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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Eleven
女骑士拿下了头盔。那爽迷人的绿色眼球又一次征服了我。艾玛，你果然是作为情人的不二人选。
拉尔夫显得有点内疚，看了看我，说道：“我很抱歉……文森。”
“去吧去吧，没关系。”我说道，“表情严肃点，敌人要有敌人的样子。”
“敌人！”雅各布大喊着打了我的肚子一拳。
一阵闷痛，我跪在地上一分钟回不过神来，捂着肚子眼冒金星。真丢脸，让我在艾玛和薇薇安面前露丑态。
“这太过火了。”我说道。
“不许你再动他！”薇薇安认真地说道。我真高兴薇薇安为了我露出了一点表情。
“别耍嘴皮子了，两个都带走。”艾玛说道。
拉尔夫给薇薇安和我戴上了一种白色的手铐，据说这东西有禁锢魔鬼的法术的作用，也就是说我戴上它便无法发动魔法。自然的，两只手不自然地合在一起，挥不了剑。
“都说了我不会跑的。”我说道，“告诉我你们的头在什么地方我自己走过去就是了，何必兴师动众？”
前面是艾玛和她性感的屁股，后面是拉尔夫、雅各布和一堆戴着头盔的圣殿骑士。
“文森。”艾玛说道，“你比我想象的不单纯。”
“感谢夸奖。”我说道，“我说艾玛，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你就不能感情用事吗？”
“没这个必要。”薇薇安说道。
“给我安静点。”艾玛头也不回地说道。
艾玛很想知道我是如何知道她大天使的身份的。她一直以为我被蒙在鼓里，现在的情况完全反过来了。她还想知道我为什么明知她是大天使而找上门来。从她不时地用眼角朝后瞟我的动作我就看出来了。
薇薇安心里很没有底，她不太理解我的作风。真是遗憾，真想有一个女友和情人以外的红颜知己，了解我思、我想，洞察我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关于我自己的东西。和她保持一段距离，不睡一张床上，开擦边的玩笑，像情侣一样上街，互相吐诉衷肠，不让女朋友知道我和她的关系。
不久后艾玛带我们来到了大厅门前。这里没有圣殿骑士守卫，金色的门上雕刻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
“你猜天使们的老大是谁？”我问薇薇安。
薇薇安瞪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艾玛走上前两步，敲了敲门。门就这么打开了，里面的屋顶悬吊着一盏华丽的吊灯，上面有数千枚蜡烛，像紫金花一样从中间到外边散开。下面是宴会的桌椅、三角钢琴和舞池。男人身穿黑色的西装或者燕尾服，女人身穿各种眼色的晚礼服，佩带金银首饰。手里端着酒杯，脚下踩着旋律，耳边奏着赞美诗。
赞美诗的乐曲对薇薇安来说是很刺耳的噪音。一听到这样的音乐，她立刻跪在了地上，头埋得很低，使劲睁着眼睛。那个表情让我很不愿意看到。她的手被手铐拷着，想捂耳朵都捂不上。
“安静！”我大吼一声，挣断魔法手铐，冲过去抱着薇薇安，用手臂捂住她的耳朵。
“安静！”
“安静！”两声回响在飞船里荡漾。
宴会厅里的曲子停了下来。
“很快就好了，薇薇安。”我回头对薇薇安说道，“站我后面就好，没有人能伤害你。”
艾玛默不作声地带我们走进了宴会厅。我们的前面是一排宽台阶。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希望有音乐伴奏。这些天使或者人类就会更多地注意他们的宴会，薇薇安和我就显得没那么引人注目。舞池很快就空了。周围团转有几百双眼睛盯着我们。真是的，我讨厌出这种风头。
“战争还没有结束，你就开始了庆功宴吗？”我看着正在从台阶上走下来的天使的老大说道，尽管没有看到他的脸，我早知道他是谁了——雷德伍德先生。
艾玛本来要走上去站在雷德伍德先生旁边的，她实在忍受不了我多嘴，转身冲到我前面卡着我的脖子，说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难堪，好室友。”我说道，“现在又不是杀我的时候。”
“女士们先生们。”雷德伍德先生说道，“欢迎来自魔鬼那边的两位代表：文森·埃尔克，和薇薇安·秋野女士。”
宴会厅力里发出一片鼓掌的声音。显得我是个18世纪的欧洲钢琴家，演奏到了曲子的高潮部分，精彩绝伦，迫使观众情不自禁地鼓第四次掌，惊动了警察来警告观众只能鼓掌三次。
“告诉我，文森。”雷德伍德先生说道，“魔鬼什么时候告诉了你我们站在天使一边，你为什么要选择魔鬼一边？”
“哦，问题很简明扼要，答案很长，待我慢慢说来。打哈欠的人可以先回去了。”我说着走到了一张宴会的圆桌旁边。桌子附近的天使和人看到我走过来全都后退了几步，生恐沾上我污秽的气息而玷污了他们。
我不慌不忙倒了一杯红酒拿在手里，扯了一颗葡萄放到嘴里吃了，拉了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
“薇薇安，过来我旁边。”我说道。
薇薇安很听话地走了过来。感谢雷德伍德先生让我好好表现了一把。我现在就是一个君王在对全大厅的天使们发号施令。他们的长官雷德伍德先生也得让我七分。我是雷德伍德先生的囊中之鳖，他随时可以干掉我。在此之前我得抓紧时间尽情嚣张一会。
我把酒拿到眼前，透过酒杯里的酒看到的画面全部变成了红色。
“魔鬼告诉我，人的血和天使的血味道是不一样的。”我说道，“神欺骗了我的父母，把我变成观察者，却没有让我继续活下去。当时我成了观察者，病情一点也没有好转。恶魔成就了这个观察者。他让他的代言人，一个吸血鬼，把我变成了吸血鬼。”
“你不是不吸血的吗？”雷德伍德先生说道。
“此言差矣。”我摇晃着酒杯，红酒在高脚杯里优雅地摇晃。“在我杀戮那些攻击我的天使们的时候，我尝过其中一个的血。她的味道……和艾玛是一样的。”
我把酒杯随意扔在地上，“呯”的一声给摔碎了。
“艾玛，是你主动调戏我的。”我走到艾玛旁边，说道，“你的伤口愈合得出奇的快，非天使长做不到吧。”
艾玛一言不发，估计她在回忆滑雪旅行时和我睡一张床上的情景了吧。
“薇薇安的血，和16年前我喝过的护士姐姐的血味道是一样的。”我说道，“奈特不过是个大监狱，把我们这些属于恶魔世界的人全部关在里面。首当其冲的便是你，雷德伍德先生。你把我安排为艾玛的室友的理由，就是因为她是天使。我很奇怪为什么艾玛这样的美人没有男朋友，也不和男人发生关系……因为她是天使。你太过崇拜神了，雷德伍德先生，以至于你给我举的例子里面一个都没有跑出神和信仰神的人的范围。”
“漂亮。”雷德伍德先生说道。
“我来告诉你们历史上最伟大的观察者是谁吧。”我走上两步台阶，说道，“凯撒·奥古斯都(Caser Augusto)。他选择了建立帝国，他选择了希腊文明，他选择了民主制度，他选择了文艺复兴，他选择了今天世界的文明。明显地，凯撒不相信神。你们从来只歌颂神和信神的人的伟大，对所谓的‘大巴比伦’进行排斥。”
我又回到了薇薇安旁边，说道：“我不反对你们称颂自己的神，但是不能贬低别人的神。我是被你们推到恶魔一边的，谁让你们把古老的诸神划入‘大巴比伦’的范围？”
“还有……”我摸了摸薇薇安的脸颊，像冰一样的冷，还在发抖。她一定被吓坏了，被这么多的天使和人。
“就是我有良心。”我说道，“本着神的公义欺凌弱小，抱歉，我从来只同情弱者。我见过最温柔善良可爱的幽灵，杀过最卑鄙可恶的天使。我和幽灵做朋友，和天使并肩面对死亡。神强加的公义我不要！我的话讲完了。”
“哦对了。”我打岔了正要说话的雷德伍德先生，说道，“还有苏慕之让我转达一句话。人类的祖先诺亚犯下了自私的罪，自私变成了人类最大的罪。不好意思，我也犯了。”
大厅一阵抖动，外面传来了爆炸声。天使群里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别急，只是‘天国’号自爆了。”我说道。
“你疯了？这样你也会死！”拉尔夫吼道。
“我？”我同情地看着拉尔夫，说道，“我根本不在这里。”
真正的我和薇薇安在另一艘飞碟里——属于恶魔的真正的阿瓦朗号。雷德伍德先生逼迫薇薇安去洛杉矶作为诱饵引诱我，他没想到我在吸薇薇安的血的时候与薇薇安交换了思维。艾力克斯在我们走处餐馆之前对我们使用了镜像术，下车的两个不过是我们的真实镜像。
阿瓦朗就是要有地狱的样子（阿瓦朗这个词在北欧语言中意思是地狱），黑色和红色相间，喷发出金色的火花。阿瓦朗是异教的词，是大巴比伦的组成部分，不能让神的产物将它净化。艾丽卡担任领航，凯利负责情报，艾力克斯拦走联络工作，薇薇安毫无疑问是总指挥官兼舰长。阿瓦隆号里有吸血鬼，狼人，有巫师，有巨人，还有各种各样的不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动物。它是只属于我们的方舟。
“我们走，伙计们。”我说道，“任务目标——营救大天使艾玛·罗伯特和校长莫斯利·雷德伍德。”
“收到！”阿瓦隆号里的人们一起喊道。
天国号把雷德伍德先生的母舰整个舰桥全部炸毁，6个反重力引擎坏了4个，母舰冒着黑烟，一点一点下坠。
“逃走，雷德伍德先生。”艾玛喊道。她拉上雷德伍德，朝大厅出口跑去。天花板上不断落下来断裂的衡量和钢条，砸到很多天使，随时可见光团。能逃出去的人慌而不乱地排着队，慢慢朝外面走。艾玛和雷德伍德的位置几乎在最后。
大厅里也传来了呛人的烟雾。很多天使都咳嗽了起来。艾玛跑到宴会桌上拿了湿纸巾自己捂住鼻孔，又递给雷德伍德一包。
屋顶闪了几下电光，大厅瞬间黑了下来，还落下几粒电火花，掉在地上炸开来。大厅里一片尖叫和哀号。
“一个一个走！”雷德伍德大吼道，“后面的人把手放在前面的人的腰上，不要乱！”
阿瓦隆号飞到了雷德伍德先生的母舰上空，艾丽卡打开了收集系统，让母舰吸附在底部。母舰太沉，阿瓦隆号本身也被拉着坠落。不过下落速度大大延缓下来。
属于我们的舰船只有阿瓦隆号一艘。天使和圣殿骑士们的舰队环绕在我们周围，不敢进攻。敌人的母舰被当做了盾牌。
阿瓦隆号的顶部打开了一个小门，我一个人跳了出去。先是顺着阿瓦隆号的侧壁下滑，跳到天国号的残骸上，抓住一根钢条一个跟斗跳到母舰内。我在阿瓦隆里面换上了燕尾服，折腾这么几下也皱巴巴的了。天使们惊慌地从母舰内部往外面跑，我逆着人流慢慢前进。同一天里走这条路走了两次，真有意思。
天使的飞碟一个接一个停在母舰旁边，让逃到甲板上的人搭乘。
爆炸扔在继续。舞会厅里大部分的人都逃了出去。艾玛和雷德伍德前面只剩下不到10个人。一声爆炸之后，天花板上又掉下来一根钢条，砸出了几团金色光芒。出口摇摇欲坠，不是撒下来几块废旧的金属。
“教授，这是世界末日吗？”艾玛问道。
“世界末日只是非正常人的世界末日。”雷德伍德说道。
“那么天使也包括在内吗？”艾玛问道。
“天使是神的使徒，不会死的。”雷德伍德说道。
“谢谢你，教授。”说完艾玛微笑了一下，抓住雷德伍德的手把他扔到出口外面。
两声巨响之后，出口彻底被封住了。艾玛一个人在大厅里，眼看着最后一丝阳光被灰尘淹没。
我走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雷德伍德先生最后一个跑过来。这种尴尬的场面让我为难，不知道是打招呼还是装作没看见好。我正犹豫，雷德伍德先生看见了我。他很吃惊的样子，握着两个拳头朝我走过来。这是当然的，汹涌的人流末尾只有我一个人还在朝里面走。
“你好……校长。”我无奈地笑着说道。
“文森。”雷德伍德先生摇着我的肩膀说道，“你这样做不是和之前一点区别也没有吗？到头来你还是落到了我们手里。”
“如果你不告诉他们我是我的话。”我说道。
“你为什么就不肯站在神的一边？”雷德伍德先生说道。
“如果是魔鬼的时间的话，”我说道，“这种时候应该有警察出来协调秩序吧，最起码。”
我后退了一步，说道：“我没时间了，雷德伍德先生，如果艾玛还在里面，我必须马上去救她。”
“越快越好。”雷德伍德先生说道。
我继续朝着大厅的方向跑去，给雷德伍德先生留下一句“小心”。
神的飞碟带走了母舰上面全部逃出去的天使，其中也有雷德伍德先生、拉尔夫和雅各布。面对阿瓦隆号和母舰里面没有逃出去的人，它们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阿瓦朗拧着母舰一点点下沉。
“好了，我们松手。”薇薇安说道。
“可是文森、艾玛和雷德伍德先生都还在母舰里。”艾丽卡说道。
“这是命令。”薇薇安说道。
“收到。”艾力克斯说着按下了开关。
阿瓦隆整个松开了天使们的母舰，缓缓飘起。母舰最终重重掉进了海里，波浪漫过了西部的山脉，和雨水带来的洪水混在一起，淹没了大半个旧金山。美国银行的大楼倒塌了，金门大桥摇摇欲坠。
我跑到了母舰的大厅外面，这里已经被封死了。正巧这个时候母舰掉进了海里，一阵摇晃，我失去重心整个人倒在钢板上滑了下去。还好半路上有一根伸出来的铁棒给我抓住了然后打个跟斗跳了上来。
我用力捶打了几下钢板，喊着艾玛的名字。被堵死的出口密不透风，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把它打开。母舰上又传来几声爆炸声，在大爆炸之前必须把艾玛弄出来。
另一边传来了回应，我听见几声金属撞击金属的声音。这告诉我两个信息——艾玛还在里面、堵住大门的是一块5厘米左右厚的钢板。
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我抽出腰间的剑，重重插进了钢板里面。钢板比想象的要硬得多。我用脚支撑着地面，像开罐头一样把剑刃往后拉。
周围的爆炸还在继续。我闻到烟雾已经飘到我这里了。要不是有吸血鬼的力量又吸了薇薇安的血，这下我真的要束手无策了。好不容易切开了一条缝，累得我浑身大汗。我有那么一点成就感，钢板上那条刀痕是我辛苦努力的成果。
“谁在外面？快走，这里要爆炸了！”艾玛在里面喊道。她的声音传出来已经变得很小声了。
“少开玩笑了，小美人。”我趴在裂缝上面对她说道，“今天要是救不出你，我宁可和你在这里殉情。”
“你喜欢的是薇薇安，你骗不了我！”艾玛说道。
“就当是和情人一起殉情吧。”我站起来，又把剑插进钢板里使劲，一边说道，“这样一来不是更风流暧昧吗？”
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两只手都酸疼得抬不起来了，才切开了三条边。要切出一个长方形的口让艾玛出来还早得很呢。上面的阿瓦朗号顶着无数的神的战舰，他们的压力未必比我小。我活动了一下双臂，又把剑插进了钢板里面。这块钢板今天算是倒饿的霉了。
“就差一点了，美人。”我说道，“准备好你的香吻感谢我救你吧。”
剑在钢板上面有划出了几厘米的痕迹。我很激动，巴不得像切豆腐一样把钢板切开，把艾玛抱出来。
“叮——”剑断了——仿佛把我的心切成了两半——这不可能——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这样对艾玛！
我重重摔在后面的甲板上，手里的半截剑柄从几百米高的甲板上掉进了海水里面。
“不，艾玛！”我大喊着。
看来我多想了。不用我想下面怎么做，艾玛已经自己上来了。从胸部到臀部丰满的曲线，金色的长发，碧绿的眼球，黑色蕾丝腿袜，格子短裙。没错，她就是我的室友艾玛，那个改装了自己的甲壳虫玩漂移的女孩；那个想凌驾于我之上，强吻我的女孩；那个带我去她最喜欢的就把，然后把我弄丢了的女孩；那个差点和我相爱的女孩……拿着剑抵着我的脖子。
“看在神的份上，”我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鬼地方再了结这些纠缠不清的恩怨，好吗？”
艾玛咬了咬牙，把手剑收了回去。“你是你本人还是艾力克斯制造的幻影？”艾玛抓着我胸口的衣服问道。
“如假包换的。”我笑着说道。
“你个白痴……”艾玛一把抱住了我，说道，“为什么回来……”
艾玛抱得很紧，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刚才在她的面前保护薇薇安，她一定吃了不少醋头。同样作为天使，艾玛和艾力克斯有相似的地方——他们都很单纯。艾玛不太懂得人类生活的规则，只想给我看她喜欢的东西；她不太会保护自己的隐私，反倒为我呈现了一个原原本本的艾玛。和她比起来，人类太肮脏，太小心眼，太自私。神把艾玛放到人的世界里来生存，太难为她了。
我仰望着天空，除了阿瓦隆号，四面八方全部都是神的战舰，黑压压一片就像天上的繁星，数不清有多少。
“艾玛我的小美人，”我说道，“我是不是吸血鬼，是不是观察者都没有关系，我很明白在这些关系之前我的本质是一个人。我是神按照他的样子创造的人。你应该回去你来的地方，不要让肮脏的人类世界玷污了你。”
母舰的一半在海里，一半路在外面。我们两人就这么坐在母舰残骸上面。
“文森，你会不会和我一起去呢？”艾玛问道。
“别问我这种傻问题了，艾玛。”我说道，“我坐在这里的原因就是因为我选择了魔鬼的一边。你是我珍视的女孩，所以我要来救你。对于我来说你只是我的室友艾玛。”
“那你答应我一定不能死掉。”艾玛说道。她离我很近，我们的鼻尖几乎碰在一起，我呼吸到的是她呼出女人特有的气息。
“不用你说我也不想死。”我说道。
这时，阿瓦隆慢慢降了下来，一直落到我们头上，放下了台阶。我和艾玛赶紧分开，站了起来。我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好景不长。
“嘿，文森。真高兴你还活着。”艾力克斯跳下来说道。
“哟，艾玛，好久不见，还好吗？”他又看着艾玛说道。
“没用的，文森。”艾玛说道，“绑架了我你们也逃不出神的控制。”
我和艾力克斯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你真幽默，艾玛。”艾力克斯说道，“谁说我们要绑架你？”
旁边又飞过来一个飞碟，停靠在母舰的残骸上面。母舰残骸又垮塌一下，已经支撑不住了。
拉尔夫和雅各布跑了下来，叫唤着艾玛的名字。完全无视我和艾力克斯的存在。
“文森！”拉尔夫好像看到了我，白旗攻击姿势就说“决斗吧！”
说着，母舰又垮塌了几块掉进海里。
“下次。”我说道，“帮我照顾好艾玛。”
我转身走上了阿瓦隆号。艾玛还在不能理解我的作为，看来我真的太善良了。作为一个人，我还在把艾玛当做同学和室友。天使和敌人什么的，我现在不想考虑。
艾玛也上了那边的飞碟，回到了军团里。
回到指挥舱，我对薇薇安说道：“我们开始吧，薇薇安。”
“全球演说！”凯利猛拍下了通讯按钮。
“听见我声音的各位，你们好。”薇薇安说道。
这是公共频道，神的军团和全世界的广播都能听到。
“这个世界是神创造的。所有的生物……不论人还是动物，海里的还是陆地上的，飞行的还是游泳的，都是神的杰作。我们不是在炫耀我们自己，我们只希望在毁灭以前表达我们自己的声音。我们是神创造的，我们是神的儿女，撒旦本人也是。我们在世界生息繁衍，植物和动物之间有一条特殊的纽带联系着。我们彼此不能分开，我们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把生命延续下去。”
阿瓦朗号慢慢爬升高度，神的军团在我们周围围成了一个罩子，任何一个角落都跑不掉。海里的母舰终于彻底爆炸了，生起一团火焰。
“神看见人类犯罪，看见了人性丑恶的一面，所以毁灭了人类，只留下诺亚一家。”薇薇安继续说道，“可是诺亚还是继承了自私。人是不完美的，在纯洁的人心里都有不纯洁的影子。千秋万代，它总会从黑暗里冒出来。我们是自私的，我们是骄傲的，我们是忤逆的，但是我们是可以发出声音的。”
神的飞碟一个紧贴一个，我们已经看不到太阳光了。
“地上有很多正在觅食的动物，地球黑夜的一半有吸血鬼在活动，有巫师在观察田东的群星，有狼人想褪去自己身体的皮毛。世界的这边和另一边，有六十多亿人还不知道世界的末日即将来临。他们有丑恶的，善良的，自私的，慷慨的，伪善的，公证的，他们活着的目的也是为了延续生命。我不明白神的想法，我只觉得，我同情这些蒙在鼓里的生命。”
神的军团蓄势待发，枪口全部瞄准了阿瓦朗号。
“我们是特殊的存在，不属于人类，不属于另一边的世界，不属于神的王国之中。但是，我们承认神，我们承认神的创造。这个世界里还有别的神，我们保持着谦卑的身份，代表自己的神别的神展开对话。人与人的战争是无知的，人与天使的战争是没有胜算的，人与神的战争是不可能发生的。我们这些被遗忘的族群，有的比人类更古老。我们不要权柄，我们不要力量，我们不要超越，我们只需要在遍布人类的地球上有属于自己的一小片空间，哪怕只是奈特这样大的地方。我们不要战争！”
“我相信她的话！”公共频道里传来了艾玛的声音。
艾玛终于忍不住了。
“我们要消灭不义的人，我们要扫除世间的罪恶，我们要各个种族之间和平共处。就从……奈特开始吧。如果它是大巴比伦，它终究会自己毁灭；如果它是伊甸园，它将万古长青。求你，神，给奈特一次机会。”
“我也要说一句。”艾力克斯说道，“作为曾经的天使，我来到了奈特，我没有堕落为魔鬼，也没有变成一个凡人。我还是个天使。奈特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天使与人与吸血鬼与幽灵和平相处的地方。我见过最可怜的幽灵，也体验过最残酷的天使。奈特不是最伟大的，但是奈特是最公证的。”
“还有我……”我从艾力克斯手里拿过了麦克风。
我不是天使，不是魔鬼的代言人，这里恐怕最没有发言权的就是我。不过我觉得我要发出声音，我不能在沉默中消亡。即便躲不过死亡的命运，我也想把自己的话说出来。
“天使的粗鲁让我厌恶；幽灵的无助让我同情。同样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物，为什么非有优劣之分。无黑暗无所谓光明，无丑陋无所谓美丽，无邪恶无所谓正义。我不想说多余的话，我只想说我在奈特非常幸福。如艾力克斯所说，奈特里面有天使和幽灵，有巫师和吸血鬼，各个种族能够和平相处。大家都脱去了表面虚伪的面具，对待别人和自己都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我从来不把我当作观察者和吸血鬼，我就是一个人。作为一个人，我选择我所喜欢的，避讳我所厌恶的。现在我站在大巴比伦一边，这就是我这个观察者所作出的最后的选择！”
之后，一艘飞碟离开了军团。在他的带领下，第二艘，第三艘，全部的飞碟都离开了我们。其中一艘把雷德伍德先生、艾玛、拉尔夫、雅各布还有“风与影”的其他成员放在了落基山顶，阿瓦朗号去迎接了他们。
薇薇安和艾玛站在山顶上握手。
艾玛问薇薇安：“你平时一言不发，看不出来关键时刻能讲出这么多道理。”
“因为我是撒旦的代言人。”薇薇安说道，“这不是我一个人想说的。我没有魔力，也不会战斗，我能做的只有这些而已。”
《圣经》以弗所书写道：
他使我们和睦，两次下凡合二为一，拆毁了中间隔断的墙。
伊甸园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上万年。大伊甸园的日子遥遥无期。我不期望那个世界降临，绝对的幸福和绝对的痛苦是没有区别的。天天生活在幸福之中，没有一点以外的痛苦来调解，人生也是枯燥无味的。
2012年1月12日，新的学期开始，雷德伍德先生继续担任校长，我继续攻读我的魔导学学位。
雷德伍德先生说像他家大门这样的通道在全世界有很多个。所以正常世界的这边时不时会出现我们这边世界的事物，他们变成了文学家和艺术家宝贵的灵感源泉。
又一天课程结束，一辆红色的雪佛兰卡梅洛停到了玫瑰园里。我走下车，回到了二楼的公寓。这辆车不是我的，驾驶座那边坐的是艾力克斯。
客厅里整整齐齐，我随便把书包扔在沙发上。
“书包只能放在自己的房间里。”薇薇安走出来说道。她面无表情，声音冷冷冰冰。
“我们应该学习隔壁的艾玛。”我说道，“来到美国就是应该随便一点。”
薇薇安默不作声地拿起我的书包，扔进我的房间，猛地把房间门带上。
又惹她生气了。
我来到阳台上，伸了个懒腰，俯视玫瑰园的枯枝落叶。
“嗨，文森。”艾玛在阳台上和我打了个招呼，“今天过得怎么样？”
“还不坏。”我说道，“我的欧洲史论文题目是《女巫与火刑》，成绩嘛……当然是A。”
“听起来不错。”艾玛说道，“这个学期的奖学金晚会上看不到你就来帮我收拾屋子。”
“愿意效劳，美人。”我鞠了个躬说道。
作者语：
第一卷到此完结。第二卷是否下笔还有待考虑，即使要写估计也没第一卷来的那么快了。第一卷里还有一些没有交待清楚的东西，需要补充一下。不过，暂且如此吧。
还是那句话，希望大家喜欢这个故事。还有，祝大家每天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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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0-7-29 01: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