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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11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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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2*0
在让人窒息的密室内，叶和一个男人对峙着。
“当前的系统存在问题”
对于自己设定好的战略，他充满自信。为了获得重大的胜利，叶尽可能的将知识和流程汇集成了结晶。
“简单来说的话，是地理的问题和构造的问题，以及人员的问题这三点。”
夹着一张小桌子，叶和男人互相瞪着对方。
“首先，从地理问题考察来看。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可以说是有着战略性有利位置。为什么？为了说明这一点，首先我们必须看这个运算法则”
这个房间的面积，和叶自己家的起居室差不多大。墙边排着一排锁柜，锁柜上面堆着纸箱子。
这个男人和穿着皱巴巴的T恤的叶面对面坐着。他背后是用旧了的办公桌，和旧型号的电脑。
“将人的视线能够触及的范围，放在这个角度的话……在通往这里的道路上前进，到达这个地方为止的视觉情报的数值是这个。在这个数值的收束中，妨碍到这个数值的障碍物的变数——是这个。看，的确是很乐观的吧，但明明是这样，却没有有利的利用上这一点，如果是我的话”
“你稍微等等”
面对着叶坐着的男人，推了推眼镜。他年龄大概是四十多岁吧，从他精干的身材看，如果是军人的话估计有少尉的军衔吧。但是他穿的并非是军服，而是白色的衬衫和黑色围腰。
“我刚才问你的是。你什么时候能开始进入倒班”（注：银行、便利店这一类服务行业的轮班的制度）
“我明白的。但是在正式雇佣我之前，我觉得有我的实力展现出来的必要。为了能够交涉到正当的报酬。”
叶认真的说着，男人也露出认真的表情沉默了。
一瞬间的沉默后，两者的对话又重新开始了。
“你是看到外面的告示，才来的吧”
“嗯，在通告板上看到你们在募集职员”
“报酬的话……也就是说时薪嘛？那上面应该写了的啊”
“嗯，八百美元对吧？”
“是八百日元啊”
再次的，两个人都沉默了。
叶稍微考虑了下，又说道。
“……嘛，这也成为了招来优秀人才的契机了不是么，我的话可是有比时薪八百美元更高的价值的哦”
“但是啊，这儿是家庭餐厅哦，那个告示是为了招募打工的啊……”
那个男人——叶现在所在的家庭餐厅的店长这么说道。
“而且，这个履历书……之前的工作是美国什么大学的教授？这个，到底是谁的履历书来着？”
“是宾夕法尼亚大学。这就职经历很优秀对吧。如果是我的话，可以让这家店的销售额翻倍。作为报酬，增值部分的80%……不70%就好了”
叶很努力的表现着，但不知道为什么店长无言的低下了头。
然后，在他再次抬起头来后，他露出了笑容。
“下次，你还是作为客人过来吧”
于是乎。
叶再次回到了冲绳北谷町的太阳下，呆呆的站在那里。
他背后是自己刚刚走出来的家庭餐厅。正要进入停车场的汽车，像是要嘲笑叶一般把尾气喷到了他身上。
“……fu！”
他把手中捏着的履历书狠狠的甩在柏油路上。还跳上去踩了好几脚，中途不小心脚尖着地让脚踝歪到了奇怪的方向。叶痛得倒在地上打滚。
“呀啊啊啊啊！我的脚踝！努啊啊啊！地上好烫！”
“唉，阿博？你在干什么？”
一个少年，低头看着倒在地上抱着自己脚踝的叶。
是夏生。嘉手纳青梅竹马小队中最年长的，在嘉手纳高中二年级就读的男生。他的短发和晒黑面孔上的笑容，今天也让叶感到令他讨厌的爽朗。
“谁啊，阿夏？你熟人？”
“不认识的人啊。那个中学的？”
“哇，这孩子怎么回事，穿着奇怪的T恤好可……不可爱。眼神好凶”
夏生不是一个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要去家庭餐厅乘凉，和夏生同年的少年和少女们把叶围起来了。
“啊，这家伙叫阿博来的，最近搬到我们附近住了。你们要是说他可爱的话就太过分了啊。就算看起来这样，阿博可是男生……对吧？”
被像是看珍稀动物一样的视线看着，叶的情绪快速的恶化了。他捡起破破烂烂的履历，瞪着这些高中生。
“不是给你们看的。赶紧给我消失，笨蛋小屁孩儿们”
叶挥着手的样子，让他们都吃了一惊。
“哇，这有点恶心诶？”
“居然被说是笨蛋啊”
“你才是小屁孩儿吧”
“啊，不好意思，这家伙有点儿毒舌。但是不是坏人哦……大概”
明明没有拜托他，被夏生袒护让叶更加心情恶劣。他背向少年少女们，拖着脚开始走。
“你没事么，阿博？——呐，你们先进店里去。我稍等一下就来”
“啊？那样的话，我们也等等吧”
“对对，没有阿夏的话，也谈不下去啊”
“你这么说，要没有阿夏的话，你们还不是挺无聊的？”
吵吵闹闹的高中生和他们的脚步声，又跟着叶过来了。
“脚，是怎么了么？是受伤了么？”
在步道上走着的叶的侧脸，夏生露出担心的表情看过去。
北谷町是冲绳的年轻人聚集的地方。为了能够享受快要结束的暑假，很多寻求玩耍地方的少年少女们就出现了。
“……”
“什、什么啊，用那么恐怖的表情瞪过来。好吓人的？”
本来想扶叶一把的夏生，被叶把手甩开了。
“哼，像你这样的家伙的好意不值得相信。让我看起来像是凄惨的弱者再施以恩惠，从周围人身上赚好感度是吧？在你装好人的背后，实际上是想勾引背后那些女人上床吧”
叶讨厌学校中的受欢迎人物。讨厌到能让他出荨麻疹的程度。
变成这样的原因，当然是因为那个现在把自己当成海军精英的家伙。
“哈？”
“诶，真的么，阿夏。你啊，是那种角色？”
“骗人的吧，你是那样的么，阿夏”
和夏生一起的男男女女哈哈大笑。里面的女的，好几个看起来都毫不厌恶的样子更是让人火大。
“高中受欢迎的人，一个二个都是一样的。就像是二世和他妹妹一样，平时做出一副从苦难中拯救我的样子来欺骗教师和父母，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就变本加厉的收拾我。在我午餐的汤里放死掉青蛙的尸体，说是玩橄榄球然后和他的混账朋友们把我当成球踢来踢去……差点把我从教学楼上推下去，让他们的神经病粉丝在我的宿舍安置炸弹……畜生啊，因为嫉妒我的才能就没完没了的骚扰我。说起来，我和你们根本上就是不同的。根本就没有身处高中这种锁闭环境的必要吧。FUCK,FUCK……”
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咒骂着的叶，让夏生的脸痉挛了。
“喂，冷静啊，阿博。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我在说我没有和你这种人气人物呆在一起的打算。别跟过来啊。”
丢下这句，叶加快了步伐。
“阿博真是古怪啊”
夏生呆然的感叹。他虽然停止了想去扶叶的动作，但还是没没有放弃跟上来。因为叶脚很痛，也甩不掉他。
“真是碍眼……你赶快回刚才那家店去你的朋友们虚度光阴啊”
“不啊，把你放着不管的话，感觉你会因为耗尽体力死在路上……你是要回家吧？还是我送你吧”
“哼，随便你，但是别跟我说话”
“啊，对了。老爸说你帮了他大忙啊？说你把艾沙祭的日程表完全改好了啊”
叶忍不住切了一声。想起了喜欢钓鱼的杰克曼的脸。
“这个岛上的人，是无法理解别和我说话这句话的意思么？……哼，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他运气好碰上了吧”
“虽然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还是，谢谢你啊。要是日程表再变动的话，说不定我就不能上台了”
虽然夏生在笑着，但那表情中带着阴影。
“虽然之前还想着就算不能上台也好这样的。吗，嗯……”
视线偷偷向后瞟了一眼的少年，看的是一名少女。注意到那视线的少女突然脸红了，慌忙的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
“最近有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没有集中精力练习……”
“……”
看着这幅情景，叶明白了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就算不是天才，他们两人之间，感情上有什么误解的地方也能看出来。
“果然，高中的人气人物，都是狡猾的家伙……”
他无意的自言自语，让夏生听到了，露出了有点生闷气的表情。夏生露出这种表情也是挺稀有的。
“为什么啊，哪里狡猾了”
“你和你后面那个女的，共有着什么秘密简直是一目了然啊。而且从刚才的样子看，是她主动出击，而你还处于困惑的状态。——如果不负责任的预测的话，你是被她带着好意的告别了，而你还在犹豫怎么回答”
夏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沉默了。看来是被说中了。
“她和杰克曼——和你父亲一样，以自己的判断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也就是说，你在祭点的什么节目不上台了，这是你自己犹豫着没有行动的结果。而且听起来，简直就是你在拿她和你父亲当成借口一样……”
“……”
“过剩的防卫也叫做胆小。如果是重要的事情的话胆小也未可厚非。但是，即不去保护，也不前进，而是用他人作为借口的话，就叫做狡猾了”
夏生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走了几分钟后，他说。
“嗯，果然我还是要去好好的回答才行”
“……”
“我和他们所有人之间至今的关系都很重要。所以，和其中的一个人之间变成至今为止不同的关系的话，那个……有点恐惧。嗯，但是现在明白了”
虽然叶根本没有兴趣，但是夏生还是擅自说着自己的决意。
“就这样什么都不做拖着的话，反正也无法再像以前一样了。和阿博你说的一样，我的确是狡猾呢。虽然可能不能这样……我还是想直接告诉她我希望和原来一样。”
对于夏生的话，叶什么都感觉不到。
叶没有恋爱的经验。
叶之前是天才，这是理所当然的。对于背负着拯救全人类的他来说，对于特定的某个人抱有特别的感情什么的是没有意义的。没有意义的事情，是天才沙藤叶不需要的。
但是，叶现在已经不是天才了。
明明是这样——他现在也，无法理解名为恋爱的感情。
“我会尽力，集中祭点节目的练习的，谢谢你，阿博”
就算是被道谢，对于叶来说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只不过他还是祈祷着不要变成最坏的结果让自己被记恨就好了。
“话说，阿博。艾沙祭你——”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预见到又有人要邀请他去艾沙祭，叶郑重的拒绝了。
“为什么啊，连又吉都说要去的哦。——啊，话说，又吉那家伙，最近又不见了呢，你知道不？”
“那个女人的话，刚刚好有适合她的工作就介绍她去了。虽然我也在求职，但是很可惜，看来没有我适合的职业的样子”
“你说工作，是打工么？阿博你……真的不去上学？”
“所以说啊，学校什么的我早就毕业了啊——”
结果。
夏生在叶到家为止，一直和叶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了。
2*1
次日。
叶在刚刚过了正午的时候醒来，马上就前往【美空商店】去了。
为了购买的新的履历书。再不赶快找到工作的话，连水电费都要付不起了。伙食费也基本上见底了。这样下去的话要不是渴死就是饿死了。
“今天也好热啊……”
以慵懒步伐走着的叶，今天也被冲绳的太阳给炙烤着。
这岛上闲适的空气，和神经大条的居民。
这缓慢的时间流动方式，让叶觉得自己的死期都被毫无意义的延后了。
为了活下去而进行求职，今天也继续着。
“还真是，和平啊。——在遥远的地方，巨大的蠕虫已经出现了，世界说不定要毁灭掉……”
叶从纳米比亚共和国回到冲绳，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
对蠕虫的扫荡作战，后来怎么样了呢？
叶这里没有任何的情报送过来。那位应该是作为自己助手的女性，连一次都没有联络过他。
说不定，蠕虫已经从这个世界上被消灭干净了也有可能。
说不定已经被正义的联合国维和部队讨伐掉了，世界再度迎来了和平。
连叶的力量都根本不需要。
因为睡眠不足打着哈切，叶这样想象着。
“如果就这样全部解决掉了……也就差不多可以把我丢弃了吧”
不借助天才的力量，人类可以自救的世界。
不需要英雄的世界。
这是谁都会举起双手欢迎的未来吧。
只有一个人——曾经是天才是英雄的人，会永远的失去自己的使命吧。
“呒”
走近商店，可以看到一个女性在擦拭自动贩卖机。
是名叫浜门海的女神。不是名叫陆的野蛮人，也不是名叫美空的大妈。
看来，今天的叶运气不错。
他清了清嗓子，理了理衣服的褶皱。
然后正要走去商店的时候——。
“呒咕啊……！”
从背后接近的什么的人，把叶的嘴堵了起来。
下一个瞬间，他就被穿着夏威夷衫的强壮男人们给围住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叶就被丢进了停在对面车道的货车的车厢。
“噗哈……！你、你们……！”
在叶被解开拘束的同时，车厢的门就被关闭了。
比叶的寝室还宽敞的车厢内，完全是另一个世界。一面墙上完全挤满了液晶屏，紧密的排在一起的电脑和通信装置前，两个操作员坐着在工作。
“今天是真是好运啊。又和我这个亲友见面了不是么，天才大人？”
把叶的下巴抬起来的坏笑着的是，艾力克-古德渥-二世。他的身体看来已经完全恢复了，从他那血色好得想让人打过去的脸就看得出来。
“二世……！”
叶瞪着二世，然后看了看穿着夏威夷衫的男人们。他们稍微打开车厢的出口，警戒着周围。
“CIA——不，是国家安全保障局么（NSA）……！”
NSA是美利坚合众国的政府机关，以先进的技术收集情报的专家集合。不像CIA是总统直属的组织，NSA是在国防部的管理之下的。
“就算是在呆头呆脑的度假，我这个亲友你也该认识吧。我可是把你翘首以待的情报带来了啊。你担心着纳米比亚的蠕虫，晚上连觉也睡不着吧？”
纳米普沙漠的蠕虫。
虽然被二世讽刺的调侃着，但叶实际上也很担心这件事。但是，只是为了传递情报，叶不认为二世会专门跑一趟来冲绳。
“只是为了报告，就把我绑架了么。为什么要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
叶一站起来，穿夏威夷衫的男人们就堵在了车厢的出口，看来是警戒着叶会不会逃跑。
二世鼻子里哼了一声，一把把叶推到了屏幕面前。
“为了不让外界知道蠕虫的存在，这是联合国和美国政府的共同意见。要是让世界陷入恐慌的话，说不定会出现趁乱发生的恐怖袭击”
“……也就是说，哪怕是自己国家的军队也要作为警戒的对象了么。为了不让这个地方驻留的美国空军感知到异变，让NSA出差过来了么”
“军队的上层是通知了的。我们也正在使用嘉手纳基地的通讯线路的一部分。我们警戒的是，这个国家。对于日本的机密情报管理还是很不安啊……”
“真无聊”
面对史无前例的天敌，各国的首脑们居然还陷入了互相猜疑之中。
当然更不用说，这些都不构成阻扰叶去见女神的理由。
“你要报告的话，就赶紧的啊。要不看店的又要换人了。”
二世一边疑惑的皱着眉头问“看店的？”，一边摸了下操纵员的女性的肩膀。那女性露出必要以上的亲近的表情笑了，点了点头。——看来她已经被这个色情狂海兵笼络了。
“首先是关于在现场的飞行部队。使用您发明的某个机关驱动的喷气背包装备的那些人。他们是从各国空军中选拔的，已经归入联合国安理会的指挥下，进入了监视沙漠的行动。”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长着胡子的白人男性。操作员继续说明着。
“复杂率领这支部队的是英国空军所属的格林少校，他39岁。曾经是战斗机驾驶员，是完成过多次任务的老兵。和沙藤博士您也见过面”
的确是看起来眼熟的面孔。那脸上的表情本来就够严肃的了，他嘴唇上的裂伤更是增加了威压感。
“以前，在英国的一次工作中见过。实力完全不是问题。”
“关于博士您发明的搭载【单巡机关】的飞行装置，这是联合国发来的参考视频影像”
屏幕上出现了金属喷口组成的装置。
整体的大小足够覆盖人的肩膀到腰部左右。作为基架的电池部分上，连接着圆形的回转台和两个筒状的喷射机。那是主要推进装置，为了控制姿势的喷射装置，在双手和双腿的各个关节上也有。
轻量化材料制成的紧身衣（PATIOT:请参考EVA驾驶员服）。
手肘啊膝盖和关节部分安装着护板，加上完全遮挡了面部的头盔，带着背上和手足上的喷射装置的样子——。
“简直就像是二十年前的科幻电影。”
“同感啊。很孩子气啊……”
对于率直的说出感想的叶和二世。操作员继续讲解着。
“重量在200公斤以下的话，可以保持90公里每小时的巡航速度。【单巡机关】本身虽然有更大的输出潜力，但现在的金属加工技术下，要在气瓶不爆炸的情况下留存压缩空气这就是极限了”
叶发明的是，喷射器的球状结构内的球体构造。
球状的金属的表面上，有膛线一样的沟壑和坑。这个在筒状的密闭空间中回转的话，空气被球体上的沟壑和坑搅动，单向的将空气吸入，再从另一个方向排出去。而且，在球体表面流动的空气，在球体运动时让球体不会停止。——将这一切变成可能的球体的构造，是人类至今为止从没达到过的流体力学的高度。
只要一点点电力让球体开始回转，就启动了能产生巨大能量的压缩空气。将这些压缩空气解放出去的话，就能让人飞在空中。
“……”
叶看着屏幕上的图像，感觉到了恶心。
这是天才时期的叶创造出的【灾厄】之一——。而现在人类正在尝试去控制它。这实在是不自然的光景。
“为了保证组成这个小队的机密性，我们仅仅称呼他们为【编队（UNIT）】。【UNIT】训练的样子，也正在向各国首脑们公开”
屏幕上映出了背着【单巡机关】人们，在沙漠上空飞行的光景。
不愧是经过精心选拔的士兵们。他们的飞行训练非常的顺利，他们一边从空中用雷达照射地面，一边使用着重武器——。
只有一个掉落到地上摔倒的士兵存在。看来是把【单巡机关】的操纵和雷达的操作在慌忙中搞混了。
“【吊车尾的】！又是你啊……！”
对着掉下去的士兵，格林少校发出了怒吼。
“紧急动员的士兵中的一小部分，训练时间还不够长……联合国发来了这样的见解”
“哈哈哈，不管是哪里的军队都有吊车尾的人嘛”
对于事不关己嘲笑着士兵的二世，叶横目瞪了过去了。
“而负责欺负这些吊车尾的人，让他们退出的就是你吧”
“总比让他们死在战场上要好吧？”
“虽然训练还不算充足，【UNIT】现在已经被派到了现场，进入了监视蠕虫的任务。而且，在昨天——【UNIT】已经成功的接触过蠕虫了。”
操作员的话，让叶吃了一惊。
“这情况已经被联合国公开了，现在播放那时候的影像。”
“虽然我知道已经接触过了，我也还没看过影像啊”
在像小孩子一样眼睛放光的二世面前，画面进行了切换。
“这里是格林少校！接到了巡航中发现蠕虫的报告！现在马上进行增援！全员，现场集合！坐标是——”
屏幕上映出了谁在沙漠上空飞行的画面。看来是安装在少校身上的摄像头照出的情景。
“——就是那个！它朝着队员的【单巡机关】扑过去了！”
在影像中，出现了沙丘上飞舞的沙子，和从地面上伸出来的什么东西。
画面拉近了，可以看到驾驶【UNIT】的队员和伸出地面的蠕虫。
“没错啊，天才大人。就是那只想吃了咱们两人的东西”
“我知道”
那蠕虫的大小和它身上银色的斑纹的表皮，和叶的记忆中完全一样。
“干的不错，别飞的太高了！完全规避掉的话，那家伙就又缩回地里去了！就这样拉仇恨！”
不仅是少校，其他的队员们也飞过来了。
在扬起沙尘扭动的蠕虫身边，【UNIT】们巧妙的巡回着。
“全员，举枪！把GPS信标打进去！3、2、1……开火！”
在枪响的同时，空中闪出了一片火光。在激烈晃动的影像中，可以肯定蠕虫的表皮弹开了子弹。
“切，跳弹了么……！继续射击！举枪——啊？”
少校拍摄的影像中，一名队员，没有闪开蠕虫的攻击被打飞了。队员撞在了沙丘上，在沙地上滚了几圈。
“又是【吊车尾的】啊……！作战变更！把GPS弹换成炸裂弹！去三个人救援【吊车尾的】！剩下的人继续攻击蠕虫吸引注意力！”
被蠕虫攻击到的队员完全失去了知觉。瘫软倒地不能移动的队员被其他的队员架了起来。
【UNIT】进行攻击后，蠕虫看来很惊讶。虽然没有击穿它的表皮，它被巨大的撞击力吓得赶紧回到了地下——就没有再出来了。
“以上就是，昨天录制的影像。运气好的是，有一发GPS信标打入了蠕虫体内，现在我们能够监视在地下移动它”
在操作员发出声音的同时，影像消失了。
对于蠕虫，【UNIT】出色的发挥了作用。
但是问题依然存在。二世露出皱着眉头的表情也未可厚非。
“那个【吊车尾的】……在实战中也犯错误可让人笑不出来啊。被卷进去的同伴也有可能会死。应该把那人从【UNIT】除名。”
“也是啊，如果不能完成任务的话也没办法啊”
叶也表示了同意的态度，但操作员却露出了碍口的表情。
“虽然现场也出现了同样的意见……但是在法理莎事务总长强硬的推荐下，现在也在进行着任务。说是因为其具备超群的身体能力和运动力的原因”
“法理莎事务总长推荐的？是联合国的人么，之前是什么履历？”
“我们针对【UNIT】的队员都进行了背景调查……但是唯独这个【吊车尾的】队员，什么都查不到。貌似只有事务总长知道其来历。”
“啊？什么啊？那家伙”
“反正，很快就会被解雇的吧。说起来，蠕虫的行动范围已经好好记录下来了对吧。把那个作为基础——”
叶一说，操作员就马上接话了。
“没错，对蠕虫的扫荡作战，由在现场的诺拉-达林女士负责管理数据。从得到的情报正在分析出其生存范围和行动规律，以及其习性。已经完成了数个对策方案，【UNIT】部队也正在进行使用”
叶说不出话来了。
诺拉虽然脑袋有问题，但是却很优秀。只要她能在现场发出指令的话，就用不着现在成为残骸的叶了。
“哈，看来没你出场的机会了啊，天才大人”
“……但是问题还没完”
对于二世的调侃，叶提出了疑问。
“蠕虫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纳米比亚沙漠的原因还不知道。关于那边的调查情况怎么样了？”
虽然自己派不上用场，但是责任还是在的。
要是蠕虫出现在沙漠的理由，是同叶所担忧的一样的话——。
对于叶来说，要忘记蠕虫的危机就还太早了。
“关于这一点，达林女士有给你的传话啊”
二世的说着，凑近了叶的耳朵。
“她说【基因的数据是一致的。但是其出现原因还正待查明中。】——这样”
听到这句耳语，叶像是被电击了一样震了一下。
果然，那个是【堕天使】么——。
被绝望和罪恶感所包围，叶眼前一花。
但与此同时，叶也感觉到了疑问。
“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的蚯蚓危机，也和你有什么关系的么”
二世低沉的声音，没有进入的叶的耳朵里。
原因正待查明？
那个助手所说的，是这句原话吧。
把二世专门送到冲绳来，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传递这句话吧。
诺拉-达林对于蠕虫的出现原因已经有了眉目。但是，对于传递这条情报她神经质的方法来看——。
背后有具备巨大情报网络的组织，亦或是有相应的国家参与了其中。
事态非常的恶劣。
“从现场传来了紧急通信！”
操作员突然的发声，让叶回过神来。
“博士，听得到么。就在刚才，【UNIT】的队员再次和蠕虫接触了”
就在刚才，叶还念想着的女性——诺拉-达林的声音在车厢内响了起来。
“接触蠕虫的队员正在传回实时的影像，请您进行确认”
设置在墙上的屏幕，闪出了雪花。
影像胡乱抖动着。有什么东西撞击的声音。有风吹的声音。沙子扬起来的图像，听得到队员呼吸急促的声音。
“接触的地点，是和埋下了GPS信标的蠕虫不同的地方”
在响起诺拉冷静的声音的同时，影像视角终于从沙漠的地面上抬了起来——。
一瞬间，映出的是无数的獠牙和粘液。
然后马上画面就变得一片黑暗，在听到什么东西粉碎的声音的同时，中断了。
“看来蠕虫的成年体不止有一只呢。——为进行扫荡作战，马上增派【UNIT】的队员”
送出影像的【UNIT】的队员到底怎么了——想着那凄惨的结局，车厢内的全员都沉默了。
二世，小声的漏出一句话。
“不是一匹的话，是两匹么？……不止是这样吧”
叶什么都无法回答，只能哒哒哒的让膝盖发着抖。
2*2
叶一回到自宅，就发现陆、照瑠和佳织三人已经睡在那里了。
她们睡着的地方，正是叶购买的，在法律上属于叶的不动产的自宅的起居室里。
不法侵入就不说了，还这么的怠惰。
“你、你们这些家伙……终于已经实际支配了我的领地了么……”
“是被从家里赶出来了啊。海姐的社团的人们要来家里什么的”
陆揉用团扇扇着自己的脸，这样说着。因为她穿的很少又躺在地上的原因，无防备的腹部从衬衫的下摆露了出来，她的短发因为团扇的风而摇动着。
“外面又热，也没有钱去有空调的店里消费。嘛，要是天阴就好了啊”
在墙边蹲坐着的是佳织。她额头和肩膀上都浮出了汗，用手机拍着胡乱睡在地上照瑠的照片。
“完成作业的照瑠已经无敌了的说。除了练习唱歌和跳舞时间外都是充电时间的说。”
在陆旁边倒着的照瑠，她用橡皮筋把长长的金发束了起来。她那看起来要是不小心踩上去就会断掉的纤细的手臂和腿，不知道为什么右臂和右腿是搭在陆身上的。
“如果我是消防员的话，就用高压水枪把你们几个都冲出去了。”
一边抱怨着，叶跨国陆朝厨房走了过去。她们三个看来是完全没有为作为家主的叶让路的意思。叶用杯子装了一杯自来水喝了下去。
叶虽然怒火中烧，但鉴于战斗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的原因。他只能自暴自弃的收拾自己不多的东西。
“呐，阿博。你不去重新买个空调么？热的让人好难受啊。”
“我现在还在找工作啊。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就算有那么多钱，比起空调我肯定先要买能通电的带刺铁丝网放在院子里。而且难受的原因多半不是因为热，而是你们毫无顾及的行为模式。”
“虽然你嘴上这么说，但是你现在肯定是看着陆毫无防备的肚子，心里想着，呀！哦也！简直是天国！这些不是么。好吓人啊，陆酱”
“我倒是对你现在想着什么完全明白了啊”
“想看陆姐的肚子的话，一百日元看一回的说！啊，你刚才用淫荡的视线看了照瑠的脚的说！给五百日元！”
“听好了，小屁孩儿。你这家伙在这个年龄还没误入歧途，完全是因为没付钱的周围人心地善良的原因。”
叶把衬衫塞进了手提箱，把寝室里衣柜中的一件夹克取了出来。那是他挂满勋章的礼服。这是他过去荣光的证明，也是现在的叶唯一能证明自己是天才的物品。
“……”
现在的叶，没有丢掉这件夹克的原因——。
是因为，这是他的伪装。
只要穿上这件衣服，谁都不会认为叶变成残骸了。
可以掩盖他已经堕落到被这个岛上的少女们轻视的现实。
那种必须要掩盖自己真实情况的地方，他现在还是不得不去。
“要说天国的话……”
叶回到起居室，看向了陆的家那边。
“喂，陆。你被赶出来就说明，现在，女神是在自己家是吧”
“啊，她不在”
“^……和你刚才说的矛盾了不是么”
“她飞去宇宙了”
“宇宙么……真远啊”
“海姐，去宇宙了？好厉害的说！”
照瑠跳了起来，注意到了叶的手提箱。
“你要去哪儿么，阿博？”
“诶？”
陆也惊讶的坐了起来。她之前对于叶这个家主旁若无人的无视，和现在的对比，倒让叶惊讶了。
“又要出门了么？去哪儿啊？”
“不能说。国家机密”
“果加鸡蜜！好厉害的样子的说!”
“我过几天就回来，这期间不要随便来我家啊。——虽然这么说也是白说吧。至少把门窗给我关好”
说完这句，叶提起手提箱，从落地窗走到了院子里。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手提箱的轮子跳着。
“稍、稍微等下啊”
陆追了过来。追上了走出院子的叶。
“又说些没头没脑的话……实际上是要去哪儿啊？”
“去工作啊。我可是好好交代了要出门的啊，这样行了吧。你可没说过必须要交代去什么地方啊。我也没必要说。”
叶在可以看见沙滩的小路上走着，陆却没有回去的意思。
“你说工作……是要去打工么？光是这样好让人担心的”
“根本没有必要担心啊”
“会不会又满身是伤的回来……”
陆翘起了嘴尖，脸偏向了一旁。
她之前，说过紧邻都是家人一样的存在这样的话。
这是叶难以理解的一种关联性。
“而且，你看起来……感觉很苦闷”
叶一惊，抓着手提箱把手的手握紧了。
在他做着旅行准备的时候，在洗脸池的镜子里看了自己一眼。
镜子里映出的自己的脸，比平时更青。眼睛下面浮起的眼袋也更明显。嘴唇很干燥，多多少少可以看出眼睛里的光泽也变少了。
看着这样的叶，作为仅仅是邻居的浜门陆觉得叶很难受。
被这么一说，叶露出了苦笑。
“是么……这就是名为苦闷的感觉啊”
之前他觉得只不过是睡眠不足，但看来不仅是这样了。
明明自己已经不是天才了，却又被背负上了与人类的天敌决战的使命。这是过去自己留下的孽债，叶对此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管是谁看来，都没有奇怪的地方。
明明是合理到了无可奈何的程度的事情，叶的双脚却也沉重得无可奈何。
在重大的责任和自己现在能力的落差面前，叶的胸口紧紧的。
这就是——叫做苦闷的状态吧。
这是他第一次察觉到自己有这种症状。
“阿博……”
“你没必要在意这件事”
叶冷淡的丢下这句话。
对于蠕虫这个敌人，没有探明真相的部分还有很多，加上叶自己在这件事上的罪孽——而且，光是消灭一匹也不解决问题。
虽然叶一度被排除在事件之外，但现在又需要他的协助了。
已经不存在的天才，沙藤叶还是被人类所需要着。
所以，叶只能再一次的去伪装成天才。
要面对这样的痛苦的境地，叶非常的，苦闷——不知道为什么，稍微有点觉得心里有点痛。
“看着你们笨蛋一样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也被治愈了”
人类那过于呆然闲适的样子，看来也稍微中和了一点他的苦闷。
“亦或者，这就是我来到这个岛上的原因么……”
失去了天才的才能，为了逃避英雄的职责，所以逃到了这个地方。
对于叶来说，这个岛本来应该只是一个逃亡的目的地而已。
明明是这样——。
“阿博？”
对于突然沉默了的叶的脸，陆不可思议的看了过去。
对少女的凝视，叶也一样看了过去。
想起来，在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内，叶让她看到了自己多少次示弱的样子了呢？
在刚见面没过久的时候，就在她面前哭的一塌糊涂。这对于之前的叶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那之后还能如无其事的见面简直就是个奇迹。
“怎、怎么了啊？”
被叶盯着看，陆脸红的翘起了嘴。
在变得不是天才后，还要完成使命的艰辛——。
在回到这个岛上，自己注意到的时候叶已经又重新振作起来了。
虽然叶有想要确认这个理由的想法——但相反的，也有不想去确认这个理由的感觉。
“没什么。别在意。”
他微笑了下。
能露出这种微笑，也是到了这个岛上后才有的事情了。
“是么？”
陆，也微笑了。
“快点回来吧，还有艾沙祭呢”
这句话也是陆的告别的话语了。不要去，叶都不记得她这样说了多少次了。
叶丢下陆，爬上了坡道。
“回来么……”
叶小声的自言自语。
脑中回想起——自己创造出的那些【灾厄】论文。为了取回被什么人偷走的这些论文，是现在的叶的责任和使命。
叶有不得不去完成的使命。
而且，如果真的把这项使命完成了的话——。
“回来啊……”
在叶的身边，一个小个子的少年擦身而过。
如同海市蜃楼一样的幻觉。那家伙是并不存在于现实中的，错觉而已。
——能够取回论文的，只有天才而已。
在擦身而过的同时，这个和叶一模一样的少年这样低语道。
叶假装自己没有看到那幻像。
假装自己没听到那句话。
“我应该回到的地方……”
爬上坡道后，NSA的货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出来迎接他的艾力克-古德渥-二世笑了。
“我还以为你又逃跑了还在心惊胆战呢。——准备好了么？天才大人”
在露出带着恨意的笑容的青年的身边，NSA的工作员们，向叶敬礼了。
2*3
纳米比亚共和国首都温得和克。
在国际航班车水马龙的，温得和克-何塞亚-库塔克国际机场，旅客人头攒动。叶和穿着便服二世以及数名士兵从航站楼一出来，金发的白人美女来迎接他们了。
“请往这边，博士”
助手的诺拉-达林，再会之时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直接就在给叶他们带路了。
他们没有走向面向一般旅客的候机大厅，而是使用了机场员工的狭窄通道。穿过左右完全的走廊，走到了连接外部的门。
“现在，机场处于航空管制中。大众媒体已经嗅到了风声，在向纳米比亚聚集，现在纳米比亚军的基地都处于被他们守着的状态。”
叶他们走出了建筑物，走到了飞机的跑道上。
再次踏上纳米比亚大地的叶，干燥的季风和没有仁慈的烈日就马上欢迎了他。
在机场跑道前方能看见的丘林的另一侧，是让人怀念的沙漠地带。
叶和诺拉，以及二世肩并肩的在跑道上走着。隔着一段距离，负责护卫的士兵们跟在后面。
“——我们发现把蠕虫带入纳米普沙漠的犯人了”
小声的，诺拉这样说道。
叶和二世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向旁边表情无比平静的诺拉。
“你说是谁……带来的？”
发出反问的是，二世。
“那种怪物，是从什么地方带过来的啊？”
“我们最开始访问的营地里的幼虫，和之前南美发现的蠕虫的DNA情报是一致的。毫无疑问，那是应该在过去就被根除的蠕虫”
应该早已被博士烧尽的人类的天敌。
那亡灵在现在重新出现在世界上，威胁着人类文明。
那无比的巨大，说不定是对于一度毁灭自己种族的人类的愤怒。
“天才大人……南美的蠕虫，那应该早已被你赶尽杀绝了不是么”
狠狠瞪着叶的二世，被诺拉制止了。
“这不是博士的责任。——在判明了和过去的蠕虫是同一种的情况下，我们也找到了在沙漠上散步蠕虫的犯人”
这样说着的她，给叶看的是，平板终端上映出的女性的画像。那是穿着拘束服的白人女性。看来是接受强硬的审问，她憔悴的脸，和以前比起来就像是别人一样。
“这是……！在最开始营地的，联合国的——”
和二世说的一样，叶也见过这名女性。
他们第一次到访纳米比亚沙漠时，与萨哈和老王的调查队中一起的女性。之前没有机会和她打招呼，在巨大的蠕虫出现在面前时，叶记得只有她露出了恍惚的笑容。
“凯莉-西米尔。联合国事务局的特派员。她接受联合国对纳米比亚经济支援和工业技术提供、以及食品援助计划的任务，在纳米比亚滞留了几个月。她已经招供自己从联合国的研究所将蠕虫的幼虫盗出，散布到了纳米比亚的沙漠中。”
“被盗出……这是怎么回事啊，喂？呐，天才大人”
被二世拽住了肩膀，叶的表情扭曲了。
“……我也微微的注意到了。蠕虫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事情”
“不愧是博士。当时的联合国事务总长，也就是法理莎事务总长的前任，秘密的指示将蠕虫的幼虫保存在了联合国的研究机关。明明在和博士您共同研究后，得出了蠕虫对于人类来说过于危险的结论。”
在联合国的研究设施中，蠕虫仍然存在着。
只要确认了是同一种生物，马上就会怀疑到和联合国有关的人物上去。而且还是在沙漠上与蠕虫同时出现的人物的话，作为第一嫌疑人就八九不离十了。
也就是说，要判断现场特派员凯莉是犯人这件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什么啊，那是……为什么有什么必要把那种危险的生物保存下来啊？”
“名义上，是保护濒危物种。也就是说，不管是多么危险的生物，也能用保存固有物种的理由……”
“……实际上，是为了利用蠕虫不是么”
对于叶的说法，二世皱起了眉头。
“蠕虫根据使用方法的不同，可以成为挖掘矿物的利器。在打入GPS信标后放到土地中，就能自动的发现这种蠕虫所喜欢的矿产资源。金、银、铜……亦或者连铀这些稀有金属也一样。发现和挖掘矿产的时间和金钱，两方面都能巨大的削减成本。想要这个国家肯定数都数不过来——不，应该说没有哪国不会想要吧。”
正是因为考虑到这种便利性，叶当时才委托了共同研究。
但是，也做出了和那魅力相伴的，风险太过巨大了。
将蠕虫彻底消灭的理由，就是因为那样。
“难道说，那个叫凯莉的女性……该不会是为了帮助纳米比亚而使用了蠕虫吧？这个国家是依靠出口矿产为生的吧？”
二世半笑不笑的询问着她的动机。
凯莉是因为人道支援和土地调查的原因而派遣来的。和他说的一样，如果散步蠕虫是她目的意识过头的结果的话，这就变成了让人笑不出来的笑话了。
但是，并不是那样。
叶有着这样确信的根据。
“古德渥军士，请你退几步。从这儿开始就是我和博士两个人间的对话了。”
“啊？说到这个位置，不是吧……”
“这是命令。我从合众国以及海军那里，得到了对你正式命令权。”
把国家搬出来的话，二世就无法反驳了。充满爱国心的军人挺直了背。
“……遵命，女士”
敬礼，以及悄悄的切了一声。二世退了几步和后面士兵们走在了一起。
叶和诺拉，数秒之间，四目相对。
“——只是把蠕虫带出来的话，事态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您说的没错。她对自己得到了【堕天使】的灾厄论文医师也供认不讳”
果然，是这样啊。
天才所留下的灾厄论文。
其中的一篇，成就了此次的危机。
“她自称为博士您的【粉丝】。说天才创造的神明将会制裁人类，这样……”
神明，也就是——指的巨大蠕虫吧。
叶的胸中涌出一股想吐的感觉。
“又疯了一个。但是，那样的笨蛋都能得到论文的话……”
“关于她怎么得到论文的，以及【堕天使】论文现在何处，她还没有交代……一定会让她说出来的，不管用什么办法”
“那是当然。但是这次的情况，并不是抓到犯人就完结了啊……”
叶咬紧牙根，这样说。
“【堕天使】还会进行增殖——”
“……”
叶嘀咕着，而诺拉直直的看着他。
“……怎么了，诺拉？”
“搜索论文的事情您交给我办就好。——说起来，博士您还是不准备回美国么？”
叶无言以对。
“人类在我们浪费着时间的时候，正陷入危机之中。您应该一刻不待的回到美国，像以前一样以万全的状态降临，将人类从危机中解救出来。”
回去。
这句话，又从叶的助手口中说了出来。
叶最应该回归的地方，是集合着各种情报，在政府和军队的支援下，各种状态准备完善的美国吧。
如果现在的叶——还是天才的话。
“……【堕天使】由我来驱除。”
叶下了断言。
这不是说谎。
就是为了这样做，他才伪装成天才，来到了这个地方。
诺拉短暂的沉默，然后简短的回答道。
“——我明白了。”
就这样，两个人的对话结束了。
在长长的跑道的末端，一台轿车停在那里。轿车车体长度是普通汽车的两倍以上的高级车。在叶看来，这辆车还有防弹的特殊处理。在这辆车高级轿车的前后，还有数台装甲车护卫着。
二世跑回了叶他们身边。
“你们话说完了吧？——话说那几部车是来巡游的么？是哪里的大人物VIP坐在上面啊？”
“比博士更VIP的人物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虽然说不及博士的等级，那里面确实坐着地位很高的人物，博士您请”
在诺拉的引导下，叶乘上了高级轿车。
“啊，欢迎您来，沙藤博士！”
还没等叶坐好，非洲裔的女性就弯腰向他握手过来。
车内窗边设置着长排沙发，坐垫也非常的柔软。低低的天花板上安装着LED照明，座位围住的中间的桌子上整整齐齐摆着矿泉水。
“请您再次拯救我们人类吧！”
是法理莎事务总长。作为联合国一把手也是联合国安理会负责人的她，最近经常见面。也就是说，世界危机变得有多么的频繁。
“欢迎您来到纳米比亚。虽然以这种形式和英雄的您见面的确很遗憾……”
戴着眼镜的男性也寻求叶握手。他也是非洲裔，那有重量感的体格包裹在意大利制的高级西装中。
“……”
因为法理莎事务总长没放手，叶只能用另一只手和他握手了。
“请容我介绍，博士。这位是纳米比亚共和国的马佳维-洋波总统。”
“能和您见面是我的荣幸，沙藤博士”
纳米比亚共和国的总统露出了真心的微笑，但他表情中的阴霾却显而易见。
在非洲大陆西南部的纳米比亚共和国。
经过了殖民地斗争等诸多的混乱，在联合国的帮助下独立后，近些年来相对比较平静下来了。刚刚结束动乱，却又遇到了现在的情况。作为刚刚才第几届由选举产生的总统来说，这个考验实在是太大了。
“那，我们出发吧”
诺拉向防弹玻璃隔着的驾驶席使了个眼色。
叶他们的乘坐的高级轿车，在装甲车的护卫下离开了飞机场。驶上了一条无人的公路，向着沙漠直线前进。
“那么僭越下，由我诺拉达林来进行现状说明吧”
在社交辞令说得差不多的时候，诺拉把一个平板电脑终端放在桌面上。
车内的人，有被诺拉和二世夹着的叶。他们对面是法理莎事务总长和貌似是她的书记官的人，以及马佳维总统和他的侧卫官一共七个人。
“为了对付蠕虫，在首都所在和马斯州西北部郊外临时特设了驻扎基地。通过暂时的征用民用航空公司的航道，在不引人注目的前提下逐渐输入着欧美的空军力量。【UNIT】也驻扎在基地中，当然前面说的这些都是在纳米比亚政府完全之情和协助下完成的。”
“……”
马佳维总统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毕竟他国的军队已经进入了自己国境。他内心里，肯定是不得安宁吧。但是光靠纳米比亚军的话，根本无法对抗蠕虫的威胁，之前得到了联合国诸多帮助的现政府也不得不给予协助。
“在博士您来这里的途中，情况也逐渐产生着变化。已经发现的大型蠕虫的数量——一共有4匹”
“……！”
叶很惊讶，而马佳维总统也变了脸色。
“你说四匹！叫做蠕虫这种怪物难道不止是一匹么？”
看来是传达到纳米比亚政府的情报已经落后进度了。也证明联合国对于这情报的守密到了多么神经质的地步。
“这的确是预料之外的情况。并且在确认这四匹蠕虫的过程中，【UNIT】也出现了两名负伤者。其中一名现在行踪不明，另一名在接触到蠕虫的过程中受了伤”
“说行踪不明的那个，就是那个录像中被吃了的那个人吧。直接定成死亡不是更好么。而受伤的那个，是【吊车尾的】家伙么？之前不是被蠕虫撞飞了么。”
被二世插了一句诺拉皱起了眉头。她几乎要说一个当兵的就不要插嘴了。
“不是，那名队员之后也好几次直接接触了蠕虫但平安无事。因为身体素质很好的样子。”
“骗人的吧……”
“请、请继续说明，达林女士”
法理莎事务总长慌忙的错开话题，诺拉点了点头。
“对之前吃了一名队员的那只蠕虫我们成功的记录了影像，请看这边”
平板电脑的上显示出了像是长满了荆棘的绳子一样的图像。因为没有比较对象难以判断其大小，那比其一同出现在画面中的沙丘还长的身体——泛着赤褐色的光辉。
“我们发现的一号蠕虫体表覆盖着铁矿石，而这一只蠕虫估计——是覆盖着铜矿石。”
“铁和……铜？蠕虫不是同一类的么？”
在马佳维总统的询问下，诺拉沉默了。
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看来联合国比之前预料的更加的不重视纳米比亚共和国的样子。
“……蠕虫，有各自的【喜好】”
“蠕虫摄入的矿物不止一种。虽然基本上只要是矿物他们什么都会吃下去，但只要发现了自己喜好的矿物，就会为了继续寻找这种矿物而扩大其生活空间。”
“纳米比亚共和国各地都有不同的矿物资源。对于蠕虫来说的话，简直就是摆满了菜肴的法国大餐的桌子。”
对于诺拉冷静的说明，马佳维总统愕然了。
“如、如果没有发现自己喜欢的矿物的话……它们会怎么样，博士？”
“它们没有忍耐这种习性。直到发现那种矿物为止——不管多远都会侵蚀过去”
“……怎么这样……”
马佳维总统颤抖了。他转向旁边的法理莎事务总长。
“为什么她对蠕虫会这么熟悉？那个难道不是自然出现的害虫么？之前说在南美洲发现的蠕虫栖息在我们国家，不知道为什么突变了……但是出现四匹的话，说突然发生变异——”
“请您平静下来，总统。您说的没错，我们终究认为那只是自然出现的害虫”
法理莎事务总长慌忙的安抚着马佳维总统。
原来如此，看来联合国是不准备让人知道其私藏了蠕虫的事实。包括将蠕虫带入这个国家的人，正是联合国公职人员这件事。
叶沉默着假装没有听到，他旁边的二世则是露出了“你真敢说啊”这种表情。
“博士！”
叶的身体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马佳维总统抓住了叶。
那眼神，那紧绷的脸。
那是叶至今为止见过无数次的，那堆积起来的次数，让叶的才能崩坏的——。
寻求救赎的眼神。
“博士您的话，是能够灭绝蠕虫的吧？”
马佳维总统拼命的向叶确认到。
他旁边的法理莎事务总长也探出身子。本来还以外她要提醒一下失去了自制的总统。结果她也抓着叶，开始恳求了。
“我也相信您！相信博士您这次也能拯救世界！”
“呜……”
无法逃避的恳求视线，把叶逼到了墙边。
他激烈的头痛伴随着目眩，有了一种想要惨叫的冲动——。
但他咬紧牙根，强行保持冷静。
这既是叶的使命，也是他对过去负责的唯一办法。
过去失去才能的责任。以及自己孕育出灾厄论文的责任。
蠕虫的威胁，也是叶的论文的相关结果。
知道这件事的人虽然只有几个——。
“博士？”
法理莎事务总长讶异的看着呻吟着的叶。
“……”
诺拉也像是在评价似的，什么都不说的看着叶。
“呜呜……”
叶拼命的想着解决的办法，但大脑却不跟着他的想法而动。
简直就像是沉入了深海的感觉一样。只有难以呼吸的感觉，什么想法都浮现不出来。
“对、对了。首先……应该……啊——”
他想总之先说点什么，抬起头来。
“——”
在他鼻子的前面，有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并不是他面前被摆了一面镜子。
这是叶已经崩坏，已经失常的证据。
那是过去的叶自己的幻影。
——你为什么，要救他们？
那幻影对着叶，静静的发问。
“呜呜……”
叶的脸扭曲了。
拯救人类的理由，那是天才的使命。
虽然已经不再是天才了，但叶还是不得不继承这个使命。
而且对于自己带来的灾厄，自己不能不负起责任。
——就算你救了他们，把论文夺回来……然后，又怎么办？
被过去的自己质问，叶回答道。
“……然后，就回去……”
自己是不是实际发出声音说了这句话，已经失常的叶无法判断。
但是，这种心里的感觉是的确存在的。
完成自己的使命，然后回家。
回到有等待着叶的人们的地方去。
幻影的叶低下了视线。
——好吧。至于你要回去哪里这个问题……现在看来还太早了。
幻影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叶的肩膀。
一下将叶的意识吸入了幻影那边——。
“地——【地底之锚】的配置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从叶的嘴里，终于发出了完整的语句。
马佳维总统和法理莎事务总长都停住不动了。
诺拉吃了一惊的，抬起了头。
“因为才刚刚开始运送，现在到位的只有原定的两成左右”
“作、作战需要进行变更。将发现蠕虫的区域包围起来那样，把运过来的东西按顺序投下。采掘被炸开的矿物质，分析各个位置的地质构成”
叶恍惚的说着，他抬起了头。
在叶的眼中，映出的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物的幻影。
那家伙仿佛是被关进笼子的小动物一样，露出了丢人的表情。
现实和幻影对换了——、
而马上那幻影就消失了。
“【UNIT】的任务也进行修正。在打入GPS信标的同时，尽可能的采集蠕虫的体表物质。——将蠕虫摄入的矿物质和【地底之锚】炸出来的矿物质进行比较，对其行动路线进行逆推算。”
“要蠕虫行动的路线？为什么呢？”
诺拉看着叶的脸，反问道。
作为助手的她，这是很少有的反应。一直以来都是无条件的服从叶的指示的她，第一次对叶的计划提出了疑问。
然而，叶毫不动摇的，淡然的继续说道。
“逆演算蠕虫的路线是为了找出蠕虫的发生地点。今后也能预测蠕虫的数量规模和生息范围。而这种预测，还能够让我们在沙漠中对蠕虫设下包围网。这次要集结世界各国的军事力量”
对于叶的说明，总统和事务总长都惊呆了。比听到作战方案前脸更青了。
“等——等一下啊，那样的话……那样是不行的啊！矿物资源是我们，是纳米比亚共和国的生命线！集结全世界的军事力量，到处丢炸弹什么的……是要把我们的国土翻个底朝天么？”
“要把世界的军力集中到一个国家……您是要我们做这样的事情么？很难认为各国会遵从这个指示，而大众媒体也不会沉默的！这种事情根本不现实——不，根本不能让这种事情成为现实！”
“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和天敌之间的对决。这是人类和蠕虫的生存竞争，哪怕只是晚了一秒的话，就有更多的人类文明会被他们吞噬掉。”
叶在膝盖上环抱着双手，静静的看着马佳维总统。
“纳米比亚共和国。为了守护全世界的人类——毁灭吧”
叶这样宣言道。
将一国的毁灭和人类的救赎同时带来的，英雄的预言。
2*4
集中了多国军队的临时驻扎营地，设置在了纳米比亚沙漠的边缘。
在几栋土制的小屋的周围，围绕着军用帐篷。各种人种的士兵们来来往往，在远处还能看到沥青铺设的跑道和小型的管制塔。
是纳米比亚政府征用了当地的聚落改造的吧。不过在周围看不到当地居民这一点，说明他们已经都去避难了吧。
“我去下纳米比亚军那边。要把事情给他们传达一下，还得加强这里的警戒……”
这样说着的马佳维总统，露出了沉痛的表情。
为了守护全人类，自己的国家要遭受灭顶之灾。换成是谁心里也无法平静，连平常心都无法保持吧。
“博士——”
和总统告别后，诺拉转向了叶这边。
“……”
然而，叶却没有注意到诺拉的视线。
他意识朦胧，脑袋里就像是起雾了一样。
刚刚那鲜明的思考能力，才过了几分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过去的自己神出鬼没的。
那到底是什么呢？
本来还以为是快要能取回自己的才能了。但是现在，叶的心中充满的是——无比的沉重和不安。
仅仅在一霎那间苏醒的，过去的自己。
那是什么的预兆呢，现在叶根本无法知道。
“刚才博士您——”
诺拉又小声的说了什么。
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抬起头。他压制住内心的动摇，转向诺拉。
“什、什么啊，诺拉？你说了什么么？”
“——没有。您身体好像不舒服的样子，还好么？”
诺拉面无表情的问道。
“没、没有问题。这次我也会拯救人类的。不需要担心吧”
他像露出笑容来虚张声势，但也并不是在胡说八道。
虽然对于自己内部出现的异变怀有不安，但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并没有改变。
将威胁人类的因素的排除掉，为世界带来和平。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的话——叶也就没有容身之处了。
“……我们去里面吧。【UNIT】部队正在等着。”
对于拼命演戏的叶，诺拉的反应很淡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走了起来。
“呜，嗯”
叶、二世、法理莎事务总长和护卫的士兵们跟在诺拉后面走着。
在离基地中心一段距离的地方，停放着数辆军用卡车。刚刚好停在地面上泥土和沙子交汇的，沙漠入口的地方。
在堆积起来的各种物资的上空，可以看到几个人影翩翩的降落过来。
是【UNIT】部队。
“敬礼！”
抱着头盔的士兵们，向叶他们一行人敬礼。走在最前面的，是之前在影像中见过的【UNIT】的队长，格林少佐。他那像鬼一样严厉的面孔，在热带的沙漠中也没有失去威严。
法理莎事务总长和格林少佐握手了。
“我们直接见面还是第一次吧。听闻您大名很久了，格林少佐。”
“和您会面是我的光荣，法理莎事务总长”
格林少佐又转向了叶这边。
“好久不见，沙藤博士。之前真是受您照顾了。”
“啊，是的……”
叶和格林少佐过去也认识。但那毕竟是天才的叶的时候的事情了。
对于露出困惑表情的叶，少佐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博士？您的气场感觉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啊？”
“博士是在表达，很期待您之后的出色表现”
诺拉插进了两人之间说道，格林少佐马上站直了身子。
“是！背负着博士的伟大发明，也背负着人类命运的光荣，我等必将全力以赴！我和队员们都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下一次一定能完全发挥出实力！”
“我们也如此希望。……说起来，【UNIT】部队除了在这里的五人以外的在哪儿呢？”
“是的，事务总长！现在，正在执行任务队员有20人！在这里休整，以及在训练的队员有8人！”
“那名，之前我说的队员呢？”
对于事务总长的询问，格林少佐一瞬间眉毛抖了一下。他转向了身后。
那是正在进行飞行训练吧。数名【UNIT】队员正在空中编队飞行。
在叶他们注视着的时候，三名飞行中的队员的一名，向相反的方向旋转了。慌忙的修正动作时又出现了误操作，落到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之前说的那名队员，就是刚刚落地那个。”
“【吊车尾的】么”
二世嗤之以鼻的笑了。
连少佐都露出了郁闷的表情，只有法理莎事务总长保持着认真的表情。
“那名队员是有着得天独厚的特质的人物。虽然现在还没有适应【单巡机关】……我很期待您的指导能力，格林少佐”
“遵命”
英国的空军少佐，露出钢铁一般的表情敬礼了。就算是他的长官要命令他教一条狗学会餐桌礼仪，他也会露出一样的表情然后完成任务吧。
“怎么又这样，偏袒那人到这种地步。那是事务总长的情夫什么的么？”
“闭嘴，人渣”
二世小声的调侃着，而诺拉看都不看他那边就斥责了他。
这时候，一名士兵跑到格林少佐身边。小声汇报着什么事情。
“事务总长！【UNIT】的一支部队发现了新的蠕虫了！”
格林少佐站在原地又敬了个礼。
“我们现在马上就紧急出动！”
“就、就这么办！啊……把那名队员也带上吧！”
在法理莎事务总长的命令下，基地内一下子忙了起来。格林少佐戴上了头盔，集结了基地内的【UNIT】队员们朝着沙漠起飞了。
“我们也一同前往吧。在直升机上应该是安全的。古德渥军士，请带着博士过来。”
“遵命，长官！”
二世抱起叶，跑了起来。
叶毫不抵抗的被他扛着，穿过士兵们的空隙向着跑道前进。军用直升机已经启动了螺旋桨在等待着他们了。
乘着叶和诺拉、二世、事务总长、以及数名士兵的直升机起飞了。直升机卷动着沙尘爬升着高度，然后马上转向平飞起来。
加速的直升机很快追上了先出发的【UNIT】部队。直升机在【UNIT】的五人编队的侧面的沙漠上空飞行着。后面也有好几架武装直升机跟了过来。
“呐，天才大人……那个叫冲绳的地方，就那么的美好么？”
坐在叶身旁的二世，唐突的问了这句话。
“怎么突然，说这个？”
叶皱起了眉头。
二世却露出了调侃的坏笑。
“那可是你抛下合众国都要去定居的地方啊，那么小的一个岛”
“……我也不知道啊。说不定是除了美国，对我来说哪儿都好吧”
诺拉和事务总长正在进行什么谈话，而其他的士兵们则在检查着装备。
没有其他人在听这两个老同学之间的对话。
“你被合众国寄予那么高的厚望，你也做出了那么多的贡献的国家，却要舍弃掉什么的。我是无法理解啊。也不想理解。”
“又说那个啊。我也无法理解爱国者那套精神啊。我只是对于寻求我才能的人，平等的给予救赎而已。”
“……艹啊，和你说话果然还是那么气人。你这样的人被当成是合众国的英雄什么的，真是难以接受啊”
“要说生气我也一样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这样人渣居然是高中时期最受欢迎的人啊”
曾经的，被欺负的孩子和欺负人的孩子。
现在的英雄和海军精英。
在成长为大人后，都到了自己应该到的位置上的两个人，现在在狭窄的机舱内肩并肩的坐着。考虑到他们各自的才能的话，也不是奇怪的情况。
“对于老子期望的东西，你拂一拂衣袖就甩掉这点，我最看不下去……”
“切，黏人的家伙”
叶切了一声瞟了二世的脸一眼，皱起了眉头。
本来还以为他一定会用仇恨的视线瞪着叶，结果他的视线却注视着空中。
“话说，要不我也住到冲绳来吧。最近，不知道是因为谁的原因，我简直忙死了。刚刚好应该休个公休了”
“这一点还请你高抬贵手。那个岛上的野蛮人不能再增加了。”
说了这句，叶也望向了空中。天花板上固定行李的带子摇晃着。
“……看来我们是互相持有对方最想要的东西啊”
高中时代的叶一直是孤身一人，而二世则相反。
他身边一直都会有人，一直都会有欢笑。和朋友们打篮球，打架，谈恋爱，和家人和妹妹去购物的这些场景，叶也见过很多次了。
每次看到这样，叶的心中都会产生一点点的隔阂。
从生下来到现在，能对叶露出无偿笑容的人到底有几个呢？至少，他的双亲——并不在其中。
“啊？”
“那个岛啊，并不是那么糟糕的地方……”
对于叶的小声感叹，二世则是露出讽刺的笑容。
“看来你也并不是，只要不是合众国就哪儿都好的啊？”
“是啊”
就是这样。
明明是这样——。
“明明应该是这样……”
对于呆滞的感慨着的叶，二世则是笑出了声。
“完全不能理解你的意思啊，天才大人”
“不理解也没关系。——话说啊”
叶突然提高了音量。
自己跑道沙漠中来，可不是为了要和二世开小型同窗会来的。他朝着诺拉和事务总长说道。
“你是想让我看什么来的？”
在螺旋桨的轰鸣中，诺拉转了过来。
“我一到达基地，就发现了蠕虫，而且还准备好了直升机。这到底，是唱的什么戏啊？二世，你也是一伙的么”
二世露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吹了下口哨。事务总长则绷紧了嘴唇。
而回答叶的是，他的金发美女的助手。
“博士，这是您不得不亲眼一睹的东西”
诺拉露出了微笑。这个女人在生气以外露出笑容还真是很稀有的情况。
“我知道，不就是蠕虫么？”
“不是。——是成熟了的【UNIT】部队的样子”
成熟的【UNIT】部队。
对这句话感到不好的预感的——是残骸的叶身上还剩下的为数不多的直觉也说不定。
在直升机高速前进一段时间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蠕虫。
从远处也能一眼看出来。在没有树木和建筑物的沙漠中，就像是要直冲天国的蜘蛛丝一样，细长的影子蠢动着。
更加接近后，就能清楚的看到将伸出地面吊打的【UNIT】们了。
“干得好，就这样！继续吸引着它！”
格林少佐的发出命令的声音也传进了直升机里。少佐率领的援军也飞向了蠕虫。
“发射GPS信标！”
一支部队吸引着蠕虫的注意，而背后新来的援军开火了。发光的弹道射向了蠕虫，刺入了它的体表。
“为了不被蠕虫的表皮弹开，我们也改良了搭载GPS信标的弹药。”
诺拉说明着。
“准备采掘样本的弹药，预备——发射！”
“用来切削蠕虫体表的弹药也是。这种弹药会旋转着刺入目标的体表，在深入皮下后，发生爆破。——这也是应用了【地底之锚】的原理机能”
“你说什么……”
叶所发明的【地底之锚】的另一种应用。
当然，威力上远不及原来的版本。但在没有叶的许可——没有叶的协助下就实现了这一点，让他惊愕了。
“作为实验，开始进行第三种作战！用激光进行瞄准！”
叶的惊讶还没有停止。
“第三种行动……？那是，什么”
围绕着蠕虫的【UNIT】们举起了像是手枪一样的东西。从枪口放出的激光光线从四周照射着蠕虫。
“从多个角度用引导激光照射目标的话，对于移动目标的诱导型导弹的命中率就会大幅提升”
诱导型导弹。
叶正想开口问的东西，从他们背后的武装直升机上发射了。
以迅猛速度飞来的弹头，直接命中了蠕虫——爆出了赤黑色的爆炎。
“那种导弹，也使用了【地底之锚】的应用技术。”
“——”
叶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这次我们没有进行生态调查而是采取了实验武器的行动……但和您看到的一样，我们对于蠕虫，已经有了可以歼灭它们的战斗力了。”
【UNIT】。
还有【地底之锚】。
由叶创造出的这些，在叶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进化，完成了。
“博士。之后的作战指挥就由我来吧”
就像是时间停滞了一样，机内的空气非常紧张。
从叶的嘴里，发出了呻吟一样的声音。
“你、你说什么——”
“博士您现在状态不好这点是一目了然的。这是我和事务总长商量后决定的，也是参与蠕虫扫荡作战的人们的共识。”
叶看向法理莎事务总长。
感受到叶的视线，她抱歉的把脸转向了一旁。
“开、开什么玩笑，我还能干的啊。要扫荡蠕虫的话，用我的——”
“博士您就好好的休养吧。但是，在那之前”
诺拉再次露出的笑容，让叶感受到了背后的真相。
把叶叫来这个地方，不是为了借叶的力量。
而是人类对于叶的诀别宣言。
“和【单巡机关】同样的——如果取回了别的论文，请您许可让我们来使用。”
同时，他也理解了。
最近，叶感受到的，自己之前才能的碎片。
那并不是才能复活的预兆。
那是——叶的才能的，剩下的余香。
而且就在现在，也快被他用完了。
“我们决定了，人类要靠人类自己的力量，来拯救自己。”
在才能消失前的，一瞬间的闪耀。
叶已经，不再是天才也没关系了。
把那剩下的才能也消耗殆尽也没关系了，从人类那里得到了这样的允许。
2*5
叶回到了嘉手纳。
在自己家不远处的小小的沙滩上坐着，呆然的望着大海。
明明都已经是九月了，但冲绳的阳光还是没有减弱的意思。他皱巴巴的T恤已经被汗水渗透了，出汗的脚丫子里粘着的沙子也很难受。
“……”
他被排除在蠕虫扫荡作战之外了。
也就是说——他失去了作为英雄的使命了。作为天才的存在意义也损失掉了。
但其实这也是作为残骸的他的愿望。
再也不用肩负拯救人类这种重担了。
叶被解放了。
明明是这样，但现在在他心中的这种空虚的感觉又是什么呢？
叶的心中躁动着——这种不详的预感又是什么呢？
并不仅仅是因为他被自己的助手所抛弃了。
——请您准许我们在取回您其他的论文时，也让我们使用。
叶的【灾厄论文】将被人类使用。
如果真的能好好的控制，好好的运用的话，倒是能给人类带来显而易见的发展。
但是，如果不能那样的话——。
【灾厄】就会发挥出作为【灾厄】应有的效果。
只靠现在快要实现的论文，就足以毁灭世界了。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恐怖袭击的【破坏者】出现更多的人，连子弹都能躲开的【过于任性的安洁】被大量生产，能够发起永恒战争的【单巡机关】落到小屁孩儿手里，能够将人类文明吞噬殆尽的【堕天使】横行霸道。
而且，唯一能够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存在——天才已经不在了。
光是想象一下就知道是多么欢乐的未来。
除了毁灭什么都看不到。
况且作为万恶之源的叶——连赎罪的机会也丢掉了。
“我已经……是不相干的人了吧……”
蠕虫的扫荡作战方案已经确立了。
由诺拉-达林来指挥的话，事情一定会进行的很顺利吧。她虽然脑袋有问题，但也无比的优秀。【UNIT】部队也会继续积累经验，作战表现会更上一层楼吧。
人类和蠕虫间的对决——已经不需要叶了。
至今为止多次拯救人类的英雄，在和人类的天敌的最终决战时，被赶下了舞台。
“我……已经失去了和人类的关联了么……”
叶的人生，一直是靠着这种不靠谱的关联性一路走过来的。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甚至可以说他活着是没有意义的。不管是哪个方面叶的脑中都已经发展到极致了。如果没有了为了人类这个理由，那还专门把这些思考数值化，言语化，在现实中具现化这些事情都变成没有意义了。
他也没有能够动摇自己这种完整性的欲望和感情。
所以说在没有了拯救世界这个使命后，他活着的意义也就消失了。
“阿博！你回来了啊？”
从他的背后传来了声音。
接着，踩着沙滩朝他接近过来的足音。是三个人。从足音的大小和步幅，可以知道是浜门陆、包斯菲尔照瑠还有佳织，他们这个青梅竹马三人组。
“太好了。这次没有偏体鳞伤的回来。你在这儿干什么啊？”
“陆酱，不可以接近那种人哦。会被传染妄想症的哦？”
专门绕着走进叶的视线，三个人窥探着叶的表情。
他们其中大约有一人披着防晒用的浴巾，不过三个人都穿着学校的制服。说起来，到了九月，对她们来说也就意味着是暑假结束的时期了。
“别跟我啊……”
对于叶来说，这句来日方长的台词，也有气无力了。
“我唯一的一份工作都没有了……已经，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三位少女面面相觑。
“他看起来很失落的样子啊。是不是打工被开除了啊”
“也不奇怪哦……哪里会有雇佣他这样的地方啊”
“比起来当爱抖露的照瑠就很厉害了。可以看不起阿博的说”
她们合着商量了几句后，陆露出了做作的笑容，走到了叶的面前。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打起精神来啊。你看，陆不是也没有工作么，还不是好好的活着”
“你，还有发展的空间不是么”
他抬起头来说这句话。自然的，他的视线碰触到了陆前屈着领口露出的胸部。
“你是看着陆姐的什么地方在说的说！”
照瑠的侧踢陷入了叶的脸颊。而倒在沙滩的上的叶的屁股上，也被佳织用削尖的铅笔刺了进去。让他发出了“呀啊！”的悲鸣。
“都说了好多次了，叫你不要这样的。性骚扰什么的”
遮着自己胸部的陆，最近看叶的眼神也逐渐变得蔑视了。
“我、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因为你们还是笨蛋，所以还有进步的空间……”
叶捂着脸和屁股，坐了起来。
“成长既是义务也是特权。人为了能够成长，就有了活着的意义”
“阿博你不也是这样的么？”
对于陆的这句话，叶说道。
“我已经发展到顶了。所以在失去这一切过后……就无法再恢复了”
“虽然不怎么明白，如果是因为打工被解雇的话，再去拜托别人雇佣你怎么样？要不陆也陪你一起过去？”
喜欢照顾人到这种地步已经可以算是变态了。——不，说不定是因为在她心里已经把叶固定为一个人什么都搞不定的那种人了吧。
“……呵”
叶苦笑了下。
住在冲绳的高中生少女，要作为天才的监护人去和联合国事务总长直接谈判么——。
光是想象一下就能让人笑翻的场景。不知道有几十万分之一成功的概率呢。
“要是那么想打工的话，照瑠也可以给你介绍的说”
让人意外的，是照瑠说出这句话。陆则是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诶……和偶像相关的工作么？虽然阿博确实长得像女孩子……”
“你在说什么啊，陆姐。怎么可能是那样的说。他脑袋有问题的说”
“……说我脑袋有问题”
“打起精神啊，陆酱！要不要我给你摸摸背？要不要我给你摸摸背？”
像照瑠这种初中生介绍的工作什么的，实在是太可疑了叶都不想听。
但是，对现在的叶来说——。
“……”
只要被人所需要，说不定就又有了呼吸的权力了吧。
至今为止他都过着这种被他人的所需要的人生，根本就没有其他的生存方式。
“后天的周末，你把时间空出来就好的说”
照瑠很了不起的挺起了她小小的胸部。
后天。
到那个时候，在纳米比亚沙漠蠕虫的扫荡作战就要正式开始了吧。
在那里——没有叶存在的必要。
叶现在能做的，也只剩下在情况不明的打工下混口饭吃了程度了吧。
“我知道了……”
他无意识的握紧的拳头，捏着沙子。
叶马上松开手放掉了手里的沙，但手中还是留下了什么东西在动的感觉。
是寄居蟹么，还是在沙中躲避着阳光的昆虫么。
他皱着眉头，看着拨掉沙子后手里留下的东西——。
“——”
看着在还在谈论着什么的三位少女的脚下。
叶确确实实的，相信这个世界已经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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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11 17: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