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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行本] [アネコユサギ]盾之勇者成名錄 16[台/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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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11 22: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11 23:01 编辑

  盾之勇者成名錄 16
  ——————————————
  作者:アネコユサギ
  插畫:弥南せいら
  譯者:杜信彰
  圖源:linpop
  錄入:kid
  輕之國度:http://www.lightnovel.cn
  僅供個人學習交流使用,禁作商業用途
  下載後請在24小時內刪除,LK不負擔任何責任
  請尊重翻譯、掃圖、錄入、校對的辛勤勞動,轉載請保留資訊
  ——————————————


  內容簡介
  尚文為了見七星勇者而前往霍布雷,於那裡與鞭之勇者塔克特展開對峙。
  態度高高在上的塔克特,正是造成亞朵拉在鳳凰戰不幸殞命的元兇。
  尚文難抑憤怒,想與他開戰,誰知尚文長久以來認定是固有武器的盾牌竟被塔克特奪走。
  因防禦力大跌而身受重創的尚文昏迷不醒,意識漂流至另一個不可思議的奇特空間。
  在這個奇特空間等待著他的,是可靠的戰友。
  但是尚文連在奇特空間也倒楣到必須扛起棘手責任,他將如何是好!?
  「真是夠了,我未免把太多麻煩攬在自己身上了吧……但是,感覺其實沒那麼糟。」
  異世界成名奇幻小說第16集,在此登場!!








  CONTENTS
  序幕 葬禮
  一話 海底
  二話 慶典
  三話 天才
  四話 被奪走的力量
  五話 精靈
  六話 杖之勇者
  七話 英知賢王
  八話 X
  九話 魔狼神光砲
  十話 一般人與最強的七星勇者
  十一話 盾之勇者在此號令
  十二話 處刑
  終章 浪潮的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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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11 22: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11 22:56 编辑

  序幕 葬禮

  「向在這場戰役中勇敢犧牲的英雄們……敬禮。」
  我們在封印了鳳凰之地的城堡前方,舉行一場由國家主導的葬禮。
  藉此厚葬在這場戰役中英勇捐軀的戰士們。
  我的村子也有好幾人不幸喪命。
  雖然培訓他們成為作戰用士兵……但我仍由衷期盼大家都可以活著離開戰場。
  以後……乾脆別再派他們參與對抗浪潮的戰役算了……
  與其一次又一次地品嘗相同的心痛感覺,我寧可不要讓他們參戰。
  我靜靜地佇立在沒有亞朵拉遺體的棺木前面。
  弗烏爾也陪同我一起將鮮花放進去。
  「……」
  不知為何,連垃圾都默默獻上鮮花。
  他的神色十分黯然。
  垃圾對我及弗烏爾均不發一語。
  但我知道。
  當我帶著亞朵拉退至後方時,垃圾始終站在充當治療站的帳篷前方。
  明明無能為力,事到如今才跑來獻花又有什麼用!
  可是,就算拿垃圾當出氣筒也改變不了現狀。
  遷怒毫無意義可言……我也跟他一樣無能為力。
  況且我曉得垃圾並非犯人。
  有許多目擊證言指出,當那道閃光貫穿鳳凰時,垃圾人就在女王附近。
  更重要的是,垃圾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就地點而言,一旦亞朵拉沒有挺身而出,他自己也會遭到波及。
  「……我要跟浪潮抗戰到底。」
  弗烏爾對我如此宣言。
  「就算逃避……可能也只會造成村裡其他人死於非命。」
  「……這樣啊。」
  真是像極了弗烏爾會說的話。
  換成我是弗烏爾的話,大概也會選擇挺身對抗浪潮吧。
  為了眾人、同時也是為了亞朵拉。
  「大哥,你們……」
  基爾淚流滿面地將花擺入亞朵拉的棺木之中。
  「我也……要對抗!」
  「可是──」
  我才剛出聲,將小拉芙放在肩上的基爾隨即露出充滿堅定意志的眼神回答:
  「大哥一直再三提醒,說這是一場可能會賠上性命的戰役,說這不是三歲小孩的遊戲,大家都很清楚這點才投身戰場!事到如今,就算大哥說太過危險而要我們退出,我們也絕不會就此退縮!」
  「拉芙──!」
  「你聽到了吧。」
  弗烏爾接著基爾的話尾繼續說道:
  「那座村子的村民,全都把你當成大哥般仰慕著……並決定挺身一戰。再也沒人阻止得了。你就認命……負起責任吧。」
  「……好吧。」
  即便如此,我仍希望能夠盡量避免大家白白送死。
  每次只要一回想起已死的亞朵拉,我的心就痛得發出悲鳴。
  我有幫上這群小毛頭什麼忙嗎?
  在這之前,我從不曾想過這個問題。
  「……」
  拉芙塔莉雅一直靜靜地佇立在亞朵拉的棺木前面。
  亞朵拉說拉芙塔莉雅喜歡我。
  其實我……也曾經好幾次閃過『搞不好她對我有意』的念頭,但我刻意逃避深思此事。故意將她視為將使命擺在第一順位的女孩。
  或許是我想如此主觀認定吧。好讓自己感受不到她的心意……一切源自無法信任女性的恐懼感。
  亞朵拉生前曾經說過,我們搞不好明天就會平白喪命。
  那麼……為了避免留下懊悔,我是不是應該回應那些表明喜歡我的人呢?
  我有幫上亞朵拉什麼忙嗎?
  雖然拯救她脫離疾病的魔掌,但除此之外我曾為她做過什麼嗎?
  照理說,我應該可以讓她過更加幸福的生活……
  後悔的念頭不斷浮現,佔滿我的腦海。
  葬禮結束後,我去找女王談話。
  「在這場付出了莫大犧牲的戰役中,感謝岩谷大人大顯身手,成功殲滅了鳳凰。」
  「開場白就免了。倒是妳已經查明那個多管閒事的傢伙究竟是誰了嗎?」
  「……沒有,至今依舊尚未掌握嫌犯的相關情報。」
  「那七星勇者呢?他們是嫌疑最大的人選吧?」
  「……真的非常抱歉。」
  我像是要擺脫掉悲傷情緒般,對做出這等殘酷之事的傢伙燃起熊熊殺意。
  若不這樣轉移注意力……我大概會被這股悲傷逼得瘋狂。
  「真派不上用場啊!」
  我感到愈來愈不耐煩了!
  儘管我明白錯不在女王,但心情就是無可抑制地變得惡劣。
  「這件事固然重要,但關於下一隻四靈的事情,不知您有何看法呢?」
  「什麼有何看法?」
  聽我這麼問,女王「哎呀」地脫口發出一陣輕呼聲。
  「難道您沒聽其他勇者大人提起此事嗎?」
  我轉過視線,確認懸掛在視野一角的藍色沙鐘所顯示的剩餘時間。
  怎麼變成紅色了啊?
  「下一隻要對付的四靈不是麒麟嗎?」
  「當岩谷大人您們討伐完鳳凰經過數小時後,麒麟便出現於霍布雷近郊地帶,並立刻遭到在場的七星勇者們聯手殲滅。」
  「什麼?」
  真虧他們有辦法應對那種突如其來的狀況。
  但同時也有個疑問浮上檯面。
  從與靈龜戰鬥到面對鳳凰來襲明明有長達三個月的緩衝時間,但麒麟卻在擊敗鳳凰後的數小時內現身?
  而且理應在麒麟後面的應龍封印並未跟著被解除嗎?
  紅色沙鐘處於流動狀態,就是代表應龍仍被封印──抑或已經遭人討伐完畢。
  「總之,先叫鍊他們幾個勇者過來好了。」
  我扯開嗓門呼喚鍊。
  大概是聽見我的聲音吧,過沒多久,鍊便出現在我面前。
  「有什麼事嗎?」
  「麒麟是什麼樣的敵人?」
  「跟鳳凰相同,是成雙成對的魔獸。」
  麒麟……麒與麟確實是出雙入對的祥獸。
  之所以被封印在霍布雷近郊地帶,是因我所知的麒麟,總是會出現在仁明國君面前嗎?
  只不過好像已經被擊敗了……
  「那攻略方法是?」
  「雖然我知道,但照過往的例子來看,我也不曉得方法是否可靠……況且聽說麒麟已經被討伐了。」
  的確……鍊說的一點也沒錯。
  「嗯……」
  「我雖然自認擁有豐富的傳說相關知識,但在霍布雷曾經流傳過類似的故事嗎……?或許可以斷定在場的勇者實力相當了得吧。」
  「沒有相關記載嗎?」
  女王的興趣不就是探索傳說真偽嗎?乍看之下的感覺啦。
  現在卻連女王都說不知道,這算什麼?
  也有可能是霍布雷這個國家刻意隱瞞了相關情報。
  畢竟其為繼承了異世界勇者──像我們這樣的人──血統的後裔所建立的國家,如此而為的可能性很高。
  不對,搞不好是像瑪基那那種自私自利的傢伙,趁亂抹去了傳承文獻等資料也說不定。
  「霍布雷也曾經歷過一段漫長的戰亂時代,所以確實無法否定相關文獻資料可能在當時散佚。但相信霍布雷也著手調查了四靈的相關情報,因此,說不定可以在大型國立圖書館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國立圖書館嗎……我依稀記得梅蒂曾經說過她從書中得知此事之類的話,難道就是在圖書館找到的書籍?
  好像有不少七星勇者在霍布雷境內。
  話雖如此,據傳這群七星勇者大多數都無法與之聯繫。
  席德威魯特的七星勇者已遭神祕魔獸取代,有關此事的警告照理說已經傳遍世界各國。
  假設有正在活動的七星勇者……那傢伙極有可能就是引發這起事件的幕後元凶。
  我轉頭望向鍊等人。
  「那應龍的封印有什麼變化嗎?」
  「根據報告,好像只有麒麟遭受討伐,並未收到應龍隨之現身的資訊。」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以捉摸運作法則。
  但總而言之,我們目前非做不可的事,就是制裁那個在討伐鳳凰時暗中干預的混帳。
  「你們沒有通往霍布雷的傳送記錄點嗎?」
  我不抱期望地開口詢問。
  「抱歉……老實說真的沒有。」
  「我也是。」
  「我也沒有喔!」
  鍊、樹、元康都沒有嗎……拉芙塔莉雅就不用問了。
  塞茵的眷屬器就算有記錄點,也不能讓她太過勉強自己。
  「總之,不管怎樣,為了殺雞儆猴,我們非得抓住引發這起事件的混帳東西不可。另外,也必須制裁遲遲不肯前來報到的七星勇者!」
  「謹遵吩咐……雖然很想這樣講,但我個人認為岩谷大人還是先回梅洛馬格的據點,稍微歇息一下比較好。」
  「沒錯,尚文。我們會推派代表前往登錄記錄點。」
  「可是……明知有個混帳犯下這等惡行,我哪可能悠哉地休息!」
  有個該死的傢伙出手妨礙了我們對抗鳳凰的行動。我絕對要親手宰了那傢伙。
  鍊伸手扣住我的肩頭,拉芙塔莉雅則露出悲傷的眼神如此說道:
  「尚文大人,請您冷靜一點。」
  「尚文,算我求你……你就先回村莊休息吧。」
  「可是!」
  「拜託了……否則尚文……見你瀕臨失常的模樣,大家都很難過啊。」
  聞言,我環視周遭。
  接著發現在場眾人似乎都露出擔心的眼神凝視著我。
  亞朵拉的心意……促使我懸崖勒馬。
  「……好吧。」

  於是我們暫且返回村莊。

  「那麼尚文,你就留在村子裡好好休息吧。現在所有事情都交給我們處理就好了。包括鳳凰戰役的善後工作,假如發現附近有敵人的蹤影,我們會立刻通知你。」
  「不用講那麼多次。」
  「那麼……關於要推誰當代表前往霍布雷……女王也有提到各國代表將齊聚梅洛馬格舉行會議,我想還是有人接送比較好。」
  鍊開始挑選作為代表前往霍布雷登錄傳送點的人選。
  「由我前往如何?」
  「不妥,樹你的詛咒尚未完全解除,而且又離不開莉希雅小姐,想走完通往霍布雷這段漫長的路程也需要充足的體力……」
  「我很樂意負責喔!憑藉我與菲洛鳥大人的腳程──」

  被眾人苦勸該好好休息的我準備回家時,拉芙塔莉雅的堂弟露瑚多主動跑了過來。
  「啊,盾牌大哥……」
  支吾其詞的露瑚多頻頻窺視我的臉色。
  「呃……那個……」
  他大概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以及結果究竟如何吧。
  「抱歉……詳情去問希爾荻娜吧。」
  「呃,嗯……對不起。」
  「有什麼好道歉的?你又沒犯什麼錯。」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我原本心想如果大哥心情沮喪,就要幫忙加油打氣才開口的。可是我好像……幫不上盾牌大哥任何忙……」
  「……別放在心上。幫上我這種爛人的忙,只會讓你感到難受罷了。」
  幫不上忙這句話,實在太沉重了。
  原來我……過往都一直強迫眾人面對如此危險的事情嗎……
  「尚文大人……」
  「拉芙──……」
  「放心吧,房子就在眼前了。拉芙塔莉雅,麻煩妳去通知村裡的其他人。」
  「可是……」
  「也記得提醒眾人不要勉強自己,盡可能留在安全的地方喔。」
  「呃,是。」
  我回到家……一頭倒在床上。
  我連這段時間都覺得浪費,內心煩躁不已。
  然而又有另一股情緒支配著我,導致我一旦獨處就會格外沮喪。
  現在我心裡同時存在著兩個自我──滿腦子只想找做出那件事的傢伙報仇雪恨,還有因為失去亞朵拉而悲傷難過。

  當我心不在焉地發呆半晌之後,耳邊響起敲門聲。
  原來是菲洛與梅蒂一同前來了。
  是有人送女王回城後,順便帶梅蒂來了嗎?
  「主人,我回來了──」
  「……有什麼事嗎?」
  她們真難得會在這種時候一起出現。
  「歡迎回來,尚文……我從拉芙塔莉雅小姐及小菲洛口中聽說了。」
  「怎樣?妳是來嘲笑我的失敗嗎?」
  儘管認為她的個性並沒有糟糕到這種地步,可是正彆扭的我也只講得出這種台詞。
  我很清楚這是一句錯誤的回應。
  「想也知道不是好嗎!我起碼也分得清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說得也是。是我不好……做出錯誤的回應。」
  「……尚文?你沒事吧?」
  「小梅露,主人很沒精神──……」
  「我精神飽滿得很。只是大家都囉哩囉嗦地不斷要我休息。」
  菲洛好像也誤會了。
  總之,現在若不盡快查明真實身分,把幹出這件好事的傢伙碎屍萬段,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我現在滿腦子充斥著這個念頭……
  「我要稍微進你房間打擾一下,直到拉芙塔莉雅小姐回來為止。」
  「妳到底想做什麼?」
  「我很擔心你會不會亂來啊。」
  「如果討伐鳳凰時插手干預戰局的傢伙出現在眼前,我或許會亂來,但現在我根本沒那種心情。」
  「結果你還是一樣會亂來嘛!真是夠了……話雖如此,你比我想像的還有精神就好。」
  此時,我突然很想問梅蒂一個問題。
  「梅蒂啊,妳曾因為戰爭之類的狀況,失去自己重視的部下,或者關係較為親近的人……嗎?」
  面對我的問題,梅蒂神情嚴肅地搖了搖頭。
  「……沒有。即便如此,我仍時刻懷著身為王族及國家代表的覺悟面對這類挑戰……你若問我假如小菲洛不幸戰死沙場的話,我是否承受得了……我的回答會是只有到時才知道。」
  「唔──……菲洛才不會死呢!」
  「嗯,我絕不會讓這種事情成真。就算賭上性命,我也會努力救妳全身而退。」
  賭上性命……
  「要是妳因此賠上性命……也只會害被妳救回一命的菲洛傷心難過喔。」
  「這我明白。因此我向來都追求讓雙方都能平安脫困的最佳解答。」
  梅蒂點了點頭,如此回應我的問題。
  「尚文,我並不打算講些只會造成反效果的陳腔濫調鼓勵你……但你要抬頭挺胸向前走。就這樣。」
  「……嗯,我曉得。我起碼也得恪守亞朵拉的遺言才行啊。」
  我直直凝視梅蒂問道:
  「梅蒂,妳……喜歡我嗎?」
  「咦!?喂喂喂!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梅蒂皺起眉頭,露出微微困惑的神情。
  「主人?」
  「菲洛,妳呢?」
  「那個啊,菲洛最最最喜歡主人唷──!」
  「是嗎,那到底有多喜歡?」
  「那個啊──喜歡到希望可以成為主人伴侶的程度唷──」
  「小菲洛!不可以亂講那種話!尚文會發脾氣喔!」
  「好,那菲洛,妳過來吧。」
  反正我如果一個人獨處,也只會被懊悔之情與殺意壓得輾轉難眠。
  有菲洛陪我睡覺,至少能讓自己心情變好一些。
  「咦!?」
  「好──!太棒了──!」
  當菲洛興高采烈地準備鑽進我的被窩時,不知為何,梅蒂竟出手阻止菲洛。
  「小菲洛,妳先等一下!」
  「嗯──?」
  「梅蒂,妳怎麼了?喔,意思是我不可以只找菲洛一起睡嗎?那妳要不要一起來?」
  「為、為……為什麼我非得跟你一起睡覺不可啊!我才不要!」
  「是嗎?既然妳那麼排斥,那我也沒辦法了。」
  反正我又沒有強迫妳一定得接受。
  「咦……呃,等等。」
  「抱歉啊。」
  「啊,嗯……不對不對,不是這樣啦!」
  總覺得梅蒂的樣子好像有點奇怪?她到底怎麼了?
  「咦──小梅露妳不想嗎──?」
  「小菲洛,妳給我安靜點乖乖過來這!我總覺得尚文的狀況不太對勁!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們一起去找拉芙塔莉雅小姐過來吧!」
  「什麼──……」
  梅蒂拉著菲洛,逃也似地奪門而出。
  我不太對勁?
  我只是照亞朵拉所說……試圖採取不讓自己感到後悔的行動啊……



  之後,過沒多久。
  「呃,那個……」
  我打開房門,發現是伊米亞送餐點過來給我。
  「這是餐點……那個……我想您或許會想吃飯,所以端餐點過來給您。」
  「這樣啊。」
  我接過餐盤,擺在房間的桌面上。
  「那、那我告辭了。」
  「伊米亞。」
  「呃,是!請問有什麼事嗎?」
  「妳有喜歡的對象嗎?」
  「呃……那個……」
  臉頰泛紅的伊米亞忸忸怩怩地輕搓雙手,低頭不語。這種動作……
  什麼?伊米亞喜歡的人是我嗎?
  也是啦,畢竟她來到我身邊的過程幾乎與拉芙塔莉雅一模一樣,會變成這樣也不奇怪吧。
  「那個……那個……我……」
  「好。伊米亞,我知道了。」
  「您知道什麼事?」
  「我這就讓妳如願以償。」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數秒鐘後,伊米亞扯開嗓門發出驚呼,整個人大大地往後仰。
  「來吧,有什麼好驚訝的?」
  「人、人家還沒作好心理準備……況且我……有點髒。」
  她在胡扯什麼啊?我目不轉睛地仔細觀察伊米亞。
  該怎麼說呢,完全沒有我當時買下的拉芙塔莉雅那種髒汙感。
  一看就知道她乾淨得很。
  當初拉芙塔莉雅似乎好幾天沒洗澡,雖然拿來比較好像不太恰當,但伊米亞一點也不髒吧。
  「我一點也不在意那種小事喔。」
  「呃……嗯……好的。」
  伊米亞全身微微顫抖不止,但她好像並不排斥。
  之後,她立刻戰戰兢兢地躺到我床上。
  這麼突然啊……跟菲洛一樣跳過好幾個步驟耶?
  一般不是都先從閒聊或約會開始嗎?
  總而言之……先稍微撫摸她,再提醒她一下,說她省略太多步驟了。
  我一坐到床邊,只聞伊米亞彷彿很難受地發出聲音且微微顫抖。
  她未免也太緊張了吧。我伸手輕撫她的臉頰。
  哦?伊米亞的體溫還滿高的呢。
  被我這樣撫摸,伊米亞整個人頓時大大地抖了抖。
  「咿!?那個……我……果然還是沒辦法!對不起!」
  語畢,伊米亞霍然起身逃了出去。
  她的反應好像跟梅蒂有點類似?
  奪門而出的伊米亞撞上基爾,簡單交談幾句,就快步奔離現場了。
  「大哥!伊米亞說大哥的樣子好像不太對勁,你怎麼了嗎!?」
  基爾立刻走進房間。
  「我只是問她有沒有喜歡的人,而她喜歡的對象似乎是我,所以我純粹想回應她的心意罷了。」
  「大哥真的有問題喔!汪汪!」
  基爾開始大聲嚷嚷起來。
  「喂!別引發騷動啦!我哪裡有問題啊!」
  這下得好好訓斥她不可了。
  基爾轉身企圖逃走,我倒剪她的雙臂,將她扣住。
  「大哥!你想幹嘛!你不是對女生沒興趣嗎?」
  「我改變想法了。基爾,妳喜歡我嗎?」
  「我是喜歡大哥沒錯,但總覺得現在的大哥顯然不太對勁!你、你想對我做什麼!」
  我向莫名其妙地變成狗狗型態不停狂吠的基爾解釋:
  「不不,突然躺到床上說想跟我上床的人可是伊米亞喔?而且我只是稍微撫摸一下,她就逃跑了啊。」
  「所以大哥不會突然出手撲倒我吧?」
  「那還用說。」
  她把我當成什麼了啊。性欲的化身嗎?
  「大哥,你別讓大家誤解好不好……還害伊米亞大吃一驚……」
  「什麼?妳在胡說什麼啊?我原本還打算提醒她跳過太多步驟耶。」
  「……大哥,你還是稍微冷靜一點吧。被大哥找進寢室,又被命令躺到床上,任誰都會產生誤解啊。」
  「這樣啊……看來我不小心做了對不起伊米亞的舉動,待會兒再去跟她道歉好了。」
  「沒啦,大哥應該也不用在意。」
  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怎麼了嗎?大哥。剛剛梅洛馬格的公主大聲嚷嚷著大哥有點不太對勁。」
  弗烏爾不知何時進了門,開口對我說道。
  「喔,原來是弗烏爾啊。拉芙塔莉雅人呢?」
  「剛好不在村裡。大姊頭她也……有點反常啊。不對,反常的應該是我們吧……」
  弗烏爾彷彿也有所自覺。
  「弗烏爾大哥,還有盾牌大哥果然都不太對勁喔。」
  「一言難盡啊……現在就等他冷靜一點吧。」
  「可是──」
  我看著弗烏爾與基爾交談的光景。
  ……弗烏爾是亞朵拉的哥哥對吧?
  「弗烏爾。」
  「幹嘛?」
  「你對我有何看法?」
  「什麼?幹嘛突然問這種問題?」
  弗烏爾忍不住皺起眉頭。
  「我就是想問。」
  「……畢竟你是亞朵拉深愛的人。就算回想起過往的事,我也無法討厭你。我打算代替亞朵拉從旁支持你。」
  代替亞朵拉……這樣啊。
  我緩緩站到弗烏爾背後,伸手觸摸他的身體。
  啊,他身上隱約散發出一股跟亞朵拉十分相似的氣味……
  「咿!」
  弗烏爾發出彷彿十分不適的聲音,整個人往後仰,隨即從我身旁退開。
  「你、你突然做什麼啊!」
  「我做什麼?」
  我隱約在弗烏爾身上感受到亞朵拉的影子。
  有種可以彌補先前遺憾的感覺。
  「你!給我等一下!」
  「哇,弗烏爾大哥你做什麼──」
  弗烏爾一把扛起基爾,臉色鐵青地奪門而出。

  之後,過沒多久……莎迪娜一手拿著酒瓶走進我的寢室。
  「小尚文──?」
  「……幹嘛?」
  「我從小弗烏爾那邊聽說囉……姑且喝下這東西,打起精神吧。」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喝再多酒也不會醉啊。」
  「話說確實有這麼回事呢──」
  莎迪娜也是想用她的方法鼓勵我吧。
  建議一個人心情沮喪時藉酒消愁,似乎是個不論在哪個世界都共通的道理。
  的確,假如喝得醉,我現在或許會很想盡情灌酒也說不定。
  「那要不要跟姊姊我一起找樂子?」
  「……這個嘛。菲洛是陪睡要員,伊米亞則是會錯意,但莎迪娜……妳從很久以前就一直把這句話掛在嘴邊,就算省略步驟應該也無妨吧。」
  亞朵拉對我說過,希望我能對喜歡我的人有所回應……
  那麼,我理當回應從很久以前就不斷對我示好的莎迪娜才對。
  「小尚文?」
  「莎迪娜,妳喜歡我嗎?」
  「哎唷討厭啦,居然問這麼令人害臊的問題。這個嘛──我很喜歡小尚文唷──呀~~」
  忸忸怩怩的莎迪娜一臉難為情地如此回答。
  「是嗎……那就脫掉衣服躺到床上吧。」
  「……小尚文?」
  莎迪娜微微側首,百思不解地坐到床邊。
  我則脫掉褲子,解開莎迪娜身上那件形似兜襠布的腰甲,接著順勢──
  「喂喂,小尚文,暫停暫停!」
  我被她輕輕推開了。
  「小尚文,你剛剛想對我做什麼?」
  「只是想讓妳如願以償而已啊,有問題嗎?」
  「……我說小尚文,你先坐下吧。」
  「但我若坐在地板上就沒戲唱了喔?」
  「廢話少說,給我坐下!」
  現在是怎樣?
  總覺得莎迪娜相當罕見地面露不豫。
  「我先問一下,你剛剛打算跳過培養情趣及前戲等步驟對吧?難道小尚文你不知道何謂正確流程嗎?」
  「我當然知道好嗎?」
  好歹我以前也玩過好幾款十八禁情色遊戲。
  怎麼可能一無所知。
  坦白講,我還曉得很多就連莎迪娜大概也不知道的把戲。
  ……只是這一點都不值得自誇就是了。
  「嘴裡說知道,你卻只想抱持著既定工作的心態跟姊姊我滾床單對吧?小拉芙塔莉雅會生氣喔。」
  「……或許吧。可是亞朵拉說過若女性對我有期待的話,希望我能回應啊。」
  只見莎迪娜豎指抵著額頭,狀似無奈地嘆氣。
  「我說小尚文啊。大家都很喜歡小尚文沒錯,但姊姊我對你的做法實在不予置評。」
  「……是嗎?」
  莎迪娜難得正經八百地斥責我。
  就連莎迪娜也對我現在的行為出言指正了──稍微冷靜下來之後,我總算理解到這點。
  「小尚文。假如是你是由衷地想開開心心滾個床單,或是傷心難過而想尋求安慰的話,姊姊我也很樂意以女人的身分回應唷。」
  我倒也不是想尋求安慰……得到那種同情對待反而令人難受。
  「可是,現在的小尚文,似乎只是想讓對你有好感的女性全部懷孕。而且聽說你甚至也想對身為男生的弗烏爾動手動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大概是弗烏爾說出了跟亞朵拉相同的話,所以我才想把對他……就像彌補過去對亞朵拉虧欠的份吧……」
  「小尚文,你冷靜一點!還有小希爾荻娜,你們別躲在外面偷聽!」
  聽莎迪娜一說,我轉頭望向窗戶外,發現希爾荻娜、塞茵及露瑚多一同現身。
  三人都有些面紅耳赤,一臉尷尬地輕抓頭髮,移開視線。
  「現在是好機會,莎迪娜如果不肯出手,那我想趁機填補小尚文的心靈缺口。」
  「絕對不准。妳會被小拉芙塔莉雅宰了喔!這種事對小露瑚多也還太早,或者該說你千萬不可以對那件事覺醒喔?──尤其你跟小拉芙塔莉雅這麼相似。」
  「啊呀──……」
  「那件事?」
  這些傢伙是怎樣啦?
  一下子要,一下子不要。
  我脫口說出內心想法,莎迪娜旋即換上彷彿審問犯人的嚴厲語氣詢問:
  「小尚文。現在的你只不過是想讓姊姊我得到快感而已。難道你不覺得這種念頭有錯嗎?」
  「……錯了嗎?弗烏爾他……嗯……」
  這是亞朵拉的期望……難道不對嗎?
  我有種隱約能理解的感覺。
  「我說小尚文啊。」
  只見莎迪娜笑容滿面地扣著我的雙肩,引導似地說話。
  她這方面著實像極了拉芙塔莉雅。
  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不愧是拉芙塔莉雅當作姊姊仰慕的人。
  「過程很重要。姊姊我當然也很想跟小尚文滾滾床單,放縱地享受歡樂快感啊。現在的小尚文覺得──即使自己不想做,但只要姊姊我開心就好──對不對?」
  「……嗯。」
  「但要是姊姊因此而懷了小孩,到時小尚文一定會後悔莫及喔。」
  「我會……負起責任。總比什麼都沒為亞朵拉做而追悔不已……好多了。」
  「總算老實說出來了啊……可是姊姊我認為亞朵拉的那段話並不是這種意思喔。所以你先冷靜點。」
  聽完莎迪娜這番話,我稍微冷靜了點。
  由於遲遲未能發現該死的仇敵,只剩悲傷情緒不斷蔓延,為了避免自己再次陷入後悔而迷失了自我。
  倘若這是莎迪娜的願望……我擅自如此作想。
  ……說得也對。莎迪娜也是人。正如我先前感到排斥的心態一樣,她也需要作好心理準備,更重要的是當事人必須心甘情願。
  我很清楚強姦是不對的。
  所以我轉而尋求莎迪娜同意,她卻說這不是平常的我,斷然拒絕了。
  要不然……我究竟該……如何是好啊?
  「我曉得你肯負責任,但我若接納現在的小尚文,相信未來的小尚文必定會後悔不已。所以姊姊我這次不僅拒絕你,也不准你對包括小希爾荻娜在內的其他女生出手。」
  「什麼──……」
  耳聞希爾荻娜的抗議聲,莎迪娜少見地怒瞪了她一眼。
  而希爾荻娜也反常地乖乖作罷。
  「……這樣啊。」
  「我也會去提醒小拉芙塔莉雅及其他女孩,你再花點時間想想吧。姊姊我也會反省自己輕率的發言唷。」
  「……」
  聽完莎迪娜的忠告,我的思緒反而變得更加雜亂。
  現在的我不行……這點我心知肚明。
  莎迪娜是考慮到我的將來才如此提醒我。
  為了避免將來感到懊悔,不可以對喜歡我的人出手。
  未來的我將會後悔。亞朵拉也是為此提醒我嗎?
  對毫無作為而自我厭惡的我所說的一針見血之語。
  我明明可能有機會讓亞朵拉過更加、更加幸福的生活啊。
  與其袖手旁觀而悔恨,倒不如採取行動後才後悔……這樣想也不行嗎?
  「小尚文,現在的你或許還沒辦法打起精神。可是,如果你能振作起來……」
  霍然起身的莎迪娜面露微笑。
  「而且更進一步體會小亞朵拉的意圖,作好繼續活下去的覺悟,那麼姊姊我、小拉芙塔莉雅及村裡的孩子們……相信連小弗烏爾,都會全力回應小尚文的心意唷。」
  方才的憤怒表情已消逝無蹤,如今莎迪娜臉上浮現一抹極其溫柔的笑容。
  我本來一直認為她只是個愛耍小聰明的風騷大姊,如今卻不由自主地覺得她充滿魅力。
  「正因姊姊我喜歡小尚文,所以我不允許、也不可能允許你自虐般的獻身行為。」
  溫柔地輕撫了我的臉頰之後,莎迪娜便轉身離開房間。
  ……我,現在究竟身處何方?
  扛起責任……覺悟……腦海中的思緒翻騰不已。
  我……接下來想做什麼?
  當制裁了應當復仇之人,擊退浪潮使世界恢復和平之時,我又該怎麼辦?
  我不打算在這個世界終老一生。
  這個想法至今依然沒有改變。
  莎迪娜大概就是在提醒我這件事吧。
  假如抱著半吊子的覺悟貪圖肉體歡愉,不思索未來,只是讓對方懷孕……這樣不行吧。
  更何況我根本不想要孩子。
  莎迪娜應該是想強調──她與村裡的孩子們不一樣,不是會因懷上勇者後裔而喜出望外的傢伙吧。
  她們想必是不想把我當成種馬,才拒絕了我的求歡。
  如此深刻感受到她們都是如此為我著想,反而更令我悲從中來。
  雖然我方才舉止反常,不過我相信弗烏爾並沒有性好男色的傾向……而我也無法取代亞朵拉。
  「……說得、也對啊。」
  我想回應這群願意相信我的人。
  可是這代表我必須做好覺悟,一肩挑起他們的人生。
  那麼,當我準備重返原屬世界之時……又會演變成何種狀況呢?
  儘管不太清楚,但也許……就是離別時刻吧。
  想重返原屬世界的念頭,以及不想與他們分開、想回應這些人心意的想法,在我腦海中來回交錯。
  「尚文大人,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拉芙塔莉雅。」
  「是。我已聽說在我離開村莊時所發生的事了。」
  「這樣啊……引起那種騷動,真的很抱歉。」
  「不,尚文大人……現在……就請您暫且別思考那些事吧。」
  「……也好。」
  得不到答案的我,輾轉反側地度過了那一夜。



  一話 海底

  隔天,在完成每天固定前往魔獸小屋餵飼料的工作,並準備完大家的早餐之後,我當眾大聲宣布:
  「接下來我想開始認真提升等級。」
  其實仔細想想,都是因為我力量不足,才承受不住鳳凰的自爆攻擊。
  當然,我自認並沒有偷懶輕忽提升等級這件事。
  只是相較之下,我始終更專注於改善村莊的生活環境。
  ……這份怠慢,最後造成了我們痛失亞朵拉的結果。
  我們失去的不僅是亞朵拉。
  受到鳳凰自爆攻擊的餘威波及,以及抵擋不住再生後的鳳凰攻擊而戰死沙場的犧牲者,更是不計其數。
  「尚文大人……」
  拉芙塔莉雅看著我輕聲呢喃。
  希望妳至少可以容許我小小的任性。
  「鍊、樹,有沒有適合現在的我前往練等的狩獵區?」
  我開口詢問鍊及樹。
  儘管電玩知識不一定靠得住,還是能發揮少許參考價值。
  另外,元康目前正朝著霍布雷移動中。
  他搞不好會用傳送技能回村莊休息,因此我留了一份早餐給他。
  「就算你問我們……」
  「也只能按部就班地前往深山挑戰凶猛魔獸,或者去九天樓獵殺經驗值效率較高的魔獸提升等級啊。」
  兩人不約而同地露出傷腦筋的表情回答。
  「小尚文──」
  此時,莎迪娜舉手發言:
  「海中魔獸的經驗值效率很高喔!總之,跟姊姊我一同下海狩獵吧。」
  在我聽來,她好像特別強調『總之』一詞。
  「要跟小尚文一起打獵嗎?我也想去。」
  希爾荻娜也表明參加意願。
  只見莎迪娜點點頭,回了一句『好啊──』。
  「莎迪娜姊姊。」
  「放心吧,姊姊我不會捉弄現在的小尚文啦。擔心的話小拉芙塔莉雅也一起來嘛,這樣也幫了姊姊大忙喔。」
  「……知道了。」
  我已經被認定要參加了嗎?
  哎……也罷。等一下先去倉庫取出具有防水功能的裝備品好了。
  反正也有氣泡盾這項技能可用。
  「我也──」
  「主人……我們被水弄濕會很困擾啊……」
  轉眼望向塞茵,發現她的眷族正在對主人表達抗議。
  塞茵本人很想同行,但她似乎並不擅長水中作戰。
  「真拿你沒辦法──做給你。」
  語畢,塞茵開始動手縫縫補補。
  她準備縫製一隻有防水功能的布偶……等等,妳明明就有一隻莎迪娜造型布偶,事到如今還想再做出怎樣的布偶啊?
  「主人表示材料不夠,可以請您代為籌措嗎?」
  「啊──……我知道了。就以我的名義去收集妳需要的材料吧。」
  「瞭解。」
  既然塞茵也想一起去狩獵,我自然不會阻止。
  「我……」
  「唔──……露瑚多留在村裡吧。再怎麼說都太危險了。」
  希爾荻娜叮囑露瑚多:
  「小露瑚多,姊姊希望你這次可以忍耐一下。」
  「好吧……可是我想變強。儘管來到這裡的時間不長,但這是我的真心話。」
  「露瑚多每天都有成長喔。」
  希爾荻娜面帶微笑輕撫露瑚多的頭。
  而被她摸著頭的露瑚多則露出有點難為情的模樣。
  「小拉芙要來嗎?」
  「拉芙──拉芙拉芙。」
  小拉芙交叉雙臂擺出拒絕同行的姿勢。
  接著牠伸手指著某處……又做出揮動十字鎬的動作。
  「這是有其他工作的意思嗎?」
  「拉芙!」
  看樣子我似乎猜對了。也罷,既然是這樣也沒辦法。
  「那就這麼說定囉──!」
  當我們正在討論細節時,只見梅蒂騎著變回菲洛鳥型態的菲洛來到我面前。
  「尚文,狀況如何?」
  「妳這樣問……」
  「看來還是老樣子呢。」
  總覺得梅蒂看起來好像還是對我有所防備。
  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
  ……或許吧。
  「所以找我有什麼事嗎?」
  「嗯,我想還是先徵得尚文的同意比較好。」
  梅蒂稍微清了清嗓子:
  「我打算聯合尚文這座村莊與鄰鎮之力,共同舉辦一場慶祝擊敗鳳凰的慶典活動。」
  「哇──!」
  菲洛配合梅蒂的提案發出歡呼聲。
  「犧牲確實十分慘重。但更重要的是國家與勇者們攜手合作,成功討伐了對人民造成極大威脅的鳳凰……所以要舉辦這場慶祝勝利的祭典。舉辦這類慶祝活動,可以提振人民的士氣喔。」
  「明明付出那麼慘痛的犧牲,卻要舉辦慶祝活動……嗎?」
  總覺得有點輕率。
  可是梅蒂的回應卻展露毫不退讓的態度:
  「正因有人不幸犧牲,所以這也是一場祭奠犧牲者的追悼會。向死者表達『多虧諸位奮不顧身地英勇作戰,才換得這幅和平光景』的感謝之意,誠心弔祭。」
  正因克服了巨大的威脅,才有後續的歡慶筵席。
  先前擊退浪潮時,女王也曾在城堡舉辦慶功宴。大概是相同的道理吧。
  就是因為生活在這種生死難料的環境中,她們才抱持著及時行樂的理念也說不定。
  「妳自己辦就可以了吧?」
  「真的嗎?預計能帶來一筆相當可觀的營收喔?光是粗估就達這個數字了,應該可以充當今後的活動經費吧?」
  梅蒂秀給我看的金額非常驚人。
  「為什麼這麼多啊?」
  「因為有很多小販會來擺攤,以及由我方擔任競賽賭盤的莊家。」
  競賽賭盤嗎?這倒是很合我胃口喔。
  但絕不可能毫無問題吧。
  「不會有危險嗎?」
  「這方面一點都不成問題。目前預定舉辦規則跟鬥技場大不相同的菲洛鳥賽跑,況且尚文那邊也有很多人選啊。」
  那些菲洛鳥嗎?反正元康會定期用傳送技能回來村莊,好像也可以問問他?
  「……嗯,我明白了。妳只管放手去做吧。」
  「……」
  梅蒂板起臉觀察我的反應。
  片刻後,她便彷彿重整態勢似地拋出另一個話題。
  「另外,也預定安排一場小菲洛的歌唱秀唷。」
  「歌唱秀?」
  「嗯,在尚文前往席德威魯特之前,我跟小菲洛不是曾經一起外出練等級嗎?小菲洛可是在那段期間跑遍各地酒館唱歌表演,還被眾人喻為神鳥歌姬呢。」
  「嘿嘿~~」
  菲洛得意地抬頭挺胸。
  在安慰元康那時也一樣,她真的很愛唱歌呢。
  菲洛的歌喉確實很棒。
  既能展現有如吟遊詩人婉轉的美聲,也喜愛跳舞,變成人類型態時又是個美少女。
  分明就是……偶像嘛。
  我本來以為過去曾被當作展示品的心靈創傷讓她不喜歡引人注目,難道她已經克服了嗎?
  「她的歌迷也不少喔。前陣子小菲洛在鎮上的酒館裡表演時,甚至引來了連酒館都塞不下的大量人潮呢。」
  「她是偶像啊?」
  「聽說現在也有人衝著小菲洛跑來城鎮觀光。此外,畫家希望聘請她當模特兒的邀約更蜂擁而至,要讓畫家們繪製小菲洛的肖像畫嗎?我想一定能賣出好價錢喔。」
  「沒想到妳會說這種話……我還以為妳會對我用菲洛賺錢的手法表示不滿呢。」
  「還不都是因為……」
  話講到一半的梅蒂突然閉口不語。
  「尚文大人。」
  「嗯,我知道。」
  我深刻地瞭解她在顧慮我的感受。
  所以別再這樣了。
  「只要菲洛說好,那就隨妳高興吧。」
  現在的我只能這樣回答。
  只見菲洛豎起一根羽翼取代食指,輕抵嘴角說道:
  「那個啊──假如主人願意觀賞,菲洛就會努力表演唷──」
  「嗯……我知道了。」
  既然菲洛希望我看她表演,我當然也樂意欣賞。
  「太棒了!菲洛會努力表演唷──!」
  「加油啦。」
  「嗯!」
  「知道了。商會已著手進行準備工作,預計在三天後正式舉辦慶祝活動。」
  「動作還真快呢。」
  「因為大家都幹勁十足嘛。再怎麼說都有各國人士不吝提供協助啊。連九天樓的人們也會參加喔。」
  「是的。畢竟也有九天樓士兵自願挺身對抗鳳凰戰……」
  「九天樓的民風也素來喜愛祭典嗎?」
  「嗯。」
  莎迪娜及希爾荻娜兩人不約而同地笑答。
  只是不知道她們究竟是因為有酒喝而高興,還是發自內心享受慶典氣氛……
  「我知道了。那大家就各自做好參加慶典的準備吧。」
  村裡的小毛頭們也全都表現出幹勁十足的模樣。
  「好──!」
  「大哥!我也會好好加油啦──!」
  「是是是,我期待妳的表現喔。」
  村裡包含基爾在內的小毛頭們,決定參與準備慶典的工作。
  「那我應該幫忙什麼?」
  眾人一起舉行慶典,身為村莊代表的我當然非得盡一份心力不可。
  「尚文用不著在意這方面的事啦。當天好好享受慶典就是你的任務。」
  「沒錯沒錯,小尚文只管悠哉地跟我們一同潛入海底練等級吧。」
  「可是……」
  「尚文大人,您這次便順著小梅蒂的好意,照原訂計畫外出提升等級吧。」
  「……好吧。」
  至於我,則是被莎迪娜等人帶往海邊,準備狩獵魔獸提升等級。
  「再來就是摸索更進一步強化實力的方法……」
  我望向弗烏爾。
  弗烏爾察覺到我的視線,頓時挺直背桿。
  一看就知道他對我抱持著相當強烈的戒心。
  「幹嘛?」
  「弗烏爾,你獲得的那雙護手是七星武器對吧?」
  「對,我的視野裡多出了SP這個項目。不會有錯。」
  「嗯……那你找一下支援選項裡頭有沒有增加獨特的強化方法。拉芙塔莉雅手中那把異世界眷屬器就具備相關說明。照理說,四聖與七星的武器強化方法必定可以共享。」
  「就是先前在席德威魯特與冒牌七星勇者爭論時所提到的東西對吧……」
  弗烏爾依照我所說,挪動視線察看支援選項。
  「真有那種東西嗎?我找不到耶……」
  咦?為什麼沒有啊?
  比較有可能的原因就是跟我的盾牌一樣,不知強化方法為何嗎?
  「尚文,你冷靜一點!這不是弗烏爾的錯啊!」
  鍊出聲制止我。
  好啦,要是平常的我,大概會說幾句話嘲諷他,鍊才誤以為我不高興了吧。
  「我沒有生氣,所以該冷靜的是你。」
  也罷……如果是先前的我,確實會對弗烏爾破口大罵,說他是個不中用的廢物吧。
  可是,現在的我連開罵的氣力都沒有了。
  但想變強倒是不爭的事實。
  「或許與先前不知道盾牌強化方法的狀況相同。」
  樹以機械式的語調喃喃說道。
  「那我該怎麼做?」
  弗烏爾交疊護手詢問勇者們。
  「只要像尚文那樣,到處尋找是不是有什麼地方留下有關強化方法的紀錄就行了吧?」
  「說得也是。就去九天樓及封印了鳳凰的國家找找看吧。」
  「決定了就走吧。」
  於是弗烏爾決定與鍊及樹一起出發探尋強化方法。
  等拉芙塔莉雅發動歸途抄本將弗烏爾等人送抵九天樓並返回村莊,我們便備妥水中裝備前往海邊。
  莎迪娜及希爾荻娜變成虎鯨獸人姿態,分別載著我與拉芙塔莉雅潛入海中。
  「那就正式出發囉──」
  「嗯。人家一直非常期待能跟小尚文一起狩獵,只要找到機會就會發動攻勢唷。」
  「小拉芙塔莉雅,妳得看好小希爾荻娜喔。」
  「呃,好的。不過我有種好像也必須盯緊莎迪娜姊姊的感覺。」
  此時只見莎迪娜回頭望向拉芙塔莉雅。
  「我說小拉芙塔莉雅啊。即便是姊姊我也懂分寸好嗎?更何況……現在的小尚文根本無法與姊姊我享受大人的樂趣,所以姊姊我不會對他動手動腳啦。」
  我的海中作戰經驗並不怎麼豐富。
  事實上,除了過去在喀爾米拉島對抗浪潮那一戰外,我幾乎毫無水中作戰的經驗……考慮到今後的戰鬥,我確實應該多累積一些經驗。
  「小尚文──」
  「嗯?怎麼了嗎?抱歉,剛剛沒聽見妳們的談話內容。」
  「看到了嗎?現在的小尚文令人無法放心,姊姊我沒多餘的心思跟他嬉鬧啊。」
  「……說得也是,我明白了。」
  「那我們就動身囉──」
  我坐在莎迪娜背上,沿著海面前進。
  該說不愧是水棲獸人嗎?莎迪娜這傢伙在水中的動作實在敏捷。
  雖然在九天樓也有過深刻體認,但她的速度顯然比當時更快。
  「是不是應該搭乘小船比較好啊?」
  「回程時小尚文會發動傳送技能送我們回村對吧?如此一來,有小船反而礙事嘛。」
  「嗯……說得也對。」
  遠離岸邊……我們一面遠眺著莎迪娜當作祕密基地的小島,一面持續推進。
  「希爾荻娜小姐,請看正前方。」
  「嗯……我在海中不用看也追得上莎迪娜。她一直不厭其煩地向我發送音波跟微弱電流,所以我很清楚她的位置。」
  「或許真是這樣……但還是很可怕。」
  我回頭察看,發現希爾荻娜的確按照拉芙塔莉雅的指示緊跟在後。
  希爾荻娜好像是個天生的超級路痴啊。
  就這樣游了一段距離後,莎迪娜停下動作。
  「這附近算是最合適的地點吧。小尚文,接下來要潛入海中,如果覺得難受就要講喔。」
  「好。」
  「小拉芙塔莉雅也一樣。小希爾荻娜可別忘記發動風魔法確保足夠的空氣喔!」
  也對……莎迪娜擅長使用的雷系魔法在捕魚時或許相當方便,換作希爾荻娜,則是可以運用風系魔法確保呼吸用的空氣嗎?
  這兩人一起出動,在水中生活方面確實大有幫助。
  我們在莎迪娜的引導下,潛入海中。
  海裡宛如宇宙……日光彷彿被吸入海底,看起來格外絢麗。
  不過海中不像陸上有平面,魔獸會自四面八方來襲,因此我也有所自覺,必須防守的範圍相對變大許多。
  以前我雖然也曾在水中進行過戰鬥……不過當時的全副心思都放在浪潮頭目身上啊。
  「那麼,開始驅逐魔獸吧──」
  首先,一頭藍鯊怪注意到我們,主動接近。
  我展開流星盾,設下防禦結界。
  我準備抵禦攻擊,卻見莎迪娜掄起魚叉猛然向前一刺。
  「在這樣的深度,頂多只會遇見這種程度的魔獸啊──」
  藍鯊怪被魚叉一擊刺穿。
  海水逐漸染成紅色,受到鮮血氣味吸引的魔獸不斷蜂擁而至……才怪。
  「這一帶的魔獸都深知莎迪娜的可怕,所以絕對不會靠近。」
  「喔,原來如此。」
  「那倒未必喔──妳沒看見我只是帶小尚文同行,魔獸們不知為何就逐漸聚集過來了嗎?」
  「經妳這麼一說……」
  坐在希爾荻娜背上的拉芙塔莉雅環視周遭一圈後,輕聲附和。
  「話雖如此,停留在這種深度狩獵魔獸,無法得到合乎小尚文期望的經驗值。所以啦。」
  莎迪娜霹哩哩地發出電流,魔獸們瞬間一哄而散。
  「就算能夠長時間在海中呼吸,也沒閒工夫應付所有魔獸。快點往下潛吧。」
  「嗯。天命大人,請抓緊一點唷。」
  「呃,好。」
  於是,莎迪娜姊妹載著我們一路下探……潛至幾乎再不見陽光的深邃海域。
  「小拉芙塔莉雅,姊姊我們無所謂,但麻煩妳幫自己施展一下光之魔法吧。」
  「知、知道了。」
  拉芙塔莉雅施展魔法創造出一顆取代光源的光球。
  光是這樣,就令肉眼可視範圍變得寬廣許多。
  過沒多久,只見一道陸棚中斷,更深邃的地域映入眼中。
  ……原來在海底就跟騎著格利昂飛行一樣,能將周遭景致盡收眼底,真不錯呢。
  「啊,那邊好像有東西。」
  「喔,那個啊。是一艘沉船啦。姊姊我已經調查過了,裡面什麼也沒有。」
  莎迪娜對我說了聲抱歉。
  「這樣啊。」
  「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或許也碰得到沉船,因此姊姊我期待得很呢。」
  「嗯。」
  接下來我們也不斷往下潛……總算抵達海底。
  即便身穿水中裝備,也能明顯感受行動能力受到限制。
  莎迪娜她們好像完全不受影響,一樣靈活就是了。
  果然是拜尾巴的推進力所賜嗎?
  「出現囉──」
  聽莎迪娜這麼說,我立刻進入應戰態勢。
  首先是一隻名叫蕁麻綠假面怪魚……頭上有三根燈泡,長得像鮟鱇魚的魔獸。
  另外,還有名為橄欖綠安哥拉、外觀活像隻鰻魚的魔獸;以及叫作撒哈拉螯蟹,難以分辨究竟是螃蟹還是龍蝦的魔獸映入眼中。
  蕁麻綠假面怪魚擺動頭上三根燈泡,對準我們發射光箭。
  「哇喔!小尚文拜託你囉。」
  「我知道。」
  我架起盾牌探向前方。
  反正有流星盾的結界,應該不會有問題。光箭未能貫穿結界,當場被彈開。
  看來並非無法應付的對手。
  「哦──!有小尚文真方便啊──牠的光箭發射速度很快,閃躲起來很麻煩哪。」
  「而且還附帶追蹤效果。橄欖綠安哥拉則是會慢慢釋出黏膜妨礙我們的行動,必須提高警覺。至於撒哈拉螯蟹,就是外殼特別堅硬。」
  「對對對。再來該換我們還擊囉──」
  莎迪娜飛快地逼近蕁麻綠假面怪魚,運使手中魚叉猛然一刺。
  蕁麻綠假面怪魚的掙扎力道比藍鯊怪更為強勁。
  「中級連鎖電光!」
  莎迪娜緊握魚叉詠唱魔法。
  魔法產生的電光令蕁麻綠假面怪魚觸電身亡,而雷電緊接著竄向橄欖綠安哥拉。
  不過看來似乎沒造成致命傷害,電光雖命中橄欖綠安哥拉,卻被牠趁隙拉開間距。
  此時,撒哈拉螯蟹彷彿不肯錯過我方攻擊空檔似地,掀起塵煙主動逼近,揮舞牠巨大的剪螯襲擊我們……但我們光靠流星盾便擋下攻擊。
  「哇──!好輕鬆的一戰──」
  「嗯,我也要出手了。天命大人也別落後喔。」
  「呃,是。」
  希爾荻娜在結界範圍內使勁揮刀,一舉砍斷撒哈拉螯蟹的巨剪。
  拉芙塔莉雅則隨後將牠的軀體剖成兩半。
  「大獲全勝呢!不過一定要注意空氣的剩餘量喔。」
  「再怎麼不妙,我也能發動氣泡盾製造空氣。」
  在我的盾牌中,有可以在水中製造一次氧氣的技能。
  若使用得當,應該足以延長潛水時間。
  「話說小尚文,經驗值的進帳狀況如何呢?」
  面對莎迪娜的詢問,我轉而確認這一戰取得的經驗值。
  ……確實相當多。
  與九天樓相比自不待言,這數字看起來甚至比我前陣子進入深山地帶、獵殺魔獸所賺的經驗值還要高。
  最起碼……比擊殺鍊及樹口中的強悍魔獸的經驗值更多。
  儘管不如想像中強悍,但應該帶有跟喀爾米拉島的業障系魔獸頭目不相上下的經驗值。
  這樣看來,海底魔獸的Lv至少都超過80。
  「若潛入更深的區域,就能遇見經驗值更高的魔獸喔。當然也相對凶猛許多就是了。」
  我想我應該是對莎迪娜露出了桀驁不馴的笑容吧。
  沒錯……只要可以變得更加強悍,我今後或許就不必再失去任何東西了。
  「總之,就維持這個步調繼續狩獵吧。」
  「嗯,拜託妳了。莎迪娜。」
  「包在我身上。」
  於是我們在空氣還夠用的狀態下,持續潛往更深層的海域。
  我將沿途擊殺的魔獸丟給盾牌吸收。
  結果獲得了延長潛水時間及水中戰鬥技能等等,各種不同的便利技能,多少減輕了戰鬥的難度。
  然而……終究比不上在種族層面更適應水中環境的莎迪娜她們。
  「嗚哇……體積真龐大耶。」
  後來我們潛至深處,遇見了一隻名叫鼠灰巨鯊……體積跟老格利昂同樣龐大的鯊魚魔獸。
  「縱使是姊姊我們出馬,可能也會陷入苦戰喔。」
  「既然如此……也只好用那招應戰了。」
  我準備施展魔法。
  「莎迪娜也要來嗎?」
  「好啊,說到跟姊姊我聯手施展魔法,意思就是要用那招吧?」
  「沒錯。」
  我與莎迪娜合作構築的雷神降臨……目前已經臻至天啟的境界。
  只要動用這門魔法,預計可以更有效率地提升我方成員的能力。
  但我才剛心生這個念頭,合唱魔法便伴隨一陣霹哩聲響宣告失敗。
  「哎呀?」
  鼠灰巨鯊直直朝我們展開突擊。
  成功擋下攻擊的我雖毫髮無傷,卻被帶有衝勁的水流震離原地。
  「尚、尚文大人、莎迪娜姊姊!」
  「怎麼回事?」
  「小尚文,再試一次。」
  「我知道。」
  豈料,不管我們嘗試詠唱合唱魔法多少次,都會在半途莫名失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辦法了,改用單純的天啟等級魔法應戰吧!」
  集中精神……構築魔法術式。
  「天啟靈光!」
  我將之施加於行動最有效率的莎迪娜身上。
  「姊姊我要上囉──!」
  莎迪娜就這樣載著我發動突擊,夾帶水流襲向鼠灰巨鯊。莎迪娜祭出的銳利突刺,成功自鼠灰巨鯊身上刨下一大片肌肉組織……可是卻未一擊致牠於死地。
  「再來……看我的高級轟雷!」
  「──────!?」
  雷電應聲而下,鼠灰巨鯊因觸電而大大地後仰,同時開始猛烈掙扎。
  「哎呀──!」
  「嘖……」
  被牠這般攪和,即便強如莎迪娜也無法控制地被大幅震飛。
  「真耐打呢──」
  「嗯,強悍到令人害怕。想不到外頭的世界居然有如此凶猛的魔獸。雖然比不上水龍大人,但也夠厲害了。」
  「這、這下該如何是好呢?」
  「但也不是無法擊敗。乘勝追擊就好,我才不會輸給莎迪娜。」
  希爾荻娜施展魔法引發水龍捲,鼠灰巨鯊登時被割得遍體鱗傷。
  只可惜水龍捲的攻勢,並沒強到能完全壓制鼠灰巨鯊的龐大軀體。
  「喝啊啊啊啊啊!八極陣天命劍二式!」
  拉芙塔莉雅趁這段期間聚力發動戰技,劃破水龍捲。
  挨了實力驚人的拉芙塔莉雅一劍,鼠灰巨鯊當場一分為二,氣絕身亡。
  「並不如鳳凰那般強悍呢。」
  「再怎麼說也無法與四靈相提並論吧。」
  要是真有比靈龜或鳳凰還凶猛的蝦兵蟹將,那鐵定很討人厭……在電玩遊戲裡就會出現這類魔獸。
  「感覺還不賴喔。換成姊姊我單槍匹馬的話,怎麼也無法抵達這個區域啊。」
  「是這樣嗎?」
  「嗯,一切都多虧有小尚文負責防守,我們才有辦法到達這裡。話說經驗值累積的狀況如何呢?」
  「當然大有斬獲……但莎迪娜妳們呢?」
  「姊姊我們的等級早就已經封頂了啊──」
  ……我都忘記了。
  像莎迪娜等並非勇者的人,其等級的基本上限為100。
  想突破極限,就必須辦理第二次晉階儀式,但我們對辦理方法卻一無所知。
  聽說龍王……龍帝碎片裡可能內含突破極限的線索。
  但我們至今仍未發現相關情報。
  如此一來,就必須思考今後該安排哪些成員為提升等級的主力人選。
  由於勇者及眷屬器持有者不在此限……看來只能讓拉芙塔莉雅作為攻擊主力好好加油了。
  「反正此行的目的是提升小尚文跟小拉芙塔莉雅的等級,我們就繼續推進吧。」
  「嗯,在不會太過勉強的範圍內……盡力而為吧。」
  於是我們就這樣持續滯留海底狩獵魔獸,塞茵則在中途加入我們的行列。

  在我們展開潛水狩獵行動的第二天傍晚時分。
  武器店老爹與伊米亞的叔父……以及元康二號來到村莊。
  鍊似乎以村莊代表的身分迎接他們,並與他們一同行動。
  畢竟鍊好歹也算是元康二號的徒弟嘛。
  「唷,小哥。我聽說那件事了……真是難為你了。」
  「我由衷對此深表遺憾。」
  老爹跟伊米亞的叔父露出同情的眼光與我們交談。
  據他們所言,討伐完鳳凰後,他們似乎是趁拉芙塔莉雅一度折返九天樓時,拜託她順道送他們三人回梅洛馬格。
  至於元康二號嘛……
  「哇喔──這傢伙的村莊果然美少女如雲啊!」
  似乎還是一樣生龍活虎。
  「原本不是說讓他離開九天樓會造成問題嗎?」
  「我已設法擬定這方面的對策囉,小哥。」
  「雖然覺得事出無奈,但實在有點可憐就是了。」
  只見伊米亞的叔父好像露出一抹苦笑神情。
  「去你的!別害我想起那樁討厭的事情好不好!艾爾哈特!你他媽──唔……」
  元康二號手捂胸口發出呻吟聲。
  這種反應是……奴隸紋嗎?
  「我設定成只要無故遠離我就會自行發動。另外……這次還特別追加懲罰的發動條件──就是講出刺激小哥的發言。」
  「為什麼我非得被自己的徒弟整得這麼淒慘不可啊!」
  「答案當然是因為師父你愛到處拈花惹草,也為了逼你償還屢次賴帳所積欠的龐大債務啊。」
  「身為九天樓天命的拉芙塔莉雅小姐自不待言,我們同時也徵得了梅洛馬格女王陛下的許可。」
  喔,原來如此。
  我望向拉芙塔莉雅,她點了點頭。
  「總之,切記不可以再刺激小哥!」
  「嘖!臭小子明明就沒有盡到身為男子漢的──咕……可惡啊!」
  由他的反應,我能猜出他原本想說些什麼。
  的確……我明明只能防守,但別說是亞朵拉,我甚至沒能善盡職責,讓許多人失去寶貴的性命。
  「喂?小子……?真是的,有夠難搞耶──!」
  確認我的表情之後,元康二號交抱雙臂並發出咂舌聲。
  「跟這個臭小子待在同一個空間只會害我心情跟著變差。還是趕緊處理完事情,立刻到隔壁鎮喝個痛快吧!」
  「事情?」
  「先前我們在九天樓不是找到一把劍嗎?好像已經淨化完成了。」
  語畢,鍊拿出前陣子在九天樓入手的那把詛咒之劍──疑似被封印的大蛇核石。
  「雖然順利完成淨化,但想靈活運用它形同不可能的任務。它所要求的必備能力高得出奇,搭配了各種小伎倆,終於有辦法勉強使用。」
  聽元康二號這麼說,我便加以確認。
  可惜我的鑑定技能依舊無法辨識它的性能。
  看樣子我也差不多該設法尋找一下鑑定系的技能了。
  必須讓自己有能力應付突如其來的意外事態……
  「另外如果要用,建議只用一次。一旦揮動第二次,好不容易淨化完成的詛咒會再度復發。」
  只限使用一次,這效率未免也太糟糕了吧?
  不過,看起來似乎相當鋒利……
  「那麼,鍊?你已拿起來複製過了吧?」
  「嗯……但是出現的武器是被封印的天叢雲劍,而且刀身……」
  語畢,鍊切換手中長劍的造型。
  外觀雖然雷同……但怎麼好像被裹上一層看似刀鞘的透明鍍膜啊?
  鍊又立刻切換成另一把劍。
  「光是切換出來,就會誘發各種異常狀態,對身體造成莫大負擔。攻擊力也並不亮眼。」
  「複製版還這麼難搞……封印嗎……」
  是要使用複製品,令武器所受的詛咒降低至勉強可供使用,還是要用尚未完全解除詛咒的原版武器呢?
  我的暴怒之盾多虧亞朵拉而獲得祝福,脫胎換骨,轉變成慈悲之盾了……
  也許只要滿足某種條件,便能徹底化解詛咒效果。
  而盾牌則讓我憶起一件事。
  「在我以前玩過的某款遊戲中,有一種光是裝備就會帶來各種負面效果的盾牌,可是只要持續裝備一段時間,便能解除詛咒,變成最強之盾。」
  「這種可能性難以否定。當我切換出這把劍時,就會出現一個專屬項目的數字。」
  「重點在於結果究竟是會提升詛咒威力,或是……受到祝福,轉化成可供使用的優質武器。」
  「嗯,儘管很想一試……但我很擔心有可能試出狀況。要是發生問題的話,希望你們能阻止我。若是陷入遭到這把武器侵蝕的狀態,用櫻天命石系列的裝備,應該可以鎮住我吧?」
  鍊如此拜託我與拉芙塔莉雅。
  「知道了。現在就盡可能朝著可以提升實力的方向努力吧。」
  拉芙塔莉雅手捂胸口代我回應,鍊也跟著點了點頭。
  「那剩下的原版武器要怎麼辦?」
  「那種拋棄式的單品武器能拿到實戰場合使用才怪。感覺似乎是龍帝核石,乾脆直接餵格利昂吃掉算了。」
  「你把我好不容易重新打造完成的武器當作什麼了啊!」
  元康二號會大發脾氣也是情有可原,但要鍊靈活運用性能如此刁鑽的裝備,實在太強人所難了。
  假設交由勇者以外的人使用……在鳳凰自爆之際使用這個武器,是否就能成功擊殺牠呢?
  ……儘管只是猜測,但大概很難吧。
  縱使攻擊力再怎麼高,我也不認為它能成為所謂的致勝王牌。
  就連透過共享勇者強化方法,將能力提升至最大值的我們聯手出擊,也沒辦法立刻殲滅鳳凰啊。
  「息怒息怒~~所以說我們會暫時留在梅洛馬格的武器店,研究小哥你們最近擊敗的新魔獸素材,有什麼需要記得通知一聲啊。」
  「我想我也差不多可以結束修行,重返村莊貢獻棉薄之力了。」
  「但由你們三人聯手,應該能打造更優質的裝備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
  武器店老爹面露苦笑神情。看來似乎被我說中了。
  考慮到今後的需求,我想還是叫伊米亞的叔父繼續留在老爹身旁工作,只要定期回村莊報到就可以了。
  如此這般,我們正式委託老爹等人幫忙打造新的裝備。
  被詛咒的天叢雲劍既已淨化完畢,我們便把它當作核石給格利昂吃,但想抽取內含的情報似乎還有困難。
 楼主| 发表于 2019-2-11 22: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11 22:56 编辑

  二話 慶典

  就這麼到了三天後。
  「那麼,從現在起正式舉行慶祝討伐鳳凰的祭典。」
  在小鎮廣場舉辦了一場盛大的開幕儀式後,所謂的慶典便宣告開鑼。
  隔壁鎮現在的拓展進度相當順利,已經成了活絡程度僅次於梅洛馬格城下町的大型城鎮。
  短短三個月時間就能成長至此,實在令人感到佩服不已。
  只不過絕大多數住宅都是利用營地植株改建而成,感覺像是一座由臨時住宅拼湊的城鎮就是了。
  開幕典禮隨著鎮上居民的喝采揭開序幕。
  「那菲洛要唱歌囉──!」



  菲洛對以眼神示意的梅蒂點了點頭,她換上一襲為了這場活動特地準備的全新服裝,快步登上架設於城鎮廣場的特別舞台。
  「「「哦──!」」」
  現場爆出一陣比方才的喝采更為嘹亮的歡呼。
  放眼望去,在場人數多到活像我所熟知的追星族集團,絕非三三兩兩能夠形容。
  喂喂……她的歌迷到底有多少啊?
  在後面那個是吟遊詩人嗎?
  手持樂器的吟遊詩人配合菲洛的歌聲彈奏樂曲。
  明明只是像普通豎琴般的柔和樂聲,卻醞釀了一股宛如演唱會的熱鬧氣氛。
  「L•O•V•E愛妳唷──!小菲洛!」
  ……元康還站在那群粉絲的後面搖旗吶喊。
  雖然還在前往霍布雷的途中,但他利用空檔跑了回來,還相當興奮地說一定要參加這場慶典。
  噁心死了。哦,跟元康在一起的是小紅、小藍跟阿綠吧?
  那三隻毛色不同的菲洛鳥,全都露出索然無味的神情。
  跟元康的態度未免差太多了吧。
  「啊啊……活著真好。」
  「自從第一次聽見小菲洛歌聲的那一刻起,我們就成了只有聽她唱歌才能打起精神的體質了。」
  「是啊,計較人類抑或亞人簡直無聊透頂。大家都是為了聽她唱歌而來的啊。」
  我倒是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或者該說他們明知菲洛的真面目,卻還講得出這種話嗎?
  「唉,我們只能虔誠祈禱小菲洛能夠快快解除會害她變成神鳥姿態的詛咒啊。」
  ……原來他們以為菲洛是受詛咒影響才會變成菲洛鳥啊?
  有夠一廂情願的想法。
  事後我找梅蒂詢問詳情,才得知這好像是菲洛的相關設定。
  例如她是為了解除這個詛咒才成為偶像之類的……
  這還真像是會套用在偶像系性轉故事主角身上的設定啊。
  只不過事實真相是──她的真面目是菲洛鳥,這只是她變身成人類的模樣啦。
  「各位!拿出全力為小菲洛加油吧!」
  「「「好──!」」」
  小鎮廣場瞬間化作當紅偶像的演唱會場。
  「菲洛的人氣真的很旺呢。」
  站在我背後的拉芙塔莉雅如此說道,我也表示同意。
  「是啊。雖然是梅蒂負責打理,不過聽說連周邊商品的銷售業績也非常好。」
  梅蒂說過絕對會大賣,因此我安排她與首飾商人合作販售菲洛造型的官方周邊商品。儘管售價相當高,但既然有那麼多粉絲,要銷售一空肯定不成問題。
  既然這麼受歡迎,安排每次要價一枚金幣的握手會,也能成為一種賺錢的好手法呢。
  「主人──!」
  菲洛對著我猛揮手。
  大概是為了鼓勵我才上台的吧。我看得出來。
  而我答應她會恢復精神。
  於是我也揮揮手回應。
  梅蒂則在菲洛的背後演奏樂器。
  不管怎麼說,梅蒂真是個多才多藝的女孩啊。凡事都難不倒她。
  「「「給我等一下──!」」」
  此時,只見剛剛還黏著元康的三隻菲洛鳥,全換上偶像服裝闖入舞台。
  「接下來──」
  「換我們佔領──」
  「這個會場──!」
  就這樣,眼前開始上演我彷彿曾在偶像動畫看過的光景。
  「元先生看這邊──!我們絕對不會輸給那隻母鳥唷──!」
  說完這句話……三隻菲洛鳥展現完全不亞於菲洛的歌喉,開始對元康唱起傳達愛情的歌曲。
  「哼──!菲洛可是為了讓主人打起精神才努力唱歌的──!」
  「小菲洛!千萬不可以輸給她們喔!」
  「嗯!我絕對不會輸給她們!我要改唱跟主人旅行時學會的歌曲唷──」
  或許是為了發出更加嘹亮的嗓聲吧,只見菲洛大大地吸了一口氣。
  「誘惑聲波!」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聽見菲洛歌聲的觀眾們都陷入眼神渙散狀態。
  「哦哦哦小菲洛的甜美歌聲聽得我的腦漿逐漸融化了啊啊啊啊。」
  元康這傢伙露出超噁心的表情,整個人開始搖頭晃腦。
  「您不覺得這歌聲好像太過危險了嗎?」
  「小菲洛停停停!這首歌太危險了!別再唱了!」
  「什麼──」
  「拉芙──!」
  小拉芙嗶一聲吹響哨子,召喚大量拉芙種趕抵現場叫醒觀眾們。
  「「「拉芙──!」」」
  接著小拉芙開始對菲洛說了些什麼。
  「拉芙,拉芙拉芙。」
  「什麼……我知道了──」
  而元康的菲洛鳥則是滿臉不甘地站在舞台邊。
  「嘖……這次雖然輸了,但下一次妳就沒這麼好運了!」
  「對啊對啊。」
  「除了腳程以外,我們也努力練習唱歌吧。小紅、小藍!」
  真是一群超吵的傢伙。
  大概是對菲洛燃起了競爭意識吧,也太活力充沛了。
  於是,第一屆菲洛現場演唱會大受好評地劃下句點。

  演唱會結束後,我聽從梅蒂的建議,四處看看慶典。
  菲洛唱歌唱得很累,正在休息。
  於是我帶拉芙塔莉雅在街上閒逛。
  「呀呵──小尚文──!要不要跟姊姊們一起飲酒作樂啊──?」
  這裡是被堆積如山的空酒甕淹沒了……嗎?
  只見莎迪娜及希爾荻娜彷彿以酒淋浴,邊暢飲邊對我揮手。
  「要不要試著一醉解千愁呢?」
  早已醉到進入冷靜模式的希爾荻娜,也跟莎迪娜同聲邀請我。
  「希爾荻娜妳這糊塗蛋──不可以講那種話啦──」
  「嘖……我才不會輸。看我現在就展現行動力給妳瞧瞧!」
  莎迪娜賞了希爾荻娜一記肘擊,希爾荻娜也不甘示弱地對我猛揮手。
  真搞不懂她們感情到底是好是壞。
  「呃……請兩位也要適可而止唷。」
  拉芙塔莉雅無奈地說。
  村民們也一同參加了慶典,擺出各式各樣的攤位……我才剛這樣想,便看見基爾經營的攤位前面擠滿了人。
  在賣什麼啊?如此心想的我探頭窺視,發現原來是可麗餅攤。
  不知為何,弗烏爾也在一旁幫忙。
  接著弗烏爾那傢伙一看到我的臉,就馬上充滿戒備。
  「啊,大哥!」
  「原來妳會做可麗餅啊?」
  「那還用說!」
  興奮過度而變成狗狗型態的基爾手腳靈活地製作可麗餅,與平常負責準備餐點的奴隸一同販賣商品。
  唔,我本來還以為自己把她培育成一個滿腦子戰鬥的貪吃鬼,但其實她還是個愛做料理的貪吃鬼嗎……
  事到如今,竟然意外發現她有展現女人味的能力?
  「這是用大哥的可麗餅結合我個人創意的原創可麗餅喔!」
  語畢,基爾拿出一條烤熟的魚……
  她剝下這隻烤魚的魚肉,使之變成像罐頭魚肉的素材,還加上生化植株的果實切片,用可麗餅皮包起來。
  「可麗餅不是只能當甜點喔!」
  「的確。」
  在我的原屬世界也有這種吃法,因此我其實並不意外。
  實在極有基爾風格的料理。
  此時,我突然察覺一道視線,回頭看去。
  只見塞茵在基爾攤位附近的跳蚤市場做著生意。
  「咦?塞茵小姐。」
  「嗯……?」
  「歡迎光臨──啊,岩谷先生。」
  店面擺滿了看似為了今天準備的服裝。
  我動用鑑定技能,發現每件都是優質品。而且訂價又很合理,生意相當好。
  塞茵這間店好像是共用店舖,她的搭檔是伊米亞嗎?
  看起來伊米亞似乎是在同一間店面販售別在衣服上的裝飾品。
  不知該說塞茵的衣服別出心裁,或是伊米亞製作飾品的才能高人一等,總之這是一間時髦的店面。
  拉芙塔莉雅也覺得售價便宜而開始挑選服裝。不過,那是內衣耶。
  我懂了,這應該就是男人一旦踏入內衣專賣店,都會產生的尷尬心境吧。
  「妳有想買的服裝嗎?」
  「這個嘛,我想找件材質更好一點,並且能維持防禦力的內衣。」
  「那個……內衣還需要講究防禦力嗎?不如說,拉芙塔莉雅小姐覺得這套內衣如何呢?」
  語畢,伊米亞取出一套鮮紅色的……勝負內衣?
  怪怪的部位破了個大洞耶。
  「為什麼拿這種東西出來賣啊?」
  「啊,是的。因為塞茵小姐說有些客人會需要這種商品,還是擺出來比較好,所以……」
  「呃……」
  「我認為這可不是什麼值得自豪的點子喔。」
  莎迪娜沒因此發脾氣嗎?
  「姑且……讓我考慮一下。」
  「喔……」
  這代表拉芙塔莉雅並沒有心情採買這類商品吧。
  聊著聊著,忽然聽見鎮外傳來一陣熱鬧的喧嘩聲。
  我沒記錯的話,那邊由溫蒂雅主導,臨時設置了田徑競賽場地吧。
  而且考慮到菲洛鳥的健康等其他問題,拉托應該也在那邊協助舉辦競賽。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爆出一陣喝采與咆哮聲。
  那是由勝利歡呼與落敗慘叫交織而成的聲音。
  「去競賽場地那邊看看好了。」
  「啊,尚文大人,請等我一下。」

  一踏進菲洛鳥競賽場地,只見素未謀面的菲洛鳥與調教師因落敗而垂頭喪氣,至於我的菲洛鳥則發出勝利的咆哮聲。
  基本上,牠們都是女王及王者化的菲洛鳥啊。
  啊,鍊與樹正擔任著負責監視現場的保全人員。
  「呱。」
  菲洛鳥們一發現我的蹤影,立刻蜂擁而至。
  「「「呱────?」」」
  彷彿強調著『我們跑贏了唷!誇獎一下、誇獎一下嘛──』,菲洛鳥們紛紛朝著我伸長脖子。
  「好啦好啦,知道了知道了。」
  比起日前遭菲洛鳥軍團推擠衝撞所留下的心靈創傷,失去亞朵拉等人的鬱悶心情更為強烈,令我得以從容地撫摸菲洛鳥們。
  整場比賽好像是由菲洛的部下一號──小雛負責指導的樣子。
  我就一一撫摸牠們吧。
  而觀眾席則有不少觀眾因為賭輸而嚎啕大哭。
  「怎麼可能!我們的神速秀才及白天鵝居然輸了!?」
  那種跟賽馬無異的名字是怎麼回事?
  「甚至連創造了傳說的神盾萊安都一敗塗地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無論哪個世界都找得到取了類似名字、跟賽馬如出一轍的動物呢。
  「您就是這群菲洛鳥的調教師嗎!?」
  落敗的菲洛鳥群的調教師們,一起接近被菲洛鳥大軍團團包圍的我。
  「我記得您是擔任此地領主的盾之勇者大人對吧?」
  「嗯,有事嗎?」
  「盾之勇者大人旗下的菲洛鳥們都很優秀。不知是否能請勇者大人讓牠們作為種鳥與我等的菲洛鳥進行繁殖?」
  「「「呱!?」」」
  我旗下的菲洛鳥們紛紛發出驚訝的啼叫聲。
  接著……轉眼望向如此提案的那群人飼養的菲洛鳥。
  只見落敗的菲洛鳥,好像都露出熱情的目光注視著我們這邊。
  「「「呱──!!」」」
  我的菲洛鳥全都猛搖頭並試圖躲到我背後。
  你們數量那麼多,根本連藏都藏不了好嗎?
  還有,明明會講話卻裝傻不發言,就代表你們還很游刃有餘不是嗎?
  「當然,我們會支付交配費,請您積極考慮一番好嗎?」
  調教師拿出一個狀似算盤的道具,將他們願意支付的金額秀給我看。
  ……是一筆頗可觀的金額。
  哦哦!要跟那群傳說中的菲洛鳥交配嗎!?這下又有全新的傳奇要揭開序幕了!──觀眾席蔓延出這種氣氛,眾人屏息靜觀事態演變。
  我微微撇頭瞄了背後一眼。
  只見菲洛鳥們露出水汪汪的眼神,彷彿即將被賣掉的小牛,交疊雙翼,表露希望我能拒絕的祈禱姿態。
  我依序看了拉托、溫蒂雅,以及露瑚多一眼。
  拉托輕聳肩頭,無所謂地回了一句:「伯爵自己決定就好了吧?」
  溫蒂雅也點點頭表示意見:「假如能帶來好結果的話,那答應又何妨?」
  至於露瑚多……則因為菲洛鳥恐懼症發作,正騎在拉芙種背上,躲在遠處靜觀其變。
  「呃……雖然說基本上負責人是我沒錯,但培育牠們的另有其人,而且我想讓牠們自由自在地生活。所以這方面的提案……自然就……嗯……」
  我總不能自作主張幫牠們安排終身大事吧。
  首先,牠們都是由元康養大的菲洛鳥軍團,我本來就沒這方面權力。
  「「「呱────……」」」
  別哀求我啦……我從梅蒂口中得知,對方是個規模相當龐大的組織耶。
  「牠們怎麼看都興致缺缺。不然就讓我的菲洛鳥們與你們那群菲洛鳥相處一段時間,看看契合度夠不夠高,假設這樣還行不通,就麻煩你們死了這條心好嗎?」
  所以我提出折衷方案要他們妥協。
  「……明白了。」
  競賽場爆出如雷的喝采。
  因為只要繁殖培育順利,菲洛鳥賽跑界就能變得更加熱鬧吧。
  「「「呱──……」」」
  菲洛鳥們持續搖頭表示拒絕。
  因此為了避免被對方聽見,我鑽進菲洛鳥們的圈子裡小聲說道:
  「放心啦,只要你們拒絕就行了。如果對方企圖霸王硬上弓,你們只要拿捏力道踹開牠們,別害牠們受傷就沒事了。」
  「呱……」
  「我看在也有部分成員並不反對,你們也稍微體諒一下牠們的想法嘛。」
  基本上菲洛鳥們分成想要拒絕,以及覺得無妨等兩大派。
  「我又不是要你們全部都去當種鳥。主導權終究在你們手上,這樣聽懂了沒?」
  如同亞朵拉的遺言那樣,我希望牠們能夠毫無悔恨地好好活下去。
  「「「呱!」」」
  菲洛鳥們宛如聽懂了我的話中之意,精神飽滿地點頭了。
  至於元康之後因菲洛鳥相關事件而引發的騷動……算了,就不予追究了吧。

  數小時後。
  彷彿宣告慶典即將結束一般,小鎮廣場開始舉行營火晚會。
  倘若於此時播放一些名曲或日本祭典的傳統音樂,就會變成我印象中的祭典,然而迴盪於現場的是菲洛與吟遊詩人的合唱。
  「啊,也有祭典音樂呢。」
  「這個音調……好像是九天樓的人們所彈奏的。」
  好懷念的樂音啊……令人感受到祭典接近尾聲的落寞。
  已經……正式落幕了啊。
  我們離開營火晚會與祭典音樂,回到了村莊。
  「拉──芙──」
  「拉芙──」
  「拉──啊──芙──」
  「嗯?怎麼搞的?」
  「……那是怎麼回事?」
  我們轉頭望向聲音來源,只見以小拉芙為首的拉芙種們齊聚在村裡最為茁壯的一棵櫻光樹前,動作緩慢地跳著舞。
  這麼多拉芙種齊聚一堂,邊賞月邊玩起像拍打肚皮鼓的遊戲。
  「我只要喊拉──芙──就行了嗎?」
  「拉芙!」
  ……不知為何,連露瑚多也在其中跟著玩耍。
  「牠們在做什麼啊?」
  「不曉得。」
  拉芙塔莉雅皺起眉頭注視這幅光景。
  小拉芙牠們有時會做出一些令人費解的行動。
  那也算是某種儀式嗎?
  看起來像是由小拉芙擔任代表……向村莊的櫻光樹獻上豐收之舞。
  「拉芙──!」
  「拉──芙──!」
  「「「拉芙──」」」
  片刻過後……大概是舞蹈接近尾聲了吧,身為代表的小拉芙擺好姿勢對櫻光樹雙手合十……只見以小拉芙為首的拉芙種身上皆散發出淡淡光芒,並逐漸被櫻光樹吸收。
  村裡所有櫻光樹,看起來好像變得更加明亮。
  「……我有一股非常不祥的預感。」
  「嗯……」
  我發動改革領地的技能加以確認。
  ……總覺得改革所需的點數好像增加了。
  應該是因為舉辦慶典的熱鬧氣氛,使力量獲得提升……了吧?
  畢竟小拉芙牠們是謎團重重的種族啊。
  附帶一提,到了隔天……我們發現村子裡最大棵的櫻光樹上,結出了一顆斗大果實。
  找拉托前來分析,她也一頭霧水,當我們試圖摘下果實時,卻遭到以小拉芙為首的拉芙種全體聯手阻擋,於是只好放著不管它。
  當我們看著小拉芙牠們載歌載舞之際……菲洛開開心心地帶著梅蒂回到村莊。
  「主人,感覺怎麼樣呢?」
  「我覺得很棒喔。」
  「聽完菲洛的歌聲,有打起精神嗎──?」
  「有有有,精神飽滿呢。」
  連菲洛都這麼顧慮我的心情,實在頗難受啊。
  「唔──……小梅露,人家覺得好像失敗了耶?」
  「……沒關係。過一段時間後,今天的事情就會變成一段美好回憶唷。」
  「真的嗎?」
  「真的。那麼尚文,你可得好好休息喔。小菲洛!我們去收拾場地吧──」
  「好──主人再見──!」
  「好好好~~」
  菲洛充滿精神地載著梅蒂奔向隔壁鎮。
  嗯,她們只要一直這樣就好。
  於是乎,梅蒂主辦的慶典就在一片好評聲中宣告落幕。



  三話 天才

  討伐鳳凰十二天後。
  由於元康已經抵達霍布雷附近,因此尚文等人決定也前去霍布雷拜訪。
  當天早上。
  「拉芙──」
  「拉──芙──」
  「「「拉芙──」」」
  包含小拉芙在內,拉芙種們聚集在村裡最大棵的櫻光樹前面祈禱。
  片刻過後,伴隨著淡淡光芒……櫻光樹結出的那顆巨大果實脫離樹枝,緩緩掉落。
  接著在拉芙種們的前面著地……化作一團光芒。
  「達芙──?」

  「咦……?」
  跟拉芙塔莉雅準備好早餐後,我一步出屋子,立刻察覺到村子的變化。
  原本慶典過後,櫻光樹上結出了一顆碩大果實,如今那顆果實卻憑空消失了。
  「怎麼回事?等等……不見了?」
  「是的……只希望沒發生任何意外就好……」
  「畢竟是小拉芙牠們崇拜的對象。搞不好是小偷幹的好事。應該提高警備力嗎?」
  「拉芙──」
  此時小拉芙來到我們跟前。
  背後……跟著一隻陌生的拉芙種?
  「達芙。」
  ……好奇怪的鳴叫聲。
  「這傢伙是誰?牠不是村莊裡的拉芙種耶。」
  「您分辨得出來嗎!?」
  「嗯,所有拉芙種的觸感與聲線我大致都分得清楚。這傢伙的眉毛比其他拉芙種都粗一點。」
  「究竟是什麼時候擁有這種能力的……」
  拉芙塔莉雅露出一臉難以言喻的神情凝視著我。
  又沒關係,畢竟牠們都很可愛嘛。
  就像是由同一對父母生下,身上花紋相近的小貓咪一樣。只要一起生活的時間夠長,要區分清楚絕非難事。
  「露瑚多也辦得到喔。」
  「我覺得必須找個時間,跟尚文大人及露瑚多談談才行……」
  「是嗎?」
  「達芙──」
  「這小傢伙並未登錄在我的魔獸紋名單之中……到底是哪來的啊?」
  「將劍或弓之勇者負責照顧的魔獸變成了拉芙種……不會是這樣吧?」
  「有可能嗎?」
  想也知道不可能受到拉芙種感染嘛。
  正當我們感到困惑不已時,這隻陌生的拉芙種突然對我施展某種魔法。
  只見魔獸紋隨之浮現,牠擅自被登錄至我的名單上。
  儘管興起一股想吐槽的衝動,我仍先確認牠的能力值。
  ……高得出奇。在我旗下的拉芙種中,差不多可以跟小拉芙並列第一。
  具體來說,Lv高達95。這傢伙究竟是何方神聖啊?
  「總之……由於不曉得這隻拉芙種的來頭,姑且先收留牠,並為牠取個暫定的名字好了。」
  「您要收留牠嗎?」
  「達芙──」
  神祕拉芙種好像對拉芙塔莉雅揮了揮手。
  「暫時……就先稱牠為小拉芙二號吧。」
  「我從很久以前就有這個想法,尚文大人每次只要一碰到跟其他人類似的人物,總是習慣取名為二號對不對?」
  糟糕……我有不少小毛病都被拉芙塔莉雅看穿了啊。
  「達芙──」
  而在那之後,我利用吃早餐的時間抓著小拉芙二號給鍊及樹看,結果牠並非兩人負責管理的魔獸。
  好像也不屬於元康照料的那群菲洛鳥。
  於是,牠成了一隻無人知曉從何而來,也不知如何混進我領地的神祕拉芙種。

  「今天有機會在霍布雷舉行會議嗎?」
  「可能性不低。」
  我們吃完早餐後與女王會合,接著立刻動身出發。
  由於元康已事先抵達離霍布雷首都不遠的地方,因此我們便至該處集合。
  在那之後的路途預計搭乘馬車,並商討今後的相關事宜。
  此外,因為推測她的人脈或許有機會派上用場,所以我也請變幻無雙流的老太婆同行。
  重新審視此行的陣容……有我、拉芙塔莉雅、小拉芙、菲洛、弗烏爾、鍊、樹和莉希雅、元康加三色菲洛鳥、格利昂與溫蒂雅,莎迪娜也在。
  再來就是女王跟隨行的垃圾,以及擔任護衛的艾格蕾。塞茵也暗中跟著隊伍移動。
  人數未免也太多了吧。聽說好像是為了監視情緒不穩定的我。
  露瑚多及希爾荻娜則留在村裡看家。
  「拉芙──」
  小拉芙發出鳴叫,冒出了一顆光球……緊接著小拉芙二號憑空出現了。
  「達芙。」
  「……」
  連小拉芙也學會拉芙召來了嗎?
  叫牠回去也太殘忍了,只要別惹是生非,就姑且允許小拉芙二號同行吧。
  「傳令兵捎來消息,對方也已準備就緒,所以應該沒問題。」
  對麒麟戰的交戰過程也已傳入我們耳中。
  據說與麒麟交鋒的是人在霍布雷的其中一位七星勇者與其同伴。
  「根據報告所述,好像是霍布雷旗下的七星勇者們總算齊聚一堂。國家似乎費了好一番工夫,才找齊所有七星勇者……」
  「哦,勇者齊聚了嗎?總之,七星勇者不尋常。我們應該在霍布雷境內查明誰是犯人,並把他抓住。」
  在車輪滾動的喀嗒喀嗒聲中,馬車搖搖晃晃地繼續前進。
  至於在途中駛上石板堆砌而成的道路這點,基本上無關緊要。
  「鍊,你覺得跟我們同為異世界人的勇者到底在想什麼?」
  樹在馬車裡發呆,元康只盯著菲洛和他養的那三隻菲洛鳥看,想聊天也沒人聊,因此我轉而詢問鍊。
  「我聯想到好幾種可能。」
  「我想也是。」
  「首先是認為浪潮無關緊要而放棄使命的類型。」
  「非常可以理解。」
  假如只考慮自己,我會覺得這也算是個不錯的點子。
  來到這個亂七八糟的世界,就算有幾個馬上撒手不管、只想隱居的傢伙在,也絲毫不足為奇。坦白講,我以前甚至有過希望這個世界快點毀滅的念頭。
  可是,一考慮到拉芙塔莉雅及亞朵拉的事,我就能變得稍微樂觀進取一點。
  「不然就是傳說擊敗了麒麟的七星勇者,表示一切都包在他身上,造成其他勇者選擇不參與對抗浪潮的行動……」
  「交給他人處理的想法感覺很不妙啊。在四聖勇者的命令下,通緝令早已傳遍世界各地。若完全沒現身,一定會會被視為犯人吧。」
  很難想像那種被召喚至異世界時能歡呼著『呀呵──』的傢伙會錯過這類活動。
  「再來就是沉迷練功而進入仙人狀態之類的。」
  「啊──……這種狀況感覺最為可疑。在席德威魯特就出現過以此為名目,偽裝成爪之勇者的傢伙。」
  有些玩家雖不參與活動,但卻特別熱愛提升等級。
  例如一直窩在遠離人群的地方閉關練等。
  對世界而言,若勇者這樣一意孤行,實在也很傷腦筋。
  看看鍊等人過去的表現,我也算能理解那種心態,但席德威魯特確實曾出現過假扮勇者的冒牌貨。
  所以這招再也行不通了。
  「總之,對於在我們討伐鳳凰時暗中出手干預的傢伙,就算真是勇者,我也打算親手制裁。絕對不會姑息。」
  「嗯……此舉無疑充滿惡意。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
  「沒錯!一定要讓幕後黑手接受制裁。」
  本來不作聲的弗烏爾點頭表示同意。
  「以四聖勇者的權限徹底調查,縱使對方是七星勇者……我也絕不輕饒!」
  即便與拉芙塔莉雅等人理想中所抱持的勇者形象有所出入,唯獨這點我不會讓步。
  縱使因此遭到怒火吞噬,也不能放過犯人。
  我絕不可能與做出這種事的混帳傢伙握手言和。
  我很清楚這是出於個人情感,並為了滿足復仇心的行動。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放過那個混帳──動用卑鄙手段殺害為了世界奮戰不懈的人們……尤其是亞朵拉。
  「主人──外面很不得了耶──」
  菲洛的聲音驅使我觀望車外景致。
  「怎麼回事?」
  感覺連街景都顯得格外富裕……該說是走蒸氣龐克風格嗎?我甚至見到似乎靠蒸氣機驅動的車輛。
  有點類似※某部以著名偵探為主角的推理小說所描述的文明,或者說是那個時代的車輛。(譯註:影射名偵探福爾摩斯。)
  而武器店陳列的商品……是槍械嗎?
  看來,霍布雷似乎是個相當近代化的國家。
  「這個國家好像也有販賣槍械呢。」
  「岩谷大人對槍械感興趣嗎?」
  女王瞄了武器店一眼之後,又將視線移回我身上問道。
  「我只是覺得跟梅洛馬格差滿多的。由此想到梅洛馬格在武力方面也許不如霍布雷。」
  「霍布雷確實是個強大的國家,我們理應設法避免兩國開戰,但……」
  「呃……對了,在這個世界,槍械威力好像是視使用者能力值而定對吧?」
  「是的。與岩谷大人您們所屬世界的原理不一樣,這點已在先前的喀爾米拉島會戰獲得了印證。」
  我回想起當時因為樹的攻擊派不上用場,改由拉芙塔莉雅操作船艦弩砲的場面。
  「被召喚至這個世界的勇者大人們多半都提議運用槍械,只可惜不論哪位勇者都失敗了。」
  是懷抱『被召喚到異世界的我,要使用現代知識作弊啦!』的想法嗎?
  該怎麼說呢,勇者們的頭腦還真是意外地簡單啊。
  「我記得不只是在使用方面有不少狀況,成本層面也一直產生問題對吧?」
  「由於槍械製造成本比弓箭還高,因此只在霍布雷等部分大都市內流通。」
  「好像是這樣。」
  「再加上一旦被火系魔法擊中就會爆炸的危險性也很高,所以一般認為真想發動遠距離攻擊的話,還是用魔法或弓箭、投擲系武器比較保險。」
  「即使槍械練滿熟練度能變強,還是稱不上是最強的武器裝備喔──不過這只是電玩設定啦。」
  樹加入對話。
  嗯,我也曾玩過幾款槍械能力設計得不上不下的遊戲。
  在這類遊戲當中,槍械的威力確實大多比不上刀劍。
  讓我再度深刻體認到這個世界雖然是現實,同時也充滿奇幻色彩。
  既然會反映使用者能力值,那由現在的樹使用,是否就能發揮強大威力呢?前提也要他能用啦。
  樹的武器是弓……所以無法使用槍械嗎?
  不對,我記得他曾用過十字弓。也叫他拿拿看好了。
  「那我能順道花點時間下車複製武器嗎?」
  「嗯,假使能夠靈活運用,你說不定就能變得更加強悍。」
  「我會努力回應尚文的期待。」
  「樹大人,我們走吧。」
  樹察覺到我的意圖似地點了點頭,偕同莉希雅下車進入武器店。
  我也想要戰力,即使只是一丁點也好。
  樹很快地複製完畢回到車上。看樣子槍械似乎也能複製。
  不過能否在實戰時派上用場就另當別論了,況且大概也需要加以強化吧。
  就這樣,馬車又奔馳一段距離後,我們逐漸靠近一座規模比梅洛馬格城更龐大的城堡。
  形似白鴿的魔獸飛越天際,醞釀出滿滿的奇幻世界氣氛。
  倘若當初的我是被召喚至此,想必會相當感動吧。
  不僅比梅洛馬格豪華,似乎也頗適合居住。
  仔細想想,這個世界只是看起來像中世紀而已啊。
  聽說中世紀的大都市衛生觀念極為差勁,居民都習慣直接端起屎尿往窗外倒。
  高跟鞋好像就是為了避開滿地便溺才誕生的產物──也不知是真是假。
  但這個世界卻跟歷史描述大不相同,沒有一絲骯髒的感覺。
  是因為有不少地方設置了完善的上下水道嗎?當然啦,至於郊區的村莊就真的很鄉下了。
  像這類近代化設備,會是根據異世界人士所傳授的知識建造的嗎?
  塞魯托布爾首都給人一種治安不甚良好的感覺,但這裡就像一座很正常的國家首都。
  「話說……這裡比起梅洛馬格,似乎更奉行對亞人與人類一視同仁的平等待遇呢。」
  多虧我們的活躍表現,梅洛馬格現在正試圖取消亞人的不平等待遇。
  可是,雙方相處起來還是有點格格不入,而在城下町出入的亞人,無論是冒險者也好、商人也罷,多半都無意在梅洛馬格落地生根。
  當然,在我領地內的那座城鎮裡頭有不少亞人,可是霍布雷這邊……則是感覺真的毫無歧視問題。
  在我的村莊或鄰鎮以外,幾乎見不到人類與亞人的小孩打成一片的和樂光景,因此令我感到格外新鮮。
  「是啊,我國真該好好效法。」
  看著這一幕的女王低聲道。
  儘管梅洛馬格也逐漸改善對待亞人的方式,但有時反而是亞人在製造麻煩。
  結論就是絕不能特別偏袒其中一方。
  哦?剛剛行經了一間大教會。
  那是間四聖教會,掛著使人印象深刻的四大武器造型徽章。
  村裡的教會也掛著相同的徽章。
  「另外那間則是七星教會。」
  我望向女王所指的方位,看見另一間大教會。此處外觀也跟四聖教會頗為相近。
  女王說明兩間教會的差異:
  「那間教會的祭壇上,分別供奉著證明所代表的勇者尚存人世的法器。」
  「是先前被三勇教會沒收的東西嗎?」
  「是的,就是被三勇教偷天換日、原屬於四聖教會的法器。」
  「哦──……」
  等謁見完畢再去參觀一下好了。
  「吶,即使在遠處也能看見唷!」
  「咦?」
  女王指給我看的,是高掛於教會外徽章之上的大型彩繪玻璃。
  那片圓形的彩繪玻璃,以兩條線經過圓心而平分成四等份,每一等份的彩繪玻璃各自閃耀著光芒。
  四聖教會的彩繪玻璃被分成四等份,而這四等份的彩繪玻璃全都閃閃發亮。至於七星教會的彩繪玻璃,看起來則是呈現七彩光輝。
  只不過,七星教會的彩繪玻璃……是不是有點奇怪?
  好像很不自然地缺了一道光芒……
  該怎麼說呢,感覺活像※小○靈似地多出一個缺口。(編註:NAMCO公司發行的小遊戲,形狀為缺了一角的圓形。)
  除了那個缺口以外的部位都閃閃發亮。
  「聽說直到前陣子為止只有六個部位發出光芒,但在護手勇者大人獲選誕生之際,第七個部位也同時亮起來過。」
  而在教會前方則有一些正在祈禱的虔誠修道士。
  他們一瞥見在馬車上的我們勇者一行人,隨即露出有點難為情的神色。
  倘若我們身為勇者的事實在此地曝光的話,信徒們極有可能蜂擁而至,因此還是保持沉默方為上策。
  「疑點重重呢。在席德威魯特好像也有偽裝成我們的冒牌貨,大搖大擺地直接進城過啊。」
  「此事七星教會極為重視,並表明正在調查七星勇者的行徑。預料本次會議也將安排勇者接受審問。」
  「說道這個,先前在村莊時,有人跑來確認我是不是成了護手勇者耶。」
  弗烏爾邊展示護手邊如此說道。
  「我已事先派人通知霍布雷,表明四聖勇者將會一同前來造訪,因此等謁見霍布雷王之後,再請您移駕至七星教會,以勇者身分正式登錄。」
  「這樣啊。」
  「另外……杖之勇者是垃圾對吧?」
  我轉眼望向安分守己地窩在馬車一角的垃圾。
  由於無論如何他都不能缺席這次的召見會議,我才決定帶他同行。
  真的是一無是處的老廢物。
  「是的。」
  女王輕輕推了垃圾一下。
  垃圾也只是靜靜點了點頭,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我與弗烏爾。
  毫無霸氣可言啊。
  「過去……前任爪之勇者曾與垃圾上演過一場殊死對決啊。」
  「這段往事就別提了。」
  以前或許很厲害,但現在就只是個不中用的老廢物吧。
  「拜岩谷大人所賜,我國與席德威魯特聯軍那邊也有了一段跟傳說有關的談話。」
  「哦……」
  「首先,相信您應該知道席德威魯特視盾之勇者大人為信仰對象一事吧?」
  「是啊……」
  也有人見到我就下跪朝拜。在勇者們當中,只有身為盾之勇者的我得到高規格待遇。
  「儘管我聽說過眾多由這份信仰衍生的傳說,但我發現不同傳說之間有很大的差異。」
  「什麼?」
  我很久以前就知道探索傳說似乎是女王的個人興趣。
  梅蒂也曾提及這方面的事。
  菲洛鳥傳說也是女王基於個人興趣出國遊歷時發現的。
  記得是在迷霧森林對吧?
  「在席德威魯特的傳說中,大顯身手的四聖勇者以盾及弓為主。七星勇者的傳承也基於相同理由而集中於一部分。具體而言,就是槌、爪及鞭這三名勇者較為活躍。」
  集中於一部分嗎?
  不過盾與弓的契合度相對較高,這的確是不爭的事實。
  「若拿我在絆那個世界查明的情報相互對照,大概可以說是受到世界融合的影響吧。」
  以前曾經發生過造成盾牌的世界與弓箭的世界彼此合併的浪潮,而後盾與弓的世界又跟劍與槍之世界融合,演變成現在的形態。所以傳承會產生差異也是理所當然的。
  「是的,這或許代表我們正與傳說存活在同一個時空……」
  「只是再也沒有下一次就是了。」
  當下一波浪潮造成世界融合之際,整個世界似乎就會迸裂。
  這件事我在絆那個世界已經多次耳聞了。
  「馬車已經接近城堡了。」
  女王伸手一指,只見城堡已近在眼前。
  現在確實不是高談闊論的時候。
  「好,那我們趕緊進城吧。」
  女王點點頭,對負責看守城門的衛兵表明身分。
  「諸位是梅洛馬格女王及勇者大人一行人對吧?在下已收到諸位即將來訪的通知……請進!」
  因我方已事先通知將會來訪一事,衛兵相當乾脆地開啟城門。
  「……?」
  弗烏爾見到衛兵的反應,突然微微側首。
  「怎麼啦?」
  「沒事……」
  我也跟著觀察那個衛兵。
  他不是笑容滿面地目送我們進城嗎?有什麼奇怪的嗎?
  「也許是我多慮了,總覺得他的笑容背後另有圖謀。」
  「有這回事?」
  衛兵笑咪咪地對我們揮手。
  感覺確實不太對勁,但經驗法則告訴我,太過多疑只會一事無成。
  搭乘馬車進城後,城門伴隨著軋吱聲響緩緩關閉。
  「要讓菲洛拖馬車去馬車棚,我們先進去嗎?」
  「馬車好像可以直接停放在庭院。」
  「是嗎?」
  於是我們將馬車停在庭院,一同走進城堡中。
  哦哦,跟梅洛馬格城比起來,這座城堡的沉穩感──或者該說是大小──實在差太多了。
  該說不愧是世界第一大國嗎……
  紅色絨毯一路向遠方延伸,絨毯盡頭有一座階梯。
  我們登上這座寬敞的樓梯,被帶至專為謁見訪客準備的休息室。
  「七星勇者大概都是什麼樣的人啊?我想先過濾可疑人物。」
  若能更早一點詢問自然再好不過,卻遲遲找不到機會,所以還是趁現在先打聽一下吧。
  「那就先從在麒麟戰大顯身手的鞭之勇者大人開始說起吧。」
  「鞭之勇者是這個世界出身的人物嗎?」
  「是的。」
  女王邊走邊開始解說:
  「首先,鞭之勇者大人被喻為是這個世界百年難得一見的大天才。」
  「百年難得一見?我怎麼有種非常不祥的預感啊……」
  控制靈龜的京也被喻為天才。
  在絆那個世界應該也有很多類似的例子。
  「是的,每隔數個世代,就會有天才誕生至這個世界,他們或許身懷足以帶來重大變革的劃時代技術或商業,也或許有各種高深的知識學問。」
  「……」
  「鞭之勇者是與霍布雷王室有血緣之親的貴族世家出身,年僅三歲便習得魔法,並修練至爐火純青的境界。」
  ……不管哪個世界都會有所謂的天才誕生呢。
  而那個天才則獲選成為勇者。
  等等,垃圾基本上也被稱為策略的天才對吧?
  這樣一想,天才根本就是我的剋星啊。
  「接著在五歲時推行製紙技術的改革計畫,促使全世界製書技術的水準突飛猛進。」
  五歲?那還真了不起啊……樹靠近我們偷聽對話內容。
  畢竟樹是來自有特異功能概念的另一個日本,而他本人只擁有乏善可陳的才能,因此大概對所謂的天才有些想法吧。
  「周遭眾人皆對他出類拔萃的才華讚嘆不已。而他從七歲開始吸收鍊金術、機械魔法學等龐雜的知識學問,以第一名的佳績自霍布雷貴族學園畢業,後來加入冒險者公會,以冒險者的身分打響名號,拿下席德弗利顛主辦的武術大會冠軍,更在浪潮來襲前,獲選成為鞭之勇者。」
  「超典型的天才啊。可疑程度爆表。看情況對那傢伙設陷阱吧。」
  「疑人就罰……雖然我也不是無法理解你的想法啦。」
  「但如果對方並非犯人,那怎麼辦……」
  「明明有辦法對付出現在霍布雷近郊的四靈,卻沒現身參與對抗鳳凰的戰役,光是這點就已經值得嚴懲了吧。」
  「……就這樣提醒霍布雷王吧。我個人也認為鞭之勇者並不是值得信賴的人物。」
  「發生過什麼事嗎?」
  面對我的詢問,女王轉開頭說:
  「是的,據傳賤貨在霍布雷留學期間,鞭之勇者曾與她往來密切。」
  這下子若不是絕對有鬼,就是他巧妙地遭到賤貨利用了吧。
  連父母都不信任她的女人,賤貨。妳若涉入其中,那鐵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另外,鞭之勇者與梅蒂也有一段關係匪淺的因緣。」
  「什麼?跟梅蒂也有關係?」
  那個梅蒂跟鞭之勇者嗎……
  「在滯留於霍布雷的期間,梅蒂時常遭到鞭之勇者大人的妹妹糾纏。」
  「遭到糾纏?」
  「該怎麼說呢,由於哥哥太過優秀之故,她在成長過程中培養出強烈的雙面人性格。她認為Lv低的人就是不如Lv高的人,也就是奉行所謂的Lv至上主義,那段期間總是動不動妨礙忙於學習技術的梅蒂。」
  有頭腦簡單妹妹的勇者形象瞬間在腦海中成形。
  「梅蒂總是不著痕跡地避免與她有所接觸,但我想應該還是發生過幾次較為強硬的摩擦。」
  好討人厭的妹妹……在梅蒂身旁的同齡人是這副德性,還真是不幸。
  或許真該慶幸菲洛成了她的好朋友啊。
  「現在的梅蒂大概有辦法輕鬆應對吧。」
  雖說比不上菲洛,但經菲托莉亞激發潛能且提升過等級的梅蒂,應該有能力反制那種奉行Lv至上主義的傢伙了。
  「言歸正傳,據說鞭之勇者目前正在推行移動手段的研究。」
  女王指向休息室的窗外。
  咦?有東西在天上飛。
  本以為是龍族等具備飛行能力的魔獸……居然是飛機?
  「是指那個東西嗎?」
  「是的。那是由過去的勇者大人們引進,類似龍族或獅鷲獸那樣,無須借助魔法亦能飛行的機械。而鞭之勇者大人則在進行讓這類機械得以投入實用階段的研究。」
  儼然是個如假包換的大天才。
  我心中對他的疑慮愈來愈深。
  「天才嗎?我不太喜歡這個字眼。」
  老太婆看準時機加入對話。
  樹也好、老太婆也罷,拜託你們別竊聽好不好?
  但為什麼變幻無雙流的老太婆討厭天才啊?
  「……為什麼?」
  「變幻無雙流曾遭所謂每隔數個世代就誕生的天才引發內部分裂,最後宣告滅亡。」
  「是這樣啊?」
  「是啊。當時有個聲稱自己才是世界統治者的天才,企圖以流派嚴禁的思想統治天下。」
  「哦……」
  哪個世界都不缺這種傢伙呢。
  「一般認為天才司掌興衰。在歷史的轉捩點背後必有其蹤影,所以鞭之勇者大人也背負著期待與不安展開活動。」
  轉捩點嗎……大概是指類似大規模戰爭的事件吧。
  等等,資料大部分佚失的那些重大事件,感覺有天才涉入其中的比例頗高。
  再回想起發生於九天樓的事件,就能發現那些天才身旁好像也大多都有一、兩個像賤貨那樣的賤女人耶。
  「話說回來,我從沒見過霍布雷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只見女王以手中摺扇輕捂嘴角,微瞇雙眼轉移視線。
  喂喂?是怎樣?有那麼糟糕嗎?
  「霍布雷王是一名成天沉溺於酒色的人物。這樣形容或許有點過分……但是一見到女性,他就只把她們當成享樂的道具。」
  「喔……」
  「不僅外貌,而是所有一切都極其醜惡。我年輕時也曾相當擔心雙親會讓我嫁至霍布雷。」
  「說到哪去了啊?」
  她到底在講什麼?
  我們是在談論霍布雷王沒錯吧?
  「假設日後有機會活捉那個賤貨的話,甚至可以把她獻給霍布雷王作為懲罰喔。相信那孩子必會當場求饒,甚至不惜向岩谷大人磕頭賠罪。」
  「倘若賤貨真的那麼排斥,那我無論如何都想能活捉她獻給霍布雷王啊。」
  若能讓那個賤貨嚇得屁滾尿流,我非設法親眼見證不可。
  唯獨這點我絕對不會讓步。
  「米、米蕾莉亞!?難道妳當真打算那樣──」
  垃圾面露戰慄神情詢問女王。他的臉色十分慘白。
  「呼咿咿咿咿咿……」
  「莉希雅小姐,妳怎麼了?」
  連莉希雅也面無血色。那真的是那麼可怕的懲罰嗎?
  「有什麼問題嗎?你也知道她究竟犯下多少滔天大錯不是嗎?」
  「唔……唔唔。」
  「等等,那個國王今年到底幾歲了啊?」
  「據說是比垃圾大了……十三歲左右的兄長。」
  呃,我記得垃圾在霍布雷王室是排行老么的王子吧?
  那豈不等於是把女兒嫁給自己的親戚?
  「雖然既愚蠢又醜陋,但死守自身權力的小聰明高人一等。就算再怎麼墮落,他也不愧是長年在這個權力鬥爭劇烈的國家擔任王者的狠角色。」
  「但是……這並不構成賤貨排斥嫁給他的理由吧……」
  儘管對外貌協會的賤貨而言,嫁給長相醜陋的丈夫實質上跟下地獄同義。
  「我再稍微解釋一下好了。霍布雷王族自古以來就有嫁娶四聖或七星勇者的習俗。最終霍布雷王族成了舉世聞名的勇者族系。」
  畢竟相當於神祇的角色實際存在於人世,會這樣做也很自然。實際上,我在席德威魯特也差點遭殃。
  以勇者身分被召喚至此的人,往往也因為受到特殊待遇而得以優渥度日,就算王族另有圖謀,依舊算是勉強可以接受的妥協方案。
  而對王族的子女來說,若能在大國當官,獲得優遇,他們大概也很樂意主動與勇者結婚吧。
  身懷這種血統,感覺真的很容易陷入激烈的權力鬥爭。
  「勇者是不是男性的機率比較高啊?」
  「也有女性勇者,但不若男性留下的子嗣那麼多。」
  種馬與母體的生產量本來就不同,這也無可奈何。
  有夠現實啊……仔細想想,難道勇者只是廢人集團不成?我也聽說不少勇者建立後宮的故事。
  ……但倘若我遵守亞朵拉的遺言,大概也會變成同類吧。
  這可能僅限於從異世界被召喚過來的四聖勇者也說不定。
  簡言之,霍布雷王族就是像我們一樣,在異世界高喊『我要建立後宮!』並付諸行動的人的後代子孫。
  「現任國王爭權奪利的功力可是凌駕於賤貨之上。因此他才能長期穩坐國王寶座。」
  「呃,是喔……」
  比賤貨還厲害……那我可真不想跟他碰面啊。
  「霍布雷國王有一句著名的問題發言,他說『玩具就是得折磨到死亡邊緣,才會夾得更緊、更有快感』。」
  太猛了……虐待癖好愈來愈嚴重,最後就會變成這樣嗎?儼然是女性公敵啊。
  「出身名門世家卻引發問題的女性,被迫下嫁的首選絕對非霍布雷莫屬。而得知此事的女性多半都會當場選擇自殺。」
  「自殺……好吧,就是與其被國王姦殺還不如自我了斷的意思嗎?」
  「在這個世界,嫁給霍布雷國王就是如此著名的處刑手段。聽說他中意的女子曾被他用魔法及伊格德拉希爾藥劑延長壽命達三個月之久,連想死都辦不到……」
  下嫁等於處刑,這算哪門子刑罰啊?
  看來霍布雷也是一潭深不見底的黑水呢。
  霍布雷似乎擁有搶先召喚四聖勇者的權利,但若被這種國家召喚,鐵定吃不完兜著走。
  而根據拉托的說法,霍布雷好像還養了數名七星勇者。
  擁有廣袤國土、權力,以及強大武力的國家。
  甚至又名勇者之國,國家歷史也相當悠久。
  只是一直以來都被如此惡名昭彰的國王統治……難道未曾引發暴動嗎?
  「附帶一提,霍布雷王與賤貨的婚事原本已經拍板定案了。是後來她答應以勇者同伴的身分服侍勇者,才得到豁免……」
  然後就逃之夭夭,不知去向了吧。
  拋棄元康,籠絡鍊,再狠狠背叛他,隔天搜括鍊的家當開溜。接著欺騙樹,在塞魯托布爾恣意欠下大筆債款後人間蒸發……之後依然不知所蹤。
  「我最後聽霍布雷王說……他已作好迎娶賤貨作為第一萬名性玩具的準備……」
  「第一萬名!?」
  稍等一下……換句話說,他已經玩過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女人了嗎?
  再怎麼樣也未免太多了吧。即便是凌虐題材的十八禁色情遊戲也不會如此極端啊。
  不過,他年紀比垃圾還大吧?
  雖然不知這個世界的一年總共有幾天,但依常理假設一天一個人,一整年下來也不過三百六十五名。
  再乘上他的實際年齡,感覺反而有點少?
  ……不管怎樣都很嚇人就是了。
  從梅洛馬格開始,席德威魯特、九天樓、塞魯托布爾,以及霍布雷。
  這個世界就沒有半個正常國家嗎?照這樣看來……我無論到哪都會吃足苦頭啊……
  比起即將來襲的下一波浪潮,如今這個世界本身的狀況更令我擔心。
  「持續誘騙男性的人死在男性手下,您只需這樣理解。她不僅對岩谷大人百般無禮,為了免除此罪,明明命她誠心服侍勇者大人,結果……」
  就我聽到的情報判斷,霍布雷王是個極為差勁的下三濫,但國王是男性這點卻令我耿耿於懷。
  要是他被賤貨籠絡,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別看她那樣,她的騙人技術簡直媲美天才。
  搞不好賤貨會利用她那張超浪費的美貌,隨心所欲地把霍布雷王耍得團團轉。一旦發生這種事,勢必會造成比這次事件更嚴重的危害。
  「賤貨有機會成為例外不是嗎?」
  「我不會說可能性全然為零,但我想到目前為止,我國以外的各國也嘗試過相同手法了吧。畢竟霍布雷是世界規模最大的國家,假使得到霍布雷的支持,就等於掌握了全世界。然而,過去到現在都未曾發生過霍布雷王聽信女人說詞的案例。」
  就負面意義而言,霍布雷王這傢伙很像過去的元康。只不過元康是個女權主義者就是了。
  「比起此事,更重要的是務必嚴懲那個趁我們對抗鳳凰時插手干涉戰局的傢伙。」
  別想輕鬆地一死了之。我絕對要他接受相對應的制裁!
  對話之中,士兵們進入休息室。
  「謁見相關準備已經就緒。諸位勇者大人,請隨我來。」
  總算好了嗎?等了可真久啊啊。
  「霍布雷王習慣睡到中午過後才起床。無論來訪者是誰,都得等一段時間才行。」
  這國家當真沒問題嗎?
  咦?剛剛……我的口袋裡好像有東西搖晃了一下。
  我取出查看……是艾斯諾伯德送給我的船錨造型裝飾。
  慎重起見,我再三確認裝飾,結果卻毫無反應。是我的心理作用嗎?
  我也沒有想太多,就這樣跟隨帶路的士兵離開休息室。
  「梅洛馬格女王及四聖勇者大人一行人進場──!」
 楼主| 发表于 2019-2-11 22: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11 22:57 编辑

  四話 被奪走的力量

  那個豬王就在這裡頭嗎?
  如此心想的我望向王位,只見一名陌生青年頭戴王冠,坐在王位上。
  他看起來容貌端正,頗為俊美。
  一頭金髮、碧藍雙眼,給人典型外國人的印象。只是……眼神不太對勁。
  該說噁心嗎?總之他讓我感受到一股獨特的氣息。
  一種跟以前的元康一樣,在爽朗之中混雜著不良企圖的詭譎氣質。
  又夾帶一抹瞧不人、令人火大的神態,令我不自覺將他視為敵人。
  簡直跟我第一眼見到京的印象如出一轍。
  服裝……輕便的夾克搭配牛仔褲?
  霍布雷整體固然呈現近代化風貌,因此他這身穿搭並不突兀,但好像不太對勁吧?
  王冠底下還綁著頭巾,極其不協調。
  「人帶到就好。」
  「是!」
  嚮導的士兵敬禮後,便順手關上謁見大廳的門。
  明明只是一句簡單的應答,卻因為士兵的眼神有異,才令我聯想到以前的樹……嗎?
  「啾呀?」
  被溫蒂雅抱在懷中的格利昂突然伸長脖子環視周遭。
  「咦──?」
  同時菲洛也歪頭露出不解的神色。
  「您不是鞭之勇者塔克特嗎?國王在哪裡呢?」
  原來他叫塔克特啊?這傢伙就是鞭之勇者?
  「國王?喔,那傢伙被我殺了。」
  鞭之勇者一派理所當然地如此宣告。
  即便平常總是一臉自若的女王,也不禁露出疑惑神情。
  「……是我聽錯了嗎?請您再說一次。」
  「那種垃圾沒資格活下去,因此我讓他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他實在詭計多端啊。我可是花了一番工夫才處理掉他呢。」
  此話一出,包含我在內的所有人均提高警覺。
  不對,我內心對他的敵意早已膨脹。
  就算只是搞錯,光是他身為七星勇者這點,便足夠斷定他有罪。
  「……是發生內亂了嗎?這還是我首度耳聞此事呢。」
  「那是當然啦,因為我下封口令,要求城裡所有人三緘其口啊。至於梅洛馬格的狐狸精啊,這個世界也不再需要妳了!」
  塔克特的手閃現詭譎光芒。他打算發動攻擊!
  我連忙擋在女王面前,切換成專門對付勇者武器的櫻天命石盾,準備抵擋攻擊。
  「狂暴魔爪!」
  爪!?不是鞭嗎!?
  沒錯,塔克特的手上戴著一只駭人的漆黑義爪。
  而那道眼熟的閃光自義爪疾射而出,擊中我的盾牌……彈向他處。

  ──這一擊過後,我理解了一切。

  拉芙塔莉雅、弗烏爾、塞茵、艾格蕾接連反應,釋放真氣的同時快步衝向敵人。緊接著,菲洛與格利昂也採取行動。老太婆也壓低腰桿跟在弗烏爾身後。慢了半拍的小拉芙牠們、莎迪娜及溫蒂雅也總算展開行動。
  眾人都很快擺出應戰架勢。
  反應最慢的則是鍊、元康、樹及莉希雅等四人。
  不對,他們進入戰鬥態勢的速度跟老太婆一樣快……卻因為見到塔克特手上的武器而愣住。
  「就是你嗎──!就是你這傢伙害亞朵拉──」
  塔克特輕鬆避開弗烏爾的攻擊……同時,一道藍色身影擋住弗烏爾的去路。
  只見一名如東洋龍一般盤踞身軀的亞人女子映入眼中。
  一頭藍色長髮,一雙金黃眼眸,是個宛如滿月般亮麗的女子。
  「哎呀,你想對塔克特大人做什麼?」
  「是啊,找我們的塔克特有事嗎?」
  另外……也有一名長著兩條狐狸尾巴似的小女孩,運使雙手凝聚魔法,擋在拉芙塔莉雅面前。
  烏黑亮麗的長髮,加上一身巫女服的裝扮。這傢伙是!
  「妳是……席德威魯特的!?」
  「別以為我會忘記當時的恥辱!看我怎麼教訓你們!」
  「你們竟敢如此對待為了世界而戰的勇士……卑鄙至極……上囉,拉芙塔莉雅!我們絕不能原諒這些邪魔歪道!」
  拉芙塔莉雅與艾格蕾聯手出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揮刀舞劍,齊攻而上。
  於此同時,弗烏爾與東洋龍般的女子相互對峙。
  「白虎種的小鬼。」
  「青龍種!給我滾開!」
  幾乎同一時間,一名女子手持魚叉擋下莎迪娜,她長有鳳眼、滿口尖牙,還有一對宛如魚類尾鰭般的水棲系耳朵。
  「虎魚種……竟然跑到岸上,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哎呀──……」
  我雖然聽見莎迪娜驚訝的呼聲,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眼前的仇敵。
  「唷?居然能彈開我這一擊?看來盾牌也不容小覷呢!」
  「你──」
  「為何突然出手攻擊!」
  鍊拔劍出鞘、元康開始詠唱技能、樹也使勁拉滿弓弦。
  至於發現可恨仇敵的我,則任由滿腔殺意傾洩而出。
  這傢伙……就是這傢伙害得亞朵拉,害得眾人……絕對、只有這傢伙我絕對要親手殺死!

  暴怒之盾Ⅳ獲得成長!
  變化為暴怒之盾Ⅴ!
  暴怒之盾Ⅴ獲得成長!
  變化為暴怒之盾Ⅵ!

  暴怒之盾本來受到慈悲之盾加持的影響無法切換,縱使如此……我仍要強行切換!
  就算賠上這條性命,我也必定要親手收拾這傢伙。
  ……即便遭怒火吞噬,也得了結這個心頭之恨!
  「尚文大人!您不要緊吧!」
  「不必在乎我!千萬要宰了眼前的仇敵……替亞朵拉報仇!」
  我以怒氣騰騰的嗓音下令。
  這傢伙──這傢伙的攻擊確實就是射殺了鳳凰的那道閃光。
  其威力相當可怕,我低頭察看盾牌,發現彈開閃光的部位出現一道缺口。
  「唉──虧我還以為鳳凰的自爆就能一舉消滅你們這堆垃圾,想不到你們居然都逃過一劫了。不過,既然肯這樣傻乎乎地跑來貢獻力量給我,放你們活著似乎也不錯?」
  「開什麼玩笑!」
  弗烏爾運用真氣使出打擊技震退青龍種女子,縱身撲向塔克特。
  「哎唷,以為這種程度就能勝過我嗎?我還真是被瞧扁了呢。」
  「啊喳──!」
  與此同時,老太婆的真氣重擊地面,朝塔克特直飛而去。
  塔克特游刃有餘地避開攻擊並舉起手。
  暴怒──……怎、怎麼回事?系統毫無回應?
  盾牌的圖標好像在視野中愈來愈遠了……?
  啪嘰!
  一道刺耳的聲音響起,盾牌……附著在手臂上的盾牌竟浮現裂痕,隨後應聲粉碎。
  「什麼!」
  傳說之盾不是擁有無法破壞的能力嗎!?
  而且這面盾牌可是櫻天命石之盾耶!?
  這傢伙究竟是何方神聖!?
  「啊──……盾牌嗎?坦白講我並不需要,但聊勝於無。畢竟它也彈開了我的攻擊嘛。」
  「你到底動了什麼手腳!」
  我驚愕地交互看著盾牌原本存在的地方與塔克特。
  同伴們也不約而同地面露倉皇神色看著我。
  「呼咿!?」
  同一時間,又有敵人自莉希雅斬斷的簾幕後方現身。
  原本躲在暗處的女子們,全都手持看似突擊步槍的長筒對準我們。
  喂……槍械威力好像是視使用者能力值而定對吧?
  「流星盾!」
  我連忙詠唱便利的流星盾。可是流星盾並未隨之設下結界。
  嘖……毀損的盾牌不肯回應我的命令。
  「百劍天罰!」
  「聖光戟!」
  「鷹喙穿孔彈!」
  「靈氣投擲!」
  勇者們與莉希雅分別發動技能展開反擊。
  「什麼?盾牌……監牢?」
  啪嘰一聲,一座巨大的盾牌監牢出現在塔克特前方,阻隔了鍊等人的攻擊。
  「什麼──!」
  「高速升檔!」
  「高速升檔!」
  同時,一道巨大黑影倏然現身襲擊菲洛。
  菲洛與不明物體速度飛快地相互交擊。
  「烈火吐息!」
  「啾呀!」
  溫蒂雅及格利昂合力詠唱吐息魔法,試圖掃蕩周遭敵人。
  挾帶高熱的火焰傾洩而出。
  「寒冰吐息!」
  然而格利昂的火焰卻遭寒冰覆蓋,與方才菲洛的攻擊一樣,被突然出現的身影中和掉。
  「你們休想妨礙塔克特。」
  一隻獅鷲獸邊說著人類的語言邊與菲洛纏鬥。
  另有一名長著龍尾與羽毛的女子手持煙管,晃著跟拉托不相上下的巨乳,與格利昂及溫蒂雅展開對峙。
  方才吐出那陣寒冰吐息的,似乎就是這名女子。
  「就是啊。雖然看妳不順眼,但我同意這點。」
  「啾呀!」
  吐出寒冰吐息的蜥蜴女瞪視著全身殺氣騰騰的格利昂。
  「哦,你也是龍帝嗎……那就絕不能放過你囉。」
  此時,可憎的仇敵•塔克特對與他同伙的女子們說道:
  「各位,可千萬別殺死女人與小孩喔!畢竟她們只是受人利用罷了。」
  「別瞧不起我們,這點小事我們很清楚。讓她們充分理解誰才是正義的一方吧。」
  「沒錯,只要瞭解塔克特的為人,相信她們必能醒悟。」
  拉芙塔莉雅的手微微顫抖,直指塔克特。
  「尚、尚文大人!您看那邊!」
  我頓時目瞪口呆。
  在塔克特的手上……竟多出一面我再眼熟不過的盾牌。
  「哦,想必你大概也不願抱著一堆疑問傻傻地死掉,所以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我擁有奪取傳說武器的力量喔。」
  「什麼!?」
  奪取傳說武器的……力量?
  那是哪來的特異能力啊!
  這可是個把勇者當作神明崇拜的世界耶?他那樣豈不是等於把神明打落凡塵嗎!
  ……等等,鞭之勇者使用義爪……代表他奪取了爪之勇者的力量嗎?
  「沒錯,自稱爪之勇者的傢伙個性糟到極點,所以我要了他的狗命。」
  塔克特一副理所當然地放出豪語。
  死了?不對,不僅爪之勇者。
  相同狀況可以套用在所有失聯的七星勇者身上。
  我懂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本來我還好奇為何七星勇者們如此不合作,原來起因是這傢伙到處搶奪能力。
  既然他為了滅證而痛下殺手,七星勇者當然不可能現身助陣。
  「倒不如說,每個勇者的個性都有夠扭曲。明明叫他們讚美我並提供力量,結果每個都是不肯乖乖聽話的廢物。」
  要他們聽從幹出這種好事的傢伙指示?
  開什麼玩笑啊!
  我簡直快氣瘋了。
  「所以說啊,我會負責拯救世界,你們只管快點死一死,把武器交出來就好!」
  「別說笑了!」
  「什麼?在說笑的是你吧!自稱勇者的廢物,唯獨我才是真正的勇者!你懂不懂?」
  塔克特手持義爪,迅速對我們祭出一記橫掃。
  猶如閃光的橫掃看起來像大範圍攻擊技……我們當中沒人能對應這招的速度。
  於是我趨前保護眾人,想不到這一擊卻不痛不癢。
  「什麼?一叫出這面盾牌就會失去攻擊力嗎?真難使用耶!」
  塔克特收起盾牌,變出義爪及一把小型短劍。
  「接招吧!這是第二記啦!狂暴魔爪──!」
  面對比方才承受的所有攻擊都快的一擊……我連閃躲都來不及。
  「這──」
  閃光貫穿我的左肩,甚至一併貫穿了位於攻擊線上遠處的女王。
  隨後,我只覺被光束貫穿的身體一陣劇痛,血花飛濺四散。
  「唔……」
  感覺周遭一切彷彿都呈現慢動作狀態的我……望向女王。
  他的攻擊似乎只勉強命中我與女王。
  不對,也許該說……他是刻意只鎖定了我與女王。
  光束彎曲了。
  「尚、尚文……大人!」
  「拉芙──!」
  拉芙塔莉雅趕至被光束擊飛而倒臥在地的我身旁。
  「妳做什麼……我不要緊……快點收拾那傢伙!」
  儘管我作出指示,臉色慘白的拉芙塔莉雅卻彷彿沒聽見一般。
  垃圾也抱住倒下的女王,面露茫然神情。
  「啊……」
  他確認鮮血沾滿了自己發抖的雙手。
  「來人啊!快幫我妻子施展回復魔法!」
  聽見這聲吶喊,元康身旁那三隻中……阿綠立刻趕來對我與女王詠唱回復魔法。
  「嘖……跟你拚了!」
  「請等一下!」
  拉芙塔莉雅出聲制止元康。
  「做什麼啦?」
  「衝動行事只會遭到反制!現在突擊太過危險了。」
  「我才不管!」
  「元康你給我閉嘴!」
  此時,位在後方的敵營女子們,全部舉起步槍鎖定我們。
  「抵抗似乎滿激烈的呢。各位,削弱他們的體力!」
  「「「是!」」」
  塔克特舉起手臂,接著往下一揮。
  「射擊────────────!」
  女子們扣下扳機。
  槍聲響徹現場。
  咕……嗚……唔……
  「……咕喔……」
  「唔……嗚啊!」
  「好痛……啊啊啊啊啊……」
  宛如全身遭到槍彈貫穿的劇痛透體而過。
  為什麼!?怎麼會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害?
  「Lv250起跳的人們所擊發的鉛彈滋味如何啊?」
  什麼……250!?
  他連突破上限的方法也掌握了嗎?難怪他能輕鬆擊敗麒麟。
  比我們的Lv整整高一倍……不對,他剛剛說『起跳』。大膽推測,他們的等級或許是我們的三倍。
  多虧元康的三隻菲洛鳥挺身而出,女王和垃圾都沒有被槍彈擊傷。
  可是,鍊、元康及樹均受了重創。
  另一方面,拉芙塔莉雅、莉希雅、艾格蕾、塞茵、溫蒂雅等人完全沒有遭到攻擊。
  這個該死的偽君子!
  他腦子裡只裝滿了殺光所有男人、留女性活口,以便扮演救世男主角這種自私自利的想法吧。
  如今,弗烏爾、菲洛、格利昂、莎迪娜、三色菲洛鳥及老太婆等人都遭受槍彈擊傷。
  我對這種戰術有印象。
  就是神智失常之前……簡而言之,就是過去非分之想表露無遺的元康。
  宛如極力強調自己對女性非常貼心溫柔。
  也令人不禁聯想到京。
  當然,遭受重點狙擊的是身為勇者的我們。
  不過,這樣或許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一旦挨了那種凶猛攻擊,若不是勇者,必定早已喪命。
  話雖如此,不妙啊……再這樣下我去必死無疑。
  話又說回來,鍊、樹及元康明明都已經進行過四倍的強化。
  半吊子的攻擊根本無法對他們造成傷害才對啊!
  「你們的等級太低了。乖乖向LV350的我俯首稱臣吧。」
  「嘖……」
  塔克特鄙視遍體鱗傷的我們,如此口出狂言。
  自從討伐鳳凰之後,我明明還特地帶著莎迪娜等人經歷一番苦練,好不容易將Lv拉到120,結果根本不足為道。
  為何我總是這樣落後對手好幾步棋?
  「真是夠了,這種程度也想拯救世界,簡直笑掉我的大牙。Lv完全不夠高好嗎?」
  「不愧是塔克特大人。您應該從那群卑鄙的冒牌勇者手中救回傳說武器啊。」
  「什麼!?」
  聽見這道聲音,在場的同伴們發出驚呼,面面相覷。
  連垃圾都說不出話。
  「怎麼可能……為何妳會出現在這裡!?」
  好死不死偏偏挑這個這時候現身是怎樣!?
  只見賤貨面帶得意笑容,不疾不徐地從柱子後面閃現,依偎在塔克特身上睥睨我們。
  根本不配活在這世上的存在──賤貨……
  即便盾牌被奪,我心中仍湧現一股幾可令我瘋狂的強大怒火。
  這跟憤怒的詛咒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對她的恨意強烈到恨不得立刻致她於死地。
  「沒錯,居然計畫將麥蒂獻給那頭豬玀,真是過分的傢伙。既然有許多人被這幫傢伙害死,那就必須以死謝罪。只是在那之前,我會好好折磨你們!」
  「就是這麼回事囉,媽媽。妳竟敢企圖將我賣給那個豬王。以死賠罪吧!爸爸你也同罪!」
  「麥、麥蒂……」
  抱著女王的垃圾瞠目結舌。彷彿目睹了難以置信的光景,嘴巴不斷開開闔闔。
  我則強忍著痛楚觀察塔克特手中那把短劍。
  跟莉希雅使用的武器極為相似。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莉希雅的神祕武器──不對,是七星勇者的投擲具呈半透明狀的理由,是原本的持有者遇害,力量被奪走所致。
  而傳說武器本身並不承認塔克特為持有者。
  因此它才選擇莉希雅,藉此表達抗拒吧。
  「靈氣投擲!」
  唰的一聲,塔克特投出的短劍貫穿鍊的肩頭。
  鍊連忙克制欲揮劍防禦的動作。
  因為一旦反擊命中,劍就會被奪走。
  「咕!」
  「別亂動啦。說到勇者,頭一個想到的還是非劍莫屬。快把武器交出來。」
  現在的局面對遭槍擊而身受重傷的我們太過不利。
  ……絕不能連鍊等人的武器都被他搶走。
  我激發僅剩的氣力,凝聚濃烈殺意。
  豈能放任你予取予求!
  「適可而止!」
  「我絕對饒不了你──」
  拉芙塔莉雅及塞茵飛竄而出,運使手中武器砍向塔克特。
  「等等!那傢伙擁有奪取他人武器的能力!妳們倆──」
  鍊還來不及制止,三人已進入短兵相接的狀態。
  「嗯?什麼?」
  武器互擊,激盪出陣陣火花。
  此時,塔克特看著拉芙塔莉雅及塞茵的武器,露出不解的神色。
  「刀與……剪刀?那是七星武器嗎?不,好像不太對勁呢──!」
  可能是見對手為女性而刻意放水吧,塔克特一臉從容地擋下拉芙塔莉雅及塞茵的戰技。
  「喝!」
  拉芙塔莉雅及塞茵雖然都換上櫻天命石的武器發動攻擊,無奈兩人與塔克特之間的Lv差距太過懸殊,攻擊頻頻落空。
  倘若純粹是能力值不如對手,無論武器對勇者再怎麼有效都毫無意義。
  「哦~~是個水準滿高的美少女呢。妳真該明辨誰才是正義的一方。妳們相信的那群勇者通通是垃圾啊!」
  「夠了!妳要糾纏塔克特到幾時才甘願!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容妳這隻狸貓種的醜女人得寸進尺!」
  「喝啊啊啊啊!」
  狐狸女與身穿女僕裝的女子分別撲向拉芙塔莉雅及塞茵。
  然而,比起這個!
  不正經地搭訕女子的行徑自然不必多言,塔克特非但與賤貨勾結,在我們拚命對抗鳳凰之際插手干涉戰局,又動用這種偷襲戰術……這些事通通不可饒恕!
  「開什麼玩笑!」
  我竭盡所能地讓魔力與真氣在體內循環流動,使出全力蹬地飛竄而出。
  短短幾秒鐘也好。只要能爭取到讓大家平安逃離此地的時間……!
  「什麼──」
  面對突如其來的反擊,塔克特豎起從我手中奪走的盾牌,擺出防禦架勢。
  磅地一聲,我的拳頭擊中了塔克特。
  「那種攻擊,咕喔!?」
  真氣與魔力在塔克特體內爆炸,塔克特口吐鮮血,狠狠地被震飛至王位後方。
  「塔克特!?」
  手持步槍的女子們因擔心他的安危而同時回頭察看,形成相當明顯的破綻。
  鍊、樹及元康自然不可能錯過這個大好機會。
  「就是現在!閃光劍!」
  「閃光箭!」
  「光輝之槍!」
  三人施展能形成障眼法的技能,遮蔽了試圖再次開槍的女子們的視線。
  拉芙塔莉雅及塞茵互看一眼,抱起倒下的我拔腿就跑。
  她們領悟到現在局勢不利,決定選擇撤退。
  「妳們在搞什麼鬼!快點射殺他們!」
  賤貨雖放聲大叫,不過鍊等人為了撤退,已一腳踹破謁見大廳的門扉。

  「傳送劍……不行。毫無反應。」
  「多重高級療創!」
  我被放在菲洛背上,意識朦朧不清……想對遭到同時射擊而受了重傷的同伴們施展回復魔法,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這傷勢是怎麼回事……回復魔法起不了作用。
  為成功撤退,我們一行人在城中狂奔。
  由鍊、元康帶頭推進,老太婆及拉芙塔莉雅則確認著後方狀況並緊跟其後。
  然而全體成員都受了重傷。
  我與女王的傷勢最嚴重,滲入身上服裝的鮮血紅到發黑。
  再不趕緊治療就來不及了。
  疼痛令我頭昏眼花,方才還能站著根本就是奇蹟。
  「米蕾莉亞!妳振作點!」
  垃圾一邊呼喚女王,一邊揹著她緊跟在我後面。
  「尚文大人!」
  我頹然倒臥在菲洛背上。
  身體完全不聽使喚……
  「尚文先生,你聽得見嗎?我明白你非常生氣,但我們必須暫時撤退喔?」
  樹徵求我的同意。
  他說的沒錯。要是在這種不知何時、何地會遭伏擊的地方作戰,連其他勇者們的武器都有可能會被奪走。
  「樹大人?」
  「……嗯,現在就盡快撤離此地吧。鍊先生,怎麼樣?能至少先將女王及尚文先生傳送至安全的地方嗎?」
  「沒轍……傳送劍毫無反應。被妨礙了。」
  「啾呀!」
  格利昂彷彿強調包在牠身上似地,開始詠唱魔法。
  是龍族聖域。好像具有破除傳送妨礙的效果。
  可想而知,此地的傳送妨礙恐怕是那幫傢伙施展類似魔法設下結界所致。
  以前菲洛及格利昂爭奪地盤時,也曾彼此施展聖域魔法相互抵消效果。
  『啾呀啊啊!』
  啪咻一聲,有股奇特的感覺透體而過。
  「怎麼可能會放你們逃走!」
  走廊盡頭傳來吆喝聲。
  「龍族聖域!」
  嘖……那個蜥蜴女果然也是龍族嗎?
  而且由她與格利昂的對話來看,她身為龍帝的可能性頗高。
  「拉芙塔莉……雅,用歸途抄本。」
  「好、好的!」
  拉芙塔莉雅擁有其他世界的傳送技能。
  就算遭到妨礙,這項技能還可以使用的可能性應不低。
  豈料……
  「無法使用!?龍刻沙鐘遭到封鎖了!?」
  怎麼可能!?
  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有辦法封鎖異世界的技能?
  「那櫻天結界呢?」
  「想發動櫻天結界必須搭配繁瑣手續,太浪費時間了。再加上聖武器、七星武器、眷屬器的力量都被削弱,無從發動傳送系的技能。尚文大人的盾牌一旦遭對方利用,就只會造成反效果。」
  嘖……走投無路了嗎!
  我感受得到咂了下舌的塞茵伸手觸摸我,試圖發動傳送技能。
  只是塞茵的武器並未展現更多反應。
  「對不起……看樣子似乎是武器劣化程度太嚴重……」
  我搖搖頭要她別在意,接著轉眼望向菲洛。
  我拚命擠出聲音指示菲洛行動。
  「看我的──」
  菲洛邊奔跑邊開始詠唱魔法。
  「聖域──」
  「妳想得美。獅鷲獸聖域!」
  嘖……那個長得像獅鷲獸的傢伙在詠唱魔法吧。
  將結界無效化的同時又被設下新的妨礙結界。這樣下去根本沒完沒了。
  傳送技能必須在詠唱後立刻挑選傳送對象。
  過程中會產生短暫的時間差,因此一旦遭對方如此迅速地詠唱反制魔法,我們實在難以逃出生天。
  前方及後方皆傳來喧鬧聲響,前方則有士兵嚴陣以待。
  「元……康。」
  「岳父大人有何吩咐喔!」
  「……事態緊急,我允許你……動用誘惑與……妒恨領域。」
  塔克特身旁盡是女人。
  在那種狀態下,元康這招會生效也奇怪。
  「但那兩項技能被小菲洛禁止了喔?」
  「菲……洛……」
  「嗯……我知道了──用槍的人,拜託你了。」
  「拉芙──」
  「達芙──」
  小拉芙牠們分別伸手搭著對異常狀態比較沒抵抗力的人。
  「我知道了喔──!看我的誘惑領域及妒恨領域喔!」
  元康所施展的詛咒技能,帶給我一股彷彿傷口遭到刨挖的劇痛。
  我感受到妨礙結界應聲崩壞……但……
  又有一股類似方才的感覺掃過現場,如同告訴我們別想如願以償。
  「這……錯不了。對方發動了同類型的技能,抵消了我們的戰技!」
  「可惡……」
  「我無法立刻再次詠唱這兩項魔法喔,岳父大人。沒能幫上忙,元康深感懊悔喔。」
  那個傢伙,擁有的技能未免也太齊全了吧!
  「重力劍!」
  「聖光戟!」
  「鷹喙穿孔彈!」
  拜鍊等人各自迎戰所賜,我們暫時沒什麼大礙。
  更精確地說,其實是守在前方的士兵不如想像中厲害。
  恐怕在對方陣營當中,只有一小部分的人突破Lv的極限吧。
  然而,士兵們也不容小覷。
  再怎麼糟糕也是大國的士兵,Lv及訓練度都很高,實在算得上優秀。
  但Lv頂多僅止於100上下。
  我猜必然只有方才在場的那群女人們享受到突破極限的特別待遇。
  這樣一想,便覺來自後方的槍彈才是真正的威脅。
  「啊喳──!」
  「喝!」
  「嘿!」
  老太婆、拉芙塔莉雅及弗烏爾運用『點』的要訣凝聚真氣,擊落女子們的攻擊。
  只是這招相當耗費真氣。
  「再試一次。」
  溫蒂雅坐在格利昂背上,開始協助牠詠唱魔法。
  「姊姊我也來幫忙。」
  莎迪娜也從旁提供協助。
  塔克特若挾鑿穿牆壁的勁勢發動戰技,我們絕對會遭殃。
  而他之所以沒那樣做,不是冷卻時間還沒結束,不然就是不想繼續破壞這座被他佔為己有的豪華城堡。
  「還沒解除妨礙轉移的結界嗎!」
  「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嘗試了啦──!」
  菲洛語氣急躁地回答。
  「鍊,不必管我們!與其任由傳說武器被那種卑鄙小人搶走,就算只有一個人也好,你們還不如趕快設法逃走!」
  「我哪有可能這樣做!」
  聽艾格蕾這樣說,鍊語氣激昂地回應。
  可惡……想不到只是無法傳送,居然就令人感到如此懊惱不已。
  動彈不得的我,只能帶著朦朧不清的意識,拚命思考著此事。
  「要是可以逃出城外,至少能搭乘格利昂飛離現場……」
  「出去就得面對可能遭到迎擊的風險。」
  我們在逃亡過程中,去路一再遭到士兵們阻撓,就這麼被誘導至死路。
  「流星劍!」
  鍊發動戰技破壞死路的牆壁,往走廊推進。
  鍊的行動力值得稱許。
  「殿後的任務交給我們,請聖人們快點逃吧!」
  「尚文大人,這裡包在我們身上!」
  老太婆率領拉芙塔莉雅、弗烏爾及艾格蕾,挺身阻擋緊跟在後的追兵。
  那本來應該是我的任務。
  但大概是事先預料到了吧,青龍種的女子已在前方等待我們。
  「果然不出塔克特大人所料,你們真的出現在這兒。」
  「嘖……」
  回頭一看,剛才在謁見大廳碰到的同一群人又出現了。
  被包抄了嗎……
  「啾呀!」
  格利昂二度展開龍族聖域。
  「沒用啦。」
  卻再度遭到對方的龍族妨礙。
  這是一種極有可能陷入無限迴圈的狀況。
  看來,唯有依靠傳送技能,才有機會逃離此地。
  霍布雷城內滿是敵人,就算幸運逃出城門外,這個國家的士兵不用說……甚至連國民都有可能化身為敵、嚴陣以待。換成是我,一定會這樣安排。
  儘管不知會用何種名目,但他們必然窮追不捨。
  對身受重傷、拚命逃竄的我們而言,局勢極端不利。
  「聖域──!」
  「獅鷲獸聖域!」
  「哼──!」
  菲洛氣得直跺腳,無法稱心如意的焦躁心情表露無遺。
  「力之……根源……咕唔……」
  我雖然嘗試詠唱魔法,無奈塔克特在我身上留下的傷勢太過嚴重,令我完全無法集中意識。
  那記攻擊……不對,八成是武器帶有詛咒吧。
  魔法無法治癒傷口。彷彿中了某種異常狀態,難以維持清醒意識及身體自由。
  「主人!」
  菲洛出聲呼喚魔法詠唱失敗的我。
  老太婆們奮戰的後方傳來塔克特的聲音。
  「也差不多該死心了吧,你們這群垃圾。」
  「嘖……我們絕不會輕言放棄!更不會對遭到那個賤女人唆使、故意插手干擾我們與鳳凰的對決,奪走眾人……以及七星勇者性命的你舉白旗投降!」
  挺身而出的鍊回頭如此宣言。
  「反正不管怎樣,正義都不可能與你們同在。乖乖受死吧!」
  就在塔克特豎起義爪之際──
  「達芙────────────────!」
  啪嘰一聲,我明顯感受到籠罩住周遭一帶,用來妨礙傳送技能的聖域應聲瓦解了。
  櫻花紛飛。這是……櫻光樹的花瓣嗎?
  這一瞬間,一路上悶不吭聲的小拉芙牠們尾巴大大地膨脹,聯手施展魔法。
  一層與櫻天結界有所差異,卻近似菲洛等人使用的不明氣勁──聖域魔法穿透現場,抵消了對手的妨礙結界。
  「什麼──」
  出乎意料的伏兵,令對方露出破綻。
  由於格利昂及菲洛都動用過聖域魔法,因此對方大概預測只要重新詠唱兩次,短時間內都不會出狀況吧。
  可是,拜小拉芙牠們出乎意料地詠唱的魔法所賜,我方有了詠唱傳送技能的空檔。
  「趁現在!」
  鍊、元康、樹分別緊握手中武器,詠唱傳送技能。
  「傳送劍!」
  「傳送槍!」
  「傳送弓!」
  「休想逃!」
  塔克特取出長鞭。
  接著使勁揮鞭掃向位在後方的老太婆、拉芙塔莉雅、弗烏爾及艾格蕾。
  「綑縛鞭!」
  鞭子宛如活生生的毒蛇一樣迅速延伸,試圖纏住弗烏爾與艾格蕾。
  「你想得美!」
  「拉芙塔莉雅門生!」
  拉芙塔莉雅提刀刺穿長鞭,接著一腳踩住鞭身,妨礙鞭子的拘束技能。
  「大姊──」
  「拉芙塔莉雅──」
  弗烏爾先叫了拉芙塔莉雅,意識朦朧的我也隨後出聲呼喚。
  「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尚文大人就拜託你了。」
  沒錯,宛若明白自己會有什麼下場一樣,拉芙塔莉雅如此叮囑弗烏爾,並對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的我露出一抹微笑。
  「拉……芙……塔莉雅……」
  我一出聲,卻立刻聽見肺部傳來一陣不妙的漏風聲。
  快動啊,否則──我又要失去我所重視的人了!快點!
  「趕快逃啊!拉芙塔莉雅門生!」
  「一旦錯失這次機會,沒人曉得傳送技能是否可以順利生效……但──」
  鍊脫口發出困惑的聲音。假使錯過此刻,不必想也知道對方會立刻再次設下妨礙結界。
  「現在不逃的話……勢必全軍覆沒!」
  「但……」
  拉芙塔莉雅開口催促猶豫不決的鍊。
  「再不快點帶尚文大人他們逃離此地,否則只會造成更多犧牲者!身為劍之勇者的鍊先生,經艾格蕾小姐曉以大義而理解事態的您,難道打算讓自身的決心在此劃下句點嗎!」
  「拉芙塔莉雅!可是──」
  「艾格蕾小姐也一樣!您應該再清楚不過了!快!」
  「……鍊。責任由我承擔,快點逃吧!」
  「……不,這次該由我負起全責。縱使事後被尚文殺死,我也不認為自己的選擇有錯!傳送劍!」
  鍊完全發動技能。
  拉芙塔莉雅則朝著與我們相反的方向飛奔而去。
  「大姊──────────────────!」
  「拉芙塔莉雅──────────────────────!」



  弗烏爾與我的吶喊聲迴盪著。
  下一秒鐘,我感受到周遭景致驟變,而我的視野……也逐漸變暗,離我遠去。
  傳送應該成功了吧。
  元康及樹的技能也一樣。
  只不過……直到傳送成功之後,眾人才得知傳送技能並未一併帶走拉芙塔莉雅……而是將她遺留在敵營的沉痛事實……



  五話 精靈

  身體彷彿輕飄飄地懸浮在半空中。
  我透過不同的人,目睹各種現象。
  身受重傷的我與女王,被鍊等人發動傳送技能送至梅洛馬格規模最大的治療院。
  雙方傷勢都極其嚴重。
  嚴重到自己看了都覺得慘不忍睹的地步。
  「這太凶殘了……傷患受了重度詛咒。快點準備施展儀式魔法!」
  治療師向四周發聲,並自四聖教會召集了許多擅長儀式魔法的高手。
  接下來大概會用盡各種手段幫我們治療吧。
  「你要振作一點啊。」
  「對啊!大哥!」
  「主人!」
  「拉芙──」
  負傷的鍊等人及莎迪娜也為了接受治療而被帶往其他病房。
  太好了。我與女王以外的人傷勢都相對較輕。
  照這樣看來,只要靜養一段時間,應該就能恢復健康。
  「接下來要開始進行治療,請各位好好療傷。」
  菲洛及弗烏爾直到最後仍不斷呼喚著我的名字。
  至此,我的視野一度中斷。
  接著映入眼中的是女王及垃圾。
  女王的傷勢極重,重到任何人一看都必然會聯想到『死亡』兩字。
  「……咳咳!」
  垃圾雙手顫抖地緊握著被抬進來的女王的手,虔誠地祈禱。
  「開始投用伊格德拉希爾藥劑,合併施展高級療創魔法、使用高濃度聖水,以及準備發動儀式魔法──」
  治療師一邊對傷口使用回復魔法,一邊像醫生一般持續下達指示。
  她的身分不愧貴為女王,接受了相當高水準的治療。
  然而,這些治療手段卻全然無效。
  「好可怕的詛咒……與盾之勇者大人以前受過的詛咒不相上下──」
  「盾之勇者大人擁有強韌的生命力……可是女王陛下……」
  「米蕾莉亞。」
  大概是對垃圾的呼喚有所反應吧,女王緩緩睜開眼睛望向垃圾。
  「我聽見你們的……聲音……與談話了。」
  「女王陛下,請您切勿開口發言!」
  進行治療的治療師提醒女王。
  然而女王卻緩緩搖了搖頭回答:
  「我很清楚……我沒救了對不對?」
  「這、這……」
  垃圾怒瞪支吾其詞的治療師,霍然起身吼道:
  「你在說什麼!你治療的可是這個國家的女王!既然身為治療師,縱使賭上性命也得治好女王的傷勢!」
  「不可以……下達如此強人所難的命令。」
  女王虛弱地提醒垃圾。
  我理解垃圾的心態……這種感覺固然難以言喻,但我確實能理解垃圾此刻的感受。
  因為這一刻就跟當時……我失去亞朵拉的時刻重疊了。
  對重視之人即將遠離自己的事實感到悲哀。
  對無力的自己感到失望,對始作俑者感到憎恨。
  這些情緒混合起來,使人頓失思考能力。
  「可、可是……」
  「這或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吧……對縱使不擇手段,也試圖保護我國、保護整個世界的我……」
  「不對!絕無此事!」
  垃圾拚命否定女王的發言。
  「……真的嗎?我不禁認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將女兒……麥蒂教養成那種禍害,全是我的無能所招致的後果……我這麼覺得。由於我的判斷太過溫吞,才導致事態演變至此……這一切或許都是早已註定的事。」
  「那是……是我、是我……」
  他是否認為自己是造成女王喪命的主因呢──垃圾發出微微顫抖的聲音。
  女王則對自責不已的垃圾說道:
  「鞭之勇者恐怕……不對,侵略者恐怕很快就會揮軍攻打這個國家吧。」
  「…………」
  「如今梅洛馬格被迫面對相當嚴苛的狀況。幸虧還有岩谷大人、其他勇者大人們,以及他們的同伴。」
  「但是,盾之勇者他……!」
  「您也……十分清楚吧?為了這個世界,您必須摒棄過去的遺恨,向前邁進。」
  一道眼淚自垃圾的眼角悄然滑落。
  那跟我曾許過的願望、跟弗烏爾的祈禱別無二致。
  垃圾向上天祈求些什麼,我瞭然於心。
  「……米蕾莉亞……露希雅。」
  垃圾小聲地叫出亞朵拉的母親──已逝妹妹的名字。
  「過去人稱英知賢王的您……必能尋見一絲曙光。」
  「然而……法杖已不肯再回應我的聲音……!」
  「錯了。法杖並非因為您是勇者,而是因為您擁有比任何人都卓越非凡、比任何人都出色的智慧,它才肯助您一臂之力。」
  「…………」
  「我相信您。相信您足以扭轉絕望的頹勢……您過人的智謀……讓原本逐漸步向滅亡的梅洛馬格成長茁壯至此……」
  「我……我……」
  「呵呵……使用手上僅有的棋,英知賢王不知這回又將如何震撼全世界呢?」
  「……米蕾莉亞。」
  「這個國家的未來,就交託給您了。請您與岩谷大人聯手……拯救這個世界。杖之勇者大人……」
  女王口吐鮮血,微笑著對垃圾說道:
  「請再度展現出您無所不知、令所有敵人畏懼不已的……英勇姿態……再次昭告全世界……我最心愛的……人……」
  話說完的同時……女王也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女王陛下!」
  砰地一聲,國家高層一窩蜂地衝進仍在為女王進行治療的病房。
  「霍布雷向全世界宣戰了!其表明了整個世界都應歸於霍布雷的統治之下!」
  事態……比女王所想像得還快,為了尋求結論動了起來。

  接著,當我的腦袋再次映出畫面,已經是兩天後。
  「霍布雷竟敢挑起全面戰爭,簡直欺人太甚!」
  結束療程後,鍊等人參加了由在城內休養的聯軍舉辦的會議,聽見這個消息,不自覺高聲叫道。
  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很鬱悶。
  這正代表霍布雷是一個軍事力量何等強大的國家。
  更重要的是,鍊等人深知Lv將近我們三倍的對手實力究竟有多強悍。
  儘管想要阻止他們的心志十分強烈,卻也明白此事難如登天。
  「那個卑鄙的勇者竟敢這麼做……明明浪潮禍世,他真的認為現在有空玩征服世界的遊戲嗎!?」
  「……他就是這麼想吧。」
  「我絕饒不了那個害岳父大人、小菲洛,還有其他人受了重傷的傢伙!」
  聯軍成員們紛紛同意三名勇者的意見。
  聯軍上下都已得知發生在霍布雷的事情。
  連席德威魯特也派人出席這場會議。
  那名玄碔種老翁跟瓦那爾也在場。
  「尚文仍在治療中……然後又必須與霍布雷開戰嗎……」
  「是的。霍布雷聲稱首要攻略目標為梅洛馬格,現下正率領全軍朝此地推進。而在進軍路線上,不服霍布雷威勢、選擇反抗的國家……都遭霍布雷用名為飛機的新兵器,展開空投士兵突襲及空中轟炸等攻擊,被迫舉白旗投降。」
  「會如此輕易落敗必有原因對吧?」
  「是的。雖然對手派出具飛行能力的魔獸發動空戰,卻對飛機的攻擊束手無策……」
  「可以想見對方的駕駛員Lv必然相當高。」
  「呼咿咿……」
  莉希雅一說出時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樹隨即摸摸她的頭以示安撫。
  鍊則是掄拳重擊桌面。
  「尚文身受重創,對我們實在非常不利……他的傷勢如何?」
  「似乎不太樂觀,至今已數次徘徊於生死邊緣……」
  「尚文先生……」
  「那個能奪走勇者武器的塔克特,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就在鍊發牢騷的同時,一名士兵急忙衝進會議室。
  「有新情報!席德弗利顛宣布與霍布雷結為同盟國!」
  「你說什麼!?」
  「另外,七星勇者塔克特•亞薩賀倫•霍布雷也在民眾面前宣稱自己是天神之子,並公開表明自己持有多樣七星武器!」
  出席這場會議的成員們霍然起身,浮現出驚愕神情。
  的確是一手好招數。
  能夠使用其他數名勇者的武器,便代表他不是無懼天神,就是備受天神寵愛,再不然就是兩者皆是。
  這個世界對傳說武器的信仰根深柢固,光是如此,他便會被民眾視為特別的存在。
  縱使是殺害勇者的凶嫌也一樣。
  「他更向各國宣揚自己才是救世主,被召喚至此的四聖勇者是邪惡勢力,應當將之消滅的理念。此外,他宣稱邪惡的七星勇者當中,已有四名匪類被他肅清!」
  「他真以為這樣做行得通嗎!?」
  「霍布雷的七星教會似乎已經接受他的說法。但不論是霍布雷國內外的其他各地教會都表明反對,進而爆發反叛行動。只不過逐漸遭到領受勇者加持的人們強力鎮壓。」
  同一時間,影子在席德威魯特的玄碔種老翁耳邊嘀咕了一番。
  大概不是什麼好消息吧。
  「……我國也必須表明立場……但其結果已昭然若揭了。」
  狀況……朝著不利的方向持續惡化。
  「請問護手勇者有何想法呢?」
  「你這問題是問身為白虎種的我?還是身為護手勇者的我呢?」
  「老夫是詢問服膺於盾牌之神的護手勇者。還是需要老夫於我國宣布您是泰蘭•克•飛鴻的後裔呢?」
  老翁的態度猶如挑戰弗烏爾的底線一般,故意挑釁他。
  「國民早已因亞朵拉小姐的事憤恨難抑了喔!人民都不能原諒那個用卑鄙手段殺害了席德威魯特代表人物的霍布雷勇者……」
  弗烏爾搖了搖頭,懷抱明確的意志開口說道:
  「我是護手勇者,守護盾之勇者重建的村莊。血統問題是次要之事。」
  玄碔種老翁以熾熱眼光凝視弗烏爾。
  「這種氣魄正是我等立身處世之根基,看來護手勇者十分明瞭此事。」
  瓦爾那也接著話尾說道:
  「唔!勇者大人曾為我等同胞之死悲傷落淚且勃然大怒。若向造成我等同胞死於非命的卑鄙小人示弱,無疑玷污我等的尊嚴,以及我等的信仰!」
  參加聯軍的全體亞人同時點頭認同這兩人的說詞。
  想也知道,聯軍不可能原諒殺害曾經並肩作戰之人的萬惡元凶。
  找他報仇不只是我一個人的事。
  為了對抗鳳凰的過程中戰死沙場的所有友軍,說什麼都絕不能放過那傢伙。
  這股意志充斥全場。
  「…………」
  而弗烏爾只是靜靜地注視著這場會議。
  事後,玄碔種老翁語帶自豪地說,弗烏爾凜然的堅毅姿態,與過去的……也就是弗烏爾祖父的身影極為相仿。
  「那麼,英知賢王……會如何行動呢。我等已經看清當行之道,那位又打算如何實踐賢妻的遺志?」
  鍊繼續進行主持會議:
  「說真的,只有我覺得那傢伙從經歷來看,顯得……有點不太對勁嗎?他未免太過天才了。飛機加炸彈……簡直是我們三人原屬世界的軍事武器嘛。」
  「這個世界有勇者遺留下來的技術,因此如果是天才,的確有可能重現……只是……」
  樹語帶保留。
  「比較有可能的狀況,就是如同我原屬的世界一樣,透過特異功能奪取他人的能力吧。在我的世界有不少描述登場人物突然產生類似能力的小說,也有想要奪取他人能力讓自己變強之類的故事。霍布雷的勇者或許是天生擁有那種能力也說不定。」
  「這樣啊。既然樹都這麼說了,就代表真有可能是這樣吧。」
  「過去之所以沒沒無聞,是因為最初不想引人注目。但為了某種契機,而開始在公然行使能力,這行為與我知道的故事中的登場人物完全相符。正如我過去的所作所為……」
  樹一臉苦澀地對鍊說明。
  我覺得確實有此可能。
  在我看過的小說中,也有那種描述主角在獲得過於強大的力量後,反而隱藏力量過平凡生活的情節。
  儘管大致上都會因為捲入一個個風波而穿幫,可是樹已親身印證過這種行動模式。
  「先前他大概覺得四處奪取勇者武器的行徑曝光會惹禍上身,因而有所收斂。如今木已成舟,便順勢展開統一世界的侵略……吧。」
  「從他身旁盡是女性同伴這點來看,就代表他或許也抱持著與元康過去相近的理念。原來如此,這些推測十分合理。我總算搞清楚了。」
  鍊如同解開疑問似地點了點頭。
  「據說先前操縱靈龜的異世界人•京也擁有類似經歷……聞到危險的氣味了呢。但話說回來,我們該如何對抗霍布雷的大軍呢?」
  「九天樓的技術……因為拉芙塔莉雅小姐不在,就請露瑚多小兄弟代替她為眾人施加祝福,再使用靈體賦法應戰如何?」
  九天樓有一門能集隊友Lv能力於一身,以對抗強敵的技術,而且還帶有削弱聖武器或七星武器威力的效果。就作戰而言是正確的策略。
  「……大概很難吧。據師父所言,那項技術必須設置櫻天命石,並輔以器材一併發動。而且提升的Lv也有上限。或許能變得相對勇猛,但還是會被Lv遠高於自己的對手壓著打。更何況我也曾用櫻天命石劍搶攻,弱化作用卻對她們沒有效果。」
  「理由不得而知,但對方可能早已作好防範對策。」
  鍊等人與聯軍持續著會議。

  飄浮感又領我的意識飛往另一個地方。
  這次我來到一個不屬於任何地方,只有光亮反覆閃爍的空間。
  這是哪裡啊?
  為什麼我能察覺到周遭發生的事情……我只明白,可以回答這個疑問的存在已經來到面前。
  不過,來者的身影令我頓時說不出話。
  「是亞朵拉跟……奧絲特嗎?」
  「是的。」
  明明已死的亞朵拉與奧絲特,竟飄浮於半空中,出現在我眼前。
  為了她們確認是不是本人……我於是緊緊抱住了亞朵拉。
  「啊啊……我如願以償了……尚文大人──!」
  這種反應是本人沒錯。
  話說回來,這傢伙就算死了還是老樣子啊。
  不過,這或許只是我記憶中的幻覺罷了。
  而她身旁的奧絲特則嫣然一笑。
  「這位女士名叫奧絲特,她非常明白尚文大人的優點喔。然後尚文大人,請您再用力抱緊一點好嗎?」
  「亞朵拉,妳冷靜點!這裡是陰間之類的地方嗎?」
  我感覺自己正以魂魄狀態確認周遭狀況。
  就方才所見的情景來看,我應該還活著,但可能是呈現所謂的腦死狀態吧?
  我真心希望自己別被那種人殺掉。
  但話說回來,我本來還以為自己死後會下地獄,原來死者的國度是這樣啊?
  不過再怎麼說,如此微妙的空間也不可能是天堂吧。
  「關於此地是否為死者國度,答案是否定喔。真要形容的話,是盾牌的世界……不對,應該說是傳說武器的世界吧?」
  奧絲特微笑著回答我。
  「哦……這樣啊。亞朵拉,妳有沒有覺得哪裡痛?」
  「沒有,我不痛也不癢唷。」
  聽亞朵拉這樣回答,我總算鬆了口氣。
  這麼說來,方才目睹的確實都是有勇者在場的景象。
  鍊、元康、樹、弗烏爾、莉希雅、垃圾。
  個個都是被選為勇者的人物。
  「這裡也看得到鞭之七星勇者那邊的狀況嗎?畢竟被奪走的盾牌落在那傢伙手中啊。」
  「可以。不過盾牌並未被他奪走喔。」
  「什麼?但盾牌的確在他手上不是嗎?」
  「那種程度的力量根本無法將四聖武器佔為己有。頂多只是表面。他甚至無法發揮武器原本的性能呢。」
  「是的,那種力量,絕對無法奪取經過正式選定的四聖武器。」

  我們透過塔克特的武器重播過去發生的事。
  塔克特在進軍途中,似乎逮捕反抗他的國家王室成員及代表……舉辦了公開處刑。
  「咕啊啊啊……你們這群傲慢的傢伙!四聖的神罰終將降臨!」
  一名看似將軍的半百男性,雖然被丟到滾燙的鐵板上,全身受了嚴重的燙傷,卻仍奮力起身,指著嘻皮笑臉地觀賞處刑場面的塔克特及那批女人們放話。
  那名將軍的女兒似乎也在此處……她的神情卻不太對勁。
  只見她眼神迷茫地依偎在塔克特身旁。
  「爸爸……很高興您終於答應我們的婚約,您總算允許女兒與歐林結婚了……」
  「我很快就會讓妳忘記那個叫歐林的傢伙。話雖如此,那個叫歐林的傢伙沒奪走這女人的初夜,算是意外收穫啦!」
  顯然塔克特透過幻術欺騙少女,將自己偽裝成她的心上人。
  「不為女兒幸福著想的傢伙,沒有活下去的價值!」
  「你這該死的惡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塔克特大人才是正義!我們會讓這孩子得到幸福,你就安心地贖罪吧。」
  「用你那條賤命。」
  塔克特的女跟班及賤貨有說有笑地觀賞這一幕。
  當著女兒的面處死父親……而且還對父親宣告要奪走女兒的貞潔……好狠毒的邪魔外道!
  「違抗神子塔克特的罪是很重的!犯了罪就該嚴懲!」
  「哈哈哈哈!始終冥頑不靈地信仰那種垃圾勇者的傢伙,根本沒資格活在這世上!時代所追求的不是古老傳說,而是創造全新風氣啦!」
  創造什麼新風氣啊!

  「那拉芙塔莉雅……?」
  「雖然已經過了幾天……」
  處刑畫面淡出……景象換成拉芙塔莉雅被關在大牢,塔克特帶著女跟班一同前來。
  塔克特雖然費盡唇舌說著甜言蜜語,拉芙塔莉雅始終沒有改變心意的跡象。
  塔克特裝模作樣地離開了。這段時間,只剩拉芙塔莉雅獨自被關在牢房裡。
  當我內心感到著急之時──
  拉芙塔莉雅的身體……不對,是她的刀刃突然光芒大作,令她瞬間憑空消失。
  轉移了?究竟去哪了!?
  小拉芙二號面對著我們,揮了揮手。
  後來小拉芙二號就躲在牢房的角落,賤貨等人也隨後抵達牢房。
  ……?
  啊,小拉芙二號的尾巴膨脹了。牠似乎施展了某種魔法。
  接著……賤貨她們不知為何竟把同伙的其中一名女子五花大綁,開始嚴刑拷打。
  看來是小拉芙二號利用幻覺魔法,讓她們將同伴誤認成拉芙塔莉雅了。
  「我認為沒必要看這部分。」
  「不不,我擔心拉芙塔莉雅的安危啊。」
  「拉芙塔莉雅小姐當然平安無事。若這點危機就能擊倒她,尚文大人早就是我的了。」
  嗯……說得也是。但這段話後半是哪門子信賴關係啊?
  「拉芙塔莉雅去哪了?」
  「恐怕是拉芙塔莉雅小姐手中那把武器的原屬世界。」
  這代表她被召喚至絆那個世界,擺脫危險了吧。
  真的不要緊嗎?好想立刻去接她回來。
  「然後呢?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
  「助尚文大人一臂之力的盾之精靈大人邀請您前來。」
  「哦……是那面受詛咒的盾牌嗎?」
  「沒錯,就是受詛咒的盾牌。」
  「我有點同情盾之精靈大人了。」
  一顆光球在亞朵拉及奧絲特之間上下游移。
  這就是盾之精靈嗎?有夠不可靠的光芒啊。
  可能是感應到我的心思了吧,光球的動作變大了一些。
  「它抗議您這種令它意外的說法。」
  「是嗎?總之,先讓我扁一拳再說。」
  我要你接受把我召喚到這種奇怪空間的制裁。
  「我理解您的感受。但除了初代勇者大人以外,據聞尚文大人是第一位有辦法進入這個領域的人。」
  「喔,這樣啊。所以,了不起的盾之精靈找我有何貴幹?」
  「精靈大人說想請岩谷大人做出決斷。」
  與盾之精靈相同的光球陸續聚集至我身旁。
  恐怕這就是所謂的武器精靈吧。
  一、二、三……為什麼有十四顆啊?
  其中包含盾之精靈在內,共有四種不同色彩的光球。而色彩相同,亮度卻有所區別的共有八顆。若它們代表七星的話,那就多了一顆。而且其中光芒微弱的就多達五顆。
  另外還有兩顆色調與前面兩種截然不同的光球。這又是什麼?
  「要我做決定?」
  「是的。直截了當地說,關於這個世界的未來結局,盾之精靈大人提出一個選項──放棄使命或許未嘗不可。」
  「……放棄?」
  「是的。因此為了詢問是否要提前支付報酬給尚文大人,特地邀請您前來此地。」
  「報酬……」
  「成功拯救世界,或是克服浪潮試煉的勇者,便可獲得傳說武器賦予的獎勵。」
  亞朵拉數度傾聽飄浮於半空中的光球聲音,轉述予我。
  成功拯救世界的報酬嗎?
  真希望它能在一開始就先告訴我啊。
  「首先第一個選項,就是重返您原屬的世界。若選擇這項獎勵,您回到原屬世界後,可以許下三個必能實現的心願。」
  「必能實現嗎……」
  「尚文大人的世界稱之為因果律嗎?據說可以稍微操作一下,實現一定的改變……例如變成大富翁,或是找到一份優質工作輕鬆過完下半輩子。只是長生不老這種願望還是不行。」
  「哦……」
  「然而這次是中途放棄,因此無法達成方才所述的一切。頂多只能讓您帶著中意的女子一同重返原屬世界。」
  「亞朵拉,那妳呢?」
  「我時時刻刻都與尚文大人同在,當然也會跟您一同前往您的世界。」
  該怎麼說呢……作為報酬還算不賴啦。
  我望向奧絲特,她回以苦笑。
  「我與您之間並沒有那麼深厚的交情,請您無須在意。」
  「嗯,光是能再次見到妳,我就該感到高興了吧?」
  「我會永遠存活在盾牌之中,因為我就是靈龜嘛。」
  態度謙虛……真是個性情溫柔的人呢。
  「難道就沒辦法將妳當成眷族從盾牌中召喚出來嗎?」
  奧絲特不知為何,突然望向映照出小拉芙二號的影像。
  ……看來那隻小拉芙二號身上有些玄機啊。
  「也並非辦不到……但我還是心領了。」
  「這樣啊……」
  我收回思緒。實際上,我本來就很想重返原屬世界,大概沒有比這更棒的報酬了吧。
  「回歸原屬世界,忘記刀光劍影,重拾平穩人生──這就是盾之精靈大人的提案。當然,它也可以保證可以讓拉芙塔莉雅小姐同行。只是……要跟拉芙塔莉雅小姐那方的精靈交涉,可能會有點麻煩就是了。」
  「……為什麼特別提起拉芙塔莉雅?」
  「難道不用嗎?盾之精靈大人這樣問喔。」
  「這個嘛……」
  如果拉芙塔莉雅肯來我的世界,永遠陪伴在我身旁的話,那也是不錯的選擇。
  當然,拉芙塔莉雅的想法也很重要,但她說過自己很喜歡我。
  儘管年齡有點差距,不過她外表看起來很成熟,盾之精靈也說不會有問題。
  嗯,作為我一直努力至今的報酬……真的還不賴。
  「接著順便說明其他選項給您參考吧。」
  奧絲特繼續說道:
  「第二個選項。留在這個世界,以勇者之姿接受萬民推崇擁戴,就此落地生根。據說歷代勇者大人們大多選擇了這項獎勵。」
  嗯,我個人雖然無法理解,但換成很正常地以勇者身分大展身手的人,那就不難理解了。
  實際上,若是對這個狗屁異世界的現實面一無所知,這個選項可說是最頂級的待遇。
  「我怎麼覺得這好像稱不上是報酬?」
  「為了民眾而戰,建立屬於自己的棲身之地,這個自己親手拯救的世界,不就是更勝萬物的璀璨報酬嗎?盾之精靈大人是這麼說的。」
  「是誰讓你講出這種好聽話的啊!」
  也太游刃有餘了吧!這個盾牌!
  真是夠了……我並不是聽你講這種漂亮話就能接受的人好嗎……
  「第三項報酬則是先回歸原屬世界,不過日後可以重返現在這個世界的權利。」
  「有意義嗎?」
  「天曉得……」
  啊……不過若能往返也不錯。
  完成在原屬世界該做的事情後,就搬到這邊永久定居。
  這也算能理解。只可惜現在這個世界爛到極點,我個人敬謝不敏就是了。
  突然,村裡那群小毛頭的笑容掠過腦海。
  我是想回去原本的世界。
  但──
  「……我有很多問題想問。」
  「什麼問題呢?」
  「必須現在立刻決定嗎?」
  「……嗯,似乎是這樣。錯過這一次,就難有更適當的時機,甚至必須等到世界恢復和平之後了。」
  現在就能回原屬世界。
  而且搞不好還能帶流亡至絆那個世界的拉芙塔莉雅一起回去。
  「為何到了現在才詢問我的意願?」
  在我受騙時、痛苦時、命懸一線時,無論什麼時候,它都沒有這樣做過。
  事到如今才來開條件給我選擇,這究竟代表什麼?
  「其實……盾之精靈大人說,尚文大人是歷任盾之勇者當中,被嚴苛命運捉弄得最為淒慘的一個。」
  與盾牌同色的精靈在我身邊來回盤旋。
  那還真是光榮。
  「末日來臨之際,敵人的魔掌已造成我等傳說武器耗損了過多力量,也許會陷入再也無法作戰的狀況。那麼最起碼,從步向滅亡的世界,救回那些非自願被召喚來此的勇者,也不失為一著棋……精靈大人們如此表示。」
  「那還真的是為時已晚啊。」
  「您目前處於垂死邊緣也是理由之一。其他的劍、弓、槍之勇者大人們瀕臨死亡之際,精靈大人們也同樣會主動詢問他們的意願。」
  「倘若我在此時選擇回去,村莊那群小毛頭及這個國家……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模樣?」
  「恐怕……會滅亡吧。」
  我無法帶所有人離開。
  換句話說,我只能帶拉芙塔莉雅及亞朵拉……回到我的原屬世界。
  倘若我對拉芙塔莉雅說『妳捨棄這個世界,跟大家道別後陪我一起走』,她會作何反應呢?
  接著……我……回想起亞朵拉臨死之前的遺言。
  「我……還不能回去。等到拯救了世界,再以我能接受的方式回去。」
  我曾想過要回去。
  但現在的我有必須守護的對象。
  有難以饒恕,非制裁不可的仇敵。
  所以我要待到自己能夠接受之時。
  更重要的是,這一切真的很詭異啊。
  總覺得我一旦說出現在立刻要回去,就很有可能換來『你不是勇者』的回應……然後直接進入壞結局。
  看來我對電玩遊戲也有點中毒了啊……
  當我思考著這些無關緊要的瑣事之際,盾牌原本的所在位置發出淡淡光芒。
  這是盾之精靈感到欣慰的意思嗎?
  「……真的沒關係嗎?有勇無謀會造成您自取滅亡。您不後悔嗎?」
  「問我後不後悔,我的答案是當然後悔。但與其回去才感到後悔,我情願留下來後悔。我背負了太多東西……沒有車子根本回不去。」
  再怎麼沉重的行李,只要丟到車上就能輕鬆帶回家。
  比起名為徒步的臨陣脫逃,我情願選擇車子這種最佳結局。
  既然能帶拉芙塔莉雅走,我會希望由她自行選擇。
  而我也想見證村裡那群小毛頭得到幸福之後,再回歸原屬世界。
  真是夠了,我未免把太多麻煩攬在自己身上了吧……但是,感覺其實沒那麼糟。
  「……其他武器的精靈大人們表示,不愧是盾之精靈相中的勇者。」
  「是是是。相對的,你們也要回答我的問題。」
  我打算向所謂的盾之精靈詢問心中的幾個疑問。
  畢竟這個世界宛如要我蒙在鼓裡似地充滿謎團啊。
  「首先……我想想看。為什麼召喚我前來?」
  「精靈表示那是因為尚文大人擁有身為勇者的資格。雖然是結果論,但精靈表示『選定無論面對何種困境,縱使吃足苦頭,也持續勇往直前的尚文大人是正確決定』。」
  四聖精靈們都激烈地飄動著,像是強烈地想表達什麼。
  而我總覺得盾之精靈看起來好像趾高氣昂地擺出得意的姿態。
  「吃足苦頭……你也不想想看是誰害的!」
  真是夠了……但話說回來,身為勇者的資格……嗎?
  被它這麼說是感覺不差,但又覺得凡事總是忍不住懷疑背後另有企圖的我,當真擁有勇者的資格嗎?
  「劍、槍、弓之精靈大人正在奚落盾之精靈大人。三位精靈大人表示『每次都只有你順利地召喚出第一順位的人選,有夠過分』。」
  「照這種口吻聽起來,其他三個勇者算什麼?」
  第一順位是怎麼回事?害我聯想到聯考志願之類的東西啊。
  「嗯嗯……聽說他們三位基本上都是排名第三順位的人選。」
  鍊、元康及樹……只是備胎?這件事打死也不能告訴他們。
  或者說感覺問題最多的我居然是第一順位,這傢伙腦袋真的沒問題嗎?
  不對,它也許只是不想抱太高期望而挑了我作為折衷人選罷了。真是多管閒事。
  「縱使成功召喚第一順位來此,三兩下就死掉的狀況也相當常見。因此精靈大人表示無法斷定第一順位就是最佳人選。」
  話說要是我跑去席德威魯特,就得冒著被陰謀害死的危險性吧?
  也有那種原本不抱期待,但成長幅度卻相當可觀的勇者,所以候補順位並沒那麼重要──這麼想應該比較恰當。就這層意義來看,鍊等人既然能夠存活至今,或許便代表他們並不是那麼糟糕的人選。
  「精靈大人表示他們之所以列為第三順位,是因為雖然身為勇者的資質很高,但也附帶了不小的問題。」
  「喔,是喔……然後呢?」
  「在支付報酬時讓他們免於一死,這是召喚他們來此的義務。」
  也是啦,畢竟他們三個在召喚前已經死掉了,這當然成了必備條件。
  費盡千辛萬苦拯救了這個世界,結果一回到原屬世界就立刻死掉,相信任何人都無法接受。
  「照這理論來看,我不得不認為自己也有很大的問題呢。」
  聽完我的回答,盾之精靈上上下下地擺動了一番。
  怎麼回事?我有種被它瞧不起的感覺。
  「精靈大人表示『視守護他人為宿命的盾之精靈絕對不可能挑錯人,更不可能屈服於妨礙之下』。」
  妨礙?這口吻聽起來好像知道事情的起因為何。
  看來我必須仔細詢問。
  「您似乎不能夠理解,但盾之精靈大人表示正因是尚文大人,才指名召喚您前來。尚文大人大可對此引以為傲。」
  「這點我懂了。另外,我還有很多事想問。回答我吧。」
  「精靈大人表示畢竟傳說武器除了使命以外,對其他事情未必深入理解,這樣也無妨嗎?」
  「嗯,沒關係。首先,所謂的妨礙是指?」
  「指傳說武器原本應該對抗的敵人。」
  「這敵人又是誰?」
  「精靈大人似乎並未深知至此。敵人位居並非它們能抗衡的次元,是一個把世界當作糧食的存在。而勇者的使命就是阻止這個存在入侵這個世界。」
  「站在籠子前,防止外物入侵的感覺嗎?」
  「對方至少是比主宰世界的四聖精靈更強而有力的存在……的樣子。」
  嗯……謎團愈來愈深了。
  「總而言之,就是有個趁著世界受浪潮襲擊而融合之際,在背後穿針引線,企圖造成世界毀滅的存在,對吧?」
  暫時稱之為吞噬世界者應該不錯。
  以電玩概念來形容,就是被設定成絕對無法擊敗的角色……嗎?
  為了避免讓那傢伙稱心如意,我們非得全力守護世界不可吧。
  「是的,恐怕就是這樣……」
  奧絲特表示肯定,亞朵拉接著說明:
  「這回的敵人也是其開路先鋒。護手在事前遭受某種妨礙,才讓我們注意到傳達盾之強化方法的部位被設下一層干擾波……書之眷屬器的持有者當時似乎也陷入相同困境。」
  是指在支援選項裡找不到強化方法那回事嗎!
  想不到這居然也是敵人從中作梗的妨礙戰術啊!
  等等……原來京也是敵人的開路先鋒啊!這樣我就能理解了。
  那兩人的個性實在太過相似了!
  盾之精靈在半空中搖搖晃晃地彰顯自己的存在。
  「只要尚文大人有心,盾之精靈大人就會回應您的覺悟。日後那種程度的攻擊再也傷不了您。不如說像那種水準的小嘍囉,根本不是您的對手。」
  「就算妳這麼說……」
  此時,有不同於盾之精靈的其他精靈們瞬移至我面前,顯示自己的存在。
  彷彿要擋住那兩顆色彩相異的精靈球體一樣,另外八顆精靈的其中一顆也頻頻表達著某種主張。
  「尚文大人想直接對那個冒牌勇者動手嗎?」
  「可以的話自然想。」
  「這幾位精靈大人們表示願意暫時襄助尚文大人一臂之力。在這種狀況下,您可以暫停盾牌的先天限制,直到您再度喚醒盾之精靈大人為止。」
  「也就是說……我可以運用盾牌以外的武器應戰?」
  「是的,您可以在想要的時候喚醒盾牌。在那之前,只要徵得其他七星勇者大人們的同意,您便可運用他們的武器應戰。」
  「只不過,若想完全重拾盾牌的力量,建議您等到取回被那個小嘍囉搶走的武器後再動手比較好。」
  當這個精靈在我身旁來回飛舞、提供助力給我之時,我也理解到它代表何種武器。
  也跟著心領神會擊敗那個鞭之勇者……不對,是侵略這個世界的異物的方法。
  原來如此,想靠正攻法撂倒那傢伙就該這樣做嗎?
  這樣一來確實得以取勝。
  不對,先前會敗給他,是因為失去亞朵拉讓我的視野變得狹隘。
  現在的我……絕對能贏。
  「精靈大人表示『希望讓我的主人重新振作』。」
  「……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法鼓勵他,不用太期待結果。」
  「與四聖或七星無關。請您從那個不入流的敵人手中,奪回被囚禁的五個眷屬器,讓它們得以重獲自由。」
  「我知道了,我已經理解方法。最後一個問題……我被傳送至這個異世界時閱讀的那本四聖武器書……究竟是什麼東西?」
  「那本書籍似乎記載了少許未來的預測,同時也是一扇通往異世界的大門。只是預測內容似乎沒有實現。」
  亞朵拉及奧絲特跟精靈們同時輕輕地飄浮起來。
  「我無時無刻都與尚文大人同在。」
  「亞朵拉……我沒能保護好妳。」
  「尚文大人。」
  「幹嘛?」
  亞朵拉對我露出一抹微笑。
  「請您不要一直惦記我曾說過的話,我希望尚文大人維持您原本的模樣。」
  「是妳目睹了我在妳過世後的樣子,才這樣說的嗎?」
  「是的。見到尚文大人如此勉強自己,我內心感到萬分難受。」
  「好強人所難的要求啊……」
  要我維持原本的模樣,但連我都覺得自己是個非常傲慢且不信任他人的男人耶。
  維持本性,還要接受對我有好感之人的心意,這豈不是不可能的任務嗎……
  話雖如此,既然亞朵拉都這麼說了……我就不能一直沉浸於悲傷了吧。
  哈哈……想不到居然還會被已死的亞朵拉說教。
  「好吧。既然是捨命保護了我的妳所提的意見,我就大方採納吧。」
  「這樣才是尚文大人的作風!只要有人能向尚文大人表達不亞於我或拉芙塔莉雅小姐的愛情,您只要接受就好了。」
  「像這種條件……符合的大概少之又少吧。」
  能像亞朵拉或拉芙塔莉雅那樣喜歡我的人……才沒有那麼多呢。
  「嘻嘻嘻,就算再怎麼篩選還是有很多情敵啊。」
  「妳還真是從容不迫。」
  「因為我已成為尚文大人的盾牌,當然游刃有餘啊。」
  確實像極了亞朵拉的風格。我的臉上自然地浮現出笑容。
  「也是。」
  我向亞朵拉伸出手掌……與亞朵拉十指交握。
  觸及她的肌膚,明明一點也不傷心的我卻突然掉下眼淚。
  「以後還能再見面嗎?」
  「我永遠與尚文大人同在。」
  奧絲特也配合著握住我的手。
  「我們隨時陪伴著為了世界而戰的您。只要您出聲呼喚,我們必會有所回應……慈悲與靈龜之心常與盾之勇者同在。」
  「……說得也是。」
  「另外,這是盾之精靈大人交代的口信。」
  「什麼事?」
  位在奧絲特附近的盾之精靈搖搖晃晃地顯示存在感。
  「目前待在您身旁的塞茵,是一位能夠賦予盾之精靈大人力量的人物。預計今後會有更大的貢獻。」
  這代表精靈們將塞茵視為同一陣線吧。
  「這樣啊……我明白了。」
  「誠願盾之勇者大人的未來有滿滿的幸運相隨。」
  奧絲特也對我展露微笑。
  「再見了,我會永遠在這裡守候著您。」
  亞朵拉與奧絲特的身影化作光芒,悄然消逝無蹤。
  目送她們消失後,我的意識也逐漸返回現實世界──


 楼主| 发表于 2019-2-11 22: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11 22:58 编辑

  六話 杖之勇者

  「唔……」
  在清醒的同時,我立刻感到一陣劇痛貫穿全身。
  「尚──」
  「尚文先生!」
  一見到恢復清醒而挺直上半身的我,塞茵及她的眷族當場放聲大喊。他們片刻不離地在旁看護嗎?
  胸口……這是什麼?四方形的寶石……?
  寶石散發淡淡光彩,我隨即察覺痛楚已然消退。
  是這個裝飾品的力量恢復我與盾牌的傷害嗎?
  ……仔細想想,塞茵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當然,我知曉她是其他世界的眷屬器持有者。
  但她身上存在著謎團也是不爭的事實。
  「我沒事了。」
  恐怕少了盾牌就無法進行對話,但盾牌……儘管失去實體,卻仍能助我一臂之力。
  「鍊他們正在開會嗎?」
  「是的。另外……在那之後,我們雖然好不容易勉強擺脫追兵,但拉芙塔莉雅小姐她……」
  「我知道。」
  「拉芙──」
  小拉芙從床鋪底下鑽出來,撲到我身上。
  「我昏迷的期間,仍然透過武器得知了事態演變,因此能掌握大部分情報。女王她……已經……對吧?」
  「……是的。在逃離霍布雷之後,治療無法產生作用……」
  「這樣啊。」
  「梅蒂小姐與菲洛小姐正在參加喪禮。」
  「是嗎……」
  「接下來您有何打算呢?」
  「我要去讓那個被悲傷矇蔽雙眼的七星勇者清醒過來。」

  這場喪禮動員全體國民舉辦,眾人皆雙眼噙淚。
  在喪禮結束後……只見一人失魂落魄地佇立在女王長眠的棺木前方。
  梅蒂則是紅著雙眼,與菲洛手牽手站在那人背後。
  「梅蒂。」
  「啊,尚文!」
  梅蒂淚流滿面地奔向我。
  「母親大人……母親大人她!」
  「抱歉……是我沒保護好她。」
  「不……別這麼說。小菲洛……以及其他人都說尚文已試圖保護母親大人,我也親眼見到你身受重傷的模樣……」
  「即便如此,我仍沒有保護好她……」
  沒錯,我沒保護好她。
  女王盡心盡力地幫助了我。
  不僅不曾對我說謊,也處處提供幫助,更動員整個國家援助我的行動。
  「梅蒂,妳不必忍耐。憎恨……沒能保護好妳母親的我吧。」
  「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話一出口,梅蒂頓時嚎啕大哭,不斷揮拳搥我。
  少了盾牌的加持,每一拳都很痛。
  但這是我非得承受的悲傷。
  連菲洛也受到梅蒂的淚水牽引而開始啜泣。
  有好一段時間,我只能不斷安撫梅蒂及菲洛。
  「真的很對不起,尚文。」
  「沒關係。如果這樣能讓妳感到好過一點。」
  「……謝謝你。」
  梅蒂起身,準備離開教會。
  「妳不繼續參加喪禮嗎?」
  「我已跟母親大人告別了。現在必須趕緊作好面對戰爭的準備才行。」
  「是嗎……妳真堅強呢。」
  「小菲洛!」
  「嗯!」
  梅蒂騎著菲洛奔離現場,她打算去參加作戰會議。
  「好啦。」
  我走向獨自佇立在女王棺木前方的……垃圾。
  女王離世的容貌極其美麗。
  甚至給人不久後就會清醒過來的錯覺。
  垃圾則是靜靜注視著女王的遺容。
  透過傳說武器的影像,我明白他深愛著女王。
  垃圾雖發現我的到來,卻仍定睛直視女王。
  「……你是來取笑我的嗎?取笑沒能保護好任何深愛之物,愚蠢到極點的我嗎?」
  「並不是。」
  我為女王的棺木獻上一束鮮花。
  明明只是這麼簡單的舉動,悲傷情緒竟不斷泉湧而出。
  女王一再幫助我,也因為如此,我在某種程度上實現了女王所願。
  其實我可以去席德威魯特,唆使他們與梅洛馬格正式開戰。
  多虧女王盡心盡力的作為,梅洛馬格才不至於與席德威魯特掀起戰爭。
  此刻,我才充分理解這究竟是多麼困難的事。
  國內的貴族及宗教都執拗不休地設計我。
  相信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必定發生過大大小小的激烈攻防戰。
  否則女王不會每天忙著處理國內的大小雜務。
  她明明如此竭盡心力,為了拯救世界而奔波行動,卻換來這種結果。
  不僅如此,她為了矯正女兒的劣根性,多半也用盡千方百計吧。
  只是那傢伙仍舊沒有洗心革面,反覆犯下罪行,為了滿足自身慾望,若無其事地陷害他人、嘲笑他人,行徑極其惡劣。
  我明白女王為了保護女兒及丈夫,想盡辦法討我歡心。
  誰知這一切努力全都付諸流水。
  女兒一腳踹開作為母親的女王,甚至奪走她的性命。
  而垃圾則眼睜睜看著女兒犯下此等滔天大罪。
  「盾之勇者啊,這個國家就交給你了……我再也無法應戰了。」
  我頓時勃然大怒,一把揪住垃圾的胸口。
  「你的妻子有說要把國家交給我嗎!?自己的妻子究竟傳達了什麼意念給你,難道你連這點都不肯試著去理解嗎!」
  面對我的質問,垃圾臉上瞬間浮現一抹憤怒神色。
  可是,這抹怒氣立刻消散,他也隨之移開視線。
  「不然我到底該如何是好啊……」
  「傷心就能讓女王復活嗎?向老天爺祈禱就能讓亞朵拉重返人世嗎?難道你打算告訴我只要祈求奇蹟,就能得到圓滿結局嗎?」
  「吵死了!你……像你這種傢伙怎麼──」
  怒上眉尖的垃圾企圖揮拳毆打我。
  我輕鬆閃過這一拳,垃圾彷彿找到發洩怒氣的對象,怒瞪著我不放。
  「你覺得我無法理解嗎?」
  「……」
  我……靜靜遙想著亞朵拉的事。
  在盾牌中,對我輕聲低訴的那名少女,已經不在人世。
  為了守護我們,她挺身貢獻寶貴的生命。
  「我要替亞朵拉報仇,也打算順便處決你那個賤貨女兒。因為她多半會成為梅洛馬格的禍害。」
  我露骨地表演著。
  精靈啊,假如這樣還行不通,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席德威魯特是尊盾之勇者為神明的國家。梅洛馬格則已經歸我所有,再來輪到霍布雷……不就能將全世界的大國納入掌中了嗎?哈哈哈,設立新國家吧。」
  「你說什麼!?」
  「垃圾,到時候我會先處死你。給你冠上一個廢物勇者之名。接下來輪到梅蒂吧?那傢伙好像誤以為我是個好人。相信一定能欣賞到很精彩的場面喔?要不然就如你妻子所願,把她調教成我的性奴隸如何?」
  一旦被梅蒂聽見,我絕對會當場被殺死。
  眼下缺少盾牌護身,梅蒂的魔法打在身上一定很痛。
  不過,只要放話至此,縱使是垃圾也必定會火冒三丈吧。
  「我絕不會讓你得逞!」
  垃圾帶著對我的純粹怒火,猛然揮出一拳。
  我……硬吃了這一拳。
  我不曉得垃圾的Lv有多高,但由於盾牌處於休眠狀態,導致我嘴裡滲出一抹鮮血的味道。
  「我……我才是唯一有資格守護米蕾莉亞所愛的梅洛馬格之人!豈能任國家落入你這種貨色手中!」
  「……對嘛,這樣就對了。只要有心還是辦得到的嘛。」
  「你說什……」
  我的回答令垃圾登時無言以對。
  「我再問一次。你的妻子有說要把國家交給我嗎?並沒有吧?她是把這個國家交到你手上!身為杖之勇者的英知賢王!給我……好好遵守你最愛之人的遺言!」
  垃圾霍然睜大雙眼,整個人倒退一步。
  接著,他拭去了淚。
  「您說得是……我的雙眼被矇蔽了。沉浸在悲傷,在無力守護重要之人的悲嘆情緒中……而將過去的憎恨強加於盾牌……岩谷大人身上了。」
  實際上,他應該很想譴責我吧──明明身為盾之勇者,卻沒能保護他的妻子。
  即使並非如此,垃圾也視我為眼中釘。
  站在我的立場來看,會覺得他只是無理取鬧,但垃圾討厭我這個盾之勇者的理由實在太多了。
  儘管如此,如今我在垃圾身上完全感受不到這類厭惡的敵意。
  垃圾散發出類似在女王回朝之前,曾經與我為敵之時的霸氣……不對,應該說是更勝一籌的氣勢,定睛凝視著我。
  「妻子說要將國家交託給我。那麼我該做的就是繼承妻子的遺志。我不會說請您原諒我。但,可否請您為了我國而戰呢?不,請您務必助我國一臂之力!」
  垃圾說話的同時屈膝跪下……我對此冷言回應:
  「別為了這種程度的小事就對我低聲下氣。我已從女王手中得到相應的報酬。」
  「但是……」
  女王曾說為了守護這個國家,希望我能襄助一臂之力。
  為此她願盡可能地援助我。
  女王至死都信守這個承諾,我自然也有履行約定的義務。
  為了掃蕩那個佔據了霍布雷的正牌垃圾,我非得挺身應戰不可。
  正如鍊、元康、樹能夠洗心革面一樣,也如同我本身的轉變,任何人都可以改過自新。
  「你接下來準備改過自新對吧?那就別只出一張嘴或低聲下氣,用行動昭示意志吧。」
  若只訴諸言語,要擊敗殺死亞朵拉的塔克特幾百次都不成問題。
  還可以在轉眼之間拯救全世界吧。
  但光憑言語無法擊敗敵人,也拯救不了世界。
  我們接下來要展開的不是政治遊戲,而是一場戰爭。
  是為了弔唁亡者,絕對不容許落敗的一戰。
  「好了,你還杵著幹嘛?現在立刻為了這個國家採取行動吧!」
  「……明白了。」
  垃圾站了起來,神情凜然地向我敬禮。
  彷彿回應這句話語一般,一把閃閃發亮的法杖憑空出現在垃圾面前。
  「這是……」
  沒錯,杖之七星正等待著這一刻來臨。
  等待雙眼被矇蔽、自甘墮落的垃圾……不對,是奧托克雷覺醒。
  垃圾緊握法杖,接著光芒散去,七星武器重現於世。
  杖之精靈,我已遵守約定囉。
  垃圾接下法杖……隨後取出儀式用的短劍,割斷長得很長的頭髮與鬍鬚才緩緩起身。
  「……我們走吧,岩谷大人。」
  「嗯,英知賢王……奧托克雷。」
  只見奧托克雷搖了搖頭。
  「我無法守護我所愛之人。除了垃圾以外,再也沒有其他名字更適合如此愚不可及的我。」
  「…………」
  「我是垃圾。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今後也請稱我為垃圾。」
  判若兩人啊……自稱賢者的傢伙通常都不是什麼好傢伙,但自稱垃圾的人又是什麼樣呢?
  我姑且相信會比前者像樣些吧。
  「……好吧。垃圾,作戰就交給你了。我對潛藏在你腦海中的英知抱以期待。」
  「我會以最小限度的犧牲屠滅仇敵。」
  我們背對女王的棺木,靜靜地……邁步離開。

  我們來到鍊等人進行會議的會議室門口。
  在途中順便帶了在跟三隻菲洛鳥玩的元康同行。
  「這不是盾之勇者大人及……」
  我身後跟了塞茵,以及散發出與先前截然不同氣勢的垃圾。
  而城堡的士兵似乎也發覺到這點,頓時倒抽一口氣。
  我本身也感受得到,這股一眼可見的氣勢,幾乎到達英雄的境界了。
  如今的垃圾,確實給人判若兩人的感覺。
  一股跟初次碰面時的感受大相逕庭……令人無法移開目光的領袖魅力溢於言表。
  「國王陛下。」
  士兵慎選字詞,如此稱呼垃圾。
  「嗯,我想與勇者大人們及聯軍高層對談。能煩請你開道嗎?」
  「是!」
  士兵們敬禮,打開大門。
  我們於是直接走進會議室。
  「尚文!」
  鍊一見到我,立刻起身跑了過來。
  「你的傷勢已經不要緊了嗎?」
  「姑且可以這麼說。」
  儘管仍隱隱作痛,但還不到無法動彈的地步,傷勢正在逐漸好轉。
  再加上有盾牌的恩惠,在跟那傢伙決戰之前,應該可以回復到能挺身應戰的狀態。
  「另外……」
  鍊轉眼望向垃圾,頓時說不出話。
  「欸,那人該不會是……」
  「嗯,是同一個人。連我也很驚訝。」
  垃圾面帶凜然神情瞥了會議室內的眾人一眼後,接著亮出法杖。
  那一張表情霸氣十足,令人不禁想問『你誰啊?』。
  既非過往那張傲慢的嘴臉,也不是之後丟人現眼的憎惡表情。
  倘若他一開始就是這種狀態,我鐵定早就一敗塗地了吧?
  「……事到如今,梅洛馬格的杖之勇者才鼓起幹勁嗎?不嫌太晚了點嗎?」
  玄碔種老翁對垃圾撂下挑釁意味十足的發言。
  「的確,我過去曾被仇恨矇蔽雙眼。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非得遵守妻子……女王的遺言,必定要保護這個國家。」
  換成過去的垃圾,大概會當場發飆,把會議搞得亂七八糟之後,再被眾人合力轟出去吧。
  然而現在的垃圾卻率直地承認自己有錯。
  「梅蒂。」
  「是、是的。」
  與鍊一同主持會議的梅蒂登時挺直背桿回應。
  梅蒂大概覺得不太對勁吧,面對親生父親的她,一臉不可思議地皺起眉頭。
  「麻煩妳繼續主持會議好嗎?我與岩谷大人將一同與會。」
  「我知道了。」
  垃圾先拉開我要坐的椅子,之後坐到我旁邊的位置上。
  光是這麼簡單的舉動,就令周遭紛紛倒抽一口氣。
  大概是眾人都感受到他將過往遺恨付諸東流,對我表示尊敬的事實了吧。
  連我都覺得匪夷所思。
  明明只是用認真的表情拉開椅子,就讓我感覺到這傢伙與平日的不同。
  應該和本來沒用的傢伙一旦大展身手,看起來便顯得格外帥氣的道理一樣吧。
  而他能超乎我的期待到什麼程度,才是關鍵所在。
  「怎麼了?趕快繼續進行會議吧。時間緊迫不是嗎?」
  「明、明白了。」
  梅蒂拿出資料,將內容謄寫在設置於牆壁的白板上。
  那是塔克特陣營的戰力表。看來似乎動用了多樣的發明投入這場戰爭。
  而戰況令我方絕望。
  塔克特好像從霍布雷一路朝梅洛馬格筆直挺進。
  他們呼籲在行軍路線上的國家乖乖投降,明明邊擴大支配範圍邊進軍,卻令人不禁覺得未免太過神速。
  明明花了很多時間公開處刑啊。
  他們大概再過幾天就會抵達梅洛馬格了吧。
  這就是目前的狀況。
  「劍、槍及弓之勇者大人並未參與構築防衛線的行動吧?」
  垃圾開口詢問。
  梅蒂隨即舉手回答。
  「畢竟霍布雷的兵器及勇者的能力深具威脅性,只要對方有那名勇者壓陣,我方便不能草率地派勇者出擊,因此只好請諸位勇者大人按兵不動。」
  「嗯……明智的判斷。飛機啊……我對這種兵器也略知一二,但真的能構成如此可怕的威脅嗎?」
  「是的。對方陣營會先以飛機或飛船發動轟炸,再派傘兵部隊從天空占領。若有敵人靠近便利用機關槍迎擊。各國的高Lv龍騎兵部隊雖然嘗試將戰局導向近距離戰,但也許是對方駕駛員的Lv均遠遠凌駕於我軍成員的關係……」
  藉由Lv差距懸殊的強硬戰術,致使我方人馬無法近身。
  很單純,但也正因為單純,所以找不到施力點,難以破解。
  也許只要用魔法或遠距攻擊加以擊落就好,但對方大概能靠著高Lv輕鬆閃躲吧。
  「對方總共派出幾架飛機?」
  「一次最多會派出五架飛機發動攻擊的樣子。對方多習慣在戰場附近起降,飛抵敵國上空再空投士兵展開鎮壓。」
  「……諸位勇者大人,我想聽聽諸位對飛機這項兵器的意見。」
  「我們也只知道一些概要知識。我雖然認為有可能實現,但對其瞭解終究僅止於皮毛程度而已。」
  「我想詢問的是──在勇者大人的世界,飛機的一般用途為何,戰爭時又會怎樣運用飛機,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其他用途。」
  「這很重要嗎?過去在這個世界也曾出現過飛機吧?」
  「的確,但為求慎重起見,若不打聽清楚便無法擬定作戰方針。」
  語畢,垃圾便以積極態度,開始追根究柢地持續詢問有關飛機的知識,令人不禁感到當真有此必要。
  另外,也問了關於槍械的事……樹對這方面的知識相當熟悉,連零件名稱都詳細講解。
  他明明來自有特異功能概念的世界,結果居然是個軍事宅?
  看在他派得上用場的分上,我決定把這句吐槽吞回肚子裡。
  其實仔細想想,『命中』能力若少了槍械或弓箭便無法發揮功效,這或許是他本來就該擁有的知識。
  「……還不夠。」
  「什麼?」
  「還有難以釋懷的地方。」
  垃圾明明打聽了一大堆事情,卻還打算更進一步向我們提問。
  我們四人跟梅蒂起初見到他這副模樣,都忍不住露出詫異的眼神,但其他各國的首腦團,尤其年齡愈是與垃圾相近的傢伙,則愈不發一語地浮現充滿確信的笑容。
  「喂,你們知道些什麼嗎?」
  「那就是英知賢王復活的鐵證。他會持續不斷地收集資訊,直到湊齊必要的情報為止。正因為他以前透過這種手法讓我們吃足苦頭,所以自然再可靠不過。」
  「喔……」
  「他遲遲無法確定戰術,就證明他尚未從諸位勇者大人口中獲得必要情報。懇請諸位鼎力相助。」
  雖然不知道這份信賴感從何而來,但這是我們頭一次見到垃圾那麼認真的模樣,就姑且抱著期待吧。
  「岩谷大人。」
  「幹、幹嘛?」
  光是沒被垃圾稱為盾牌,就讓我感到渾身不自在了。
  而且他還露出非常銳利的目光。總覺得我很有可能為他的霸氣所震懾,因而有問必答。
  「關於對方……也就是敵人,便委由岩谷大人全權處理。這樣沒問題吧?」
  「嗯,那傢伙交給我親手收拾。」
  「尚文,真的不要緊嗎?你的盾牌不是被奪走了嗎?」
  「放心吧。話說回來……」
  就在我腦海浮現某個想法的同時。
  在場其他勇者的武器一一開始發出微弱的光芒。
  光芒掠過鍊、元康、樹及我的盾牌原本所在的位置,飛向弗烏爾與垃圾的武器。
  「什麼?交換武器……?」
  「強化方法解放?原本看不見的項目通通跑出來了。」
  眾人各自喃喃自語,瀏覽起眼前光景。
  是的……我解放過的武器與勇者們解放過的武器相輔相成,引發更進一步的解放。
  同時護手的強化方法也被修復完畢。
  垃圾緩緩取出法杖遞交給我。
  「法杖表示可循特例形式,暫時成為岩谷大人的裝備,助您一臂之力。」
  「……你無所謂嗎?」
  「基本上我是靠智略作戰,武器並沒那麼重要。」
  「這樣啊。」
  我緊緊握住垃圾的法杖。
  眼前頓時冒出一串跟先前盾牌在手時頗為相似的項目。

  作為特例,允許盾之勇者持用!
  特例武器解放!

  神狼法杖的條件獲得解放!

  神狼法杖 0/90 C
  無法解放……裝備加成效果•神狼之力
  專用效果 縛狼索 反叛諸神
  熟練度 0

  系統訊息浮現後,我立刻確認自己的能力值。
  跟我記憶中的自身能力值對照之下,發現有不少地方都產生變動。
  這下非得改變戰鬥方式不可了。
  法杖的造型為狼頭裝飾銜著杖身,並且因為鎖鍊纏繞其上,有點難拿。
  接著,我也瀏覽武器手冊,有相當多項目都已經解放完畢。
  恐怕是作為七星武器固有能力的交換武器,可以繼承所信賴之四聖勇者的武器解放狀態吧。
  光是這樣,我就獲得了相當可觀的能力加成效果。
  只不過……仍比我記得的盾牌能力值還低。
  這大概是因為七星的位階不如四聖的武器吧。
  隨後我察看法杖的強化方法。
  「弗烏爾,你把記載在支援選項裡的強化方法告訴我們。我們也會把我們所知的強化方法傳授給你。現在就來實踐吧。」
  「呃,好。現在總算看得到了。先前明明再怎麼找都不見蹤影。」
  「鍊、元康、樹,你們三人也都明白吧。勇者的強化關鍵就在於信任。我這就把垃圾持有的這把法杖,以及弗烏爾那雙護手記載的強化方法講解給你們聽。」
  「瞭解。」
  「知道了喔!」
  「是。」
  我們互相告知記載於支援選項之中的強化方法。
  「稍等一下。那不就是先前曾嘗試過卻沒能成功的強化方法嗎?」
  「因為這被當作七星武器強化方法使用的關係,所以附帶了勇者不提供協助就無法變強的條件限制。」
  「……事到如今,我真心覺得超級麻煩。」
  鍊發起牢騷,而他這句牢騷也只是誠實的反應。
  恐怕這也是受到浪潮陣營的敵人妨礙而造成的負面影響……儘管只要這樣說應該就能讓他接受……
  但護手與法杖明明是不同種類的武器,強化方法居然一模一樣,這也太不幸了吧。
  我對神狼法杖進行多方面強化。
  能力值獲得相當顯著的提升,但仍舊比不上靈龜甲之盾。
  不過那面盾牌還有多虧拜亞朵拉而解放的慈悲之盾強化效果,所以拿來相比似乎也對法杖有點失禮。
  「雖已解放完畢,但裝備加成效果那部分還沒解決。」
  弗烏爾如此向我報告。
  「儘管時間不多,還是先處理一下吧。梅洛馬格會提供強化所需的素材,也可以從我村子的倉庫裡領取各種庫存使用。」
  「知道了。」
  「諸位勇者大人已經談完了嗎?那麼,接下來便開始研擬作戰計畫吧。」
  垃圾坐回椅子上,宣布繼續舉行會議。
  隨後垃圾有如追根究柢一般,持續向我們打聽有關異世界的知識。甚至讓人產生被這樣追問之後,他搞不好就能創造出劃時代發明的感覺。
  猛一回神,這才發現室外的太陽已經開始西沉。
  「還需要更多資訊嗎?」
  「……雖然還得再修正,但根據今天取得的情報,能擬定的方案差不多就這些吧。」
  垃圾開始在白板上振筆疾書。
  城堡的士兵們也集體開始抄寫筆記。
  玄碔種老翁似乎事先下達了交代。
  見到垃圾所寫的作戰內容,我們全都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最令人驚訝的是,他甚至詳實地寫下了對手新兵器可能暗藏的功能,以及我方可採用的還擊手段。
  這傢伙,一定打算用從我們這邊得到的知識大顯身手。
  「那麼,今後便以這樣的作戰計畫作為初期方案如何?」
  垃圾在白板上寫滿共計二十種不同方案,並命令士兵們作好所有計畫的萬全準備。
  「呃,好。」
  「屆時我想請諸位勇者大人分別率領不同部隊展開行動。」
  「這點我們明白,但……」
  我瞥向垃圾預測塔克特會攻打梅洛馬格的日子。
  「他真會在這一天揮軍進攻嗎?」
  「是的,霍布雷的勇者勢必會挑這一天來犯。因為若是換成我,就絕對會選這一天出擊。假如他搶在一天之前攻打,那我也只能笑他是個愚蠢的笨蛋。」
  要是他挑這天攻來,換作是我確實也很傷腦筋。
  沒錯……那一天正是浪潮來襲的日子。
  這大概是最有效的侵略方法吧。
  基本上,我們也登錄了設置於梅洛馬格的龍刻沙鐘。
  「各國的浪潮狀況如何?」
  「緩衝期最短的好像就是梅洛馬格這座龍刻沙鐘,其他國家都還有充裕的時間。」
  「是嗎……」
  這是個非常棘手的問題。
  倘若在跟霍布雷交戰的期間被浪潮強行帶離戰場,那可真的不妙。
  但又不能輕忽浪潮帶來的威脅。
  因此我們自然必須將勇者們平均分配至兩處戰場。
  「另外,也得麻煩諸位勇者大人事先做好準備。若能使用腳程飛快的菲洛鳥就再好不過了。」
  「明白了喔!來,我的天使們,我們這就出發吧!」
  元康擅自率領他那三隻菲洛鳥奔離現場。
  你們四個打算跑去哪啦!
  「那便就請槍之勇者加入這支部隊。」
  就這樣,我們完成了一定程度的人員分配作業。
  「對了。垃圾,我想介紹幾個情報源給你認識。」
  「知道了。是什麼樣的人士呢?」
  其中一人是單純的情報來源。
  對霍布雷抱持滿滿的怨念,相信必定很樂意協助我們。
  更何況那傢伙是我的奴隸,無從拒絕我的要求。
  至於其他人嘛……就讓垃圾親自見一面比較省事。
  我想他八成見過,但對其能力特質應該一無所知。
  於是我為了介紹那些傢伙給垃圾認識而舉步離開會議室。

  儘管太陽已經下山,但因時間寶貴,我還是決定帶垃圾瞭解一下狀況……具體而言,就是讓他見見我村裡那群有可能成為戰力的人馬。
  好歹垃圾也曾陪同女王一起挑戰鳳凰,所以照理說不可能一無所知,然而他應該未能掌握詳細戰力才對。
  「啊,大哥。」
  基爾發現我們藉由鍊的傳送技能回到村莊,立刻快步飛奔過來。
  「大哥已經沒大礙了嗎?」
  「算是吧。倒是你們這邊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嗯。話說旁邊那個人,好像就是先前跟在女王大人身旁的人對不對?」
  「是啊。」
  「我們應該是頭一次這樣對談吧。全國上下都曉得我的名字,因此我想妳大概也知道才對。我是垃圾,用這個名字叫我無妨。」
  「大哥,這個人沒問題嗎?不會是像用槍大哥那樣的人吧?」
  「照理說應該是沒問題啦……」
  我很希望他就算要自虐,也該適可而止。雖然幫他取這個綽號的人是我……
  「大哥……拉芙塔莉雅人呢?」
  「我確定她平安逃過一劫了。放心吧,我絕對會接她回來。」
  拉芙塔莉雅的眷屬器為了安全起見,逕自將她帶到絆他們的世界去了。
  等這場騷動一落幕,我就要啟程接她回來。只希望在那之前她能耐心等候。
  「知道了,大哥!我也會好好努力的!」
  「嗯,拜託妳囉!」
  「汪汪!那我要出去一趟,好讓自己變得更強!」
  基爾變成幼犬型態飛奔而出。
  她大概是想外出練Lv吧。就隨她高興好了。
  「垃圾……總之跟我來吧。鍊,麻煩你跟村裡的小毛頭們說明一下現況。」
  「知道了。」
  於是,我帶著垃圾去找準備介紹給他認識的人物。

  「哎唷?伯爵,您的傷勢已經不礙事了嗎?」
  「算是吧。」
  我與垃圾一同來到拉托的研究所。
  只見似乎有東西……飄浮在大型的培養槽之中。
  乍看之下,是馬車嗎?表面好像隱約……布滿了近似小拉芙的體毛,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拉托,妳對這次的事件及戰爭有所理解嗎?」
  「這個嘛……害伯爵身受重傷的元凶就是那名七星勇者對吧?」
  「他就是將妳驅逐出境的傢伙嗎?」
  「是的,他偏袒與我較勁的另一名鍊金術師,對方連研究內容都與我相同,當時實在很悽慘啊。」
  以前她也曾提過類似的話題,但我完全沒料到她跟那傢伙居然是死對頭。
  然而,在我方陣營內有這麼個熟知對手詳細情報的人才,對我們來說是著實有利。
  而塔克特放棄了像拉托這樣派得上用場的人才,也算下了一步壞棋。
  「對方陣營也有鍊金術師嗎?」
  「嗯,一個外表跟小孩子一樣的幼兒體型鍊金術師。」
  「專攻機械嗎?」
  「專攻機械的是七星勇者喔。除了他之外還有另一個人,那傢伙的領域是創造人工生命,應該也很擅長肉體改造。儘管不知用了何種原理,但我猜可能是另一個傢伙動了某種手腳,才讓那個七星勇者獲得了奪取勇者武器的特殊能力。」
  「嗯……」
  樹的能力雖是與生俱來,但那也有可能是經由他人之手賦予的後天能力嗎?
  畢竟京也曾用他的發明物奪取了靈龜之力。
  賦予他力量的搞不好就是那傢伙。
  只不過……被小拉芙二號矇騙而遭同伴拷打的傢伙,好像就是拉托口中的另一個鍊金術師耶?
  另外,精靈還提到了浪潮開路先鋒……總之,不管怎樣都必須設法逼塔克特交代幕後黑手的情報。
  「真要我說,她只是個平庸的鍊金術師罷了。也許比其他人熟悉人工生命的相關知識,但跟我完全沒得比啊。不過我是專攻魔獸方面就是了。」
  外表像個蘿莉的鍊金術師,以及走火辣路線的大姊型鍊金術師。
  請問你要選擇哪一方呢?是這個意思嗎?
  結果塔克特選了蘿莉。但作為浪潮的幕後黑手,就給人一種不太厲害的印象了。
  「現在我依然憤憤不平。那個談戀愛談昏了頭的人,在鍊金術方面明明遠不如我!」
  ……或許是塔克特曉得拉托不可能愛上自己,才決定將她驅逐出境。
  「妳是因為跟那傢伙處不來才被遭到驅逐的嗎?」
  「真要說的話,大概是七星勇者本身推動的科技領域跟我的研究內容重疊,才將我掃地出門吧?那東西叫作飛機對吧?我還記得曾跟他討論過,只要用龍或獅鷲獸便可發揮相同功能之類的議題。」
  「說到這個,霍布雷在展開侵略行動時,應該使用了經過大幅改造的戰車才對。」
  「哦……」
  光看漂浮於培養槽裡中的生物,便可得知在拉托的研究材料中,包含了馬車型的魔獸。
  這種魔獸理應具備遠距狙擊的攻擊手段。
  研究內容確實有所重疊。但這邊是生物,對方則是機械。
  雖然不太清楚這項差異會造成何種影響,但若把Lv概念列入考量,又會推導出什麼結論呢?
  機械的優點在於火力視駕駛員Lv而定嗎?缺點則是一旦毀損就必須改搭其他備用機。
  生物則是必須設法提高自身Lv,但只要沒死,便可以靠回復魔法治療傷勢,重返戰場。
  塔克特就是基於這層緣故,才將從技術面看是勁敵的拉托趕出霍布雷吧。
  「拉芙──」
  此時,拉芙種出現了。
  畢竟我請拉托對牠們進行精密檢查,而且村裡也養了一大群拉芙種。
  「對了。垃圾,這就是我想給你看的魔獸。應該可以在你擬定的作戰計畫派上用場吧?」
  「妻子曾說牠們是岩谷大人自異世界帶回來的魔獸。」
  「嗯,原本在異世界是作為式神……也就是眷族使喚。後來產生了獨自的進化……」
  我回想起小拉芙逐漸成長的那段過程。
  之後村裡的魔獸們透過晉階儀式,接二連三地轉變成不同的新品種。
  「我統稱牠們為拉芙種。」
  「我還記得牠們驍勇善戰地對抗鳳凰的英姿。牠們的種類似乎相當繁多呢。」
  「因為是藉由晉階儀式轉變的魔獸,有不少個體都參雜了原本的魔獸特徵。」
  「原來如此……」
  「拉芙──?」
  「若覺得人手不足,我希望你也可以安排牠們參與戰鬥。」
  雖然說起來不好意思,但事實上梅洛馬格士兵的Lv都比霍布雷那幫傢伙低。
  交戰時大概會很吃虧吧。
  當然,我也會問在我這邊的奴隸們是否自願參戰,但即使如此,人手也絕對不夠。
  因此我才產生讓拉芙種等魔獸參戰的念頭。
  「那麼,這群小小魔獸擁有什麼樣的能力呢?」
  我轉眼望向拉托。
  「每隻的能力不盡相同,只不過……牠們都會使用幻覺系魔法。」
  畢竟牠們的原型是拉芙塔莉雅啊。
  而拉芙塔莉雅擅長的正是幻覺系魔法。
  魔法類別似乎是光系與闇系,隱藏身影、迷惑他人等等都是她的拿手絕活。
  只不過拉芙塔莉雅本身使用魔法的頻率並不高,平常反倒著重於施展劍技啦。
  「擅長使用幻覺系魔法嗎……似乎可以在這次的作戰派上用場。而且牠們個別的能力也頗令人期待。」
  「再來就是我這邊的戰力。在戰爭開打前若需要什麼武器,我認識幾個鐵匠可以打造出一定數量的優質裝備。」
  待會兒再拜託武器店老爹、伊米亞的叔父,以及傳授兩人鑄造技巧的元康二號幫忙吧。
  他們是我信賴的巧手鐵匠。
  「只要跟城裡的人們合作……知道了。岩谷大人的說明很有參考價值。」
  「那就太好了,我可是十分期待你的戰略喔。」
  「包在我身上。那麼等見過此地的戰鬥員之後,我便立刻回城重新研擬作戰方案。」
  「嗯。」
  於是垃圾在我的村裡開始挑選適合參戰的人馬。
  或許因為對手是人類的緣故吧,垃圾建議我,有些人就算充滿幹勁,也不該允許他們參戰。
  而這些人可是幹勁十足,要安撫他們可沒那麼容易。
  但垃圾說的沒錯,某些人雖然滿懷鬥志,但碰到實戰場面就會雙手發抖。
  有人能泰然自若地對付魔獸,可是殺人就下不了手。
  面對這些因無法參戰而傷心落淚的奴隸,我只能用『這種事就算辦不到也無妨』安撫他們。
  從一開始便在村裡的傢伙,大多有難以下手傷害人類的傾向。
  畢竟初期成員本來就以女孩子居多。
  「盾牌大哥,我……我也想參戰。」
  露瑚多緊握拳頭,雙眼直視著我如此宣言。
  他的眼神令我聯想到拉芙塔莉雅。
  果然是親戚啊,神情極為相似。
  「露瑚多,雖然對你很抱歉,但我不能讓你參戰。」
  「為什麼!」
  「一方面是你有你應盡的職責……更重要的是,你的Lv、實力,以及戰鬥經驗都壓倒性地不足。你……有辦法為了守護大家,在戰場上置敵人於死地嗎?」
  「……」
  我伸手輕搭露瑚多的肩頭。
  「我明白你的心意,但……別勉強自己。我最怕見到你們勉強自己而賠上性命。我想拜託你好好照顧村裡的拉芙種。」
  「知道了。可是,我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有能力挺身保護大家。自從來到這座村莊,能夠自己思考之後,我漸漸產生這種想法。」
  露瑚多正從初次相遇時的稚氣模樣脫胎換骨。
  他果然像極了拉芙塔莉雅。
  「加油啦,有心最重要。可以的話,希望你別效法我或拉芙塔莉雅,而是以梅蒂及這個垃圾作為學習榜樣。我認為這樣對你才有好處,日後也能成為我們的助力。」
  同時也是為了讓你能以天命的身分,讓九天樓變得更好……
  「知道了。」
  露瑚多懷著堅定決心點了點頭。
  由於已入夜,我便拜託鍊送垃圾回城。

  我一踏進村莊,發現莎迪娜與塞茵正在跟幾名眼熟的人物把酒言歡。
  「啊,小尚文──」
  見莎迪娜對我招了招手,我便走向她們。
  「為你介紹一下得知姊姊我有危險後,主動趕來幫忙的塞魯托布爾傭兵三鬥士。」
  「什麼?趕來幫忙?」
  「妳在說什麼啊?」
  連她們的反應都跟我一樣耶。
  莎迪娜把發出傻眼聲音的我晾在一旁,逕自開始介紹她的戰友。
  「首先是人稱鬥技場大姊頭的小莎莎──竹林的拉莎茲莎。」
  「這算哪門子介紹啊!別擅自幫我取些亂七八糟的綽號啦!」
  當初在塞魯托布爾的鬥技場遇見莎迪娜時,曾上場戰鬥的熊貓獸人如此吐槽莎迪娜。
  她身旁似乎跟著一個長得像狗──或者該說是像野狼的獸人部下。
  「第二位是鬥技場重量級常客──人氣鬥士小艾爾,又名地響女王的艾梅洛。」
  「盾、盾之勇者大人……請多多指教。」
  是因為見到我而緊張嗎?只見這名體積龐大的象族獸人雙手合十地猛搓個不停。
  害我想起在席德威魯特的王宮大浴室,遭長毛象獸人襲擊的回憶。
  話說回來,現在的反應跟她在塞魯托布爾鬥技場上作戰的身影比起來,反差也太大了吧?
  可能在我面前,縱使身為象族獸人也會裝乖吧。
  「那第三個是誰?」
  熊貓獸人的部下搖了搖頭。
  應該也不是希爾荻娜,這樣人數根本不對啊?
  「最後──」
  「靠著神祕詭譎的戰鬥風格緊緊抓住觀眾目光,殺人小丑塞茵大人!」
  混進她們之中的塞茵得意地抬頭挺胸。
  喂,明明是眷族,還自賣自誇地放話啊。
  「妳們是事先商量好的嗎?」
  莎迪娜開朗的語氣實在讓我看了就不禁想吐槽。
  「當我們正在思考戰爭開打後要投靠何方陣營時,就突然被她找來了啊。」
  「哎呀?姊姊我可是因為妳們能成為可靠戰力,才介紹妳們來的唷。好歹在姊姊我對戰過的對手中,妳們都是名列前茅的強者。還是小莎莎跟小艾爾打算投靠霍布雷軍陣營?」
  「這個嘛──……畢竟對手一人獨大、任意妄為啊──塞魯托布爾因為顏面掃地而氣炸了呢。」
  「加上塞魯托布爾國內勢力均衡被打亂,以及殺害斧之勇者等事件的影響,全國上下都相當討厭塔克特一派。」
  象族獸人看著我,以畢恭畢敬的語調說道。
  她恐怕是跟席德威魯特關係匪淺的人物吧。
  熊貓獸人的態度則看似毫無顧慮,感覺應該滿好相處的。
  「你們這邊有勝算嗎?如果情況有利,我是可以幫忙啦。」
  語畢,熊貓獸人彎曲手指比出一個代表金錢的手勢。
  「我如果說沒有,妳就打算離開嗎?」
  「……也不會,據傳英知賢王已經展現出他的氣魄不是嗎?況且我有預感,只要加入盾之勇者陣營並拿下勝利,就能名利雙收啊。」
  哦……看來此人確實是看錢辦事的傭兵。非常淺顯易懂,很好。
  我很中意她的分析能力及黑白分明的態度。
  「娜迪亞……本名叫莎迪娜吧?如果有這傢伙在,我還是賭你們贏比較說得過去。」
  原來如此,是深知莎迪娜的實力才決定投靠我方陣營嗎?
  「瞭解。既然願意加入我方陣營,那就隨妳們高興吧。莎迪娜,交給妳安排。」
  「好──我知道了,小尚文。」
  「……能跟這個女酒鬼建立起如此親暱的關係,可見謠言是確有其事啊。」
  「為了確認我必須問一下,妳口中的謠言是什麼?」
  「就是盾之勇者酒量好到跟怪物沒兩樣的謠言啊。難道不是嗎?」
  「是真的唷──小尚文酒量好到連姊姊我都贏不了呢。」
  「我聽到有人在聊小尚文千杯不醉的話題囉。」
  此時只見希爾荻娜快步跑了過來。有這麼多個重量級獸人湊在一塊,實在是熱情得教人難以承受啊。
  「咿!多出另一隻了!」
  啊,熊貓獸人被嚇到了。
  「這孩子叫小希爾荻娜,是姊姊我的親妹妹唷──」
  熊貓獸人開始狂冒冷汗。
  看來她過去曾經有過被灌醉好幾次的經驗吧。鐵定沒錯。
  「總而言之,既然談話告一段落,我們也該告辭了。」
  「哎呀──再留下來跟姊姊們喝個幾杯嘛──」
  「留下來喝嘛──」
  這對虎鯨姊妹分別出手抓住熊貓獸人及象族獸人。
  「欸!別鬧──」
  象族獸人彷彿一頭正要被賣掉的小牛,露出哀求的眼神看著我。
  「喂──要適可而止喔。」
  「我們知道啦──如果小尚文肯參加,我們就會收斂一點~~」
  「嗯!」
  虎鯨姊妹邀我一起喝酒。
  唉……真拿她們沒轍。
  「我只陪妳們喝幾杯喔。妳們也別太為難她們啦。」
  傭兵給人一種喜歡喝酒的印象,難道她們不是嗎?
  「感、感激不盡啊。這兩個女酒鬼就交給你應付了!」
  熊貓獸人及象族獸人頻頻點頭,並對我露出感謝的表情。
  附帶一提,聽說她們雖然愛喝酒,但要陪虎鯨姊妹拚酒則敬謝不敏。
  再過幾天,戰爭及浪潮就會同時來襲。
  準備工作萬無一失,該做的都一一安排妥當了。



  七話 英知賢王

  於是,我們與霍布雷的正式開戰……比原先預測早了數天。
  「鞭之勇者是笨蛋嗎?」
  在作戰會議室的垃圾眉關深鎖,面露不解的神色。
  照垃圾的預測,對方應該會趁浪潮來襲的同時揮軍攻打梅洛馬格,誰知塔克特竟比我們所料更快展開攻擊。
  宛如強調速度就是致勝祕訣一般。
  先前我們確實有可能準備不足,但拜垃圾迅速做出指令所賜,如今早已作好萬全準備。
  自城下町的圍牆上方凝神注視遠方,可以看見霍布雷的軍團正在發動攻勢。
  我針對霍布雷比預期還快揮軍進犯的行動,在城裡與垃圾交換意見。
  「較有可能的理由是,在浪潮發生時,岩谷大人你們會進入強化狀態,連同異世界的Lv也一併加算至身上……即便如此,他們應該還是會推斷能靠Lv優勢打贏戰爭……因此,我實在不敢相信他們會採取這麼愚不可及的行動。」
  雖然很有這種可能性……不過站在塔克特的立場思考,應該認為我們並非無法擊敗的對手吧。
  「或許此舉的背後另有圖謀……但是沒關係,既然他們挑這種時刻來襲,那我們也正面應戰就是。」
  「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嗎?」
  「是的,岩谷大人。」
  「話說回來,還真虧你有辦法擬出這麼多種作戰計畫啊。」
  我們已照垃圾策動的作戰計畫,做好某種程度的準備工作。
  當然,我們也利用空檔時間勤加修練。
  縱使勇者沒有Lv上限,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內就追上自稱Lv350的塔克特。
  但是,我們還藏有大絕招。
  就是徹底利用我提供的資訊,以及垃圾與弗烏爾自七星武器所得的一切知識研擬而成的作戰。
  昨天他們攻陷了梅洛馬格的一座碉堡。
  正確的說法,是我們刻意設計讓他們攻陷才對。
  這方面仍在垃圾作戰的設想範圍之內。
  我、鍊、元康及樹牢牢記住垃圾擬出的作戰方案,並事先說好將視情況改變對應方式。
  內容基本上是由我與鍊負責攻擊塔克特,元康及樹則留在戰場上應戰。
  而戰場上的作戰指示與據點防衛,則由垃圾全權負責。
  對了,弗烏爾會跟我同行。莉希雅則與樹一起行動。
  換句話說,勇者會兵分兩路攻略塔克特大本營及戰場。
  菲洛、小拉芙、格利昂、莎迪娜、塞茵、希爾荻娜預定與我一起參戰。
  此外,我也吩咐基爾跟村裡部分能對付人類的傢伙前往戰場。
  並預計安排拉芙種作為特遣部隊展開行動。
  再來就看垃圾的作戰調度了。
  如今只能祈禱『浮空』的祕策可以順利發揮功效。
  「岩谷大人,這終究只是……」
  「我明白。」
  最初我還因為這是垃圾擬定的作戰而感到不屑,但見到他安排了如此縝密的作戰方針,我也只能點頭肯定。
  成功機率至少會比我所想的計畫高吧。
  運籌帷幄之事還是交給擅長的人最好。
  只要眾人都能傾盡全力做好當下能做的事,就不會招致惡果。
  不對,應該說我不會讓事態惡化。
  「時間差不多了。」
  「嗯……」
  在分別隸屬於梅洛馬格、席德威魯特、九天樓的士兵們,加上我領地的奴隸們聚集的戰場前方,我踏上為了讓眾人都能清楚看見而設置的高台……面露無懼的笑容如此宣布:
  「各位!接下來這一戰,是弔唁梅洛馬格女王的復仇戰。對手也是在我們與鳳凰交手之際,從旁干涉戰局的不法之徒,更是企圖玷汙四聖勇者傳說的世界之敵!相信在場眾人應該都很清楚吧!」
  「「「是────!」」」
  「我們是為了守護世界而戰,但他們呢?只是為了將全世界佔為己有,輕忽浪潮的威脅,恣意濫殺無辜之人!在四聖勇者的名號下,絕不能輕饒那些傢伙!」
  「「「對──!」」」
  大家的心意合而為一了。
  「各位!我們要團結起來,讓世界之敵接受制裁!這是一場雪恥戰!傾盡全力制裁傷害你們同伴的混帳!」
  呼應我這聲怒吼的咆哮聲響徹戰場。
  真是的……我偶爾會做出這類高呼,不過果然這樣才能最有效地提振士氣啊。
  「小尚文──」
  莎迪娜挨近走下高台的我。
  「幹嘛?」
  「看你重新打起精神真是太好了。看樣子應該不要緊了吧?」
  「算是吧……在瀕死之際發生了不少事啊。」
  「是嗎?那就好。既然小尚文已經一掃陰霾,姊姊我也得加把勁囉。」
  「可別玩得太過火喔?」
  「好──我說小尚文,等拿下這場戰役的勝利後,要不要跟姊姊我快活一下?」
  「行行行。說是這麼說,我現在心可比以前大得多,所以妳若真心想玩玩,我可以考慮一下喔?只是要等我接拉芙塔莉雅回來,並處理完善後事宜就是了。」
  我一回答完,只見莎迪娜露出莫名的竊笑神情,伸手搭住我的肩頭。
  「狀況絕佳呢。姊姊我很開心唷。那就卯足全力出擊吧──!」
  致詞完畢的我輕輕揮了揮向垃圾借用的法杖,按照作戰計畫展開行動。

  數小時後。
  佔領了碉堡的塔克特在視野遼闊的露台上,率領一大群簇擁自己的女跟班,眺望著梅洛馬格。
  只見梅洛馬格城下町的方位竄出陣陣濃密的黑煙。
  他臉上露出沉醉於勝利喜悅的得意神情。
  「報告!」
  他似乎很確信來的一定會是好消息,而實際上……內容確實是好消息。
  「塔克特大人的新兵器及策略,成功地護送我國士兵空降至梅洛馬格首都,對方的指揮系統陷入混亂。勉強趕抵戰場的勇者正與塔克特大人的軍隊交鋒,但是寡不敵眾,無法再戰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呵呵呵,我想也是啦。我們一路上都靠這項作戰過關斬將,可想而知,他們的腦袋大概就是這種程度了。」
  「不愧是塔克特大人!」
  「真是太厲害了!」
  「根本沒有士兵抵擋得住同時射擊的威力啊!」
  「面對塔克特大人提案的飛機轟炸及空降作戰,想也知道他們當然束手無策。」
  「別這麼誇獎我啦。這一切都是為了全世界、為了全人類好。我得快快結束戰爭,消滅被那群垃圾統治的國家才行。」
  塔克特面露微笑如此說道:
  「這麼游刃有餘地大獲全勝反而令人感到無趣。不過,再也沒有比打勝仗更教人開心的事情了。特別是在我的作戰計畫之下。」
  「是的。」
  「您說的沒錯。」
  「哈哈哈哈哈!」
  哄笑聲響徹露台。
  「──那些都是騙你的。」
  「什麼?」
  塔克特止住大笑,轉頭望向前來報告的士兵……或者該說是偽裝成士兵的我們。
  警備網……漏洞百出啊。
  說穿了,手法其實很簡單。
  我們事先將故意被攻陷的這座碉堡登錄至傳送清單上。
  接著利用傳送技能潛入碉堡,偽裝成傳令兵去找塔克特,並按垃圾的指示匯報戰況,確認塔克特的反應。假如反應不出我們所料,就露出真面目收拾他們。
  傳令兵的全套裝備是由塞魯托布爾的地下公會提供。
  霍布雷原本就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國家,好像有不少這類裝備品流落在外。
  為求慎重,我甚至還讓小拉芙詠唱了能夠改變氣味的幻覺魔法。
  畢竟不是只有隱身才能稱作幻覺。
  看樣子,似乎連嗅覺格外敏銳的敵營成員都無法分辨真偽。
  「拜託,想也知道不可能會有這麼多傳令兵同時出現嘛。你難道是笨蛋不成?」
  我們解除偽裝,在呆若木雞的塔克特等人眼前露出真面目。
  在我身旁的有弗烏爾、塞茵、鍊及小拉芙。
  至於菲洛、格利昂、莎迪娜與希爾荻娜,則已跟布署在塔克特周遭的士兵大打出手。
  「你剛剛笑得很開心嘛。只可惜你看到的都是你打造的飛機被擊落的黑煙。」
  「怎會這樣!那露莉娜她們!?」
  沒錯,在垃圾的計策之下,塔克特陣營的飛機應已全數遭到擊落。
  據垃圾所言,原本用來進行轟炸及載送空降部隊的飛機,此時應該都被格拉維克礦山的礦石擋下了──垃圾事先收集那些礦石,並布置其於梅洛馬格上空。
  格拉維克礦石,說穿了就是浮空岩。
  由於這個世界有不少類似的礦石飄浮在半空中,因此塔克特大概也會把閃避浮空岩列入考量。但我們在這方面請拉芙種貢獻了心力。
  因為牠們都身懷高級隱蔽技能。
  牠們施展合唱魔法,讓梅洛馬格上空看起來空無一物。
  幸好今天是大晴天。
  乍看之下,是適合駕駛飛機起飛的最佳環境。
  實際上卻到處布滿格拉維克礦石。
  飛機的缺點在於無法急轉彎。
  因此,一旦閃躲不及,撞上浮空岩而墜機就是顯而易見的下場。
  當然,我們也料到光是這樣仍會遭敵軍突破。因此我們請梅洛馬格的魔法師們出手協助,安排他們站在格拉維克礦山上,針對運用降落傘的空降部隊使用多重詠唱風系及重力魔法。
  降落傘的缺點顯而易見,只要傘衣部位被魔法擊中就註定一死。
  對方也許設想過在緊急時施展風系魔法平安著地,但風系魔法無法完全抵消我方運用重力魔法引發的加速效應。
  而且底下還有大量士兵趁隙追擊,發動魔法或揚弓射箭,縱使Lv再高也難以全身而退。
  我們難得佔盡優勢,真的是全拜英知賢王所賜啊。
  「怎、怎麼會!?」
  「我沒打算跟你多說。硬要說起來,就是你太小看英知賢王,他好歹也曾因過往的戰爭名聞遐邇啊。」
  「嘖!」
  塔克特的跟班紛紛掏出槍械準備應戰。
  「英知賢王如是說──你的作戰為下下策,甚至做了最糟糕的選擇。」
  沒錯,塔克特從眾多作戰方案當中,挑選了最愚蠢可笑的計畫,才造就了現今的結果。
  完全沒預料到我們會直搗黃龍,就是最佳鐵證……似乎是這樣。
  在我能想到的狀況中,感覺比較危險的就是塔克特親自踏上最前線以一擋百,但垃圾說那也是下下策。
  就算他真的那麼做,我們預估也能靠勇者部隊擊敗他,根本稱不上什麼威脅。
  而且在戰爭開始後,垃圾很快地低聲自語:
  『他居然下了比我想像更差勁的一步棋……簡直像企圖自爆。這算是請君入甕嗎?不對,也可以當作他瞧不起我們……好,如果是陷阱就佯裝上當,靜觀對手的反應;若非陷阱,這將會成為對後續造成莫大影響的一步棋。』
  眼下所謂影響後續的一步棋,已開始發揮作用了嗎?
  也罷,我只管專心做好我能做的事。
  真要說缺憾的話,就是老太婆不在現場。
  她雖然表現得相當惋惜,但她擁有戰場實戰的經驗,我才沒將她編進這組名單中。
  當我告訴她拉芙塔莉雅已經平安脫困時,她才鬆了口氣。
  另外,垃圾的行動令席德威魯特幹部群個個面露複雜笑容的場面,也令我印象深刻。
  『我們實在連作夢都料想不到,多年來的宿敵•英知賢王竟然也有成為夥伴的一天。以前我們對上的果然是個可怕的敵手啊。』
  他們皆感慨良多地如此嘟嚷。
  附帶一提,在近身戰方面,垃圾似乎也動用了不少奇策。
  另外為了提防情報外洩,垃圾並未多作說明,但他好像有個可以同時展開一、兩百種戰術的作戰方案。
  例如使用優質通訊手段輔助友軍作戰等等。
  據他本人所言,『儘管並非全都能發揮功效,但臨陣磨槍的成果也差不多就這樣吧』。
  在敵人大本營的我們,只要集中精神收拾主帥就好。
  是他不把敵人放在眼裡,或是有其他我所不知的勝算呢?
  關於這點,我也只能回答『自己去問垃圾吧』。
  或者該說,那傢伙是虛構作品中的天才軍師嗎?
  見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會讓我不禁想吐槽:『難道你是超能力者?』
  現在連我都相當慶幸,自己沒有對上全盛期的垃圾。
  假如垃圾在我被栽贓時就是這種狀態,我連能否證明自己清白恐怕都是個問題啊。
  「那我只要立刻趕往戰場就好!」
  塔克特取出義爪,企圖拔腿奔離現場。
  「哎唷,要是忘記我們的存在會很傷腦筋喔?可別以為我們跟前陣子一樣全無長進喔?」
  畢竟我們就是為了阻止並擊敗這傢伙,才主動出現在這裡的啊。
  「你們真以為自己這種程度有辦法打贏我嗎?」
  「那還用說嗎?這是一場終結你人生旅途的戰役。你就一邊應戰,一邊後悔莫及地思索自己究竟在哪個環節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吧。」
  光是想像他那張嘴臉會變得多麼扭曲醜陋,我就愉悅地不再感到憤怒了。
  我們不是沒有安排任何對策就貿然挑戰。就是因為勝算十足,才身處此地。
  「你在胡扯什麼?你們只是為了增強我的實力才特地跑來送死的吧?我是很樂意陪你們玩玩啦。」
  咔嚓一聲,塔克特的女跟班們舉起槍械瞄準我們。
  「所以呢?你又打算卑鄙地叫你那群跟班一起開槍,削弱我們的體力再出手嗎?」
  我照垃圾提議的作戰方法加以挑釁。
  只見塔克特皺起眉頭,露出一臉不悅的神情。
  有夠單純,居然這麼輕易就上當。
  「形容成策略或許很好聽,實際上就只是個卑鄙小人罷了。」
  反正他若不受挑釁的話,我也還有其他手段可用。
  ……該死,我環視周遭,卻發現賤貨人不在現場,她跑去哪了?
  「……好吧,要對付你們這種貨色,由Lv350的本大爺單獨應戰就夠了。」
  看來他保有跟一般人差不多的正義感。不然就是個自尊心高人一等的笨蛋。
  反正不管怎樣,垃圾研擬的對塔克特作戰已順利進入第二階段。
  接下來就是我該面對的戰鬥,與垃圾再無關聯。
  要是這樣還輸的話,我鐵定會淪為笑柄。
  「憑你們?這才是我要說的話。要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何沒有像你們一樣,採取卑鄙的偷襲行徑?」
  「偷襲對我根本起不了作用!」
  我明明是在跟他談論前提,他居然直接跳到結論……真是個無法溝通的傢伙。
  「總之,我是為了破壞你處心積慮建立起來的所有財產,才刻意採用正攻法與你對戰。」
  之所以不用必勝大絕招,單純是為了證明這一切。
  「冒牌勇者,對付你這種敗類,我獨自一人便綽綽有餘。」
  「大哥!?」
  聽我這麼一說,弗烏爾當場發出驚呼。
  「抱歉了,弗烏爾。你忍耐一下吧。」
  「但──」
  「別急……我又沒說要你別參戰,你先冷靜觀戰吧。」
  我趨前一步,讓塔克特看見靠在肩上的法杖。
  「那……那支法杖是……」
  「沒錯,正是你想要的七星武器之一。現在它的持有者是我。」
  「再好不過。我就從已失去盾牌的你手上再搶走那把武器。」
  「辦得到的話儘管試試看吧。」
  我與塔克特定睛互瞪對方。
  「對了,賤貨跑哪去了?該不會是躲在人群之中,企圖尋找自後方發動卑劣魔法攻擊的機會吧?」
  「……你是在問麥蒂嗎?哼,她人在霍布雷。大概是不想親眼目睹好歹也曾為祖國的梅洛馬格淪陷的瞬間吧。」
  「你喔,真的瞭解賤貨的個性嗎?」
  他對賤貨的誤解未免也太深了吧。當梅洛馬格被攻陷而滅國之際,賤貨只會樂不可支地見證那一刻好不好。
  「塔克特大人,請允許我們與您並肩作戰。」
  數名女子上前向塔克特提出要求。
  她們分別是在上回對戰時,與弗烏爾對抗的青龍種女子、對莎迪娜展露敵意的魚族女子。還有,另外兩人……長得像蜥蜴的女子,以及像菲洛一樣背上長有翅膀的女子。
  格利昂及菲洛分別瞪視她們兩人。
  「涅麗仙、夏緹、蕾爾蒂雅及雅塞兒嗎?好吧,至少比待在一旁看戲好。就讓他們見識一下實力的差距,搞清楚勝利屬於真正的勇者及其同伴。」
  「什麼真正的勇者!做出這種事情的你們……根本不配稱作勇者!」
  鍊走上前大聲宣言。
  只見塔克特那群女跟班當中,留著一條蜥蜴尾巴的女子瞪視著鍊及格利昂說道:
  「塔克特不是勇者?看來你們的眼睛肯定有問題,終究只是被稱為弱者的四聖勇者啊。我就讓你們知道何謂王者風範!」
  青龍種女子則閃身擋在弗烏爾面前。
  「現在就讓你親身體驗你們的對手是何等尊貴的完人。就是因為你們信奉盾之勇者,才導致白虎種及席德威魯特步上衰退的末路!」
  「小嘍囉!給我滾開!」
  「弗烏爾。」
  「幹嘛?」
  「等你收拾掉那傢伙,我就允許你加入這邊的戰鬥──如果這傢伙能撐到那時。」
  「……好吧。大哥,我立刻過去!那傢伙就先交給你了!」
  弗烏爾與青龍種──好像叫涅麗仙的女子──針鋒相對。
  「那要跟姊姊我較量的對手是妳嗎?」
  「虎魚種的女子……妳根本不配存活於世!」
  外表像人魚的女子變身了。看起來像是鯊魚種的獸人。
  「是半人魚種與白鯊種的混血嗎?姊姊我跟妳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還敢裝蒜!妳們虎魚種總是瞧不起我們!」
  「雖然有點摸不著頭緒,但既然妳這麼想跟姊姊交手,那我也很樂意奉陪。小希爾荻娜妳退開吧。」
  看樣子還有抱持著種族仇恨的人呢,不過與我無關就是了。
  也真是難為了莫名被找碴的莎迪娜啊。
  「什麼──?我也想戰鬥啦。」
  「那妳就去幫忙小菲洛吧。不覺得她那邊有點吃虧嗎?」
  希爾荻娜看了菲洛與獅鷲獸那邊一眼後,隨即點了點頭。
  「哎呀──我會盡快結束那邊的戰鬥。到時……就要拿出真本領了。」
  「嗯,好好加油吧。」
  「開什麼玩笑!妳們兩人都將成為我的刀下亡魂!」
  形似鯊魚的獸人如此放話後,莎迪娜當場發出濃烈殺氣。
  希爾荻娜還露出有點躍躍欲試的興奮神情。
  妳們是戰鬥民族嗎!
  「……像妳這種貨色也需要姊姊我與小希爾荻娜兩人聯手挑戰?要是太愛講那種瞧不起人的台詞,姊姊我可是會發脾氣唷!」
  一股彷彿強調要有自知之明的強大壓力,逼得鯊魚獸人瞬間露出懼色,但她隨後又暴跳如雷地反嗆:
  「我絕對要讓妳好看!讓妳再也無法老神在在!」
  在兩人唇槍舌劍之際,塞茵自我身旁跨出一步,以手中剪刀彈開直飛而來的子彈。
  「不嫌──」
  「出手速度太快了點嗎?」
  塞茵一邊豎起剪刀指著站在塔克特旁邊的女僕,一邊由眷族代為發聲。
  看來對方似乎企圖用狙擊步槍對我先發制人。
  「你必須為惹惱塔克特一事贖罪。」
  「妳休想……得逞!」
  塞茵要跟那個女僕開打嗎?
  「身懷龍帝碎片者啊。想不到你竟特地回到我面前,難道就這麼希望被我奪取嗎?」
  「啾呀!」
  「呵……我就讓你這脆弱又渺小的碎片見識龍帝真正的可怕之處。」
  現場響起數陣啪嘰聲,蜥蜴女的身形逐漸轉變成龍族魔獸。
  體積非常龐大,搞不好比老格利昂更加巨大。
  該怎麼說呢,從那隻與格利昂敵對的龍族魔獸身上,能夠感受到一抹以前我也曾在靈龜與鳳凰身上捕捉過的刺痛感。
  原本附著盾牌的手臂部位隱隱作痛……那隻龍族魔獸身上顯然藏有某種祕密。
  坦白說,我無法理解對付塔克特這種程度的敵人,還得帶鍊同行的意義何在。
  可是垃圾說他有種不祥的預感,為求慎重起見才安排鍊與我同行。
  看來或許是為了此事也說不定。
  「渺小的龍帝碎片啊,塔克特有交代要留女人和小孩活口,但你就另當別論了。」
  「哼,可別忘記我啊。」
  在格利昂身旁的鍊斜舉長劍準備應戰。
  「尚文,我該以誰當對手好?」
  「現場看起來最強的就是那隻龍。你就和格利昂聯手對付牠吧。」
  「知道了。」
  鍊點了點頭,縱身跳到變大的格利昂背上。
  『竟然得跟過去捉對廝殺的對手合作抗敵……命運真會捉弄人啊。』
  這是一對可能使老格利昂講出這種台詞的組合呢。
  「區區四聖勇者自以為有辦法勝過我嗎!」
  「蕾爾蒂雅,對上勇者的妳有能力取勝嗎?」
  「塔克特,你以為我是誰啊?只要由我出馬,縱使對方派再多人也不足為懼。」
  而在她身旁,背上長有翅膀的女子也變身了。是獅鷲獸。
  菲洛與獅鷲獸女展開對峙。
  「菲洛鳥。在地上爬行的我等宿敵,就由身為我來終結女王末裔的性命!」
  「哇──是小鳥嗎?還是貓咪呢?這次菲洛可不會再輸囉。」
  菲洛還是一如既往地露出毫無緊張感的神情呢。
  對手的Lv應該比菲洛高才對……但菲洛這傢伙居然展現了從容不迫的氣度。
  「神鳥……讓我與妳並肩作戰。我想快點收拾牠,以便證明我比莎迪娜優秀的事實。」
  希爾荻娜居然稱菲洛為神鳥?
  啊──……因為在九天樓境內,菲洛曾因為露瑚多頒布的禁令被視為神鳥啊。
  算了,這些無關緊要的念頭通通撇開不管……
  「好啦,這齣早已寫好結局的鬧劇也該上演了。」
  我一下達最後通牒,塔克特旋即語帶挑釁地回應:
  「當然!我方必然大獲全勝的戰鬥正式開始了!」
  雙方各自的戰鬥於是宣告展開。
 楼主| 发表于 2019-2-11 22: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11 22:58 编辑

  八話 X

  碉堡的露台實在太過狹窄。
  為了方便各自作戰,除了我、塔克特及旁觀的女跟班以外,其餘眾人都自然而然地離開陽台,在碉堡內其他地點開戰。
  另外,格利昂、鍊,菲洛與希爾荻娜都在半空中。格利昂載著鍊飛向上空,希爾荻娜則以魔法協助菲洛騰空。
  「拉芙……」
  小拉芙鼓起尾巴,定睛直瞪混在塔克特那群女跟班之中的狐狸女。
  ……意即她很卑鄙地施展了幻覺魔法吧。果真是一群下流的人們啊。
  而小拉芙則抵消了她施展的幻覺魔法效果。
  最近小拉芙的成長相當醒目。
  狐狸女八成是為了在最關鍵的瞬間出手援護同伴,才試圖隱藏自己的蹤影吧。
  真是太可惜了。
  好啦……總之,我得先把注意力放在塔克特身上。
  「哈哈哈,只擁有一把七星武器的你,真以為能夠勝過身懷五把七星武器,加上一個四聖武器,共計掌握了六個傳說武器的本大爺嗎?」
  「那終究是你作弊得來的力量。我就讓你明白冒牌貨絕對無法打贏本尊的道理。」
  「……只會耍嘴皮子。」
  「我倒想問你幹嘛對著頭上吐口水呢。」
  「什麼?你這話什麼意思?」
  「那我就換個連你這種蠢蛋也聽得懂的淺顯說法吧。我說你很用力地自打嘴巴,這樣聽懂了沒?」
  「你說什麼!?」
  首先,武器強弱又不是視擁有的數量多寡,而是知道多少強化方法才重要吧。
  就算戰略運用的靈活度大增,單獨一人想活用手中武器也有其極限。
  坦白講,相較於傳說武器被單一個人獨佔,由多數人持有的狀況更加棘手。
  就此層面而言,京還比較聰明一點。
  我立刻以雙手握住法杖,開始詠唱魔法。
  這就是七星法杖具備的能力,可以縮短魔法詠唱的時間。
  垃圾曾說過,只要能完全駕馭法杖,就算以無詠唱施展高級魔法也不成問題,另外也能學會相性不合的魔法。
  這把法杖相當優秀,我在試著用過後也忍不住大吃一驚。
  手握法杖的我,深刻體認到盾牌究竟是多麼難以運用的傳說武器。
  實在有點捨不得還給垃圾。
  我一邊混合SP及魔力,一邊對在場所有同伴施展魔法。
  先前詠唱這門魔法需要耗費相當多時間,但拜法杖所賜,這項缺點獲得大幅改善。
  原本詠唱時必須解開五面拼圖才能發動,如今只需要解開兩面。
  而且拼圖的構造也變得十分簡單。
  於是……我發動了七星法杖內含的強化技能。
  『我,勇者在此號令天地、斬除定理、重繫真理、排除所有弊害。龍脈之力啊,與吾之魔力及勇者之力一同構成力量。身為力量根源的勇者在此號令。再次解讀森羅萬象,撐持對象的所有一切吧。』
  「多重天啟靈光Ⅹ!」
  在網路遊戲中有一種設定,可以將升級時所獲得的點數分配給自己偏好的技能或魔法,藉以強化其威力。
  提升Lv,分配技能點數,學會新技能,在線上遊戲可說是常設系統。
  說成技能學習制應該就比較淺顯易懂了。
  而這就是法杖與護手的強化方法。
  法杖可將點數分配給魔法,護手則能把點數分配給技能。
  我們依目前的Lv獲得了相對應的點數值,並各自分配給魔法與技能。
  只不過若想重點式地提升單一魔法的威力,就必須消耗掉相對應的大量點數。
  至於這類系統較令人在意的重新分配點數,基本上好像也辦得到,所以令人放心不少。
  武器內含的強化點數……在這種狀況下,鍊告訴我們的熟練度點數最適合拿來運用。分配完一定點數後,只要等為期一天的冷卻時間結束後,就可以重新分配。
  我認為這是相當實用的能力。
  而現在我所詠唱的靈光魔法,是可以提升同伴所有能力值的優異援護魔法。
  而且是只有勇者才能詠唱的複數型天啟級靈光魔法。
  這門魔法若再搭配七星法杖──可以利用點數提升威力的強化方法──後,會形成什麼結果呢?
  「接招吧!」
  塔克特對我發動狂暴魔爪。
  我從容不迫地閃過攻擊。
  為什麼從容不迫?因為塔克特的攻擊極為緩慢。
  那是一道呈直線迎面飛來的光線,我連光線的軌道都看得一清二楚。
  明明是光線,速度卻慢得可以。
  而且我還意識到方才塔克特那句『接招吧!』,在我聽來竟然變成『接────────招────────吧────────!』
  塔克特的攻擊往我後方飛掠而過。這代表它縱使具備追蹤功能,還是有其限度。
  就是這樣,現在我們的能力已上昇至堪稱異常的境界。
  雖然這世界不是鍊玩過的線上遊戲,可是每強化一個階段,效果就會大幅上升。
  不僅原始效果大增,連有效時間也跟著延長,甚至還多出追加效果,可說很有潛力。
  在這之前用起來感到不太順手的魔法或技能,其實都還暗藏著可能性。
  像多重天啟靈光這種強力魔法所需要的點數雖然很多,但也相對能夠大幅提升效力。
  這就是法杖與護手之力。
  渴望守護這個世界的意志……精靈們全力以赴地助我們一臂之力。
  「躲開了?」
  「怎麼啦?難道你平常都一擊必殺嗎?但我上次對上你就曾彈開攻擊了好嗎?」
  塔克特似乎看不見我的動作。
  這正代表我的援護魔法發揮了何等強大的能力提升效果吧。
  或者該說,明明是自己突然施展必殺技,但看到對方躲開就大吃一驚……你是哪來的※光之巨人不成?(譯註:影射《超人力霸王》。)
  我是有點好奇他為什麼保留實力,因為一旦被我閃掉就會變成這種狀況啊。
  「哼,我只是手下留情刻意打偏罷了。否則未免太過無趣啊。」
  「是是是,都給你說就好了。」
  我傾注力量緊緊握住法杖。
  法杖還有其他能力。只要說是『蓄力攻擊』,一般電玩玩家或許就能理解。
  「就稍微陪你玩玩吧。」
  語畢,塔克特高舉義爪朝我直劈而下。
  我則看穿他的所有攻擊,持續輕鬆閃躲。
  時而蹲低,時而跳高,時而把塔克特當墊腳石踩著跳躍。
  現在的我不是盾之勇者。縱使借用七星武器,防禦力也比身為四聖的鍊等人還低。
  要是挨了塔克特的攻擊,鐵定不是只受點皮肉痛就沒事。
  況且一旦兵刃相交,搞不好武器又會被他搶走。
  塔克特大概學習過某種武術吧?他的架勢與動作在在給人洗練的感覺。
  但是,平常陪我進行對打練習的對象可是亞朵拉及拉芙塔莉雅。
  她們總是肯下工夫,反覆祭出超乎我預料之外的突刺。正因天天跟那種高手對戰,我才對現在這種水準的敵人感到不滿足。
  可惜的是,他都採取意料之中的攻擊手法。
  只是強者用來擊倒弱者的武術。這就是我對塔克特戰鬥風格的心得感想。就跟在絆那個世界遇見的垃圾二號沒兩樣。
  塔克特做出假動作,同時發動戰技──
  「靈氣斬!」
  他試圖放出技能取我性命。但我連他的假動作都看得一清二楚,根本提不起勁。
  我放慢閃躲的時機,欣賞塔克特自信滿滿的表情。
  「嘿唷。」
  並輕鬆地在他眼前閃避。
  「嘖……明明是個只懂防守的前任盾之勇者,想不到還滿有一套的嘛。」
  無聊透頂。盡是一些閃躲起來毫不費工夫的攻擊啊。
  「……看你似乎有所誤解,我還是為你解答吧。防禦可遠比攻擊困難。例如得設法撥開對手的攻擊勁勢,藉以減輕其威力等等。」
  「就是現在!雙重斬!」
  我以法杖前端刺向塔克特的手臂,挪移這記突如其來的義爪斬擊軌道。
  這一擊造成塔克特施展的雙重斬擊沒能發揮出十成戰技威力,就此憑空消散。
  「這根本稱不上破綻。」
  「嘖……」
  「你想發動多少次戰技都行,我會立刻化解其威力。這就是盾之勇者的戰鬥方式。」
  又沒人規定身為盾之勇者就必須正面承受敵人祭出的所有攻擊。
  架開對方的攻擊,或是事前下點工夫抵消敵人的攻擊威力也行。
  就這點而言,正因為我打從來到異世界後就不斷練習,自然非常清楚妨礙對方攻擊的竅門。
  另外,我還熟知如何誘使敵人將攻擊火力集中到自己身上的技巧,不過塔克特目前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所以一點也不成問題。
  這樣一來大概還能保持餘裕。
  我就稍微轉移注意力,關注一下同伴們的戰況吧。
  搞不好有人正身陷險境也說不定。
  ──我已下定決心,不會再讓任何隊友戰死沙場。
  首先看看弗烏爾。
  「青龍女,現在立刻投降,妳保證不出手妨礙的話,我就饒妳一條小命。」
  「你居然敢對再怎麼說都是青龍種最強族長的我口出狂言。白虎……不對,就氣味來判斷應該是混血兒吧?太愚蠢了。」
  「席德弗利顛是為了追求自由而建立的國家,本應蔑視奉行純血主義的席德威魯特,結果一國代表只有這種程度,席德威魯特不笑掉大牙才怪。」
  「──放肆!我就讓你明白自己有幾兩重!」
  弗烏爾化身獸人姿態,握拳往前一伸。
  與之對峙的青龍種女子•涅麗仙的身影則是緩慢地膨脹。
  「……」
  最後,涅麗仙變成一尾巨大的東洋龍族魔獸。
  「在漫長的歷史當中,唯獨能夠變成這副姿態之人,才有資格擔任族長!區區混血白虎種有辦法到達這種境界嗎?」
  「……無聊透頂。現在的我也不是辦不到,但對妳這種貨色動用力量,簡直毫無價值可言。」
  弗烏爾虎虎生風地揮動拳頭,同時語帶挑釁地如此回道。
  「來吧,白虎種的護手勇者!今天我要為這段長久以來的恩怨劃下休止符!同時證明青龍種才是最強的種族!」
  涅麗仙詠唱水系魔法,同時襲向弗烏爾。
  弗烏爾則是輕鬆化解攻勢並瞬間欺近,一腳踹中青龍種的臉。
  「妳剛剛做了什麼呢?」
  「別瞧不起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現場雷聲大作,一道驚雷從天而降劈向弗烏爾。
  精通風水兩屬性魔法的種族……大概是這麼一回事吧。
  「靈氣重擊V!」
  「嗚咕!」
  弗烏爾的拳頭深深陷入涅麗仙的腹部。
  「啊,唔……咕……」
  看來那個自稱青龍種的族長是否對付得了弗烏爾,還是個問題啊。

  接著……我轉眼觀看以雷電交錯的天空為背景的莎迪娜,她正與那個叫夏緹的女子互相瞪視。
  「去死吧!」
  面對筆直逼近的夏緹所祭出的突刺……在我施展的援護魔法加持下,莎迪娜以毫釐之差閃過所有攻擊。
  「無法保護好重視之人,是一件非常令人傷心的事。姊姊我非常能夠理解小尚文的悲傷……」
  莎迪娜刻意用臉硬接夏緹甩動尾巴的一擊,整個人大大地往後仰。
  「對於沒能守護周全的憤怒,以及發現可憎仇敵時的情緒也感同身受。」
  「我看妳還能從容到幾時!」
  莎迪娜呸地吐掉口中鮮血,定睛怒瞪夏緹。
  「背負著殺害小亞朵拉的血仇及捉走小拉芙塔莉雅的敵人,姊姊我也饒不了他。所以現在立刻給我退下。如此一來……妳就可以稍微延長自己的壽命。」
  她一把緊緊抓住夏緹手中的魚叉,厲聲撂下最後的警告。
  「趁著妳還沒對自己的行徑後悔莫及之前──只不過是半人魚種及白鯊種的混血兒,居然也敢挺身阻擋姊姊我!」
  夏緹明明有著鯊魚肌膚,卻頓時全身冒出雞皮疙瘩,倒退數步。
  「決定好了沒?」
  「別……別小看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緹暴跳如雷地猛然揮舞魚叉,連同魔法一併發動攻擊。
  「漩渦矛!」
  夏緹發動的戰技形成一道水漩渦,朝莎迪娜直飛而去。
  「對了,妳好像對姊姊我有所誤解。」
  莎迪娜詠唱她拿手的雷系魔法,引發雷光傾注於魚叉之上。
  目睹莎迪娜手上的魚叉綻放陣陣電光,夏緹頓時目瞪口呆。
  「這……虎魚種……居然會雷系魔法!?」
  「把姊姊我……跟那種弱小族群混為一談,姊姊我可是會很傷腦筋唷。妳說是不是啊?小希爾荻娜──」
  莎迪娜發動電擊魚叉,輕鬆消除夏緹的戰技,隨後轉頭詢問支援菲洛的希爾荻娜。
  希爾荻娜協助著菲洛,分神點了點頭。
  「姊姊我目前正在氣頭上喔。作為姊姊我的出氣包……妳究竟能夠支撐多久呢?我要使出看家的真本領囉。」
  啪嘰聲頻頻響起……莎迪娜發動了第二階段的變身。
  我的視野也浮現出要求提供獸化輔助的訊息。
  嗯……算了,反正塔克特也有不少能兩段式變身的跟班,這次便答應她好了。
  於是我點選批准,發動獸化輔助。
  只見莎迪娜飄向半空中,變成一頭體積龐大的虎鯨。
  「小尚文的愛使姊姊我力量大增!」
  ……莎迪娜還是一樣愛講不正經的玩笑話。
  「啊──好好喔,人家也想試試看。」
  希爾荻娜見到她變身的模樣,對我與莎迪娜發起牢騷。
  下次有機會再對妳使用,這回就忍一忍吧。
  「妳就好好體驗小尚文賦予我的力量,究竟有多麼強大吧!」
  光芒散去,與莎迪娜對壘的鯊魚種獸人不禁面露絕望神情。

  再來剩下上空的對決嗎?
  如果只由格利昂單獨應戰大概會有危險,不過牠有鍊助陣。就算出了什麼意外也絕不可能敗北。
  現在的我們……勇者們就是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讓你們嘗嘗龍帝的可怕之處!」
  我正巧看見那頭名叫蕾爾蒂雅的巨龍,張口吐出火焰吐息,看起來遠比老格利昂詠唱的魔法更加猛烈。
  「巨日珥星爆!」
  此時,騎在格利昂背上的鍊高舉劍刃詠唱魔法。
  「天啟魔術賦法X!」
  八成是必殺魔法的凶猛焰流,逐漸被鍊的劍吸收殆盡。
  我記得魔術賦法可吸收對方施展的魔法,並賦予劍刃加成效果。
  看樣子連龍之吐息也在適用範圍之內呢。
  「高速升檔!」
  「高速升檔!」
  周遭則有兩條身影快速來回飛竄。是菲洛跟獅鷲獸。
  希爾荻娜從旁輔助菲洛,為她施加魔法援護。菲洛彷彿翱翔於天空,不斷施展魔法。
  「會飛的菲洛鳥……過去應該早已被祖先們殲滅殆盡了。想不到居然還有倖存者!?」
  啊──我記得菲托莉亞確實曾對梅蒂提及類似的話題。
  她對菲洛因魔法飛空的現象感到驚訝,而把菲洛誤認為是會飛的菲洛鳥了嗎?
  竟然看不出是出自希爾荻娜之手,簡直令我傻眼到無言以對。
  「並不是唷──」
  菲洛與獅鷲獸一邊進行搞笑問與答,一邊各自發動攻擊展開纏鬥。
  「「高級旋風!」」
  「螺旋鑽!」
  「迴旋鑽!」
  在纏鬥不休的菲洛等人一旁,格利昂大大地吸了一口氣後,奮力吐出一股吐息。
  「啾呀────!」
  其色調為白色。
  我記得老格利昂曾經說過。
  牠在練習一種特殊的吐息攻擊。
  是什麼呢?印象中牠好像說,一種以造成妨礙為目的的高難度吐息攻擊即將大功告成。
  這恐怕就是牠提過的那門新招式吧。
  「唔……怎麼回事!?」
  蕾爾蒂雅彷彿遭異物卡住喉嚨似地不斷咳嗽。
  「接下來輪到我們回敬了!」
  鍊高聲宣言,提劍直指對手。劍刃綻放著紅色光芒。
  「烈焰劍X!」
  深紅斬擊朝巨大龍帝疾飛而去。



  九話 魔狼神光砲

  塞茵這邊……感覺似乎與女僕呈現僵持不下的局面。
  「你在東張西望什麼勁啊──!」
  「喔,抱歉抱歉。」
  好啦,我的從容態度就展現到此吧。
  我也差不多該拿出真本領對付這傢伙了。
  「各位,對我施展援護魔法吧!只要得到各位的幫助,這種貨色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塔克特放聲大喊。
  喂喂喂……對決規則什麼時候更改了?
  本來不是說由你獨自一人對付嗎?
  「中級加速!」
  「中級升魔!」
  塔克特的同伴們對他施展了援護魔法,結果也沒什麼差別啊。
  相較之下,多重天啟靈光X的性能著實相當驚人呢。
  想不到可預見的能力上升幅度,居然大到足以打平雙方將近三倍的Lv差距。
  即便是勇者也沒什麼大不了,若沒有實踐強化方法,就只有這點程度而已。
  他根本是暴殄天物。如果無法發揮出武器真正的力量,那就與小嘍囉無異。
  大概跟京一樣,連武器都不肯助他一臂之力吧。
  「很好!這樣就行得通了!」
  「你喔,真的覺得那樣就沒問題了嗎?」
  「你別自以為變厲害一點就得寸進尺!」
  「你最沒資格對我講這句台詞好嗎?」
  「你也只剩現在可以笑了!吃我這記得到眾人力量加持的強化版魔法吧!」
  不不,我才沒笑,我是感到傻眼啊……
  當我如此心想之際,塔克特已開始詠唱魔法。
  基本上……速度是變快了沒錯啦。
  『身為力量根源的真勇者在此號令。再次解讀定理,掀起焚燒對敵的火焰風暴吧!』
  「高級火風暴!」
  「高級!?」
  稍等一下。明明自稱魔法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的境界,結果只會使用高級魔法?
  雖然說是冒牌貨,但你好歹也是勇者吧?
  這真是太滑稽了。
  不過,仔細想想,天啟系列是勇者專用魔法嘛。
  以這個世界的一般基準而言,高級算是最強的魔法系統吧。
  「接招吧──!」
  塔克特浮現笑意,發動魔法。
  一道火龍捲朝我直撲而來。
  『身為力量根源的唯一勇者在此號令。再次解讀定理,驅散對敵的火焰風暴吧!』
  「反解高級火風暴!」
  我讀取了塔克特詠唱的魔法內容,發動使其失靈的魔法。
  只見火龍捲彷彿從沒出現過似地,當場煙消霧散。
  即使有這麼長的時間差,我仍完全抵消了塔克特的魔法。
  「簡直傻眼到令我無話可說的地步啊。你……真的已將魔法練至爐火純青了嗎?最起碼也用無詠唱發動吧。」
  只是我所知道的無詠唱魔法威力非常低,完全派不上用場就是了。
  倘若他能以無詠唱連續發動高級魔法,那或許就有點棘手了。
  「這──」
  見必殺魔法如此輕易遭到抵消,塔克特登時愣住。
  看起來好像是大範圍的魔法,他該不會是靠這門魔法提升自己的Lv吧?
  「這就是法杖的能力……我絕對要佔為己有!」
  「並不是好嗎……」
  他似乎誤會了,居然以為這是法杖的能力。
  令我想起過去的鍊等人。
  好啦,解析速度變快確實是拜法杖所賜,但判讀對方的魔法術式可是我自己苦練所得的成果喔。
  若是高級系的魔法,莎迪娜也能判讀!
  「不如說,既然你有龍帝同行,那你應該也學過龍脈法才對吧?龍脈系魔法明明就是以妨礙對方為主吧!拜託多下點工夫研究行不行啊!」
  真心令人傻眼。這傢伙,真的已把魔法練至極致了嗎?
  詠唱速度確實很快。他不到五秒鐘就能詠唱完一門高級魔法。
  但我能輕鬆展現更快的詠唱速度。
  是拜垃圾這把法杖及援護魔法效果所賜。
  據我推測,這傢伙……算了,這種小事留待以後再說吧。
  嗯?我捕捉到魔法氣息,於是回頭察看。
  只見塔克特那群女跟班企圖聯手施展魔法攻擊我。
  跟賤貨一樣想使用下流手段……休想得逞。
  我碎步移動調整攻擊軌道,決定連同塔克特一併滅掉她們。
  「中級烈風重──」
  「魔狼神光砲X!」
  我運使真氣與魔力交織,為求一舉轟殺塔克特及那群女跟班而調整攻擊方向,施展戰技。
  法杖光芒大作,狼頭狀裝飾的一部分應聲開啟。接著,一道光線自裸露的寶石部位疾射而出。
  眼前出現一條彷彿巨大雷射的光束直衝塔克特。
  「嗚喔!」
  原本應該筆直前進的光束,因受到後座力影響而稍有偏差,導致離我最近的塔克特僥倖逃過一劫。
  這傢伙的反射神經還不賴嘛。
  從我舉起法杖到發動戰技為止,實質上只花了三秒鐘左右的時間吧?
  由於射偏的緣故,我立刻取消發動,但SP的消耗速度卻很快。
  「嘖!落空了嗎……」
  「……」
  「尚文先生。」
  此時,塞茵與她的眷族對我投射出抗議視線。
  「抱歉抱歉。」
  畢竟完全射偏了啊。不小心掃中多餘的人了。
  這記流彈擊中了跟塞茵交手的那名身穿女僕服的人類女子,她好像瞬間屍骨無存。
  這樣算是殺人嗎?我心中完全沒有半點罪惡感。
  反正她是跟塞茵對戰的敵人,流彈可以除掉她也只是剛好而已。
  「啊……」
  只見塔克特一臉茫然,雙眼緊盯著似乎是那個消失的女子所佩戴、在半空中飛舞的絲巾。
  「下次不會再失手了。」
  冷卻時間有夠長耶。我緊握法杖開始蓄力。
  「你這混帳東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塔克特彷彿過去的垃圾一般勃然大怒,毫無章法地揮舞武器攻擊我。
  義爪、鞭、斧、槌、投擲具,我避開了所有攻擊。
  「你這傢伙!你竟敢殺害艾莉!我絕對饒不了你!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塔克特的後宮群好像也總算理解現狀,頓時伴隨著尖叫聲陷入一片混亂。
  但因為怒火攻心,塔克特的動作變得格外單調。
  動漫作品常會描繪登場角色化怒氣為力量的場景,可是實際上大概只會變成這樣吧。
  我突然回想起遭到詛咒武器侵蝕的鍊與艾格蕾對決的光景。
  當時她必然也是像這樣閃躲鍊的攻擊吧。
  這樣講或許有點矛盾,但應該要更加冷靜地發怒才對。
  要像現在的我一樣,在盛怒之下思考要如何虐殺對手。
  「你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好事嗎!艾莉……是從小就一直陪伴著我的青梅竹馬!是我的初夜對象,是願意接納我的存在!你這傢伙根本就沒資格殺死她!」
  「關我什麼事!只要踏上戰場,任何人都不曉得何時會命喪黃泉。你敢對自己過去殺害的所有人講出相同台詞嗎!」



  有夠誇張的歪理。
  不准別人殺害自己的同伴,只准自己殺人的邏輯根本狗屁不通。
  如果希望同伴別死於非命,那就必須抱持著挺身守護同伴的覺悟。
  亞朵拉……就曾對我們這樣說。
  她說我們也許會在並非戰場的其他地方意外喪生。
  倘若真的重視同伴,就必須待在隨時可以挺身守護大家的地方。
  當我高舉法杖之時,這傢伙做了什麼?
  他非但沒有嘗試採取守護的行動,還躲避我的攻擊,才造成他口中的青梅竹馬賠上性命。
  當真這麼重視她,認為我會構成威脅的話,就應該挺身而出,設法護她周全才對。
  「殺了她的我敢在此斷言,這一切都是躲開的你不對。用心關注周遭的狀況吧。蠢蛋!」
  倫理概念一律與我無關。這本來就是一場只存在殺人與被殺的戰爭。
  若想盡可能守護同伴,避免有人不幸喪命,那就該賭上自己的性命。
  可用的方法多得是。
  他欠缺同伴可能遭到戰火波及而身亡的覺悟。
  唉……愈想愈火大。
  「靈氣飄浮鏡、雙重飄浮鏡!」
  我展開飄浮盾的法杖版戰技,讓兩面鏡子不停在塔克特身邊打轉。
  「嘖!可惡!有種別逃!」
  「這不叫逃,叫閃躲。為什麼我非得承受你的攻擊不可?法杖與盾牌的戰鬥風格截然不同好嗎?」
  沒錯,我並非反射神經遲鈍。以往我只是刻意不閃躲罷了。
  扮演肉盾角色的我幹嘛閃躲攻擊?阻止對手行動才是我的職責所在啊。
  「接下來我會施展各種魔法,你就好好領受吧。」
  「我可不會乖乖挨打!」
  我詠唱術式較短的魔法。
  「中級火球!中級水砲!」
  附帶一提,我只會這兩門屬性魔法。
  因為我原本根本不能用屬性魔法嘛,如今只是拜借來的法杖所賜才有辦法施展,也沒有費心學習的必要。
  「這種攻擊──」
  塔克特輕易躲過呈一直線飛向他的魔法。
  但是,我的目的沒那麼簡單。
  塔克特閃過攻擊後,這兩門魔法分別命中了飄浮於他背後的兩面鏡子。
  「唔!?怎、怎麼回事!?」
  「這點小事應該難不倒你吧?」
  飄浮鏡的能力,就是可以依照我指定的角度反射技能或魔法。
  「那我就用更淺顯易懂的方式給你看看。靈氣爆擊!」
  我握著已凝聚力量的法杖發動戰技。
  魔力化作熱線發射出去。
  塔克特又試圖閃躲,可是熱線隨著我能自由操縱的鏡子反射,在塔克特周遭來回飛竄。
  我無意擊中他,純粹是在玩弄他罷了。
  熱線好像形成了一座牢籠耶。
  啊,形成連續技了。連這種事情也辦得到啊。
  倒不如說是鏡子自行動了起來。真方便。
  垃圾有辦法控制鏡子的動向嗎?
  ……大概可以吧。
  但總覺得那樣應該也滿吃力的。
  看來不管怎樣,每種武器果然都有相性問題啊。
  現在的垃圾搞不好可以更靈活地駕馭鏡子。
  他曾說過連這招的高階戰技也難不倒他。
  我記得他會釋出不同於這兩面鏡子的反射性多角面體,再發動戰技或魔法擊打多角面體引發反射,藉此形成範圍攻擊。
  優點就是能夠無視掩體命中敵人。
  儘管覺得同伴也有可能遭殃,但垃圾說靠計算就能解決這個問題。可惜我實在辦不到。
  我頂多只能內心所想操縱這兩面鏡子。
  這是源自運用飄浮盾的經驗。
  不過,鏡子嗎……令我不禁憶起絆那個世界的眷屬器呢。
  「爆擊監牢!」
  我放聲大喊的同時,熱線形成的牢籠當場爆炸。
  「咕啊!」
  而在牢籠爆炸的同時,塔克特也跟著被震飛出去。
  他那群女跟班紛紛發出悲鳴。
  有一小部分的女子好不容易從混亂中恢復冷靜,開始舉起步槍瞄準我。
  「還沒完!我……不痛不癢。這、這只不過是……一點皮肉傷罷了。」
  「是喔。」
  真愛逞強……當我如此心想之際,才發現戰局外的女子們紛紛對他詠唱回復魔法。
  他的自尊心能夠接受這種事嗎?已經氣到顧不了那麼多了啊。
  「你就這麼討厭見到女孩子喪命嗎?那我只要鎖定那群女子,你就只能全力防守了吧?」
  塔克特頓時臉色鐵青,轉頭望向周遭的女子們。
  而這群女跟班則是看著我,開始猛烈發抖。
  怎麼搞的……我有自己成了超級反派的錯覺。這種感覺太棒了。
  我頭一次知道……原來復仇的感覺竟然如此痛快。
  一直以來我的武器都是盾牌,因此只能採用間接手段折磨敵人。
  曾經說過復仇改變不了任何事的傢伙是誰啊?
  復仇對象若不肯反省或改過自新的話,不是乾脆殺掉比較好嗎?
  但這種想法有點不妙。
  總覺得一旦得意忘形,我將再度遭到詛咒系列的武器侵蝕,所以還是放棄吧。
  「好啦,雖然我並不討厭這類齷齪的行為,但這麼做實在掃興,所以我就不拿人質要脅了。感謝我吧。」
  也許可以稍微藉此一吐怨氣,不過還是留到後面再享受好了──雖然這種作法充滿反派風格。
  下一瞬間,不懂察顏觀色的部分女跟班立刻採取了多餘的行動。
  「不准動!你敢再輕舉妄動,這個女人就死定了!」
  我望向聲音出處,只見鬼迷心竅的數名女跟班……拖著被戴上手銬、喪失行動能力,虛弱不堪的拉芙塔莉雅(笑)出現了。大概是為了保險起見,把她帶來當成人質的吧。
  女跟班們用槍械抵住她,大有我一採取行動就要殺了她的氣勢。
  「唔──!」
  其餘女跟班則聯手壓制被套上口銜而無法講話,只能拚命掙扎的拉芙塔莉雅(笑)。
  「……真是夠了,我才剛說拿人質要脅太掃興,妳們立刻就來這招?真是有夠惡劣。」
  我傻眼得無話可說。冷眼藐視押著拉芙塔莉雅(笑)作人質的女跟班時,塔克特臉上浮現如獲至寶的得意笑容。
  「幹得好!」
  唉……
  「什麼幹得好!我都說為了避免掃興而不挾持人質威脅你,結果你馬上有樣學樣,是怎樣啦!」
  我高舉雙手,佯裝唯命是從的模樣,對周圍的同伴們打暗號,要他們停止攻擊專心閃避。
  「少囉嗦!我沒義務陪你起舞!智取對手才是高明的一方!」
  「這招哪裡智取了啊……我倒認為這是無視禮節,而且毫無勇者風範的卑鄙行徑。」
  我是真心這麼覺得。至少光明正大的人,根本不應該挾持人質爭取優勢。
  「本來看她可愛,想給她一段察覺本人魅力的緩衝時間,但我改變心意了!」
  而且這傢伙,似乎還打從心底認為自己有辦法誘惑拉芙塔莉雅。
  倘若這招行得通,拉芙塔莉雅早在元康那時就已經背叛我了吧。
  「我要為艾莉報仇!讓你也品嘗相同的悲痛感受!」
  照這情勢看來,就算我不動,他也會殺害人質吧。實在卑鄙至極啊。
  「正因為我早已嘗過那種滋味,我才來向你復仇啊!」
  就是你的所作所為害死了亞朵拉!
  青梅竹馬死掉?品嘗相同感受?
  「失去一名女孩的事,我們可是一樣的,你這三流的冒牌勇者。也該認清自己究竟犯下多少滔天大錯了吧!」
  我殺了人,但塔克特也是殺害亞朵拉的元凶。
  本來以為兩個殺人魔可以理解彼此的心境……如今看來似乎完全行不通。
  如果他能在這個節骨眼醒悟並有所退讓,我倒也可以考慮聽聽他的說詞。
  例如在擊敗他之後,稍微減輕他應受的刑罰。
  「艾莉的性命比起你那個女人的命要貴重數十倍!根本不可能一樣!」
  塔克特使勁揮舞義爪,發動技能。
  「狂暴魔爪!」
  這一擊的目標……是女跟班們聯手五花大綁的拉芙塔莉雅(笑)。
  話雖如此,我只是眼睜睜地……看著動作緩慢的技能呼嘯而過。
  「唔────!?」
  塔克特發動的技能伴隨閃光飛向拉芙塔莉雅(笑),她遭到技能貫穿,當場被震飛。
  「哈、哈哈哈哈……成功了。我搞定她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殺死你的女人了!她先前不斷反抗,實在有夠難纏啊!」
  「啊哈哈哈哈!要是乖乖服從塔克特大人,就不會落得現在這種悲慘下場了啊。」
  「對啊對啊!」
  「要恨就去恨那個笨蛋勇者吧!」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認同塔克特所作所為的女跟班們,不約而同地像傻瓜一般開始大笑。
  目前還在戰鬥中耶?
  「唉──……你們這幫傢伙真過分啊。」
  此時我一臉傻眼地回應。
  難道塔克特跟他身旁那批女跟班都沒發現嗎?
  我的同伴們,全都不見一絲著急的神色。
  「嗯!?」
  此時那群女跟班之中,姿態宛如在保護其他女子的狐狸女察覺了異狀。
  「喂?」
  狐狸突然揮爪攻擊其中一名女跟班。
  「達芙──」
  「怎麼可能!當時我明明親手制伏了妳!妳究竟是怎麼逃出去的!」
  清脆的鏗鏘聲響起,那名女跟班擋下狐狸女的利爪……外表同時產生變化。
  露臉的……是一名與我原先想像有所出入的人物。
  「妳!難道是!?」
  「我回想起來了哪……曾經有那麼一隻滿腦子只想欺騙陷害人類的愚蠢妖狐哪。妳還是一樣從沒考慮到自己受騙上當的可能性哪。」
  希爾荻娜一見到出聲之人,登時渾身為之一震。
  也難怪啦,畢竟是曾控制過自己身體的人物嘛。
  只見……古代天命一副理所當然地佇立在那兒。
  「看來妳還是一樣愛拉攏掌權者為非作歹呢……想不到妳未經反省便掙脫封印,著實可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總算被我遇見了!那隻狸貓!原來妳竟藏身在這種地方!」
  早在我為了讓同伴得到魔法效力的加持,詠唱天啓靈光X之際,就已經知道她潛伏在哪了。
  「拉芙──」
  而原先躲在一旁的小拉芙則快步奔向古代天命。
  話說回來,這代表她果然是小拉芙二號囉?
  「我並未藏身哪……真是的,竟然替早已離開塵世的老兵注入新生命再加以使喚,只能說半傻眼、半佩服哪……但話又說回來。」
  古代天命取出鐵鎚,擺好應戰架勢。
  「上一次是期待妳能改過自新,因此以封印饒妳一命,這次我會確實致妳於死地哪。」
  「遭到封印幽閉的仇恨!休想要我既往不咎!去死吧啊啊啊啊!」
  狐狸女縱身撲向古代天命。
  「好了──!各位,可以繼續開打了!務必收拾掉自己的對手。」
  我豎起拇指作出割喉手勢。
  光是這樣一比,眾人便點了點頭重啟戰事。
  「什麼!那麼……我剛才殺死的那個女人是──」
  塔克特瞠目結舌地轉眼望向他原先認定是拉芙塔莉雅的女子屍體。
  煙霧緩緩散去,只見一名身穿白袍、體型如同小女孩的女子倒臥在地,早已氣絕身亡。
  我記得她應該是拉托的研究競爭對手吧?
  算她倒楣。
  「喂?動手殺死自己的女人,不知你現在作何感想?」
  「卑鄙──」
  「看來得阻止妳們繼續做出這種既卑鄙又多餘的行徑。」
  塞茵及眷族豎起剪刀直指那群女跟班,並出言恫嚇。
  「怎、麼……會……」
  「喂?說來聽聽如何?對自己的女人痛下殺手後,你有何感想呢?」
  我試著詢問這名邪魔外道。
  誰叫這傢伙不僅挾持人質,還企圖殺害……不對,是真的動手殺死了那個人質。
  還命令我方不准輕舉妄動,根本一開始就打算毀約嘛。
  「我絕饒不了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毒手的人明明是你自己,哪來的饒不了我?你就是殺了那傢伙的兇手。」
  再次傻眼到無言以對。
  明明是自己下毒手,還想把責任怪罪到別人頭上……你好歹也該仔細看清對方反應再採取行動吧。
  難道都不覺得我對人質見死不救的態度不太自然嗎?
  「那麼,我也要挾持人質發動攻擊囉。就像你一樣。」
  我發動神狼法杖的專用效果•縛狼索。
  只見一條鐵鍊破土而出,我鎖定那群女跟班為目標。
  「住──」
  「騙你的啦,別把我跟你混為一談。」
  一招聲東擊西,綑住塔克特。
  可能是方才的傷勢尚未痊癒吧,鐵鍊很輕鬆地綁住了他。
  「唔啊……我的力量被……」
  「對了,可別以為你有辦法輕易掙脫那條鐵鍊喔。」
  縛狼索的有效時間會受到使用者的魔力影響。
  而在我的世界,這也是一條用來綑綁著名之弒神魔狼的鎖鍊。
  若是能輕易扯斷,那也太丟人現眼了。
  「嘖……既然如此,看我這招!」
  塔克特面帶懊悔神色,喚出從我手上奪走的盾牌立於身前。
  就外形看來,那面盾牌是暴怒之盾。
  看來他真的對我感到相當生氣呢。
  「建議你改用櫻天命石盾比較好喔──」
  櫻天命石盾可使絕大部分的技能類與勇者攻擊失效。
  「哼!我才不會笨到接受你的建議!而且根本切換不出來好嗎!」
  也對,櫻天命石盾同時也是調停者之盾。
  在盾牌本身沒有同意的狀況下,想切換出它形同癡人說夢。
  「這面盾牌遠比什麼櫻天命石盾來得強悍!你的鬼話能聽才怪!」
  也是啦──……暴怒之盾是由魔龍施加過龍族強化的裝備,也擁有怪物級別的性能。
  就某種層面而言,若被他切換出來,確實會是最可怕的武器。
  我得提高警覺,防範鮮血獻祭與鐵處女。
  雖然不知會不會有負面效果,但是否只要逼他出手,便能讓我略佔上風呢?
  不不,還是強硬地持續展開攻擊比較妥當。
  「好啦,我這次會手下留情。你可得……好好撐住,否則會命中你背後那群女人喔!」
  我一度轉頭,望向嚇得兩腿發軟、無法動彈的女跟班們,塔克特則是露出充滿守護決心的眼神直瞪著我。
  對對對,我想看的就是你那副表情。
  你奪走了亞朵拉、女王、村民、聯軍成員,以及其他許多與我有關之人的寶貴性命,而我就是想看你那副充滿憎恨的表情。
  「別那樣瞪我啦,我還沒讓你吃足苦頭咧。」
  蓄力完畢的我再度發動技能。
  「魔狼神光砲V!」
  我這次有把後座力列入考量,並未注入真氣與魔力相互混合,發出了他應該能如我預料撐過去的一擊。
  一道巨大熱線自法杖前端疾射而出,筆直襲向遭鎖鍊綑住的塔克特。
  「唔……」
  哦哦,不愧是從我手上奪走的盾牌。
  躲在塔克特背後的女跟班們好像都毫髮無傷。
  可是首當其衝的塔克特呢?
  「嗚咕唔唔唔唔唔……」
  「啊,我忘記提醒你了。我手上這把傳說武器名叫神狼法杖,附帶一項名為反叛諸神的專用效果。而這項效果的功能為……」
  這是發生在我首度取得法杖,與鍊等人進行對戰練習時的事。
  因為拿捏了分寸,我的攻擊並未對弗烏爾造成多大的傷害,但對鍊他們就不一樣了。
  他們說比想像中還痛。
  由這種現象看來,反叛諸神大概是有讓七星武器攻擊四聖武器之際,威力能夠獲得大幅提升的效果吧。
  不過照常理推斷,對上四聖反而能提升性能的七星武器,根本是顛覆世界法則的存在。
  我猜八成是調停者降臨之前的保險措施吧。
  畢竟我找不到其他附帶相同技能的武器,而杖之精靈或許只是想跟被奪走的盾牌較量,才決定助我一臂之力。
  換言之,我想應該只有現在才有比較與眾不同的情況。
  實際上,神狼法杖也附帶一個名叫『特例武器』的項目。
  想要速戰速決的話,切換成櫻天命石杖可能還比較省事些。
  「你或許是預料到它防禦力頗高才切換,但那面盾牌只會加重你承受的傷害喔!」
  當然啦,由於盾牌本身的防禦力夠高,因此若換成我來使用的話自然沒有問題。
  發動約五秒鐘後,我便稍微暫停一下。
  只見全身不斷冒煙、變得遍體鱗傷的塔克特,上氣不接下氣地勉強佇立在原地。
  魔狼神光砲的光線,好像對塔克特造成相當嚴重的傷害。
  「咕……唔……」
  「喂喂喂,還不准給我倒下喔。我的怒氣還沒發洩完畢,你必須陪我玩到弗烏爾趕來會合為止啊。」
  總覺得自己好像在霸凌他。但內心卻又不禁湧現無論怎麼對付他都無所謂的念頭。
  畢竟自從在對抗鳳凰的戰役中失去亞朵拉那一天起,我就一直期待著這一刻到來。
  「趕、趕緊保護塔克特啊!各位!」
  女跟班們恢復冷靜,在一名顯得正經八百的女騎士──彷彿換了人物配色的艾格蕾──指揮下,紛紛舉起手中步槍。而為了吸引塞茵的注意力,那名女騎士主動揮劍砍向塞茵。
  「快上!我會設法制伏她!」
  「塞茵,姑且陪她玩玩。用妳教我的技巧還以顏色。」
  「嗯,綑縛弦──」
  塞茵點頭回應我的指示,射出絲線開始綑綁那個看似女騎士的傢伙。
  「嗚啊!這絲線是怎麼回事!無法動彈!唔──」
  只不過塔克特包養的那群女跟班……難道就只會這一招嗎?
  這念頭才剛閃過腦海,那群女跟班隨即開始詠唱儀式魔法。
  看來多少還是懂得動腦筋嘛。因為就算再怎麼努力,我單獨一人都阻止不了儀式魔法。
  當然,我早就料到會演變成這種局面。
  儘管覺得好像已經是很久以前的往事,但在首度與元康對決時,我就有過相當深刻的體驗。
  像她們這種人明明大聲要求對手堂堂正正應戰,但只要自己一有危險,就會若無其事地採用卑鄙的攻擊手段。
  因此,我當然也考慮到由跟班發動攻擊或支援敵人的局面。
  話說回來,因為塔克特只會傻傻地受我挑釁反擊,所以我本來就是根據以寡敵眾的前提制定作戰計畫。
  幸好威脅度較高的敵方人馬有弗烏爾等人負責對付,讓我得以輕鬆應戰。
  而且連塞茵都閒得發慌。我真心感激能擁有這麼一群可靠的得力幫手啊。
  「開槍────────!」
  女跟班們對準我扣下步槍扳機,槍聲瞬間響徹現場。
  但……置身其中的我施展了事先想好的防禦手段。
  可說是疾如雷電的鉛彈朝我直飛而來。
  畢竟是由Lv250的人馬持槍展開射擊。
  大概能發揮出不亞於我原屬世界的步槍威力吧。
  只是……我在自己的世界從未見過真正的槍械就是了。
  女跟班們應該確信子彈會命中我吧。
  但實際上,她們個個都因為想設法保護同伴而面露焦慮神色。
  儘管我也很好奇她們既然都露出這種擔憂表情,為何就無法理解他人的感受,但那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要狠狠踐踏她們那份心意。
  本應貫穿我的槍彈……全數命中塔克特。
  「咕啊!」
  「這……」
  女跟班們瞠目結舌,紛紛放下手中的步槍。
  「為、為什麼……」
  「唉──……妳們在搞什麼鬼啊?真的有夠過分耶。」
  我笑容滿面地挑釁她們。
  「為何塔克特會被我們發射的子彈給擊中啊!?」
  沒錯,我……利用塞茵傳授給我的技巧,改變了女跟班們擊發的子彈行進軌道,讓這些子彈全數招呼至塔克特身上。
  「怎麼樣啊,塔克特?由你那群Lv高達250的女跟班們發射的子彈滋味如何?」
  「你、你竟敢!竟敢誘使我們開槍攻擊塔克特!」
  女跟班們情緒激動地不斷大聲咒罵我。
  真是聽著悅耳的玩笑話。
  ……會因這種事感到心情舒暢,可見我也有所改變了。
  以前的我要是在原屬世界被一大群女生嘰哩呱啦地臭罵一頓的話,就算當場開始眼眶泛淚也不足為奇啊。
  雖然也可以說自己變得較為堅強,但這樣究竟是好是壞實在有待商榷。
  「關我屁事喔。我反倒想問以多欺少兼耍卑鄙手段的妳們,把正義一詞掛在嘴邊,究竟是什麼意思?」
  聽完我的回答後,女跟班們恍然大悟似地閉口不語。
  即便是她們,大概也理解到自己的發言根本不合邏輯吧。
  「不過,我這人慈悲為懷,就幫遍體鱗傷的塔克特施展回復魔法好了。高級療創。」
  施展天啓等級的回復魔法太過麻煩了。
  應該是我的回復魔法奏效了吧。塔克特加強怒瞪我的力道,同時緊咬嘴唇不放。
  「好啦,決鬥還沒結束。一定要撐住喔。」
  我話還沒講完,一道驚雷突然自上空劈落。
  這應該是儀式魔法•制裁吧?
  Lv一旦練到250,像這樣的人數也有辦法施展合唱魔法之類的大型魔法呢。
  我猜她們應該集中了制裁的威力,以免魔法不小心掃中塔克特吧。
  「真的學不乖耶。」
  我半帶嘆息地在頭上設置鏡子。
  「快住──」
  唷?有好幾個女跟班察覺異狀了。
  不過,為時已晚。
  「吃下這門魔法去死吧!」
  雷鳴聲轟然響起,制裁朝著我直接劈落。
  我凝聚真氣調整鏡子的反射角。鏡子則如我所料,準確地反射了雷電。
  「咕啊!」
  「塔克特!?」
  「妳們在搞什麼鬼!這傢伙……好像擁有讓我們的攻擊……全部命中塔克特的力量。」
  女跟班們呆若木雞地注視著傷痕累累的塔克特。
  當中也有些人原本想趕往他身邊,卻遭其他同伴制止。
  「嗯……怎麼樣?你的同伴施展的魔法滋味讚不讚?」
  話說回來,我到底是在跟誰對決啊?
  本來是打算跟塔克特對決,結果卻在不知不覺之間變成跟塔克特的女跟班們決鬥。
  塔克特姑且架起了盾牌防守,因此好像沒受到致命的傷害,即使如此,還是負傷到這種程度嗎?
  「我說妳們這群傢伙,所有攻擊通通自爆了耶?再怎麼笨也該有個限度吧?」
  我側目瞥視古代天命那邊的戰況。

  古代天命及小拉芙,仍持續與狐狸女進行著幻覺對決。
  名副其實的爾虞我詐。
  時而噴火、時而噴水、時而令周遭景色扭曲變形。
  在席德威魯特的戰役中也發生過相同的事。小拉芙算是第二次參戰呢。
  「拉芙──」
  「哼,分身魔法嗎?妳以為我無法識破這種程度的伎倆嗎?」
  小拉芙搖身變成跟古代天命如出一轍的姿態,與古代天命肩並肩站在一起。
  拉芙塔莉雅本來就跟古代天命長得十分相似,因此小拉芙才有辦法變成她的模樣嗎?
  而且古代天命以前好像封印過那個狐狸女的樣子。
  契合度真的很重要啊。
  話說,我也該集中精神應戰才對。
  「可惡!你竟敢操縱她們的砲火攻擊我!」
  「你這惡魔!」
  女跟班們也搭順風車咒罵我。
  惡魔嗎……感覺已經好久沒人這樣稱呼我了。
  「那我就當個惡魔又何妨,反正我也曾經是盾之惡魔。更何況利用敵人的攻擊有什麼不對嗎?反而是在我跟他單打獨鬥時硬要強出頭的妳們這群跟班不對。可是如果這麼輕易就被擊敗,那未免也太無趣了,所以我決定再替你療傷。」
  我再次對塔克特施展回復魔法。
  我的魔力與SP也差不多快見底了。
  於是我從懷裡取出露格露果這項回復道具──
  「你想得美!」
  塔克特的其中一名女跟班突然現身,企圖奪取我拿在手上的露格露果。
  她穿著一身近似忍者的裝扮,是霍布雷的影子部隊嗎?
  啊,都是她害我用力捏碎果實了啦!
  這玩意兒的售價頗為昂貴耶。真是暴殄天物。
  「嗚啊!」
  露格露果的果汁剛好噴到直衝而來的女跟班臉上。
  據說那好像是相當於酒精原料的東西喔?
  「梅莉絲!」
  「好、好濃的酒臭味!唔……」
  哦哦,一下子就陷入步履蹣跚的狀態了。露格露果對我以外的人來說,就跟毒藥沒兩樣啊。
  畢竟那可是元康先前在喀爾米拉島吃了一顆後,即便當場催吐,仍造成他躺了好幾天的東西。
  「別妨礙我恢復魔力啦。」
  我輕輕提腳將她踹往塞茵那邊,塞茵旋即靈巧地運用絲線將她綑綁起來。
  接著,我重新取出一顆露格露果丟進嘴裡。
  塔克特一邊露出厭惡的眼神,一邊微微側頭感到不解。
  「你以為我直接吃露格露果等於自找死路嗎?只可惜你想太多了。」
  「如此說來……難道有人賦予新能力給你了嗎!?」
  「……你在說誰啊?」
  這傢伙是經由某人之手而得到新能力的嗎?
  白袍幼女是人工生命研究所出身,拉托曾說好像連肉體改造也難不倒她的樣子。
  塔克特或許是認為我接受過拉托的肉體改造也說不定。
  但……盾之精靈它們對我說,塔克特是引發浪潮襲擊的主謀所派出的先鋒。
  我得從他口中套出那個幕後黑手的真面目才行。
  「這是我與生俱來的體質。你好像是經由他人之手獲得能力,而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差異啦。」
  這下子魔力與SP都補充完畢,再繼續開打吧。
  咦?塔克特這傢伙瞪我的眼神愈來愈凶狠了。
  是那回事嗎?自己明明被賦予特殊能力,卻不准他人擁有與生俱來的特異功能嗎?
  難道他就只會依循著優越感採取行動啊?
  「好啦,雖然遭到雞婆的旁人干擾,但我們也該繼續進行對決了吧。」
  蓄力完畢的我再度舉起法杖對準塔克特。
  他承受不住,不過應該很清楚自己一旦躲開,只會害死背後那群女跟班才對。
  塔克特這傢伙拚命凝聚力量,將意識集中至盾牌上。
  也罷,你就好好加油吧。
  「魔狼神光砲Ⅵ!」
  我順便運用變幻無雙流的『點』字訣,發射一道魔力與真氣交織而成的巨大熱線。
  「咕唔……唔唔唔唔唔唔……嗚……怎麼可能……顯然比剛才、更加疼痛……這是什麼攻擊啊!」
  哦哦,塔克特身上不斷傳出類似攻擊接連命中的打擊音效。
  看來盾牌果然拿變幻無雙流的『點』字訣沒轍。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到最後,塔克特再也承受不住,整個人迴旋著被噴離原地。
  嗯,雖然我也可以順便消滅掉他背後那群女跟班,不過這次就暫且到此為止吧。
  咚沙一聲,塔克特頹然倒臥在地。
  「塔克特大人!」
  「塔克特!」
  「塔克特啊啊啊啊!」
  女跟班們拚命地呼喚他。
  他似乎還沒理解,自己不管怎麼做也無法扭轉乾坤的事實。
  不過得到女跟班們的聲援,塔克特還是吃力地站了起來。
  女跟班們也不死心地對塔克特施展回復魔法。
  「說真的,妳們不要只顧著用回復魔法,也順便幫他施展一下消除疲勞的魔法啦。」
  體能是很重要的數值吧?瞧他疲憊成那副德性,就算再次復甦也贏不了我啊。
  「還沒完……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那是我的台詞。我早就下定決心,要讓你嘗到──悽慘落魄地後悔自己誕生至這個世界的下場。而我並不是唯一抱持著這種念頭的人,梅洛馬格全國上下都要你不得好死喔。」
  在女王遇刺的那一刻起,梅洛馬格就將這場戰爭視為雪恥戰。
  梅洛馬格大概不會允許我抱著個人情緒,下手殺死身為國家公敵的這群敗類吧。
  正因為我也抱持著相同看法,才像這樣只把主謀塔克特打得滿頭包,藉此一吐心中怨氣。
  亞朵拉、女王、村民們。
  與我關係親近的人們──隨便一數也有這麼多,他們已因塔克特的惡行離開人世。
  而因戰爭而喪失寶貴性命的,並非只有這些人而已。
  不僅敗給靈龜、淪為京的階下囚,最後還被貼上廢物標籤的鍊、樹、元康。
  他們從失敗中記取教訓,在人格方面大有長進。
  可是,塔克特截然不同。
  他輕視浪潮的威脅、濫殺勇者,還害聯軍差點全軍覆沒。
  甚至企圖發動戰爭統治全世界。
  假如他曾表現出一絲反省的跡象,那麼儘管不是出於本意,我或許還能給他一次緩刑的機會。
  然而,他非得為自己草率地點燃戰火的行徑接受制裁不可。
  「我要……殺了你!」
  塔克特如此宣言,同時手按盾牌。
  恐怕是打算發動詛咒系列的技能吧。
  可是……他慢了一步。
  我一手高舉法杖,匯聚散佈於四面八方的魔力及SP……也就是真氣。
  接著發動縛狼索綑住塔克特。
  「魔狼神光砲搭配變幻無雙流之應用技能。」
  視野浮現出下一招技能的名稱。
  真了不起。原來能量昇華也可以在這種應用層面發揮功效。
  飄浮於周遭、宛如螢火蟲一般閃閃發亮的魔力凝聚至我的法杖。乍看之下……就像是出現在某部動畫作品中的必殺技。
  「來,接下我這招吧!」
  我喊出懸浮於視野之中的連續技能名。
  麻煩的是我還得把威力調節成不會致死的程度。
  所以我沒加入『點』字訣。雖然加了可讓他屍骨無存,但那樣就無法滿足我了呢。
  「鮮血獻祭!」
  「諸神黃昏……衝擊波!」
  這是魔狼神光砲的濃縮延伸技能。
  蓄力花了我相當長的時間。
  這就是我在塔克特起身之前,無法輕舉妄動的原因,我也是為了發動這招技能才使用道具補充魔力。
  結果一如我的期待,一道魔狼神光砲完全無法相比的高濃縮熱線,瞬間摧毀了企圖襲擊我的鮮血獻祭,並朝著塔克特直飛而去。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淒厲的慘叫聲。
  塔克特承受不住,被諸神黃昏的衝擊波推離原地,整個人往半空中飛了出去。
  我基本上還是調整了軌道,以免命中那群女跟班。
  雖說就算擊中也沒差,但好戲就是該留在後頭不是嗎?
  諸神黃昏衝擊波穿透塔克特的身子,撼動周遭空氣直竄天際。
  甚至順道掃中在上空與格利昂及鍊交鋒的龍帝。
  「什──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波突如其來的攻擊,令龍帝也忍不住發出驚呼。
  結果呢,在衝擊波過境之後,一隻看似燒焦的龍帝也跟著出爐了。
  「就是現在!」
  「啾呀!」
  鍊踩著格利昂縱身一躍,揮劍斬向龍帝。
  「鳳凰烈風劍!」
  「啾呀啊啊啊啊啊啊!」
  鍊的劍閃耀著鮮紅光芒,一隻夾帶火風暴、呈能量化狀態的火鳥呼嘯而過。
  格利昂也配合火鳥,全身纏裹烈焰發動突擊。
  看起來就像是兩隻火鳥合力貫穿龍帝。
  「嘖……不過是弱小的碎片及劍之勇者,竟敢……!」
  哦哦,連那樣的攻擊也沒能對牠造成致命傷嗎?還真有兩把刷子呢。
  我一邊思索,一邊抬頭察看從半空中墜落,倒地不起的塔克特。
  「喂──你還活著嗎──?」
  他幾乎跟一條破抹布差不多。反正我用的並不是防禦比例攻擊,相信也不會要了他的命,而且我還刻意減輕威力,照理說應該還活著才對啦。
  「唔……」
  「哦──」
  我邊拍手邊從容地看著勉強起身的塔克特。
  都已經被我痛宰成這副德性,你也該考慮撤退了吧。
  但我不會放你離開的。
  為此我才率領格利昂、菲洛及小拉芙等同行,無論你想從陸海空的哪條路線撤退,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而且這傢伙還事先叫人詠唱了堵死自己退路的結界。
  簡直就像被關進自己打造的牢籠一樣。
  不過,就算他連忙解除,我方也能重新設置就是了。至於詛咒技能方面……算了,就交給小拉芙牠們處理。
  「別以為你逃得了喔?畢竟我打得還不夠過癮啊。」
  我也差不多對這種一面倒的局勢感到厭煩了。
 楼主| 发表于 2019-2-11 22: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11 22:59 编辑

  十話 一般人與最強的七星勇者

  「再怎麼得寸進尺……也別太過分了啊──!」
  哦?鮮血獻祭所附帶的詛咒效果似乎沒對塔克特造成影響呢。
  這外掛未免也開太大了吧。
  我出招的時候本來還一併計入詛咒效果而減輕威力,看來反倒是我多管閒事了啊。
  「好了,這招攻擊已經讓你死過一次。如此一來,也成功代替杖之勇者──跟我一樣恨你,卻因立場問題無法親臨現場之人──教訓你了。」
  垃圾……其實你很想親手為女王報仇吧?
  由我出面或許無法讓你感到滿意,但我已經以杖之勇者的身分,代替你擊敗了塔克特。
  接下來要替亞朵拉、不該殞命的聯軍成員們,以及村裡的那群居民報仇了。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塔克特擠出剩下的餘力,揚聲怒吼對我發動招式。
  面對將武器轉換成義爪攻擊的塔克特,我刻意選擇跟他短兵相接。
  嗯,他的火力果然不容小覷。我大概擋不下這招。
  於是我連忙撥開義爪、拉開雙方間距,卻眼見塔克特笑道:
  「你中計了!這下子我就能奪走法杖啦!」
  他臉上掛著笑容點點頭。而那些女跟班們或許察覺到戰況對他有利,也跟著表現得一臉從容。
  「輕視對手就是你的敗因。我贏定了!」
  這個嘛,自古以來瞧不起對手的強者,總會因為弱者出乎意料的一擊身受重創。
  這是相當常見的發展。
  我也很喜歡含有這類情節的漫畫作品喔。
  但唯獨這次,我敢說絕不可能發生那番狀況。
  「那個啊──是因為你裝得一臉輕鬆我才說的啦,但其實是因為持杖對決太沒意思,我才會故意接下你的攻擊喔?」
  其實這就是先令對手心懷期望,再將其推下絕望深淵的招數。
  畢竟天底下最難耐的事,莫過於得意忘形之際被打得落花流水。
  片刻過後,塔克特的能力生效,法杖開始閃爍,接著便化作光球飛到他的手上。
  手持法杖的塔克特,彷彿勝券在握似地露出得意笑容。
  「一臉笑咪咪的,看了就噁心。得到那把法杖是有那麼開心嗎?」
  「你不管講什麼,都只是死鴨子嘴硬罷了。我要把你碎屍萬段,做好覺悟吧!」
  「別讓我一再重覆好嗎?那是我的台詞才對。」
  我對鍊使了個眼神。
  於是手持四聖寶劍的鍊一明白狀況,就抽出掛在腰間的另一把長劍,從半空中拋給我。
  我舉起右手,接下鍊送來的長劍。
  「我……是為了摧毀你的自信、尊嚴,以及重視的人……這所有一切而來。首先,我已破壞了你一半的從容念頭及傲慢心態。接下來輪到殘存的另一半。我要讓你這名擁有六樣七星武器以及四聖盾牌的冒牌勇者,面對敗給身無傳說武器的一般人這項現實!」
  我緩緩抽劍出鞘。
  我並沒有使劍的經驗。可是,我至今已領教過無數次鍊、拉芙塔莉雅及艾格蕾等人的劍技。
  所以應該使得出一兩招吧。
  這把長劍是武器店老爹、伊米亞的叔父,加上元康二號等三人運用鳳凰素材,聯手趕製出的成品。
  聽說鳳凰素材擁有類似靈龜素材的棘手特性,不過他們三人立刻著手應對,順利替我完成這把劍。
  它也被命名為鳳凰劍。
  跟靈龜刀相同,鳳凰劍雖擁有各色的附加效果,但單憑半吊子的鑑定技能並無法完整測定。
  而剛才鍊所施展的那招鳳凰烈風劍,正是複製這把劍後解放的技能。
  它具有的基本能力值,似乎與鍊持用的靈龜劍基礎值不相上下。
  它還兼備利剪劍的特色,是讓塞茵也有機會複製使用的優異武器。
  我挺劍直指塔克特勾勾手,開口說道:
  「我要讓你明白,勇者武器對你而言只是種奢侈過頭的玩具。放馬過來吧。」
  我為了破壞塔克特的自尊,向他宣告此語。
  就在同一時間──
  一陣悶響傳進耳裡,我轉頭望向聲音來處。
  於是正巧目擊了巨龍腦袋被轟飛、倒落塵埃的瞬間。
  不用說,讓那頭巨龍身首異處的人正是弗烏爾。
  「大哥,讓你久等了。」
  「弗烏爾,你動作太慢啦。」
  「還不都是因為這傢伙會飛,害我多花了點時間才解決牠。」
  對手會飛的話,確實是這樣沒錯。
  「可是櫻天命石護手對這傢伙起不了什麼作用呢,它沒有賦予我像大哥得到的那些勇者加持,例如成長補正或能力值補正等效果……」
  「也難怪啦,畢竟那不是真正持有者提供的加護,能讓敵人無力化的範圍自然比較小。」
  就這層意義來說,櫻天命石武器其實還滿難用的。
  算了。既然弗烏爾已經到場,那我就不必再客氣了吧。
  「我都算不清到底有幾次差點殺了他耶。」
  我對弗烏爾如此抱怨,等著他過來。
  這時卻看到塔克特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放聲大喊:
  「涅麗仙!」
  不過那頭巨龍早已斷氣,無法回應塔克特的呼喚。
  「連你這傢伙也一樣嗎!?」
  塔克特面露悲痛至極的神色,施展魔法衝向弗烏爾。
  「哎呀呀。」
  「咕唔──」
  弗烏爾避開塔克特所有攻擊與魔法,猛然踹向塔克特的臉。
  「突然做什麼啊你!」
  「他是因為重視的同伴被殺才怒氣沖天啦,那個青龍種死得很慘不是嗎?」
  「該生氣的人是我才對,亞朵拉的生命比你身旁所有女人加起來都還有價值。更何況這傢伙是自己誤以為他的女人是大姊,而親手殺害她的。」
  「一點也沒錯。」
  弗烏爾用全身重量狠狠踩過塔克特的身子,朝我走了過來。
  「所以?大哥連法杖都送給他了嗎?」
  「是啊。由於他實在太弱了,我就把法杖借給他用,因為我必須把這傢伙打入絕望的深淵嘛。我想親自……教導他何謂勇者必備的理念。」
  「我懂了,那我也想收起勇者的立場,以一名白虎種……也就是亞朵拉大哥的身分應戰。」
  原來……弗烏爾也跟我有相同想法啊?
  那我也卸下勇者的名義,改用一個普通人……以岩谷尚文的身分戰鬥好了。
  「不可饒恕……我絕對要殺了你們!」
  塔克特不知死活地揮舞法杖攻向弗烏爾。
  等到弗烏爾運用護手抵擋、震開這一擊之後,塔克特又開始哈哈大笑。
  一下生氣又一下狂笑,這傢伙可真忙啊。
  不出所料,護手化作光球脫離弗烏爾的雙臂,移轉至塔克特手上。
  他是沒聽見我們幾秒鐘前的談話嗎?
  弗烏爾明明都說自己要為亞朵拉報仇,而刻意卸下勇者的身分……
  還是說他的怒氣已經高漲到讓他陷入混亂了?
  就算真是如此,我們憤怒的程度也不亞於他。
  「這下七星武器全數歸我所有了!我變成世上唯一的最強七星勇者,你們已毫無勝算!乖乖……受死吧!」
  「呀──!塔克特大人好帥──!」
  「這樣就能幫大家報仇了──!」
  聽他那樣一說,女跟班們也顯得非常興奮。
  虧她們剛才還像是目睹地獄般無法動彈呢。
  話又說回來,世上唯一的最強七星勇者……怎麼會有這麼可笑的自稱啊?
  要是再入手全套四聖武器的話,那他是否就成了史上最強的勇者?
  無聊,簡直無聊得要命。感覺你只是個憑調停者武器就能輕鬆殺掉的傢伙啊!
  「別因為手中武器變多就得意忘形,若打不贏我們根本毫無意義。我以前對付過的某名敵人也跟你一樣執著於『最強』這個詞彙,結果反遭武器嫌惡。」
  真是夠了……塔克特這傢伙與京實在像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倘若有人說他們是對分隔在不同世界的兄弟檔,我大概會忍不住相信。
  我記得他是敵人的先鋒成員。敵方該不會是先量產出這類貨色,再把他們教育成先鋒部隊吧?
  「所以呢?當上最強的勇者之後,你想做什麼?」
  以前艾格蕾曾問過鍊相同的問題。
  好像是在成為最強之後有何期望……之類的話。起碼那不是我能理解的願望。
  「首先我要宰了你!然後將這個世界納入掌中!」
  這個答案……有比鍊來得好嗎?
  真要打分數的話,我情願將鍊的答案評出比較高分。因為就算只是場面話,當時鍊好歹也回答他想拯救全世界。
  「那麼,最強的七星勇者大人……開始我們第二回合的對決吧。」
  我劍指前方,集中起意識。
  弗烏爾也一樣。
  「「無雙活性!」」
  我的招數跟弗烏爾不同,純粹是有樣學樣。
  但我已完全掌握了基本概念,所以應該不至於辦不到吧。
  只是我並不像莉希雅或亞朵拉那樣擁有優異天資,因此也不曉得自己能撐多久。
  「高級加速Ⅲ!奇怪!?怎麼沒辦法施展出跟那傢伙一樣的魔法!?」
  塔克特面露驚愕。那還用說,當然是因為法杖與天啟系魔法毫無瓜葛啊。
  更重要的是,法杖並沒有真的協助他,導致他似乎無法將武器強化到極致。
  就算他成功辦到,我們也還擁有許多張王牌。
  他果然和京一樣,沒有完整實踐強化方法。
  「靈氣斬!」
  塔克特企圖用義爪橫掃我們。
  我方則以毫釐之差閃過攻擊,逼近對手。
  其實我能看見他的攻擊軌道,先前遭到他攻擊時也一樣。
  只是盾之勇者不該躲避敵人的攻擊,所以我當時才會硬接下他那一擊。
  因此目前身為一般人的我,完全沒有主動接招的義務。
  「狂暴魔爪!」
  「還來啊!」
  話說回來,這傢伙未免也太愛義爪了吧。
  似乎因為他擁有的七星武器當中,義爪是攻擊速度最快的武器。難道他是所謂的速度狂?
  但也還不到無法閃躲的境界。
  「呃……魔法劍是這樣使用的嗎?」
  我一手輕扶劍尖、施展中級降解完成附魔後,再使勁向前一刺。
  降解魔法等於是回復系統的……攻擊魔法。
  就如同元康及鍊分別能夠使用水系或火系的回復魔法一樣,回復專用魔法也有其他的運用方式。
  而這門魔法象徵著腐壞。
  換言之,它能夠發揮出腐蝕對手體內細胞的效果。
  療創可以激發細胞活力、加快傷勢復原,而降解則能引發反效果──這樣講應該比較淺顯易懂。
  其實它沒什麼威力可言,就只是一種能讓敵人傷口潰爛、拖垮回復速度的魔法。
  這一劍,當然也含有防禦比例攻擊效果──變幻無雙流的『點』字訣在內。
  「咕啊……」
  我得小心使用,以免這把長劍斷掉。
  畢竟它是武器店三人組特地聯手打造給我們的劍,得好好珍惜才行。
  「唔……親身體會我真正的可怕之處吧!高級元素光!」
  塔克特舞動法杖詠唱魔法。
  哦,這方面倒是能重現啊?
  「沒用的。」
  元素光……是莉希雅擅長的綜合屬性魔法。
  我與弗烏爾凝聚真氣,使用亞朵拉拿手的『集』字訣收集塔克特施展的魔法,再轉變成『珠』以反擊。
  「什──」
  白色閃光筆直飛向塔克特,將他轟離原地。
  女跟班們完全無力介入戰局,全都愣住了呢。
  「嘿,別那麼輕易就被震飛好嗎?」
  弗烏爾一腳踹中飛了出去的塔克特,將他踢向我這邊。
  「嘖……明明只是個小角色,居然有辦法擊中我!?」
  「你喔,該不會忘記從剛剛開始是誰一直攻擊你,讓你身陷危機吧?」
  我使勁全力,提劍猛刺迎面飛來的塔克特。
  當然,這是我有樣學樣使出的劍招。
  「模仿版多重崩擊!」
  「嗚……咕……啊……唔唔……」
  要是艾格蕾看到我這招,真不知她會露出什麼表情。
  但這傢伙的防禦還真強啊。大概是先前使用勇者之杖應戰的關係,讓我有了更深刻的體認。
  原來菲洛及莎迪娜等人,一直以來都是如此耗費工夫、用這麼低的火力對抗敵人嗎?
  變幻無雙流等這些武術會問世,我想也是必然的結果。
  「龍吟虎嘯!」
  當我挺劍突刺之際,弗烏爾也快步趕回我身邊,開始全力毆擊塔克特。
  我也配合弗烏爾的攻勢,以鳳凰劍接連劈砍。
  「再來、再來!」
  我一邊運用『點』字訣,一邊反覆對塔克特發動連續斬擊。
  說真的,威力完全不夠看。
  所以相對之下,我也只好運使真氣及魔力,藉此增加斬擊次數。
  幸好有弗烏爾助陣,攻擊次數夠多了。
  甚至產生一種像是在玩連打遊戲的感覺。
  「住、住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也按捺不住的女跟班們,一手抄起武器往前衝。
  「休想得逞。」
  塞茵揮舞剪刀,砍倒那些迎面直奔而來的女跟班。
  而其中腳程較快、幸運擺脫了塞茵制止的女跟班則被弗烏爾一拳揍飛,如同保齡球一樣撞倒其他同伴。儘管不清楚如今身為一般人的我們,能否發揮足以殺死Lv250對手的威力,但大概是命中了要害的關係,讓女跟班發出痛苦呻吟。
  「別以為現在的我會手下留情!不想死就給我乖乖在旁邊看!」
  熱血沸騰般的衝動主宰著我。
  我不清楚這究竟是由於自己防守以外的戰鬥經驗不足,或因為對手是個不可饒恕的可憎仇敵所致。
  不管如何,這股展露的情緒已經到了連我都覺得現在這個自己……搞不好是另一個人的地步。
  以前我曾看過一部漫畫,裡面的角色會因戰爭等狀況而陷入強烈興奮、激發起高亢戰意的漫畫作品。現在的我也許近似那種狀態吧。
  接著我繼續追擊塔克特,提劍向他狂刺。
  「得到所有七星武器卻只有這點程度?就算開玩笑也該有點分寸吧。」
  「大哥,要繼續打下去嗎?我差不多想給他致命一擊了耶。」
  「抱歉了,弗烏爾。這傢伙還得吃更多苦頭才行,整個世界都饒不了他。不對,就算世界願意饒恕他,我也辦不到。我要……用更慘無人道的方式宰掉他。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當然!」
  我用劍不斷刺擊趴在地上的塔克特,弗烏爾也提腳猛跺他。
  「喝呀喝呀!感受更多痛苦吧!你殺害的那些人所承受的痛楚,可不只這一點程度喔!」
  你明白得了身體幾乎要被燒成焦炭的痛苦嗎?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痛死我了!快、快住手!救命啊!會死會死會死啦!」
  你曉得身受致命傷的人,在摯愛目送下嚥氣的絕望心情嗎?
  你能懂那種明知自己會喪命,仍選擇為其他人犧牲的感受嗎?
  「大哥,再不收斂一點,他就會輕鬆上路了喔!」
  「呼……呼……說得也是。」
  我不小心刺得太猛,甚至到了喘不過氣的程度。
  畢竟用法杖時不但採遠距離戰鬥,而且也擁有相當火力。現在這樣或許有點失去冷靜了。
  可是……就算少了傳說武器在手,其實我也滿能打的嘛。
  他的動作盡在掌握之中。
  甚至讓我懷疑他是否真的是個練到Lv350,而且還坐擁八樣不同傳說武器的人。
  跟京比起來,他就只是個靠高Lv與武器強壓對手的廢物。
  「嘖……竟敢得寸進尺!」
  我們一停止攻擊,塔克特馬上再度起身對我們叫囂。
  「你剛才那些『快住手啊──救命啊──』之類求饒的話是跑哪去了?」
  「少、少囉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雷擊鞭!」
  大概由於我們真的是太得意忘形,讓塔克特取出長鞭發動範圍技。
  我們或蹲或跳地閃躲對方攻擊。接著弗烏爾祭出一記飛踢,我則雙手握住劍柄、狠狠一劍刺中塔克特的肩頭。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果然比用法杖突刺更堅硬……因為他用的並不是那面能讓『點』字訣發揮驚人效果的盾牌嗎?
  「這是被你殺害的女王的份!再來是村民的份!與我們並肩作戰的聯軍成員的份!」
  我打開劍柄上設計的鎖釦。
  鳳凰劍正如其名所示,是造型像一把雙刃大剪的利剪劍,並附有能分離成兩把劍使用的裝置。
  如果在刺中敵人的狀況下直接拆解,會引發什麼結果呢?
  而且此時劍刃甚至開始綻放紅光,燒灼塔克特的肌肉組織。
  「唔唔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從未用過二刀流的我,沒自信能夠順利施展。
  因此,我讓手中雙劍如剪刀一般交疊,施展由內而外撕裂塔克特胸口的斬擊。
  「然後這是──」
  「亞朵拉的份!」
  再將雙劍合而為一,與弗烏爾聯手把塔克特全身上下砍得體無完膚。
  塔克特的衣服早已殘破不堪,渾身更是染滿鮮血。
  這樣還敢自稱是最強的七星勇者?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再來就給他致命一擊──
  「高級降解!這招就取名為……腐敗劍!」
  「滅龍烈火拳!」



  竭盡所能地混合體內魔力與真氣後,我發動腐敗魔法為鳳凰劍添加附魔效果,隨即揮劍劈砍塔克特。
  再加上弗烏爾快到看不清楚的連續攻擊共同收拾他。
  接著我與弗烏爾的一擊,宛如產生共鳴似地交錯。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他被劍刃劃出的傷口,直接化膿,開始潰爛。
  這攻擊……還滿獵奇的呢,但相對之下威力也很高。
  畢竟它是門匯聚變幻無雙流所有精髓於一身的攻擊技,可以說層次已逼近一般人能力所及的極限,不過也稱得上是招極端接近勇者實力的攻擊吧。
  而弗烏爾的攻擊也一樣。
  他所施展的戰技,是護手技能的重現版。
  他在擊殺倒在一旁的那頭巨龍時,也動用過同一招。
  「咕……呼……」
  我與弗烏爾用合體戰技擊倒了塔克特。
  「呼……心情連一點點……都沒變好呢。」
  我踢踹倒臥在地的塔克特,並撂下這句話。
  「真的,連我都變得很想直接殺死他算了。」
  「別說這種話。想也知道這種程度的懲罰,根本無法抵銷他殺害亞朵拉、女王及村民們的罪行吧。」
  「……我明白,大哥。」
  話說回來,不曉得其他人的戰況如何。
  首先……我注意到至今依舊不斷傳出雷鳴聲的那方。
  「喂──姊姊還完全不過癮耶──?」
  只見莎迪娜仍持續用雷電劈打懸浮在半空中,外觀早已變得跟烤魚沒兩樣的對手。
  雖然一想到我對塔克特的所作所為,就覺得自己實在沒有立場批評他人,但我還是覺得她做得太過火了。
  或許她是想替我宣洩心中的怒氣……但只能說莎迪娜不愧是前任水龍巫女兼劊子手。
  至於她的對手……應該早就死透了吧?只希望對方不是被電死就好。
  「小尚文──姊姊我打得還不夠盡興耶──」
  「真有妳的,但也差不多該變回原狀了啦。妳打算用掉我多少魔力才甘願啊。」
  「哎呀,姊姊我挨罵了。」
  莎迪娜聽從我的指示解除獸化,變回虎魚獸人的姿態。
  她雖然擺出裝害羞的煩人姿勢在一旁嬉鬧,但那般殺人手法實在讓人笑不出來啊。
  「姊姊我也因小亞朵拉跟小尚文遭遇的事而感到煩悶,這下子心情總算舒坦一些了。」
  說歸說,她仍以手中魚叉直指塔克特,全身頻頻發出電光。
  我看得出她雖然一副已經排解完壓力的模樣,但實際上絕對還在生氣。
  她是那種臉上堆滿笑容,心裡卻怒火中燒的類型吧?
  但也難怪啦……因為莎迪娜在村裡的年紀比較大,被大家視為姊姊般看待嘛。
  她不對亞朵拉的遭遇勃然大怒才奇怪。
  莎迪娜就這樣移動魚叉,轉而鎖定被塞茵壓制住的那群女跟班。
  「欺負弱小──」
  「雖然我沒有霸凌弱者的興趣,但還是希望妳們別再進行無謂的抵抗。」
  「是啊──姊姊我也來協助小塞茵鎮住她們吧。」
  莎迪娜先瞄了變成黑炭的女子一眼,隨後才出聲恫嚇那群女跟班。
  她是為此才殺了那名女子,以收到恫嚇的效果嗎?
  「誰敢輕舉妄動,就會變得跟那孩子一樣喔,請各位安分一點──」
  「咿!」
  目睹挑戰莎迪娜那傢伙的下場之後,女跟班們似乎也不敢隨意亂動。
  倒臥在地的塔克特被我們打得像團爛渣、青龍種女子身首異處,再加上一個觸電身亡的案例。
  坦白講,就算跟她們站在相同立場,我也對自己是否敢採取行動產生疑慮。
  「喝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啾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咦?我聽見了鍊跟格利昂發出的嘹亮吶喊聲。
  抬頭一看,正好目擊到巨大龍帝墜落於碉堡前方的瞬間。
  格利昂緊咬著巨大龍帝的喉嚨不放,鍊則一劍刺中龍帝的額頭。
  沉重的地鳴聲直透碉堡。
  「咕嗚嗚嗚嗚!」
  格利昂發出模糊不清的鳴叫聲。
  「開、開什麼玩笑!竟然要我交出龍帝碎片!你這個只敢在勇者協助下挑戰我的渺小碎片,居然有臉信口開河!」
  見龍帝企圖再次掙扎,鍊更用力地推送劍刃,迫使龍帝發出咆哮。
  看來已經完全分出勝負了。
  「就算死也休想要我交出碎片!」
  「……嘎嗚。」
  牠切換模式了,現在換成老格利昂出場。
  牠在戰鬥中或許曾多次與小格利昂對調人格,與鍊聯手對抗強敵吧。
  剛剛則是對落敗的龍帝下最後通牒。
  一陣刺耳的碎裂聲響徹現場。
  「咕……」
  那是格利昂折斷敵方龍帝頸項的聲音。
  鍊則從全身痙攣、氣絕身亡的龍帝頭上拔出劍刃,身法輕靈地踩著碉堡外牆登上陽台。
  「結束了嗎?」
  「算是吧。」
  格利昂在幹嘛?
  唔……看樣子牠應該正在大快朵頤。
  格利昂置身泉湧而出的鮮血之中,盡情啃食龍帝的屍骸。
  雖說我以前曾見過菲洛捕食野生魔獸的景象,但這一幕卻更加血腥。
  目睹這幅光景的鍊連忙用手捂住嘴巴,大概是想藉此抑制反胃的感覺。
  「牠、牠在……做什麼啊?」
  「敵方的龍帝不是一再提到龍帝碎片或渺小碎片等字眼嗎?」
  「嗯。」
  「據傳只要集齊被拆解成數千枚的碎片,便能以龍帝的完整姿態降臨人世。牠也說過正在收集過往記憶之類的話……」
  「我有點搞不清楚,但這代表格利昂擁有碎片,而那隻巨龍身上同樣找得到所謂的龍帝碎片?」
  「好像是。因為對方不肯交出來,格利昂才會殺了牠直接搶奪吧。」
  在所謂世界面臨危機、龍帝本能試圖讓所有碎片合而為一的狀況下,我還好奇怎麼都沒有其他龍帝現身襲擊格利昂呢,看來大概都被塔克特陣營的那隻龍帝收拾了吧。
  格利昂在敵方龍帝的心臟附近啃得津津有味。
  意思是碎片都集中在那一帶嗎?
  「我猜可能是拜龍帝傳授的技術所賜,才讓對方等級得以突破Lv100的上限。只要一切順利的話,格利昂也同樣有辦法幫助我們。」
  「原來如此!那村民跟國內軍隊的實力就都能更上一層樓對吧!」
  「只是有這個可能性存在啦。」
  這個嘛,這點也是我們還不能將塔克特送上黃泉的原因之一。
  若不問清楚他們究竟是如何超越Lv100的上限,今後我們必然會傷透腦筋。
  我抬頭仰望上空,發現菲洛還在跟對方的獅鷲獸纏鬥。
  「妳還……滿行的嘛。」
  「菲洛才不會輸!」
  不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哪邊佔了上風。
  菲洛的動作十分凌厲。
  對手的獅鷲獸則被菲洛打得遍體鱗傷,瀕臨落敗。
  「我絕不能在此──」
  「妳沒戲唱了,我已完成準備。」
  「什麼!?」
  「哇──!」
  一陣強風突然颳跑菲洛,使她被迫遠離戰場。
  接著只見好幾道風膜像是要包圍獅鷲獸一般,層層疊疊地不斷進逼。
  那是站在地面的希爾荻娜所詠唱的魔法牢籠嗎?
  而且……那幾層風膜還夾雜著電光。
  「哎呀?是姊姊我的閃電耶。」
  「唔!妳竟敢妨礙我們的對決!」
  「我沒妨礙,神鳥跟我原先就是搭檔。是妳自己的視野太過狹隘。」
  「像這種程度的風牢!我立刻就能突破給妳看!」
  「別說傻話了,再見囉。」
  希爾荻娜張開手掌對準獅鷲獸,再使勁一握。
  只見風牢開始朝獅鷲獸逐漸收縮。
  「唔唔唔……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獅鷲獸伴隨慘叫聲被絞成碎片,在空中爆出一朵鮮豔的紅花。
  「這就是現任殺戮巫女的實力。如何?是不是比莎迪娜還要漂亮?」
  「哎呀──」
  在希爾荻娜抬頭挺胸地轉眼望向我這邊的同時,血雨也隨之灑遍周遭一帶。
  被魔法巧妙地絞成碎片的獅鷲獸屍塊,掉落在被電成烤魚的另一個傢伙那邊……兩人的屍身剛好堆疊在一起。
  配色看起來相當鮮豔,卻完全無法引起人的食慾。
  「小希爾荻娜,妳好過分喔──」
  菲洛輕飄飄地飛回現場,降落在希爾荻娜身上。
  這是什麼合體技啊?
  再來就剩下古代天命了。我發現她好像透過眼神與小拉芙交流似地,頻頻化解狐狸女的猛烈攻勢。
  「拉芙!拉芙拉芙!」
  小拉芙指著我拿在手上的長劍,表示要我趕緊把劍拋過去給她。
  是手中武器不太可靠的意思嗎?
  小拉芙也成長了不少啊。好,那我也來參加這場爾虞我詐的對決吧。
  「接好囉!」
  我將鳳凰劍拋給小拉芙。
  「拉芙──!」
  小拉芙縱身一跳,接下我拋過去的劍。
  「那邊才是本尊嗎──!」
  小拉芙接住長劍,擋下狐狸女的攻擊。
  「哈哈哈,妳這隻狸貓種醜八怪。以為憑這種程度的幻覺就能騙過我──咕嗚!?」
  古代天命揮舞鐵鎚,重擊在面露笑容的狐狸女背上。
  她根本被耍得團團轉嘛。
  俗語說得好,爾虞我詐。但看來還是小拉芙她們魔高一丈啊。
  「妳上當了哪。」
  「拉芙──」
  「怎麼可能……擁有實體的幻影!?連氣味都一模一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何必自曝底牌給妳看,妳就是因為這樣才被耍得團團轉哪。」
  「難道不是那隻狸貓種醜八怪……讓我們看見幻覺,進而突破龍帝與獅鷲獸的聖域魔法……」
  原來塔克特陣營先前以為是拉芙塔莉雅使用了聖域魔法啊?
  由於小拉芙二號化身為對幻覺最具抵抗力的古代天命,也難怪狐狸女會誤以為她跟拉芙塔莉雅是位階相同的種族。而且實際上因為她們的身體是以相同遺傳基因所創造,所以好像連氣味都一模一樣。
  但聲調與觸感還是存在著差異啦,下次再檢查看看吧。
  「可惜。喏,我們上哪。」
  「拉芙──」
  古代天命與小拉芙彷彿一套對鏡般包夾狐狸女,進一步發動攻勢。
  她們由其中一方扮演誘餌,而另一方乘虛而入。接著古代天命與小拉芙──
  「要確實跟上哪。喏,全神凝聚力量哪。」
  「拉芙──!」
  古代天命展開五顆光球。
  小拉芙也配合古代天命,凝聚出相同數量的光球。
  古代天命對狐狸女發動速度極快的連續攻擊。
  「啊──咕──嗚──」
  敲擊、橫掃、大激震、蹴擊、五行天命破、木剋土、土剋水、水剋火、火剋金、金剋木,古代天命接二連三地施展出先前對付拉芙塔莉雅時所用過的招式。
  而小拉芙則彷彿照鏡子似地,一絲不差地模仿出招。
  就像某格鬥遊戲角色的大絕招一樣。我記得那應該是個身為※夢魔的角色沒錯。(譯註:典出格鬥遊戲《魔域幽靈》。)
  最後兩人同時提劍由下往上挑砍,之後轉身背對狐狸女,擦拭沾附於劍刃上的血漬。
  「幻影鏡!」
  「拉芙──!」
  只聽見啵的一聲,小拉芙變回小狸貓的模樣。
  「還沒……我……還沒輸……」
  渾身是血的狐狸女明明已經倒地,仍發出不服輸的呻吟。
  妳再怎麼看都已經輸個徹底了好嗎……但這時狐狸女的外表卻逐漸產生變化。
  喂喂喂……她居然像是解除變身一般,化作一隻體積龐大的妖狐。
  我是不是該幫她們一把啊?



  十一話 盾之勇者在此號令

  「嗯?」
  「還沒……完。」
  塔克特重拾意識,霍然起身。
  「我……還沒輸!」
  步伐踉蹌的塔克特站穩身形,對我們釋出強烈敵意。
  然後他掃視周遭,散發出一股漆黑的靈光。
  那是詛咒系列武器的力量嗎?也是啦,因為我們到目前為止,已為了報仇而殺死他不少女人嘛。
  如今他就算遭到詛咒系列武器侵蝕也不足為奇。
  「你們……不可饒恕!竟敢殺害艾莉、涅麗仙、夏緹、蕾爾蒂雅、雅塞兒!身為最強勇者的我……絕對要殺光你們這幫傢伙!」
  塔克特的視線投向鍊。
  看來他認定只要奪下四聖之劍就還有勝算。
  都已經被打得體無完膚還有辦法站起來,是七星武器的功勞嗎?
  不對,或許是跟毅力之類的因素有關吧。
  儘管覺得很了不起,但也差不多希望他能死心了。
  請你快點注意到自己無論再怎麼拚命也敵不過我們好嗎?
  「還想打嗎?你這個連一般人都打不贏的自稱勇者。我不是早說你的人生已經走到盡頭了嗎?」
  「開什麼玩笑!我……還沒輸!只要七星武器及四聖武器還在我手上的一天!如果力量不夠的話,頂多再搶就有!」
  「塔克特!加油啊!」
  女跟班們充滿活力地開始幫塔克特打氣。
  如果塔克特是個正派角色,相信這樣一來會轉變成對我們不利的局面。
  大概會發生某種奇蹟,促使他覺醒而獲得嶄新力量吧。
  「是嗎是嗎?在你心中身為傳說勇者的自覺,真的根深柢固到變成你行動準則的程度啦?」
  這點也在我預料之中。
  正因如此,我要一舉剝奪……他最後的一線希望。
  「可惜,現在的你打不贏鍊。」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塔克特換上義爪,準備對鍊施展狂暴魔爪。
  「清醒一點吧,七星贏不了四聖啦。而且鍊也……不、我也不會讓你得逞。」
  我一手搭在盾牌原本附著的部位,全神貫注地集中意識。
  「……身為力量根源的一般人,又名──盾之勇者在此號令。」
  就像肉體與靈魂般密不可分。
  猶如勇者與武器之休戚與共。
  過去曾有一條編繩連結彼此,如今則以針線縫補斷裂的繫繩。
  以更加堅固的形式,重新連綴起本來絕不可能發生的分離。
  真要形容的話,就像是為肉體創造靈魂,以及為靈魂重塑肉體一樣。
  「再次解讀定理,使吾之盾牌回歸原位。」
  一聲清響傳入耳中,有道光芒從塔克特身上飛回我的手邊。
  強烈光芒籠罩周遭一帶,讓在場眾人全被照得睜不開眼睛。
  而我的視野當中,則浮現出令人懷念的盾牌相關選項。
  還是老樣子,除了攻擊力極端低落之外,其餘所有能力數值皆高得出奇。
  尤其防禦力更是高到和上一秒完全無法相比的境界。
  一想到從今以後又會再度失去攻擊能力,不禁讓我感到有點失落。但亞朵拉及奧絲特將會協助我引導出盾牌的力量。
  所以,我再也不會輸給這種傢伙。
  絕對不可能會輸。
  「怎、怎麼可能!」
  塔克特轉而把我當成狂暴魔爪的攻擊目標。
  為了正面承接這一擊,我立起盾牌擺好架勢。
  「哼!」
  我用盾牌彈開他的必殺技,讓這一擊完全失靈。
  如今我與盾牌之間的聯結變得比過往更加穩固,讓他的攻擊等同於無物。
  我的能力值也因為盾牌回歸而恢復成以往的狀態……不對,變得比往昔高出許多。
  不過攻擊能力仍然沒有改變就是了。
  「怎麼樣?你有發動奪取他人武器的能力嗎?」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為什麼能夠從我手上搶回盾牌!」
  「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你贏不了我。你的人生早已走到盡頭。」
  塔克特如同目睹著令他難以置信的光景,嘴巴開開闔闔卻說不出話來。
  即便如此……他似乎仍然心存戰意。
  「我實在太想看見你的臉龐染上絕望了。」
  「大哥,你的神情看起來超像反派耶。」
  「尚文就是喜歡擺出那種表情呢。」
  「但那也是尚文的魅力所在啊。」
  聽莎迪娜這麼一說,弗烏爾與鍊的視線同時從我臉上移開。
  嗯,我是能理解他們的感受啦。但至於我的表情像不像反派就有點難說了。
  「是嗎?大哥應該是更加……」
  「我想這多半不是事實,善於照顧人才是他的優點吧。妳自己看看那些奴隸,尚文自己反而比較辛苦不是嗎?」
  鍊,你又在說那種話!給我差不多一點。
  「哎呀?姊姊我也很喜歡這樣耍狠的小尚文唷──」
  你們這群觀眾吵死人了,這種時候我的優點是什麼根本不重要吧。
  「來吧,我要剝奪……你最後的希望了。」
  我手按盾牌,發動亞朵拉及盾之精靈教我的絕招。
  到目前為止的一切都只不過是餘興節目。我若一開始就動用這招,根本連打都不用打。
  「盾之勇者在此號令。眷屬器啊,回應我的呼聲,掙脫愚蠢之力的束縛覺醒吧!」
  落入塔克特手中的義爪倏然散發出淡淡光芒。
  確認義爪有反應後,我接著繼續說道:
  「──在此正式剝奪你的眷屬器持有者資格!」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不僅義爪,所有七星武器全都開始發光。
  「這、這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唔……我的力量不斷流失!」
  面對太過突然的異常狀況,塔克特似乎難掩內心驚愕。
  說起來,單單一個人卻擁有多種傳說武器,本來就是件大錯特錯的事。
  無論四聖也好、七星也罷,都是原先就被設定成不准歸同一人所有的武器。
  「前去尋找、並駐留於新的持有者身上吧!」
  只見共計七顆光球自塔克特身上溢出……緩緩飄向上空,隨之迅速飛散。
  簡直就像是※某部描述可以實現願望之球的漫畫一樣。(譯註:影射《七龍珠》。)
  哦?其中有一顆光球,朝我們這邊飛了過來。
  仔細想想,弗烏爾是被護手選上的勇者。
  「你……居然也能搶走我的七星武器!?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氣得渾身發抖的塔克特,在我看來就只是個十分低等的存在。
  「你怎麼可以搶走塔克特的武器!現在立刻歸還!」
  「那些武器並不屬於妳們男人的財產哪……」
  古代天命眺望天際,平舉手掌抵在額頭上。
  「嗯?」
  只見古代天命皺起眉頭,凝神注視著掠過天邊的光球。
  隨後,她輕巧閃過露出原貌的狐狸女釋出的攻擊。
  「天命五行相剋!」
  對方用力揮下的敲擊使地面浮現一座陰陽魔法陣,纏住狐狸女。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鏗地一聲,魔法陣流瀉出強光將狐狸女緊緊綑住……而後,古代天命一槌搗碎牠的頭顱。
  「拉芙──」
  小拉芙擺出大獲全勝的姿勢。
  「托莉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棒呢,我愈來愈想聽他發出更多這類慘叫了。
  連我自己也覺得這種念頭有夠低級。不過,心懷這樣的想法應該能被原諒吧。
  「這從一開始就只是場遊戲罷了。你在認真什麼啊?小嘍囉。」
  「去死吧!」
  即便事已至此,塔克特仍然不肯接受現實,手無寸鐵地朝我攻來。
  喀地一聲。
  我完全不痛不癢。
  「嗚……啊……啊……」
  「這下子別說是勇者,你已經什麼都不是了。來啊,辦得到的話就設法扭轉戰局吧。」
  換句話說,如今就算處死已經失去勇者身分的塔克特,也不會對世界造成任何影響。
  當然,由於多名勇者遇害的緣故,已經累積一大堆等著解決的問題了……
  「懂了沒?這就是勇者與冒牌貨的實力差距。你憑藉虛偽力量自吹自擂的時代已經落幕了,就用身體來償贖玩弄世界的代價吧!盾牌監牢!轉換盾牌(攻)!」
  我在塔克特四周變出一座盾牌構成的牢籠,再用轉換盾牌這項技能,將其調換成布滿尖針的盾牌貫穿他。
  「──!?」
  反正我有將力道控制在不會致他於死的程度,所以完全沒問題。
  儘管我現在就想殺了他,但卻有不能草率取他性命的理由。
  況且還必須設法逼這傢伙招出幕後黑手,同時也得逮捕賤貨才行。

  「好啦,這樣就告一段落了。替我擊一發照明魔法吧。」
  我依事先與垃圾商定的內容下達指示,莎迪娜隨即高舉魚叉,對準天際施展魔法。
  反正法杖應該已經飛回垃圾手上,相信他大概也明白這邊的結果了吧。
  「咦?這──」
  轉眼望向戰場的我不禁愣住。
  城下町那邊竄出陣陣黑煙倒還不打緊。
  因為火勢好像早已被撲滅。
  問題是碉堡附近的狀況。
  地面上留有一道足以將霍布雷軍隊一分為二……不明的驚人爪痕。
  「尚文。」
  鍊指著戰場的前方。
  霍布雷的部隊早已被垃圾策動的作戰計畫打得潰不成軍,英知賢王真是厲害啊。
  即便如此,為數不多的倖存者仍舊奮力抵抗。
  那些人恐怕是塔克特的部分女跟班吧。
  而且都已陷入撐不了多久……的狀況。
  霍布雷的軍隊當中,有大半人馬往我們這邊逃竄四散。而剩下的似乎都投降了,沒有任何動靜。
  雖說可能存在著企圖營救塔克特的第三勢力……但更重要的是……
  「賤貨,別以為妳逃得了……」
  事後非得活捉留在霍布雷的賤貨,帶回國內公開處決不可。
  我臉上浮現邪惡的笑靨,發出呵呵笑聲。
  咦?格利昂的樣子好像不太對勁。
  格利昂變成幼龍模式飛到我身旁。
  喂喂,不要帶著滿身血碰我喔。雖然我身上也沾到不少從塔克特身上濺出的血漬就是了。
  「啾呀。」
  格利昂詠唱水系魔法清洗身子。
  ……牠本來就會使用水系魔法嗎?
  接著停靠在我肩上,輕聲低語著:
  「我已取得絕大多數的碎片,就算說自己幾乎已經找回所有記憶也不為過。」
  「這樣啊。連突破極限的方法也是嗎?」
  「嗯,對我而言易如反掌。但比起這一點,龍帝碎片裡藏有更重要的情報。」
  「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事嗎?」
  「解放我……不對,是解放被龍帝封印的應龍後,預計只要犧牲掉全世界約三分之二的人口,便可將浪潮──」
  「……停,現在還不是時候。先擱置這個方案吧。」
  看來格利昂也變得像奧絲特那樣有辦法自我犧牲……大概是這麼一回事吧。
  但我並不打算讓牠做這種事。
  「總而言之……這場戰役終於落幕了。」
  「是啊,大哥……我們總算可以替亞朵拉報仇了。」
  「在那之前,還有很多事情必須問個清楚……」
  我轉眼望向手握鐵鎚、悠然自得地站在一旁的小拉芙二號,也就是古代天命。
  「妳還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啊。」
  「這是我該說的台詞哪。老兵的魂魄明明已經離開這個塵世,居然還有辦法讓那枚碎片重新凝聚成形……」
  「那可不是我弄的喔。」
  小拉芙像是在強調『都是我的功勞喔』似地挺起胸膛。
  是很有幫助沒錯啦……但不覺得哪裡不太對嗎?
  「啊呀──……」
  希爾荻娜似乎因為對古代天命沒轍,而站得遠遠的呢。
  「所以說,妳是拉芙塔莉雅的祖先對吧?」
  「我終究只是零碎的人格片段,亦可說是個重獲新生的存在。而且保留的記憶也不多,所以沒辦法提供多實用的建議哪。」
  「這我是聽不太懂……」
  「另外啊……維持這個姿態不僅很耗費體力,我也不太習慣哪。」
  古代天命的身影伴隨著劈啪聲響開始閃爍。
  「現任的盾之精靈具持有者啊,要提高警覺哪。眷屬器的戰鬥尚未──達芙!」
  彷彿宣示時間到了一般,古代天命啵地變回小拉芙二號的外表癱坐在地。看來變成那模樣真的相當耗費體力呢。
  「是是是,我明白了。戰鬥還沒結束對吧?」
  等有空時再找她談談似乎比較好。
  「好啦。」
  我轉頭望向塔克特一行人。
  「總而言之,把全世界當成玩具的罪可是很重的。」
  我一面思考該如何處置束手就擒的塔克特,一面佔領這座碉堡,等著接收垃圾的勝利報告。

  戰役結束後,我們回到村莊。
  「你們都沒事吧──」
  「嗯!大家都平安無事喔!」
  基爾精神飽滿地開口回應。
  「沒問題喔!」
  「「「哇──!」」」
  元康……跟菲洛鳥們也都在。
  「「「拉芙──」」」
  拉芙種的小毛頭們也全員到齊、出聲回答。
  嗯……這回的戰爭幾乎沒有造成任何人員傷亡呢。
  反倒是霍布雷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
  「莉希雅小姐,恭喜妳成為七星勇者。」
  「呼咿咿咿咿……樹大人,這已經是第幾次了啊──!」
  「我只是想一定要在眾人面前好好恭賀妳才行啊。」
  樹一回來就誇讚起莉希雅。
  看樣子莉希雅似乎正式獲選成為投擲具的勇者了。
  先前之所以呈半透明狀態,是因為落入塔克特手中的緣故……大概吧。
  而七星武器果然是眷屬器,在獲得四聖正式認同的狀況下,似乎就以四聖武器為中心被召喚而來了。
  所以當初眷屬器是以弓為媒介,從而發現了莉希雅的資質吧。
  但由於只有一半的性能順利掙脫塔克特的控制,因此才以那種型式駐留在莉希雅身上。
  「莉希雅小姐,恭喜妳了。」
  鍊出聲援賀莉希雅。
  「謝謝您。」
  「嗯……如此一來,莉希雅小姐也成了勇者嗎……經歷這次的戰役之後,我該用心學習的事情也變多了,必須更加自我精進才行。」
  艾格蕾也因競爭對手變得更加強悍而展現幹勁。
  「莉希雅,事不宜遲,麻煩妳將強化方法說給我們聽。」
  「是、是的。在我的武器支援選項裡,記載了可以利用金錢突破改裝極限的強化方法!」
  情緒興奮的她竟然破音了。
  雖說幾經波折地當上了眷屬器的勇者,但她少根筋的特色還是沒變。
  但她基本上還算是樹的監護人,這點真令人不安啊。
  不過樹本身的個性是很沉穩啦。
  「……」
  「那是什麼樣的強化方法呢?」
  「那個……其實我也還有點摸不著頭緒……總之,就是砸錢強化自己的能力。這方法必須與其他強化方式併用,否則就沒有意義……」
  「它不屬於那種能夠獨自運作、具備通用性的強化方法嗎……?」
  「嗯。這種樣樣會,卻樣樣不精通的特質……」
  是一種像極了莉希雅生存之道的強化方法啊。原來如此,我完全能夠理解。
  「是啊。」
  「呼咿咿……您幹嘛點頭啦。」
  用錢嗎──……話說我還沒拿錢給盾牌吸收過呢,感覺太浪費了。
  於是我緩緩掏出一枚銅幣讓盾牌吸收看看。
  叮地一聲,視野居然浮現出1G的訊息。
  「銅幣好像等於1G喔。」
  ……再來換銀幣試試看好了。
  訊息伴隨著相同聲音變成了101G。試著找找看這筆錢能用來做什麼……啊。
  「是不是一種護罩,能抵銷在四聖進行強化時精鍊失敗的結果?」
  「我、我好像曾在線上遊戲聽說過類似的設定。」
  鍊冒出冷汗回答。
  「是啊……是一種會讓人誤以為自己被捲入鬧劇之中,猶如惡搞般的強化方法呢。」
  想用還得準備一筆鉅款就是了!
  開什麼玩笑啊!以為我是哪裡來的土豪嗎?又不是在玩課金遊戲!
  不過,方便是方便啦。
  「話說回來──……這是什麼東西?」
  莉希雅邊說邊拆下一條掛在投擲具底部,造型很像吊飾的物品給我看。
  「達芙──?」
  小拉芙二號指著那條吊飾。
  會是塔克特附加在武器上的飾品嗎?
  當我伸手觸摸並試圖發動鑑定技能的瞬間,吊飾應聲碎裂。
  「怎、怎麼搞的?」
  在觸摸到吊飾的那一刻,突然有股厭惡湧上心頭……該怎麼說呢,不祥的預感揮之不去。
  那是一股……彷彿還有什麼不妙發展的氣息。
  「法杖也已回到國王陛下的手中,國王陛下表示希望稍後能與尚文會面。」
  「嗯,我也有很多事必須跟垃圾好好商量。之後會過去找他。」
  想不到霍布雷竟會一面倒地潰敗成這樣……塔克特那些先進兵器分明跟廢物沒兩樣嘛。
  英知賢王究竟有多優秀啊!
  難怪女王會一直把他留在身邊。
  此戰讓我深刻體認到垃圾的真正實力。
 楼主| 发表于 2019-2-11 22: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11 22:59 编辑

  十二話 處刑

  霍布雷戰敗了!
  在上述情報傳回霍布雷之前……我吩咐冒牌傳令兵宣揚假消息──因霍布雷大獲全勝,故請塔克特的所有後宮前往梅洛馬格集合,結果來了不少呢。
  引誘霍布雷國內與塔克特有關的女跟班們上當,讓她們自投羅網的行動也已大功告成。
  附帶一提,強行被納入塔克特後宮的女跟班……也就是狐狸女利用幻覺操縱的女子們,在我們殺死狐狸女之後,幻覺似乎就自行消除了。
  然後,關於這場針對塔克特女跟班的圍捕作戰……結果終究沒能逮到賤貨。
  那傢伙從塔克特提供給女跟班居住的建築物當中,帶著一小部分的女跟班忽然消失。
  有證言指稱,她也許早就知道塔克特打輸了這場戰爭。
  也有人目擊到她焦急地前往某個地方。
  不曉得賤貨究竟是擁有過人的直覺,還是在塔克特身上動了什麼手腳,才導致她能夠得知戰爭的結果。
  對了,我們頭一次對上塔克特而敗逃之際,賤貨之所以很晚才展開追擊,好像是因為她忙著解除刻在自己身上的高級奴隸紋。
  聽說要想解除高級奴隸紋,必須利用奴隸主人的鮮血。
  而這情況下指的就是女王,聽說賤貨利用女王沿路滴落的鮮血來解除奴隸紋。
  賤貨似乎很擔心若不消除奴隸紋,受女王委任的新主人不知何時就會發動奴隸紋殺死自己。
  唉……飛離戰場的其餘四個七星武器也不知去向……真是夠了,到底飛去哪裡啦?
  啊,不過法杖回到垃圾手上,莉希雅也正式成為投擲具的七星勇者就是了。
  至於我嘛,則落得以勇者代表的身分,留在王室成員座位區觀看處決的結果。
  垃圾及梅蒂也都露出有點排斥的表情望著處刑場景。
  話說梅蒂一直跟菲洛玩耍,極力避免直視處決的場面呢。
  梅蒂的年齡根本就不該看這種東西吧……當我如此提醒時,梅蒂卻回答我說這是她身為王室成員應盡的義務。
  「喂!快說!躲在你背後的黑手究竟是誰!」
  「那、那是──」
  「難道你不曉得不招供會有什麼後果嗎!那就給我記清楚了!」
  「住、住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將世界玩弄於股掌之間,企圖征服世界的冒牌勇者•塔克特及其一干同夥遭到公開處刑。
  為了維護勇者的威信,四聖勇者自不用說,連七星勇者也都被迫集合觀看處刑過程。
  這方面將由擁有豐富秀場經驗的塞魯托布爾地下公會,負責大張旗鼓地安排處決手法……聯軍及各國高層均收到了上述通知。
  這次的處決大會是由塞魯托布爾提案後,徵得各國同意才付諸實行。
  基本上我也瀏覽過他們預定了什麼計畫。
  問題就在於這處決手法的內容……
  首先,塔克特在被我擊敗之後,先利用沙鐘趁著他尚未清醒前處以重置Lv刑。
  他那群女跟班當然也一併執行此刑。
  結果這群原本Lv至少從250起跳的傢伙,淪為慘不忍睹的Lv1軍團,陷入無法自由動彈的狀態。
  不過其中有幾個武鬥派的女跟班,就還勉強保有行動能力。
  至於總共有多少女跟班聚集至梅洛馬格呢?被我派出去圍捕她們的元康──
  「有一大群母豬,髒得要命喔。」
  似乎發表了這樣的感想。
  他變得跟過去那副只要見到女人就會搭訕的模樣截然不同呢。
  至於塞魯托布爾到底提出了什麼樣的處刑方案……答案是用一塊木板夾住塔克特的脖子跟雙手,而且還慎重地替他戴上腳鐐,好讓他完全無法動彈。
  他簡直是陷入除了觀看處刑以外,什麼都無法做的狀況。
  儘管我認為這拘禁程度實在很嚴密,但正因他身懷奇特的能力,所以必須提高警覺。
  接著開始對擁有這種特殊能力的塔克特進行拷問,逼他交代究竟是怎麼得到那份能力,以及是否知道其他情報。
  簡單來說,就是拿女跟班當人質威脅他自白……但誰知塔克特這傢伙似乎把機密看得比女人還重要,始終沒有招供的跡象。
  他一開始雖然堅稱什麼都不知道,然而莎迪娜及塞魯托布爾的拷問官都識破他在說謊。
  即使塔克特好像握有某種祕密,他卻絕口不提。
  自己的女人明明在眼前一個個被殺害……看來他把自身的祕密看得比同伴的性命更加重要呢。
  我懂了,正因天底下有數不清的女人,他才能夠把女人當作拋棄式物品般一再消耗……大概是這樣吧?
  話說回來,這幫女跟班也犯下不少傷天害理的罪行。
  一經揭曉,才發現她們的罪狀都相當誇張。
  據說她們常利用塔克特的權力為所欲為,行徑連賤貨都甘拜下風。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動彈不得的塔克特面前,劊子手運用五花八門的處刑手法,一個一個處決這群女跟班。
  從火刑開始,包括水刑、絞刑、斷頭台、銅牛烹、槍決、以馬車輾斃、拖行致死、施展各種不同魔法的魔法刑、強灌毒藥、放任魔獸咬殺等等,這類處刑光景從一大清早就持續不斷上演。
  莎迪娜跟希爾荻娜負責的魔法刑可真厲害啊。
  她們駕輕就熟地踩在讓對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界線,折磨淪為階下囚的女子。
  不愧是曾經當過劊子手的人……但這樣真的好嗎?
  「妳們倆如果排斥的話,就算不幫忙也無妨喔?」
  「不會啊──姊姊我只怕不夠過癮而已唷──況且人手好像也不太夠啊。」
  「嗯,讓我們幫忙吧。」
  就這樣,劊子手姊妹主動申請參加這場處刑大會。
  兩人分別採用了以雷系魔法將罪犯電得半死不活的拷問,以及用風系魔法讓罪犯痛不欲生的拷打方式,她們的手法甚至讓塞魯托布爾的劊子手看得頻頻叫好。
  畢竟那些女人是亞朵拉跟女王的仇敵,我起初雖然看得很痛快,但到後來心情卻變得愈來愈複雜。
  對國家造成的傷害自不待言,塔克特身為一個敗壞教會聲望、侮辱勇者神話的存在,其罪行可說奇重無比。
  即便在行刑的過程中,國民也不斷用石頭丟他。
  誰叫他不僅企圖征服世界,還對勇者痛下殺手,最後被傳說武器證實只是個冒牌貨。
  在勇者信仰興盛的這個世界,也難怪民眾的怒火會集中在他身上。
  因為得知先前深信不疑的對象是冒牌貨了嘛……
  束手無策的塔克特仍拚命掙扎,一個一個大喊被處死的女跟班名字。
  頸項、手腕、腳踝等被銬上刑具的部位均滲出血絲。
  「唔──嗚──……快住手啊!要殺只殺我一人就是了!為什麼連她們都非得被處決不可──」
  「老實招供吧!你究竟是如何獲得奪取七星武器的能力?到底進行了什麼樣的研究!」
  聽完亞朵拉等人的說明,我雖知道塔克特跟引發浪潮的幕後黑手有關,但為求慎重起見,還是應該逼他坦承此事是否屬實較妥。
  「這、這……唔唔唔唔……」
  唉……我發出了已數不清是第幾次的鬱悶嘆息聲。
  扣住塔克特的劊子手則如此對他宣告:
  「要我說幾次才聽得懂!各國高層有交代,只處死你是赦免不了你一身罪孽的!」
  接著用棍棒痛擊塔克特的顏面之後,再對他施展回復魔法。
  為了避免犯人喪命而施展回復魔法再加以拷打,這算是異世界特有的處刑手段吧。
  非常殘酷。但曾用過相同手法的我,講這種話好像有點做作就是了。
  縱使他身為殺害亞朵拉的仇人,但藉他人之手執行這種過度殘忍的刑罰時,只要退一步靜觀自己就會冷靜下來。
  假使塔克特的那群女跟班當中,也有像拉芙塔莉雅或蓬那樣的同伴,他是否就不會失控到這種地步呢?
  不,我想答案會是否定的吧。
  只要拿我在絆他們那個世界遇見的蓬當作案例,就很容易理解。
  聽說在認識塔克特的人士當中,似乎曾經有過這類敢於諫言的女子。
  至於那些對塔克特暢談大道理的傢伙有何下場……據傳發生了令人不禁推測像京與蓬之間那般恩怨是否重演的事件。
  簡言之……就是勸諫過塔克特的女子全數莫名失蹤或意外身亡,不然就是落得戰死沙場的結局。
  如果那些女子只是像莉希雅以前受過的遭遇一樣,遭到塔克特驅逐就好了。
  只有這樣的話,她們就不至被列入處刑名單之中。
  總之,他不管怎樣都無藥可救。所謂的不聽勸諫,指的就是這麼回事。
  京跟他那群女跟班起碼還比較明理一些。
  這就是將那些如同拉芙塔莉雅之於我一般,願意挺身阻止自己亂來的人們一個個消滅,這般敗類會有的下場。
  簡直是個從裡到外都像極了京的傢伙。
  亞朵拉她們曾提過,塔克特與京同為浪潮的開路先鋒。
  他們背後究竟存在著什麼勢力?我還掌握不到幕後黑手的真面目,必須趕緊逼他招供才行。
  「可是……我實在很難理解拷問這回事。」
  「說得……沒錯。」
  鍊也表示同意,這大概代表我終究是個現代人吧。
  我既無法把處刑場景視為娛樂消遣,再怎麼說,我的心態仍然太過天真。
  「……只是,說什麼都不能讓他獨自擔下玩弄全世界的罪責。」
  在這種狀況下,塔克特的雙親──母親自然不用說,連有血緣關係的親族通通都會被處決。
  父親……不在現場,好像早已身亡。
  至於霍布雷的王室成員,經查證後發現,絕大多數都已經被塔克特處分掉了。
  王室成員幾近全滅,那傢伙的雙手究竟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啊……
  「奈奈!」
  「哥哥!」
  她是他妹妹嗎?那妹妹看起來脾氣十分倔強呢。
  「別以為打贏我就得意忘形啊!哥哥!你快殺光這群傢伙,讓我抓梅洛馬格的人形公主回家當奴隸啦!」
  明明身處Lv1的狀態,負責押解的士兵反而被她震懾了耶。
  那個小妹妹,難道搞不清楚自己現在的立場嗎?
  不對,她會不會誤以為她老哥是為了營救她才故意被抓吧?
  「那個人的妹妹,在戰場上可是鬧翻天了呢。」
  「咦──?小梅露也很拚嗎──?」
  「是呀,拿下她的人就是我。」
  梅蒂輕撫菲洛,低喃著回應她。
  ……什麼?
  「有這回事?」
  「嗯,當我與父王大人並肩作戰時,她突然現身襲擊。還說著『我的Lv為130,像妳這種小嘍囉,我輕輕鬆鬆就能手到擒來!』這些瞧不起人的台詞……」
  「梅蒂生擒了塔克特的妹妹呢,不愧是我與米蕾莉亞的女兒。她的一招一式極其完美,毫無破綻可言。相信妻子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欣慰吧。」
  垃圾開口誇獎梅蒂。
  他還是一樣溺愛女兒啊,不過我早就明白垃圾十分重視家人這一點啦。
  「那人形公主又是怎麼一回事?」
  「是那孩子在霍布雷纏著我不放時,擅自替我取的綽號。由於我嫌跟她打交道太過麻煩,於是對她不理不睬,結果就被她取了這個怪綽號。」
  當時梅蒂大概是不感興趣地把她的發言當耳邊風吧……可是──『我要把梅蒂抓回家當奴隸!』──這句台詞也真不得了耶。
  梅蒂在對外的公開場合,似乎只會聽從女王的指示行事。
  我記得梅蒂說過當時她還只是在見習的階段。
  「她拿Lv有多高來說嘴,卻只是動作笨拙地向我衝來……害我看得都傻眼了。」
  「小梅露她呀,之前也有跟菲洛一起練習對打唷──」
  「畢竟我的能力遠不及小菲洛,不過我把自己訓練成隨時都能發動魔法,也為了避免太過依靠Lv而勤加磨練自己的技術嘛。」
  聽她這麼一講,我好像記得梅蒂曾說過菲托莉亞大幅提升了她的資質。
  之後,她應該又跟菲洛一起升級了Lv……如果把她的能力換算成實際Lv的話,她究竟厲害到什麼程度呢?
  「呼咿咿咿──」
  以勇者身分被安排入座的莉希雅,正與樹一同觀看處刑並發出驚呼。
  「哦,是莉希雅啊。妳來得正好,我想問梅蒂她在戰場上大概有多強?」
  「呼咿咿咿咿咿。」
  「妳是要吃驚到什麼時候啦?快點習慣好不好!如果討厭就別看。」
  「莉希雅小姐,這些場面可能很傷眼,妳想先回客房休息也沒關係喔。」
  「呼咿!」
  莉希雅接受了樹的建議後才回過神來。
  「梅蒂公主殿下的實力嗎?呃……我想應該比艾格蕾小姐還厲害吧。艾格蕾小姐在戰場上曾經感嘆地說過『難道我比公主還不成熟嗎!』之類的話。」
  「拜託,別講出那麼不吉利的話好不好!」
  「這樣啊──」
  假如在技術面或實力面都輸給梅蒂的話,艾格蕾大概會不安地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有存在價值吧。
  「那叫變幻無雙流對吧?我並沒有學習那門流派的技術喔!我只是讓魔力在體內不斷循環,藉以提升自己的能力罷了。」
  那樣就足夠了吧?妳已能發揮出類似變幻無雙流的效果了耶!
  「需要菲洛待會兒教妳嗎──?我大概使得出來唷──」
  「小菲洛妳別鬧了啦,上前線並不是我的職責好嗎?」
  我就姑且把梅蒂打個實力不差的評價好了。
  其實,仔細想想,垃圾跟梅蒂都是身為王室成員的重要人物,如果他們具備最起碼的自保能力,那就真的再好不過……但我無意轉嫁自己沒能守護好女王的責任就是了。
  「算了,妳愛怎樣就怎樣吧。可是看到梅蒂變強,讓我放心多了。」
  「尚文?」
  「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會努力設法保護妳。但若遇到連我都支撐不住的狀況……希望妳能竭盡所能地活下去。」
  「知、知道了。」
  當我與梅蒂聊起這個話題之際,塔克特的妹妹突然開始大鬧刑場。
  「喂!快放開我哥哥!哥哥可是世界第一勇者!如果你們以為這樣做能得到原諒,那就大錯特錯了!」
  無視塔克特的制止,小妹口無遮攔地大放厥詞。
  哎唷,還在鬧啊?看來她完全狀況外吧。
  「奈奈!妳趕緊逃吧!快!」
  嗯,脾氣超倔強。她那種倔強的程度搞不好跟平常的梅蒂不相上下喔。
  「你們膽敢對哥哥無禮,簡直不可饒恕!我要殺光你們所有人!」
  「該死的人是妳!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
  劊子手對塔克特的妹妹大吼,塔克特的妹妹卻毫不退讓。
  「哪來的罪?你倒是說說看,我們做錯了什麼事啊!」
  「你們兄妹倆連續殺害七星勇者,過去也犯下了數不清的罪行。甚至還殺害霍布雷的國王及王室成員、親弒梅洛馬格女王,最後更宣稱要征服世界,導致世界各國陷入一片混亂等罪狀,聽完這些妳還不明白自己罪該萬死嗎?」
  好長一串罪狀啊。若沒判死刑的話,她會被判處幾年徒刑呢?
  以無期徒刑為前提……她絕對是個徒刑累計超過四位數的重刑犯。
  「哼!哥哥以外的勇者,通通都是廢物兼垃圾,就算殺了也沒差吧。犯罪?既然是哥哥做的事,那就準沒錯!錯的是這個世界!你說王室成員,像那種跟垃圾沒什麼兩樣的人,就算死得再多也沒人會替他們感到傷心。況且想也知道,殺掉梅洛馬格那隻狐狸精……當然算是好事一樁嘛!」
  「……」
  啞口無言指的就是這麼回事,她能像連珠炮般不斷反嗆也真厲害呢。
  我忍不住轉眼望向梅蒂,只見她露出冷冰冰的可怕眼神,看著塔克特的妹妹。
  「哇──」
  連菲洛都被嚇傻了。
  塔克特雖然發自內心不斷對妹妹大喊,要她趕緊逃離現場……誰知妹妹卻充耳不聞,胡鬧著想要營救塔克特。
  「征服世界?哥哥是試圖拯救世界!哥哥只是想親手打造一個專為哥哥存在的世界罷了!哥哥根本一點錯也沒有!」
  這下子她真的沒救了。就算聽見哥哥的惡形惡狀,也絲毫不認為那是犯罪。
  她是個完全無法溝通的對象。我們沒有義務浪費時間說服她痛改前非,而且根據手邊資料,她在戰場上也殺害了不少士兵的樣子。
  我找不到袒護她的理由,她顯然只會沒完沒了地採取反抗行動。
  「喂!你們想幹嘛!哥哥!?」
  理解到跟她講再多也講不通的劊子手,逕自將塔克特的妹妹綁上刑架。
  「奈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哥哥救命──」
  她被處以穿刺刑。
  那場面真令人不忍卒睹,而且聽見她死前的慘叫聲也只會感到不舒服。
  雖然無法理解把這種公開處刑當作娛樂秀的概念,但我的原屬世界好像也經歷過一段會採取類似行動的時代,因此我沒立場譴責他們。
  更重要的是,我們在身為擊敗他們那一方的前提之下,沒有拯救他們的義務。
  「嗚嗚嗚嗚嗚……」
  塔克特這傢伙,對我投射出不知是今天第幾十道帶有殺意的凶狠目光。
  我離席走到塔克特身旁。
  「難道你以為我們應該要款待那些俘虜嗎?」
  「當然!勇者絕對不會饒恕這種惡劣行徑!你這個從我身上搶走武器的冒牌貨!」
  「還以為你想說什麼……你不知道嗎?在你殺害的人物當中,地位最高的就是梅洛馬格的女王。換句話說,梅洛馬格打的可是一場復仇戰役啊。」
  「你在說什麼鬼啊?」
  只見塔克特這傢伙微微側頭,以瞧不起人的眼神望向我。
  起碼也挑選一下回應的字句好嗎……算了,沒差。
  「對梅洛馬格而言,你與你那群女跟班是可恨的宿敵。動用酷刑處決國賊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吧?跟是不是勇者一點關係也沒有。想也知道我們不可能把你們當作普通俘虜對待啊。」
  梅洛馬格是個王國,並非共和國。採用的是金字塔式的組織體系。
  而他殺害了這座金字塔頂端的領袖。
  向這樣的國家宣戰卻落敗的話,敗戰國的代表及相關人士勢必面臨殺身之禍。
  「你喔……該不會已經忘記自己在率軍攻打梅洛馬格的途中,對戰敗國的將領們做過什麼好事吧?」
  沒錯,塔克特就是沿路做出類似的壞事,朝著梅洛馬格進軍。
  因為他殺光無法隨心所欲控制的傢伙,只留下乖乖聽話的人馬,一路過關斬將。
  假如這是一場純粹只為了消滅梅洛馬格而掀起的戰爭,那麼其餘各國也不會表示任何意見……我猜八成也有人抱持著這種念頭吧。
  只可惜完全沒出現那種人。
  頂多只有國家代表──曾是塔克特後宮成員的席德弗利顛會這樣想,然而那個國家的高層現在正忙著互相推卸責任。塔克特及前任國家代表均被視為叛國賊。
  而幹出這種勾當的傢伙會有什麼下場,應該不難想像才對。
  「你曾說全世界會因為你的活躍表現而獲得解放是吧?懷著這種任性念頭的你,那雙手究竟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你就當作這是以前覺得只要能夠滿足自己,便可隨心所欲、胡作非為的代價找上門了吧。這就是輕率動手征服世界的懲罰。」
  「我要殺了你!就算只剩下一顆頭顱!即便只剩一縷魂魄,我也絕對會下詛咒取你性命!」
  「……就送你一句我原屬世界※某部作品中,登場偵探所說的話吧『唯獨作好中彈覺悟之人,才有資格開槍殺人』。你到目前為止總共用那雙手殺害了多少人?是用你那雙手打造出的槍械殺害他們的嗎?明明沒有作好擔負起所有受害者怨念的覺悟,卻殺害那麼多人的你,還在講什麼傻話啊?」(譯註:典出《反叛的魯路修》。)
  我亦同樣明白若是落敗,就必會失去一切。
  只不過照這個冒牌勇者的作風,他搞不好會留村裡長得漂亮的女子們一命……接著先強姦再洗腦也說不定。而且就像眼前正在執行的刑罰一樣,相信他絕對也曾殺光某個地方的民眾。
  我充分理解了這點,也身懷會死在他手上的覺悟。
  但更重要的是,我對亞朵拉……對不幸罹難的村民們發過誓。
  絕對會替他們報仇。
  我懷著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決心,一路挺進至此。
  雖不曉得他們是否期望我這樣做,但我仍然不打算就此罷休。
  這想法或許傲慢到極點……可是我並非單純為了一己之私而來到這裡。
  倘若舉辦這場殘酷的公開處刑是我的罪過,那就算要我死後下地獄或前往任何地方,我都無怨無悔。
  至少我明白自己多半上不了天堂……
  「這一切都是恣意妄為的罪孽害你自己淪為階下囚,坦然接受現實吧。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嘛。」
  「少開玩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閉嘴!」
  我才想問他,究竟是誰在開玩笑啊。
  塔克特的雙眼混濁無神,似乎即將要流下血淚。
  不對,他的眼淚已經開始染紅,這代表淚腺失常了吧。
  而我也受夠不斷自背後傳來的尖銳悲鳴聲。
  「話說……比同伴性命更加重要的祕密到底是什麼?從實招來吧。我跟你不一樣……起碼我會信守承諾喔?」
  吃了這麼多苦頭仍三緘其口,我也只能認定他身上必有蹊蹺。
  會是賦予特殊能力時,也一併在他身上刻下了連我們都無法識破的高階奴隸紋嗎?
  唔……到底有什麼問題呢?
  就在我等候著塔克特自白時──忽然有數名女子走了過來。
  看樣子行刑者似乎是認為光在他眼前執刑也無濟於事,因此決定改變手段。
  女子們從容不迫地邁步前進。
  我懂了,她們肯定認為自己不會被處決吧。
  個個都像賤貨一樣,愈看愈討厭。
  如果她們之中的某人就是賤貨,不知該有多好。
  「各位!」
  「哎唷?冒牌貨,你的女跟班們一個個被殺死,真是可憐啊。」
  「什麼!?總而言之!妳們快點逃離這個地方!」
  「誰准你隨便向我搭話!」
  那名散發出與賤貨相似感覺的女子,起腳狠狠踹翻塔克特的面門。
  若要瞭解這群女子站在什麼樣的立場,得先回顧一下不久前發生的事。

  準備開始處刑的幾小時前,劊子手將塔克特的女跟班們集中至同一個地方,並對她們提出這個問題:
  「妳們確實跟那個冒充勇者的冒牌貨塔克特相當親密不是嗎?給我老實招出他的祕密!」
  其中忠誠度高的女跟班們,雖然點頭同意話中關於關係親密的這部分,但卻都堅稱不知道他的祕密。
  至於忠誠度不高的人,通常都會回應得模稜兩可。
  而塔克特的同伴們,未必全員都盲目地對他唯命是從。
  「我可沒有喔!」
  此時,有幾個臭女人率先否定自己與塔克特之間的關係。
  「妳們這些叛徒!」
  「不知羞恥!」
  「打算恩將仇報嗎?」
  當然,我也親眼目睹了這幅光景。
  真是一群只想茍且偷生的爛人啊。
  「哦……那妳們就在處刑時大聲宣告自己並非那個冒牌勇者的同伴吧。既然不是他的同伴,就放妳們一條生路。」
  劊子手依照吩咐,這樣對她們說道。
  女跟班們一開始雖然紛紛痛罵那些人是叛徒,不過實際上卻有一小部分人為求自保,打算藉由咒罵塔克特來爭取生存機會。
  「咕喔──妳、妳做什麼……」
  「都是因為上了你的當,才害我被捲進這麼嚴重的災難!」
  其他女子也起腳猛踹塔克特的面門、四肢及要害,並且發出冷笑。
  好一幕既低級又邪惡的光景。想出這個點子的傢伙腦袋絕對有問題。
  「原、原來如此!只要咒罵我,妳們就──」
  「叫你閉嘴你聽不懂是不是!噁心透頂!」
  看來面對女子使勁狠踹自己的舉動,即便是塔克特也難掩內心的疑惑。
  塔克特的直覺其實沒錯。當然,他只猜對一半就是了。
  「你竟敢欺騙我們。」
  「明明只是個冒牌貨,居然還裝模作樣……」
  「大家都因為相信你而死掉了耶。你這個殺人犯!」
  「裝出一副為了全世界著想的模樣,其實滿腦子都只想到自己!你這冷血男!」
  「變態!邪魔外道!」
  「你曉不曉得自己到底害死了多少條人命啊?」
  女子們分別對著塔克特破口大罵。
  就連知道接下來會演變成何種狀況的我,都感到相當不舒服。
  「我們只是被你欺騙了。所以……一點罪都沒有。像這樣折磨你,就是證明我們清白的最佳證據。」
  本來身為塔克特跟班的這幾名女子,如今卻都嘻皮笑臉地拷問著塔克特。
  她們命令劊子手一根一根地折斷塔克特的手指,並發出訕笑。
  「唔……咕……你這惡魔……竟敢如此……」
  塔克特領悟到女子們真的是發自內心在折磨、取笑他,眼神逐漸變成與方才截然不同的另一種混濁狀態。
  「這、這是……」
  啊──我猜得到他準備說些什麼。
  他打算說這只是一場夢。接著他直瞪著我,放聲大喊:
  「不應該是這樣!根本就不該發生這種狀況。想也知道絕對只是一場夢!倘若不是夢的話……喂!你有在看吧!我要求重頭再來一次!我絕對要重新復活讓他們接受制裁!快點來啊!」
  在現場見證處刑的所有勇者當中,塔克特特別指著我與垃圾的方向高聲宣告。
  「哦……看來你似乎知道些什麼呢。躲在你背後的黑手到底是誰?」
  如果有人在這種狀況下現身營救塔克特的話,我們必定會當場擊殺那傢伙。
  解決在背地裡穿針引線的……幕後黑手。
  塔克特猛然回神似地噤口不語。
  要求復活並重頭來過嗎……由京的研究內容加以推測,幕後黑手是否安排了縱使塔克特等人喪命,也能使用的備用肉體呢?
  加上賤貨也已經成功逃命。難道對方是個與京也有關連的幫手……嗎?
  此人還存在著隱藏行蹤、日後再度引發棘手問題的可能性。
  我聽說塔克特收拾了麒麟,那他把麒麟身上的那股能量藏到哪兒去了?
  我心中各式各樣的疑惑揮之不去。
  盾之精靈們曾表示幕後黑手位居它們無法抗衡的次元,是一個把世界當作食物的存在。而勇者的使命就是阻止這個存在入侵世界……
  聽起來彷彿是個惡意的結晶體。
  是例如黑闇之類的不定形存在嗎?
  或是魔王、魔族等等?唔嗯──
  沒辦法了。都已經做到這種地步還不肯招供的話,那我也只好改問其他問題。
  「要說的話就趁現在喔?賤貨……她就你們所知應該是叫作麥蒂吧。說,她究竟逃到哪裡去了。老實交代我就饒你一命。」
  「開什麼玩笑!為什麼我非得知道麥蒂的藏身之處啊!我什麼都不曉得啦!」
  ……看樣子他好像真的一無所知。
  但我至少明白了一件事,就是賤貨與幕後黑手似乎分處兩股不同的勢力。
  「哦……意思就是躲在你背後的黑幕並非賤貨,而是另有其人囉?」
  「這、這……」
  好個倔強的傢伙,明明都一個個處決掉他所珍惜的女跟班了耶。
  話說回來,塔克特的女跟班們也許大多是笨蛋吧?居然沒半個人知道賤貨的下落。
  害我也只能逼塔克特乖乖招供。
  「抱歉了,塔克特。相信你不可能不知道──這個世界有一種比死更加殘酷的懲罰吧?」
  時候差不多了,我對著處刑台的下方作出指示。
  只見一名劊子手拉著某種魔獸的鎖鏈現身。
  那種魔獸──名叫吸魂蟲。
  這個世界雖然沒有噬魂獸,但好像還是存在著其他專門啃蝕靈魂的魔獸。
  吸魂獸的外觀……像一隻藍白色的巨大蚯蚓。
  牠跟棲息於我村莊的沙丘魔蟲是近親族類。
  我借用了幾隻在霍布雷附近被養大的吸魂蟲。
  如字面所述,牠是一種以啃蝕靈魂維生的魔獸。
  「我之前說過吧?我不打算讓你輕輕鬆鬆一死百了,就連你的靈魂我也要一併消滅!」
  附帶一提,這座處刑場內配置了好幾隻吸魂蟲。
  對牠們所下的指示內容,就是吃掉在這座處刑場內遭到處決之人的靈魂。
  好像有不少隻吸魂蟲因吸食了大量亡者靈魂而吃得飽飽的。
  「如果在你死後,靈魂又被這隻魔獸吞噬的話……你真以為自己還有辦法復活嗎?」
  塔克特的臉色變得愈來愈蒼白,這也難怪啦。
  這只是一場惡夢、能夠選擇重新來過,甚至有人會出手相助,將他的靈魂帶回據點復活等等……他大概一直懷抱著如此天真的念頭吧。
  不過,一旦得知自己即將淪為噬魂魔獸的盤中飧,他會作何反應呢?
  正因認為還有下次機會,腦海中才會浮現那種單蠢念頭。他先前大概覺得只要自己被處決,讓女跟班逃過死刑的話,日後便有機會營救她們脫困吧。
  所以他才講出那一堆漂亮的場面話。
  「好啦。」
  「快、快住手!」
  最後,終於輪到塔克特了。
  「希望我喊停的話就趁現在。快點招供,把所有祕密通通給我交代清楚!」
  「唔唔唔唔唔……好吧,那你也別再繼續傷害她們!」
  「你在命令我嗎?」
  「嘖……賦予我這股力量的是──咕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塔克特突然發出痛苦的慘叫,頭部逐漸膨脹變形。
  「這、這是!?」
  難道黑幕真的在塔克特身上刻下了可以用來殺人滅口的圖紋嗎?
  最後咕嘰一聲,塔克特的頭顱爆裂……而靈魂則……咦?連靈魂也徹底碎散,完全不留痕跡了。
  「再見。就是那副把人命當作自己財產的態度、動不動就以恩人自居的態度,加上身旁那群女跟班個個都噁心透頂的緣故,導致你斷送了自己的人生啊。」
  那幾個討人厭的女子整理完事態後拋下這句話,不知為何那口氣就好像賤貨現身一般。
  但比起她們的冷漠發言……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讓塔克特突然暴斃,甚至魂飛魄散。竟能在他身上設下如此可怕的機關……浪潮的幕後黑手到底擁有多強大的力量啊……
  「塔克特大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剩餘那些發自內心相信塔克特的女跟班們發出慘叫。
  只要懂得把那份忠誠心運用在其他方面,妳們明明有機會成為第二個蓬……話雖如此,這仍是一場隱約有股不祥預感掠過腦海的處刑大會。
  「好啦,我們已幫你處理掉冒牌貨了。快點釋放我們!」
  數名女跟班彷彿強調自己已完成任務般這麼開口。
  「嗯,說得也是……動手!」
  側目瞥見劊子手發號施令的我,不發一語地轉身離開現場。
  接著,漫天魔法及箭雨,襲向我背後那幾個言行舉止活像賤貨的女跟班。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你打算毀約嗎!」
  與我無關,我已沒有必要駐足此處。
  反正留下也只會對我的精神造成傷害,還是交給熟悉的老手處理,我們該展開下一步行動了。
  至於塔克特的謎,也只能繼續調查下去吧。



  終章 浪潮的先鋒

  「話說,浪潮即將來襲。備戰固然重要……但我們也必須設法將拉芙塔莉雅帶回這個世界不可。」
  在處決完塔克特後,我們決定利用休息室商量今後的行動方針。
  在現場的有──勇者們與莉希雅、垃圾、梅蒂與她的護衛艾格蕾。
  雖然可以想見,這行為是為了拯救拉芙塔莉雅脫離被拷打的危機,但刀之眷屬器已逕自將拉芙塔莉雅召喚至絆等人所屬的世界,卻是不爭的事實。
  「只希望近期內發生的浪潮能跟絆那個世界搭上線就好了……」
  「雖說是無可奈何的情況,但這問題確實是有點傷腦筋呢,岩谷大人。」
  「是啊……幸虧──好像不能這樣說……應該說由於浪潮即將發生,因此運氣夠好的話,拉芙塔莉雅說不定會主動現身與我們會合……」
  絆已出面說服葛拉絲及拉爾,雙方也立下日後若基於某種緣故而必須交戰時,一定會先把話說清楚的約定。
  而最令人害怕的狀況,大概就是連結到其他異世界吧。
  我認為或許有一天,我們必須要與仇視塞茵的敵方勢力開戰。
  但不太可能會是現在。
  另外,我們也得收集──不曉得飛散到這世界哪個角落的七星武器。
  問題堆積如山啊。
  唯一值得慶幸的事,大概就是我國拜打贏霍布雷所賜,已成功將這個世界的大半國家納入旗下了吧。
  ……雖然這只是件以結果而言值得高興的事情罷了。
  賤貨不但尚未落網、樹之前的那群部下也行蹤成謎,再加上塞茵的宿敵也入侵這個世界,這些事要我不傷腦筋也難。
  到頭來,拉芙塔莉雅也還身在異世界對吧?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到背後出現一股令人懷念的氣息。
  『尚文大人,這正是您該堅持下去的關鍵時刻。』
  ……說得也是。
  雖然不在眼前,但一直有個成為我的助力、在暗中守護著我的存在。
  一想到這裡,我就覺得自己似乎能夠繼續努力。
  「俗話說千里之行,始於足下,按部就班地一步一步來吧。」
  「那麼我也要繼承米蕾莉亞的遺志,為了這個世界略盡棉薄之力。」
  垃圾如此說完,就開始閱讀女王留下的書籍。
  嗯……只要有這個垃圾跟莉希雅在,會不會就能夠解讀被加密的浪潮相關書籍資料啊?
  「莉希雅,從絆他們那個世界帶回來的書籍,都在妳手上對吧?解讀工程有進展嗎?」
  「呃、那個……雖然我漸漸能夠看懂內容,但解讀完畢的部分,多半都是尚文先生早已發現的線索……剩下另一半的內容尚未解讀完畢。我只明白到……資料消失以及干涉精靈的活動都是敵人所為。」
  「這樣啊。」
  類似瑪基那的那類傢伙,與浪潮有關聯的可能性實在太高了。
  而古代天命的行動也一樣。
  「垃圾,麻煩你跟莉希雅一起合作解讀異世界的書籍好嗎?」
  「只要岩谷大人一聲令下,我自然樂意協助。艾希列德家的千金小姐兼投擲具勇者啊,讓我也來幫忙吧。」
  「呼、呼咿……」
  垃圾與莉希雅就這樣開始集中精神解讀古文書。
  此時,有一名士兵進入休息室。
  「盾之勇者大人,勇者大人管理的村莊捎來一封口信。」
  「嗯?什麼事?」
  「據稱盾之勇者大人的領地內,發現一隻遍體鱗傷、呈現人類型態的奇特兔皮兒。」
  「什麼?」
  變成人類型態的奇特兔皮兒……?
  但我記得自己認識的對象中,唯一會化身人類的兔型魔獸,應該只有艾斯諾伯德……
  往昔前往異世界時,曾發生過菲洛變成另一種魔獸的現象。假如換成艾斯諾伯德來到這個世界……他或許會變成類似兔皮兒的魔獸吧。
  以前我為了擊敗京而前往另一個異世界時,結識了絆這號人物。艾斯諾伯德則是她的同伴。
  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牠不是應該在絆他們的世界才對嗎?不對,我很在意對方描述牠傷痕累累的這一點。
  或許也跟我頭一次見到塔克特之前,那個船錨造型裝飾莫名晃動的事情有關。
  「尚文,你有頭緒嗎?」
  「嗯,我們趕緊回村莊看看吧。」
  於是我們便連忙趕往村莊附設的診療所。

  一抵達村莊的診療所,就看到艾斯諾伯德躺在病床上。
  以一隻兔皮兒來說,牠的比例似乎顯得特別修長呢。事後調查發現,牠好像是變成了兔皮兒中的雷修安特種。
  牠好像受了無法維持人化狀態的重傷。
  「果然是艾斯諾伯德,你究竟出了什麼事?」
  在來此的途中,心裡有數的我已向同伴們說明過牠的事。
  基本上,眾人看來都提高了警覺,擔心著艾斯諾伯德的傷勢。
  「啊,尚文先生,總算……成功見到您了。」



  牠全身上下纏滿了繃帶。
  只要確實地施展回復魔法,且不是受了像亞朵拉那樣的致命重傷,治療應該都還來得及發揮效果才對。
  我伸手攙扶著拚命試圖起身的艾斯諾伯德。
  ……這是造成傷勢回復速度變慢的詛咒嗎?
  牠居然身受這麼棘手的傷勢跟詛咒。
  治療師已利用聖水進行過緊急處理。看樣子牠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想要自由行動應該沒那麼容易。
  我集中精神,透過盾牌對牠施展回復魔法。
  「這是……」
  我的魔法正一點一滴地慢慢化解掉牠身上的詛咒。
  例如身為勇者的自覺等心態,這些實行了強化方法的副產物,讓我得以加快解除詛咒的速度。
  「艾斯諾伯德,到底出了什麼事?你為什麼會跑來我們這個世界?」
  「我之所以能夠來到這個世界……是拜先前送給尚文先生的飾品……所賜。縱使沒有浪潮來襲,只要有那個裝飾品,船之眷屬器就能前往持有者所屬的世界。」
  「原來如此……」
  「我原本應該能隨時造訪這個世界,成為尚文先生你們的助力才對,結果……」
  由於戰場上設有結界的關係,使我們失去對外界的聯繫。
  除非以發生浪潮為前提條件,否則牠多半無法來到這個世界吧。
  可是……照這樣說的話,我們被塔克特暗算而陷入危機之際,他們應該能趕來幫助我們才對吧?
  ……不對,我認為絆他們自己那邊,恐怕也發生了無法趕來幫助我們的麻煩。
  「……船之眷屬器為了向尚文先生求救,而將走投無路的我傳送到這個世界。」
  「對了!拉芙塔莉雅她還好吧!?」
  我開口追問艾斯諾伯德……然後發現了異狀。
  牠原本隨身攜帶的船之眷屬器不見了?
  一股不祥的預感掠過我的背脊。
  「艾斯諾伯德,你知道拉芙塔莉雅的下落嗎?她應該是被召喚到你們那邊的世界才對……」
  「我不清楚……就時間上來說,我們錯過的可能性頗高。因為我被傳送過來後,也拖著一身傷到處尋找尚文先生的下落……」
  「這樣啊……」
  「出了……什麼事嗎?」
  我對艾斯諾伯德說明有關塔克特的事。
  「幸好敵人已經喪命。勇者陣營無人犧牲。」
  只見艾斯諾伯德像鬆了口大氣般輕撫胸口……卻又彷彿不敢掉以輕心似地,深呼吸一口氣後,才回答我的問題:
  「我們那邊也陷入類似……不對,是更加惡劣的局面。」
  由京的案例,可以推測出眷屬器被其他傢伙控制的可能性相當高。
  甚至像京或鏡之眷屬器的持有者,都是在中選成為勇者後不斷惹是生非。
  結果導致他們遭眷屬器厭棄,再也無法發揮出其中的力量。
  但在我們這邊的世界也冒出一個塔克特,他不僅掌握七星武器,甚至連我的武器都不放過。
  塔克特及京已經獲得證實,他們都是引發浪潮那幕後黑手所派出的開路先鋒。
  換句話說,是不是代表又有新的前導部隊出現在絆他們那個世界呢?
  「像京那樣暗地支配國家的眷屬器持有者,不肯採納為了防範浪潮來襲而舉行的會談結論,動手殺害了絆小姐以外的四聖勇者。在為了討伐製造問題的眷屬器持有者,而組成討伐部隊的各國隊友當中,有一名具備奪取眷屬器能力的叛徒。拉爾先生遭到偷襲而失去鐮刀,敵人也運用策略活捉了絆小姐……」
  ……不妙啊,我深刻地明白另一個世界的狀況究竟有多糟。
  以前的我或許會選擇見死不救,但現在的我實在不想那樣做。
  「就在我們準備執行搶救絆小姐的作戰時,突然有一支不明勢力現身襲擊……當我也遭到敵人攻擊身受重傷之際,眷屬器就如同日前叛徒現身那次一樣被奪走了……」
  「不明勢力……」
  我感慨到真想問一下──究竟有多少人像塔克特一樣,具備奪取武器的特殊能力啊?
  「我想大概是眷屬器在即將落入敵人魔掌前,護送眾人逃離戰場,並將我傳送至尚文先生等人所在的這個世界吧。」
  艾斯諾伯德深深地對我低下頭。
  「明知這是個強人所難的要求,但我還是要拜託您。您能不能……助我們一臂之力呢!」
  把艾斯諾伯德的說法作個總結,就是在絆的世界,絆被敵人抓走,而她以外的四聖通通遇害身亡。
  而且,有一個像京及塔克特一樣能夠奪取他人武器的傢伙,搶走了拉爾的鐮刀。
  最後,甚至還出現另一支來路不明的勢力……
  「有方法前往那邊的世界嗎?」
  「有。儘管可能會無法返回,但只要使用那個寄放在尚文先生身上、在眷屬器尚未被奪走之前注入魔力的裝飾品,便可前往我們所屬的那個世界。」
  艾斯諾伯德觸摸船錨飾品注入魔力。
  「……看樣子它似乎仍與我的原屬世界存在著連結,我能感受到被奪走的眷屬器回傳的意志。我想……大家目前都還平安。」
  我也望向自己的盾牌。
  我隱約聽見了盾牌傳出亞朵拉及奧絲特的聲音。
  那是一股全權交由我決定的意志。
  也是啦……只能放手一搏了。
  反正不管怎樣,我都得去另一個世界迎接拉芙塔莉雅。
  而我跟絆他們也並非互不相識的陌生人。
  況且對方還遭到等同於第二個京……以及第二個塔克特一般的人物襲擊。
  這次我必須前往幫助──為了讓我平安脫困,而獨自擋在塔克特一行人身前的拉芙塔莉雅。
  至於要不要動用盾牌表示能為我實現的心願,也就是帶拉芙塔莉雅回到原屬的世界去……這件事就先撇開不談。
  我必須先按捺只想趕緊前往另一個世界的衝動,盡可能做好準備才行。
  在我前往營救絆等人的期間,我們所屬的這個世界說不定也會發生問題。
  決定同行人選這件事當然不用說,就連武器防具等各方面的配置,都必須審慎思考再下決定。
  「打就打吧!我們絕對會收拾掉那些像塔克特的傢伙!」
  如此一來,我決定要前往另一個異世界迎接拉芙塔莉雅,並拯救絆那群人了。
发表于 2019-2-12 12:52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謝錄入
這集好多精彩的轉折
不過在對付反派的描寫實在有些拖沓...
发表于 2019-2-13 22:23 | 显示全部楼层
前段的內容還好, 可以從第8話到12話的內容看得令人太尷尬
特別是12話很浪費篇幅
发表于 2019-2-14 21:56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大佬的辛勤劳作,看到14卷,这下可以一口气看到18卷了。
发表于 2019-2-14 23:05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惜了阿....其實我很中意 女王阿 被發了便當
发表于 2019-2-14 23:23 | 显示全部楼层
跟WEB一樣現階段女王被發了便當
发表于 2019-2-20 21:34 | 显示全部楼层
想不到亞朵拉之後,女王又跟著退場。
垃圾重新振作的一幕真的令人眼前一亮,在劣勢中仍然能引導尚文等人取得完全勝利。打倒現代兵器的一段,感覺似是向近年那些憑槍械橫掃異世界的作品作出諷刺。
尚文完勝塔克特的一段,感覺有點太誇張,之前可是眾人被完全壓制,新的支援技也太強。
看到塔克特和他的後宮被處刑,真的令人感到爽快,這種自私又做盡壞事的角色,殺了也不會讓人覺得可惜。
发表于 2019-3-7 15:25 | 显示全部楼层
loli研究员的死法比web轻松多了
另外,终于到web在意的绊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剧情了,web最后只写了格拉丝踏上寻找她的旅程,绊当初进迷宫也算是让世界活到尚文清除浪潮
总感觉,尚文不拿盾要强的多
发表于 2019-3-8 23:1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謝錄入 女王是我除了絆以外最喜歡的角色 沒想到被發便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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