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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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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之章
“为什么突然那么紧张,难道你真的在怀疑惠琳是真正的犯人么?!”
顶着猛烈的风声,耶然大声地问道。
“不是怀疑,而是我确认她就是真正的犯人。”
流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清晰地传入了耶然的耳中。
在这么对话的同时,流的身体正向着一幢高楼的楼顶急速下降。
“抱紧了,要着陆了!”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冲击,耶然紧紧闭起了双眼。伴随着一阵算不上轻柔但也说不上是猛烈的冲击传来,两人的身体猛地一震。然后随着流的双腿再度发力,猛烈地离心力再度袭来,拖着一道蓝色的幽光,两人再度跃上了高空。
“为什么!为什么要怀疑她是犯人呢?!她那么天真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去杀人的!!”
“这与个人感情无关,在我去你们学校的时候,受到过一次精神攻击,而我在抓捕厉宪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现他拥有任何精神攻击手段,这是其一。”
这么说道的同时,环绕在半空中飞翔的两人周身的蓝色光芒则变得更加的强烈了。
“其二,厉宪直到最后都没有杀害过任何人,而且遭到杀害的人的被害方式都与厉宪所使用的犯罪手段不同。”
速度,提升到了最大,在半空中飞翔的两人从地面看上去就如同一颗从空中掠过的流星一般。
“其三,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谨慎地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的她,在和你说话时留下了明显的破绽!她知道你所不知道的第一次凶杀案,而且似乎和厉宪一样对于那些破坏环境的人充满了憎恨之意。”
“不……不可能的……”
“不要不承认了,从种种迹象都可以确实地证明她就是犯人!!”
不,不可能是这样的……
无法确信的思念,伴随着急速的下降迅速地接近了事件的目标。
“很长时间没见到了……”
在一片充满了深秋寒意的空旷的河岸边,一个蹲坐在河边、穿着单薄的白色短袖连衣裙的瘦小人影遥望着天空中那片绮丽的银河,发出了轻微的感叹声。
清澈的夜空似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到这座城市了,以往总是被一种压抑的黑暗所笼罩的天空在今夜,却放射出一种异样的光彩,漫天的繁星就如同点缀在一大块蓝黑色画布上的无数钻石一般,在夜空中绘出了一片绚丽的光芒。
在距离这条河岸异常遥远的地方,一道幽蓝色的闪耀光芒正在以肉眼都可以确认的迅猛势头,向着自己接近而来。
“抓到你了!”
随着一声大叫,流怀抱着耶然从天空中直落而下。
“你果然来了啊……还带着我最好的朋友……是想向我炫耀你们两个要好的感情么?”
看着在自己面前稳稳着陆的流,惠琳一边露出一脸与平时完全不同平静(或许还隐含着一丝悲伤)的笑容,一边注视着从流的怀抱中跳下的耶然。
“你说果然……难道犯人真的是你么?惠琳。”
耶然惊的目瞪口呆,她一直不敢相信、不敢承认的事情,终于成为了事实。
“小然……”
似乎是为此感到难过一般,露出了悲伤的笑容。
“你不用欺骗自己了,感谢你一直那么相信我。但是很抱歉……我的确就是近几天来你的哥哥一直所寻找的人。”
见到她用这种表情说着这种话,流的表情不禁扭曲了起来。
“少装了,你早就知道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了吧!”
听见流这样恶劣的口气,惠琳只是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的确是这样,我早就知道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就连你们两人是通过耶悠前辈而产生联系这一点都一清二楚。”
“那为什么还说我是她哥哥,拥有精神感应能力的你的话,应该连我的表面身份是谁应该都很清楚。”
“大体上清楚,不过你的深层意识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对于耶然而言,你是唯一一个能够与她亲近、将心托付给对方的男性,就结果而言,把你叫做他哥哥也没什么问题。”
她微微笑道,对此流也没有进行过多的反驳,毕竟没办法无视她的悲伤而想要出手帮助的是自己,即便是被对方这么说自己也没有任何怨言。
“为什么在我去学校的当天就对我进行精神攻击?难道你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在怀疑我的身份了吗?”
“原来你当时就已经察觉到了……”
惠琳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流的问题,只见她缓缓站起身子,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脱下的鞋袜丢在一边,一步步地走下水去。
“因为我的能力是范围感应他人的精神状况。”这么说道,她向前缓缓地走了一小步,冰冷的河水溅湿了她在黑夜中愈发显得白皙的皮肤,“如果在我的精神感知范围内出现了一名,我无法感知的人物的出现,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块白色的画布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一般。对于这样的目标,我当然是额外的注意。”
闻言,流皱起了眉头。
“所以就攻击了我的精神么?”
“说是攻击你的话,似乎也有一些不对。”惠琳用她那小巧的脚丫踢起了一阵阵水花,“我只是集中自己的精神想要知道你的意识深层之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罢了。”
听见这样类似于辩解的话,流悔恨自己大意一般深深皱起了眉。
“惠琳……人不是都是厉宪同学杀的么……这些事情和你没关系,没错吧?”
耶然呆呆地问道,直到现在她依然无法相信,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是近几日来连续犯案的凶手这一点。
“不,小然,你错了,其实厉宪同学才是真正无辜的人。他只是不断地烧毁那些对环境有害的企业而已。真正将那些人杀害的人是我,不是他——关于这一点,我不想隐瞒也没有必要隐瞒你。只是有一点我很在意……”她从河水中缓缓步出,“你是如何发现我是案件的另一人这一点的?从你目前的表层心理活动而言,你似乎从一开始就对我心存疑虑的样子。”
“因为你们所使用的手法根本不一样。”
流这么说道的同时,一股微风轻轻地拂过他的面颊。
“虽然之前在抓捕厉宪时也怀疑过,不过终究因为有更为在意的事情发生所以没有过于深究。但是,事后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缭绕着我……”
他右手猛地一挥抓住了眼前的一片虚空,而后一道莹绿色的光芒从他手中亮了起来。
“就好像是这样子把精神感应能力与制御空气的能力相融合,并以此来扰乱他人的意识,当时估计也是因为这样的关系,我才没有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一点。”
他看了一眼正以不安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耶然。
“如果没有她的话,也许我永远也不会意识到其中那些不对劲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原本就簇紧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其实应该有着更加精密的术式操控方式,为何不顺便把耶然的记忆一并给蒙蔽过去。只要她也没有记忆的话,想要骗过我的追查,对你而言,应该是一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
“为什么呢……”
轻轻地重复道,惠琳坐在河边的草地上,遥望了会那闪亮的夜空,而后又转望向耶然。
“因为小然是我唯一一个好朋友,所以我不想对她出手……”
“为什么……你不是……”
有很多的朋友么?
还没等说出口,流便伸手掩住了她的嘴。
“难道你不明白么……”他轻声道,“一个能够轻易看穿别人内心真正的想法的人,是多么的寂寞……”
“当一个人能够看穿周围人的想法之后,他就会发现——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很少有人能够对着他人付出自己的真心,哪怕是再亲密的朋友,在你所不知道的时候,在你所不知道的哪个地方也会有他不想让你知道的想法、也会怀疑自己的朋友。对于人而言,有时候无知反而是一种幸福,至少你不用为了一些自己明显无法改变的事情去胡乱猜忌。而她之所以把你当作他唯一的友人,一定也是因为你始终不曾对她抱有任何的疑心。”
是……是这样么?
耶然的眼角逐渐充满了泪水。
我……
自始至终,就一直相信着大家……
“不……应该说是相信着人类的善良。”
事已至此已经不必在隐瞒自己能力的惠琳,以两人都听得见的声音低声纠正道。
“从认识你的开始到现在,你始终没有怀疑过他人做事的动机是否属恶,只是毫无理由地相信着人类善的一面,仅仅是以此为信念,对他人的信任就能达到如此程度——我之所以想要接近你也是因为这样的理由。”
“胡说!就算是我也会去憎恨!憎恨着那个杀害了我姐姐的凶手,甚至想要亲手杀了他!”
“但是,那并非是出自于你真正的思想,对此你的哥哥应该知道的比我清楚吧。”
转头看向流,而后者只是短短地“哼”了一声。
“但是……那些死掉的人的家属该怎么办……他们是无辜的……难道要他们也背负起与之相同的罪与痛苦么?”
“直到最后,你也依旧是这样呢,不忍看着有人伤心,希望大家都能够幸福。”惠琳微微地叹了口气,“小然,我知道我所做的事情是罪、是恶、是不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对于我来说,即便那是万恶之罪,我也有我必须要做的理由。”
“是因为十七年前,在这个城市边的某个化工厂发生一起有害毒气泄漏事故,没想错的话,你获得能力也应该是从那时候开始,而你的仇恨应该也是同样……”
淡然地说道的流与惠琳对上了双眼。
“你也有精神感应能力么?”
“少胡说了,只不过你前面所动用的那个想要再次扰乱我思维的术式被我反过来利用了而已,原本你的精神感应是无懈可击的,即便是那个世界的人也很难有人能够造出具备长时间范围性的精神感应能力。但是一旦把精神感应能力添加进入任何一种术式之中,我就有了控制它的机会。”
“你真是让我惊讶。”惠琳又再笑了起来,“那么,对于你来说我所想要做的事情,你也明白吧。”
“你真是让我想不透,无论是你通过自己的能力将碎片强行召唤到自己身边的举动也好,还是你现在想要与我对战的心情也好,我完全不能理解。只不过……”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我可完全不会留手,无论是为了让你放弃这个力量,还是为了获得你体内的那个碎片。”
“那个力量原本我就不想要,在放弃这一切前,我所想知道的,仅仅只是你是否有资格成为小然的骑士罢了。”
“那还真让你操心了,耶然退下!”
在说出口的同时,也不管耶然是否听到了自己的话,流飞身越去,在同一时刻一道幽蓝色的光圈凝聚到了他的双拳上。
“Liberation DoubleSpeed.(解放,双倍速度)”
在一瞬间便加速到两倍速度的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已经贴上了惠琳的身体。而在这时,个理应无法听到的飘然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是一种以文字来发动事先在体内准备好的数种术式的战斗方式么,的确从实战角度而言,这样的方式会大大缩短在面对敌人时所需要的吟唱时间。]
虽然没有开口,但是她的话语却清楚地传入了流的耳中。
[这个家伙,竟然直接把想说的话,通过精神传递给我。]
在如此想到的同时,她的能力也发动了。
一股猛烈的暴风在两人之间以不可能的角度掀起,形成了一股完全垂直的风墙,以猛烈的气势把两人之间的空气给撕裂。
技术还真高杆。
将魔力凝聚于脚底,对着虚空一个踢腿向半空中跃去后,流暗自评价道。
将控制风的强烈魔力先压缩到一张薄纸的大小,在插入其中以后便将压缩解除以在瞬间被释放出的爆发力来对敌人造成损伤。这种在瞬间便对一股魔力作出数种处理手段的能力与精密程度,即使是在那个世界也极为罕见。
“这么悠闲的胡思乱想可以么?”
还未等流调整自己的姿势,两道飓风便直指他的要害急袭而来。
“嘁!”
厌恶地咋了咋嘴,流改变了作战的手段。
“Liberation,Linear Hunter!(解放,线形猎手)”
从掌心伸出的无数线条,顺着风的轨道,缠绕着、纠结着向着躲在暴风屏障背后的惠琳涌去。
“即使想逃也是没有用的,它们只会一味追逐着你体内的碎片而前进,只到抓到你为止。”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将自己的意念伸展到更为广域的领域之中,肉眼无法辨识的风立刻转化为无数锐利的刀刃向着那些不断前进的光之线,急袭而去。
这样的话,就是我的胜利了,如此确信着这一点,流毫无顾及地让惠琳感知到了自己的意识。
“什么!”
风,斩断了光之线,但是被斩断的线并未如同惠琳原本所想的一般失去了他们的功用。只见在极短的时间内,它们便转化成了一根全新的、完整的线条,在半空中打着转继续向着自己的目标——惠琳——飞去。
一根,
两根,
被流称之为线形猎手的术式,突破了接二连三袭来的风刃与暴风的屏障,侵入到了惠琳的体内,并逐渐地将那个成为她控制风的异能之本的“碎片”。
当风暴散尽之时,两人同时恢复到了开战之前所站立的位置,唯一不同的是流的手中多了一根从惠琳体内牵出的幽蓝色线条。
“两个人都没事吧?”
耶然急急忙忙地跑了上来,
“我认输了。”
平静地这么说道,惠琳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根本没想到你竟然在Linear Hunter上准备了多达十层的术式,以确保它能够确实的抓住我体内的碎片。看来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够确实地保护好小然了吧。”
“我只是为了确实地抓住那个东西而准备了多重手段,与保护她根本无关。”
“又来了。”
她露出了耶然所熟悉的顽皮笑容。
[又来了,老是心不对口,其实你也希望能够好好地保护好耶然吧。]
[那是她姐姐的希望,与我自己的意志无关。]
[真的是这样么?]
“……Collecting.”
对此没有明确的结论,从而不再多说的流,念出了这句作为终结一切的咒文。
自从事情结束以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失去了威胁性命之忧的民众们,又在回到了之前的生活规律。
但是只有一个人,自从那之后便一直将自己封锁在自己的小屋内,一动不动。
离别往往就是这么突然地到来,
虽然惠琳说过自己并不会因为这样而感到伤心,还笑盈盈地将自己的友人托付给了浑身都被新的重重谜团所包裹的流。
只是对于耶然来说,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令人无法接受。
“大家都太任性了。”
蜷缩与墙壁一角,耶然的面庞再次被清澈的泪水所沾湿。
无论是流,还是惠琳,就如同有着作为异能者所拥有的公识一般,在交手结束以后便完全无视了耶然的意思,决定好了惠琳的未来。
惠琳在主动交出了体内的碎片以后,便被流使用奇特的法术所封印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即使耶然尽全力阻止也只是换来了她微笑的一句——
“我所想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完结了,而且也安心地看到小然找到了值得自己托付一生的人,我是觉得没有任何不满哦?”
“什么‘没有任何不满’啊,就不知道为了自己的朋友多着想一下么,笨蛋。”
就好像惠琳将耶然当作自己唯一的友人一般,耶然也一直将惠琳当作是自己唯一的一个好朋友,对于虽然因为不同的理由,但同样是孤独的两人而言,只有这一点是有着惊人的共通性。
而对于耶然来说,两人这样的决定就是将她打回了比十一年前,父母双亡更加不利的境地。
就在她独自伤心的时候,通往阳台的落地玻璃门突然被打开了,伴着随风飞扬的褐色窗帘,一个她熟悉的身影赤足踏了进来。
“你这是在干吗啊?”
看见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样子,流不禁纳闷地问道。
“……”
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耶然只是沉默地将脑袋埋进了双膝之中,身体蜷缩的更紧了。
见状也不禁感到一阵头疼的流无奈地挠了挠脑袋后,试探着问道:
“想不想再与惠琳见面呢?”
“……”
似乎是对这句产生了反映一般,她的肩膀猛地抖动了一下,但是却仍没有任何想要抬头的迹象。
呃……这样还不行么……
似乎这么小声地叹息道,流将一个十字架型物体轻轻地贴上了她的耳边。
[恩~是小然么?]
一个仿佛是有十数年没有听过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恩?这个声音……是惠琳?”
[呜,怎么是一副困惑的表情在说这话啊,才刚刚过了几天忘记我了么?]
“真的是小琳?!”
似乎是明白到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耶然猛地抓起了贴在耳边的十字架。
“真的是你吗?你不是被流给催眠了么?为什么还能这样说话?”
[那个……和催眠有一点区别啦,因为我的能力的关系,只要我还是自由之身,我就能自由地主动召唤那种他虽然以为目标,但却不希望太多的东西,所以便被他给封印了。不过,我的肉身其实就在流的房间内沉睡哦,所以小然如果想要见我的话立刻就能来见我了,而且也能够通过这个通讯式来说话,所以不要伤心啦。我,惠琳,永远是耶然的好朋友。]
这么说道的她,发出了开朗的哈哈笑声。
“真的……真的太好了……”
一阵激动之后,不争气的泪水又再流了下来。
“真的……真的是太好了……我以为你就会这么一直睡下去……不再苏醒过来……再也见不到你……还能够这样和你说话真的是太好了……”
[啊~~啊~~~~不要哭啊,不要哭啊小然,你这么一哭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啦~~~啊~!!流,你这个笨蛋快去安慰她一下啊。]
[为什么我要做这么麻烦的事情要我来做哦?原本就是对他人肆意散布好意的你的错,现在你就自己去收拾那个摊子吧。]
流的话语仅仅只是在她们的意识闪过了一瞬间,当耶然抬头再看去,房间内依然失去了那个人的身影,只有不断随风飘拂的窗帘与自己手中所持有的十字,证明着那个人曾经存在于这个房间内。
“直到最后,我还是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呢……”
[小然~~难道你又一次爱上他了么?]
“怎……怎么可能啊!!”
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的小屋内,再次传来了耶然的欢闹声。
世界,正在逐渐地发生变化。
那样的变化是一种以个人的意志所无法改变的变化——透过这次的事情,我更加清楚地了解到了这一点。
但是,处于被动面的我而言,则什么都做不了,只有等待着它们的出现,等待着我真正的目标的出现。
来吧,我会继续等待着你们的到来。
最后,以我自己的方式,把你们送入那个无尽的地狱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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