元康二號因為遭到忽視而不爽了。
  「男人又不是靠酒量決定一切。我們來玩點遊戲吧!」
  語畢,元康二號拿出骰子。
  「來玩十八仔吧!」
  嗚哇──……真料想不到來了異世界居然還得玩這種遊戲啊。
  我轉頭望向塞茵,只見她彷彿強調『說到遊戲就該玩這種才像話』似地取出撲克牌。
  不愧是在塞魯托布爾地下競技場赫赫有名的玩家•殺人小丑。
  連撲克牌都隨身攜帶耶。
  嗯,我個人也比較偏好撲克牌。
  「用撲克玩幾場遊戲比較好吧。」
  「搞不好這位小姐不曉得怎麼玩撲克牌喔?話說小姐,都還不曉得您叫什麼名字呢。請問芳名是?」
  「呃,我叫索荻雅。」
  聽起來好毒辣的名字喔。
  會覺得她好像能召喚某種魔神,是我遊戲玩太多了嗎?
  「索荻雅小姐,妳知道撲克牌是什麼嗎?」
  「卡片遊戲……紙牌遊戲我倒是有一點……」
  「紙牌遊戲啊,例如花牌嗎?」
  不過我也只會一點皮毛就是。
  「那麼古老的遊戲?不是唷,是指魔鈴牌啦。」
  「啊──原來是那個啊。魔鈴牌不僅牌型難湊,而且牌堆又很厚,該去哪弄到牌才好呢?」
  當元康二號表現出一臉嫌麻煩的模樣時,只見自稱索荻雅的女子從腰際的牌套裡取出一疊牌擺到桌子上。
  「哇、哇喔。」
  「我對這方面稍有涉獵……」
  這應該已經是有興趣才對吧?自製卡片很用心啊!
  我確認著她拿出來的牌組。
  ……感覺有點像是紙牌版的麻將。
  「這種遊戲如果湊成這樣的話,算得上是什麼牌型嗎?」
  語畢,我試著排出麻將的牌型。
  「哦……等等,原來你知道啊?」
  「我只是知道另一款類似的遊戲罷了。」
  僅止於曾在電玩中心摸過幾次的程度而已。
  另外就是玩迷你小遊戲吧。基本上從來沒認真玩過。
  「這是我第一次玩,我可不敢保證一定能玩得很盡興喔?」
  「請放心,我會慢慢指導玩法。」
  「好好。」
  於是她分配好牌,我們正式開始玩了起來。
  塞茵的態度……還滿有模有樣的呢。
  「沒問題嗎?」
  她點點頭。
  「旅行的時候──」
  「主人表示在旅程中曾玩過類似的遊戲。」
  大概是遊走於各個不同世界的過程中,在酒館等地方學會的吧。
  首先是每人都有13張手牌,每抽一張牌就得丟出一張……好像是這樣的規則。
  基本上就是麻將嘛。大概會很花時間吧。
  「由於有初學者在場,這回就採用5張牌的特殊規則玩法──」
  「那直接當成撲克牌來玩不就得了?」
  塞茵靈巧地運用雙手開始洗牌。
  反正紙牌的外觀也近似撲克牌,某種程度上也能通用吧。
  「居然不懂得配合一下索荻雅小姐,真是個不解風情的小子。」
  「好好好。知道了啦。」
  結果變成好像拿了四副撲克牌進行大規模梭哈的感覺了啊。
  只不過每一回合的時間都異常短暫。
  大概是要先讓我漸漸記住規則,接著才打算教我正式玩法吧。
  老實說,漸漸有種我這初學者終於勉強可以跟他們一較高下的感覺了。
  到打完十回合左右時。
  「人家愈玩愈起勁囉──!」
  趁對決的空檔咕嚕咕嚕地卯起來灌酒的索荻雅情緒顯得更加興奮,祭出了強悍的牌型。
  以梭哈而言,就是所謂的順子。
  該不會是因為喝醉而令性格產生變化了吧?
  「三丹展!怎樣!」
  「喏。」
  因為我抽到了四張相同的牌,於是我搭配一張白底牌開牌對決。
  這並非麻將,而是撲克的變種遊戲吧?我根本搞不懂這算什麼牌型。
  「啊呀──……人家輸了啦──!」
  「真是個、不懂察言觀色的……傢伙。」
  被只會出爛牌的元康二號這樣說,我實在不以為意。
  光看他丟掉的牌就知道了。
  這傢伙,該不會超級不擅長賭博吧?
  而且元康二號已經開始有股相當濃烈的醉意。
  「你也連輸太多次了吧。你醉過頭囉。」
  「說我醉了……才謀這迴賜!」
  他開始搖頭晃腦了耶?看來只需要再一點時間就能灌醉他了。
  「……這樣呢?」
  塞茵打出三張白底牌及兩張印著同樣箭頭的牌。
  以梭哈來說,應該就是所謂的葫蘆吧?
  「你們兩個都好厲害!人家愈來愈開心囉──!」
  她喝醉後的情緒還真是高昂啊。
  嗯,我對她是莎迪娜妹妹的懷疑愈來愈下降了。
  如果真是她妹妹,酒量應該更好才對。
  「混帳東西……放個、水啦!來來……請喝酒。」
  元康二號開始耍賴,還勸索荻雅喝酒。
  是不是該制止他比較好啊?
  「好──!人家要喝──!」
  索荻雅的情緒愈來愈興奮了哦。
  塞茵倒是仍然堅定拒絕……
  「請──」
  在元康二號附近有一壺我原本想讓他喝掉的酒,此時只見塞茵若無其事地拿起酒壺給他。
  「嗚喔、想不到可愛的、女孩子竟主動倒酒給偶,真速感激噗盡……」
  元康二號口齒不清地拿起酒杯接酒,一口氣喝乾。
  「咕……」
  元康二號突然變得癱軟無力,他放開酒杯望向塞茵。
  要是產生誤會就麻煩了,因此我擋住他的視線,面帶笑容指著自己。
  「你、你這傢伙……竟敢誆我……」
  「抱歉,我覺得差不多該散場了。」
  我把他拉到身旁,小聲這樣對他說道。說真的,為什麼我明明只是去老爹那邊露個臉,卻非得繞這麼一大圈遠路啊。
  「唔……真希望至少能醉倒在女性的懷中啊……」
  這算什麼遺言啊?反正只是加了幾滴露格露果的果汁,應該死不了吧。
  「哎──你喝醉啦。那差不多該解散囉。」
  我裝腔作勢地抱起嘴邊掛著少許白沫的元康二號。
  至於帳單嘛……就用這傢伙的錢包付吧。
  「咦──……人家還想繼續玩啦~~」
  索荻雅開始撒嬌。
  「我知道妳在旅行,但拖太晚可是會影響到明天的行程喔。」
  「人家還想玩啦──」
  「就算妳耍任性我也沒辦法啊。」
  「唔──……那就告訴我你的名字吧──?下次再一起玩好嗎──?什麼時候可以再陪人家玩呢?」
  大概是喝醉的關係吧,這名少女的態度簡直跟小孩沒兩樣啊。
  真希望我們之間的關係到此為止。
  「下次有緣再見,我若有空就陪妳玩玩。」
  「就這麼說定了唷──?那,你的名字是──」
  「好啦好啦,我叫岩谷尚文。」
  「小尚文。」
  「別多加那個『小』。」
  只會害我把妳跟酒鬼女莎迪娜聯想在一起好嗎?一度減弱的疑惑又再次加深了。
  「小尚文。啊哈哈──絕對要再見面唷!啊哈哈──燈光好漂亮──」
  腳步搖晃不穩的索荻雅,撐起被我攙扶著的元康二號另一邊肩膀。
  她意外地是個怪力女。
  結完帳後,我們一同步出酒館。
  「那麼……下次再見唷!今晚超級──開心喔!這還是人家頭一次玩得這麼開心呢!」
  「好好好。」
  她也接近酩酊大醉的狀態了啊。愈是愛喝的女人就愈不勝酒力嗎?
  莎迪娜可從沒醉成這副德性過喔。
  儘管曾有一次和我拚酒拚輸而醉倒,不過她很快就回復原本的狀態了。
  其實不如說莎迪娜比較像隨時處於酒醉狀態吧。
  「唔──……好熱──!」
  「喂!別亂脫衣服啦!」
  眼見索荻雅開始脫衣服,我連忙出聲制止。不過好像能藉此得知她是哪種亞人,該趁機確認一下嗎?
  「不然就來陣風好了──……中級烈風──」
  索荻雅非常快速地完成詠唱施展了風系魔法。
  「別在大街上用魔法啦!」
  大地受到強風吹襲,塵土漫天飛揚。我可照顧不了惹是生非的酒鬼喔。
  等等,她居然還拿著一瓶酒。本以為她要直接乾掉手上那瓶一公升裝的酒,不料索荻雅突然挺直背桿,轉頭看著我。
  是怎樣?看起來明明已經酩酊大醉,怎麼好像瞬間清醒了?
  「那麼,作為今天的紀念。」
  她從腰際……另一個牌套裡抽出一張正中央鑲著寶石的卡片遞給我。
  背面的圖案十分奇特。是一幅虎鯨的圖案。
  「……好不可思議的感覺。嗯,我可能喜歡上你了。你願意當我的夫婿嗎?」
  「妳在說什麼啊?不過,在我認識的人當中,也有個會講出類似台詞的傢伙就是了……」
  眼前少女果然有些部分和莎迪娜重疊了。該不會她就是潛伏中的現任水龍巫女吧?
  「啊哈哈──果然不行吧?」
  「妳在開我玩笑嗎?」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中意並且執著於一個人唷……不過,人家想談一場像浪漫愛情故事那樣的戀愛,所以先走囉──」
  留下這句話之後,她就逕自踩著小跳步拐進不知通往何處的小巷弄了。
  她能順利回到旅館嗎?明明像個大路癡。
  該不會大腦已經遭酒精污染,變得不正常了吧?
  放她自己回去真的沒問題嗎?
  我如此心想著,雖然稍稍加快腳步追至她行經的轉角處,卻已不見她的蹤影。
  「沒問題──」
  「主人表示那個人沒問題吧?」
  「天曉得。」
  就算追上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她。
  儘管放任女性獨自走夜路令人感到相當不安,但我們還得照顧身邊這名醉漢。
  只好期待九天樓的良好治安了。
  「總之,把這傢伙帶回去交給老爹,我們也趕緊回去吧。」
  於是我們把元康二號帶回老爹的住處,隨即快步趕回宅邸。
 楼主| 发表于 2019-2-6 23: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7 00:00 编辑

  八話 大姊頭

  「歡迎回來。」
  一回到宅邸,拉芙塔莉雅立刻出來迎接我們。
  「現在是該就寢的時間了吧?晚睡對肌膚不好喔。」
  「這種話還真虧您說得出口。平常在村莊時,您明明都沒阻止我在三更半夜迎擊亞朵拉的攻擊呢。」
  啊,看來她好像有點在意我太晚回來這件事。
  因為我忘記讓塞茵派眷族回來通報一聲了。
  「我被迫陪那個色狼打發時間啦。所以就和塞茵聯手算計了那傢伙。」
  「可以的話,我一點也不想問……況且我已麻煩宅邸裡的人去問老爹了。」
  「嗯,老爹確實有提到這件事呢。」
  據說宅邸的使者跟老爹打聽我究竟去哪了。反正我本來就打算馬上回來,所以也沒關係吧。
  「總之,拉芙塔莉雅妳先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得忙呢。」
  「……我知道了。」
  「接下來──」
  「那麼我也要去休息了。一有狀況我會立刻趕來幫忙。」
  塞茵也走進宅邸,快步回房休息去了。
  「話說回來,亞朵拉人呢?」
  「洗完澡、吃了尚文大人做的晚飯後,雖然還大鬧了一場……但我姑且讓她就寢了。」
  姑且一詞令人略感不安,看來這邊似乎也發生過騷動。
  「大姊頭!」
  此時,弗烏爾朝拉芙塔莉雅跑了過來,眼中帶著崇拜的氣息。
  什麼?大姊頭?
  弗烏爾稱拉芙塔莉雅為大姊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一伸手指向弗烏爾,拉芙塔莉雅隨即夾帶著嘆息回應:
  「由於我一時煩躁,稍微對被任性大吵的亞朵拉小姐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弗烏爾說教後,就莫名奇妙變成這樣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拉芙塔莉雅對我說明事情概要。

  總而言之,在吃完飯後,弗烏爾和企圖衝出宅邸追上我的亞朵拉展開一番攻防,結果一如往常地,弗烏爾呈現快要落敗的頹勢。
  雖然他偶爾會贏,但基本上都必須有人出手幫助才行。
  「兄長大人,拜託了。今天我都已經陪您一整天了,請您讓路。」
  亞朵拉好像用這種口氣拉攏弗烏爾站在自己這邊,並企圖溜出宅邸。
  而阻擋著她的則是拉芙塔莉雅、菲洛及莎迪娜等三人。
  「到目前為止都一起行動的我,很清楚你有多疼亞朵拉。然而,坐視你疼愛的亞朵拉小姐恣意妄為並濫用暴力……真的是一個溫柔的哥哥該做的事嗎!」
  「這……我、我是站在亞朵拉這邊的!今天她已經陪了我一整天。因此我也必須給她相對的回饋!」
  弗烏爾揮拳攻向拉芙塔莉雅。
  然而,這一拳未能擊中,反倒是拉芙塔莉雅狠狠賞了胡亂揮拳搶攻的弗烏爾一記耳光。
  當然啦,因為刀之眷屬器的補正發揮效果,此舉並未造成太大傷害。
  「假使尚文大人胡言亂語,我會為了糾正尚文大人而出聲提醒。最壞的情況……即便挺身而出也一定要阻止他。」
  的確。拉芙塔莉雅總是會在我即將犯錯之際阻止我。
  頭一次使用憤怒之盾的時候就是這樣。
  至今我仍記得負面情緒失控的感覺。
  絕對不能被那股負面情緒吞噬自我。
  沒錯。拉芙塔莉雅總是會為了避免我犯錯而出手制止。
  「但你做了什麼呢?如此小心翼翼地對待妹妹……這樣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唔……」
  「尚文大人有時也會感到困擾。身為哥哥的你若不主動提醒,遲早會害你最疼愛的妹妹被尚文大人嫌棄喔!?」
  「那傢伙會嫌棄亞朵拉?這不可能!她可是亞朵拉啊!」
  「你以為……大家都會無條件喜歡亞朵拉小姐嗎?」
  「兄長大人,千萬不可認同那種說詞!」
  亞朵拉一邊提醒弗烏爾,一邊尋找拉芙塔莉雅的破綻。
  「亞、亞朵拉她……她不僅備受大家疼愛,更是我的寶貝妹妹!」
  「我在問你──你真的認為這樣做是對妹妹好嗎!」
  被拉芙塔莉雅一怒吼,弗烏爾嚇了一大跳。
  「如果你不適時警告言行失控的亞朵拉小姐,總有一天會害她傷心落淚喔。」
  「什、什麼!?亞朵拉她!?」
  「你知道尚文大人討厭什麼類型的人嗎?就是不惜利用及踐踏他人,甚至以他人的痛苦失敗為樂的女性喔!」
  「聽妳這麼說……當我被亞朵拉踩在腳下時,那傢伙確實曾露出很不愉快的表情。」
  「是的,如果真是為了亞朵拉著想,就該適時拉住她,將她培養成出色的女性,這才是哥哥該做的事不是嗎?」
  拉芙塔莉雅到底有沒有自覺自己脫口講出了奇怪的話啊?
  做哥哥的真有那種權力嗎?不過弗烏爾既是亞朵拉的哥哥,也代替父母養育她長大,所以她這樣講好像也沒錯。
  「哎呀──……小拉芙塔莉雅也別唸太過火吧?」
  「嗯──?菲洛好睏──……主人還沒回來嗎──?」
  拉芙塔莉雅把其他人的發言當作耳邊風,正色對弗烏爾提出忠告。
  弗烏爾像突然醒悟似地看著拉芙塔莉雅。
  「……的確如此。我……我因為太過疼愛亞朵拉,反而從來沒有認真思考過。雖然我有點認同他了,但就算是錯的,我也絕不能把亞朵拉交給那種傢伙!」
  原來你認同我啊?
  如果我在場,一定會這麼問他吧。
  接著,弗烏爾瞬間轉身,對亞朵拉發動戰技。
  而亞朵拉則看穿他的動作,以毫釐之差避開了。
  「……兄長大人,您在什麼開玩笑?」
  「亞朵拉,我要全力阻止即將誤入歧途的妳!」
  「您要背叛我嗎?」
  「背叛?我永遠都站在妳那邊。現在我明白妳再這樣任性下去,將無法博得妳心儀的人青睞。既然身為兄長,我……勢必要將妳培養成一名出色的女性!」
  「呵……想不到兄長大人竟然與我為敵。那我就不客氣了!」
  於是弗烏爾和亞朵拉展開了攻防戰,結果今晚似乎是由弗烏爾獲得勝利。
  事態竟然微妙地發展成令人感到傷腦筋的局面啊。我手捂額頭發出沉吟。

  「妳不覺得自己有點太粗線條了嗎?」
  「嗯……那個,我也有種自找麻煩的感覺……」
  「這不是大姊頭的錯!」
  「她的實際年齡比你還小耶?」
  「那種小事才沒關係!」
  唔嗯……算了,既然能夠解決有關亞朵拉的部分問題,那又何妨呢?
  而且她不僅在席德威魯特的政府高層人士面前公開宣稱我就是神,還斷言我絕不會有錯。
  就算我開口責備,她也會因為被我教訓而感到開心。
  如果弗烏爾能妥善教育亞朵拉,那確實是好事。
  說實在地,我很希望她能更有教養一點。
  過去體弱多病亞朵拉看起來明明像是很有教養的女孩子啊……雖然俗話說戀愛能改變一個人,但……
  「總之大家都累了,我也要去睡了。」
  「嗯,晚安。弗烏爾要負責監視亞朵拉嗎?」
  「是的。我這可不是服從你的指揮喔。」
  「好好好,只要你妹妹別太過失控,我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之後我會適度陪陪她啦。」
  「你想對亞朵拉做什麼!該不會想要出手吧──」
  聞言,我有些不悅地瞪向他,弗烏爾頓時閉口不語。
  「只要有跟我一起行動過,應該就知道我那句話的意思吧?我是說會陪她聊聊天。」
  「知、知道了啦。」
  弗烏爾如此說道,一臉不滿地離開現場。
  該不會是跑去把亞朵拉綁起來了吧?
  好累啊……差不多該睡了。
  就這樣,當天我直接躺平了。

  隔天。
  白天依然朝舊都方向移動。明天便可以攻進舊都──終於來到了這一刻。
  會議結束後,我們回到投宿的旅館。由於當地宅邸空間狹小,因此我們一行人決定在街上最大的旅館過夜。
  我則利用洗澡前的時間,繼續昨天未完的修行。
  為了測試能否將魔力注入戰技之中,我不斷地發動靈氣盾牌。
  接著,我定睛凝視靈氣盾牌,發現了好幾個魔力流動較為微弱的部位。
  「亞朵拉。」
  「什麼事?」
  「試著破壞我發動的魔法盾牌。」
  「遵命。」
  我一聲令下,亞朵拉果然出手擊打魔力較微弱的部位。
  啪嘰一聲,盾牌輕鬆地被破壞掉了。
  果然不出所料。
  也就是說……我先集中體內的魔力和真氣,再發動技能。
  「靈氣盾牌!」
  亞朵拉依然一擊破壞我召喚的盾牌。
  我一確認,發現她這回依然針對力量流動微弱的部位下手。
  她果然很清楚該下手的部位啊。
  「並改變不大呢。」
  「的確……失敗了啊。」
  而且這種方式跟我詠唱魔法時注入魔力的手法沒什麼差別啊。
  『身為力量根源的我在此號令。再次解讀定理,守護對象!』
  「初級堅守!」
  我凝聚魔力,消耗通常必須動用的魔力後,注入更多的力量才加以施展。
  ……魔力大幅減少,甚至連SP都下降了。
  姑且算是成功了。
  至於效果嘛……我確認自己的能力值。
  威力顯然比普通的初級堅守高出許多。
  果然不出所料。
  我以前看魔法書時,早就知道在詠唱一般魔法時,可藉由注入的魔力份量多寡調整魔法威力。
  平常我自認都是把威力拉到最頂級再發動,或許這也代表威力其實還可以提升吧。
  唔~嗯,有種會比學習魔法還要困難的預感。
  綜合塞茵和莉希雅的說法,可以確定真氣跟SP有所差異。
  不過,SP或許也與真氣有些類似吧。
  總覺得只要能更理解之間的差異,並成功注入魔力的話,應該就能進一步強化技能的威力。照現在這樣單靠盾牌防禦力抵擋敵人攻擊的作法,總有一天會到達極限。
  總之,能學會更進一步提升魔法威力的訣竅,就是值得慶幸之事。
  「這樣──」
  塞茵試著實踐給我看。
  怎麼了?她看起來好像只是豎起手掌而已……不過基爾布偶卻開始演起彷彿撞上某樣東西的默劇。
  「像這樣嗎?」
  亞朵拉跟著模仿,隨即創造出一面輸出功率比塞茵更高……像是牆壁一般的物體。
  「這跟尚文大人的力量十分相似呢!我成功了!」
  乍看之下確實頗像是重現靈氣盾牌的效果。
  「塞茵小姐很厲害呢。」
  「我知道──」
  她雖然狀似自然地施展了這招,但為何先前與我們交戰之際都沒用過呢?
  雖然我這麼想著……但看到塞茵這道障壁的持久力後,就覺得她說不定只能變出不太可靠的魔法障壁吧。
  「莉希雅小姐,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學會那個呢?」
  「再堅持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看到我跟亞朵拉她們的對話,樹嘟噥了一聲,莉希雅則如此回答他。
  「有了這股力量後,或許我就不會再輸給拉芙塔莉雅小姐或兄長大人了。」
  「妳想得美。」
  「沒錯。有辦法阻止我就放馬過來吧!亞朵拉!」
  拉芙塔莉雅他們好像對亞朵拉燃起了熊熊鬥志。
  雖然這樣是滿不錯的……我是否該攔阻一下?
  「拉芙──」
  小拉芙從拉芙塔莉雅的肩頭跳到我身上。
  「話說回來,塞茵啊,我要求的東西做好了嗎?」
  「在這──」
  塞茵把我要求的……小拉芙專用巫女服拿出來交給我。
  「哦哦!幹得好。來來來,小拉芙。穿上這套服裝吧。」
  「拉芙──?」
  我讓小拉芙穿上巫女服後,再度確認。
  嗯,就像拉芙塔莉雅適合巫女服一樣,小拉芙穿起來也很分外相配呢。
  真要說缺點,大概就是看習慣小拉芙平常不穿衣服,一旦穿上這套服裝,就變得有點像角色扮演的感覺吧。
  「拉芙──拉芙拉芙。」
  小拉芙模仿拉芙塔莉雅,擺出手持木棒的姿勢。
  「哦──不錯喔!小拉芙。妳也要努力拉攏民心,可別輸給身穿巫女服的拉芙塔莉雅唷。」
  「拉芙──!」
  如果是在這個篤信天命的九天樓,也許真有能夠理解小拉芙魅力的民眾存在。我可不打算停止我的傳教活動喔。
  我卯起來撫摸小拉芙。要是對身穿巫女服的拉芙塔莉雅採取相同行動,八成會惹她生氣吧。
  「哎呀呀。」
  莎迪娜看著這樣的我們,面露莞爾的笑容。
  有什麼好笑的?
  「啾呀呀呀。」
  「菲洛也想穿那件衣服──」
  「格利昂已經有注連繩裝備了吧。至於菲洛嘛……穿起來搭嗎?」
  西洋風美少女菲洛搭配巫女服,感覺四不像啊。
  至少不會比她現在這件洋裝合適吧。
  「若是人類型態的話,恐怕不合適喔。」
  「咦──……那人家就像小拉芙一樣,變回菲洛鳥型態再穿──」
  試著想像一下。
  嗯──……搞不好很合適……但我腦海中浮現出菲洛以菲洛鳥型態步行於九天樓城市之中的模樣。
  「妳變回菲洛鳥型態時,有穿刺繡腰帶了吧?」
  菲洛鳥型態的菲洛會穿上一條如同土佐犬佩戴的刺繡腰帶逛大街。
  以這部分來說,她跟格利昂倒是滿搭調的。
  「但是人家想穿啦──」
  「好啦好啦。日後有機會再說。如果妳想要奇服異服,乾脆以菲洛鳥型態套上兜襠布如何?」
  總覺得菲洛鳥魁梧的體型非常適合套上兜檔布啊。
  「就是基爾的打扮對吧?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也許比巫女服更加合適啊。」
  但八成會換來梅蒂一頓臭罵就是了。
  等等,這不就等於拐彎抹角地說基爾很奇怪嗎……
  「是嗎──?」
  「為、為什麼小拉芙穿著巫女服啊!?」
  片刻過後,拉芙塔莉雅才注意到這件事。雖然她雖然發出了驚呼,但就別太在意了。
  最後太陽也下山了。
  今天不舉辦夜間遊行,因為我們白天進軍時已經等於繞行完畢了。
  「啊啊,尚文大人,我今天無論如何都希望跟您在一起啊。」
  「我們已經修行一整天了吧。」
  「那樣還不夠。我希望永遠跟您在一起。」
  「就算妳說連洗澡都想在一起,我也不會同意的。弗烏爾,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當、當然!」
  亞朵拉被弗烏爾一把抓住,雖然她一如往常地努力試圖抵抗,但是並無法如意。
  「那我先去洗澡囉。」
  「據說在舊都及這附近一帶的溫泉有助於解除詛咒喔。這間旅館的澡堂也是溫泉呢。」
  我點點頭,回應拉芙塔莉雅的發言。
  原來這裡也有類似喀爾米拉島溫泉的地方啊。
  太棒了,對現在詛咒纏身的我們而言真是再好不過!
  「好想與尚文大人混浴啊。」
  「我說什麼都絕不能讓妳做出那種事!豈能讓那傢伙看見亞朵拉的裸體!」
  亞朵拉的發言讓我不禁捏了把冷汗。
  不過我倒是曾跟拉芙塔莉雅及菲洛一起泡過溫泉。
  不過,拉芙塔莉雅就像我的女兒一樣,沒什麼好在意的。
  「姊姊我能不能跟小尚文混浴呢──」
  「看樣子這裡也有個花癡女啊。」
  「咦──?你討厭和姊姊我混浴嗎?」
  語畢,莎迪娜從後面一把抱住我。
  「抱歉,我沒興趣。」
  「在九天樓,有很多澡堂都是混浴喔?」
  這裡確實連澡堂都有呢……江戶時代似乎差不多也是這樣。
  「絆小姐他們那個世界的某些地方也有混浴的澡堂呢。有一次拉爾先生想要進去,結果被葛拉絲小姐斥責了一頓。」
  「他也曾經想跟神智失常之前的元康一起偷窺女湯。我記得當時那傢伙說什麼偷窺是男人的浪漫。」
  其實以拉爾的立場而言,女人應該是任他挑選的陪襯品。但他表現出緹麗絲在他心中最為重要的態度就是了。
  「他說一碼歸一碼。」
  還真像是那傢伙會說的話。那幅光景儼然歷歷在目啊。
  「總之,為了避免兩個花癡女擅闖澡堂,請務必好好監視她們的行動。」
  「明白了。」
  女人企圖混進男湯……總覺得似乎不太對勁,但還是別放在心上好了。
  於是我走進澡堂泡溫泉。
  「啊啊,尚文大人!兄長大人,今天我絕不原諒你!」
  「不原諒也無所謂。我非得阻止主動想跟男人一起入浴的亞朵拉不可。妳不可以變成那麼不知廉恥的女性。我就算鐵了心也要把妹妹培養成一名優秀的女性!」
  「我已經夠優秀了呀!」
  不不不──……起碼我不認為會衝進男湯的女子會有多優秀。
  仍舊是一群鬧哄哄的傢伙呢。
  絆嗎……跟當時比起來,大家變得更加吵鬧了啊……雖然不討厭,但還是希望你們適可而止。



  九話 殺戮巫女

  「呼……」
  走進旅館浴室的我鬆了一口氣。
  浴場中蒸氣繚繞。總之先洗乾淨身體再泡澡吧。
  「啊呀──?」
  ……我聽到一道非常不吉利的聲音。
  轉頭望向聲音來源,發現索荻雅不知為何已先泡在浴池裡看著我這邊。
  穿著衣服泡澡,未免太前衛了吧。
  「晚安,小尚文。能在這種地方相遇真是湊巧呢。」
  「……有這種在男湯相遇的偶然嗎?還有,別叫我小尚文。」
  「這裡是男湯嗎?因為我一直迷路,結果最後就來到這裡了。」
  好扯──……雖然已經知道她是路癡,不過一般人真的會不小心搞錯方向走進男湯嗎?
  不過最誇張的是,只要一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我就無法斷定絕對不可能。
  「話說回來,這裡的水熱水呢。我還以為是冷水耶。」
  「妳的宿醉還沒好嗎?」
  「已經清醒了……」
  「是喔。」
  索荻雅步出浴池走向我。
  「需不需要幫你刷背?」
  「這裡是男湯,快給我出去。」
  「啊呀~~對剛洗完澡的我不感興趣嗎?」
  這傢伙在說什麼啊?
  要是在這種地方被其他人看見一個女人幫我刷背,誰知道會引發多大規模的騷動。
  因為迷路而誤闖男湯這種事,明明怎麼想都不可能發生啊。
  我只想趕快把索荻雅趕出澡堂。
  「沒興趣。」
  「守身如玉呢──你就不能更柔軟一點嗎?」
  「辦不到。」
  「嗯──……那待會兒洗完再澡陪人家玩一下好不好?」
  「是指昨天的約定嗎?」
  索荻雅點頭回應我的詢問。我該為了以防萬一叫外面守備的同伴進來抓她嗎?
  「輸了我就脫光衣服給你看。」
  「不准脫。那是紙牌遊戲耶?還有別把話題帶往奇怪的方向。」
  「那就只玩紙牌遊戲。人家想一邊玩一邊教你更多。」
  有種她來這裡只是為了找我玩牌的感覺。如果她真的是莎迪娜的妹妹……她會背叛她的國家嗎?
  可以的話,希望只是我搞錯了……但若她真的是莎迪娜的妹妹,到時候再設法用人海戰術活捉她吧。
  「……總之,妳先去更衣室的椅子坐著吧。」
  「好──」
  「姑且確認一下,妳今天來這裡幹嘛?」
  「來見天命大人。」
  「還沒見到嗎?」
  她究竟路癡到什麼地步啊?
  假使我的推測只是一場誤會,她並不是莎迪娜的妹妹的話,待會兒洗完澡陪她玩遊戲時,再順便把她介紹給拉芙塔莉雅她們認識一下好了。
  在我內心思考時,索荻雅已起身朝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真是……我室內才剛浮現這個念頭,旋即颳起一陣風。
  她已經出去了嗎?
  我這麼心想,還特地加快了洗澡的速度,誰知……
  「呼……好啦,我洗完澡了。可以陪妳玩……」
  索荻雅這傢伙不見了。
  「喂──」
  無論我怎麼喊都不見她的蹤影。該不會擅自跑去女湯了吧?
  而且這間旅館原本就已經被我們包下,要是有陌生人出現在奇怪的地方,勢必會引起騷動才對。
  「啊,主人從澡堂出來啦──?」
  「拉芙──」
  菲洛和小拉芙跑了過來。
  一陣騷動聲再次傳入耳中。看來亞朵拉他們的攻防戰似乎還沒結束。
  「對了。菲洛、小拉芙,麻煩妳們進女湯幫我看一下好嗎?搞不好有個叫索荻雅的女人在裡面。」
  「咦?知道啦──」
  「拉芙──」
  菲洛和小拉芙跑進女湯查看,很快就回來了。
  「裡面沒人唷?」
  「拉芙──?」
  「唔……不然到底是跑哪去了啊?」
  難不成是剛才起風時就離開了嗎?
  她一定又迷路了吧。下次見面時不可不防啊。
  提防神出鬼沒的路癡女。要是她在睡覺時突然出現,實在很嚇人啊。
  「尚文大人啊啊啊啊!」
  「還沒鬧夠啊,真是煩人耶……」
  「亞朵拉正在用塞茵姊姊傳授的技能和拉芙塔莉雅姊姊他們玩唷。」
  嗯……亞朵拉正在逐漸變強是無可否認的事實。
  不過拉芙塔莉雅和弗烏爾應該也毫不遜色啦。
  「莎迪娜姊姊覺得很有趣,她就選擇幫小亞朵拉的忙唷──她說和主人一起混浴應該滿有趣的。」
  「那個醉鬼,又多管閒事……」
  決戰時刻明明近在眼前了,別因為這種無聊透頂的小事嬉戲打鬧好不好。
  「總之,趕緊去制止這場無意義的爭執吧。」
  「嗯。想和主人一起洗澡的話,明明只要翻過柵欄就可以了啊。」
  「拉芙──」
  ……這次菲洛雖然沒這麼做,但她卻相當乾脆地向我透露了突破防線的方法。
  這邊待會兒也得事先警告一下不可。
  就這樣,當我們回到亞朵拉等人所在的地方,騷動總算歸於平靜。

  「今天也很玩得很開心呢,小尚文。」
  「還真虧妳敢厚著臉皮講出這種話啊。」
  洗完澡的莎迪娜一邊輕揮圓扇納涼,一邊看著庭院的造景說道。
  拉芙塔莉雅她們大概是累了吧,已經先回房休息。
  亞朵拉則是被綁著倒在地上,最後在弗烏爾的監視下入睡了。
  最近她實在鬧得太過火了。或許這次算是個教訓吧。
  至於莎迪娜,則是若無其事地開始品嚐泡完澡後的美酒。
  這幾天的強行軍加修行,導致拉芙塔莉雅他們也都累壞了啊……不覺得累反而才有問題吧。
  我?我並不如想像中那麼疲憊喔。
  目前我也已大致明白真氣的使用法,或許是因為我專門防守,所以沒有必要大幅令真氣流動。下次可能該給拉芙塔莉雅他們營養補品了。
  「所以小尚文,找姊姊我有什麼事嗎?」
  「嗯,一言難盡。」
  「那姊姊我只要脫光衣服做好準備就好了嗎?」
  「為什麼會變成要脫衣服啊!」
  真是夠了……總覺得最近老是被這種人纏上。
  我我根本不打算在這個世界成家立業好嗎。
  「仔細想想,雖然我對拉芙塔莉雅的身世已有一定認知,但其實還有很多我不曉得的細節。總覺得再不打聽清楚,日後會出不少問題。」
  「哎呀,原來是這件事啊?我想只要去問革命派人馬,就可以獲得不少資訊唷!」
  「那樣收集到的情報太過瑣碎了。莎迪娜,還有妳也是。妳的經歷本身也充滿謎團。妳好像還有個妹妹不是嗎?」
  「小尚文,帶有神秘氣息的女性才能吸引男人呀。」
  「開玩笑就適可而止吧。我們是為了解決拉芙塔莉雅的問題,才特地潛入九天樓的。」
  莎迪娜聞言,先喝光杯裡的酒之後才轉移視線望向我,並輕輕放下酒瓶。
  咦?我對面怎麼也有一只酒杯?
  「說得也是。既然都已經來到這裡,還是再說明清楚一點比較好吧。」
  她的聲調聽起來似乎與平常開玩笑的語氣截然不同。
  與遭受九天樓人馬襲擊之前,刻意將拉芙塔莉雅灌醉的那天一模一樣。
  她總算願意認真與我談話了嗎?
  「首先,想瞭解什麼呢?關於拉芙塔莉雅雙親的事,你應該早就知情了吧?」
  身為天命的血脈,卻對繼位爭奪戰心生厭煩而離開祖國……我所知的也僅止於此。
  「雖然我想由妳口中聽到有關拉芙塔莉雅家人的事……不過,莎迪娜,我認為似乎應該先聽完妳的事情。」
  莎迪娜在很多地方都吃得開,她有時會被人稱作水龍巫女或殺戮巫女。
  雖說我知道她曾擁有過不少頭銜,但除此之外還有許多非問不可的事──特別是就算遇上以敵人身分出現的同族,她為何絲毫不手下留情。
  儘管最近能夠活捉敵人的次數增加了,不過在我們抵達九天樓之前,大多數的敵人寧願選擇自我了斷。
  「妳在同族當中是極端強悍的高手,而且我沒見過和妳使用同系魔法的人物。」
  到目前為止,我也跟看似與莎迪娜同族的敵人交手過數次,卻完全沒見過有人和莎迪娜同樣施展雷系魔法。
  原本以為像莎迪娜這種水準的強敵會不斷現身襲擊,結果無人能與她匹敵。
  即便如此,在勇者的武器被無力化的前提下,單憑技術取勝想必還是相當吃力啊。
  「哎呀──或許確實是這樣呢……既然小尚文迄今為止如此拚命,那聊一聊姊姊的身世背景也無妨吧。」
  莎迪娜這次徹底收起嘻鬧的表情,開始講述:
  「特別是姊姊以前生活的那座村莊,或者該說是聚落吧,即便是同種族,其中關係也十分複雜啊──」
  「就算同族也仍有差異……的感覺嗎?」
  俗稱虎鯨的生物,在生物學上也有不同分類。只要相互比較,便能發現各種特徵的差異。
  目前已被觀測的種類,有以魚類為主食的定居型、連哺乳類也會捕食的過境型,還有我不太清楚的類型,一共分為四大種類。大概就像這樣,看似雷同,實際上卻大相逕庭吧。
  「好像有時會有特別拘泥是亞人及獸人型態對吧?其中有什麼理由嗎?」
  「有些是為了盡可能展現自身才幹而維持獸人型態啦。亞人型態則是除了為求避人耳目以外,都會極力避免使用,我們在席德威魯特也碰過類似情形對吧?」
  印象中瓦那爾等人確實很在意這方面。
  亞人型態好像被當作不帶敵意的表現。
  莎迪娜平時以獸人型態示人,亞人型態則是她潛伏之時或有其他需求時所用吧。
  「九天樓視逆戟種為鄰近種,不過實際上應該是相同種族啦。」
  也就是方才提到關於虎鯨的分類。
  無法變成亞人型態的虎鯨獸人似乎稱作虎魚種。虎魚種被視為相近的不同種族,好像也被歸類為不同於逆戟種的其他種族。
  「……姊姊我的老家可以說更拘泥於血統吧。相信人類也有那種格外重視血統的地方吧?」
  「也是啦。梅洛馬格不是就很明顯嗎?」
  女王及梅蒂都出身名門,先前我也曾聽聞梅洛馬格相當重視血統問題。
  女王對賤貨陷害我的事大發雷霆之時,她就曾經提及勇者血脈之類的詞彙。
  只要懷了盾之勇者大人的孩子──類似這樣的發言吧。
  「姊姊我是出身祭祀水龍大人的世家,亦為天命大人的裁決代行者,換言之就是掌管處刑事宜的世家哦。講白一點,就是專門包辦骯髒事啦。」
  「就是這點。」
  還特地生個妹妹來代替莎迪娜填補缺口,究竟是個價值觀多扭曲的家族啊?
  「哎呀?」
  「明明負責祭祀水龍,卻又扮演拉芙塔莉雅家的代行者,這種安排令人感到不太對勁啊。」
  「哎呀,方才也有提到,我的職責就是為那群出身高貴的人們從事一些不入流的勾當啦。好歹也算施行神明大人所做的裁決。」
  嗯──?真是個複雜的職位啊。
  「總之,就是替水龍和天命打雜的人對吧?」
  「哎呀──經你這麼一說確實是呢。只要定位成崇拜兩個神明的巫女就對了。」
  「然後呢?莎迪娜,妳之所以能夠使用雷系魔法,是因為獲得了特別的加護……對嗎?」
  莎迪娜不僅精通近身肉搏戰技和魔法,甚至連合唱魔法也能施展,簡直就是萬能戰士啊。
  在戰鬥這方面,縱使扣除原本就具備的能力,她的規格也實在太過強悍了。
  「討厭啦──小尚文居然這麼想深入瞭解姊姊我的事呢──」
  「別鬧了。」
  儘管莎迪娜擅長用這類玩笑話蒙混過關,但我可不會輕易被她敷衍過去。
  「……姊姊我與生俱來就能使用雷系魔法喔。我似乎是相當罕見的存在就是了。在代代相傳的族譜之中好像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族人,因此我猜也許我們那族就是隱藏了這種特性吧?」
  「嗯……與生俱來的能力嗎……」
  「若是逆戟種和虎魚種,基本上都擁有水系魔法的資質啦。但在姊姊我所屬的家系當中,則有不少族人都具備其他屬性的魔法資質呢。」
  「家系的資質?」
  「或許吧。雖說如此,姊姊我可是格外稀奇唷。就跟小尚文千杯不醉的體質一樣。」
  被她這麼說,我也無話可說了。
  每次我只要吃露格露果就會被嫌棄。似乎是我看起來很像在吃怪東西。
  「從我懂事起,我便知道自己擁有雷系魔法的資質,因此從小就會使用雷系魔法囉。」
  ……要是在水中可以隨心所欲操縱高壓雷電,要不厲害也難吧。
  實際上,除了與我們交手的那次以外,我幾乎未曾見過莎迪娜陷入被逼得走投無路的絕境。
  我甚至懷疑她當時是否拿出了真本領與我們對戰啊。
  唯一一次見到她束手無策的模樣,大概只有對上魔龍那一戰吧?
  「剛剛有提到我家也是代代服侍水龍大人的家系對吧?因此姊姊我滿早就被安排巫女的工作,在年紀還小的時候就被揠苗助長了啊。」
  亞人及獸人能隨著Lv上升,加快身體的成長速度。
  拉芙塔莉雅也是這樣,她的外表和實際年齡落差頗大。
  這代表莎迪娜自幼就接受了所謂的英才教育嗎?
  「後來,我就一直為了村子和國家工作了哦。所以姊姊我啊,幾乎沒有年齡相仿的朋友呢。」
  「喔,是喔……」
  「討厭啦──小尚文真壞心眼──」
  「好啦好啦。在那樣的成長環境下,是怎麼造就出妳現在這種性格的啊?」
  「天曉得?姊姊我在這方面沒什麼自覺呢。」
  ……這種性格是天生的嗎?
  「之後啊,武術訓練是我動了習武的念頭,又處在國內高手齊聚於目前成了舊都的天命大人居城,因此無時無刻都能展開修行。拜此所賜,當時還曾請各門各派的高手指導我修行呢。」
  「妳講得可真輕描淡寫啊。」
  「姊姊我可以自滿地認為自己是和小亞朵拉一樣的天才嗎?」
  「我個人認為光是問自己可不可以自滿,就大有問題了……」
  無論是戰鬥直覺也好、其他方面的表現也罷,她看起來的確像是個規格超高的怪物。
  反而讓我很想問她究竟有沒有什麼弱點。
  光是她有辦法跟亞朵拉同樣在一旁觀摩便能學會戰技,莎迪娜確實可說具備了與亞朵拉旗鼓相當的戰鬥直覺。
  「妳的戰鬥直覺確實相當突出。」
  「被小尚文誇獎了!耶!」
  「耶什麼啊妳!」
  「不過,修行後的美酒才是我真正的目標就是了。」
  「結果還是為了酒嗎?等等,原來妳從那時候就開始喝酒了啊?」
  「是啊──……如今回想起來,大概是為了逃避現實吧?畢竟有家系壓力等各式各樣的煩惱纏身啊。」
  「感覺跟當時的妳比較有辦法認真對話呢。」
  我這麼一說,莎迪娜不禁面露苦笑。
  「倘若在那個時候遇上小尚文,我搞不好早已變成小亞朵拉那樣囉。」
  妳現在這副德性也好不到哪去吧?想歸想,我還是忍住沒說出口。
  莎迪娜若拿出真本領發動突擊,光靠拉芙塔莉雅和弗烏爾大概完全不是對手吧。
  「不小心離題了。姊姊我以前總共負責三項工作。首先是作為水龍大人巫女的工作。內容是聆聽水龍大人的聲音,接受加護並舉行神社儀式。不過,神社的工作有父母親幫忙處理,因此我頂多只是陪水龍大人聊聊天而已。」
  莎迪娜當巫女啊。給人一種不良巫女的印象呢。
  我腦中浮現她偷喝祭祀用神酒的光景。
  「現在我也唸得出祝禱詞唷──」
  「是喔──」
  「對姊姊我擔任巫女時的工作表現沒有興趣嗎?」
  「老實說只要聽一下過程就夠了。」
  「不拘泥過往的小尚文真是太棒了。」
  「哪裡棒了啊……」
  我自認剛剛講出了相當過分的一句話耶?
  「再來就是天命大人的巫女工作了。這項工作除了我以外,還有其他很多掌管不同業務的巫女及神官。姊姊我說實話算是種族代表吧?就是在緊要關頭時,以威權的象徵參與大小戰役的角色。」
  「與其說是巫女,不如說更像是將軍?」
  「一點也沒錯。由於服侍神明的關係,我接受的是等同於巫女或神官的待遇。小尚文特別關照的武器店老闆不是有一名師傅嗎?以職位而言,那個人也是神官喔。」
  那個搭訕混蛋居然是神官啊?
  換言之,就是有點類似冊封給國內有能力的將軍或專業人士的爵位嗎?唔──果然是特有的文化體系呢。
  「而在這條延長線上,主管國家暗部事務的,正是擔任水龍巫女的逆戟種代表。」
  「是劊子手嗎?也就是負責處決罪人的角色。」
  「答對了。姊姊我的職務當中也包含了劊子手一職。因此偶爾也會被稱作殺戮巫女呢。」
  「原來如此。」
  以莎迪娜過去在國內的情況判斷,完全可以理解她處於相當詭異的立場。
  看來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施展雷系魔法電擊至死,或是用刀斬首,或是以魚叉刺死……人家可是不得不採用各式各樣的處刑手法呢。」
  「……」
  「根據罪行決定如何處決的相關細節規定多不勝數啊──即便只是個小國家,在這方面也相當講究,還被政府拉高為國家層級的問題。」
  關於處刑這回事,我頂多只在包含殘酷情節的漫畫和遊戲,以及在網路上看過年代久遠的相關資料罷了。因此對於拉芙塔莉雅她們曾遭拷打而招致的痛苦,我也只能憑空想像,無法感同身受。
  「姊姊我也曾動用裁量權,親自與被判死刑的對手一決高下喔。有點像是只要打贏姊姊我就可以無罪獲釋。對手也比較可以接受這樣的裁決。因為在死前可以透過決鬥徹底做出了斷。」
  也就是說,莎迪娜這個職位,是基於工作緣故,被迫扮演起她根本不想做的劊子手角色。因此她改以對決形式來減輕罪惡感吧。
  我並不打算肯定這些行為,但那大概也是總得有人負責處理的事情吧。
  也就是所謂正當的骯髒工作。
  某種角度來說,莎迪娜身為人類的一角已經崩毀了。
  不過,她有了自覺,並努力跨越了內心的坎。
  我隱約覺得莎迪娜雖然年齡比我大,但她仍有軟弱的一面。
  「這樣啊。」
  懷抱廉價的同情,佯裝感同身受的模樣並非難事。
  但這樣根本無法安慰莎迪娜。
  我唯一能做的事,大概就是不發一語地坐在她身旁,聽她吐露心聲吧。
  「……」
  莎迪娜拿起酒瓶輕輕晃動,接著遞出酒杯為我斟滿。
  意思大概是她不需要同情,只要我當個聽眾吧。
  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莎迪娜發出開朗的笑聲,其中毫無半點虛張聲勢的跡象,彷彿只是純粹享受著當下。或許莎迪娜就算徹底地體驗我吃過的苦頭,依然能像現在這樣開懷大笑也說不定。
  我此時不禁覺得自己沒完沒了地惦記著過去的冤屈,實在有些愚蠢。
  但即使這麼想,我仍舊無法輕易看開就是了。
  「還真是個充滿煩惱的工作環境呢。」
  「是嗎?」
  「嗯。」
  「姊姊我的煩惱頂多就是聽不到神諭而已吧?」
  「喔,是指那項可疑的資質嗎?」
  聽我這麼說,莎迪娜又開心地笑了起來。
  跟喝醉酒的感覺不太一樣。
  「當時姊姊我因為超級不會演戲,所以還很認真地煩惱過這個問題耶。」
  現在的妳已經完全讓人看不到真心了啊!
  「聽說一旦接受了天命大人所施加的祝福,就能更進一步大顯神威呢。我猜那八成就是櫻天命石吧。以前姊姊我還在國內的期間,那份祝福並沒有像現在一樣胡亂散布啊。」
  只獲得天命微小的祝福,會不會就是造成莎迪娜產生自卑感的主因呢?
  「都是這事害得姊姊我受到父母相當強烈的譴責呢──他們明明沒盡過半點父母親該盡的責任啊。」
  「妳家爸媽好像把工作通通推到妳身上了。」
  「嗯,在我懂事的時候,我就認定他們是實力比不上我的對手囉!」
  「不是父母很弱,是因為妳太強了吧。妳之所以缺乏領受神諭的能力,單純只是由於妳酒量太好,導致心靈難以失控罷了。」
  「哎呀──」
  我這句話逗得莎迪娜笑逐顏開。
  「是啊。我以前在工作上也從未捅過任何婁子,還經常被人說假如擁有領受神諭的才能,大概會是歷代以來最了不起的巫女呢。」
  「要是容易喝醉也算是才能的話,那我就是超級廢材了啊。」
  「的確。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可笑到極點呢。我覺得他們搞不好只是一群在喝醉後一邊高喊祖先降臨,一邊信口開河、胡言亂語的人而已喔?」
  有夠不正常的環境啊。大概就是只要用宏觀的眼光審視,其中的異常現象便會自然浮上檯面吧。
  我開始覺得她也有些可憐。
  我也算是被父母親採取放任主義一路成長的人。
  好啦,因為我有所自覺,只能說這也無可奈何。
  儘管這是到了這樣的年紀,累積了一些社會歷練後才說得出口的話,不過親子之間確實也有所謂的相性問題。
  我自認有過一些也許兩方都沒有錯,但就是與父母失和的經驗。
  然而比起我,莎迪娜的家庭更是扭曲到了極點。
  ……莎迪娜從沒體會過身為孩童的幸福,就被迫提前長大成人了嗎?
  這令我不禁思索,自己是否也對拉芙塔莉雅做了同樣的事。
  拉芙塔莉雅是否應該需要更多能夠像個小孩一樣盡情嘻鬧的時光呢?
  「那時的天命大人就是小拉芙塔莉雅的祖父唷。他時常臥病在床,而且總是跟瑪基那一起咒罵我是個聽不見神喻的下賤巫女呢──」
  「好討人厭的傢伙。」
  「沒辦法啊。總而言之,大概在我開始有了這種日子可能會持續到死的念頭時,我與拉芙塔莉雅的父親相遇了。」
  莎迪娜彷彿緬懷過往似地抬頭仰望夜空。
  「他就是下一任的天命大人吧?」
  「是啊。是一位責任感很強、聰明機靈,而且總是有人圍繞在他身旁的人物。」
  莎迪娜邊說邊望向我。
  「幹嘛?」
  「感覺就跟小尚文照顧村莊那群孩子時的模樣十分相近呢。但脾氣或許應該更和藹可親一些吧。溫柔的特質也很相似喔。」
  「就算妳這麼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也是啦,畢竟我扮演著拉芙塔莉雅的代理家長,或許因此自然產生了重疊吧。
  我一點都不溫柔好嗎?我可是個如假包換的獨裁者。
  「他鼓勵了備受唾罵的姊姊我,問我出了什麼事。我們聊了很多事情呢。」
  相遇嗎?
  凡事都能妥善處理的莎迪娜也有過特別辛苦的時期呢。
  「另外啊,他酒量相當好喔──甚至到了能和姊姊我對飲一段時間的地步耶。」
  莎迪娜看起來十分愉快,對我展露笑容。
  「直到遇見小尚文之前,他都是在姊姊我心目中排名第一的人物喔。」
  「嗯,我記得妳說過妳喜歡酒國英雄對吧?換句話說,原來妳把他當成了心儀的異性啊?」
  「嗯──……倒也不是那種關係啦。當然啦,我確實有過喜歡他的感情。但他壓根兒不甩姊姊我,而姊姊我也不太會傾吐自己心意啊。」
  有這回事?妳明明動不動就卯起來誘惑我,結果居然沒對拉芙塔莉雅的父親講過那種話?
  「在天命大人的眾子女當中,繼承權排名第一的就是小拉芙塔莉雅的父親,另外他應該還有好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姊妹。」
  後來好像發生了不少諸如暗殺的事態……我記得拉爾瓦曾提及此事。
  「算了。繼續說吧。」
  「小拉芙塔莉雅的父親,偷偷帶我逛遍了舊都的大街小巷喔。」
  「哦──……」
  「他是個討人喜歡的人,但也同時給人一種體驗過不少壞事的感覺。他之所以找姊姊我搭話,好像也是因為想知道劊子手平時到底會做些什麼事情的關係。」
  「好奇心害死貓。看來似乎是個很容易被捲入風波之中的傢伙呢。」
  「或許吧,但姊姊我正是因此才得到他的幫助。我想當時的自己,已經陷入非常緊繃的狀態了。」
  真是有夠糟糕的生長環境啊。
  就算性格多少有點扭曲也是沒辦法的事吧。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問完有關姊姊我的工作內容後,隨即說了句『很抱歉提出如此輕率的問題』,並向我道歉。」
  「也就是說,拉芙塔莉雅的父親是第一個這樣回應妳的人嗎……」
  莎迪娜一掃平時的嘻鬧模樣,抬頭看著天空。
  「看來妳果然曾經喜歡過他呢。」
  「嗯──……如果跟我和小尚文的相遇與之相比,應該跟喜歡不太一樣吧。」
  拜託……儘管如此,但莎迪娜本人都這樣講了,那應該就錯不了了吧。
  「況且小拉芙塔莉雅的父親當時早已有心上人了啊。」
  「是拉芙塔莉雅的母親嗎?」
  莎迪娜靜靜點了點頭。會不會是內心有所感觸呢?
  「從天命大人的角度來看,基本上算是血緣相當遠的浣熊種吧?只不過小拉芙塔莉雅的父親完全不在意,最後仍選擇了小拉芙塔莉雅的母親。」
  「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啊?」
  「當時小拉芙塔莉雅的母親在城裡當女傭。不僅做得一手美味料理,其他家事也難不倒她。聰明賢慧……是個非常顧家的女性呢。小拉芙塔莉雅的父親對她相當迷戀,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將她追到手。」
  由莎迪娜回答的樣子來看,應該是令人不禁莞爾一笑的光景吧。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好長一段時光,後來天命大人病情不斷惡化,在這樣的情況下,開始陸續傳出下任天命該由誰繼任之類的話題──……而身為嫡系的小拉芙塔莉雅的父親也開始遭到各方勢力抹黑攻訐,聲稱平時品行不良的他根本沒資格繼承大位。」
  假如套用江戶時代的印象,或許就是類似後宮奪嫡戰的紛爭吧。
  我最討厭女人權力鬥爭的縮影──後宮了。
  與其說是討厭後宮,不如說我討厭那些敗類比較正確吧?他們滿腦子只想玩垮經歷了漫長爭戰後,好不容易才恢復和平的世界。
  因此我也能夠理解拉芙塔莉雅的父親決定遠離權力鬥爭的心境。
  「他明明沒有為非作歹,卻仍不斷被人挑毛病抹黑。甚至天命大人的病情,只有在小拉芙塔莉雅的父親前往探望時才會惡化……」
  ……感覺這當中有什麼陰謀喔?
  「小拉芙塔莉雅的父親說,再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因天命繼位之爭招來殺身之禍。與其被捲入不必要的紛爭,還不如……於是便跑來找姊姊我商量潛逃出境的事情。」
  「果真被捲入棘手的風波之中了呢。」
  「當時姊姊我除了小拉芙塔莉雅的雙親以外,也沒什麼關係較為親近的熟人,而且在那場派系爭鬥中,我也完全是個局外人。」
  反正她似乎因缺少聆聽神諭的詭異才能而沒什麼地位吧。
  說莎迪娜沒有才能,簡直有眼無珠。
  「他好像也找了其他幫手商量此事喔。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姊姊我也找了水龍大人商量。結果水龍大人傳來了聲音,要姊姊我以護衛的身分陪同他們一起離開即可──……」
  「結果就這樣潛逃出境啦?」
  「嗯。由水龍大人及部分幫手,例如拉爾瓦等現今的革命派人士,表面上以懲處名義對我執行重置等級儀式,暗地裡派遣我擔任小拉芙塔莉雅雙親的保鑣。」
  護衛這個職責還是一樣沒變呢。
  「逃亡期間,小拉芙塔莉雅的雙親取代姊姊我的父母親,教導我學會很多事情。當時我不禁覺得一般家庭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對姊姊我而言,小拉芙塔莉雅的雙親就如同我的養父母一樣。是姊姊我心中最重要的一段回憶。」
  原來如此,因此莎迪娜才會如此重視拉芙塔莉雅的父母及拉芙塔莉雅啊。
  「後來我們隨波逐流,輾轉遊歷過許許多多的國家,最後在排斥亞人的梅洛馬格落腳,同時也結識了推行與亞人國家和睦共處政策的領主。」
  「在各方面都歷經風霜呢。話說回來,雖然拉芙塔莉雅稱呼妳為姊姊,但妳不覺得關係看起來有點疏遠嗎?」
  總覺得也不太像是情同姊妹,一起被扶養長大的狀況。
  她應該很像所謂的鄰家大姊姊吧。
  「當然是因為在小拉芙塔莉雅的母親懷孕時,姊姊我也已經可以自食其力,所以決定稍微保持距離嘛。儘管小拉芙塔莉雅的父親並不在意此事,但要是新生兒像姊姊我,那豈不是很麻煩嗎?」
  「不過我覺得妳們不太像就是了。」
  「哎呀──」
  她如此看重的人們,受到第一波浪潮襲擊而不幸喪命了嗎……
  也難怪她會如此疼惜拉芙塔莉雅。
  親生父母沒有好好投注愛照顧她,反倒由拉芙塔莉雅的雙親代替父母教導她學會各式各樣的愛。
  就某種層面來看,說莎迪娜是拉芙塔莉雅的姊姊倒是一點也沒錯。
  「妳的出身,以及妳和拉芙塔莉雅父母親之間的關係我大致明白了。再來……改聊有關天命血脈的話題吧。」
  「關於這方面,只能說姊姊我也不曉得先前所說情報以外的事了。」
  「我想也是。」
  稍微整理一下從拉爾瓦那邊打聽到的情報,結論就是在爭奪繼承人資格的過程中,由於暗殺等狠毒手段格外猖獗,導致九天樓如今只剩下唯一一名身懷天命血脈的人物。
  而且好像還只是個小孩子。
  因喜愛菲洛鳥而頒布生類憐憫令,也毫不保留地為手下施加櫻天命石的祝福。
  實際上,掌握權力的都是國家高層幹部,天命不過是塊神主牌罷了。
  照這樣推測,躲在現任天命背後的瑪基那就是幕後黑手。
  「我怎麼也料想不到自己居然有機會重返九天樓,而且還準備奪下國家的領導權呢──」
  莎迪娜邊說邊喝了一口酒。在她面前明明空無一人,卻擺著一只酒杯。
  或許是用來向拉芙塔莉雅的雙親致敬也說不定。
  「那也沒辦法啊。真想抱怨的話,就去向這個國家的君臣發牢騷吧。」
  「我才不會抱怨呢──只不過仔細想想,就會覺得過去那個拘泥於無聊立場的自己實在有夠可笑啊。」
  「嗯……」
  我挨近難得變得多話的莎迪娜,抱住她輕拍後背。
  「我想拉芙塔莉雅的父母也以妳為榮。倒不如說妳太逞強了,稍微放輕鬆一點吧。」
  儘管莎迪娜總是笑著,但她其實相當費心地勉強著自己呢。
  她之所以和亞朵拉一起惡作劇,想必也是為了藉機確認拉芙塔莉雅的實力吧。
  「但是,姊姊我卻沒能守住啊──不管是村莊裡的大夥也好,小拉芙塔莉雅的父母親也罷。」
  「我現在說什麼都只是空泛的安慰吧。但我還是得說。妳以為自己是全知全能的天神嗎?能夠救他們一命當然很了不起,只可惜我們並不是神。」
  起碼在我把能夠看見魂魄的小拉芙擺到頭上時,在村莊裡並未發現村民的亡靈。
  拉芙塔莉雅過去好像也曾飽受惡夢折磨,不過她已經克服了。
  「儘管我只能說些不負責任的話,但假使有人敢對妳講出『莎迪娜,妳明明有能力解救我們!妳這騙子!』這種依賴他人的鬼話,那我給妳的建議就是放棄他們。」
  難道不是嗎?
  這樣是過分依賴他人吧。
  我是盾之勇者。
  我為何可悲到非得保護那些只會倚靠別人的傢伙不可?這問題我不曉得已經想過多少次了。
  但正因為不守護他們就無法前進,所以我才挺身守護。
  「拉芙塔莉雅的雙親,是會對妳說那種話的傢伙嗎?」
  「……不會這麼說吧──我想他們大概會為了幫助他人,反而犧牲自己吸引敵人的注意力吧。」
  「就是這麼回事。莎迪娜,妳為了救拉芙塔莉雅,跑去塞魯托布爾尋找露羅洛納村出身的奴隸。我認為僅僅如此就已經夠賣力了。」
  即便從狩獵奴隸的經過著手調查,在垃圾統治期間的梅洛馬格境內,身為亞人獸人的莎迪娜大概很難獨力救回拉芙塔莉雅及村莊裡的居民吧。
  因此她才跑去塞魯托布爾,展開間接的救援行動。
  她能做的事都已經做了。
  唯一運氣不好的地方,就是拉芙塔莉雅不小心被我搶先一步買下這回事吧。
  或許對拉芙塔莉雅來說,我反而是個多餘的存在也不一定。
  「反正,目前是由我負責擔任拉芙塔莉雅的代理家長。妳就別太過耿耿於懷,放輕鬆一點,盡力就好了。」
  我放開莎迪娜,定睛看著她。
  「那麼,姊姊我只要以成為小尚文的妻子和小拉芙塔莉雅的義母為目標就好囉。」
  「……唉。」
  難道費盡唇舌說服莎迪娜都只是白費功夫嗎?
  「好啦──小尚文,姊姊我要加油囉。」
  我強行按住企圖起身撲向我的莎迪娜,搶先一步站了起來。
  再不快點逃跑就危險了。她看起來完全進入發情狀態了啊。
  「用不著加油也無妨!別再借酒消愁,趕快給我去睡覺!」
  「討厭啦──小尚文,別逃啊──!」
  「怎麼這麼吵啊……莎迪娜姊姊!妳這是在做什麼!」
  莎迪娜跟聽見騷動而趕來察看的拉芙塔莉雅起了爭執,那是一如既往的光景。
  結果我完全找不到機會對莎迪娜提及有關索荻雅──可能是她的妹妹──的事啊。
 楼主| 发表于 2019-2-6 23:5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7 00:01 编辑

  十話 盾的強化方法

  第二天早上,我們朝著舊都進軍的同時進行最終磋商。
  「今天務必攻佔傳說中的舊都不可。對方也會全力以赴對吧?」
  「根據先遣隊確認的情報顯示,對方在舊都前方布下重兵,呈現隨時開戰的陣型。」
  換言之,這次對手也打算認真應戰吧。
  「他們應該不會採取固守城池之類的麻煩戰略吧?」
  「那招對小尚文你們行得通嗎?」
  若擁有櫻天命石結界的話,搞不好就能輕鬆突破……假如我是敵人,應該會覺得這項作戰難以奏效吧。
  勇者在這種時候就很方便呢。特別是對我而言。
  拜櫻天命石盾牌所賜,我的盾不會輕易被破壞,拉芙塔莉雅和樹的火力也十分驚人。
  對方想要取勝,必定需要有能力各個擊破敵人的優秀將軍。
  再加上拉芙塔莉雅提倡廢除生類憐憫令,對方想要壓制贊同我方的國民,勢必得具備非常強大的能力。
  「報告!有情報指出現任天命派的人馬對已成為我方領地的鄉鎮發動偷襲!」
  ……給我來這招啊。
  針對防禦薄弱的地方策動攻勢,打算藉此拖延我們進攻的腳步嗎?
  畢竟我們是打著推翻觸犯禁忌的愚笨天命的旗號,自然必須爭取到足夠的國民支持。一旦對被襲擊的鄉鎮見死不救,很有可能會被認定只是另一個迂腐統治者。
  ……沒辦法了,就派最近過度吵鬧的那幾個傢伙去處理吧。
  亞朵拉及格利昂,連弗烏爾也算在內好了。
  「有何吩咐呢,尚文大人!」
  「啾呀?」
  「幹嘛?」
  另外也可以拜託樹……算了,就這樣吧。
  「去抓住那些在我們佔領的城市和村子裡橫行霸道的國賊吧。花多少天都沒關係,努力維持當地治安,直到我叫你們回來為止。當然,也要好好和之後從席德威魯特來的支援人員攜手合作喔。」
  席德威魯特那些人對亞朵拉的評價相當高。
  我們這支革命派勢力當中,也有不少人馬是從席德威魯特派遣而來的援軍。
  「我明白了!」
  「啾呀!」
  「為什麼我非得聽你的命令不可啊!」
  弗烏爾還是一如既往地表現出反抗態度。
  此時,拉芙塔莉雅開口勸說弗烏爾。
  「弗烏爾,可以拜託你嗎?收到尚文大人命令的亞朵拉小姐幹勁十足,而且我認為能阻止亞朵拉暴衝的人非弗烏爾莫屬。況且這項任務遠離前線,相信多少會比較安全一些。」
  「既、既然大姊頭都這麼說了……我知道了。」
  「啾呀呀呀呀呀!」
  接著只見格利昂從小龍模式變身為成龍模式,讓亞朵拉和弗烏爾坐到背上。
  「那麼,我們這就啟程,完成尚文大人的敕命!」
  「啾呀。」
  「我們去去就回。」
  於是亞朵拉他們便搭乘格利昂飛離現場。
  「好啦,這下子後續問題應該大致解決了。無論如何,優秀的據點就近在眼前了。我們上。」
  舊都……當看見一座規模巨大的城堡和城下町之際,在城下町前方布下重兵的敵軍也隨之映入眼簾,以蓄勢待發的態勢嚴陣以待。
  敵軍井然有序,感覺起來,除非我軍下令進攻,否則對方絕不會主動出擊。
  當我軍也重新組成易於應戰的陣型向前推進時,卻見敵軍高舉一面強調他們不是敵人的旗幟,緩緩靠近我軍。
  「對方派出傳令部隊,帶來了提案──對方不希望進行一場無謂的血戰,希望改以雙方指派代表出面決鬥,藉此解決所有紛爭。而對方準備推出他們的水龍巫女作為代表。」
  「哎呀?」
  「把他趕回去,既然已派人偷襲我軍後方的鄉鎮,還跑來胡說什麼!」
  士兵傳遞完我的指示後,只見人在遠處的敵方傳令兵頓時面露驚愕神情,再次轉身離去。
  該不會……對方的指揮系統已經漏洞百出了吧?
  片刻過後,敵軍放棄舊都的防線,緩緩撤離現場。
  「敵軍的傳令兵再度前來。對方的水龍巫女承認他們有錯在先,因此宣布直接交出舊都,便全軍撤退了。」
  看來水龍巫女的軍隊十分聽從主帥的領導呢。
  信守禮義……嗎?
  我實在很想與敵軍對壘,趁機確認──水龍巫女該不會就叫索荻雅吧?
  雖然也可以展開追擊,但是追殺老實撤退的傢伙實在有損名聲,還是算了吧。
  於是,我們簡直不費吹灰之力,成功佔領了舊都。

  進入舊都的我們受到熱烈歡迎。
  似乎是因為住在舊都的國民都表現出歡迎我們的態度,部分士兵也因而傾向革命派的緣故。
  這股歡迎熱潮,反而讓人認為一切都是現任天命派的那些傢伙太過愚蠢所致。
  我們邁步前往舊都的城堡。
  明明應該是個重要據點,但駐紮在舊都的敵方高層早就全數逃往東邊了。
  他們是不是一群白癡啊……我忍不住如此心想。
  「向真正的天命大人敬禮!」
  成功佔領舊都後,被貶至地方的國內優秀將軍等人才立刻就加入我軍麾下,我方的統治領域也以驚人的速度不斷擴大。
  人才不斷湧現到幾乎令人感到誇張。
  敵對的天命派那群人究竟幹了多少蠢事啊。
  之後,拉芙塔莉雅為了舉行就任天命的儀式,而被引領至所謂的聖域。
  我們就這樣……被帶往由城內一路延伸,長滿茂盛大樹的美麗森林,最終抵達了森林中某個刻有太極圖騰的地方。
  精心整飭的小河流經群樹之間……嗯,儼然是非常具藝術性的造景。
  「接下來開始執行天命大人的就任儀式。拉芙塔莉雅大人……請上前。」
  拉爾瓦、莎迪娜,以及其他革命派的重要人物一同組成圓陣,為這場嚴肅的儀式揭開序幕。
  至於拉芙塔莉雅……她顯然被現場氣氛震懾,看起來有些畏縮。
  巫女服很適合妳喔──
  眾人一開始詠唱近似祝禱詞的咒文,大樹……啊,原來這是櫻光樹啊,只見櫻光樹綻放的光芒灑落拉芙塔莉雅身上。
  「啊……怎麼回事……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沐浴在光芒之中的拉芙塔莉雅低喃道。
  哦哦,她的尾巴看起來好像開始發光了耶。
  是獸化嗎?準備變成小拉芙的模樣了嗎?
  「尚文大人,請您不要那樣雙眼閃閃發亮。那種眼神有點討人厭。」
  「集中精神在儀式上吧,拉芙塔莉雅。」
  「唉……我知道了啦……好像有東西浮現在視野之中……這是……祝福嗎?櫻天命石的啟動能力?」
  拉芙塔莉雅對我招了招手。
  「怎麼啦?」
  「呃,尚文大人,請您伸手……」
  我依拉芙塔莉雅所言伸出手掌。
  只見拉芙塔莉雅以雙手握住我的手掌,像是祈禱般輕輕貼在她的額頭上。

  獲得調停者的祝福!
  精靈拘束限制解除2 習得封印耐性(中)!

  這些文字緩緩浮現。
  「咦?我還以為能夠再對您施加其他祝福,可是被彈開了。」
  「大概是相性的問題吧。那麼,我現在有辦法發動櫻天命石結界之類的戰技了嗎?」
  「是的,應該沒錯。」
  「哎呀──」
  「總之,先對協助我們革命的諸位施加祝福吧。這是今後絕對不可或缺的力量。」
  「說得也是。」
  於是,我們透過拉芙塔莉雅獲得了天命的祝福。
  如此一來,我們也獲得了用來對抗敵人妨礙技倆的手段。
  即便對手展開結界,似乎也可以用我們的結界使其失靈。
  「其實我從剛剛就有點在意……」
  我指著位於儀式舉行地點後方那棵大樹正下方的某個物體說道。
  「那個是……龍刻沙鐘吧?」
  「我也這麼覺得。」
  龍刻沙鐘被埋在大樹根部,坐鎮此地。
  只是,它的構造好像不太一樣。
  它還具備沙鐘的……功能嗎?
  「應該沒錯喔──姊姊我還在國內時,也是在此地完成了晉階儀式呀。」
  「果然如此嗎?」
  「嗯,當時我在這裡接受了附帶水龍大人加護的特別晉階儀式唷。要是沒有小尚文你們的協助,我根本無法找回當時的強悍實力啊──」
  仔細想想,莎迪娜好像早在先前就曾有過晉階及重置等級的經驗。
  原來如此,就是在這裡進行的嗎?
  「既然知道有龍刻沙鐘,幹嘛不早點告訴我啊?真是夠了。」
  如此一來,靠拉芙塔莉雅的歸途龍脈就可以瞬間回到梅洛馬格了吧。
  「我離開村莊很久了,開始有點擔心那邊的狀況。」
  「說得也是。九天樓大致都落入我們的掌握之中,我也想回去一趟確認現狀。」
  「呃──……拉芙塔莉雅大人,請問兩位在談論什麼事情呢?」
  以拉爾瓦為首的革命派高層人士問道。
  「喔,那座龍刻沙鐘是用來舉行晉階儀式的設施對吧?拉芙塔莉雅還可以用它瞬間移動至遠處的其他國家喔。」
  「居、居然有這種事!?不、不過要是身為革命派支柱的拉芙塔莉雅大人現在離開,我等會感到相當困擾……」
  我微瞇雙眼瞪視拉爾瓦他們。
  不如說連拉芙塔莉雅也散發出一股無言的壓力。
  反正我們本來就對這個國家毫無興趣,革命派的人馬應該也很清楚這一點。
  事到如今你們講出這種話也沒用喔?
  「我們馬上就會回來了。不管怎樣,你們也需要花幾天在舊都展開改善治安的宣傳活動吧?」
  想要立刻對天命派勢力進行突擊有一定的難度。
  畢竟受到對手的齷齪戰略影響,害我必須派出亞朵拉他們維持地方的治安。
  大概還得花幾天的時間才能會合吧。
  而趁這段期間回去率領更多戰力前來支援,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咦?旁邊好像有三塊石碑耶。」
  「是什麼石碑呢?會是能讓人學會特殊魔法的東西嗎?」
  「天曉得。」
  我邊思索邊察看彷彿圍繞著龍刻沙鐘的三塊石碑上的文字。
  「這是勇者文字呢。」
  「的確……還附加了魔法文字,似乎只有特定人物才能閱讀喔?」
  一伸手觸碰石碑,文字隨即浮現。這文字和大蛇石室裡的文字一模一樣。
  呃──
  「盾之聖武器的強化方法其一,與其他聖武器和眷屬器共享強化方法……」
  「哎呀──?之前也看過相同的記載呢。」
  「有──」
  「主人表示有這回事嗎?」
  塞茵邊挪動手指瀏覽文字邊說道。
  「主人好像看不懂。」
  「大概是只有盾之勇者才看得懂的文字吧。」
  我狠狠搥了石碑一拳。
  「煩死人了!究竟有多少塊石碑散落在世界各地啊!」
  「尚文大人,請您冷靜一點。」
  「樹──!」
  我出聲叫了同行的樹。
  上次因遺跡崩塌而無法嘗試,但既然文字內容一樣,那就應該讓樹也來看看。
  「你能看懂這個文字嗎?」
  「是……」
  語畢,樹出聲解讀石碑上的文字。
  由於他也有稍微學習魔法,現在應該看得懂了吧。
  畢竟莉希雅形影不離地教導他啊。
  「弓之勇者的強化方法其一,武器自身的性能和稀少性、強力的稀有武器……」
  ……這不就是樹以前說明過的內容嗎?
  果然只是已知的知識嘛。
  「樹所得到的似乎是已使用完畢的強化方法呢。」
  「看來是這樣沒錯。不過,尚文先生,這可是第一次提及有關強化方法共有的詳細說明喔?」
  這樣講也是。
  該怎麼說呢,有種把說明書遺落在迷宮中的感覺。
  「再看看另外兩座吧。」
  接著,我與樹一同瀏覽第二塊石碑上的文字
  「盾之聖武器的強化方法其二,彼此信賴有助提升能力……?」
  盾牌的水晶部位開始發光。
  樹看到的則是關於礦石強化的說明文。
  「這算是強化方法嗎?」
  「尚文大人,您有什麼頭緒嗎?」
  「咦?」
  被拉芙塔莉雅一問,我在腦海中整理思緒。
  有什麼線索嗎?
  信賴……我是很信任拉芙塔莉雅她們啦,但這樣就可以提升能力嗎?
  「在梅洛馬格的時候,從對抗三勇教教皇至挑戰靈龜的那段時期。尚文大人不是變得相當強韌嗎?反而在絆小姐他們那個世界的時候,您卻說成長幅度不如預期理想。」
  「這麼說來……好像是有這回事。」
  當我覺得能力成長幅度比預期還高的那段期間,難不成就是這項強化自行發揮作用所致?
  「我也發揮過超乎想像的力量,或許有可能就是因為獲得尚文大人的信賴,促使能力成長,多出了補正效果吧。」
  嗯,確實如此。
  當時的拉芙塔莉雅不斷地進步,現在已經變得更加強悍了。
  「也許這就是我和鍊先生之所以這麼弱的主因吧。」
  樹以平板的聲調對我說道。
  當時的樹他們反倒開始遭到國家和民眾所厭棄啊。
  而且還被蓋上比想像中還要不堪一擊的烙印。
  話雖如此,要是不相信共享強化方式的說法,那應該打從一開始就不會發動吧?
  ……唔──嗯。
  「繼續確認下一塊石碑的內容吧。」
  看來只要能確實理解,成長倍率似乎會跟著產生變化。
  強化方法的共享正是如此。
  自從在大蛇石室確認過石碑內容之後,我的能力確實獲得了提升。
  我思考的同時望向第三塊石碑。
  「盾之聖武器的強化方法其三,能量昇華?」
  當我閱讀說明文字時,狀態魔法也在不知不覺間悄悄地追加了EP這個項目。
  「勇者身懷一股會透過武器力量自動牽引出來的能量,這股能量隨時處於發動狀態。而只要將能量分配給技能,便可施展出性能更為強悍的戰技……!」
  這豈不等於自動發動無雙活性這項技能嗎?
  似乎只要是身為傳說武器的持有者,便可隨時發動完全狀態的無雙活性。
  連支援選項裡也出現能量昇華的相關說明。
  照理說,在已經發動無雙活性的情況下,應該無法再次啟動效果類似的技能──也就是雙重發動吧。
  「能量昇華嗎?」
  只見樹挪動雙眼開始觀看石碑文字,片刻過後突然激發出真氣。
  「呼咿咿咿咿咿!?為什麼樹大人突然變得有辦法運用真氣了啊!」
  我仔細確認一番,發現樹釋出的真氣幅度果然增加了。
  我也是如此。只是性質似乎不太一樣。
  總覺得變幻無雙流很適合認定成一門可以模擬重現這股力量的武術呢。
  「多出了一項對戰技和魔法,甚至一般攻擊都有效的EP呢。看起來搭配SP或魔力就能發揮效果……不過光是意識到就會有所損耗。需要多加練習運用方式呢。」
  居然這麼簡單就學會……那我過往付出的努力豈不讓我像個笨蛋嗎!
  真是受不了。
  不過,最後得到的還是比較像使用手冊。一旦運用不當,搞不好只會加快損耗速度。
  總而言之,只能理解成我們純粹變得能輕鬆運使真氣,而非精通箇中訣竅。
  「拉芙塔莉雅因身懷不同世界的眷屬器,所以無法共享這些強化方法呢。」
  「是的。可以的話當然很方便,但反正我早就學會如何運用,所以似乎也沒關係……」
  但她發動不了無雙活性就是了。
  她早在很久以前便有辦法將真氣注入戰技之中,記得應該是從葛拉絲那邊學來的吧?
  塞茵似乎也辦得到,她們那種彷彿運用真氣是理所當然的表現真令人恨得牙癢癢。
  目前並沒有明顯變強的感覺。
  「只不過,為什麼石碑上會記載著盾牌的強化方法呢?」
  「據葛拉絲他們說……大概是跟浪潮所造成的世界融合現象有關吧?席德威魯特和九天樓算是亞人主導的國家吧?」
  換言之,就是盾之勇者的領域。
  攤開世界地圖察看,也會發現以亞人統治的領地居多。
  這樣一想,在九天樓的國土境內藏有盾牌的強化方法也不足為奇。
  只是被改用精靈具這種奇怪的名稱流傳下來罷了。
  「無妨,把鍊帶過來看看這塊碑文,或許就能查明真相吧。」
  例如世界相互融合的先後順序等等,可以聯想到很多理由。
  我們目前僅止於收集判斷材料的階段啊。
  「說得……也是。那就先回一趟梅洛馬格再說吧?」
  「嗯。」
  村裡只剩鍊一名勇者坐鎮,要不要緊啊──我心中的問題堆積如山。
  如果成功佔領了九天樓,村莊卻被人毀掉,那就毫無意義了。
  於是我們使用在九天樓發現的龍刻沙鐘,瞬間移動至梅洛馬格。



  十一話 暫時歸還

  接著,我發動傳送盾返抵村莊。
  「我回來了──!」
  「拉芙──!」
  菲洛和小拉芙精神飽滿地打招呼。
  「看來似乎沒什麼異狀呢。」
  「啊,大哥他們回來啦──!」
  基爾一發現我們的身影,就立刻跑了過來。
  「歡迎大哥回來!你們已經打倒那些想要殺死小拉芙塔莉雅的傢伙們了嗎!?」
  最後一次與她交談是從席德威魯特出航那天早上……算是經過一段時間了吧。
  聽見基爾的聲音,鍊也跟著現身。
  「尚文,事情已經進展……」
  「不,還沒完,只是我們途中發現一座龍刻沙鐘,就找時間回來看看村莊的情況而已。」
  「這樣啊。」
  「國土多半已被我方攻陷了喔!這邊的情況如何?」
  「再也沒有前來襲擊。我認為多半是因為他們查明你們已潛入九天樓境內所致。」
  嗯……換言之,就是那些傢伙們也無暇顧及其他地方了吧。
  本來就有語言不通等各種問題,再加上距離太過遙遠,他們想加派人手也難。
  而且本土已遭到攻擊,就代表他們非得盡量召集兵力回防不可。
  「話說回來,尚文,你在出發前對艾格蕾說了些什麼嗎?」
  「什麼意思?」
  「艾格蕾近來動不動就講起被尚文唸了一頓之類的牢騷……像是說她缺乏領主才幹等等。」
  唔……為了討好梅蒂,我確實曾講過貶低艾格蕾的話。
  但那都是事實,也沒辦法啊。
  比起整理書面資料,她更醉心於習練武術,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無視這個話題,言歸正傳吧。
  「既然村莊這邊安全無虞……那鍊,我要你也加入侵略隊的行列,跟我一起走吧。反正這次不必搭船出海,應該不成問題吧。」
  「這樣啊。」
  鍊鬆了一大口氣似地點了點頭。他就那麼不擅長游泳嗎?
  「自從顧守尚文和樹不在的村莊開始,我就有點擔心你們那邊的情況呢。連塞茵小姐也突然離開,村裡的眾人都很擔心她喔。」
  就這種層面來說,塞茵留在這裡也滿方便的。
  像是無法親臨現場,卻可以幫忙實況轉播的感覺。
  「對方明明擁有專剋勇者的裝備及獨門技術,卻笨到令我在各方面都傻眼的地步。」
  「完全無法否定這個事實,真心令我感到悲哀不已啊。」
  拉芙塔莉雅也傻眼地嘟嚷著。
  我們扼要地向鍊說明了在九天樓發生的事。
  當然,也包括發現了武器強化方法的事情。
  「如此一來,我們就能變得更強了嗎……」
  「我也好想去看看小拉芙塔莉雅的故鄉喔──」
  基爾雙眼發亮,搖著尾巴問我:
  「大哥大哥!能不能也帶我一起去呢?」
  「畢竟不知道村莊何時會再遭到襲擊,放著村莊不管不太妥當……」
  「那乾脆帶村裡所有人一起前往如何?」
  什麼──……要我把所有人通通帶到九天樓嗎?
  我瞥了拉芙塔莉雅一眼,發現她露出相當明顯的不悅神情。
  「再怎麼說人數也太多了吧。等事情全部結束後再帶你們去參觀,現在先忍一忍吧。」
  「我還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點子說──」
  「如果全體動員,放村莊鬧空城,要是有小偷找上門怎麼辦啊?」
  村裡可是收藏了不少值錢的東西耶!
  「交給小梅露保管不就得了?」
  唔……這的確是個不錯的方法。
  「尚文大人。」
  拉芙塔莉雅不開心囉。
  「首先,基爾啊,我們基本上是去九天樓打仗喔!培養你們又不是為了把你們推上戰場,所以忍著點吧。」
  絕對不可以搞錯目的。
  我們原本的目的是進行防範浪潮來襲的復興工程。
  「是喔──……真遺憾。」
  「等解決完所有麻煩後,會找時間帶你們去啦。」
  畢竟九天樓是個滿適合觀光的地方。就列入考量吧。
  「主人──菲洛可以去找小梅露嗎?」
  「嗯,要去就去無妨。只要待在村裡就好,我之後會派人接妳回來,儘管找她玩吧。」
  「太棒了──!小梅露──!」
  菲洛轉眼便奔離現場。
  「話說那邊有具備解咒效果的溫泉。畢竟我們都沒留下卡爾米拉島的傳送記憶點吧,所以也許可以利用九天樓的溫泉進行治療喔。」
  包括我在內的勇者大多被詛咒纏身,也差不多該徹底根除這個困擾了。
  畢竟詛咒導致我們戰力銳減,進而造成我們在戰鬥時屈居下風啊。
  「拉芙──」
  小拉芙正忙著跟村裡的魔獸們打招呼。
  我還得跑一趟從席德威魯特,將拉托和溫蒂雅她們帶回來才行啊。
  「重新體認到轉移實在是很方便的技能呢。」
  只要短暫一瞬間,便可跨越縱使靠菲洛或格利昂也需耗費數週時間行進的漫長路程。
  「本來應該隨時隨地都能使用,但現在不能使用的地區很多,令人傷透腦筋啊。」
  「這、這樣啊。」
  「所以呢?鍊你有沒有多少學會游泳啊?」
  「用劍的大哥已經可以游15公尺左右了唷!是我教他的!」
  「哦……」
  我瞥了鍊一眼,卻見他隨即移開視線。
  花了這麼多天時間,又運用各式各樣的技能,只能游15公尺嗎?
  「尚文大人,請您適可而止。」
  總之,我們決定帶鍊前往九天樓。

  拉托和溫蒂雅在席德威魯特的生態調查已經告一段落。
  因此我也決定帶剛好閒下來的她們同行。
  我帶拉托去看櫻光樹的樹枝,她馬上兩眼發亮地進行調查。
  看來似乎提高了她對九天樓的好奇心。
  「哦──!九天樓的生態系統相當有趣呢!來,我們快出發吧。」
  「格利昂呢?」
  「暫時擔任亞朵拉他們的交通工具分頭行動中。很快就可以會合了。」
  「知道了。」
  「那麼伯爵,我們到這附近展開調查囉。」
  「好,不過可能還有敵人逗留在此,妳們務必提高警覺喔。」
  「我們曉得。」
  兩人就這樣動身出發了。
  雖是扮演後勤部隊的角色,不過帶她們來九天樓,感覺更能提升研究進度。
  另外,我也去找了留在老爹武器店看店的伊米亞叔父打聲招呼。
  「師傅和艾爾哈特都在這裡嗎?」
  我想我們大概很快就能回來,因此要求他先暫時關店,並帶他前往位在九天樓的元康二號專屬工房。
  「嗯,差不多快到那傢伙的工房了。我有事要找他們,你就跟著一起來吧。」
  「是。」
  我若沒記錯的話,伊米亞的叔父應該是由於家庭變故而導致他的鐵匠修行半途而廢。
  儘管藉著在老爹店裡打工的方式彌補修行缺憾,但這是個能讓他重返正規修行管道的好機會。
  而且,要想盯死那個元康二號的話,哪怕只是多一個人手也好。
  我就這樣帶著伊米亞的叔父去找老爹他們。
  「唷?這不是托利嗎?小哥,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來到了元康二號的工房……想不到竟然是規模頗大的鍛冶場。
  保養相當完善,還兼具製鐵所的機能。
  看起來有人隨時往土窯添加燃料,屋頂的煙囪源源不絕地竄出煙氣。
  另外,還有具魔法特性的設備……怎麼說呢,如果單純只看設備,會讓人不禁覺得老爹那間店根本望塵莫及。特別是似乎具備魔法效果……好像能用來烤麵包的土窯,以及與土窯相連的把手莫名地令人在意。
  「在舊都那邊有座龍刻沙鐘,想說老爹這邊搞不好滿辛苦的,就叫他暫時關店,把他帶過來找你囉。」
  「雖然有點擔心梅洛馬格那家店的生意……但確實幫了大忙啊。」
  「天啊!托利!小子……你究竟打算將我逼入何種絕境才甘心?」
  元康二號一看到伊米亞的叔父,馬上又轉頭怒瞪我。
  「廢話少說,給我好好幹活吧。要玩就等你把所有技術通通傳授給老爹和伊米亞的叔父之後再說。」
  「囉嗦!都是你害我宿醉了整整三天啊!」
  「關我屁事喔。明明酒都是你點的好不好。」
  但我有對那些酒動過手腳就是了。
  「要監視企圖開溜的師傅相當累人啊。但托利也來了,真是太好了。」
  老爹傷透腦筋似地交抱雙臂說著。
  「呃──……我會好好加油的。」
  伊米亞的叔父則是過意不去地如此回答。
  那種反應,和他姪女一模一樣啊。
  「另外,我們現在也有辦法從梅洛馬格那邊調度令老爹頭痛不已的靈龜素材過來了,有需要的話,隨時通知我一聲。」
  「哦哦!那可是幫了大忙呢。相信只要交給師傅調查一番,絕對能做出好裝備喔!」
  「可惡!沒辦法了,托利!我也會連帶嚴格訓練你,日後記得交出你的盈收給我!」
  這算哪門子條件啊?
  是這樣嗎?因為將技術傳授給兩名徒弟,所以事後要求分紅?
  可惜了,伊米亞叔父的收入通通都歸我所有。想也知道不可能分給你好嗎?
  「啊,對了,我把劍之勇者鍊帶過來了。」
  「咦?你要挑這個時機介紹我嗎?」
  啊,在一旁靜觀我們對談的鍊指著自己問。
  「嗯,因為有一把品質不錯的劍,我想給你複製一下。」
  「還沒淨化完成喔!要是你們這幫傢伙隨意出手觸摸,我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元康二號指著被綑得紮實、丟在房間一角的劍說道。
  「即便在這間工房進行作業,也還是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淨化完成。」
  「雖然如此……劍、嗎……確實,角落那把劍散發出一股驚人的氣息……像這樣,就能感受到那把劍蠢蠢欲動啊。」
  語畢,鍊伸手輕按自己的劍柄。
  「哦?你也對打造武器感興趣嗎?」
  「呃,這個嘛……算是吧。因為我喜歡收集優秀的武器。」
  「嗯……看來我比較有可能對感覺比盾牌小子還不受歡迎的你產生好感。好吧,日後我會教你一點如何打造武器的方法,記得幫助我溜出這個鬼地方。」
  還真虧你敢當著我的面講這種話啊。
  「請、請多多指教。我的名字叫天木鍊。」
  鍊你也別陪笑好不好。他明明嘲諷你是個不受歡迎的傢伙耶。
  「算了。鍊,務必盯緊那個笨蛋喔。」
  「知道了。」
  於是我把鍊留在工房,誰知……
  「我打造的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對、對不起!我完全忘記詛咒會害我觸及的物品變得破爛不堪了!」
  我們前腳剛踏出工房,隨即聽見元康二號的慘叫響徹雲霄。
  損失,櫻天命石劍一把。
  看來大概得費一番功夫,才能讓鍊順利複製武器吧。
  為了盡快徹底根除詛咒,我已事先叫他撥空去泡溫泉了。
 楼主| 发表于 2019-2-6 23:5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7 00:01 编辑

  十二話 前任與現任

  那麼,自從佔領舊都後,已過了好幾天。
  為了向各方拉攏人心,拉芙塔莉雅換上巫女服在舊都內展開街頭宣傳活動。
  我們已將九天樓三分之二國土納入囊中,實質上已經形同主宰了整個九天樓。
  各個種族代表們紛紛背叛藏身東方都城的天命,轉而投入我方麾下,已經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舉動了。
  另外,也多虧亞朵拉他們的鎮壓,天命派勢力蠢蠢欲動的氣燄已大幅減弱。
  聽說對方的水龍巫女已經指示了部下不准採取卑鄙的恐怖攻擊行徑,然而似乎有不少人抗命行動。
  據情報顯示,毒婦的手下似乎就是主犯。
  由他們認定靠這種手法就能獲勝的表現研判,顯然是一群相當愚蠢的貨色啊。
  這時候我反而由衷期盼水龍巫女可以趕緊跳槽到我方呢。
  由於現任天命派勢力不斷祭出齷齪策略,逐漸促成了現在的局面──災情愈是慘重,民眾的信仰就愈是集中至拉芙塔莉雅身上。
  至於戰場上的情況,我佔領舊都後,指派鍊和樹他們擔任先鋒朝東方都城進軍……不料連日路過的村莊和城市竟都直接開城投降。
  據說臨陣脫逃的現任水龍巫女已被調回東方都城了。
  而執行完繼承儀式的拉芙塔莉雅所施加的櫻天結界,果然可以大幅削弱頑抗的敵軍所展開的櫻天結界效果。
  如此一來,天命派人馬對上鍊、樹及莎迪娜等人,根本無計可施。
  再來,我還派出亞朵拉他們負責鎮壓持續在後方進行下三濫抵抗的敵方人馬。
  他們與席德威魯特援軍的合作非常成功,鎮壓行動似乎相當順利。
  鍊曾說過,這個國家的人們擁有十分精湛的技術,不過因我方能力值大勝,致使我方可以靠實力強行逼退敵軍。
  目前戰況逐漸轉變成『什麼?有內亂嗎?』──這樣一面倒的局面。
  雖然我覺得就算提前結束九天樓的侵略行動,直接返回領地應該也沒問題,不過我們尚未達成讓那群胡來的傢伙接受制裁的目標。
  「尚文大人。」
  「嗯?」
  拉芙塔莉雅在作戰會議的休息時間跑來找我。
  我已派莎迪娜和菲洛等未被分配工作的人才先趕赴前線助陣。
  我預計將於明天啟程。
  塞茵也在我休息的房門口待機,完全就是個保鑣。
  到時候我會搭乘在舊都備戰的菲洛出發。
  只要沒遇見敵兵攔阻,憑菲洛的腳程大概一天就能抵達東方都城。
  有種已相當接近敵軍大本營的感覺啊。
  「請問後續作戰要採取什麼樣的方針呢?」
  「非得設法制住對方的天命不可。他必須接受制裁,而且某種層面來說,不徹底清除毒膿,日後就有可能死灰復燃。」
  根據流入我方的情報顯示,現任天命單純只是遭到利用。
  他在不知不覺間被拱上領導者的位置,實際上幕後黑手是圍繞在他身旁的那群敗類。
  「既然要動手,就該斬草除根,對嗎?」
  「沒錯。話雖如此,透過這起事件能得知拉芙塔莉雅的身世,我覺得也算上好事。」
  「我倒是……沒那麼多感觸……儘管我也很高興能夠瞭解父母親的事情,但我就是我。我只要當露羅洛納村出身的拉芙塔莉雅就心滿意足了。」
  我看著拉芙塔莉雅臉上的表情。
  被拱上女王寶座,令她內心感觸相當複雜嗎……
  等到拯救世界,我重返原屬世界以後,拉芙塔莉雅會選擇哪條道路呢?
  我似乎已經知道她的選擇了。
  「不過,拉芙塔莉雅,再怎麼說,九天樓這個國家的政局不穩定都是事實。若不設法讓這個國家重獲獨立自主的能力,將會導致大量民眾流落街頭喔?」
  「……是。」
  「我明白妳不想繼位的心情。但這一切端看我們在那之前能讓政局穩定到什麼程度,或是能否找到值得託付王位的人才。」
  「說得……也是。」
  儘管她的態度還是有些無法釋懷,但她似乎無從反駁。拉芙塔莉雅點了點頭。
  方法隨便想都有。例如命令九天樓開啟國門,由席德威魯特加以吸收合併等等。
  這方面真要安排也絕非難事。
  「拉芙──」
  「主人──會議結束啦──?」
  此時,小拉芙和菲洛露出一張臉臉問道。
  「還沒。與各部族之間的協調有點陷入僵局。若不排除那些在意無聊面子問題的傢伙,只會讓我們這邊傷透腦筋。」
  九天樓的政治異常腐敗,坦白說,已經到了連我都忍不住想把所有問題都丟給席德威魯特處理的地步。
  梅洛馬格也一樣,國家未免也太容易腐敗了吧。
  話雖如此,其實還是擁有不少能幹的人才,因此必須花費一番功夫仔細判斷。
  同時也得盯緊那些半途投入我方麾下的人士。
  總之,不管怎麼說,席德威魯特的壓力意外地不容小覷。
  盾之勇者的權力還滿好用的呢。
  另外,拉芙塔莉雅利用歸途龍脈穿越龍刻沙鐘,率領席德威魯特的猛將前來一事,也發揮了相當大的影響力。
  甚至還形成了風聲──回歸祖國的天命大人宛如天神下凡一般,能夠無窮無盡地召喚士兵助陣。
  由於我們就這樣緊急湊齊兵力……因此沒花費太多準備時間便揮軍殺向東方都城。

  到了總算看到東方都城之時。
  跟先前在舊都對峙時一樣,敵軍又派了傳令兵前來。
  「對方又捎來希望派遣代表進行決鬥的提案。」
  「有必要配合對方嗎?」
  對方早就形同被逼入絕境了吧?
  東方都城再往北,似乎還算有些聚落和規模較大的城市,他們打算逃往那裡嗎?
  不過,由於對方的水龍巫女好像是個信守禮義的傢伙,因此我冒出了就算配合她也無妨的念頭。
  「對方說這回若由天命派獲勝,只要我方肯撤退就不會派兵追擊。她以九天樓的將軍……巫女身分保證絕對會信守承諾,還不惜為此撰寫了一份字據。」
  只見字據是由某種文字及記號寫成。
  總覺得我好像曾在哪見過這種文字……?
  「哎呀,對方似乎是來真的唷。會是打算藉此爭取時間嗎?」
  「八九不離十吧。」
  拉爾瓦同意莎迪娜的說詞。
  「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印章,是類似以種族代表,或者城鎮守護者的身分所立下的約定。一旦毀約,就等於踐踏最為重要的誠信。到時別說是家人,就連祖宗三代、親朋好友,都再也無法在九天樓找到棲身之處,就是如此嚴重的一件事喔!」
  類似絕無轉圜餘地的承諾嗎……
  大概是相當於奴隸紋的嚴厲規約吧。
  話雖如此,對方是笨蛋天命派人馬,他們不斷解除自古就被封印的魔獸,要我相信她未免有點強人所難了吧?
  「對方指定要挑戰的對手是前任水龍巫女。該如何是好呢?」
  我們轉眼望向莎迪娜。
  「哎呀?姊姊我嗎?」
  「是的。看來現任水龍巫女無論如何都希望能夠挑戰前任水龍巫女,甚至表示只要可以實現這一戰,其他事情日後再談也無妨。」
  「話雖如此,我們並沒有接受挑戰的義務吧。我們不用特地配合這種可笑作戰,眼睜睜放敵方主帥一條生路。」
  「那要拒絕這項提案,直接揮軍進攻嗎?」
  「這個嘛……該怎麼辦呢……」
  正當我猶豫不決之際──
  「嗯──!?」
  菲洛霍然抬頭仰望天空。
  只見一陣突如其來的強風引發了龍捲風,從我方軍隊的眼前呼嘯而過。
  那是一道密度極高的龍捲風耶?
  「好厲害的魔法──夾帶一股讓人全身隱隱作痛的力量耶──」
  「這是儀式魔法『大龍捲風』呢。既是如此高密度的魔法,我想應該是由實力相當高強的人擔任指揮官吧。臨時組成的部隊恐怕難以抵抗喔。」
  「我是覺得我應該不致無法突破……」
  這就是所謂的警告嗎?
  嗯……坦白說,我們沒有義務順從對手。再怎麼說,我們都只是依照截至目前為止的傳聞,思考該不該奉陪罷了。由這陣龍捲風可以看出對方似乎相當好戰,這讓我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但是,比起展開無謂的戰爭好多了,我還是接受提案好了?
  「倘若我們獲勝,對方打算怎麼辦?」
  「水龍巫女表示將會乖乖投降。」
  「天命等人並不打算投降嗎?」
  面對我的提問,傳令兵點點頭。
  真是個不合理提案。話雖如此,那傢伙過去曾表現得通情達理。
  她有點像是個受到笨蛋領導人牽連而苦不堪言的將軍,答應提案或許也不錯。
  「小尚文,就算要姊姊我出場應戰也沒問題喔──!」
  「對方可能是妳妹妹,沒關係嗎?」
  「看來她是姊姊我必須對付的對手,而且,我也必須讓現任巫女見識一下身為前任巫女的姊姊我實力究竟有多高強才行呀。」
  「是嗎?」
  看來莎迪娜無論如何都想一戰,那就接受對手的提案吧。
  「好吧。但我們起碼可以當見證人吧?」
  「沒有問題,不過……」
  傳令兵轉眼望向拉芙塔莉雅。
  也是啦,為了安全著想,拉芙塔莉雅還是別去比較好。
  「尚文大人……」
  但拉芙塔莉雅的表情看起來非常想同行。
  跟在我身旁確實比較安全。
  只要展開流星盾,就算有刺客突然現身也能應付。
  「放心。身為盾之勇者的我會負責保護她的安全。」
  「非常感謝您!」
  一聽見可以同行,拉芙塔莉雅顯得十分開心。
  其實分隔兩地反而比較令我擔心,這才是我的真心話。
  「拉芙──」
  「菲洛也想看──」
  「嗯──」
  塞茵也跟著舉手,表現出不想離開我身邊的態度。
  感覺會演變成率領大隊人馬前往觀戰的局面啊。
  「沒辦法了,大家務必提高警覺喔。」
  於是我們便動身前往現任水龍巫女嚴陣以待的戰場。

  戰國時代的戰場大概是這種感覺吧?
  我一邊如此心想,一邊以革命派代表的身分邁步前行。
  而笨蛋天命派的巫女一行人也朝著我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在雙方陣營的正中間,有人影……不對,應該說有數名士兵,和一名呈現虎鯨型態的獸人,對方手握刀柄、嚴陣以待。
  對方是用刀的人嗎?
  大概是配合對方的規矩吧,莎迪娜也變成獸人緩緩靠近。
  我凝視著對手的巫女身影。
  她身高比莎迪娜矮一點,全身上下顯得較為圓滑。
  相比之下,發現兩人身上的顏色不太一樣。服裝當然也大不相同。
  莎迪娜總是身穿背心搭配看似兜襠布的腰甲,對手則是身穿一襲較厚的馬甲、加上一條附有牌套的腰帶,以及一件鬆垮的褲裙。
  背心與馬甲代表的意義其實一樣……大概是兩人散發的氛圍有所不同吧?
  有點像格鬥遊戲2P人物有不同顏色──……這種想法未免太像打遊戲了。
  另外,她全身上下彷彿布滿了看似紅色刺青的圖紋。
  該怎麼說,對方有種比莎迪娜更像巫師的感覺?
  儘管與索荻雅給人的感覺不太一樣……但還沒辦法斷言。
  正當我準備出聲之際,莎迪娜已逕自向前邁出一步。
  應該說,如果她見到一旁的我卻還認不出來,那就一定是別人了。
  像這樣的偶然,想也知道不可能接連發生吧。
  「妳就是姊姊我的妹妹嗎?」
  「……」
  身為代表的虎鯨獸人默默點了點頭,自馬甲的口袋中掏出瓶子開始飲用。
  該不會是某種興奮劑吧?
  她喝完一整瓶後又取出另一瓶相同的東西,丟給莎迪娜。
  莎迪娜拔開瓶蓋聞了聞氣味。
  「哎呀──好懷念的味道呢。這不就是故鄉的特產酒嗎──」
  把這酒當作禮物……應該不太可能吧。
  「如此一來,雙方條件就一樣了。莎迪娜……今天我絕對會證明自己比妳更有能力!」
  「只要擁有接收神諭的能力,應該就比姊姊我還要厲害了吧。」
  「別開玩笑了……妳曉得我是如何被拿來和妳比較的嗎!」



  對方散發出相當強烈的敵意。
  「一無所知唷。姊姊我當時的評價很糟糕嘛。」
  「妳知道在妳潛逃出境之後,國家究竟變得多麼混亂嗎!難道妳不清楚自己是多麼受人畏懼的怪物嗎!?」
  這大概是指莎迪娜離開造成國家治安變差的意思吧。
  我轉頭望向背後那群屬於這個國家的人馬,只見他們全都點了點頭。
  果然不出所料……仔細想想,以莎迪娜為對手的敵方表現得相當小心謹慎呢。
  甚至準備了如此眾多的兵力一同前來。
  「謠言就只是謠言而已吧?」
  「妳也稍微考慮一下,遭到這類謠言擺布,被迫成為妳後繼者的感受好不好!」
  嗚哇──簡直對莎迪娜恨之入骨啊。原來這個世界也會發生這種情形呢。
  我的狀況則是周遭對弟弟的評價較高,所以剛好相反啦……
  「我是覺得自己有錯唷──!但我怎麼也沒料到那些人竟會那麼拚命,只為了有人能夠擔任姊姊我的後繼者啊。」
  「我……我見識過何謂地獄!為了成為能與妳匹敵的人……妳知道我吃了多少苦頭嗎!」
  「只為了填補姊姊我留下的空缺,而不惜創造出另一個能力與姊姊我相近的人,妳不覺得這分明是一種異常的想法嗎?」
  既然姊姊那麼優秀,接下來出生的妹妹應該也同樣優秀……該不會是懷著這種想法吧?
  真是迂腐不已的雙親啊。
  而且莎迪娜果然因為實力高強獲得了不差的評價啊。
  什麼無法得到神諭而被瞧不起,那只是旁人硬是挑出的唯一弱點而已吧。
  「明明可以好好溝通,卻做出這種蠢事,怪不得水龍大人會撒手不管。看樣子就算是姊姊我,也得出手好好教訓一下那群天兵不可了──……」
  只見莎迪娜周身帶電,用既非藐視、亦非同情的語氣如此回答。
  「既然指定要找姊姊我,那我自然得以前任水龍巫女的身分,好好當你的對手囉。」
  「到最後……水龍大人囑託的對象又是妳……我如何也無法認同此事!」
  現任水龍巫女殺氣騰騰地舉刀直指莎迪娜。
  莎迪娜也架起魚叉,以便隨時應戰。
  就精神層面的從容程度而言,莎迪娜似乎略勝一籌。
  咦……?怎麼搞的?看起來對手身上似乎纏裹著一股風力?
  「莎迪娜……聽說妳得到了精靈具的祝福。那就全力放馬過來吧!」
  「哎呀?姊姊我已經變得比離開這個國家之前還要厲害,真的沒關係嗎──?」
  「當然,相對的,我也會運使天命大人授予的力量對付妳。好好見識我的力量……以及神諭之力吧!」
  對手巫女從口袋裡掏出酒瓶一飲而盡。
  咦?她身上的圖紋似乎綻放光芒……
  「……感覺不自報名號似乎也不太對,我的名字叫希爾荻娜,是現任水龍巫女兼殺戮巫女。莎迪娜……這是超越了妳的高手之名。用我最擅長的風系魔法……充分體驗神諭之力的恐怖吧!」
  她的口氣怎麼突然從充滿憤怒,轉變得有如莎迪娜平常慣用的語氣啊?
  「哎呀?原來神諭這東西真的存在啊?」
  「現在就讓妳見識……古代英雄及先祖之聲的力量!」
  語畢,希爾荻娜從腰際的牌套……抽出類似四方形紙牌的東西拋向半空中。
  符咒勾勒出漂亮的軌道緩緩墜落。
  符咒落地,彷彿宣告戰鬥正式開始的信號。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紙牌落地的同時,希爾荻娜壓低身體迅速展開突擊,將刀高舉過頭直劈而下。
  莎迪娜運用魚叉輕輕地化解這次突襲,同時利用震開刀刃的力量轉了一圈,順勢揮舞魚叉握柄掃向對手。
  「真是誇張的攻擊手法呢。但不夠俐落喔!」
  就在我以為希爾荻娜的後背即將被魚叉握柄掃中之時。
  「天真!」
  纏附於希爾荻娜背部的風擋下莎迪娜這一擊,同時掀起一陣猛烈的強風。
  「哎呀呀,耍小聰明的技倆?那種程度的花招姊姊我也辦得到喔!」
  莎迪娜任由全身霹哩作響地纏繞電光,試圖強行壓制強風。
  「喝!」
  希爾荻娜趁隙伸手探向前方,凝聚一團狀似風球的能量擊向莎迪娜的腹部。
  「多餘的堅持,只會削弱妳的作戰能力喔!」
  彷彿抓準這波攻防的空隙一般,莎迪娜擺尾掃中希爾荻娜的腰際,接著又乘勝追擊似地補上一記蹴擊。
  「唔……」
  看來第一擊是由莎迪娜佔了上風。
  不過,希爾荻娜也如同撥開這一踢般甩動尾巴,狠狠擊中莎迪娜的大腿。
  「哎呀,姊姊我也挨了一招呢。」
  「妳就只會玩這種瞧不起人的花招呢。自古流傳下來的魔法,也能這樣活用!」
  『身為力量根源的我在此號令。再次解讀定理──』
  「妳以為這招對姊姊我行得通嗎?」
  莎迪娜能夠使用龍脈法。
  搞不好她連中級魔法都阻止得了喔。
  『龍脈啊,大地啊──』
  「啊、哎呀?這種詠唱的妨礙難度頗高。想不到妳還滿有兩下子的嘛。」
  看來似乎連莎迪娜都難以妨礙對手。
  由於這方面牽涉到出招者的實力,代表希爾荻娜和莎迪娜的實力應該在伯仲之間吧。
  我也試著分析對手的魔法,查看是否有辦法中斷。
  那是什麼啊?
  希爾荻娜詠唱的魔法……複雜到既可稱為魔法、亦可稱作龍脈法,幾乎趨近於合唱魔法的領域了。
  『神風啊,化作守護我及屠滅敵人的力量吧!』
  「高級神風護甲!」
  希爾荻娜放開手中的刀,運使全身力量對莎迪娜發動突擊。
  她身上當然仍纏裹著兇猛的風力。
  那是……與菲洛的螺旋鑽十分相似的動作。
  不,也很像莎迪娜曾經施展過的水龍滅破。
  「哇喔!」
  莎迪娜靈巧地彎曲魚叉縱身一跳,躲開了突襲。
  「換我出招囉──」
  就在莎迪娜抓準攻擊的間隙,試圖用魚叉刺向對手背部的瞬間,她突然中斷攻擊往後跳開。
  為什麼不攻擊啊?
  「主人,那個人非常精通風系魔法唷。剛才要是莎迪娜姊姊發動攻擊的話,莎迪娜姊姊反而會中刀喔。」
  是對方駕馭著無形刀刃嗎?
  我聚精會神,加以確認。
  嗯……我總算能夠解析了,她同時動用了龍脈法和真氣。
  那是什麼啊?雖然也可說是魔法,不過卻能夠持續產生強風的攻擊嗎?
  「哎呀呀,妳做了很有趣的事呢。」
  希爾荻娜持續任由咻咻作響的強風纏裹於身體表面。
  簡直形同風之護甲。
  她運用風系魔法,用宛如手持的姿勢,操縱方才拋開並飄浮於半空中的刀。
  類似飄浮系的戰技。
  說起來,鍊那傢伙……雖然已經解放飄浮系的技能,但他卻不太願意使用呢。
  他說因為自己會下意識地分心試圖操縱飄浮劍。
  拉芙塔莉雅是否也具備類似的戰技呢?
  如果有的話就方便多了。
  我一邊思索,一邊操縱身旁的飄浮盾開始打轉。
  「尚文大人,您是不是在想其他的事啊?」
  被拉芙塔莉雅發現了。還是集中注意力觀戰吧。
  「還沒完呢!我才不會就此停手!」
  莎迪娜旋轉手中的魚叉,隨即鏗鏘作響地激盪出劇烈的火花。
  大概是有數道風刃疾飛而來吧。
  此外還有希爾荻娜本人以及飄浮於半空中的刀刃,接連進行組合攻擊。
  「哎呀──……妳展現了很有趣的行動呢──看來似乎有點值得期待囉。」
  有辦法跟上對手速度的莎迪娜也很可怕。
  「承受過小拉芙塔莉雅和小亞朵拉的攻擊,自然就能輕鬆應對啦。」
  太厲害了。
  假如換成我,大概會直接展開流星盾擋下所有攻擊吧。
  儘管要讓風系魔法變成肉眼可見的狀態十分費事,但還不到無法抵擋的地步。
  「嗯──……感覺好厲害唷──菲洛也想試試。」
  「只要多加把勁應該就辦得到吧?」
  「嗯──……人家不曉得該怎麼做才能同時發出兩種聲音。」
  確實,希爾荻娜的魔法詠唱與眾不同。
  明明只有一張嘴巴,卻如同唱雙簧一般講出兩種不同的語言。
  那就是透過神諭之力展開的魔法詠唱嗎?
  「好啦,既然妳都露了一手這麼有趣的戲法,那姊姊我也該還以顏色囉。」
  莎迪娜邊說邊迅速地開始詠唱初級魔法。
  「初級閃電!初級連鎖電光。」
  莎迪娜的周圍霹哩作響,產生雷電。
  「沒用的。那種程度的魔法,看我用風一口氣吹散!」
  希爾荻娜如此回應,強風覆蓋住莎迪娜的魔法,輕鬆震散電光。
  「而且我要反過來利用那股雷電之力!」
  希爾荻娜運用風力收集莎迪娜的雷電,再參雜著刀與風刃轟向莎迪娜。
  受到牽引的雷電與兩把利刃……希爾荻娜也展開突擊,同時襲向莎迪娜。
  「話說,難道妳以為姊姊我只會使用這種程度的魔法嗎?接下來換這招囉──」
  莎迪娜昂首望天。
  「假如妳認為只有自己擅長風系魔法的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唷。」
  莎迪娜自雲層及空氣中吸取力量。
  『我、莎迪娜在此引導、期望大氣之力顯現。龍脈啊,守護我、擊退敵人吧!』
  「風之護膜!」
  現場傳出一陣悶響,在莎迪娜前方形成了一道帶著風力耐性效果的魔法屏障。
  「那種程度的防護,想要突破還不容易!」
  「哎呀,妳以為姊姊我只是為了接下妳的攻擊而使用這門魔法嗎?所謂魔法呢,還有這種使用方法喔。」
  莎迪娜在擋住希爾荻娜攻擊的同時……靠著風之護膜攔下對手的風刃。
  但那顯然無濟於事,護膜在轉瞬間就被剝離了。
  當然,也相對造成希爾荻娜一身風之護甲的密度瞬間略為下降。
  不過也僅止於此。想要抵銷還差得遠。
  「就這種程度?再怎麼令人失望也該有個限度啊。」
  希爾荻娜面帶笑容,對莎迪娜祭出了夾帶風雷之力的一擊。
  「妳真的這麼認為嗎?可惜囉~首先,妳想利用姊姊我施展的雷電,這種想法本身就太天真啦──」
  「什麼!?」
  莎迪娜一彈響指頭,被希爾荻娜利用的雷電功率隨即提升並猛然迸發。
  「我是故意讓妳的風力利用,才施展那兩門魔法,因此當然連這種事也難不倒我喔。」
  「那又怎樣?」
  「哎呀?還不明白嗎?難道妳沒看見周遭產生何種變化了嗎?」
  莎迪娜話一說完,希爾荻娜隨即吃驚地環顧周遭。
  只見她周身產生了夾雜著霹哩聲響的靜電,地面也開始迸出火花。
  簡直就像是……雷電即將劈落此處的情況。
  方才詠唱龍脈魔法之際,恐怕也是刻意為之,雲朵已匯聚成雨雲。
  沒錯,天際已在不知不覺間多出了一團雷雲。
  「看我颳起強風吹散雨雲!」
  「沒用唷。因為姊姊我的雷電早已擴散至周遭的風中囉。」
  莎迪娜先以瞧不起對手的譏諷聲調作出回應,隨後旋即高舉魚叉直劈而下。
  「要在避免詠唱遭到妨礙的情形下布這個局真的很辛苦耶。再來就改用簡短的詠唱囉。看誰的耐力更勝一籌。高級……轟雷爆擊!」
  莎迪娜像是緊咬不放般,巧妙運用魚叉勾住企圖拉開距離的希爾荻娜,她召喚的雷電同時劈向兩人。
  伴隨著瞬間的強烈閃光,一道極粗大的雷電從上空的雨雲中劈落,命中了她們。
  「咕唔唔唔唔唔……」
  希爾荻娜的風之護甲強行排除雷電,卻也導致護甲逐漸崩解,隨之緩緩煙消霧散。
  風刃早已散去,刀則扮演避雷針,引導大地吸收兇猛的電能。
  「呼……呼……」
  「哎呀,想不到妳居然熬過來了呢。但是……姊姊我的追擊可不會就此結束喔。」
  明明挨了那麼大規模的魔法攻擊,兩個人卻幾乎毫髮無傷。
  只是希爾荻娜似乎快喘不過氣了。
  「高級閃電加速和高級雷電防壁。來啊來啊──讓姊姊我玩得更盡興一點,姊姊我要更快速地……詠唱魔法囉!」
  身體帶著雷電的莎迪娜即便對自己發動攻擊魔法,也有辦法善加利用那股力量。
  倘若與她作對,她將會是個棘手的敵人。會藉由行雲流水的動作將對手逼入絕境。
  我在塞魯托布爾的地下鬥技場就曾有過相當深刻的體驗。
  「可惡,別太囂張!」
  希爾荻娜再度創造出風之護甲,她微瞇雙眼,手握刀刃直指莎迪娜。
  「還沒完!我的力量才不只如此而已!」
  「那妳何不放馬過來?」
  暫且拉開距離的莎迪娜和希爾荻娜互瞪對方。
  雙方釋放的雷電與強風相互衝撞,但那並非她們刻意釋出的能量。
  講白一點,那只是預備姿勢所引發的副作用罷了。
  「總、總覺得很厲害耶。」
  觀看戰局的莉希雅小聲嘟嚷著。
  一點也沒錯。自古以來曾發生過如此激烈的姊妹對決嗎?
  一想到這是由兩名虎鯨獸人所施展的魔法現象,不免令人覺得感慨良多。
  莎迪娜那傢伙的實力果真深不可測。
  只是……在一旁看著這場對決。
  莎迪娜,雷電使者。
  希爾荻娜,風之使者。
  這儼然風神與雷神的對決嘛。
  這一定是受到我與莎迪娜一起詠唱合唱魔法時,所能發動的雷神降臨影響吧。
  另外,這兩人恐怕都擁有領悟龍脈法之後,便能學會水系魔法的資質。
  具備意志的雷電襲向希爾荻娜,希爾荻娜一邊閃避魚叉的攻擊,一邊透過夾帶風力的水流卸除雷力。
  「該怎麼說呢。我開始覺得這是一場看起來……非常美麗動人的戰鬥。」
  「是啊。」
  彷彿深受兩者展現卓越技術彼此較勁的場景吸引一般,雙方軍隊只能屏息靜觀這一戰。
  「這招怎麼樣?電擊魚叉!」
  莎迪娜對希爾荻娜拋出帶電的魚叉。
  希爾荻娜以纏裹著風力的刀震開魚叉。
  莎迪娜高舉手臂,拋出的魚叉旋即在空中劃了一個圓,重新回到莎迪娜的手上。
  連操縱磁力都辦得到嗎……雷屬性真是相當萬能的屬性。
  「再加把勁好了。」
  魚叉凝聚了更強大的電能,緩緩形成巨大的三叉魚叉。
  接著,雷電再度劈中莎迪娜,簡直像是為了幫她補充能量。
  「嗯──……我該稍微補充一下魔力呢。」
  莎迪娜說著,從腰間拿起酒瓶開始暢飲。
  連在這種時候也如此游刃有餘呢。
  不過,希爾荻娜也不認輸地開始灌酒。
  「咕嚕……咕嚕……噗哈!」
  「哎呀,妳酒量很好嗎?要比喝酒也行喔。」
  「不管是哪一方面,我都絕不會輸妳!再來就讓妳見識一下神諭的恐怖……呃……」
  啊,她開始醉了嗎?
  「妳喔──……姊姊我剛才開始就有點在意,妳該不會已經喝得爛醉如泥了吧?」
  莎迪娜一臉茫然地詢問希爾荻娜。
  妳自己的性格倒是原本就像個醉鬼呢。
  「我沒醉……我還能打。」
  希爾荻娜對駐守在後方的友軍士兵使了個眼色,一根魚叉立刻被扔到了她的腳邊。
  生銹的……魚叉嗎?
  「哎呀?那東西是……真懷念啊。那不是姊姊我的魚叉嗎?」
  「沒錯,這就是妳留在九天樓的魚叉。」
  語畢,希爾荻娜伸手握住生銹的魚叉。
  「……拉芙?」
  小拉芙不知為何開始凝神注視。
  「怎麼了?」
  「拉芙拉芙。」
  牠好像說明著什麼,但很悲哀的是我聽不懂。
  我轉眼望向菲洛。
  「呃,牠說有東西從那把魚叉裡跑出來,鑽進那個姊姊的體內了。」
  是傳說中的神諭嗎?
  「很難得有人能將我逼入這樣的絕境……就讓妳見識一下真正的水龍巫女之力!」
  語畢……希爾荻娜拋下魚叉,接著對莎迪娜露出一抹詭譎笑容。
  怎麼搞的?總覺得希爾荻娜散發的氣氛產生了某種變化。
  「高級閃電加速、雷電防壁!」
  希爾荻娜居然發動了與莎迪娜相同的雷屬性援護魔法!?
  「當然……另一種同樣可以上身。」
  接著連風之護甲也一併上身。
  希爾荻娜全身纏繞著化作風雷之鎧的魔法援護效果,露出得意的笑容。
  「哎呀──?連雷系魔法也有辦法使用啦?但是,說也奇怪,好像感受到一股和姊姊我相同的魔力啊。」
  「這就是神諭之力……缺乏神諭資質的巫女,妳親手捨棄的信念將決定這場決鬥的勝敗!」
  ……捨棄的信念?
  「只要抽取出來……便能這樣存放在紙牌之中!」
  這次連我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她取出了一張空白紙牌,注入某種帶有魔法性質的力量。
  空白紙牌旋即浮現圖紋。那是雷電與虎鯨的插畫嗎?
  ……很像索荻雅交給我的紙牌……
  「原來如此,真正的神諭就是這麼回事啊。將蘊含於物品之中的意志轉抄至紙牌隨身攜帶,到了緊要關頭再將力量注入體內加以重現……真了不起──」
  方才她之所以能夠施展出那種趨近合唱魔法領域的魔法,該不會也是應用了所謂的神諭之力吧?
  希爾荻娜是風系魔法的高手,她有辦法利用空氣振動達到模擬詠唱的效果。
  意識是借用神諭之力而來,詠唱則靠魔法分擔。
  如此一來,或許實質上就能獨力施展出合唱魔法也說不定。
  菲洛如果加以模仿,是否也能單獨使用合唱魔法呢?
  「菲洛,妳也會使用風系魔法對吧?妳能不能以風系魔法取代詠唱,一次同時施展出兩種不同魔法呢?」
  「咦──?呃……」
  菲洛先是交抱雙臂思考片刻,接著雖試圖詠唱魔法,卻立刻微微歪頭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雖然想用一種魔法變出兩種魔法的效果,但是失敗了──魔力會亂成一團說──」
  嗯,菲洛很不擅長說明,因此有點難以理解,總之大概是非常高級的技術吧。
  無法輕易模仿嗎?
  從莎迪娜丟在九天樓沒帶走的那把魚叉提取殘留思念,化作力量納為己用……是這麼回事吧。
  只要擁有愈多件從古至今的偉人或勇者們遺留的物品,實力也會變得愈加強悍。
  假如這種才能被稱為聆聽神諭的話,也就不難理解為何巫女可以擔當重要職位了。
  「妳也只剩現在才有機會露出那種佩服的神情囉!」
  只不過,似乎也會對人格造成相當程度的影響。
  希爾荻娜的口氣變得比剛才更接近莎迪娜的神態。
  「只要融合被喻為近代最強巫女與我的力量,絕對沒有能與我匹敵的對手。再加上……」
  一把駭人魔刀忽地破土而出,希爾荻娜立即伸手握住。
  那東西……錯不了,是夾帶強力詛咒的裝備。
  拿著那種東西應戰,真的沒問題嗎?
  「咕……來!接招吧!」
  纏繞在希爾荻娜身上的真氣開始轉變成可怕的色彩。
  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在做什麼好事。
  我們該出手幫忙嗎?
  當我如此心想之際,只見莎迪娜對我們使了個眼色,制止我們出手。
  「不管蘊含在何種事物之中的意志都能加以汲取,實在太厲害了──應該不是要等到喝醉酒才辦得到吧。」
  莎迪娜以慵懶的聲音回應:
  「好啦……那姊姊我就秀一下最近才剛學會的大絕招給妳瞧瞧吧。」
  只聞莎迪娜周身不斷傳出轟隆巨響。
  「這是最起碼的憐憫之心,看姊姊我怎麼一擊收拾妳!」
  瞬間,我彷彿聽見一陣難以想像是出自女性口中的聲音。
  「唔──」
  「拉芙──」
  菲洛和小拉芙神情驚恐地看著希爾荻娜。
  「快點出手阻止那個大姊姊比較好喔──她看起來有點悲傷。」
  「拉芙──」
  「悲傷、嗎……」
  畢竟這名對手活像是在扭曲環境下長大成人的莎迪娜分身啊。
  雖然我也認為應該盡快阻止比較好……
  莎迪娜和希爾荻娜都準備施展各自的必殺技。
  首先採取行動的是希爾荻娜。
  她以二刀流運使纏裹著雷電與風力的兩把黑刀,對準莎迪娜猛然劈落。
  光是這樣就形成兩道龍形刀光,朝著莎迪娜直飛而去。
  「接招吧!我才是最強的殺戮巫女!」
  緊接著,她變成黑白相間的虎鯨型態……不是,是以魔法凝聚成一頭虎鯨,彷彿要狠狠咬死莎迪娜一般,同時揮刀祭出斬擊。
  雙龍及虎鯨所策動的波浪狀攻擊一舉襲向莎迪娜。
  然而,莎迪娜卻維持著手中魚叉直指前方的姿勢,集中意識反覆詠唱著魔法。
  到了攻擊命中的那一瞬間。
  「看招──!鳴神!」
  自天空接連劈落的數道閃電將雙龍及虎鯨全數震散。
  等等,居然祭出鳴神!?
  先前唯有發動獸化輔助變身後才有辦法發動的專用魔法,現在莎迪娜就算不借助任何外力也能施展了嗎?還是說,她因為掌握訣竅,所以變得隨時都能詠唱?
  「莎迪娜姊姊即使缺少尚文大人幫助,也有辦法獨力詠唱那門魔法了嗎!?」
  宛如某部熱血漫畫一樣,天降的雷電霹哩作響地持續放電。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希爾荻娜被高密度的閃電狠狠震飛出去。
  「妳的攻擊外表看起來確實很厲害,但是密度不足啊。如果硬要說,這一擊添加了太多雜質,反而毫無威力啊。」
  「咕……唔唔唔……」
  「弗烏爾在獸化時並未施展任何特殊戰技……莎迪娜大概是憑感覺悟通的吧?」
  「究竟是怎麼回事?」
  莎迪娜居然轉頭對我拋了個媚眼。
  開口回答行嗎!
  看來只要運用得當,獸化輔助將會變成一門可期待發揮出強大成長效果的技能耶。
  希爾荻娜以刀拄地站了起來。
  是因為她本身耐打,還是拜天命的祝福之力所賜呢?
  她看起來並不像發動過靈體賦法。
  我聚精會神地加以確認……但還是摸不著頭緒。
  因為靈體賦法有點像是根據某種獨立法則所形成的輔助魔法效果,因此無法靠肉眼進行判斷嗎?
  「另外啊,雖然妳重現了姊姊我的思念,但想也知道現在的姊姊我一定比過去的我更加強悍嘛。難道妳不明白嗎?」
  嗯,確實如此。
  或許希爾荻娜能利用莎迪娜曾經擁有的物品,與過去的莎迪娜意志取得同步,但現今的莎迪娜在戰鬥經驗等各方面更勝一籌,就算在本人面前耍這種花招也毫無用處。
  她還搭配被詛咒的刀及其他手段強化自身能力,卻也連帶地毫無統一感。
  「感覺就像某個擁有數種屬性特質的孩子一樣,破綻百出啊。妳必須更靈巧地運用這些能力才對啊。」
  我記得莉希雅就是擁有複數屬性特質。
  元素屬性……由水火風土構成的合成萬能屬性。
  這一門魔法除了難以運用之外,也受資質限制,使用者可說少之又少。
  但也是很符合莉希雅的魔法──樣樣都會,卻樣樣都不精通的特色。
  「確實可以感受到妳擁有不同凡響的才能,以及付出了非比尋常的努力。但是,不對,應該說正因這樣,妳愈是借用他人的力量,就會露出愈大的破綻。」
  「他人的力量!?……這是屬於我自己的力量!」
  莎迪娜搖搖頭,嘆了口氣回答:
  「假如這就叫神喻,姊姊我反而很慶幸自己沒有這項才能喔。妳就是靠那股力量站上了比姊姊我還高的地位對吧?那樣不就足夠了嗎?」
  「我……無法認同!因為我一定得證明自己才是真正的巫女……」
  「還有,魔法其實很容易受到情緒影響唷。在妳那種情緒過度起伏的狀態下使用魔法,也絕對敵不過姊姊我唷!妳必須更游刃有餘才行啊。」
  希爾荻娜又從牌套裡抽出一張紙牌探向前方。
  只見希爾荻娜的傷勢逐漸復原。
  現在變成能使用回復系魔法了嗎?
  真是方便。只要隊伍裡有一個這樣的角色,就成了足以應付各種局面的萬能戰士了呢。
  莎迪娜固然強得跟怪物沒兩樣,但對手也擁有不遑多讓的堅強實力。
  希爾荻娜取出一顆狀似露格露果的果實,用手捏碎並舔了幾口。
  「哎呀──……」
  啊,莎迪娜對希爾荻娜投以一道羨慕的眼神了。
  「嗝……」
  喔?沒有當場醉倒嗎?
  除了我以外,還是有人可以生吃露格露果嘛。
  「……顧不了那摸多了。本來我希望永遠別動用這招……」
  她剛才變得口齒不清了耶?
  接著,希爾荻娜又抽出紙牌探向前方。
  那是一張表面繪有鐵鎚及太極標誌的紙牌。
  「拉芙!?」
  小拉芙突然發出奇怪的鳴叫。
  隱隱約約……好像有一團櫻花色的物體竄出紙牌。
  那是什麼東西呢?
  「咦?那是什麼?說是祝福似乎也不太對?」
  「拉芙塔莉雅也看得到嗎?」
  「是的。」
  「這股力量,速偶的最後王牌……看清楚了!」
  可能是從紙牌上獲得了某種力量吧,希爾荻娜身上的圖紋開始發光。就在她隱隱約約……長出一條由魔力構成,狀似尾巴的部位後……希爾荻娜同時變回亞人型態,卻展現出比剛才更加飛快的動作,導致我的動態視力瞬間追趕不上。
  纏繞著高密度的強風中,只能瞥見一道人影……
  她原本蹣跚不穩的步伐,竟已變成飛快的步法。
  動作顯然變得比先前更加靈活。
  接著,數道形似希爾荻娜的殘影將莎迪娜團團包圍起來,並展開襲擊。
  那條尾巴……總覺得和某人十分相似。
  我緩緩轉頭望向拉芙塔莉雅。
  拉芙塔莉雅和小拉芙的視線則鎖定了其中一道身影。
  「哎呀?幻覺?妳以為這種程度的技倆就能騙過姊姊我嗎?」
  語畢,莎迪娜抄起魚叉刺向希爾荻娜創造的其中一個分身。
  那並非拉芙塔莉雅緊盯不放的身影。
  「太天真了……透過音波偵測固然是個好方法,但難道妳不曉得,我是故意為了讓妳看穿才釋出幻影哪?必須更小心謹慎才行哪。」
  『哪』?
  希爾荻娜的語調改變了,這就是所謂的殺手鐧嗎?
  希爾荻娜一把抓住莎迪娜刺過來的魚叉,整個人化作一團強風將魚叉震飛。其他分身則同時撲向莎迪娜。
  「哎呀?風力密度比剛才還高呢。連運用魔法的手段也變得格外巧妙……簡直……」
  當然,莎迪娜雖靠著雷系魔法和體術靈巧地避開攻擊,不過看起來似乎有種漸漸被逼入絕境的感覺。
  「莎迪娜姊姊!」
  「拉芙──!」
  拉芙塔莉雅和小拉芙之所以放聲大叫,是因為她們目擊了那個瞬間──亞人型態的希爾荻娜……企圖用她手中那把纏繞著一股巨大風力,外觀變得如同鐵鎚的刀劈砍莎迪娜。
  然而,就連那個希爾荻娜也是用風構成的分身,希爾荻娜釋出的陰陽圖紋纏上莎迪娜,化作一串幾何學文字綑綁住她。
  「哎呀,真是奇特的魔法。能感覺到姊姊我的魔力正逐漸散逸呢。」
  莎迪娜運用雷系魔法,試圖透過感電效應驅散字串,誰知卻追不上字串分解她體內魔力的速度。
  而渾身纏繞著強風的希爾荻娜則是環視周遭一圈,依序看了拉芙塔莉雅和我一眼之後,輕聲嘀咕:
  「嗯……」
  啪嚓一聲,莎迪娜掙脫了拘束,對希爾荻娜發動突擊。
  當然,是連帶祭出電擊魚叉這招帶電戰技的攻勢。
  希爾荻娜把纏繞著風力的鐵鎚壓低至腰部附近的高度,動作迅速地向前跨出幅度極大的箭步。
  「五行天命破!」
  鐵鎚前方浮現陰陽圖紋,命中直衝而來的莎迪娜。
  當然,莎迪娜原本打算邊閃躲邊掄起魚叉刺向對手,不料──
  「哎、哎呀?」
  陰陽之力宛如受到牽引似地拐彎命中莎迪娜,震散她身上的電能,隨後浮現出一個魔法陣,五顆光珠圍著莎迪娜開始打轉。
  「土剋水哪。」
  希爾荻娜低喃的同時,莎迪娜當場應聲倒地。
  「怎、怎麼回事?妳的動作……變得相當靈活呢。」
  「哦……挨了這招還能說話就算及格了。連我也不曉得下次是否還能獲勝哪。」
  儘管極力抵抗,莎迪娜卻彷彿遭到某種能量束縛一般,連想起身都無能為力。
  「這傢伙採取了不顧一切的行為呢。前任巫女啊,實際上是妳獲勝了。因為我這是犯規哪。」
  這是類似附帶時間限制的變身能力嗎?
  神諭……這是讓附身的神明代替自己作戰的攻擊方式,並非如同方才使用過去的莎迪娜遺留的意念,而是讓某種更強悍的意識依附在自己身上吧。
  然後,身纏強風的希爾荻娜不知為何,竟在風中伸手指著拉芙塔莉雅。
  「推翻當代政權也是一種樂趣哪。我可不打算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話一說完,強風悄然散去,亞人型態的希爾荻娜現出真面目。
  「咦?」
  至此,我再次確認希爾荻娜的身影。
  結果真的不出我所料啊。所謂的偶然實在有夠可怕。
  「果然是索荻雅嗎……」
  當我輕聲嘟嚷的瞬間,希爾荻娜……不對,是索荻雅,她轉頭望向我,同時不由自主地睜大雙眼。
  「唔!突然變得不安定哪──」
  希爾荻娜那條不自然的尾巴突然憑空消失。
  看起來她似乎被某種來路不明的力量控制呢。
  儘管方向性截然不同,但感覺有點近似於使用了詛咒系列裝備的勇者。
  「哎呀──……」
  莎迪娜也解除了獸人化癱倒在地。
  儘管她仍試圖起身,不過仍無法順利撐起身子。還真是威力強大的束縛攻擊。
  但希爾荻娜大概完全把她與莎迪娜的對決拋諸腦後,她只定睛看著我。
  「小尚文……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還用說嗎?當然因為我是盾之勇者啊。我明明一直站在莎迪娜和拉芙塔莉雅身旁,難道妳都沒發現嗎?」
  妳到底有多專心應戰啊。
  仔細想想,索荻雅這個名字,和莎迪娜在塞魯托布爾時使用的擂台綽號十分相似耶。
  與娜迪雅只差了一個音,而且除了名字以外,也有不少特徵頗為雷同。
  例如喝醉前拋出『啊呀──』這樣類似口頭禪的發語詞,這點也和莎迪娜很像,喜歡喝酒這點更是,連見到我吃掉露格露果時的反應都一模一樣。
  「怎麼會這樣……」
  可能是酒醒了吧,索荻雅露出一臉昏昏欲睡的表情盯著我。
  「您認識她嗎?」
  「啊啊,她是我和元康二號一起喝酒時結識的路癡女。她好像很希望我能充當陪她玩耍的對象──沒有一點下流的意思喔。」
  「也就是明明身為敵對勢力,卻在不知不覺間認識的情節嗎?這跟對上莎迪娜姊姊那時的狀況一模一樣嘛。」
  啊,拉芙塔莉雅很快就理解了。
  「即便是我也沒那麼遲鈍。至少我起過疑心。」
  「吶,小尚文……那個……」
  「怎麼樣?想戰鬥的話我隨時可以奉陪喔?妳的本名就叫希爾荻娜沒錯吧?」
  既然她有辦法壓制莎迪娜,豈不就代表她身懷怪物級的剽悍實力嗎?
  儘管尚未分出勝負,但可以肯定她使出的是十分驚人的攻擊。
  「騙人的吧?小尚文竟然是和革命派天命一起行動的精靈具持有者。」
  「騙妳幹嘛?妳沒看見我身上這面受詛咒的盾嗎?」
  由我自己講出這種話,令人不禁悲從中來啊。
  「那麼,你是莎迪娜的情人嗎?」
  「錯。我是她的情人才怪。」
  「哎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莎迪娜也因對決被打斷而感到一頭霧水。
  「啊呀──……」
  「難道說小希爾荻娜,妳也很中意小尚文嗎──?那要不要乾脆和姊姊我一起陪小尚文玩?」
  「妳在說什麼啊!那這場對決要怎麼辦啊!」
  「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吧?」
  儘管非我所願,但我還真不得不同意莎迪娜的說詞。
  希爾荻娜的樣子相當奇怪。
  「小尚文已經是莎迪娜的人了嗎?」
  「妳從剛剛開始就在胡說什麼啊?想也知道沒這回事好嗎?」
  我如此回答後,希爾荻娜的表情瞬間變得開朗許多。
  「那……」
  隨即──希爾荻娜身上的圖紋再度浮現,她環抱自己肩頭發出呻吟。
  「咕嗚嗚嗚嗚……」
  「怎麼了!?」
  「拉芙!」
  小拉芙手指希爾荻娜腰際的牌套。
  我們什麼都看不見,根本無計可施啊。
  「呼……呼……」
  「沒事吧!?」
  我抱住希爾荻娜確認她的情況。
  這顯然是那些圖紋作祟。
  「拉芙、拉芙拉芙!」
  「那個啊,小拉芙說這個姊姊的靈魂被鑿出一個缺口,呈現很特殊的狀態。她就是把一股力量注入那個靈魂缺口再上場應戰。」
  菲洛翻譯小拉芙的話給我們聽。畢竟小拉芙看得見幽靈啊。
  也就是說,那股力量正是神諭的真實身分吧?
  創造出靈魂缺口再讓先祖靈魂等外力附身的技術。
  「然後呢?」
  「拉芙拉芙。」
  「剛才雖然為靈魂注入一股非常厲害的力量,不過現在似乎有另一股邪惡力量透過圖紋潛入體內,試圖掌控她的身體。」
  源自靈魂的干涉?
  「我明白了。請各位退開。」
  拉芙塔莉雅將刀切換成靈刀,並擺出居合斬的架勢。
  「我現在就動手斬斷那股力量的流動。如此一來應該就能解決問題了。」
  「拉芙──」
  小拉芙跳到拉芙塔莉雅的頭上,伸手作出指示。
  這大概代表小拉芙清楚該揮刀劈砍什麼地方吧。
  「你們想對水龍巫女大人做什麼!眾人齊上!取下冒牌天命的首級!」
  一群士兵突然現身煽動其他敵軍。
  儼然是一群打從一開始就無意遵守承諾的傢伙。
  但那也不過是一小部分人馬而已,敵方的天命派勢力當中,也有大約三分之二的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可見對方舉棋不定的人可不少呢。
  總而言之,敵方士兵們利用弓箭、槍、劍、刀、魔法等手段開始攻擊我們。
  「櫻天結界、流星盾、靈氣盾牌!至於你們!讓那批打算先發制人的敵兵接受制裁!」
  回應我這段宣言的革命派人馬發出怒吼,他們一窩蜂地衝向那群對我們發動突擊的敵兵。
  「……就是這裡!」
  拉芙塔莉雅一刀砍中希爾荻娜的肩頭部位。
  只聞霹哩一聲,靈刀割除了部分字串。
  圖紋的閃爍幅度雖然變小,但仍持續閃動著。
  「咕嗚嗚……住、住手……嗚嗚嗚嗚。」
  「拉芙。」
  「儘管侵蝕已有一部分被壓制……但這圖紋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起來像是奴隸紋,配色卻有點差異呢。不過……是這樣做嗎?」
  莎迪娜喝了一口酒,邊對圖紋注入魔力邊伸手輕觸。
  閃爍變得更加微弱,卻依舊沒有停止。
  「放開我!」
  希爾荻娜腳步踉蹌地一把推開我與莎迪娜,並定睛怒瞪我們。
  是某種力量令她無法保持冷靜嗎?
  「反正沒人在乎我……沒人對我有所期待……嗚嗚嗚……唯獨那個人,認同了我……這就是那個人認同我的證明,別妨礙我!」
  希爾荻娜彷彿守護身上圖紋似地站穩腳步。
  「那個人?」
  莎迪娜頓時皺緊了眉。
  「瑪基那大人的命令絕對不容違抗!我必須殺死莎迪娜,再取下冒牌天命的首級!咕……住手──放開我!」
  希爾荻娜突然倒地,在痛苦掙扎的同時發出怒吼。
  隨後只見一小部分的圖紋光芒大作。
  「拉芙?」
  「咦?」
  「哎呀?」
  「怎麼了?」
  「沒有……多虧小拉芙協助,我看到剛才那股有如邪惡化身的力量消散,另外有一道巨大的光芒鑽進希爾荻娜體內了。」
  「姊姊我也清楚看見一道清澈的力量經由周遭龍脈緩緩流入她體內囉?」
  原本手臂癱軟下垂的希爾荻娜靜靜地看著我們。
  「嗯。這樣臨時處置就行了。表現得不錯哪。」
  這是……看起來像是先前力壓莎迪娜的那個人格。
  這傢伙看了我一眼,接著頻頻點頭。
  「精靈具的持有者,你是名正言順的哪。我這邊還有工作。」
  「什麼?」
  「現在立刻停止戰鬥哪!此處的軍隊一律向革命派勢力投降!不從者視為叛國!協助革命軍逮捕叛軍!以上!」
  「「「是!」」」
  原本陷入混亂的防衛軍,自後方夾殺並制伏了襲擊我們的那批叛軍。
  他們的行動倒是十分聽從統率者。
  「那麼,我這就去速戰速決哪。」
  語畢……希爾荻娜纏裹著強風憑空消失。
  「咦?剛才那是怎麼一回事?」
  拉芙塔莉雅和小拉芙抬頭仰望天空。
  是怎樣?
  「她施展隱身魔法之後,隨即使用風系魔法朝都城飛過去了。」
  「風系魔法連這種事也辦得到啊?」
  「能夠在空中飛嗎!?那菲洛也想試試看。」
  「真的有這種效果嗎?至少是我從沒見過的魔法。」
  她是可以獨自詠唱合唱魔法的高手,大概不是任何人都模仿得來的絕活吧。
  「話說決鬥的事該怎麼辦呢?姊姊我可以去宣洩一下內心的鬱悶之情嗎?」
  嗯,這就像打到一半卻遭人從旁干擾啊。
  環顧四周,發現雙方人馬已正式開戰。
  倒不如說,這算什麼急轉直下的情勢變化啊?
  本來負責防守都城的軍隊竟然開始自相殘殺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拉芙?」
  「嗯──?」
  小拉芙和菲洛突然莫名奇妙地轉頭看著我。
  「怎麼了?」
  「那個啊,小拉芙說啊,主人的口袋附近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發光唷。」
  「口袋?」
  我摸了摸小拉芙伸手所指的口袋。
  結果我掏出了希爾荻娜送給我的那張紙牌。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雖然已經確定希爾荻娜使用某種能力時會掏出相似的紙牌……
  和絆他們那個世界的符咒也不一樣。硬要說,這種紙牌長得還比較像撲克牌。
  「拉芙──」
  「咦?那個啊──小拉芙說她聽見那張紙牌發出了求救。又說那張紙牌裡好像藏著那個姊姊的部分靈魂唷。」
  「是……嗎?」
  儘管搞不清楚她為什麼把這東西送給初次見面的我,但至少可以肯定這似乎是個滿重要的道具。
  回想起來,我們曾經非常開心地邊喝酒邊打牌。
  當時的表情,跟她在戰場上的神色完全不一樣。
  「我想幫助她……要追上去嗎?」
  「也好。」
  我們轉頭望向東方都城。
  一座規模雖然比江戶城小,但稱作區似乎又大了點……的城下町映入眼中。
  「只要進入那座都城,拿下身為敵方主帥的現任天命,我們就等於勝利囉。反正對手都臨陣脫逃了,就算我們揮軍進攻,他們也沒資格抱怨。」
  都城的各個角落都開始竄出黑煙。
  希爾荻娜那傢伙究竟做了什麼啊?
  總覺得即便置之不理,敵方大概也會自取滅亡,但不去真的對不起自己。
  鍊和樹趕抵我身旁。
  「總之,說什麼都絕不能錯過這次機會。直接攻進都城!」
  「是!」
  「出發!」
  「拉芙──!」
  我們於是率領軍隊,一路闖進東方都城。



  十三話 古代天命

  「怎麼回事?」
  闖入城下町的我們緩緩逼進,發現城堡已經濃煙罩頂。
  城下町的混亂局面交給我軍善後,我們一行人則趕往出事的都城。
  城門大開,已經感覺可以隨意出入了。
  四面八方都不斷竄出黑煙……該不會失火了吧?
  「會用水系魔法的人快幫忙滅火。不用對襲擊的敵人手下留情!」
  下達完指示後,我展開流星盾移動至隊伍最前端。
  我已事先取得地圖。
  而我們的目的是逮住對方的天命。
  只要抓住首領,後續要怎麼處理都不成問題。
  只不過在發生這種大規模騷動之際,難以想像敵對的天命還會老老實實地窩在天守閣等死。
  換成我早就開溜了。
  他應該會先逃出城再思考逆轉策略,所以人不在城裡的可能性極高。
  我邊這樣想,邊率隊在城裡展開搜索,沿途發現不少士兵和身穿華服的屍體。
  另外,還發現了躲在一旁直打顫的貴族。
  「救、救命啊!」
  那個貴族向我磕頭求饒。
  他過於丟人現眼的舉止令我不禁感到傻眼。
  但這種人最容易喋喋不休地提供情報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想死啊!不、不要!我不想再體驗那種恐懼了!」
  「叫你把事情交代清楚,聽不懂是不是?還是你想死在這裡?」
  「那、那位大人突然出現在城裡,展現強大的力量不斷痛下殺手!再不快點逃跑會被殺死!因此──咿啊啊啊啊!」
  這名滿臉驚恐的貴族一見到拉芙塔莉雅,當場縮成一團昏倒在地。
  「這、這是怎麼回事?居然一看到我的臉就昏倒……」
  明明主動表示投降,卻因為目睹拉芙塔莉雅的容貌而昏倒……
  「妳該不會露出很可怕的表情死瞪著他吧?例如得知我找塞茵訂作小拉芙周邊商品時的表情?」
  「尚文大人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啊?」
  「就像親生女兒一般──」
  「夠了。我一點也不想聽。」
  哎唷?拉芙塔莉雅變得更不高興了。
  就這麼討厭我擺出監護人的架勢嗎?一定是進入反抗期了吧。
  來檢查一下旁邊的屍體好了。
  「首級是被某種鋒利的武器剁掉,另外……這是什麼啊?」
  士兵的屍體上留有一道看似被鋒利刀劍斬首的工整傷口,至於身穿華服的這具屍體,則是上半身彷彿遭到某種物體重擊一般,死狀相當淒慘。
  我猜這恐怕是希爾荻娜幹的好事,但她到底用了什麼樣的殺人手法啊?
  「是鈍器嗎?」
  「嗯──?」
  菲洛從羽毛裡掏出流星錘開始揮舞。
  快住手。不是那個啦,是某種體積更大的鈍器。
  「至少比菲洛手上那把流星錘還大。而從這種死狀來看,會不會是鐵鎚啊?」
  鍊仔細確認完整具屍體,小聲回應。
  「錯不了。」
  「嗯,總之不管怎樣,我們都得提高警覺繼續前進。」
  「明白了。」
  我們於是戰戰兢兢地繼續深入。

  沿著屍橫遍野的方向推進……我們來到都城的後院。
  後院是一座訓練場,設有好幾尊手持盾、刀、劍及長弓類武器的稻草人。
  其他還有貼著拉芙塔莉雅肖像畫的稻草人。
  那肯定是訓練用的人偶吧。
  另外……有一口水井?
  「結束了──────────────哪!」
  此時,我們突然聽見這樣的吶喊,接著地面傳來一陣強烈震動。
  只見訓練場的正中央形成一個巨大凹洞及明顯裂痕,還有鮮血飛濺而成的圓形血跡。
  「真是夠了,未免太過愚蠢了。即使身為在上位之人,不對,這傢伙只是馬前卒哪。連身為一個人都不像話哪。」
  而站在那裡的是……手持一把巨大鐵鎚,身穿巫女裝的少女。
  她的外表看起來和拉芙塔莉雅非常相似。
  閃閃發亮的膨鬆尾巴,一頭長髮搭配端莊的五官,就算說她是拉芙塔莉雅的姊妹也無人會懷疑。
  「莎迪娜的妹妹固然令我感到驚訝,但原來拉芙塔莉雅也有妹妹或姊姊之類的親戚啊?」
  「我想應該是沒有喔──?她應該就是我們鎖定的那個天命吧──?」
  莎迪娜雖然這麼說……不過元康二號確實曾提及臭小子一詞,而我從拉爾瓦他們那裡打聽到的情報,也顯示敵對的天命應該是一名少年。
  眼前情景跟目前為止掌握到的情報不一致。
  「該不會是所謂的偽娘吧?」
  「可以輕描淡寫地講出這種話的尚文,果然是個宅男。」
  「囉嗦。」
  我瞪了鍊一眼。
  我以前本來就是個御宅族。這點確實沒錯。
  「不對,我認為這個人並不是天命。」
  拉芙塔莉雅手握刀柄,擺出隨時準備拔刀的架勢答道。
  「答對哪。的確,如今在你們眼前的我,早已不是天命哪。」
  眼前這名神似拉芙塔莉雅的少女輕輕鬆鬆拿起鐵鎚扛在肩上,轉眼望向我們這邊。
  這種語調……我有印象。
  「你應該是希爾荻娜小姐才對。為何做出這麼殘忍的舉動?」
  果然不出所料。
  她和剛剛棄戰逃走的希爾荻娜語氣完全一樣。
  「我只是收拾了侵蝕這個國家的毒瘤……也就是瑪基那而已哪。只不過,過程中不斷遭到這具軀體的主人抵抗。相信精靈具持有者,以及天命的後裔應該能理解我才對哪。」
  「理解?」
  「難道你們連這點小事都無法理解哪?」
  我們百思不解地微微歪頭,只見那傢伙彷彿看透一切似地點了點頭。
  「拉、拉芙!?」
  此時,小拉芙不知為何高聲驚呼。
  怎麼回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嗎?
  當我如此心想之際,小拉芙動作飛快地跳向我,爬到我頭頂用手指著那傢伙。
  在小拉芙的協助下,我眼中看到的人是希爾荻娜。
  而附身在希爾荻娜身上……被稱作神諭的靈體也映入我眼中。
  原來我剛才為止看見神似拉芙塔莉雅的少女是幻覺,她實際上就是希爾荻娜嗎?
  「拉芙!拉芙芙芙芙芙!」
  彷彿強調「不是那個」似地,小拉芙持續發出鳴叫聲。
  因此我更進一步集中注意力,總算看見希爾荻娜後面……也就是被她搗碎的那個殘骸後方,有一條模糊不清……像是噬魂獸又像京一樣的駭人亡靈悄然現出身影。
  亡靈看起來是女性……?儘管只是下意識這麼覺得,不過那條亡靈有一張令人看了就很不舒服的臉。
  怎麼回事?她還散發著一股連京都望塵莫及的可怕氣息。
  我身上遭到詛咒污染的部位頓時隱隱作痛。
  如此邪惡的傢伙正企圖撲向希爾荻娜!
  「啊,喂──!」
  我還來不及出聲警告,希爾荻娜身上的圖紋已綻放詭譎光芒。
  「嘖……明明都已經收拾掉施術者了,未免也太頑強……哪。」
  希爾荻娜一邊呻吟,一邊向依附於背後的亡靈說道。
  亡靈執拗地伸手襲向希爾荻娜的胸口。
  「嘖……還有圖紋留下來……哪。」
  「我連作夢都料想不到妳竟敢違抗圖紋殺死我呢。但假如妳以為這種程度的手段就能消滅我的話,那可就大錯特錯囉。因為這可是我為了預防類似情況而事先安排的備用身體啊。」
  備用身體?難不成──
  「妳這毒婦總是……方才明明不斷痛罵希爾荻娜,卻仍企圖奪取這具軀體哪。」
  「哎呀?妳根本沒資格批評我好嗎。」
  由剛才的狀況思考,希爾荻娜搗碎的就是那個名叫瑪基那的毒婦吧。
  我看見瑪基那變成靈體,並試圖附身到希爾荻娜身上。
  「雖然誇大地以神諭一詞加以形容,但說穿了只是魂魄或殘留思念容易上身的方便體質罷了。反正我已經老到再也無法維持美貌,再加上希爾荻娜跟那個乳臭未乾的小鬼又很要好,因此我覺得這是一具適合佔為己有的肉體,並為求慎重起見事先舉行完儀式,如今看來果然是個正確的決定啊。」
  「嘖……我絕不會把希爾荻娜的身體交給妳哪!」
  「反正我本來就抱著凡抵抗我必殺無赦的想法,正好,這具軀體是屬於我的!還給我!」
  居然說打從一開始就是衝著希爾荻娜的身體而來,這傢伙未免太垃圾了吧。
  容易上身或依附至他人身上,這類概念令人聯想到製作人造人的京,令人愈想就愈覺得火大。真是的,不管走到哪都會撞見有類似歹毒想法的敗類呢。
  由於年紀老邁、再也無法維持原有的美貌,因此企圖奪取他人的軀體,根本荒謬至極。
  「哪來的還給妳啊。從一開始,那就不是妳的東西吧!」
  講得一副希爾荻娜是為了把身體給這傢伙才被生下來似的。
  儘管她並不是為了這種事而出生,但我至少可以理解希爾荻娜究竟經歷過怎樣的童年歲月了。
  被生下來為了代替莎迪娜,被迫從事根本不想做的工作……當時她和我一起玩牌,顯得非常開心。她對那短短幾個小時的體驗感到開心。
  「你為什麼發怒啊?」
  至此,默默在一旁靜觀其變的鍊開口問我。
  「希爾荻娜殺死的那些人當中,有一個傢伙化作亡靈企圖奪取她的身體啦。」
  「你說什麼!?連這種事情都辦得到嗎?」
  「嗯,而且那傢伙像極了害慘我們的賤女人。雖然我很想救她……但我苦無攻擊手段。」
  雖然能用噬魂盾牌攻擊,但由只能設法觸動反擊效果的我出手,效率實在太差了。
  一旦被發現我只能靠反擊造成傷害,我就無能為力了。
  鍊因為回想起那個賤貨而露出相當不愉快的神情。
  看樣子樹似乎也產生了同樣的反應。
  「不妙啊!姊姊我也想幫她一把,該怎麼做才好呢?」
  「妳有什麼能夠命中幽靈的攻擊手段嗎?」
  「聖水應該有用吧?」
  「尚文大人,讓我來吧!對付幽靈就用這個武器!」
  拉芙塔莉雅將刀換成以噬魂獸素材解放,專門用來對付幽靈的刀答道。
  鍊和樹也配合切換武器。
  「小拉芙塔莉雅,就拜託你們囉!」
  「好,雖然只能隱約捕捉到,但亡靈就在那名少女身後那一帶對吧?」
  「嗯,沒錯!」
  「我明白了!」
  拉芙塔莉雅飛奔而出,鍊緊追其後,樹拉弓放箭。
  但拉芙塔莉雅他們其實並無法靠肉眼捕捉到幽靈系的身影。
  因此他們只是運用各自的武器,對準我和小拉芙伸手所指的方位展開攻擊。
  「啊哈哈哈!奉勸你們,想活命就別妨礙我!」
  只見瑪基那不知為何竟展開一層詭異的防護膜結界,避開了拉芙塔莉雅等人的攻擊,並伸出黑色觸手纏住他們。
  「唔……身體好沉重。這是幽靈系敵人的狀態異常攻擊嗎!看不到啊……要是能看見就有辦法擊敗她了……」
  明明是亡靈卻無法目視,是因為被歸類為幽靈嗎?
  先前對付京的時候,打到一半就看得見了。而且她明明是幽靈狀態,實力卻格外強悍。
  既然早已變成怨靈,為什麼就是看不見啊?
  「沒用沒用!別以為靠那種程度的攻擊能阻止我啦!啊哈哈哈哈哈哈!」
  這種笑法讓我不禁聯想到賤貨,愈聽愈火大。
  難道沒有能夠收拾掉這傢伙的手段嗎?
  「拉芙!」
  「嗯,小拉芙!去吧!」
  小拉芙拔腿衝向前方支援拉芙塔莉雅他們。
  看不見真的很麻煩啊。而且她大概已成功支配希爾荻娜的半邊身體了吧,居然還施展風系魔法震退拉芙塔莉雅他們。
  「拉芙──!」
  可能是察覺到小拉芙正在提供掩護吧,她把目標轉移至小拉芙身上。
  「那樣做……行不通哪……精靈具的力量……如果是狩獵魂魄的武器,還可以引導出更多力量哪……」
  那個神似拉芙塔莉雅,附身在希爾荻娜身上的人物指點我們。
  引導出狩獵魂魄的武器性能。
  我切換成噬魂獸盾定睛凝視。
  專用效果中有個名叫噬魂的能力,不過……
  我心想著,將意識與真氣注入盾牌中,隨即發現一道有點模糊不清的怨靈蹤影。
  「拉芙塔莉雅、鍊以及樹!對噬魂系武器傾注力量!就能看見那傢伙的身影了!」
  看來噬魂獸系列武器隱藏著能夠幫助使用者看見幽靈的特殊效果。
  「引導出……武器的力量……我看見了!」
  「嗯!就在那裡!」
  「一箭必中。」
  拉芙塔莉雅和鍊掙脫瑪基那施加的束縛,聯手對亡靈發動攻擊。
  拉芙塔莉雅先祭出第一刀,鍊緊接著補上一劍,樹射出的利箭則命中她的眉心。
  「就在那裡嗎?那麼姊姊我也要出招囉。」
  莎迪娜取出聖水,以樹射出的利箭當作記號開始詠唱龍脈法。
  『我、莎迪娜在此牽引、期望聖水之力顯現。龍脈啊,為我屠滅仇敵!』
  「聖水砲!」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該死啊啊啊啊啊啊啊!」
  莎迪娜用聖水凝聚而成的水彈命中目標,被激怒的瑪基那兇神惡煞地企圖襲擊我們。
  但是,妳已不是我們的對手了。
  「像妳這種自私自利的傢伙,立刻給我消失吧!」
  我站到拉芙塔莉雅他們前面,舉盾擋下攻擊。
  噬魂獸盾發揮反擊效果,奪走了瑪基那的力量。
  「幹得……漂亮哪!」
  希爾荻娜因我們的攻擊得以掙脫束縛,她沿著水平方向橫掃手中的鐵鎚,一擊命中化作亡靈的瑪基那。
  接著……她看起來似乎結了一個法印。
  「咕啊啊啊啊!不可饒恕啊!我絕對要讓你們這幫傢伙親身品嘗妨礙我的後悔滋味!」
  「再也沒有任何方法能讓妳繼續活在這塊土地了哪。」
  希爾荻娜猛然跨出一步,鐵鎚瞬間綻放更加耀眼的光芒,同時引發一陣強烈衝擊。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瑪基那失去形影,煙消雲散,只留下少許暗紅色的殘渣。
  看樣子……她應該再也無法復活了吧。
  而纏繞在希爾荻娜身上的圖紋也完全崩解了。
  「這樣算是了結了嗎……」
  那傢伙就是人稱瑪基那的毒婦嗎?
  像那種死後也打算附身到其他人身上的想法,只令我內心充滿厭惡感。
  反正她無論如何都難逃死刑,或許我們該慶幸可以這麼迅速地收拾掉幕後黑手吧。
  「不殺死那傢伙,九天樓就永無寧日。這次總算成功地解決她哪。」
  希爾荻娜心滿意足似地回應。
  「接下來……若就此解除附身,下次我不曉得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再出現哪。」
  她方才也說過類似的話。如果就此霸佔希爾荻娜的身體不還,那妳跟瑪基那根本沒兩樣啊。
  「妳打算跟我們交戰嗎?妳真以為自己有辦法打贏這麼多人?」
  由剛剛的互動來看,我隱約覺得她並非敵人。
  「就算你們人數較多,只要稍微努力一點,我應該就有機會取勝吧。而且光聽聲音就知道你的精靈具狀況似乎也好不到哪去……不過哪──」
  希爾荻娜伸手指向我,隨後又轉向拉芙塔莉雅。
  「精靈具的持有者,你身上有一張希爾荻娜贈送的紙牌哪。」
  「呃,嗯……是說這東西嗎?」
  我取出希爾荻娜交給我的那張奇特紙牌。
  接著不知為何,希爾荻娜又伸手指著拉芙塔莉雅說道:
  「我要指定服從精靈具使者的天命哪。只要妳肯答應與我單挑,我就釋放希爾荻娜。當然我也會負責治好衰弱的希爾荻娜。」
  「什麼!?」
  「盾之精靈具的持有者啊,那是從希爾荻娜身上挖出來的心靈結晶哪。」
  我竟然默默被託付了如此重要的東西?
  希爾荻娜這傢伙,竟然給了我如此沉重的東西。而且好像還被什麼操縱了。
  要在瑪基那或者長相近似拉芙塔莉雅的神秘人物之間選擇對決……我還真不知道該選哪邊才好?
  「真虧她敢把那東西送給一個陌生人。實在難以理解哪……不對,雖然沒有必要,但她起碼把自己最重要的部分交給中意的異性了哪。」
  「哎呀──……」
  「前任水龍巫女,就算妳想趁隙發動攻擊也沒有用哪。」
  她在莎迪娜採取行動之前就出聲警告,令她停止了動作。
  毫無破綻啊……
  「如果我們拒絕會怎麼樣?」
  「希爾荻娜就會沒命哪。」
  嘖……雖然也可以說希爾荻娜的死活不關我的事,但她終究不是陌生人。再加上她是莎迪娜的妹妹,我怎麼也無法狠下心討厭她。
  我可以體會她的辛苦,而且她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寄放在我身上,我也很想好好唸她一頓。
  「妳那種態度豈不是跟瑪基那一樣嗎?」
  「隨你怎麼說。這是她信任那個毒婦的報應哪。」
  「尚文大人。」
  拉芙塔莉雅定睛直視著我說道:
  「請讓我挑戰吧。」
  「但是……」
  就某種層面而言,這等同企圖用希爾荻娜的命作為要脅,意圖殺死拉芙塔莉雅。
  要我答應如此可笑的條件,未免也太奇怪了。
  就算被批評冷血無情也罷,拉芙塔莉雅根本沒必要應戰……
  「拜託了。都是因為我無法完全解除希爾荻娜小姐身上折磨她的詛咒,才會變成現在這種局面。」
  「但……那道詛咒明明……」
  在我眼中,方才的圖紋早已被破壞殆盡。
  「況且,一旦錯失這次機會,我想可能會造成更多受害者。」
  「既然妳有意懷著那種想法擔任天命,那我便打算以調停者之姿在這裡收拾妳哪。」
  調停者……這可是九天樓那群叛軍使用的武器名稱耶。
  「妳到底是誰?」
  只見佔據了希爾荻娜軀體的不明存在轉頭看著我回答:
  「你該設法理解神諭的意義哪。雖然說我也只是近似殘留的意志一般的存在。總之,閒聊到此為止。接受或不接受,現在只需回答這個問題就好哪。」
  「尚文大人。」
  若不接受,對方將會殺死拉芙塔莉雅和希爾荻娜。
  但只讓拉芙塔莉雅隻身應戰……我已經沒有煩惱的時間了嗎?
  「好吧。」
  若是發現拉芙塔莉雅有落敗的可能,即使要介入戰局我也會全力阻止她。
  我是個卑鄙小人。一旦注意到附身在希爾荻娜身上的不明存在因為與拉芙塔莉雅戰鬥有所消耗,我將不惜動用偷襲等各種手段解決她。
  我一答應,拉芙塔莉雅隨即對我行禮致謝。
  「非常感謝。」
  附身在希爾荻娜身上的不明存在則指著我手上這張紙牌。
  「只要用那張紙牌碰觸我的胸口,就能填補心靈缺口,解除拘束哪。若你們覺得有機可乘,就儘管放馬過來吧。」
  不對……我總覺得紙牌還有比佔據希爾荻娜身體的傢伙所言有更多效果。
  這是靈魂的碎片對吧?那豈不是表示連精神衰弱而導致情緒不安定之類的症狀都能治癒嗎?
  「拉芙──!」
  小拉芙頻頻點頭。意思是她的發言並沒有錯嗎?
  於是我將紙牌交給拉芙塔莉雅。
  「拜託妳了。」
  「嗯,我絕對會獲勝。不僅是為了不遠千里把我帶到這裡來的尚文大人,更是為了大家!」
  拉芙塔莉雅用力緊握刀柄,將紙牌收在胸口處。
  那是只要發現對手有破綻,就能隨時取出的位置。
  「不過……那還真是一把帶有奇特波長的武器哪。精靈具眷屬……不對,是異世界的精靈具眷屬哪。」
  真虧她能看穿拉芙塔莉雅手上拿的刀是異世界的眷屬器呢。
  「那麼,領教……」
  「隨時放馬過來哪。」
  附身在希爾荻娜身上的不明存在與拉芙塔莉雅,我總覺得對看的兩人實在非常相似。
  「小尚文也明白了不是嗎?姊姊我的妹妹究竟透過神諭使何人降臨。」
  「嗯。」
  眼前的人說自己是殘留的意志,她透過靈魂附身,使希爾荻娜得以靈活運用自己本來無法施展之複雜魔法的能力。
  另外,她又可以完全模仿離開九天樓之前的莎迪娜,可見就算不是靈魂也無所謂。
  再加上那條由魔力構成的尾巴,以及外表的明顯變化。
  既然拉芙塔莉雅能看穿她的真面目,那應該是幻術之類的技倆吧。
  接著附著在希爾荻娜身上殘留的意志展現了人格,顯見現在支配希爾荻娜的意志極有可能是古代天命。
  因此她的化身姿態才會這麼像拉芙塔莉雅。
  附身在希爾荻娜身上的不明存在──或者該稱作古代天命的她,看著我。
  「我讓個步哪。盾之精靈具的持有者,你儘管對她施展所有能用的援護魔法也無妨哪。」
  「小看我們啊……」
  到底要展現自己多游刃有餘才滿足啊。
  但是,既然對我方有利,不善加利用真是對不起自己。
  「莎迪娜。」
  「知道啦。」
  我已經很習慣和莎迪娜詠唱合唱魔法了啊。
  我對於習慣這種事的自己感到悲哀。
  「「雷神降臨!」」
  我們對拉芙塔莉雅施展雷神降臨。
  「妳無所謂嗎?」
  「沒有問題哪。我也會展現我所具備的天命之力哪。」
  只見她重重地將鐵鎚的把手部分插入地面。
  光是這樣,周遭一帶便突然冒出好幾棵急速成長的櫻光樹……化作櫻天命石形成結界。
  那我們也用櫻天命石創造結界使其失效──
  「你剛剛是不是以為就算詠唱了精靈具的固有魔法也沒有意義哪?其實我已經做了某種程度的設定,援護魔法不會失效的,儘管放心哪。」
  「妳以為我會相信妳嗎?」
  「真是個疑神疑鬼的精靈具持有者哪。反正憑那個天命目前的力量,也絕對沒辦法抵銷我所展開的結界哪。」
  拉芙塔莉雅任由冷汗沿著臉頰滑落,她點了點頭:
  「嗯,我想也是。不過這種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令我相當不愉快也是事實。」
  「妳認為我快要敗北就會改變設定嗎?這對肩負國家興亡重任的調停者是一種褻瀆哪。若要我耍那種花招,還不如直接選擇投降哪。」
  「儘管我不是尚文大人,但我絕不輕饒說謊作假之人。」
  『儘管不是我』這幾個字固然令人耿耿於懷,不過算了。
  「那麼……決鬥,開始哪!」
  古代天命瞬間移動至拉芙塔莉雅眼前,揮舞巨大鐵鎚祭出一記橫掃千軍。
  「喝啊啊啊啊!」
  面對這記鐵鎚攻擊,拉芙塔莉雅連擋都沒擋就向前衝……直接穿透過去了!?
  怎、怎麼回事?是我的眼睛出了問題嗎?
  我環視周遭,發現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凝神注視。
  「看招哪!」
  「那我也來!」
  古代天命高舉鐵鎚,只見現場冰火齊發,甚至連隕石都從天而降……古代天命看起來甚至像施展了分身術。
  而拉芙塔莉雅也同樣增加數名分身,擋下了對手的所有攻勢。
  這該不會是用幻覺魔法相互交鋒吧?
  缺少實體的幻影開始欺騙場邊的我們。
  不妙,我很想仔細確認情況,但卻愈看愈覺得摸不著頭緒。
  「小尚文,別用眼睛看,只要改用其他的感覺關注不就好了?」
  莎迪娜說著,伸手一指。
  於是我凝神注視,試著運用真氣觀察戰局。
  我隨即看到拉芙塔莉雅和古代天命在前方短兵交接的身影映入眼中。
  「哦哦,真虧妳應付得了這些連五感都能蒙騙的幻覺哪。很好。」
  「就算妳想靠魔法瞞天過海,我也絕不會上當!」
  拉芙塔莉雅拔刀出鞘,在虛擬的加速狀態下祭出居合斬,但大概無法砍中對手吧,只見她直接揮刀施展戰技。
  「星塵刀!」
  拉芙塔莉雅揮劈的刀身迸射出星光砍向對手。
  這招除了可以增加刀刃本身的威力,另一項優點就是攻擊的命中範圍格外寬廣。
  而且招式幾乎毫無破綻,是效果和鍊慣用的流星劍幾乎完全相同的萬用技能。
  星光朝古代天命直飛而去,命中目標。
  很好!那個就是本尊啦。
  「接招!剛刀•霞十字!」
  拉芙塔莉雅抽出另一把刀砍向古代天命。
  看來拉芙塔莉雅是打算先削弱她,再掏出紙牌祭出最後一擊呢。
  就在我這麼心想並緊握拳頭,準備出聲幫拉芙塔莉雅加油打氣的那一瞬間──
  「還差得遠哪。」
  我以為是本尊的古代天命突然如同煙霧般憑空消散,旋即再次出現在拉芙塔莉雅身後,揮舞鐵鎚轟向她。
  「嘖……」
  連忙採取受身行動的拉芙塔莉雅接觸了地面……接著她再度快步逼近對手。
  可惜這一刀被對手以毫釐之差閃過。
  「對幻覺具有耐性哪。但稍加變化就上當就太不像話了。面對陷阱就該先用陷阱測試後再實際攻擊哪。」
  「我居然無法看穿……」
  「看來現任天命的幻術知識仍不夠充足哪。儘管耐性很高,看起來也多少有點心得,可是技術的火候還是不夠純熟哪。」
  ……嗯,大概是我造成的吧。
  我以前曾吩咐拉芙塔莉雅學習魔法。
  當時由於認為能做的事就該全部嘗試一遍,因此我指示拉芙塔莉雅專門扮演運用魔法隱身,再自敵人背後發動偷襲攻擊的奇兵角色。
  不過自從去過絆他們那個世界之後,就因過度依賴刀之眷屬器的力量而開始忽略魔法。而且,莎迪娜她們也說受到刀之眷屬器的影響,拉芙塔莉雅難以學會龍脈法。
  話雖如此,當時我還是也不認為這樣做是錯誤的。
  把擁有像眷屬器這般強悍戰力的人當作奇兵運用,即便回顧目前為止的大小戰役,這想必不是最有效的上策。
  最後導致她忽視了魔法,或許就是我的失敗。
  就把這個問題當作下一個必須改善的課題吧。
  「還沒完呢!」
  拉芙塔莉雅的尾巴瞬間膨脹,開始詠唱魔法。
  「隱身幻像!」
  在身影憑空消失,周遭充斥著幻覺的情況下,拉芙塔莉雅繞到古代天命的背後提刀就砍。
  不料,古代天命卻用鐵鎚的手柄部分擋下這一刀。
  「只消除身影不行哪。若能讓對手誤以為是實體而主動拉開間距,就能更進一步欺騙對手了。」
  「嘖……」
  明明只是簡單交手數招,卻不斷突顯對手的實力究竟有多高深莫測。
  想不到希爾荻娜居然暗藏了一張怪物級的殺手鐧。
  「想比比看誰的武器更精良,那我也要出手哪。」
  鐵鎚的鎚頭開始發光,古代天命揮鎚轟向拉芙塔莉雅。
  「大地震哪!」
  「喝!」
  拉芙塔莉雅以毫釐之差躲過這一擊,鐵鎚狠狠砸中地面。
  只見地面發生一股激起漫天塵沙的衝擊波,拉芙塔莉雅被這股衝擊震飛出去。
  「好可怕的攻擊力……」
  拉芙塔莉雅著地後迅速拉開距離,氣喘吁吁地說道。
  「因為自己身為精靈具或眷屬器的持有者就小看對手,是不行的哪。」
  古代天命將鐵鎚扛在肩上,以挑釁的態度說著。
  那支鐵鎚……是相當優秀的武器嗎?
  我隱約看見鐵鎚上似乎有顆類似眷屬器的寶石……
  難道那也是透過幻覺偽裝成她生前慣用的武器嗎?
  「竟然連一刀都砍不中……」
  「素質不錯哪。」
  她看起來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
  理應變得非常強悍的拉芙塔莉雅,竟像個小孩子一樣被玩弄於股掌之間。
  拉芙塔莉雅真的能贏過她嗎?
  「喝!」
  拉芙塔莉雅踩著敏捷的腳步快速逼近古代天命,揮刀劈砍空無一人的空間。
  「細雪!」
  「哇喔!虧妳有辦法識破哪。」
  鏘的一聲,迸出陣陣火花,古代天命從我以為空無一物的空間現出身影。
  咦?兩人是趁對話時瞞過我們的視覺了嗎?
  連運用真氣觀察都可能被騙倒,眼前的騙局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這下除了拉芙塔莉雅和小拉芙以外,我們豈不是都沒辦法確認狀況了嗎?
  「哦?這是一招麻煩的戰技哪。」
  只見呈雪花般飛散的力量自擋下攻擊的部位不斷飄落,而古代天命看似用手輕輕一摸,就醫好了受傷的部分。
  這一擊效果顯著……嗎?
  「好啦,暖身運動也做得差不多了哪。我也該以天命的身分拿出真本事對付妳了。」
  話才剛說完,古代天命高舉鐵鎚……尾巴同時膨脹。
  下一瞬間,她已經出現在拉芙塔莉雅的眼前。拉芙塔莉雅雖試圖迴避攻擊,古代天命卻展現靈巧身法,將劈下的鐵鎚改為一記橫掃。
  光是這樣輕輕一揮,現場便產生出一股強烈風壓。
  「五行天命破!」
  「咕嗚……」
  以毫釐之差……不對,儘管稍微被掃中,不過拉芙塔莉雅也施展戰技回敬。
  「櫻神樂一之型•開花!」
  「天真哪!」
  周遭浮現五顆不同種類的球體。
  那是……剛才一擊令莎迪娜失去力量的攻擊!
  就算只是稍微碰到也會生效嗎!?
  「火剋金。」
  拉芙塔莉雅身上的巫女服被劃出一道巨大的裂口。
  刀身表面則出現了紅色條紋。
  「這……狀態異常!?」
  「我讓妳暫時無法使用那把武器哪。」
  她到底擁有多萬能的攻擊手法啊。
  只見拉芙塔莉雅把刀切換成其他型態……這次是魔龍素材的刀。
  「妳剛才的戰技似乎能模擬重現天命的技能哪。不過若想承受實戰考驗,就必須更加精益求精,否則會像這樣被敵人破解掉哪。」
  拉芙塔莉雅收刀入鞘,擺出了居合斬的架勢。
  「那種架勢,以及力量的淬鍊程度!」
  莉希雅有了反應。
  又變成解說員了嗎?過去對付鍊時她也曾做過相同的事呢。
  「啊啊!」
  鍊,連你也開始解說了嗎?
  「變幻無雙流應用技•月波!」
  拉芙塔莉雅迅速順著水平方向祭出一記居合斬,一道新月狀的斬擊朝對手直飛而去。
  「哦哦?並非戰技的技術性攻擊哪,可惜──」
  古代天命以鐵鎚阻擋斬擊。
  「喔?」
  此時拉芙塔莉雅的臉上浮現一抹微笑。
  大概是確信攻擊已經命中了吧。
  但……
  「變幻無雙流……真想不到妳竟然已經學會了外地的武術流派哪。」
  她似乎只是輕輕揮舞手中鐵鎚,便抵銷了拉芙塔莉雅暗藏於攻擊之中的殺招。
  「這種構思值得稱許哪。那麼我也要出手了。」
  她舉起鐵鎚重擊地面,只見無數顆由真氣構成的球體沿著地面衝向拉芙塔莉雅。
  那是什麼?該不會每顆球體都夾帶真氣吧?
  那是我好不容易才有辦法導出體外的防禦比例攻擊嗎?
  應該說,那傢伙究竟擁有多少種戰鬥技術啊?
  「絕不能被妳擊中──」
  拉芙塔莉雅縱身一跳,但古代天命已經搶先繞到她的落點處,高舉鐵鎚準備攻擊。
  危險!
  當我這樣心想並向前跨出一步的同時,拉芙塔莉雅的身姿突然化作一縷輕煙消失無蹤。
  我凝神觀察,才發現拉芙塔莉雅已往反方向跳開,閃過對手的攻擊。
  「這次算妳好運逃過一劫……看來我也差不多該考慮要不要取妳性命了哪。」
  這傢伙果然抱著相當危險的心態。
  她根本不是在訓練拉芙塔莉雅。
  可是如果連變幻無雙流都行不通,拉芙塔莉雅又該如何搶攻才能生效啊?
  我們找不到有效的攻擊手段。
  「還沒完、還……」
  語畢,拉芙塔莉雅將刀豎於身前,擺出八極陣天命斬的架勢。
  正當她開始集中意識之時──
  「破綻百出哪!」
  她卻不得不提防近逼的古代天命,最後只能解除出招的架勢。
  那果然是必須有人負責牽制敵人,才有辦法施展的戰技。
  這樣太極陣天命斬就無法施展了。
  那可是在獲得櫻陣結界和櫻力光援護的前提下,好不容易才能快速施展的戰技耶。
  無論如何,不依賴技能的攻擊都太過浪費時間。
  我想不到任何主意。
  難不成只能靠投入新武器所解放的全新戰技取勝……嗎?
  我還在思考,古代天命傻眼似地舉起鐵鎚,使勁轟向拉芙塔莉雅。
  「太令人失望了。看來純正的天命血統要在這個世代宣告滅絕哪。」
  「咕嗚……嗚,喝!」
  拉芙塔莉雅或是拚命化解攻勢,或是竭力閃躲,但仍形同小孩對抗大人一樣漸屈下風。
  可惡,看來現在只能由我介入保護拉芙塔莉雅了。
  就在我準備跨出步伐時,突然注意到拉芙塔莉雅定睛凝視著古代天命……尾巴同時膨脹起來。
  雖然那光景稍縱即逝,但我看見她連頭髮都閃閃發亮。
  「喝啊啊啊!!」
  「哇喔!」
  古代天命遭到拉芙塔莉雅反擊,大步向後跳開。
  「反反覆覆看了那麼多遍,再怎麼樣都能識破好嗎!」
  接著,拉芙塔莉雅擺出手扶刀身的應戰架勢。
  刀身似乎隱約發出光芒?那是不同於真氣、魔力或SP的新能力值嗎?
  古代天命也不甘示弱地揮舞鐵鎚攻擊拉芙塔莉雅。
  「五行天命破!」
  「五行天命刺!」
  拉芙塔莉雅的刀和古代天命的鐵鎚猛然交擊。
  刀和鐵鎚就這樣短兵交接了好幾回合。
  也許是魔力相互激盪吧,只見魔力衍生的花瓣紛飛四散,周圍也接連產生各式各樣的幻覺。
  「火剋金。」
  古代天命話一出口,拉芙塔莉雅也不遑多讓地接話。
  「金欺火!」
  只見方才破壞武器攻擊的效果應聲崩解。
  成功使其失效了嗎?
  「唷,出於本能察覺天命之力了哪?」
  古代天命彷彿吹著口哨般說道。
  「那就這樣哪。水剋火!」
  「火欺──」
  拉芙塔莉雅因為無法完全抵銷攻勢而被震出戰圈之外,刀身的魔力也連帶被大幅震散。
  那是……難道是附魔或真氣的援護效果被強制解除了嗎?
  「我的變化被……」
  拉芙塔莉雅頓時說不出話。
  該不會是妨礙武器變化吧!
  我記得自己也曾遇過好幾次,想不到那種效果居然以技術的形式存在於這種地方!
  「休想……木生火!」
  拉芙塔莉雅的刀猛然竄出火焰,刀身閃閃發亮。
  「嗯,技術雖嫌拙劣,但已經表現得很好哪。只不過既然露出那麼大的破綻,妳應該很清楚會有什麼下場哪!」
  古代天命的身影悄然消失,旋即在不遠處現出另一道已凝聚了強大力量的身影!
  這股力量的脈動是!?
  「看清楚!這就是天命的技能哪!」
  她化出數道分身,同時撲向拉芙塔莉雅。
  身陷攻勢之中的拉芙塔莉雅凝神觀察,試圖揪出實體。
  「在那裡!」
  她將雙刀收回刀鞘,擺出居合斬的架勢,同時伸手探向前方,張口出聲:
  「我還無法像妳那樣既迅速又紮實地淬鍊力量,因此我將淋漓盡致地……發揮我所會的功夫!」
  拉芙塔莉雅霍然使勁踩踏地面,只見地表立刻浮現一幅巨大的陰陽圖紋。
  「櫻神樂二之型•花開一分!」
  古代天命則是挾著高舉過頭的鐵鎚,猛然轟向拉芙塔莉雅。
  「陰陽八極陣天命破!」
  兩股力量相互交擊,形成一股籠罩戰圈的莫大壓力。
  這波過度劇烈的交鋒,甚至令周遭的空氣為之震動。
  「五行天命──」
  拉芙塔莉雅與古代天命接連不斷地相互攻擊。
  有五顆球體飄浮於古代天命身旁,會在她攻擊時附著於身上,看起來像是提供著援護。
  而拉芙塔莉雅也化出五顆球體,圍繞著自己打轉。
  然後……這是怎麼回事?
  生長於城下町附近的櫻光樹突然光芒大作,太陽明明還高掛於天際,櫻光樹卻像探照燈一樣朝天空發射光束。
  「春櫻樹!」
  「櫻神樂三之型•花開三分!」
  雙方的較勁促使周遭呈現光影交錯,宛如花瓣飄散的情境。
  我突然覺得,直到此時此刻,我總算明白拉芙塔莉雅擁有光與暗兩種魔法素質的真正含義。
  不單只是為了使光線產生曲折,藉以潛入暗影之中……
  而是藉由如同陰陽太極一般包容光與暗的素質,使她得以靈活運用看似南轅北轍的不同屬性。
  兩人彼此對打、相互欺騙,雙方的武器交擊聲彷彿永無止盡的交錯。
  「木剋土!土剋水!水剋火!火剋金!金剋木!」
  「櫻神樂四之型•花開五分!花開……六分……嘖……」
  拉芙塔莉雅稍稍屈居下風嗎?
  不對……看起來古代天命也露出一絲焦躁神色。
  「虧妳有辦法堅持到現在哪。那招連擊系的強力戰技或許每動用一次,威力就會跟著提升一分,不過也會在短時間內消耗大量體力哪。」
  「這點小事我清楚得很!但是……我絕不會退讓!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我也要動用必殺技哪!天命五行相剋!」
  五顆球層層疊疊地匯聚在一起,沒入鐵鎚當中……蘊含龐大力量的一擊鎖定拉芙塔莉雅直劈而下。
  在地面上鋪展的魔法陣凝成五芒星圖紋,看來對拉芙塔莉雅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拉芙塔莉雅彷彿回應她一般,用刀接下攻擊,加諸在她周遭的沉重壓力頓時煙消霧散,地面隨之浮現出另一幅圖紋。
  拉芙塔莉雅也不甘示弱地解放力量。
  盤旋於拉芙塔莉雅身旁的球體開始快速迴轉。
  「總算成功了!我要運用陽之力對抗、抵銷帶有壓制效果的陰之力!」
  「我的確看見妳一邊攻擊,一邊不斷淬練那股力量的過程哪,接下來的瞬間將是關鍵……來,不想死的話就放馬過來哪!」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天命五行……相生!」
  一陣清脆聲響過後,設置於兩人周遭的魔法陣同時碎散。
  當古代天命領悟到自身攻擊遭到抵銷,企圖拉開距離之時,拉芙塔莉雅大步欺近並高舉手中的刀。
  「還沒完!朧月!」
  拉芙塔莉雅的攻擊抓準她微乎其微的破綻,一刀斬斷古代天命手中的鐵鎚握柄,同時也在她的肩頭留下一道傷口。
  「還差一點……就算只是短暫的瞬間也好!喝啊啊啊!」
  拉芙塔莉雅抽出另一把收在刀鞘裡的刀。
  裝飾品雖然附帶了模擬高速升檔的特殊效果,但在這個世界並無法發揮作用。
  現在拉芙塔莉雅所使用的刀,只能夠稍微提升平常行動速度。
  即便如此,這少許的速度差異也足夠左右勝負了。
  「還沒完哪!」
  古代天命不死心地以單手握緊握柄變短的鐵鎚,採取行動,襲擊拉芙塔莉雅。
  不過……就在鐵鎚即將命中拉芙塔莉雅之際,拉芙塔莉雅憑空消失了。
  「唔?這麼短暫的瞬間,虧妳有辦法騙過我哪。」
  古代天命脫口發出感嘆。
  「幻影劍!」
  那是……她最初學會的技能,也是用盡了魔力、SP及真氣的拉芙塔莉雅,擠出僅剩的最後一絲力量祭出的一擊。
  拉芙塔莉雅倏然出現在古代天命的背後,強而有力地揮刀劈砍。
  「這樣就……結束了!」
  面對自胸口處取出紙牌的拉芙塔莉雅,古代天命明明有機會展開反擊,結果她卻全無抵抗地挨了這一刀。
  「嘖……勉強算及格哪。」
  紙牌觸及胸口,伴隨著光芒一同沒入古代天命的胸口處。
  「儘管還有許多不足之處,但是妳的氣魄值得我肯定哪。或許特別網開一面,交給你們負責善後也無妨……哪。」
  抓了抓頭髮後,古代天命為拉芙塔莉雅獻上掌聲。
  拉芙塔莉雅卻豎起刀刃直盯著她。
  「稍等一下。妳……並未使出全力對吧?」
  「沒這回事喔!我可是用了這具身體能夠發揮的最大限度力量與妳對決哪。假如連我都無法超越,那就代表妳連擔任調停者的資格也沒有。更何況既然妳與精靈具持有者一夥,那就更不用說哪。」
  「調停者……是指站在阻止勇者的立場嗎?」
  「倘若妳跨越不了我這關,只展現出薄弱的力量,日後時機已至之時,就無法讓現身的愚昧之徒接受制裁了哪。切勿驕矜自滿,期望妳能努力延續九天樓的天命血脈哪。」
  古代天命手捂胸口,語帶呻吟地向拉芙塔莉雅說。
  現在並不適合我們插嘴。
  「雖然這個國家已經支離破碎,但我在最後仍幸運地見識到有趣的事情哪。妳要好好加油,千萬不可輸給那群寄生蟲……那麼,過去的亡靈也該退場了哪。」
  語畢,古代天命手中的鐵鎚出現裂痕,伴隨聲響逐漸碎散消失,發光的尾巴也失去蹤影……接著希爾荻娜如同解除變身似地憑空出現,頹然倒下。
  「啊……」
  拉芙塔莉雅一把接住倒下的希爾荻娜。
  「贏了……嗎?」
  我們連忙趨前關心,並確認希爾荻娜的情況。
  她的呼吸有點急促,生命力也偏低。再不快點急救會有生命危險。
  雖說不曉得能否與她和平對話,但畢竟她是莎迪娜的妹妹,也頗為值得同情。
  我們理應給予她充分的治療。
  「要開始治療了。擅長回復系魔法及藥草學的人快過來幫忙。其他人以佔領城堡為首要之務!拉芙塔莉雅,妳應該也累壞了,就留在我身邊吧。莎迪娜也快過來幫忙治療。」
  「呃,是!」
  「知道了。」
  就這樣,我們見證了一場天命與天命的決鬥,並開始著手處理善後事宜。
 楼主| 发表于 2019-2-6 23:5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7 00:02 编辑

  十四話 魔獸的恐怖

  幫希爾荻娜做完急救處理並派人將她搬離現場之後,我們動身前往都城的天守閣。
  根據城裡的倖存者所言,現任天命應該還獨自留在天守閣。
  「現任天命年紀還很小對吧?該不會是領悟到自己已被逼入絕境,因此吩咐部屬及高層人士趕緊逃離都城,自己單獨留下來吧?」
  我詢問前來報告的拉爾瓦。
  雖然他至今不知已頒布了多少條可笑至極的命令,但最後他或許仍展現出身為王者應有的覺悟。
  「其實……好像是瑪基那對他說騷動立刻就會平息,就把他丟在天守閣了……」
  「而瑪基那這個罪魁禍首則企圖經由城堡的秘密通道逃生,之後就像我們看到的那樣。」
  我的話換來拉爾瓦點頭回應。
  是怎樣啊,把國內搞得一團亂,還毫無責任感。
  連變成亡靈,還企圖附身到希爾荻娜身上也一樣,讓我回想起那個賤貨。
  假使少了女王坐鎮,梅洛馬格大概也會陷入類似的悲慘狀態吧?
  瑪基那做了令人不禁如此聯想的惱人行徑。
  「拉芙──」
  咦?小拉芙好像很慎重地拿著一顆看似皮球的物體。那是什麼東西?
  雖然很在意,總之我們還是先繼續推進,發現在天守閣的……謁見廳後方有間天命專用的房間。
  拉開紙門後──
  「什、什麼人!?」
  裡面有一名年約八歲,身穿一襲神官服飾的男孩,他抱著一隻菲洛鳥幼鳥造型的布偶,一臉驚恐地看著我們。
  年齡比我初遇的拉芙塔莉雅還要幼小耶。
  這傢伙就是擔任九天樓國王的白癡天命大人嗎?
  室內塞滿了大量菲洛鳥的周邊商品。
  從繪畫開始,到布偶、木雕,甚至連銅像都有。
  難道沒有用金銀珠寶打造的寶物嗎?
  啊,有了。但是仔細確認後發現只是鍍金製品,連寶石都是便宜貨。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書籍,但內容會是什麼呢?乍看之下連封面都是菲洛鳥耶。
  圖畫上的菲洛鳥身上帶著白色與櫻色相間的斑紋。花色完全和菲洛一模一樣嘛。
  為何這種花紋會這麼受歡迎啊?
  「瑪、瑪基那在哪裡?來人啊!希爾荻娜!大家!」
  看樣子他似乎完全不理解現在的情況,只是被丟在這裡。
  該怎麼處理呢?
  坦白說,這傢伙大概只是善惡不分,遭到利用而已。
  話雖如此,他隨便四處散布天命加護的舉動也有問題。
  「啊!那套服裝……除了偉大的我以外,任何人都不准穿那套服裝耶!」
  那名小鬼指著拉芙塔莉雅高聲說道。
  總之,得先讓這小子看清現實。
  不經詢問就逮捕並處刑……我雖然希望避免這種情況發生,但他就是會被我們從掌權寶座上一腳踹開就是了。
  「很可惜,你的同夥們不是死了,就是被我們逮捕。現在的你一點都不偉大,也什麼都不是。這點道理你好歹懂吧?」
  我詢問他,小鬼垂著頭點了幾下:
  「果然是這樣嗎……」
  哎?比我想像中搞得清楚狀況嘛。
  「瑪基那向我保證馬上就會回來,但我知道她根本不會回來,我也曉得大家時常私下講我的壞話。」
  但是──小鬼接著說道:
  等等,他理解力還不錯嘛,我改叫他小孩好了。
  「就算這樣,我還是想相信大家……相信他們會平息騷動,再回到我身邊。」
  「真遺憾啊。」
  「……」
  「那個,尚文大人,難道您沒有其他更好的說法了嗎?」
  「好啦,我也自認這樣對一個小鬼實在很小家子氣。儘管如此,這傢伙可是企圖取妳性命的那群傢伙的首腦耶!我再怎麼寬容,他都還是大有問題。」
  正因這傢伙毫無支配力可言,拉芙塔莉雅才會變成暗殺目標。
  假如他認真地治理國家……刺客們或許也就不會只因穿上巫女服之類的小事,就打算暗殺拉芙塔莉雅吧。
  全身微微顫抖的小孩彷彿鼓起勇氣一般,語氣堅定地對我們說道:
  「所以,你們找朕有什麼事?朕已經一敗塗地了吧?想把朕帶走,處以刑罰都無所謂。但是,仰慕朕的那些人沒有罪,能請諸位從寬處理嗎?」
  不,不如說仰慕你的那群人才是主犯,你自己的罪反而沒那麼嚴重。
  如果是我,我比較想處決你的部下。
  話說回來,他的自稱從我變成朕……大概是被教導在辦理公務時要記得改口吧。
  嗯──看他的態度,如果妥善教育,說不定能成為一名可造之材。
  他再怎麼糟糕也是拉芙塔莉雅的親戚……總覺得他很有可能是她的堂弟或表弟之類的親屬。
  「說得也是……我是不打算手下留情啦,不過首先要剝奪你的天命頭銜。再來要怎麼處理就之後再談。」
  我話一說完,眼前的孩子靜靜闔上雙眼,努力克制身體的顫抖。
  據說他的父母在他懂事之前就被暗殺身亡,這表示他也已經靠自己的方式努力過了吧。
  九天樓的國內情勢因為我們成功佔領了東方都城而產生巨大變化,如今反抗我們的勢力已經幾乎不復存在了。
  另外,我們也將舊都重新取名為王都,進入起碼可以預見政權將進行和平轉移的階段。
  我想基本上,我們應該已經清除令九天樓沉淪的大部分毒素了。
  若想向人民展示新政權的誕生,就該公開處決淪為階下囚的現任天命,此為這個世界的風潮,但……
  該怎麼辦呢?
  不管怎麼說,我都會讓那群胡作非為的傢伙接受制裁。
  反正我的目的已經等同實現了。
  「就烙上奴隸紋,讓你體驗一下被人拷打的滋味好了。」
  我姑且這麼說,決定端看他的反應決定日後的處置。
  「假、假如這就是懲罰,我坦然接受!」
  唷?很坦然地接受了呢。
  這傢伙大概認為這也是他身為天命的責任吧。
  就算他不清楚拷問的內容與手法,起碼應該曉得會是很痛苦、很可怕的一件事。
  嗯,這傢伙並沒有那麼討人厭。
  把目前為止獲得的情報整合起來,可以確定他只是遭人利用而已。
  可是想歸想,我還是有點在意他內心的真正想法。
  「嗯……等一下。」
  我交代拉芙塔莉雅他們留在現場監視那孩子,隨後推著變成人類形態的菲洛背部,將她帶出房間。
  「主人有事嗎?」
  「菲洛,我要妳現在變回菲洛鳥女王型態,默默跟我進去,定睛直視那個小子。等我一打暗號,妳就用喙咬住那小子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拎到半空中。只要妳可以乖乖遵守我的交代,我晚點就親自下廚做一頓特製料理填飽妳的肚子。」
  「真的嗎──!?」
  菲洛露出相當高興的神情,立刻變回菲洛鳥女王形態,踩著輕快的小碎步跟著我回到房間。
  「咦?尚文大人,您這是……菲洛為什麼變回那個模樣啊?」
  「哎呀──?」
  「尚文他到底想做什麼?」
  「天曉得……我也不清楚。」
  「呼咿?」
  同伴們靜觀事態的後續發展。
  不過,他們接下來會露出的表情則很容易想像。
  「啊,是菲洛鳥!」
  小孩雙眼發亮地跑了過來。
  對,你是個喜歡菲洛鳥,喜歡到甚至頒布了生類憐憫令的笨蛋天命啊。
  要探這傢伙的底,用這招準沒錯。
  小孩一溜煙地跑到菲洛身邊,伸手輕撫菲洛的羽毛。
  菲洛則是神情愉悅地轉移視線望向小孩。
  因為我事先囑咐她不要說話。一旦開口,以菲洛的性格來看,說不定會很快就跟這孩子打成一片。
  「……」
  於是菲洛遵守我的吩咐,不發一語地盯著孩子不放。
  片刻過後,只見小孩的笑容逐漸轉變為恐懼。
  果然不出所料。由他收集周邊商品的習慣,就可以隱約推敲出這孩子或許對真正的菲洛鳥一無所知。
  硬要形容的話,這房間呈現充滿宅男氣息的格局。
  曾經是御宅族的我可以感覺到屬於阿宅的怪異感。
  他就跟對三次元女性不感興趣,只愛二次元動漫女主角的傢伙是同道中人。
  換言之,他大概不清楚真正的菲洛鳥是什麼樣的生物。
  「咦……啊,啊啊啊啊……」
  嘿嘿嘿……菲洛啊。
  妳完全忘記村莊裡的人們曾經萬分懼怕妳的往事了吧。
  「啊哇哇哇……」
  菲洛心情愉快,又想到能品嚐到我特製料理而食欲大開,她就是不發一語地盯著小孩。
  因為菲洛口水直流,小孩也因此察覺到一股近似猛禽類面對獵物時所散發的可怕壓迫感。
  他臉上浮現恐懼的神色,整個人嚇到腿軟。
  真的,要是她開口講話,大概會演變成截然不同的結果吧。
  也可以說……他的反應和梅蒂有點像耶。
  只不過梅蒂就算遇上饑腸轆轆的菲洛鳥,也會努力嘗試和牠們交朋友就是了。
  不出我所料,這孩子雖然對菲洛鳥抱有好感,但似乎不太熟悉牠們的生態。
  我對菲洛打了個手勢。
  菲洛隨即重重地跨出一步,緩緩逼近小孩。
  她那把口水倒吸回去的動作,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副發現可口獵物的模樣吧。
  「哇、哇!別、別過來!救命啊,我要被吃掉了──!」
  此時只見菲洛動作一頓,轉頭對我投射一道相當不開心的視線。
  看來她似乎領悟自己被我擺了一道。
  但是,她還是沒有停止動作。
  她有這麼想吃我做的料理嗎?
  事後我問菲洛,她當時猜想此舉大概是對那孩子的懲罰──畢竟他對拉芙塔莉雅及這個國家的人民造成了莫大困擾,所以她才乖乖配合我的計畫。
  「哎呀──」
  我覺得有好幾道冰冷的視線聚集到我身上。
  「呃──……請問,您到底在做什麼呢?」
  拉芙塔莉雅代表眾人向我問道。
  「首先,不管我們想採取什麼行動,都得先好好懲罰他一頓。」
  我為了讓他能聽得一清二楚,也為了讓周遭眾人體會我的用意,如此回答。
  「既然你那麼喜歡菲洛鳥,乾脆就判你變成菲洛鳥的餌食之刑。你就活生生地被牠吃掉吧。」
  「不、不要!救、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哦?總算看到底線了吧。
  無論展現的態度有多正氣凜然,他終究只是個小孩子。
  即便他是遭到利用,針對他頒布生類憐憫令,甚至為原本被封印的魔獸施加祝福的行為,都應該給予嚴懲才行。
  他必須體會這種程度的恐怖經驗。
  魔獸究竟對國內各地的民眾造成多嚴重的危害與困擾,他都必須親身體驗。
  「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自己最喜歡的造型與花色的菲洛鳥襲擊,相信這幅恐怖光景必會深深地烙印在這孩子的腦海中吧。
  想到一半,我發現革命派的幹部們居然在不知不覺間拿起影像水晶拍攝這一幕。
  這些傢伙在做什麼啊?我記得那水晶應該是來自席德威魯特的進口貨吧?
  當菲洛用鳥喙叼起小孩的衣領把他拎到半空中時,錄影也同時告一段落。
  日後這段影像成了現任天命的處決影片傳遍全國各地,讓國民們得以一吐怨氣。
  「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唉呀,只是菲洛並不會真的吃掉他啦。
  菲洛就這樣拎著小孩的衣領,緩緩走到我面前。
  持續哭叫了一段時間後,嚇得屁滾尿流的小孩奄奄一息地向我們求救。
  等到他領悟到這裡不會有人出手相助,他更加奮力抵抗,可惜完全沒有效果,等到他筋疲力盡之時,我才讓菲洛放開他。
  「嗚嗚……」
  小孩察覺自己重獲自由,看起來他就算用爬的,也只想趕緊逃離恐懼源頭。
  拉芙塔莉雅等人則是啞口無言地看著我們。
  「那個,您應該可以住手了吧?」
  「其實我還想灌輸他更多觀念,不過第一階段差不多就這樣吧。」
  這下他應該理解魔獸是多麼可怕的存在了吧。
  「主人好過分喔──」
  「囉嗦。假如換成梅蒂,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呢?」
  「嗯──?那個啊──如果是小梅露,大概會餵我吃飯,不然就是摸摸菲洛喜歡的部位,然後跟人家一起發呆唷──」
  沒錯。如果是梅蒂,總覺得就算動用這種處刑方法,她也能夠輕鬆過關吧。
  這就是梅蒂和這小孩之間最大的區別。
  「她、她講出了某種語言!」
  附帶一提,菲洛似乎是用梅洛馬格官方語言跟我交談。
  雖然她其實早就學會席德威魯特和九天樓的語言了。
  以前曾在異世界被當成展覽品的經歷,讓她領悟盡快學會語言的重要性與道理。
  不過,對這孩子而言,即便是一隻會說話的菲洛鳥,大概也只會令他畏懼吧。
  他縮成一團,躲在房間角落不斷發抖。
  「孩子,告訴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什麼?」
  「雖然在你看來,可能會覺得菲洛鳥很可愛,但牠們其實是一種雜食的凶暴生物。你已經親身體驗了吧?」
  「哼──!」
  「為什麼要在這時候貶低菲洛鳥啊!」
  我無視拉芙塔莉雅的吐槽,繼續對小孩曉以大義:
  「我猜你所接觸的菲洛鳥,大概都是被調教得溫馴乖巧,或是被人控制的吧?」
  我的指摘換來小孩頻頻點頭。看樣子他已經心裡有數了。
  「野生的魔獸也一樣。更何況你還四處替那些因過度凶惡,對國家造成危害的怪物施加天命祝福。那樣做的意義……你現在應該清楚了吧?」
  我話剛說完,小孩就低頭不語,拉芙塔莉雅也不再對我吐槽了。
  看來她似乎已經理解我想表達什麼了。
  「哼──!」
  菲洛還是氣呼呼地鼓起臉頰抗議就是了。
  現在發怒剛好喔。充分地加強了我方才發言的說服力。
  「你剛才感受到的恐懼感,不對,照理說會被咬,或者被利爪大卸八塊,不然就是遭到魔獸吐出的毒素侵蝕,最後痛苦萬分地死於非命……國民長久以來都面對著這樣的折磨。你毫無知覺中的所作所為,就是這麼回事。」
  「……原來、如此。那麼……嗯,朕確實沒有擔任天命的資格……雖然大家都說她是冒牌貨,不過仰慕革命派天命的民眾說得沒錯,朕是該讓出天命的寶座。」
  喔?雖然也有符合實際年齡稚氣的一面,但他果然也確實有著聰明伶俐的特質呢。
  看來他並不是那種認為錢與財寶能解決一切的笨蛋,差不多可以放過他了吧。
  「儘管你今後何去何從與我無關,但離開這個國家,去外面見見世面也許不錯吧。」
  「如果諸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反正由於九天樓的那些傢伙實在太過白癡,我們才能如此迅速地佔領這個國家,他也算是幫了我的忙。因此我不該對他處以酷刑,應該將他驅逐出境就夠了。
  再怎麼說,他只不過是遭人利用,我應該讓他看見多彩多姿的世界並學習成長。
  況且他跟拉芙塔莉雅是有血緣關係的親戚。
  至少表面上進行處決就行了。
  還是帶他回我的村莊,在內心暗自稱他為拉芙塔莉雅的表弟或前任王子呢?
  「總之,具體處分就留待日後決定。」
  聽我這麼說,小孩雖然害怕,卻仍展現接受懲罰的態度。
  好吧,那我就再告訴他一件重要的事情又有何不可。
  「我再告訴你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吧。其實有一種比菲洛鳥還要可愛、聰明,又派得上用場的魔獸喔。」
  我用雙手輕輕抱起小拉芙給小孩看。
  「塔莉──?」
  唷?新的叫聲?小拉芙居然在不知不覺間完成了新的進化嗎!
  小拉芙十分可愛地舉起小手對小孩打招呼。
  「為什麼啊!」
  此時拉芙塔莉雅再次吐槽,不過我仍繼續對小孩展示小拉芙。
  「我、我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魔獸。連在書上都沒有見過!」
  小孩邊說邊伸手摸小拉芙。
  小拉芙則是一邊發出『拉芙──』的鳴叫,一邊乖乖任由小孩隨意撫摸。
  從頭部開始,一路往臉頰、腹部、雙手、雙腳,最後摸到尾巴,小拉芙也輕輕伸手觸摸小孩。
  「哇啊啊啊啊……」
  小孩的雙眼綻放出渴望的興奮光芒。
  「這孩子呢,是用你親戚的毛髮製作的魔獸。比菲洛鳥還可愛對吧?」
  「哼──!」
  「唔……尚文大人,請不要這樣。」
  菲洛不停發出噓聲,拉芙塔莉雅也不太開心的樣子。
  周遭的同伴們則顯得有點傻眼。
  「然後啊,站在那邊的那個人就是你的親戚,也就是革命派的天命,她叫拉芙塔莉雅。明白了嗎?」
  「嗯。」
  「以前待在你身旁的傢伙們也許說過只有你是天命血脈,其他人通通都是冒牌貨,應該殺光之類的鬼話,但親人之間還是和睦相處比較好吧?」
  「嗯。追根究柢,我們明明是親人,為什麼大家都說我們是敵人呢?」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因為對你口中的大家而言,拉芙塔莉雅活著只會害他們吃虧。所以才會要你下令殺了她。」
  「……原來如此。」
  儘管他還只是個小孩,不過對政治層面的事情似乎也已具備一定程度的理解。
  畢竟九天樓的一切,感覺就像一齣腐敗至極的權力鬥爭戲碼啊。
  「總之,只要你跟她和睦相處,我就再讓你多摸摸小拉芙。」
  小孩交互看了看小拉芙和拉芙塔莉雅之後,隨即點了點頭。
  「所以比起菲洛鳥的周邊商品,不如改做小拉芙周邊──」
  拉芙塔莉雅使勁抓住了我的肩膀:
  「尚文大人,雖然我不知道您想要做什麼,但是請您適可而止。」
  嘖……沒辦法了。
  遊說他加入小拉芙一派的事情就日後再說吧。
  「無論如何,我們今後不會虧待你,也會給予你某種程度的自由,所以你學習瞭解這個世界吧。」
  「明白了。如果有機會,朕……我想好好彌補自己對民眾造成的麻煩。」
  嗯,這大概算是雙方最妥切的妥協了吧。
  於是保全了這孩子之後,我們便動身離開城堡。
  「這樣就行了吧?」
  我口氣有些粗暴地對莎迪娜說道。
  「是啊──姊姊我可是被做得這麼絕的小尚文迷得神魂顛倒,也替小拉芙塔莉雅感到驕傲呢──」
  「唉……一切都是這套巫女服惹的禍。當初只要沒穿上這套巫女服,我們根本就不會被捲入這場風波啊。」
  別這麼說嘛。
  「塔莉──拉芙──」
  「為什麼叫聲愈變愈像在叫我的名字啊!」
  拉芙塔莉雅開口吐槽小拉芙。
  明明才剛經歷過一場苦戰,拉芙塔莉雅還真是精力充沛呢。
  於是我們暗中帶那孩子出城,攻略九天樓的行動基本上也正式宣告落幕了。
  說實話,能用這麼快的速度成功佔領都城,就連我們自己也感到相當詫異。
  都是因為政權如此搖搖欲墜吧。是想腐敗到什麼程度啊。
  附帶一提,事後才趕來會合的亞朵拉他們對自己來遲感到相當懊惱,但在眾人之中,其實也只有拉芙塔莉雅上場應戰,其他人只是在一旁觀戰而已。



  終章 黃昏美景

  自從佔領東方都城後,經過了大約兩天時間……
  當我們前往探視被送進都城醫療所接受治療的希爾荻娜時,她也剛好從昏迷狀態中清醒。
  此時,前兩天勤跑醫療所探病的莎迪娜,以及為了避免長相及尾巴曝光而變裝的小孩也與我們同行。
  前幾天拍攝菲洛的映像水晶被公諸於世,我們也向國民宣布天命已被處以極刑。
  全體國民都累積了滿腔恨意,若不如此似乎難以平息眾怒。
  拉芙塔莉雅現在被勝利之後的公務纏身,亞朵拉等人則再次被我派往外地執行掃蕩餘孽的任務。
  至於菲洛,她說自己跟住在都城的孩子們成為好朋友,就出門玩耍了。
  鍊與樹則和莉希雅一起展開修行。
  「唔……嗯……」
  希爾荻娜緩緩睜開雙眼,挪動臉龐環顧四周。
  「總算清醒了嗎?」
  注意到我和莎迪娜的希爾荻娜雖試圖起身,卻因體力尚未完全恢復而沒能坐起來,再度倒回床上。
  「希爾荻娜!」
  小孩開口叫了希爾荻娜一聲,只見希爾荻娜交互看了我與小孩一眼,接著露出不解的神情。
  「真是的……難道妳剛恢復意識就想要立刻開打嗎?」
  我有點傻眼地詢問希爾荻娜。
  希爾荻娜她……可能是不想跟我交談吧,逕自將臉撇向一旁。
  「妳真的是喔,竟然敢把那麼重要的東西交給只見過一次的人。」
  把自己的靈魂碎片交給只對飲過一次的人,她到底在想什麼啊?
  結果我根本沒幫上希爾荻娜任何忙。
  救了她一命的人是拉芙塔莉雅。
  「沒什麼……只是因為遇見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帥氣的男性,才把那張封有我的部分魂魄,卻始終無法下定決心丟棄的紙牌交給你罷了。」
  「什麼帥氣……從妳嗜酒如命這點來看,大概只是因為我吃了露格露果吧?」
  希爾荻娜點了點頭。
  「我喜歡酒量好的人。」
  「真是夠了……姊妹倆不約而同地有類似反應是怎麼回事!」
  這對酒鬼姊妹花!
  「啊呀──……」
  「也別再講那個口頭禪了。像極了妳討厭的姊姊喔。」
  「……」
  真是夠了,雖然透過對話可以看出她很討厭莎迪娜這個姊姊,不過連行為都如此相似,果然是血緣的緣故吧?
  「我就是覺得你很帥氣嘛。不行嗎?當時人家有種初戀降臨的感覺。」
  「但想不到這個人居然是席德威魯特信奉的神明大人,而且還力挺革命派的天命,未免也太巧了吧。」
  這段話由我自己來說也很誇張。
  「結果……你竟然是莎迪娜的男人,簡直差勁透頂。」
  「等一下,要我講幾次,誰是莎迪娜的男人啊。」
  「哎呀──」
  莎迪娜見機不可失,還企圖伸手挽住我的胳膊。
  我一把甩開莎迪娜,作出回應:
  「很抱歉,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陪姊姊我做些快活的事嘛──」
  「妳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不要說多餘的話了!」
  莎迪娜,她可是因為妳而懷抱強烈自卑感長大的耶。
  拜託妳別隨便刺激她好不好。
  然而,莎迪娜面露溫柔笑容看著希爾荻娜。
  彷彿無言地說明了她的確和我不是那種關係似地。
  「既然是姊姊我的妹妹,可不能如此輕易就放棄唷──?既然中意小尚文,就必須更熱情地發動攻勢才行啦。」
  「開什麼玩笑啊!」
  「而且姊姊我只要能當小尚文的愛人就好──……雖然可能贏不了小拉芙塔莉雅和小亞朵拉,不過起碼能排在小菲洛前面吧。」
  「妳在說什麼啊?」
  亞朵拉先撇開不談,拉芙塔莉雅可是如同我的親生女兒一般喔。
  只有變態才會對女兒產生非分之想。而且我對亞朵拉也沒那個意思。
  總而言之,我並不打算在這個世界談戀愛或成家立業!
  菲洛?菲洛明明有梅蒂了好嗎。只不過她最近被手持長槍的跟蹤狂盯上就是了。
  「總之,只要妳對小尚文有一點點意思,姊姊我就絕不會輸喔──還是說,妳想逃避?」
  聽莎迪娜這麼說,希爾荻娜頓時皺起眉頭,不悅地怒瞪莎迪娜。
  她的負面情緒似乎佔據了內心很大的部分。
  某種意義上來看,她的精神狀態跟村裡那群以前曾遭虐待的村民有點相似。
  考慮到她的實際年齡,我也有了點想要幫助她的心情。
  「這樣就死心也太無聊囉──」
  「就跟妳說別刺激她了。」
  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一旦對象換成妹妹,就連意外體貼的莎迪娜也抓不準適當的距離感嗎?
  「那時候,妳看起來相當開心耶。明明只是陪妳玩了幾場紙牌遊戲而已。」
  「……」
  希爾荻娜彷彿強調不想聽我說話似地將臉撇向另一邊。
  還是說服不了嗎?
  想要拯救她脫離扭曲的家系,或許沒那麼簡單吧。
  話雖如此,我還是有點同情她。
  「妳好像是個相當重度的路癡,不過日後如果還想玩牌,我可以充當妳的對手。這樣不行嗎?」
  總覺得她似乎偏愛紙牌類的遊戲,因此我猜這話題也許能成為突破僵局的頭緒。
  以護衛身分守在房間外面待機的塞茵攤開一副撲克牌給她看。
  妳似乎也滿喜歡這個東西的啊。
  就某種層面而言,她的悲慘境遇與拉芙塔莉雅的經歷有所重疊,而這種想助她一臂之力的念頭,會不會純粹只是我自以為是的心理呢?
  或許起不了救贖的作用,但我仍然希望能夠稍微幫點忙啊。
  「另外,我認為這件事還是先知會妳一聲,聽清楚囉。希爾荻娜,我在此解除妳擔任殺戮巫女的職務。如果妳還想為國效命,當水龍巫女就好了。附帶一提,莎迪娜並沒有打算回來擔任水龍巫女喔。」
  「嗯,我與水龍大人之間只是碰巧有緣,但我完全沒有再次回來的意思唷。」
  「……!?」
  希爾荻娜霍然轉過頭望向我。
  「雖說殺戮巫女固然也是重要職務,但是沒有必要安排像妳這種發自內心厭惡殺戮的人任此職務。劊子手隨便都聘得到吧。」
  這部分是必須徹底改變的制度。
  這種骯髒職缺只是為了宣揚天命威嚴,簡直無聊透頂。
  應該找那種能把這當成一份工作看待的人來接手。
  「還是妳想繼續擔任?如果是這樣,我也不會阻止妳……不過妳真的覺得這樣好嗎?」
  「意思是你不打算處決效命落敗派系的我嗎?你本來不是準備安排莎迪娜來處決我嗎?」
  哦,原來妳想的是這件事啊。
  「姊姊我才不會那麼做好嗎──倒是小希爾荻娜,關於他們……也就是雙親,麻煩妳再多提供一點情報好嗎?即便是姊姊我,也已經忍無可忍了。」
  莎迪娜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周身夾帶微弱靜電,她詢問希爾荻娜:
  「小希爾荻娜也要一起來嗎──?姊姊我呢,接下來準備回到我出生的故鄉,稍微散布一下恐怖的滋味唷。我實在很想讓那些人嚇到再也不敢努力生第二個小希爾荻娜的地步啊。」
  從報告中得知莎迪娜的老家隸屬落敗方派系,所以他們拚死拚活地想要投靠其他勢力的部落。
  說實話,連水龍都選擇放他們自生自滅,讓我不禁好奇那究竟是一對愚蠢到什麼地步的父母,但我若跟莎迪娜一起去,總覺得最後不僅會毀滅整座村莊,她甚至有可能把我介紹給她的雙親,所以我完全不打算同行。
  「不想留在這個國家就和我們一起離開。跟這小孩一樣,我不會虧待妳。」
  「來陪姊姊我一起玩啦──只不過首先要讓那些賣力生下妳的人接受制裁。」
  她會不停地提起此事,看來莎迪娜真的氣炸了呢。
  透過希爾荻娜的身體狀況,可以推測那對父母顯然做了違反天理的事。
  「可是……我……」
  希爾荻娜轉頭望向小孩,滿臉歉疚地低頭不語。
  「希爾荻娜……」
  小孩叫了希爾荻娜一聲。
  「話說回來,你和希爾荻娜是什麼關係?」
  「她、她也曾經擔任我的貼身保鑣,是像姊姊一樣的人。和只想利用我的那群人不一樣……是朋友……」
  小孩擠出微弱的聲音對我說道。
  「真是太好了,他說妳是他的朋友耶。」
  由於希爾荻娜看起來好像不怎麼尊敬他,這小孩擅自將她當成朋友的可能性很高。
  希爾荻娜看著小孩,吃驚地睜大雙眼。
  「天命大人……我執行降神儀式失敗,不慎對您最看重……最無可取代的瑪基那大人及其他人痛下殺手……我絕對沒有資格領受您這番感謝的話語。」
  「嗯……關於這件事,妳還記得多少細節?」
  說實話,正是因為她的過失,召喚了古代天命,我們才能如此輕易地佔領九天樓啊。
  「雖然我動彈不得,但我全都記得……我也曾嘗試抵抗,不過最後仍對瑪基那大人和其他人痛下……」
  希爾荻娜彷彿想壓制瀕臨失控邊緣的情緒般,用雙手摀住臉龐。
  「想不到瑪基那大人居然……講出那種話……」
  「在我們抵達之前,她曾說過什麼嗎?」
  「……」
  被我這麼問,希爾荻娜點了點頭。
  「被控制的我……在瑪基那大人的面前嘗試掙脫控制時……瑪基那大人利用某種神秘圖紋束縛了我,並準備殺死我的時候……」
  在我們抵達前不久,肉體遭古代天命佔據,並將瑪基那逼入絕境的希爾荻娜,似乎因突然被刻劃於身上的圖紋箝制而不支倒地。
  由於她原本就為了制止古代天命殺死瑪基那而奮力抵抗,因而導致她一時之間失去了行動能力。
  『真是夠了……養虎為患指的就是這回事吧。假如沒有發生意外,我本來還打算讓妳自由自在地活到命定時刻來臨……隨便講點好聽的話就乾脆地相信我,真是個又笨又蠢的女人啊。最後竟敢企圖對我下手,再怎麼愚昧也該有個限度。』
  名叫瑪基那的毒婦面帶得意笑容,說出狠毒的話語。
  而一旁的重臣們似乎也跟著嘲笑倒地不起的希爾荻娜。
  『看見妳因為相信我而力求表現的模樣,害我都快憋不住笑了。誰叫妳這麼盲目地信任我並出生入死。當真是個優質的玩具啊。』
  瑪基那譏諷啞口無言的希爾荻娜,並惡言相向。
  『沒錯沒錯!我就是想看到這種表情!啊哈哈哈!害我差點笑到想吐啊!』
  大笑片刻之後,瑪基那面帶冷淡神色,對難以置信地伸著手臂的希爾荻娜宣告:
  『話雖如此,我才不需要一隻忤逆我,甚至企圖襲擊我的蠢魚。去死吧。真是夠了,髒得令人作嘔!』
  把身為虎鯨獸人的希爾荻娜形容成魚,簡直看不起人啊。
  然後,就在瑪基那準備給她致命一擊之際,希爾荻娜的身體遭古代天命佔據,進而有了後續行動。
  「光聽妳描述就覺得瑪基那真是個無藥可救的賤女人啊。」
  最後更因自己被殺,而企圖侵佔他人的身體,真是個荒唐的傢伙。
  要是我們來晚一步,她搞不好早已取代希爾荻娜逃離現場了。
  甚至令我產生錯覺──該不會那個賤貨在場吧?
  應該是毫不相干的人吧?
  如此相似的卑賤行為,實在無法想像是其他人。雖然以時間點來看,賤貨不可能出現在此。
  這大概代表世界各地都找得到類似的賤女人吧。
  我望向低頭不語的小孩,伸手搭著他的肩膀說道:
  「反正她本來就打算丟下你溜之大吉,而且調查也顯示,她跟暗殺天命的事件絕對脫不了關係。你不用把她放在心上……講是這樣講啦……」
  我的視線也轉移至莎迪娜身上。
  「哎,那個人喔──以前也曾臭罵過姊姊我……我反而很好奇她究竟能講出多好聽的話呢。」
  「我認識一個和她差不多的女人,她大概覺得希爾荻娜很好利用吧。」
  莎迪娜的洞察力很強,瑪基那或許認為一旦被她闖入私人領域,就有可能露出馬腳吧。
  「你還真清楚呢。」
  「梅蒂的姊姊就是個擁有相似性格的傢伙。」
  「喔,原來如此。」
  如此點了點頭之後,我對希爾荻娜和小孩說道:
  「得知自己重視之人的本性,導致內心受創的那種感受……我只能隱約試著推敲。不過,我自認非常能夠理解你們被騙的心情。」
  我曾有過遭人嫁禍的經驗。
  正因如此,對於那種被騙的心情,我自然覺得感同身受。
  「與其因為被那種傢伙欺騙而永遠垂頭喪氣,還不如聽聽那傢伙的下場並抬頭挺胸。順便補一句『活該』。」
  我也想儘快找到賤貨,送她走上相同的絕路啊。
  「那麼,是妳召喚的古代天命出手收拾瑪基那的,對吧?」
  希爾荻娜點頭回應我的詢問。
  「從很久以前,也就是第一次召喚附身之時,古代天命就佔據了我的身體,並企圖擊殺那些高層人士及瑪基那大人……後來我好不容易才壓制住這個殺手鐧。如今回想起來,她一直想提醒我瑪基那才是我該對付的敵人。」
  「妳把古代天命當成一張帶著失控風險的兇猛殺手鐧對吧?」
  她的真面目則是想要清除國家毒瘤及那個毒婦的神聖存在。
  現在回想起來,她和拉芙塔莉雅的對決反而比較像是一場過度激烈的練習。
  感覺像傳授了許多絕技給不可靠的子孫。
  「也就是說,古代天命的教誨並沒有錯。相信這小鬼也已經不再介意那傢伙被殺死的事了吧?」
  「……嗯。瑪基那她……雖然我很想相信她,不過如今光是回想起來,就覺得有很多不對勁之處啊。」
  這小孩真的只是未經世事而已,種種事情只要好好指導,他就能迅速理解。
  儘管那個叫瑪基那的女人或許自以為將他蒙在鼓裡,不過這傢伙好像已經隱約察覺事有蹊蹺了。
  他對自己的未來還很迷惘,日後帶他回到我的領地,再正式教導他學習各式各樣的知識好了。
  或許他的成長潛力跟拉芙塔莉雅一樣優異也說不定。
  「希爾荻娜,我並不在意,妳快抬起頭來吧。接下來九天樓將會產生巨大變化。害妳受盡折磨的人通通都消失了。因此,我希望妳能自由自在地活下去。」
  小孩如此說道,看了我一眼,接著對我低下頭。
  「仰慕妳的部下似乎也不少。關於他們所犯的罪過,我打算從寬處置,既往不咎。讓他們可以自由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
  「話雖如此,妳若不設法治好致命的路癡症狀,今後的生活大概會碰到不少困難吧。」
  「啊呀──……」
  儘管微乎其微,不過我覺得希爾荻娜的表情似乎變得開朗一些了。
  「如果只待在九天樓,或許會在無意識中限制自己的理想。妳和這小孩就一起暫時搬到我的村莊生活。再為之後的事打算也不遲吧。」
  「我知道了……到時小尚文願意再和我拚酒和玩卡牌遊戲嗎?」
  「嗯,村裡也有不少愛玩遊戲的傢伙。只要妳肯教他們,日後隨時都找得到人陪妳玩牌吧。當然啦,我只要有空也會陪妳玩幾場。」
  「這樣啊……我明白了。」
  點了點頭之後,希爾荻娜起身離開病床。
  她已經沒事了嗎?和莎迪娜一樣,都是身強體壯的女人呢。
  「所以以後直接叫妳小希爾荻娜就好吧?現在就和姊姊我一起去懲罰那群捅出這麼多無聊爛攤子的人吧。」
  「咦!?」
  希爾荻娜面露戰慄表情,就這樣被莎迪娜拖走了。
  「啊呀──……」
  「也罷,妳們就去跟那對白癡父母做個了斷吧。記得告訴他們『全國上下都不打算原諒你們一族的行事方針』。」
  「好──那麼小尚文,我這就出發囉!之後小尚文一定得來姊姊我和小希爾荻娜出生的村莊參觀唷。」
  「好啦好啦。」
  去參觀被兩個惡魔毀掉的故鄉有什麼意義啊……
  「啊──……小尚文……啊呀──!放開我!」
  儘管希爾荻娜一臉困惑地被帶走了,不過這樣感覺起來,她們就像一對感情融洽的姊妹呢。
  只不過似乎有夾帶風聲及雷聲的魔法反覆穿梭於兩人之間就是了。
  「小希爾荻娜,之後再找時間比賽喝酒吧。啊,妳是不是喝醉一點就能表現得更強大?那姊姊就送一瓶衷心推薦的好酒給妳。」
  「啊呀──……咕嚕……」
  兩人的聲音雖然變得很小聲,不過她們同時獸化並開心離開的光景,在我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好啦,我們也該回城囉。」
  「是。今後還請多多指教。」
  「哎呀,你不用那麼緊張啦。我那座村莊裡頭小孩子很多。到時我會一視同仁地善待你啦。」
  我帶著塞茵及小孩一同返回城堡。
  至於這邊,小孩對塞茵手中那隻布偶產生興趣,在回城途中與布偶交談的身影也令人印象深刻。

  大部分的事情都已經協調完畢,我和拉芙塔莉雅坐在城堡最高的露天陽台上,俯瞰著這座曾被稱作舊都的城市。
  塞茵與其他人各自留在城裡休息。
  我總算能和拉芙塔莉雅單獨說些話了。
  之所以覺得夕陽看起來分外漂亮,是因為空氣清新的緣故嗎?
  都城充滿大獲全勝的喜悅氣氛,為慶祝順利討伐天命派人馬,舉辦了盛大的歡慶祭典。
  九天樓人民到底有多喜歡舉辦祭典啊。
  「呼,這場麻煩的戰爭總算正式告一段落了。」
  「戰爭雖然已經結束,不過今後您打算怎麼辦呢?」
  「嗯?當然是把國家交給拉爾瓦這些革命派高層人士治理,然後我們趕快回家啊。反正天命派的人馬大致都已鎮壓完畢,基本上不會再出狀況了。」
  現在好像偶爾還是會發生騷動,不過舊天命人馬已經淪為少數派了。
  由於有龍刻沙鐘的緣故,一旦發生什麼緊急狀況,只要拉芙塔莉雅前來露個臉,大致上都能順利擺平。
  「唉……真是一場無妄之災啊。」
  「妳不喜歡嗎?這趟旅行讓妳瞭解了雙親的身世起源耶。最後甚至成了女王陛下不是嗎?」



  如今九天樓再也沒人能威脅拉芙塔莉雅的地位。
  她一舉站上了就連席德威魯特都會猶豫是否該出兵攻佔的九天樓代表之位。
  仔細想想,這可真是一篇驚天動地的成名史呢。
  原本以為只是個平凡鄉村小姑娘,如今卻登基成為一國的女王。
  「我確實很想深入瞭解父母親曾經待過的這個國家。但我並非九天樓的天命,而是那座村莊……有大家同在的那座村莊的其中一名女孩,以及作為尚文大人之劍戰鬥的拉芙塔莉雅……這樣就足夠了。」
  「妳對權力還真是一點都不感興趣呢。」
  「尚文大人不也一樣嗎?您可是席德威魯特的神明大人耶?」
  ……被反將一軍了。
  我也完全沒興趣。
  我只不過是善加利用所有能利用的資源罷了,我一點都不想成為席德威魯特的國王。
  拉芙塔莉雅坐在走廊邊凝視著夕陽。
  「來到九天樓之後,我學會了各式各樣的技能,以及運用力量的方法。我認為必須讓自己的實力更加精進,否則將無法突破今後的嚴苛挑戰。」
  「……的確。」
  回想起來,拉芙塔莉雅突破這場戰役後,整個人宛如脫胎換骨一般。
  「再來就如同莎迪娜所說,總算可以光明正大地讓拉芙塔莉雅穿上巫女裝了。」
  見我情緒高昂地講出這句話,拉芙塔莉雅不知為何差點從走廊邊跌下去。
  不要緊吧?這裡很高,摔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喔?
  「最後還是歸納出這個結論嗎!?」
  「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好嗎?畢竟這是最適合拉芙塔莉雅的裝備嘛。」
  雖然要求拉芙塔莉雅換穿巫女服是引發這一連串事件的開端,但我認為最後還是帶來了好的結果。
  不僅讓那些對受盡折磨的拉芙塔莉雅見死不救的敗類受到制裁,也拯救了腐敗的九天樓。
  拉芙塔莉雅的親戚及希爾荻娜也一樣,我認為他們都產生了良性轉變。
  「那麼,我想想喔……嘿嘿嘿,如此一來,席德威魯特和九天樓都落入我手中了……」
  「不不,我想講的並不是這種話。」
  哎呀,我懂啦。
  但不管怎麼說,我終於分別與席德威魯特及九天樓建立起溝通管道了。
  日後在緊要關頭之時,起碼可以請求這兩個國家出手相助吧。
  「真是夠了……尚文大人真是愛強人所難,要跟上您的腳步並不容易啊。」
  「這對我而言是一句讚美喔。」
  「我懶得再糾正您的想法了。姑且就當作是這樣好了。」
  好漂亮的晚霞。
  我一邊想著,一邊欣賞著逐漸西沉的夕陽美景。
  「也罷,日後再試著調查妳父母親的所有物或與回憶有關的物品吧。拉芙塔莉雅妳也很在意吧?」
  「是的,我也曾向莎迪娜姊姊和這個國家的民眾打聽,如今則愈來愈想更進一步瞭解父親他們的事情。」
  「既然這樣,先稍微休息幾天也好。畢竟大家都辛苦了,趁這次機會放幾天假也不錯。這個國家似乎也有溫泉可以泡嘛。」
  「要是能和尚文大人一起休假,那就再好不過了。」
  櫻光樹的花瓣輕輕地乘風飄進宅邸。
  這座城堡似乎也使用了櫻光樹作為建材,彷彿對拉芙塔莉雅有所回應,發出了淡淡的光芒。
  「主人──!菲洛要吃特製料理──!」
  吵鬧的傢伙回來了呢──不過我確實答應過她。
  「喏,尚文大人,菲洛在催促您囉。今天就請您做幾道特別料理犒賞她吧。」
  「好啦好啦。那為了紀念拉芙塔莉雅正式換穿巫女服,我就負責做飯吧。」
  「怎麼又提起這個話題啊!」
  我們於是起身離開房間。
  我踏出房間之際,無意中瞥見的光景,一定是夕陽映照出的幻影吧。
  我好像看見一名相貌與拉芙塔莉雅有幾分相似的男性,以及另一名面容慈祥,長得與拉芙塔莉雅很像的女性,兩人一同對拉芙塔莉雅輕輕揮著手……我有這樣的感覺。
  接著,我為了做料理給眾人品嚐,便與拉芙塔莉雅一起下樓,走向城堡的廚房。
发表于 2019-2-8 10:06 | 显示全部楼层
盾之恶魔又多了一个后宫
发表于 2019-2-8 11:1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wsxhxsahz 发表于 2019-2-8 10:06
盾之恶魔又多了一个后宫

后宫是不可能后宫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后宫的'!
发表于 2019-2-8 13:53 | 显示全部楼层
岁月成殇 发表于 2019-2-8 11:19
后宫是不可能后宫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后宫的'!

web里就浣熊妹和盾之恶魔结婚时,白虎妹来抢婚。其他的后宫很多都是文库才有的。
发表于 2019-2-8 14:49 | 显示全部楼层
尚文還是一如往常的父母心....
发表于 2019-2-9 13:07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謝錄入
尚文還真是可愛
想了這麼個辦法教訓小屁還
发表于 2019-2-10 00:27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棒,小浣熊完成成长了,最后那张图很有感觉。
发表于 2019-2-10 00:46 | 显示全部楼层
岁月成殇 发表于 2019-2-8 11:19
后宫是不可能后宫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后宫的'!

web結局就直接點明了尚文和一堆女性有子女了還不可能後宮?
发表于 2019-2-10 00:58 | 显示全部楼层
只要沒血緣甚麼女兒的都是浮雲
這輩子 就是不信
发表于 2019-2-10 01:40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完发现都凌晨一点多了。。楼主录入辛苦了
发表于 2019-2-12 21:27 | 显示全部楼层
這樣就攻陷一個國家了,不過,說是勇者或主角太強,倒不如說是九天樓的高層太笨,引致民怨沸騰,連守護國家的水龍和古代天命都看不過眼,尚文都不用花功夫就已經得到全國支持完成攻略。如果不是水龍的巫女壓制了古代天命的靈魂,說不定九天樓更早就因為古代天命殺盡高層而完結。
发表于 2019-2-14 01:3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白虎妹真的越来越像某大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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