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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yoyom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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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谈社] 戏言8—全面暴走(上)十三阶梯(西尾维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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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15 02:50 | 显示全部楼层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发表于 2008-2-15 08:09 | 显示全部楼层
崩子的誓言实在太震撼了.当场感觉...完了...又有一人沦陷了...戏言大哥哥又害人了...
发表于 2008-2-15 09:35 | 显示全部楼层
哥哥渴的时候我给予血,哥哥饿的时候我给予肉,哥哥的罪由我赎,哥哥的错由我补偿,哥哥的业由我背负,哥哥的疫由我承受。我的一切为哥哥献上,我的奉献给哥哥,作为护卫和哥哥一起,喜哥哥所喜,悲哥哥所悲,作为侦察兵和哥哥一起,哥哥的疲惫用全身支持,手是哥哥的手,取得武器;脚是哥哥的脚,前进;眼睛是哥哥的眼睛,捉住敌人。全力满足哥哥的情欲,全心全意侍奉哥哥,为了哥哥,舍弃名字,为哥哥,丢下自尊,为了哥哥,抛弃理念,爱哥哥,敬哥哥,除哥哥以外什么都没感觉,除哥哥以外什么都不要,除哥哥以外什么都不希望,除哥哥以外什么都不想,没有哥哥的准许不能睡觉,没有哥哥的许可不能呼吸,对哥哥的话无条件服从,甘做哥哥下贱的奴隶——我在这里发誓。

这个……是兄控的究极境界啊……无敌了……
发表于 2008-2-15 10:45 | 显示全部楼层
听说第七卷后面才是戏言的真正精彩部分,还是等到第七卷出来的时候
发表于 2008-2-15 19:5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人正在看6,正在担心6看完就没得看了,结果发现8都有了……
发表于 2008-2-16 17:58 | 显示全部楼层
事先说明我对于楼主的辛苦非常理解  只是想问下为什么没有七啊
发表于 2008-2-18 22:53 | 显示全部楼层
更新的还真快呀,这麽快就到第五话了,我很喜欢这书,所以,大大,加油呀!
发表于 2008-2-18 23:34 | 显示全部楼层
啊~已经的到第5章了阿~,超快的!我现在是超期待咱们家戏言哥哥暴走的英姿了!哦呵呵呵~
发表于 2008-2-19 12:06 | 显示全部楼层
暂时看不到7的,先看8的也不错
发表于 2008-2-20 12:11 | 显示全部楼层
太伟大了....LZ可以继续下去了...努力吧以后得都弄完吧...6得下半本怎么没有了相当郁闷啊...7...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完啊...自爆啊我要自爆了
发表于 2008-2-20 19:07 | 显示全部楼层
希望能趕快看到下一及阿
发表于 2008-2-20 19:13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4 我就发现 戏言就是一条不归路啊
 楼主| 发表于 2008-2-21 10: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检索置换

第六章   检索置换




0

白色冰刃和红色火刃。
选择斩首者和被斩首者的
刀刃。

1

在医院里醒来。
「有点……吃惊……」
以为已经结束了。
老实说——
以为这次死定了。
因关节疼而想扭动身体时,感到腹部有如抽筋般的痛,便停了下来,恢复了原来的姿势。
「动弹不得。」
突然发现——
护士爱子正坐在床边读着硬皮装订的书。看见我醒了,便合上书,用手扶了扶眼镜。
「回来了,伊伊。」
她这样说道。
「离开不到十天就回来了。现在离家出走的小学生在外面呆的时间都比你长。」
「…………」
是吗?被送到医院了。
是啊,我的肚子被崩子……
「真危险。再晚一秒送过来你就死了。」
「没那么夸张吧。」
「至少是至今为止最大危机吧。严重出血。内脏被一种让身为护士的我都为之倾倒的手法确实的伤害了。完完全全是致命伤」
「致命伤……」
真是的。
真是——毫不留情的孩子。
「肚子空空真好!不会有东西污染内脏。在受伤之前拉完了。怎么了?在节食?」
「节食吗……」
对了,在九州的时候对谈话过于热衷,只喝了几杯咖啡。之后就更不用说,连觉得空腹的时间都没有。
「好像是被小刀弄伤的,谁做的?」
「打情骂俏而已。想强行对十三岁的少女动手,却受到意想不到的反击。」
「请稍停一下,我正在向警察打电话报案。」
「是伤害罪?」
「不,是强奸罪。」
「开玩笑吧。」
「不是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吧。
这样的话……
我看了看挂在病房里的钟。
下午……哎呀,应该不会只过去几个小时吧,所以说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好象睡了一整天。
「不是一天——」爱子说道。「已经睡了二天。」
「……?」
「今天是九月三十号。」
「咦?」
睡了这么久?
不,这不是重点。
「已经……三十号了?」
「是的。」
「…………」
我惊慌失措地想要起身,却被爱子阻止了。
「别乱动。乱动的话,伤口会全部裂开的。刚刚才缝到一起的,请注意一点。现在还没拆线呢。」
「我必须走。」
「哈哈?」
「有必须要去的地方。」
「……喂,伊伊,请保持安静。你这样不行。」
爱子用力地把我按在床上,然后松手。
「虽然说不知道你要去哪,不过去的话会死的。请放弃吧。和某个女孩约好了?」
「真的——如果是那样就好了。」

就算没有受伤——
也会死的。
「但是……」
「以你现在的状况是不行的。是重伤啊。生命垂危,身体受伤严重。不是发生车总共的家伙呀?昨天还在集中治疗室里,刚刚才清醒过来……情况比浅野小姐还严重。」
「美衣子……」啊——对了。美衣子也在这个医院里。「爱子,美衣子的情况——怎样了?」
「恶化了。」
「说清楚点。」
「之后只能对你说谎了。」
爱子——俯视着我。
「那——是你的责任?」
「是的——详细情况不能说……就算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但是,确实如此,对美衣子的事,我——有很大的责任。」
「真认真。」
爱子苦笑。
「我就不像你那么认真了。刚刚就是为了看书而假装照顾你。」
「请认真工作。」
「你负担过多——没有被说的过?」
「——有。」
美衣子那样说过我吧?
是的。
的确是。
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哎——就是如此。
正是那样。毫无疑问。
他人的生命,沉重到无法承受,不是能轻易背负的。自己的生命更是如风般无常……
……是的。
我——可能已经是任务终结了。
无论狐面男子如何敌视我。
我——还是不行。
崩子发现了吧。
讨厌的样子。
那讨厌的样子,被发现了吧。
满是裂痕之器。
满是伤痕之器。
难看的样子。
在这个故事里——
我的戏份可能已经结束了。
演出结束。
以后——轮到崩子和萌太上场吗?
「……」
不过,如果是那两个人的话……
不怎么引人注目的组合——那样的话,或许委托给那两个人比较恰当。
适材适所——
如果『十三楼梯』里有噪音存在的话,我能做的就连一丝一毫也没有。
因此——
因此,只是自尊的问题。
我的自尊的——
问题。
问题,然后,解答。
「啊,爱子。」
「怎么了?突然严肃起来。」
「……在医院里说这种事可能不大恰当……我活得很痛苦。」
「是吗。是那样啊。」
「爱子呢?」
「虽然有时觉得很烦,不过,基本上感觉还好。」
「是这样啊……」
「我呢,被叫做护士的时候就开始做这工作,感觉医院就像自己的家一样。」
爱子说。
「所以,非常讨厌不想活的家伙。」
「…………」
「此外,非常讨厌只是傻傻的活着的家伙。而那些觉得不考虑明天更好的家伙们,死了最好。」
「……是啊」
死就行。
如果死了就好。
如果死掉就——因此而结束。
「我活着会给爱子以及他人添麻烦,会给别人带来不幸和灾祸——在我周围的人都毫不例外的被卷进去了——」
周围的磁力发狂。
周围的座标发狂。
发狂,更加发狂。
什么都不顺利。
一切都很暧昧。
一切都很微妙。
因我而起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契机。
但是,因为这些——
全都变得不幸。
变得不能维持下去。
行不通。
结束。
加速。

你——只是活着就给别人添麻烦。
正因为如此,你——最好死去。

「从小的时候起就是这样了。现在也是。我就是麻烦制造者,周围的人全都受伤、死去。一切都不顺利不安计划进展……全部结果在最初就显现出来了。什么都不顺利。因此,我——喜欢暧昧不明。」
喜欢——不得出结果。
反正不是好事,所以。
因为知道不会是好事,所以。
所以——
只是一味逃避。
「可能我——让这故事发狂了。特意除去连贯性,有意的埋下伏笔,也准备了起承转合跌宕起伏的娱乐性情节,虽说多少有点误排合失误,仍然是吸引人的、好笑的、让人感动的故事——结果,只是因为我而崩坏了吧」
伏线——无法使用。
故事——没有结果。
对能够阅读故事的占卜师姬菜真姬小姐而言——我是让人郁闷的人物。比玖渚友那样的『误排』——还要让人郁闷吧。
然后,狐面男子。
对那个贪婪地想要看见世界终结、故事结束的男人而言,会让故事发狂的我——这种应该是毫无可能的可能性,以及那个杀人鬼零崎人识的存在——是绝不能错过的东西吧。
所以——再度发狂。
美衣子的故事发狂。
崩子的故事发狂。
那对狐面男子来说只是笑话。
那个男人,不承认个人的故事。
不承认个性。
谁来,都一样。
是谁,都一样。
这样一来,观测世界的结束的,不是自己也可以吧。
否定自我也无妨。
否定和肯定同义。
否定和肯定等价。
——那我呢?
我一直以来——
重复地说了很多话。
但是,那都不是认真的。
只是谎话。
全部——是戏言。
那样……
以戏言跟班为名的我是谁?
「这些……自己很清楚。大家长时间的努力会因我而毁。就算我无意也会那样。更不用说我讨厌的东西、我喜欢的东西、以及我有意得东西了——全都会毁灭。所以,在妹妹死的时候,我——决定了。」
决意。
我一生中最初的决意。
最初,也是最后的决意。
那不是戏言,是真正的决意。
别的决意全部都在那个的延长线上。
什么意思也没有。
那样的决意——那时候、我零头。
「我谁也不喜欢,谁也不讨厌。」
我不关心任何人。
所以,什么都不理解。
拒绝一切。
那——就是戏言跟班唯一的矜持。
决定不感受别人的存在。
喜欢人的我
决定谁也不喜欢。
也拒绝被谁喜欢。
为了自己,为了别人
能够杀人的我——
决定谁都不杀。
也不自杀。
决定不成为杀人鬼。
「——应该是这样的。」
结果,做了。
结果——弄坏了。
真是很对不起。
想道歉。
对谁道歉才好?
我想向谁道歉?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全都那样简单地坏掉了?
可笑吧?
没有道理。
我什么都不期望。
我什么都不记恨。
「因为我已经——」
我的身体里有妖怪。
就算外表是人,还是令人作呕。
「我从以前开始就一直——」
好像丧失一切一样。
好像身体、精神、心、灵魂
名字都丧失了一样。
不说,不听——

「——想死的心情。」

一瞬间,看爱子一眼。
在打瞌睡。
「…………」
「怎么?话说完了?」
「…………」
「嗯。原来如此。哎呀,真可怜啊。那么,想死就死吧?」
真是随便的感想。
一点鼓励的意思都没有。
「说过吧,我非常讨厌想死家伙。」
「……爱子就是那样吧。」
「什么啊,好像在轻视我呢。」
「是羡慕。」
「我现在觉得好像在远处看东西一样,虽然现在是面对面的谈话。」
「就算在怎么接近——爱子也不会明白我的心情。」
想死的人,和不想死的人。
想死。
想死。
现在的我想死——
与此相同的,不想死。
不想死。
那样想。
小姬死的时候——那样想。
但是,这归根结底也是异端的主意。
普遍地活着的人类——
对不想死之类的事,希望吗?
不期望。
他们没有觉察到活着。
活着对他们不是奇迹。
对我来说是奇迹。
是本来不会有的奇迹。
我想死。
也绝对,不想死。
就算不想死——
想死的心情也决不会消失。
「我的心情爱子是不会明白的。」
「你那种矛盾纠缠晦暗不清的心情——确实不明白。」爱子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不过你周围的人们是怎样的心情——我很明白。」
「…………」
「刚才说过——我干护士这行很久了。看见很多人因为身体或者心受了各种各样伤而住院。所有的伤,都是很痛,让人哭诉不幸的。谁都一样。」
「…………」
「不幸会感染的。一个人不幸,周围的人也变得不幸。看见别人的不幸,自己也会不舒服。所以——来医院的人,患者也是照顾患者的人也是探望患者的人也是——仔细看的话,都是一脸苦相。」
在阴郁的气氛里,爱子说道。
阴郁的气氛——不畅。
再怎么装饰走廊和病房,
再怎么清洁窗户和走廊,
气氛——不能装饰。
气氛——无法清洁。
「所以我努力地想把医院的气氛弄得明朗一点,但是——」
「唉……」
真认真呀,你。
怎么想也不是天生的。
爱子笑笑。
「但是,只有你,不需要我那样做。」
「在你今年的六次住院期间——有很多人来探望你。公寓的人们、蓝发的女孩、像是模特的女人……有各种各样的人来探望你。」
「…………」
「表情看起来都很高兴。」
爱子有点害羞地说道。
「你周围的人——看起来都很幸福。」
「……幸福……」
「比起自己更想让周围的人幸福——你就是那么的喜欢大家。」
「……爱子……」
无条件——喜欢我的人。
因我活着而得救的人。
那样的人——
如果有的话
哪怕只有一人也好——
「不过想想看,说不定是因为讨厌的家伙住院了才会心情好的。」
「…………」
话题变得真快。
猜不透的人。
「那么——」爱子站了起来。「该去干别的活了。」
「会干得很好吧。」
「那样认为?」
「是的。」
「那样啊——」
爱子准备离开房间了。
已经打开门的她,突然回头说道。
「啊,对了,伊伊。」
「什么?」
「我离开以后,这病房在傍晚五点医生过来很之前都不会有人来。换洗的衣服在柜子里,是那个跟你同居的女仆带来的——不要偷偷摸摸地溜出去哦。」爱子竖起手指说道。「明白了吗?明白的话请回答。」
「…………」
我——
我好好地点头。
「明白了,爱子。」
「喂喂,不对吧。是不要让人发现你偷偷溜出去的意思。真不善解人意。」
「不……那个我明白。」
「今天的我帅吧。」
「嗯,有点……」
「哈哈,那些帅气的台词我能随口说出一堆。我平时有练过。」
「真是无谓的用心……」
「是呀。」
笑了笑——
爱子挥挥手,离开了病房。
…………。
真是奇怪的护士。
不过……
稍微被鼓励了。
一直以来,我——没有人从背后推一把的话,前面也好后面也好哪儿也去不了。
不过——
不过这次
我该好好表现了。
清算平日的戏言。
慢慢地下床。
腹部的伤——
不要紧,不至于无法行走。
不做剧烈运动就没有问题。
「……这样就好。」
已经对死——厌倦了。
就要开始活着了。

今天是九月三十号。
结束全部的日子




2

换好衣服逃出医院,乘出租车返回公寓。虽说有地铁和公共汽车,不过站点离公寓有点远,而且时间也不多了。狐面男子指定的聚会场所澄百合学园离这相当远。上次乘哀川小姐的车去时(那时还是正常运营的学校,没有被废弃),路上大半时间我都处于昏迷状态,不知道去那要多长时间。用美衣子的菲亚特的话,应该要很久吧。
不能太着急。
要是两手空空直接去的话,未免太无防备了。我可不想这样。所以要先回公寓一趟。
「…………」
说句题外话,在京都居然还需要乘出租车,真丢人……
到达公寓。
的确,对不起,摆好姿势。
腹部的伤口疼痛不止。
崩子和萌太应该早就去澄百合学园了。不过我还是有点紧张。
要是我偷溜出医院的事被发现话,可能真的会被杀。
可怕可怕。
一边警戒周围一边进入公寓。轻手轻脚地踩着吱吱作响的地板走到二楼。二楼只有我和正在住院美衣子,可以放心了。
开门,进入我的房间。
三日未归的家……
有点感慨。不过现在没有感慨的时间,也不是感慨的时候。不赶快不行。
手里的武器——
JERICO的话,上月把子弹射光了,已经派不上用场了。现在也没有去弄子弹的时间……
剩下的只有小刀了。
薄薄的小刀和开锁专用道具锥形小刀。
以及盛刀的皮套。
「…………」
不行。这些以前都用过,不够可靠。我又不是零崎人识……
突然,看着墙壁。
不,是看着墙壁那边的房间。
「…………」
对了……可以拿美衣子的五段伸缩铁棒来用。虽说她收藏的古董里有能作为武器使用的日本刀,不过我恰好没有用刀的习惯,连木刀也是。铁棒的话还能耍耍。而且就算派不上用场,带上那个伸缩自如的棒子也没什么大碍。
离开自己的房间,用开锁专用道具打开美衣子房间的门锁,说了一声「打扰了」就走了进去。之前来过几次,知道东西在哪放着……多少有点罪恶感,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内疚也无济于事。
「……对了」
顺便去小姬那拿点什么吧。
小姬的房间离房租期满还剩二个月,现在还规我管。想要借一下小姬的『线』。当然不是像『琴弦师』那样使用,我也没有那样的技术。只是用来配合铁棒,类似鱼竿线的用法。
不过,七七见也住在一楼……
这时……
她要是去大学就好了。
锁上美衣子房间的门,下楼。轻手轻脚地经过七七见的房间,走进小姬的房间,开始悄悄地寻找起来(感觉像小偷一样)。
由于床的缘故,狭窄的房间变得更加狭窄了。
我很快就发现要找的东西。
至此——准备完成。
「……想想看已经连续两个月这样了。」
把东西都放在小姬的床上,在逐一拿起,放在顺手的位置。上月的对手只有一个,这次居然是十三个……
一个和十三个大不相同。
哎呀……
不是重复十三次就行吗?
我擅长重复。
不得已地擅长。
「好了。」
再穿上外衣的话,就万事俱备了。现在正是穿衬衫的季节,挑件薄点的能遮住小刀就行。
准备最后一次回自己的房间——
一回头。

「…………」

有人进来了。
无声无息的
在我身后站着。
一瞬间,以为我持刀相向的是七七见——
不过不对。
不是。
「衣服——」
她——
千贺光说道。
「拿过来了。」
「…………」
她手里拿着夹克。
我的夹克。
「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
我收起小刀,坐到床上,视线和身材矮小的她平齐了。
光小姐……
一副洞察一切的样子。
这样的话——
「吓了一跳?」
「没什么。」
光小姐忽然温柔地微笑起来。
「真象你会说的话呢——我想。」
「是吗……」
毫无意图的自虐的声音响起。
「光小姐——你妹妹明子曾经对我说『像我这样的家伙最好去死』那样的话。我的身体里有可怕的妖怪,就像寄生虫那样。」
「……唉呀呀」光小姐无可奈何地苦笑着。「明子有明子的想法。」
「明子小姐的想法?
「那个孩子一定很羡慕你。」
「羡慕?谁?我?」
「或者——是嫉妒。」光小姐说道。「不管怎样——明子都不会承认吧,你这种和自己同类的存在。」
「同类吗——」
代替品?
确实——
和明子有共通之处。
至少就我而言。
「不过,谁都可以在我身上找到相似点。我真正的同类,应该只有那个杀人鬼吧。说起来不知道那个杀人鬼现在在哪……」
「你——只有你没有。」
不知为何,光小姐用至今未见地强硬而严厉的口吻说道。
「你的代替品,哪儿也没有。所以,你的同类也是哪儿也没有。」
「……真是那样就好了。」
那样就好。
真是那样就好。
无力的我
——变得懦怯了。
还是……不行。
被娇宠了。
想向娇宠我的人撒娇。
就某种意义而言
比七七见更不想遇见的人。
千贺光。
「四月,离开那个岛的时候……」我说道。「伊利亚小姐劝我留在岛上。那是第一次被劝说吧。留在岛上——成为家庭的一员。」
「家庭……」
「我要是答应就好了。这里的事全部放下,隐遁。那样的话,至少不会给公寓的各位添麻烦——」
结果不会最坏。
故事不会发狂。
就算发狂——也不是在这。
不会像现在这样。
「就算那样——结果还是不变。只是推迟了。」光否定了我的想法。「这里以前是紫木一姬小姐的房间吧?」
「是的。从哀川小姐那听来的?」
「一点点。绰号是小姬?」
「是的。」
「姬菜真姬小姐小时候的绰号好像也是这个。」
「是吗?」
「小姬呀。」
光小姐看起来有点高兴。
「要是在姬菜小姐被杀现场的话——你的反应一定和紫木小姐被杀时相同吧?」
「…………」
讨厌——那个人。
最讨厌。
虽然最讨厌,但是——
要是死在我面前的话。
那时,我大概——
我一定。
不会被需要。
「如果是那样的话,结果还是不变。」
真姬小姐——
预见二年后自己的死了。
就是如此,只是如此。
结果我。
就算能使故事发狂
就算能使之加速
使之停止
还有,逃跑——办不到。
如此。
就是如此。
真姬小姐。
她之所以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是因为她明白那个结果。
怎样也无法改变。
但是——
不过。
所以连那个她都——
不能预见自己死之后的事。
这样一来……没有预言的现在对谁来说都是完全未知的领域。
无法预见。
狐面男子造成了这种状况。
杀害真姬小姐的动机——就是这个?
真姬小姐就算能预见世界的结束故事的结束,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狐面男子杀了真姬小姐——
给故事带来混沌。
就像小姬被杀时——
我陷入混沌状态一样。
「和姬菜小姐被杀的事有关——那天你说的话是这个意思?」
「嗯——就是如此。」
「……是吗。话又说回来,光小姐,我是不思进取的家伙,一直如此。」
「?」
「换个说法——就是冷静、冷淡且从不考虑别人的乖僻小子。」
「确实给人这样的印象。」
「那样的我——很可笑吧?还是感到吃惊、?我为了美衣子而腹部受伤,并且马上就要前往死地。至今为止度过了怎样的人生?我已经想不起来了。为了别人而行动。至今为止一直严重的伤害了周围的人,到现在才说要帮助其中一个。之前都只是嘴上说说。这样的我,很难看吧」
「没有那样的事。」光小姐说。
「基本上——我不认为你是那种对别人很冷淡的人。至少对朋友是这样。」
「玖渚的事——责任在我。」我回答道。「在那个玖渚身边的——不是我也可以。对玖渚而言,谁也好我也好都不是必须的。所以我——只是恰巧。」
「可能。」光小姐点点头。「不过——除你之外还有谁在友小姐——那个玖渚友身边?」
「…………」
「一定只有你——才能爱玖渚友。因为能救她的只有你。」
光小姐安静地说道。
还是那个强硬而严格的口吻。
「要是忘记了的话,请想起来。无论何时,你不都是为了别人而行动的吗?」
「……咦?」
「四月为了园山小姐、我以及朋友,你拼命地行动。前几天——听春日井小姐说,五月为了江本小姐,六月为了紫木一姬小姐,七月——也是一如往常地为了朋友——还有上个月也是如此。」
「…………」
「你总是——为了周围的谁而行动。为了谁而受伤。为了谁不受伤,而自己受伤。为了谁的伤而受伤。一直都是那种悲惨到不忍看见的样子——那样的你,我想一直看着。我认为你很好——所以不会说『确实很可笑』之类的话,只是有点吃惊。不管面对多么烦恼的情况——
你一直没有抱怨过。」

我——
张开双手,站了起来。
光小姐绕到我背后,干净利落地帮我穿上夹克。
真的——
你是最好的女仆。
女仆中女仆。
我最满意的女仆。
我赞扬起来。
「不,没有那样的事。」
光小姐退了两步,转到正面,帮我整理衣领。
「因为我的忠诚能用钱买到。」
「…………」
「而你的勇气——是不可代替的。请满怀自豪。虽说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不过能够侍奉像你这样的人我感到非常光荣。」
然后——
光小姐双手捏着裙角,
深深地低头行礼。
「请慢走,主人。恭候您回来。」
「——我走了!」
不软弱,确实的坚强
不娇宠,确实的温柔
我转身——
走到走廊。
吱吱作响的走廊。
阴暗的走廊。
中途离开ER3系统,回日本以后就一直住在这座公寓里。
经美衣子的介绍。
铃无小姐说过——对美衣子而言,住在这儿的人们都像家人一样。

老实说我不太明白家人为何物。在我身边,像家人一样亲密像家人一样接近的人,只有玖渚友——
不过,这里气氛不错。
如果没有美衣子的话,这里就会崩坏。
只有悲伤。
浮云小姐也是,小姬也是。
那样的事,不能做。
那样的事,不能允许。
说起来——
零崎一贼好象是最注重家人羁绊的集团——那个杀人鬼零崎人识不知在何时何处体会过这种心情吗?
可能体会过,也可能没有体会过。
再一次。
如果能再一次和那小子相见的话——
就和他谈一下家人的话题。
虽说上次分手的时候说过不会再见面了,不过根据过去的经验,分手时约好重逢的一般不会再见,而说不再见的通常会重逢。所以就算现在零崎人识死亡说盛行,我还是有近期内会和他相遇的预感。
为此。
首先要活过这九月。
走出公寓,朝着停车场前进。
眼前——
站着两个人。
右边一个,左边一个。
在阴影里——就像埋伏般的站着两个人。
一个人是耷拉着眼角的少年。腿细长、身材匀称而又敏捷。穿着绿色的工作服,像是刚打工回来的样子。头发漆黑,两手插进口袋,嘴里叼着烟。
另外一个人是短发的少女。
雪白的连衣裙,比起裙子更加白的皮肤。深红的嘴唇。用冷到简直像轻视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萌太、崩子」
石凪萌太和暗口崩子。
来自『杀人集团』的逃兵——
也是古董公寓的居民。
还没去学园?
警戒起来。
自然地——停止前进。
肚子——疼痛。
伤口疼痛。
抑郁的沉默着。
「可以不用担心,伊哥——」
萌太——
用沉稳而动听的声音说道。
「崩子已经不能对你出手了。已经签订主仆契约了吧。不能向你动手,对你的所作所为——也连反驳也不行。」
主仆……?
「因为『暗口』是那种只为自己的话杀伤力有限的专业限定暗杀者——不和谁订契约的话就无法行动。」
这些事出梦曾经告诉过我。而且崩子在刺伤我以后抱着我的头说了那样的话。
那样啊——那『行动』对于崩子的而言是必不可缺的。
为了发挥『力量』需要『主人』。
主仆契约。
只是为别人——
只能为别人而发挥力量。
「崩子一定想不到伊哥会这么早恢复意识吧——伊哥昏迷时,没有束缚,崩子可以自由地行动。」
「认识不足。」崩子用非常不高兴的声音说道。「早知如此,就该毫不留情地瞄准要害。」
「……那个,已经是致命伤了。」
「应该瞄准心脏。」
「会死的。」
那一刀——必不可少?
至少对崩子来说是如此。
可怕……
让我住院只是崩子阻止并束缚我的手段?
真是出乎意料的行为……
对不知道情况的我而言,是意义不明的行为。
「总之」萌太说道。「随便定下关系到『暗口』一生的主仆契约是崩子的错。她也错看了伊哥的顽强——现在的崩子已经不能阻止哥哥行动了。」
「不能……」
「只能绝对服从。」
「绝对……」
不由得看着崩子了。
崩子瞪着我。
绝对服从……
总觉得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
「崩子。」
「……是。什么事,哥哥?」
「只是随便说说。」
「…………」
崩子一瞬间向后倒了一下,不过表情还是如往日一样的酷。
「…………」
实际上。
酷酷的表情只是虚有其表。
少女的身体正因屈辱而发颤。
双唇紧闭,眼角含泪。
……感觉我已经不配为人了。
人间失格,戏言玩家。
可没有兴高采烈哦……
「呵呵」
萌太高兴地抿嘴笑着。
好像生气了。
「所以,崩子现在不能阻止伊哥了,只能保护伊哥。之前的行刺白费了。」
「……萌太呢?」
我问道。
「萌太没有那样的约束吧?毕竟是『死神』。而且,你们也不用在这等我,两个人先走不就行了?」
「我和崩子都不知道澄百合学园的位置。」萌太说道。「只好请伊哥带我们去了。十五岁的我和十三岁的崩子也没有什么交通工具可用。小孩子就是不方便呀,真为难。」
「这样啊……」
现在该怎么办?。
是你们的话,会怎么做?。
「萌太,是你说要一直等着哥哥的。」
崩子转眼瞪着萌太,不高兴地说道。
「还有办法——这次让萌太对哥哥动手吧?」
「…………」
要我说的话,崩子对我做的事让我感到至今为止最为恐怖的体验。不过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我说崩子。」
萌太微微一笑。
看起来他的性格相当不好。
不愧是崩子的哥哥,让人血液冻结的美少年。和崩子不同的是看起来有点乖僻,不会引起别人的保护欲。
「伊哥从心底里喜欢美衣子姐姐。爱着她。」
「这样的话——」
「我和崩子爱的方式不同。对崩子而言喜欢的东西最重要,而我则喜欢重要的东西。昨天好好商量过吧?」
「…………」
「打赌我赢了。我相信伊哥会回来。」萌太向我挥挥手,「差点等不下去了,伊哥。」
「……让你久等了。」
「现在——」崩子有点自暴自弃的看着我。「不想一个人去,请陪我——之类的话还是不打算说?」
「你们是为美衣子吧?」
我——
继续迈步。
离开那两人。
「不要为我——随意就好。」
毫不回头地前进了。
脚步声响起——
「心甘情愿。」
一个——
「本来我就打算这样。」
两个——
一起了。
不必交谈
不必确认
我们只是整齐地走着。
暗口崩子。
萌太。
还有——戏言跟班。
三人一起前进。

不过,还有一个人——
该出场了吧。
等了很长时间的那个人——
一定不会错过的。
现在应该是最后的时机吧。
有点焦急了。
要说最精彩的场面的话——现在就是。
那个人不会错过的。
拐弯,到达停车场。
在美衣子的菲亚特500和我的伟士牌之间的空间——也就是我前几天遇刺的地方——停下来了。
眼前是令人目眩的深红流线型跑车。
个性十足的车子。
「…………」
「…………」
「…………」
谁也没说什么。
都向这辆车走去。
我向着右边的助手席。
崩子和萌太向着车后座。
上车,关门。
车子发动了。
我斜眼看向驾驶席。
不是确认,只是看看。
齐肩的红发。红色套装,胸襟大敞的衬衣。超短裙,长腿。美丽而又充满危险魅力的脸上戴着深红的太阳镜。
只是在那里,就能压倒一切。
绝对的威压感。
存在感。
「客人——去哪?」

她挖苦般地笑着说道。
人类最强的承包人——
哀川润登场。
我竭尽全力地回应她。
「和你一起,去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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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1 10: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宣战布告

第七章————宣战
0
破坏前创造。
瓦解前葬送。
右边信仰,左边均衡。
光之闹剧,影之基盘。
为了谁而悲伤,
为了他们而憎恨。
1
「嗯,知道了。总之把奇野赖知那家伙比喻成替身的话,就是PURPLE·HAZE这样就容易理解了吧?」(注:『JOJO奇妙冒险』第51~52卷中出场的弗高的替身,能力是释放致命细菌)
「就算特意比作替身也……」
易懂吗?那样。
想要说明现在的状态,便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哀川小姐。不过,哀川小姐一点吃惊的样子也没有,只是偶尔随口附和几句。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吧?」
「嗯。小呗跟我说过了。」
「小呗小姐啊……」
老实说,我什么也没有告诉小呗小姐。
不过那个根性不良的家伙,在医院和我交谈过后,因为我最后托她传的口信而调查我也不足为奇。
尽管如此——
小呗小姐还是遵守了约定。
「想不到那家伙那么喜欢我。」
「我早就发现了。」
「旁观者清,小哥。崩子也是那样想的吧?」
哀川小姐回头看着车后座(仍在驾驶中)。虽说在乘车,不过崩子的神经还没有大条到可以在这种情况下睡着的地步。坐在车后座的她因为哀川小姐突然的打招呼而吓了一跳。
「是的。」
回答了。
崩子以前曾听我说过哀川小姐的事,不过和本人见面倒是头一回。
当然,跟她说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崩子的身份。对来自『杀人集团』的崩子和萌太来说,哀川润就是『人类最强的承包人』、『死色真红』这类传说般的存在(对出梦来说也是如此)
尽管如此,萌太还是一副轻松悠闲的样子享受着迎面扑来的风。他就是这种性格。崩子则紧张个不停。虽然已经自我介绍过了,气氛还是不很融洽。哀川小姐当然不会介意这种事。
「崩子选择这样迟钝的男人做主人很辛苦吧。」
「是啊,正如你所说的。」
「不如从现在开始换成我怎样?崩子的主人还是帅点比较好。」
「不行。选择迟钝到不比木头人好不了多少的哥哥,是我自己的意愿。」
「…………」
想起了她对我的誓言。
真是危险而又甘甜的诱惑。
与同样年轻的小姬不同,崩子没被凌辱过……。
此外,和出梦不同,崩子、萌太都对哀川润没有敌意,这样就不会内讧了。
「哀川润在这边的话——」
萌太加入了谈话。
「——应该能够轻易取胜吧。这真让我高兴。明天还有打工,现在是越省力越好。」
嗯……。
那是没有与哀川小姐共事过的人的说辞。一起行动的话,确实能够轻易取胜。不过,疲劳度也会三倍四倍的增加,而余力更是一点也无法保留。
越随意使用越危险的牌。
王牌。
「想不到还要再次进入澄百合学园。居然以那里为根据地,相当能干呢——」
「…………」
「——那个狗屎父亲。」
哀川小姐笑了笑。
「终于发现了。」
「发现了——」
「那么,这一个月哀川小姐一直在找父亲——狐面男子吗?所以才会行踪不明?从出梦那听到狐面男子的事,所以哀川小姐……」
「是润。不要用姓来叫我——总觉得好久没这么说过了。继续说吧——」
「……然后润小姐一直在寻找狐面男子吗?」
「不是。很早以前就开始找那个狗屎父亲了。狐面男子——这种别致的名字,我也是第一次听说。难怪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哎……」
那个狐狸的面具是为了化装?
……不会吧……。
「……看来你们父女的关系不大好。」
无论如何,十年前。
想想西东天对第二次赴美时在美国所做的事,答案自然就出来了。
可以想象他们不会是普通的和睦相处的父女。
「那个家伙,小哥——」
哀川小姐说到。
「最恶。」
「………………」
「你已经大致知道了吧,那我就说的简单一点——我有三个父亲。总共三人。除掉一个,除掉二个,第三个应该除掉了,却留了下来。」
「那三人大概都是——」
「嗯。是我杀的。」
杀人、杀亲的坦白,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了。
崩子和萌太都没有反应。
也对。
这对兄妹曾经抛弃了父母。
「在十几年前——具体来说,我即不是最强也不是承包人的时候,是那三人的工具。」
「工具……女儿?」
「即是女儿也是工具。」哀川小姐冷笑道。「那时做的事和我现在所做的一样。在那个狗屎父亲的命令下,做了许多事。」
「…………」
「不知不觉间就把那三人一起杀了。这就是我和那些家伙的因缘。」
不会那样简单的。
不是那种简单的几句话就能说清的事。
我知道。
我清楚地知道。
「……不是亲生的父亲?」
「不是。年龄不是不一致吗?」
「也那样想过,不过——」
西东天现在三十九岁。
哀川小姐估计有二十来岁。
也不至于不一致——。
「总觉得脸很相似。」
孤儿,是被捡来的这种事——没有道理。
这种设定,没有道理。
「那是当然。」哀川小姐说道。「因为我是那家伙的姐姐的女儿。」
「……姐姐?」
确实,西东天有双胞胎的姐姐。
下落不明的两个的姐姐。
「不知道具体是其中的哪一个——总之那个最恶御姐控的狗屎父亲捡了我。」
「那样啊。」
不是那样吧。十几年前,在那个西东天身边,在那个哀川润身边,一定发生过许多长到在路上说不完的内容精彩的事情。
那些事永远不会被谈起吧。
不是我能听的话。
不能执著于此。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我不认为那家伙会简单的死掉。应该还在某处生存着。和匂宮兄妹交手时,听他说起那个好像是我父亲的人,吃了一惊。」
「………………」
有点不安。
——终于找到父亲的哀川润接下来会怎样行动呢?对那人而言,她还是象至今为止对任何人那样——最凶最强吗?
对她以前杀过的对方——
真是复杂的问题。
「多亏了小哥。」
「哎?」
「能遇见父亲。」
「……为什么?」
「没有小哥的话,我绝对不会遇见父亲。因为那家伙和我的因缘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绝对断绝了。小哥的变态收集才能意想不到的能干。」
「……很高兴能帮上你的忙。」
「这个月包括美国在内去了很多地方——结果绕了世界大半圈。想想还是在小哥旁边最好。回国时被小呗找到了。」
「可是,为什么隐藏行踪?要找人的话,还有很多方法。可以向玖渚或『小豹』求助。直接监视我也行。」
「这些事出梦没有说过。早知道你被那狗屎父亲『选中』的话,从最初就一直监视你了。」
「……原来如此。」
在高速公路上飞奔着。
向着远离市中心的方向前进,路两旁都是田地。
萌太在身后插话道。
「润小姐不要紧吗?」
「什么意思?美少年。」
「能轻易取胜确实很欢迎——不过你刚刚说的话让我有点不安。你,哀川润小姐——」
我回头,看着萌太。
他正快乐的微笑着。
好象确实有点不安。
「想见父亲吧?」
「…………」
「一心想要再续和父亲中断的因缘的你,以及这个月行踪不明的你——我想和这样的你分开行动,虽然有点遗憾。不想被扯后腿。」
「以最强为对象,相当不客气地话呢,美少年。」哀川小姐看起来发自内心的高兴。「那个年龄用那样的措词,不累吗?话不要说得太直。」
「我就是这样。」
「处事之道?」
「是的。」萌太点点头。「我和妹妹崩子,对想再见父亲的你持怀疑态度。而且原本我就对那个狐面男子西东天没什么兴趣。那对我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人。我感兴趣只有伊哥刚刚说的奇野赖知。持有解毒剂的是他。」
「…………」
「对于可能徇私的承包人,我很不安。」
「哦——」哀川小姐大笑。「原来如此。把我当成那种会在工作中徇私的傻瓜吗?」
不好……
要想法调解一下。
「美少年,我之所以寻找那个狗屎父亲——」哀川小姐说道。「就是为了确实地杀死那个家伙。」
「…………」
「不用担心,肯定会轻易取胜的,美少年。在这个世界那个世界里被称作最恶的,除了那个家伙外还有很多。不过,被称作最强的,只有我,哀川润一人。」
萌太耸耸肩。
「……失礼了。请忘了我之前说的话。」
「行。」
光是在旁边看着,就有点心惊肉跳。不过,哀川小姐好象不怎么介意。
看来之前我白操心了。『最坏』作为形容词的使用频率比『最强』高过太多,二者的含意更是完全不同,不可相提并论。不过,这种不识趣的事还是不说为妙。
「不过,哀川小姐……」
「润。」
「……润小姐,『十三阶梯』里还有润小姐另外的父亲,架城明乐。」
「什么?」
哀川小姐好象吃了一惊。
我把刚才还没说过的『十三阶梯』里每个人的情况,详细地向哀川小姐说明了。坐在后面的二人当然也听见了。崩子是第二次听我说,萌太自然也从崩子那听过。不过,为了慎重起见,再重复一次。
「『十三阶梯』……感觉就像是『幻影旅团』或者『GUNG-HO-GUNS』之类不知所谓的组织。成员与其说杰出还不如说是古怪。」(注:『GUNG-HO-GUNS』是动画『枪神』里的组织。『幻影旅团』就不用我多说了。)
听完之后,哀川小姐苦笑道。
「那个父亲还是喜欢那种调调。目的也没变……」
目的——追求的目标。
世界的结束。
故事的结束。
「但是小哥,不用担心架城名乐。他绝对死了。」
「死了……」
「我能断言。」
「是你杀的?」
杀了。
杀人。
杀死了。
杀死了杀死了杀死了。
——确定。
承认。
以前的事。
没有我插嘴的余地。
「大致。」哀川小姐有点粗鲁的说道。「实际上,杀他的是我另外一个父亲蓝川纯哉。我有参与,并且好好地确认过。不知道出梦说的有没有道理,不过身为唯一当事人的我能断言:架城明乐绝对死了。」
「但是,『十三阶梯』里……」
「是永久空缺吧。」
哀川小姐讥讽道。
「对那个狗屎父亲来说,架城明乐是无法替代的存在,是比同为好友的蓝川纯哉更加重要的,唯一的独一无二。」
「………………」
原来如此。
不过,我还是有点疑问。
哀川润有三个父亲的事——
从光小姐那知道了。
本人也承认了。
所以那是客观的事实。不过,从刚才开始,哀川小姐只称狐面男子为『父亲』。对其他的二人则直呼其名。
称在血缘上是『叔父』的狐面男子为——
父亲。
有血缘关系,比其他二人更为亲近的存在。此外,对继承其名的蓝川纯哉的显得非常冷淡。不协调感挥之不去。
萌太的不安——
其实,我也有。
暂时。
要是最恶和最强联手,不就无法收拾了吗?
哀川小姐这个月一直在寻找西东天。
不是从这月开始,应该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寻找了。
大概是从十年前杀父之后就开始寻找了。
如果。
如果一直那样称呼他的话。
让人感到非常不安。
哀川小姐——
明白吗?
「总之,小哥,大概在十年前,那三个父亲闹翻了。」
「啊——」
「我和狗屎父亲吵架了。结果蓝川纯哉和我一伙,西东天和架城明乐一伙,变成了父女搀杂的二对二的对决。」
「所以……」
「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哀川小姐非常怀念的说道。「其他的基本都死了。那时我没有相称的名字,便从蓝川纯哉那继承了名字。」
难怪哀川小姐讨厌别人用姓来称呼她。
之前一直都对此感到有趣,便故意用姓来称呼她。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
「以后你还会故意那样吧……」
哀川小姐语气强烈地说道。
想法被看穿了。
「那个暂且不提——」
我强行错开话题。
「没有名字?」
「没有。不过各种各样的称呼到是不少。现在的绰号大部分是沿用那个时候的……不过,无论那个都不喜欢。被称得最多的是『鹰』。」
「鹰?」
「和蓝川纯哉并列的称呼。」
「啊,是鹰和鹫吧。」
「都是鹰。」哀川小姐说。「我向蓝川纯哉学习了作战的方法。」
「…………」
「蓝川纯哉是最像父亲的一个。到最后也支持我。」
就算这样——
还是不称那人为父亲?
还是,是那样?
还是,不是那样?
别人的家事。
不是外人能插嘴的。
「『十三阶梯』里那些没有名字的对象都不好对付吧?」
「……不,有通称就行。追根究底名字不过是记号。人未必会和他的名字相符。要是名字别有含意的话,不好对付。而无意义的名字就不是记号,只是杂音。」
「…………」
「——不明白。」
没有办法。
对方理所当然会采用这种程度的对策。
现在想想,很有可能为了对付我而故意隐瞒『十三阶梯』的一段。
不过,我现在不是一人。
暗口崩子。
石凪萌太。
哀川润。
可信赖的三个伙伴。
『十三阶梯』之类的自然不在眼里。
「哼……令人在意的是『十三阶梯』只有十二人。有什么秘密吗?那个狗屎父亲总喜欢瞒住重要的事。」
「感觉没有隐瞒的意义。」
「……这样啊。不过,第十三人说不定是我。」
「要是给你留下空位的话会怎样?」萌太插嘴道。「看来你还对那个父亲有所依恋。」
「那个狗屎父亲从没想过我的事。」
哀川小姐说道。
「………………」
「我也是如此。老是否认同一件事真是辛苦呢。」
「……哀川小姐。」
「再那样说就把你从车扔下去。」
「…………」
说道就会做到。
在深入交谈的时候,到了我有印象的地方。看来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
「对了,后面的二个。『十三阶梯』里的人认识几个?老实说我对这些事不怎么在意,一个都不知道。」
「我也不太知道。虽说是『死神』,不过没有和他们共事过。」萌太答道。
「不过崩子应该认识其中一个吧?」
「……是的。」崩子点点头。
「不过我没见过暗口濡衣。在『暗口』里,见过濡衣的人一个也没有。所以没什么可作参考的情报。」
「那样啊。」
这样说着的哀川小姐,看起来一点遗憾的样子都没有。
「那就只知道噪音小子和奇野赖知的事了。还有小哥见过的不知是谁的狐面浴衣。只能漫无计划的去了。」
萌太:「的确。」
崩子:「同感。」
「排除架城明乐,『十三阶梯』只剩下十一人。既然我们这边有四人,那么我负责九个。」
哀川小姐说道。
「因此美少年和美少女,一人负责一个。」
「…………」
「…………」
「不行我就全包了。」
「就那样吧。」萌太说道。「我定额一人,奇野赖知。可以吗,崩子?」
「……我只遵从戏言玩家哥哥的意志。」崩子说道。
「哥哥有什么意见?」
「崩子,就算你那样说……不过十一人,要是一人一个的话……」我屈指数数。
「……那么,润小姐,我做什么?」
「你负责狗屎父亲。」
哀川小姐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个父亲我根本不放在眼里。放心吧,那个狗屎父亲本身一点战斗力也没有。多少会点格斗技的你,应该能轻松取胜的。」
哀川小姐继续说道。
「可能的话,留下我那份。」
「……好的。」
我点点头,然后回头看着崩子。
「那么,崩子,这样可以吗?」
「好的。」崩子点点头。「哥哥说好就行。」
「…………」
真是严格。
对崩子来说,作为『暗口』的仪式是必要的吧。不过,单方面且相当暴力性的被迫系结了契约的我,对现在这种状况总觉得很不安。而且,就算在怎么没有时间,身边再怎么没有人,也不该和我这样的男人缔结那么重要的契约。认真说的话,崩子未免太可怜了。
没办法……
不是现在该考虑的事。
「所以,『十三阶梯』里有战斗力的没几个……只有崩子的亲戚暗口濡衣、澪标深海、澪标深空这三人。再加上奇野赖知。那个叫浅野的女武士,从中毒到发病好象过了很久。不过,可能也有速效性的『毒』。此外,也要当心时宫。」
「是操想术士吧。」
「说实话,只有『时宫』我稍微知道一点。因为对我一点威胁也没有才一直置之不理。不过他毕竟是阻碍我们前进的家伙,和『奇野』一样,是『诅咒之名』的人。」
「……大概。」
完全同意。
「没有必要担心时宫。他的『能力』是利用人心的弱点和恐怖。对没有『恐怖』的概念的人,操想术无效。」
「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首先哀川小姐没有问题。
萌太和崩子也不要紧。
我没见过这二人怕过什么。
所以,问题是我。
稍微有点
老实说——
我害怕狐面男子。
没有谁比他更让我觉得害怕。
虽说至今为止他什么也没有对我做过。
还是感到可怕。
「虽说只当心『杀人集团』和『诅咒之名』成员就行。不过,分成战斗人员和非战斗人员是『敌人』的对策。剩下的问题就是那些底细不明的家伙。因为底细不明,可能更难对付。」哀川小姐说道。
「……空间制造者,架空兵器,医生,刀匠,人形师,还有噪音。」
「大概。」
「可能。」
「大概。」
「碍眼,医生和刀匠不用担心吧……从名字就能看出他们是做什么的。人形师,嗯,有点微妙……不会只是操弄木偶的人。最莫名其妙的是空间制造者和架空兵器,」
「正体不明。」
「空间制造者,就当成『the men in the mirror』那样吧。」(注:『the men in the mirror』同为『JOJO奇妙冒险』第51~52卷中出场的替身,能力是把人拉入镜中世界。最后被弗高的替身PURPLE·HAZE杀死。
「应该不是。」
「……只有漫无计划的前进了。」哀川小姐看我一眼,然后,看了看背后的二人。
「就这么定了,年轻人。」
「我和崩子是『战斗者』。」萌太说。「非常擅长。实战经验可以用才能弥补。问题只是怎样以不让我觉得累的程度来努力。」
「…………」
崩子无言。
嗯……还是很担心。
和萌太不一样,看起来酷酷的崩子,一直在努力着。
十三岁。
考虑子荻、玉藻,以及小姬的话,已经是可以战斗的年纪了。不能以常理视之。
希望能无人受伤的结束。
当然——
对方也不想受伤。
更不用说死人了。
如果有谁死了——
没脸去见美衣子。
对那个不为自己只为别人而受伤的人来说,
无论是谁死去,
都会深深地悲伤吧。
不想让那人背负那样的十字架。
想要向她隐瞒全部而解决一切。
说伪善的话,确实是伪善。
来过这样有罪,那么无论怎样的罪,我都甘愿接受。
对此,毫不改变。
犹如信念。
仿佛信条。
不改变。
受伤的只有我就好。
希望其他人都不受伤的完结。
不过,既然美衣子期望我安好,就像那天保护我不受奇野伤害时对我说的那样。
那么这次,只有这次,我也停止受伤吧。
下了高速公路——
已经是私人修建的道路了。
快到了。
澄百合学园已经中止营运,荒废了。路灯一个也没亮。现在已经是夜晚,相当危险。不过,哀川小姐还是以赛车般的速度开着,完全没有减速。
反而加速。
那么急吗?
想见父亲。
「………………」
「哎呀,对了,小哥。」
哀川小姐用没什么特别的轻松腔调对我说道。
「告诉你一个你不知道的事。」
「?」
「想听吗?」
「什么……」
「是光的事。」
「光小姐怎么了?」
「大概不是光小姐。」
「咦?」
有点吃惊。
「没直接看过,不能确定。不过我想她不是彩就是明子。应该是明子吧。」
「咦……?」
她们是三胞胎。
当然有交换身份的可能。
她们的差异在于眼镜和性格。
眼镜能取下,性格能扮演。
不过——
「为什么那么肯定?润小姐不是没看过她吗?」
「其实就算看过也分不出来。那三姊妹真的相当擅长撒谎。」
「我知道……」
「光看是分不清的。连身为她们的主人伊利亚都分不清。只是看一眼就能区别那三人的,只有一人——」
「……啊」
玖渚友。
在那个岛上,玖渚友一眼就能分清那三姊妹。
玖渚那恐怖的认知力、记忆力发现了相同中的不同。
此外
那天,在地下停车场遇到了狐面男子的那天,光小姐没有去见和她交情很好玖渚。
那么——
光小姐不是光小姐吗?
「……为什么?有撒那样的谎的必要吗?」
「普通考虑的话,确实没有必要撒那样的谎。但是,假设她不是光或彩,而是明子的话,从明子的角度来考虑,再加上你刚才说过她一直跟着你——总之,她不就是在保护你吗?」
我——
禁不住,回头看了看崩子。
大概崩子,也是那样。
为了保护我。
而且明子小姐不是她两个姐姐那样的女仆,是保镖。
守卫在赤神伊利亚小姐身边,精明强干的保护者。
「春日井去了那个岛,而且说过你的事吧?听到那些话以后,伊利亚小姐不是没有安心在那个岛上等着吗?然后占师小姐莫名其妙的死了,而小哥周围总是腥风血雨——伊利亚会这样做也不奇怪吧。」
「………………」
「白操心的话,照顾你也好。」
「那样的话,怎么不说清楚……」
「如果告诉你的话,小哥绝对会拒绝的。那样的话,连照看也不行。对吧,崩子?」
「……确实。」崩子点头回答。
「所以我也没说。」
「…………」
我,只有沉默。
「实际上,崩子和明子做了不少事。从遇见奇野赖知到出院之后,那个狗屎父亲只在玖渚的高级公寓里和你接触过一次吧?那时明子没有同行,崩子睡着了。你身边那有如铜墙铁壁的护卫,宛如最强之盾的保护,只有那一点点间隙。」
「…………」
「怎样,周到地利用那一点点间隙攻击的狗屎父亲很了不起吧。」
结果我,无论何时何处都一人生活的做法一点意义也没有……
不是多管闲事。要是我严词拒绝的话,说不定早就死了。
不感谢。
只是有点想法。
「只是推测而已,没有证据确定你身边的光小姐不是光小姐。不过这样想想也觉得很有趣。」
「也许。」
「呵呵呵。想到那个不爱说话又待人冷淡的明子小姐,内心厌恶却不得不满脸笑容地称你为『主人』的样子,姐姐我就觉得很萌。」
「………………」
很久以前就看出来了……
这个人相当迷恋女孩子。
说不定和铃无小姐意想不到地合得来。
「伊哥——」
萌太在后面说道。
「那就是澄百合学园吗?」
「……嗯。」
已经能看见澄百合学园了。
从外面看起来,除了相当大以外,和普通的学校没什么区别。
马上就要到了。
后退不能。
退路早就被切断了。
并且——
不想那样。
不会退却。
「…………」
突然想起。
想起了非常重要的事。
对了,那么重要的事为什么到现在才想起来?
哀川润。
哀川——润。
因为刚刚的对话而想起,那天,在玖渚的高级公寓,我和狐面男子相见之前见过的——无名无我的她。
她。
她在那个时候说了什么?
说要成为哀川润的——
作为哀川润的代理。
「………………」
难道……
这个哀川小姐是冒牌的?
那个特别的『她』,可以完美的模拟他人的思考、态度,却不能伪装成他人的长相外貌,所以才会在那个岛上杀死园山赤音。所以从外观就能区分,不过……
事有万一。
由刚才有关光小姐和明子小姐话题而引发的这个疑问,不能一笑置之。
有没有确认的手段?
这种情况,以若无其事的态度猜谜语般的用只有我和哀川小姐知道的事情来刺探是最好的办法吧。
不过,要是确认是那个『她』的话——
怎么办……
就算认为不会有那样的事,不可能那样。但是,一旦怀疑起来……就忍不住疑神疑鬼。
「哎,小哥。」
听到哀川小姐的叫唤,我抬起头。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已经来到澄百合学园的门前。
车前灯的光照射着学园的校门。
门关着。
铁门。
巨大、强大的铁门。
以及一个仿佛和铁门融为一体的人
不久之前才见过的样子。
那是——噪音。
噪音。
前灯的光,
好像看见我们了——
他笑着。
在远处笑着。
「噪音——」
我直呼其名。
说了那个不是名字的名字。
叫了没有名字的他。
他按照约定,在校门口等着。
等着我们。
作为我们的领路人。
「啊,就是那个噪音?『十三阶梯』的第十一段,脸很可爱呢。」
哀川小姐那样说着,眯着眼确认噪音的身姿和位置——
踩了加速器。
更加地加速。
加速,加速,加速——
一口气冲到学园的校门。
到达,并且——
撞穿。
轰鸣。
让身体震动不已轰鸣。
对着紧闭的坚固铁门,不刹车,反而以惊人的气势加速至最高地撞穿了。
破碎的门的碎片,经过我的脸颊,萌太的肩膀,崩子的头上,向后飞去。
车身完全进入了校园之后,哀川小姐才转动方向盘刹车。
美丽得象在画布上描画日元一样地华丽漂移,一百八十度旋转,在不道一秒的时间里,转到了校门正面。
向上看——
噪音正哀号着飞舞在空中。
滞空时间应该超过五秒。
然后,着陆。
与其说着陆不如说是坠下。
坠落。
咚地一声巨响。
非常非常大的声音。
「…………好痛……」
虽说勒紧着座椅安全带,身体还是承受不了过于突然的冲击。
坐在后面的萌太和崩子也是。
两个人的姿势都乱了。
茫然。
无语。
三人无语。
崩子也是,萌太也是。
这个人……
真是无法无天。
随意破坏已经停止营运有如废墟的学校设施。
说成先制攻击、奇袭特攻都毫不过分的冒失举动。
无论怎么想都是过度。
「耶——到达!」
一人——
只有一人,完全不在乎精神饱满的哀川小姐,解开安全带,下车,跑到被撞到远处的噪音那。
然后,确认其意识的有无。
不过……
不用特意跑那么近吧,从这就能确认了。
脸痉挛着,翻白眼。
怎么看都是——退场。
噪音——
噪音,提前退场。
过早了……。
「哎呀……」
哀川润回头——
面向我们,双手大张。
「我负责的还剩下八个?一个?还是,十三个?」
「…………」
「…………」
「…………」
「——怎样都好。」
那样说着的她,无畏地笑了。
无畏,无敌。
就是她最强的证明。
…………
刹那间为怀疑她的自己而羞愧不已。
她是——
哀川润。
没错。
做这种出乎意外的事的人——
不可能是别人。
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能假冒哀川小姐的人,不存在。
可以确定。
哀川润是——
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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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1 11: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第二节

2
虽然人数不多,我们还是决定分组行动。
我在三个月前来过这个和哀川小姐因缘不浅的地方,对此多少有点了解。不过,感觉现在和很多学生『生活』的那时有着微妙的不同。
这个学园结构过于复杂,只来过一两次的我还弄不清楚路线。
那宛如迷宫般错综复杂的立体构造,用普通的方法行不通。
不过,子荻,小姬、玉藻她们大概知道学园的全部构造,以及全部的路线。
所以才要向导。
……已经不在了。
「那么,我担任前锋。」
萌太说道。
「看穿圈套和陷阱,察觉有人的地方——原本就是『死神』的得意本领。」
「是吗。那么,前方决定委托给美少年,我在最后。」
哀川小姐说道。
「来自后面的攻击由我抵御。既然年轻人要好好努力,那我就不抢风头了。」
「哦?」
「嗯。最初一发本垒打我就满足了。」
「………………」
她做事的方法非常有问题。
能依靠,不过,正因为能依靠,所以疲劳也会相应的增加……
所以,最好不要完全交给哀川小姐处理。
「那么,我和哥哥负责中间吧。」
崩子说道。
「从形状来看,就是菱形。哥哥左右手都行吧。因为我是右撇子,就负责右边了。哥哥在左边布阵吧。」
「嗯。」
我答道。
到这种地步,只有同意了。
没有我发表异议的余地。
「那么,出发吧。」
向导不在,不知道去哪里才好。
没错,狐面男子和『十三阶梯』的确在这个学园里。
但是,怎样找?
上次有地图,虽说没过多久就弄丢了。这次连地图也没有。
「一动不动地干等也不行。」萌太说道。
「那向导不是我们的友方,从最初就不能信任。伊哥,那样想的话,现在情况也不坏。」
「真是乐观的发言。」
「呆在这种空旷的场所不大好,容易被远程武器袭击。先进校舍吧。路再怎么复杂也不至于让我们四个走散。」
「……嗯。」
「伊哥,有问题吗?」
「既然对方保持沉默,我们就攻上去,萌太。我对刚才润小姐的行动坦率地表示钦佩。不过那种步调我不相称,只是发点牢骚而言。没什么问题。」
「是吗?那么崩子呢?」
「如果哥哥没有问题,那么我也没有。」崩子说。
「就按萌太说的做吧。」
「再补充一点。」哀川小姐举手说道。
「遇见『十三阶梯』的话,尽量生擒。可以问出各种各样的事情,也能带我们去狗屎父亲那。」
「………………」
这事不用说我也知道。
被盯着。
被使眼色了。
……不行,气量不同。
「来这就不说戏言了?」
是的。
我们按预定的队形走进校舍。
门没有锁,没有开锁专用工具出场的机会。
里面微暗而又漆黑。
空气闭塞,到处都积着尘埃。
迈出一步,灰尘便从脚下飘起。
到处都有隐藏的地方。
隐蔽处遍地都是的构造。
……想起来了。
澄百合学园。
悬梁高校。
我就是在这里遇到小姬的。
「……伊哥。」
「嗯?什么事?」
「先沿着走廊走,有台阶就上,没路在下。这样好吗?」
「嗯。拜托了。发现谁的话就说出来。我也会注意的。就那样吧,萌太。」
「好的。我毕竟是『死神』出身。」
「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
「『死神』是什么?」
不管怎么想,把『死神』和『刺客』、『暗杀者』、『杀人鬼』之类的并列在一起,感觉有点不对劲。
出梦称『石凪』为『死神』,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这些称号细微的区别,外行的我也分不出来。
「『杀人集团』根本上没有区别,伊哥,做的事都一样。」
「一样?」
「杀人。」
萌太简洁地说道。
崩子则什么都不说。
只是,用左手握了握我的右手。
只是这样。
「不过,可以按杀人的理由来区分……想听吗?」
「很想,拜托了。」
「崩子和润小姐呢?」
「哥哥说好就好。」
「嗯。我也想听一下。」
……哦,你不知道啊。
真是意外不懂世事……。
「首先,从最初说起,有四个世界。『普通的世界』,也就是平常、基本的世界。虽说『普通』,给人一种平凡无聊的感觉,不过,这是最基本最有势力的世界。要形容的话有很多说法,就我而言的话,感觉就像个人电脑的OSwindows』那样。」
「哦,用OS举例啊……」
「浅显易懂吧。」
「不,还是不明白……」
「接下来,是由赤神、谓神、氏神、绘镜、槛神组成的『四神一镜』占据的『财力的世界』,就像苹果电脑的OS那样。」
「接下来没什么好比喻的吧……?」
「说起来这个澄百合学园就属于槛神家,同时和神理乐关系密切。接下来是『政治力的世界』——『玖渚机关』。这在伊哥面前没有必要详细说明吧。」
「嗯……」
那个怎么比喻?
「比喻成OS就是UNIX。」
「…………」
这样比喻妥当吗?
大概。
「最后是人的世界,没法比喻成操作系统。因为那是被异端、异能、异形支配的『暴力的世界』。」
「…………」
OS比喻是伏笔?
真是难懂的伏笔。
没有存在必要的伏笔。
「接下来……」
看见大家什么反应也没有,萌太好像有点遗憾,便赶快推进话题。
「这个世界可分成属于『杀人集团』七家和『诅咒之名』六家。『杀人集团』是直接杀人者,『诅咒之名』是非直接杀人者。就是这种差别。不过,原本都一样。」
「一样……?」
「应该说起源相同。就好像爬行纲分为鸟类和哺乳类那样。不过,麻烦的是虽然起源相同,『杀人集团』和『诅咒之名』的关系却很坏。虽然两边做的事都一样……」
蔑视、嘲笑般的说法。
是在蔑视、嘲笑吧。
「再说说『杀人集团』所属的七家。『杀人集团』的七家里,排名第一的是分家最多势力最大的『匂宮』,杀戮奇术匂宮杂技团。伊哥所说『出梦』就是该组织的名人。」
「出梦,还有哀川小姐……」
充满感叹的腔调。
「那家伙非常强……如果只以单纯的强而言的话,据我所知现在还是第一。」
「…………」
「排在第二的,是崩子的本家『暗口』。非常屏蔽的迷一般的组织。接下来就是最被忌讳的杀人鬼团体『零崎一贼』。那个伊哥称为零崎人识的杀人鬼,我和崩子都没听说过。」
「…………」
「…………」
哀川小姐和我都默不作声。
这样看来,哀川小姐。
是你杀了零崎人识吧。
「请说点感想……已经介绍三家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遗憾的是,接下来四家相对较小。不,应该说是上面三家明显过于巨大了。虽然一向神秘的『暗口』显得不太突出,实际还是一样。对吧,崩子?」
「…………」
「连妹妹也不说两句?真不体谅我呢。那好,剩下的四个,『薄野』、『墓森』、『天吹』,以及我的本家——曾经被错误的归类为『诅咒之名』的超小型集团『石凪』。」
「那七家有什么区别?」
「『匂宮』是刺客。『暗口』是暗杀者。『零崎』是杀人鬼。『薄野』是终结者。『墓森』是虐杀师。『天吹』是扫除人。『石凪』是死神——
——嗯。」
『薄野』、『坟森』和『天吹』,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就算如此,感觉『死神』还是其中最独特的。
「做的事一样——
萌太说道。
「理由不一样。」
「……理由。」
「『匂宮』受委托而杀,所以是刺客。『暗口』听命于特定的某人而杀,所以是暗杀者。『零崎』无理由的杀,所以是杀人鬼。『薄野』为了正义而杀,所以是终结者。『墓森』为了大家而杀,所以是虐杀师。『天吹』为了清洁而杀,所以是扫除人。『石凪』只杀不该活着的人,所以是『死神』。」
「……杀人的理由吗。」
「当然,这只是大概的区分,七家里的还有各自性情不同分家在。这里只是作为群体而言。伊哥,有关『薄野』、『墓森』、『天吹』和『石凪』的说明不易懂吧?但是,正义、仁义、洁癖和命运,全然不同。」
「『死』的命运吗……」
「是的,对『石凪』来说。」
「对萌太来说呢?」
「我早已不是死神了。老实说,从一开始我就不是死神。」
「…………」
「借这个机会,顺便说一下『诅咒之名』吧。还是说,已经够了?」
「哦——
我答道。
「……既然对方有奇野和时宫的话,就说一下吧,可做参考。」
「好的。」
萌太点点头。
可是——
总觉得是让人心情郁闷的话题。
杀人犯。
杀人鬼。
有不同吗?
崩子和萌太,虽说是『杀人集团』出身,不过目前还没有实战经验。就算如此,他们仍然是能战斗的人。
能杀人的人。
当然,我也是。
我,能杀人。
为了别人,为了自己。
杀。
破坏。
……再考虑也没用。
结果,那种事没有答案。
五月——
把杀人鬼和杀人犯摆到天平上衡量,想要得出浅显易懂、被所有人承认的解答。结果就算再怎么刨根究底、就算再怎么追查探究,也找不到解答。
那种事,我明白。
不过,不行吧?
那样,还是不行吧?
寻求易懂的解答。
追逐理想。
……不行。
很多时候,理想是丑恶的。
打上『理想』标签的,不一定都是美好的事。
狐面男子的理想——
他寻求的『解答』,包含一切疑问的原初的终极的『解答』,就是故事的完成——
和世界的灭亡同义。
麻烦。
多余。
追逐理想追求理念,的确不是『恶』。
但是,就算不是『恶』,也能变成『最恶』。
就是这样。
…………
虽说现在的情况和那时天差地别。不过,我走着走着还是想起六月的时候。
…………
说起来,发生那个骚动以后,这里的学生现在怎样了?
不会回归日常吧。
那些认为杀戮才是日常的人,
事到如今,不能返回。
不能回归日常,不能回归起点。
那样子——
或多或少,和我们一样。
伴随着名字成长。
伴随着家庭成长。
名字和家庭。
束缚着我们。
萌太和崩子也是。
我也是。
哀川润也是。
并且大概,狐面男子也是。
他双胞胎的姐姐们。
行踪不明的双胞胎的姐姐们。
说起来,没调查过她们的名字……
「…………?」
怎么了?
听不到萌太的话了。
难道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说完了?
确认前方。
无人。
————!?」
惊慌地回头一看。
后面也没人。
「咦……怎么——
「请冷静下来,戏言玩家哥哥。」
「崩子……」
右侧——
有崩子在。
存在着。
握住我的右手。
「不知何时,遇上『机关』了。」
「『机关』?到底是什么机关?」
「请冷静下来。」
「萌太和哀川小姐怎么突然不见了……」
「请冷静下来。」
「能冷静吗——
「汪!」
「………………」
冷静了。
效果立竿见影。
「……那个……崩子,身体不舒服?」
「没有。哥哥呢?」
「没事。」
完全没有受攻击的感觉。
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那么——
那两人。
哀川小姐和萌太怎么突然不见了?
这种情况,我以前也体验过一次——在地铁里第一次遇见噪音那时,一瞬间,无意识的一瞬间,除噪音以外的乘客全都不见了。就像现在一样。
突然发生。
噪音受了濒死的重伤,怎样考虑都是退场。
至少处于什么都做不了的状态。
还是发生了一样的事。
啊,那样啊?
我不是从出梦那儿听说过吗?
「『空间制造者』——
「……一里塚木之实?」
「大概。在地铁那时,不是噪音,而是她一里塚木之实做的——运用那种利用『地形』、『地利』来分散敌人的异能……」
总之——
敌人精彩漂亮的达成目标。
不知什么时候我们的队形完全分崩离析了。
没有必要考虑他们行事的手段,那样毫无意义。
只能考虑我们如今的处境。
说不定那个『机关』只是像用钥匙开锁那样的单纯、简单。
但是,处于『机关』里的我们,无法观测其全貌,没有识破的方法。
「萌太的话是突然中断的,所以不会是『时宫』的操想术。因此,就如哥哥所说,应该是那个『空间制造』的分隔术。」
「可是怎样才能分散萌太和哀川小姐?那两人不会疏忽大意,也不会有那样的间隙。」
虽说那两人看起来相当悠闲,而且实际上也确实很悠闲。不过,也不会蠢到在这种情况下还疏忽大意的地步。
不知道是不是『空间制造者』干的。不过,那应该和催眠术——『操想术』同样,难以直接凑效,只能趁人不备,在人无意识的时候加以分隔。
萌太姑且不论——
至少,对哀川润而言。
能影响到她的异能,不可能存在。
而且,不是一人,是二人。
二人同时因无防备而被分隔这样的事——
「不,哥哥。」崩子转身用手指了指走廊。
「实际上,被分隔的是我们。」
「哎?」
「这里只有二人份的足迹。」
在积满尘埃的走廊上——
足迹鲜明、清楚地残留着。
二人份。
我和崩子的二人份。
「……没有发现前面萌太失踪,就这么一直走着。不会是哥哥所说的那样。因此,被分隔的,应该是我们。」
「……我疏忽大意了。听到萌太关于『杀人集团』的讲解,而陷入了沉思。那时,精神上满是间隙。有『空间制造』的余地。」
「萌太说的事我知道得相当清楚,所以没怎么认真听。而走在后面的哀川润小姐,从最初就无视。」
——有破绽。」
「有吧。」
「………………」
『空间制造』就是如字面意义那样的分隔——前后之间,分隔正中的二人。
可能因为我和崩子牵着手,才不会『分隔』开。
我抓紧了因为一度陷入混乱而松开的崩子的手。
「……哥哥?」
「我们再被分隔的话就不好了。」
「嗯的确。」
「可是,就算前面的萌太没法发现后面的哀川小姐应该会发现吧?想不到『空间制造』如此巧妙……老实说,比起让本人不察觉,让哀川润不察觉要难上许多。」
「………………」
「怎么了?别有用意的沉默。」
「不……那个人多半发现了。」
「……怎么回事?」
「只是推测而已。眼前的人被夺走而毫无所觉,不像那个传闻中哀川润小姐。」
「但是——
如果那样的话,她不可能放过。
应该施以援手。
「是吗?」
「是的。崩子还不大了解哀川润。那人对同伴相当好。不会袖手旁观任凭别人陷入危机。」
「……这样说来,戏言玩家哥哥被她帮过吗?」
「嗯。一直依靠她。」
四月相遇见之后——
五月也是。
六月也是。
七月也是。
八月也是——
「……啊?」
……不是没怎么帮忙吗?
所谓的帮助,每一次不都是半途而废吗?
不是直到生死关头才出手相助的吗?
………………。
哎?
「那人的爱护的方法和我不同。」崩子说道。
「大概她认为分成两组会更有效率吧。」
「…………」
对了……忘记了重要的事。
那个人——
老是给与他人过大的评价。
无论是谁,都以自身做基准来看待。
非常不合情理。
「哥哥,接下来怎样?」
「怎样呢……」
「我们分开没过多久。反过来沿着足迹走的话,说不定会碰到他们。」
「嗯……」
「萌太一定不会主动寻找我们。所以我们不行动的话就不会和他们会合。」
「哦……」我犹豫再三,最后决定不采用那个方案。
「不。这样说有点那个,在哀川小姐身旁,情形很容易发狂。」
「发狂?」
「因为过于强大的力量本身的引力。老实说对此我很棘手。在来这之前我就想过,与其勉强联合,倒不如分开行动,分成进攻和防守两组。那边当然是负责进攻,我们则趁乱行动。简单说就是诱饵作战。哀川小姐和萌太的话,没有担心的必要。」
「但是,这边——
「有崩子在,我很放心。」
我拉了拉崩子的手。
「走吧」
「……是。戏言玩家哥哥。」
毫无异议地,崩子遵从我的意见。
想想看,已经和她订下主从的契约了。
怪不得从刚才开始『哥哥好就好』这样回答出奇的多。
嗯……
「啊,崩子。」
「什么?」
「那个主从契约,一旦缔结就不能解除了?」
「啊……怎么?」
「喏,想想之前在车上说的话,好像缔结契约的话,崩子就不能按自己的意见解除
「是的。一旦订下主从契约,就不能因我个人的意见而解除或反对,不过……」
「不过?」
「………………」
「不过?」
「汪」
「别隐瞒了。」
「啊,啊……」
「…………」
没法再说下去了。
她用含泪忍辱模仿狗叫的表情,让我非常为难。
总觉得崩子她……
越来越奇怪了。
就像在重蹈春日井小姐的覆辙。
得想办法挽回。
「要是戏言玩家哥哥想的话……」不久以后崩子说道。
「契约,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解除。」
「……哎呀,是吗。」
「签订契约是我——『暗口』单方面地决定。反过来,解除契约就是是哥哥的权利。所谓的主从关系原本就是如此。」
「是吗,这样啊。」我点点头。
「那么,结束一切之后,就立刻解除吧。就当是试用好了。」
「………说不定以后也有需要。」
「以后?」
「以后应该也有我不战斗不行的时候吧。这样就没有结束的保证了。」
崩子说道。
确实如此。
「明白,不过,解除跟我的契约之后,还可以选择合适的人缔结主从契约吧。崩子太轻率,居然选择我。选萌太也比我好。」
「我和萌太只是母亲不同的血缘联系的兄妹。」
「亲属不行吗?」
「但是,我不行啊,崩子。我可是外强中干的类型。绝对服从我的话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特别是对崩子这样可爱的女孩子更是如此。我可不是绅士,崩子。请好好考虑一下。」
「那些事萌太也说过。」崩子打断我的话。
「我没有缔结临时契约的打算。原本就是经过仔细思考,才选择和哥哥缔结契约的。」
「…………」
仔细思考……
思考什么?
「哥哥在三十日之前出院的风险确实存在,就是如此还是想和哥哥缔结契约。是我自愿的。因此,没什么问题。」
「但是——
「哥哥,现在进行萌太的讲解的补习授课——我的本家『暗口』——
「就是暗杀者吧?为了谁而杀人的集体,就像忠诚的忍者一样。」
听出梦那样形容过。
士兵之类。
忍者之类。
可是崩子冷冷地说道。
「所谓的『暗口』让我说的话,就是免费的奴隶集体,是奴隶候补生的集体」
「……奴隶。」
「『暗口』的说法,就是决定人生的主人并发誓对其绝对忠诚的骄傲高贵的一族——不过,那只是诡辩。只为某人而发挥力量,只为某人而绝对服从。这不就是奴隶吗?天生为『暗口』的人不论谁都从以开始就是奴隶。天生的奴隶。那就是『暗口』。连『十三阶梯』里的濡衣也不例外。」
「…………」
「我想成为例外。讨厌。出奇地讨厌。因此和萌太一起从家逃出来了。放弃了故乡和家,却从未后悔过。」
「崩子……」
「我也不想成为谁的奴隶。」
「……是吗。那是很正常想法。不知道被迫接受怎样的教育,不过,崩子你弄错了——
「但是——」
崩子,停住了脚。
和她挽起着手的我也停下了。
看着崩子。
看着崩子的眼睛。
「要是必须成为谁的奴隶的话,我选哥哥。我不想追随谁,不过,是哥哥的话——可以跟随。」
崩子——
仰视我。
「我就是那么地信赖着哥哥事。当然这次也有姐姐的原因,不过,我是为了戏言玩家哥哥而行动的。为了哥哥,而做的决定。不想让哥哥再受伤的我,自己的决定。因此,请更有自信。请信赖我的眼光。并且,请信赖我,以及我的努力。」
「……吗?我说了些多余的话了。」
「嗯。」
崩子点点头。
「那个哥哥,我想提一个任性地要求。」
「什么?」
「直接的性行为谢绝。」
「………………」
说得真直接。
一点也不矜持。
「因为身体还不行请再等七年。」
「………七年吗。」
困难的约定。
就算缔结了主从契约也不能原谅。
……那么非直接的就可以了?
那是犯罪。
「那么……崩子。今后怎样做?」
「……不能再被『空间制造』了,先牵手——
「没有预定的话,请陪陪我吧。」
声音来自后面。
两人一起回头。
挽着的手,稍微,纠缠在一起。
在那里——
刚更确认足迹时绝对谁都不在的那里,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
白衣——
『十三阶梯』!
「我是绘本园树,『十三阶梯』的第三段。一看便知是医生,称我为医生就好。」绘本园树说道。「我非常地想见『阿伊』你。」


[ 本帖最后由 yoyomat 于 2008-3-23 08:38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2-21 11: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医生的忧郁

第八幕————医生的忧郁
0
不做打算做而又不想做的事,就不能做想做的事。
1
「出梦,你相当强吧?」
「不是相当,是仅次于最强的强。」
「那么,稍微教教我吧。」
九州,博多——
出梦的公寓。
我住的古董公寓的房租是每月一万日元,考虑布局条件的话,这个房间应该只值五千日元左右。不过,这个房间的设备如此充实,也不至于会那样。
不管怎样,在那个公寓的房间里。
我如预料般的错过末班电车,便和出梦同床共枕,在长谈之后睡了。一开始,考虑到出梦的人格是男性身体是女性的事,提议说要睡地板。不过,出梦不答应。从这次,还有上次的事来看,出梦的性格出乎意料的好。哎,有那样麻烦的『妹妹』在,当然如此了。
熄灯。
躺在窄床上的二人。我还是有点在意出梦,没法安然入睡。为了舒缓紧张的情绪,便和出梦聊起来。
「教你什么?」
「变强的方法。」
「………………」
啊地,出梦嘟囔道。
熄灯了。虽说是福冈县郊外,用薄帘子遮挡的窗外还是相当的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就像在问蜈蚣怎么走路一样。」
「很难回答?因为那对出梦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没有一百只脚的话,知道蜈蚣的走法也无济于事。」出梦看起来很烦。「不要对此好奇了。反正我们的异能和鬼先生的普通常识不相容。」
「不是兴趣或者好奇。现在和『十三阶梯』对上了。上次还和出梦打过一场。」
「那样与其说互殴倒不如说是在玩耍。」
「结果,我完全赢不了。」
「当然。」
「要想和『十三阶梯』里的『刺客』、『暗杀者』,以及其他人对等交锋的话……就得变强才行。」
「和『十三阶梯』见面的日子是三十号吧?如果只要两三天就能让鬼先生变强的话,我姑且不论,其他的『杀人集团』成员就没有立场了。」
「是啊。不过,有没有攻略秘技之类的?」
「……基本上,这是人生的问题啊。把我的理论用一句话概括,就是——人的能力,一般都是获得的。」
「获得?」
「后天性地学到手的意思。」
「……真意外。」
活在暗的世界的人。
活在里的世界的人。
那种天生的才能——
不是天性般的东西?
不是命运般的东西?
至少——
我那样想。
「也有一些是那样,比如说『零崎一贼』。那群家伙会『突然』地没有踪迹可寻的变成杀人鬼。但是,除此以外,让我说的话,都不是『天性』所致……嘿,让鬼先生易懂地说的话,不限定我和『杀人集团』的话,在普通的世界里,也有『强人』吧?」
「强人吗——」
那种人不少。
从那个岛的天才们到眼前的原刺客,光是这半年我遇见的就有不少。
「仔细观察的话,强人——那个家伙周围的人,也是强人哟。这不是物以类聚。多半是和他人的交往中获得能力所致,是环境的问题。」
「从别人那学习?」
「先不说那个。自身的事最重要。如果超过别人,只考虑自己的事,就会变得不稳定。所以才需要匂宮出梦和匂宮理澄的平衡。假设周围没有『杀人集团』或者『战斗狂』也的话,就没有能获得战斗力的对象——在那种环境下成长的人绝对赢不了『杀人集团』。」
「………………」
确实——
确实,最近才和那边有所关联。
六年前,关于那个世界,我一点也不知道
——最初,那个存在。
不知道——
没有卷进去的想法。
只是用来闲谈解闷的奇幻故事。
「嘛,你好象有锻炼身体——以前做过道场系的格斗技训练吧?那么,在我的指导下,三年以后就可以勉强达到他们的水平。没有让你马上变强的方法。」
「三年……」
太长。
不能等。
「那就没办法了。可是……只有一人二人还好……不管怎样,有十二人,算上狐狸先生就是十三人,光说说就觉得很难。」
对子荻而言,应该不成问题。
那个孩子虽说战斗力平平,不过,其才智压倒一切。她大概是第一个没有特殊技能却位于澄百合学园顶点的人类。
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嗯……那个认为争斗毫无意义的子荻……那个意料之外的例外中的例外的,再次例外。
好好地试着考虑,仔细地试着回想,当时,以那个子荻为对手的那时我究竟使用了怎样的手法逃离……
那会不会有用……?
「啊,有一个办法。」
出梦突然说道。
「——在极端限定的条件下,有一个只限一次的方法,能让你和『杀人集团』成员战斗,也能对抗『十三阶梯』。」
「……有吗?」
「老实说,这个方法是类似于自杀爆炸那样的手法……」
「告诉我。」
「决定迅速呢……」出梦看着我。「嗯……你的话,有实行的胆量和勇气。」
「不认为有那样的夸张的东西。不过,如果有的话,请告诉我。」
「十秒。」
出梦确切地说道。
「有在十秒内强化能力的方法。」
「十秒?」
「只在最初的十秒有效的的偏颇了的做法。基本上,我们『杀人集团』注重『持续杀人』,抱着『持续作战』的宿命。杀死一人二人三人四人……不是那种刹那性的,而是持续一生的。在我引退以前,在理澄从人世消失以前,一直都在持续杀人。明白吗?」
「明白。」
零崎人识是这样——
紫木一姬也是这样。
「那样也有优点——适合瞬间决胜负。因为持续的时间只有一刹那,所以只能杀人于一瞬间。总之就是打破常理,利用间隙。」
「……是吗。行。」
「总之,我们就像是长跑选手,以长途为前提。这样一来,鬼先生想要对抗的话只有靠短跑。」
「短跑……」
因此是十秒?
只限十秒的全速暴走。

「这边都是长跑好手。要想和实力差距很大的对手交手的话,只能针对空隙下手。」出梦说道。「具体来说,首先,在那十秒的前二秒,停止呼吸。」
「停止呼吸?」
「百米跑时,运动员会保持呼吸平稳?就是这个道理。呼吸消耗的能量出乎意料的多。在特殊情况下,如果暂时停止呼吸的话,能力便会提高。」
「…………」
短跑——
想想也是。全力奔跑的时候,顾不上呼吸。不止在百米跑的时候如此,当人精神极限集中的时候,呼吸自然也会停止。追根究底,所谓呼吸只是『氧的供给』。只是在体内积蓄十秒左右的能量吧。
「至今为止,即使你不知道,也会无意识地做这样的事。要是更彻底地,比以前更强地认识到的话,便会和无意识的时候有很大的差异。仿佛欺骗身体一般地获得力量。」
「但是,要是对方也这么做的话……」
「基本上,我们不做那样的事。因为我们有效率更高的呼吸法,类似于游泳的『歇气』那样。不过在短期内,『歇气』会比『闭气』快?和长跑世界第一的选手比百米跑的话,就算赢不了,差距也不会太大。」
然后,出梦补充道。
「当然,百米跑之后会处于过呼吸状态一样,那不是能够承受战斗的状态。为了避免那种状态,我们——」
「至多使用一次?」
「嗯。而且,这方法也不是绝对。只是缩短差距的小把戏……与其做这种事,还不如全力逃跑。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在怎么拼命也不过是小把戏。譬如我,停止呼吸时能活动十分钟。」
「…………」
真是妖怪。
那样娇小身体,怎会……
「我以前遇到过为了防御而『无呼吸』的家伙,不过会那样
的人不多——到底用不用,就要看你的胆量和根性了。」
「那样啊……谢谢你告诉我。可作参考。」
「不客气。」
「出梦真是意想不到好啊。」
「要明白我好,相当费时间哟。」
「就是。」
我那样说着,叹了一口气。

「那么,就这么干吧……」
就这么干吧,我想。
那是在三天前,二十七号的夜里。
并且现在是九月三十号。
在澄百合学园的校舍里
我想着同样的事。
握着崩子的手。
面对着『十三阶梯』的一员,
『十三阶梯』的第三段——
绘本园树。
医生。
「听不见吗,『阿伊』?那么我再说一次——请跟我走。有想见你的人在哟。我也是这样期望的。」
绘本园树是女性。
和充满知性的端正脸庞相配的凛然的声音。潇洒的眼镜。以女性而言相当高挑而细长的身体。年龄是和哀川小姐相仿的二十五六岁。穿着医生的白衣。全身上下都散发出医疗工作者的气氛,不用自我介绍就能让人看出。
我不禁想起了在美国ER系统生活时教过我的三好心视老师。
不过……
那女人,那个绘本小姐的衣着,相当的不搭调。
白衣下是泳衣。
带着连衣裙的,样式非常可爱。
「………………!」
「……哥哥。看见白衣和泳衣意外的对比,心情激动吧。」
「笨蛋,有什么根据?真失礼。」
对崩子小声地抱怨,我同样小声地反驳了。不止是心情激动。在这个非日常的状况下,她那种衣着,从某种意义而言值得恐怖。以前曾对匂宮兄妹的拘束衣风格而大吃一惊。不过,现在这个远远超出了。看见这个,就算不大吃一惊,警戒心也会松懈下来。
崩子好象也这么想,握住我右手的左手,更加用力了。
医生,绘本园树。
因为名字像男人,便那样认为,也没向出梦确认一下,真失策。
不管怎样,
现在像观察对方的态度。
先保持沉默。
医生的话,应该没有什么战斗力。不知道这位绘本小姐对狐面男子醉心到什么程度。
看情况,让她当向导,或者打听情况,例如狐面男子的事,其他人的事——
「呜,呜呜」
在这样考虑的时候——
绘本小姐继续说着后续的台词。
不,那不是台词。
是呜咽。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她蹲了下来,扑簌扑簌地哭起来。双手蒙脸,泪如雨下。
「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我,我明明,明明好好地说了,说了请跟我来,好好地请求了……是吧,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跟来,跟过来……我说了那么多话,说了又说,为什么你们还是沉默不语,为什么无视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
端正的脸湿透了
她绝望般地一直哭着。
我和崩子一时无语。
「是吧,为什么谁,都不听我的,我的话呀,讨厌,讨厌,讨厌,是吧,什么哟,跟过来不就好了,请回答呀,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
「………………」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你们,你们一定讨厌我,认为我是穿着异怪的古怪女人吧,是吧,什么呀,用那样的眼光看我,我喜欢这样,不行吗?有什么问题?想说我去死,是吧?为什么,你们想我去死呢?那样轻视我,认为我是笨蛋吧……怎么那样随便的说叫人去死呢,难以相信。诅咒,诅咒你们,毛细血管里长蛆虫卵,呜,呜,呜,啊啊啊……」
怎样么看都是二十五六岁的成年女性,还是漂亮的美人,却不知羞地抽抽搭搭地哭着。看起来阴气逼人。
至今为止,我见过各种各样的人。这种人还是第一次见。
不止是情绪不稳定。
「那,那个——」
「在!对不起抱歉抱歉,请别发怒!呜,不要打我,不要打我,讨厌痛!是,已经不哭,已经不哭了,不哭不哭,刚刚说的都是谎言!呜,请原谅我!请别打我,好吗,好吗,好吗,可怕可怕,是吧,不管什么都做,请别发怒,啊啊啊,爸爸、妈妈,谁……谁,谁谁,帮帮,帮帮我吧……呜呜呜呜」
「…………」
「真是的,为什么沉默?为什么那么安静?别说什么哟,啊,我不对,拜托,所以,别讨厌,别讨厌我,别讨厌啊,我,我会好好地做,好好地,好好地做哦,那么,那么我,现在不哭了,好好地做,我要好好地做,好好地做,好好地做,好好地做,哇,笑笑,哇,笑笑,喂,喂,喂,喂,喂,即使是我也,好好地,能笑哟。嘿嘿,啊,啊……老实说,笑起来相当可爱哟,我……」
那是有如发疯般的笑容。
………………。
出梦。
无论如何,希望你预先告诉我她的事。
不过,这种很难说明吧。
虽说有用。
「那个……我们不会伤害你,那么首先——」
「呜,呜,呜呜呜,骗人,骗人哟,说,说那些话来骗我,因为平时,平时老是那样,哇,我明白,明白的,别轻视我哟,那只是嘴上说起来好听,还是会做的吧,是吧,什么呀,想从我那抢什么吧,我已经,已经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真的,相信我。」
「………………」
「啊,不对,那个,不该怀疑你的,抱歉,对不起,抱歉!哎呀,我真是讨厌的女人啊,难得这么亲切,却怀疑你,真丢脸,哎呀,不要讨厌我,我,平常不是这样的,现,现在混乱中,啊,不对,这不是真的我,抱歉,对不起……不对不对不对……」
她抱头蹲着。
蹲着,抽抽搭搭地哭着。
我已经无法可施了。
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经验。
「…………」
崩子无言地松开我的手,突然接近她。还没来得及想她要做些什么,崩子就抬起她那纤细的手腕,用手背打绘本小姐一记耳光。
啪的声音响起。
「别在哥哥面前哭了。」
「…………」
「不要随便向人发泄感情。」
崩子这样说着,走回来再次牵着我的手。
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绘本小姐好像第一次见面一样呆呆地凝视崩子,终于起来了。白衣的下摆沾满尘埃,赤裸的脚也是如此。不过,本人好象不怎么介意。
「对不起。」
这次,她简短地道歉了。
身体和声音都颤抖着,
暂时冷静了。
「那个……跟我走,行吗?」
「明白了。」我立即回答。「请带路。」
「是的。这边走。」
绘本小姐转身碎步急行,只能看见她白衣的背影。
「多谢了,崩子。我没有办法应付她。」
「不客气……」
我们小声地不让绘本小姐听见地小声交谈着。
「不过,她打算带们去哪?」
「不知道……反正我们没有打算去的地方,跟过去也不坏。」
「『阿伊』」
绘本小姐不回头的说道。
「什么?」
「肚子受伤了吧。」
「嗯……」
是崩子弄伤的。
除了有点疼痛之外,没什么大障——到底是『医生』,是接触时发现的?
「如果痛的话,我这有止疼片。」
「…………」
「要多少都有。」
多少都有吗。
不愧是医生啊……。
「谢谢,不劳你费心了……」
「不要勉强哦。多少收下一点吧。」
我不禁想,狐面男子为何收这样的人作部下呢……这种性格,就算是那人也会感到棘手吧……。
「除此以外,有什么事的话,什么时候都能说。就算是商量烦恼事的也好。我不只是普通的外科医生,还是精神科医生。」
「………………」
希望先治疗自己。
不养生的医生,就是在这种情况用的?
「对了,绘本小姐。」
「在。有什么事?」
「谁想见我?」
「抱歉,是秘密,不能说。」
「哦,要保秘密啊。」
「别那么失望了。虽说我可能说的有点冷淡。」
「…………」
看来那样不行……
好难啊。
要是年纪小点就好了……
「那么,能告诉我去哪吗?这学校道路错综复杂,不是很容易迷路吗?」
「目的是学校的美术室。我们很久以前就把这当作根据地了,不会迷路的。」
「这样的话,狐面男子在那?」
和噪音见面以后,本来打算直接来这里的。可是被崩子刺伤了,到今天才来。
「那,那个——」
绘本小姐说道。
「『阿伊』,因为你是好人,有些事想要告诉你。」
「什么?」
嗯……
她这种随便判断『好人』的行为,应该是性格使然。
「我加入『十三阶梯』已经很久了。不是骗人,是真的喔。」
「好象。」
「说为什么的话,应该是狐先生周围受伤的人多得厉害。」
「………………」
「我喜欢替别人治疗。」绘本小姐说道。「觉得自己有用。」
「所以,狐先生附近……」
「是呀。很早以前,在狐先生周围受伤的人就意外地多。在遇到我之前就是。受伤的人多,死去的人也多。不过,我在的话,稍微,不,是很少有死去的人。」
「…………」
「就算是出梦杀的,也能救活。」
这种事……
相比出梦也很吃惊。
「所以放心吧。」
「放心什么?」
「在这里,在这个学园里,无论受怎样的伤,我也能帮你治好。」绘本小姐回头看着我们。「『阿伊』也好,酷酷的女孩也好。」
「真令人感激……不过,你也是我们的『敌人』吧?」
「『十三阶梯』只是狐先生聚集的集体……我例外……。我只要有伤可医就好,不管是谁都行。」
「…………」
「对象是谁都行。不管怎样,只是想疗伤。」
「……这样啊。」
确实,这种想法。
如她本人所说的那样,与出梦相似。
能杀就行的出梦,
能医就行的绘本小姐。
——有共同点吧?
「那么,绘本小姐。」
「是的,什么?」
好象有点害怕的声音。
「不管什么都听,能说的都会说,别打我。」
「……关于『世界的结束』——狐先生说的『故事的结束』,怎样想?」
问奇野的时候,
他回答说没兴趣。
自己只对狐面男子有兴趣。
「想想的话——」
绘本小姐回答。

「我希望从最初开始都死就行了……世界之类的赶快结束就好了。」
「……疗伤不好吗?」
「疗伤,是因为看不下去。」
看不下去。
——不能看别人受伤。
无法忍耐别人受伤。
「喜欢替别人疗伤,所以不肯离开。不过,我还是讨厌伤。讨厌伤,也厌恶血。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
「死了就不会受伤……如果死了,都死了,谁都不会受伤……比起活着死更好,可是谁都不想死……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
右手被人用力握了一下。
是崩子。
崩子小声地劝我。
「请别和那人多说话。」
「?」
「她应该不擅长言辞……从刚才开始,说的事都是支离破碎的,只是有如噪音的话语,怎样也想不通——她不像哥哥那样有喜欢说些拐弯抹角的戏言那样的恶习。」
「恶习……」
不是吧。
戏言可不是什么不良习惯。
「啊,想起来了。」
绘本小姐停下来,回头看着我们。我和崩子自然地,摆出迎战架势。不过她对那样的我们豪不介意,从白衣的口袋拿出什么。
然后向我丢来。
「给。」
我反射性地想要接住。不过在那之前,崩子前进一步接住了那个。
崩子用自己的手确认了一下,然后亲手交给我。
那是填有东西的药丸。
……?
止疼片?
「治奇野的『毒』的药。」
「……?」
「喝下那个的话,马上就能好。」
美衣子的事吗?
对美衣子的症状有效的药吗?
是解毒剂?
「撒谎。」
崩子说道。
「你没有理由在这里把那种东西交给我们。」
「受伤了……没骗你们……」
「哭也骗不了我。」
「呜,不是谎言不是谎言不是谎言不是谎言……怎么谁都不相信呢……连孩子都轻视我……我,我,从没撒过谎,一次也没有,也没骗过人,连那样的打算都没有,啊,我——」
「我相信你。」
我对绘本小姐说道。
「哥哥——」崩子用力地拉我的手。
「那么简单地——」
「好了,崩子。」
我一边劝解崩子,一边再次重复道「我相信你,绘本小姐」。
「呜,撒谎……」绘本小姐身体颤抖着。
「只,只是装作相信的样子……啊,我知道的。是吧,什么呀,这次又打算利用我干怎样的事?绝对不要施暴……呜,撒谎,撒谎」
「不是撒谎。请听理由。绘本小姐,对你来说,在这里给解毒剂的意义是什么?」
「……病也是伤的一种。」
想疗伤。
她说过。
「因为看不下去,所以……」
「但是……」
那是你的理由。
绝对不是狐面男子的理由。
说着最好结束的男人——最好全部结束的那个男人,不会理会别人的伤吧。
这样的话,为何——
「是你的独断专行吗?」
「呜呜」
她象幼儿一样地摇摇头。
同时转身继续走。
「狐先生给我的,说遇见的话就把那个药给你们。」
「是那样啊……」
——想些什么?
不是要我,要这个我提起干劲吗?
这样随便地让我不在紧张,到底想要怎样?
「已经没有必要了……」
绘本小姐说道。
「现在的话,浅野小姐的事无论怎样都好。怎样都一样。」
「…………」
「只是让故事加速而已——你,虽说得到了解毒剂,回不去也是白搭。」
之后,她一直沉默地前进着。
…………。
虽然她那样说,虽然她坚决到放声大哭一样的承认,我还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解毒剂。想知道的话,只有和奇野或者狐面男子相见才行。
所以我在绘本小姐身后走着。
只是如此。
为了解毒剂。
为了美衣子小姐。
要是确认这个是真的解毒剂的话,就马上离开这回去。在这里的理由只有一个。
狐面男子的事——
怎样都好。
我可不想如他所愿,回应说『确实是你的敌人』。
一点也不想。
「……狐先生在哪里?」
「不知道……」
登场时那凛然地声音去哪了?绘本小姐有如幼儿饶舌般的回答。
从声音判断,好象是含泪回答的。
「不是谎言哟,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谁都不相信我说的事呢……呜、呜,我只是小职员,是垃圾,纸屑般没有希望的女人,连那样简单的事都不知道……不知道狐先生在哪……应该在学园中的哪里,不过……」
「和在我一起的那二人的去向?」
「不知道……」
「…………」
「真的,真的不知道。去问木之实吧……是木之实做的吧。刚才只是偶然发现你们……」
「……偶然吗」
这如果让狐面男子说的话,就是命运吧?
「那么……关于其他的『十三阶梯』的事能告诉我吗?解毒剂的事姑且不论,我还再见奇野一次。」
「那,那个……」
「什么?」
「听了别生气啊?我不是坏人。……不是辩解?我不同哟,真的,不是我的责任……啊,别误解!不是我的原因,不知道……对不起!」
「那么,绘本小姐今年几岁?」
「二十七岁!」
为什么弯腰了?
提心吊胆地回头看我,好像在确认和我的距离,然后,又像什么都事没有似的继续前进。
「二十七岁」
「……这样啊」
还以为只是看上去像大人。
二十七岁的话,不是和光小姐一样吗?
难以想象……。
就性格说的话崩子已经是大人了。
嗯……。
崩子说的也对,对她过分关注的话,会让其他的『十三阶梯』……『操想术士』时宫时刻,『空间制造者』一里塚木之实有机可乘。
「绘本小姐。那其他的『十三阶梯』呢?都是各自独立的吗?」
「不是那样……部分如此,不是全部都是……那个,『阿伊』,你来是找奇野的吧。」
「是的。」
「奇野今天不在。」
「不在?」
「不是只奇野……『十三阶梯』没有全员到齐。有危险。」
「危险……」
什么危险?
要做好精神准备。
「狐先生好象打算做非常危险的事——奇野先生、古枪先生、还有架城先生和宴先生都没来。」
「那样的话——」
现在,在这个澄百合学园内,只有噪音,绘本园树,一里塚木之实,澪标高海澪标深空,暗口濡衣,以及时宫时刻,右下露乃诺吗?
「最初狐先生想要大家一起迎接『阿伊』的,不过……」
「是啊,我那样听说过。」
根据哀川小姐的话,架城明乐不是实际的存在,可以不用考虑。那么包括奇野在内,缺席者有三人,真是出乎意料。
怎么回事……?
随便地给了解毒剂。
狐面男子,西东天。
说不定他……
还没有在这里定终结的心情?
也就是说,现在,
还没到向他自报姓名时候吗?
「总之,在学园里的『敌人』」崩子说道。「绘本小姐,包含你,一共九人。」
「嗯……还有在门口被你们撞到的少年。」偶然想起了。「他的伤由我来治,不用担心。」
「一点也不担心……」
因为嘿,放置了,刚刚放出为气。
「能治伤真是心情舒畅。治疗被汽车撞了的人,别有风味哟。真是绝顶的感受……呼呼。」
「…………」
「到了。在这。」
绘本小姐停下来,用手指着右侧的教室。门上挂有写着『美术室』的牌子。
……这个学园的美术室。
澄百合学园的美术室。
是干什么的?
虽说不是非不可的事,还是有点在意。
「我回来了……带来了哟。」
绘本小姐,没有看我们一眼,随便地打开美术室的门,走进去了。
稍微迷惑了一下,我和崩子,有如追赶般的走进教室。
里面有三人。
澪标高海,澪标深空。
以及,
匂宮出梦。

2
澪标姊妹——
我瞬间就知道那二人是澪标高海澪标深空姊妹。
不知道她们的外表特征,不能辨别个体。可是,看着那二人完全一模一样的脸,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服装完全一样。
样貌也是完全一样。
无法加以区别。
哪边是澪标高海?
哪边是澪标深空?
应该不需要判断吧。
因为她们既是二人,也是一人。
她们穿的是僧衣吧?美衣子巡游神社佛阁时穿过,好像是叫做『僧伽梨』的袈裟。
在停办的学校里穿成那样,看起来很不搭。不过还比不上白衣加泳衣的组合,可以接受。
那二人翻着白眼,失去意识地躺在美术室的地板上。
问题是——
站在澪标姊妹对面的少女。
不,是『少年』。
匂宮出梦。
「哟——」
出梦看着我说道。
「好久不见。」
「没多久吧……」
「是吗。太棒了,医生,真的带来了。」
「嗯。」『医生』绘本园树害羞地垂下头,头发遮住了眼睛。「没想到会这么快找到,只是偶然遇见的。沿着足迹走时遇见的。」
「那样或许能碰见木之实。」
「啊,还希望我叫木之实过来?」
「不,我讨厌那个家伙。」
「那样啊,对不起。」
「不用道歉……啊,忘说了。」出梦用脚指着躺在地下的二人。「拜托医生找鬼先生之后,被她们袭击了。为了消磨时间而击退了。」
「那样啊……」绘本小姐说道。「难怪高海和深空会在这里睡着,可以诊断吧?」
「随你喜欢。不过我既没有杀,也没有伤害。今天的屠杀还保留着。」
出梦哈哈地笑了。
「出梦……」
「什么?」
「杀戮奇术匂宮杂技团,团员No.18,抚育议会第十三期的功罪之子,一人即为二人,二人即是一人的匂宮兄妹,与『汉尼拔』的理澄相对的另一个人格,『食人魔』出梦……自上月的事件以来一直脱离社会隐居生活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必要说得那么清楚吧……」
「没什么。」
是说给崩子听的。
不过崩子说不定已经由其外观特征而认出来了。
「在认真问一下,你怎么这?」
「啊?我决定帮助鬼先生了。你一个人应付不了的——她是谁?」
出梦看着崩子。身体娇小的她一直站在我背后,所以到现在才注意到。
「是鬼先生的孩子?」
「看起来有那么大了?」
「好像如此。」
「…………」
该怎么说呢?
不说不好吧……。
出梦应该是讨厌『暗口』的……虽说已经和本家没什么关系,『暗口』出身崩子不好介绍……
「啊,是帮手?个子虽小,感觉却不是一般人。是谁?真过分呀,鬼先生,那么见外。难得我像英雄那样来帮你的。」
「就算你这样说,我还是不认为你是来帮忙的,出梦。」
「是真想要帮你才来的——至少,现在的我打算当狐先生的敌人。」出梦恶作剧般地笑了笑,然后用脚指着倒在地板上的澪标姊妹。「倒下的这二人不就是证据?」
「……绘本小姐。」我向毫不介意地蹲在满是尘埃的地板上治疗澪标姊妹的『医生』绘本园树打招呼。
「在!」
绘本小姐发出有如被暴力教师教训的小学生般的声音。
「啊,什么,什么……我,我,只是在看病……哎呀,坏事之类的什么都没做哟。啊,那样啊,是我的言行不符这气氛吧,感觉我慌慌张张地样子很碍眼吧,感觉迟钝,对不起!」
「…………」
不妙。
好像要哭了。
「绘本小姐,那二人情况怎样?」
「什么怎样……」
「真是昏迷的?」
「……为什么问那种事?啊……对不起,只是随便问问,别那样瞪着我啊,虽说讨厌我,但是……残酷啊,为什么那样啊,残酷,残酷,为什么老是对我……老是用那么残酷的眼神瞪我呀,平常我无论什么时候都像医生那样好好努力着,认真地活着。」
「……昏迷的原因?」
「脑震荡。」
「谢谢。」
我转身看着出梦。
出梦默默地笑着。
「这样就认可了?还有医生和我是一伙的可能吧?不管怎样,我们原本就是伙伴,关系还相当好。」
「没怀疑到那种地步。只是想你和澪标姊妹是本家分家的关系,有点好奇罢了。」
「所谓的分家就是脱离本家另起门户的人呀。分家的人,本家最讨厌了。不过我已经引退了……重新想想,狐先生真厉害啊,居然脚踏这种小杂鱼和我两只船……。这二人的话,鬼先生也有取胜的可能。」
「但是——」
我看了一眼专心致志地治疗二人的绘本小姐。
「——没有杀。」
「杀戮是一日一小时。」
「不只是那样吧。」
「我很累啊,不想做徒劳的运动。」出梦郁闷地说道。「我没有和这些弱者认真的心情,好好劝告她们说凑齐五十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人再来,可是她们不听。」
「正看都不是劝告……只能认为是挑衅。累了?为什么累了?」
「刚刚才到这个学园的。想不到这里路那么复杂。刚才有听见汽车事故那样的声音,那是鬼先生做的?我本想早到的,结果迷路了。偶然遇见医生,便托她找鬼先生,然后在这里休息。那时我已经非常疲乏了。汗如雨下,气喘吁吁,非常凄惨的样子。感觉好像要先行一步了。」
「出梦的噱头真有个性。」
谁都样想吧。
「知道你是从福冈强行军过来的。不过,如果是那个更拿来富余不是就行了。」
「富余吗……鬼先生离开我家之后,我就象飞出一样地出发了。」
「………………」
啊……。
福冈到京都,
跑了三天……
因为那是二天前发生的事……
…………。
跑!?
「真蠢……最近距离都超过五百公里了……」
「关口海峡很危险。」
「游过来的!?」
「真是笨蛋啊,鬼先生。没必要在那种地方浪费体力。不是有海底隧道吗?利用了一下。」
「坐电车不就行了!」
在那种状态下和澪标姊妹战斗?
并且打败她们的?
要重新认识了……这个刺客。
「也就是说,」崩子作出结论。「特意冒险从关口海峡的海底隧道跑过来了。」
「………………」
啊,出梦转移视线了。
好像害羞了……。
有点可爱……?
「对了,出梦……」绘本小姐插嘴道。「不回『十三阶梯』了?我听狐先生说出梦和理澄死的时候……很吃惊。不知该怎么说,不过,既然活着的话——」
「理澄死了喔!我的缘故。」
出梦断然说道。
一副不要在劝的口气。
「理澄不在的话,就没有做狐先生手下的意义。」
「啊,那样啊……出梦也讨厌我了,是那样啊……说了些任性的话,抱歉,麻烦吧,是啊,我真是笨蛋啊,是吧,老是失败……呜呜呜」
「……又哭了。这事先不提。真是让人为难的性格。鬼先生也那样想吧?」
「不……有点中意了……」
是什么呢?
这种在胸里沸腾的发痒的感情……
视线无法离开她。
「说不定恋爱了……」
脚尖被踩了。
正好踩在小指头上。
是崩子。
「……哥哥!」
「……是。」
哎呀。
可怕的面无表情。
「那个……请更正你那古怪的嗜好……太没紧张感了。」
「我可没有什么古怪的嗜好。」
「是吗?」
崩子一个劲地用力踩着。
相当痛。
「咦?」
出梦歪歪头,对我们的行为感到疑问了。
「……那个孩子是你的妹妹?你不是说妹妹死了吗?」
「啊,这是邻居的孩子——」
「暗口崩子。」
简单地——
崩子自报姓名。
「祝您一切顺利,匂宮出梦先生。」
「暗口吗……」
——笑容从出梦的脸上消失,
不好,平心静气……只是姓的话应该不能那样断言。到前天为止,我一直不知不觉地全然没有注意到。初次见面的出梦,不可能那样简单地识破的。现在应该半信半疑吧——
「这样啊,是『暗杀者』呀……」
「…………」
轻易地看破了。
……好像那很理所当然的样子。
「怎么回事,鬼先生?」
出梦把矛头指向我。
既然暴露了,没办法,我只有好好地说明。
特意多次反复地强调崩子已经和本家『暗口』完全断绝关系,现在除保留『暗口』的名字以外什么的关系也没有。
「是吗……」
出梦有点稀奇地看着崩子。
崩子也看着出梦。
「看样子……」
不久,出梦说道。
「虽是鬼先生的伙伴,说不定也是——我的敌人。」
「出梦……」
「有关崩子的出身。」出梦向崩子说道。「身为鬼先生敌人的『暗口』——暗口濡衣,我会全力消除的。」
「请随意。」崩子酷酷地回答。「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同样是『妹妹』,好象和我妹妹的类型相当不同。」
出梦抬头仰视,好象对崩子的反应很吃惊。
其实『哥哥』的类型也相当不同……
幸好出梦是恋妹癖。
「……这样的话,在这个学园内留存的『十三阶梯』……包括绘本小姐在内只有五人。」
什么都没做就相当减少了。
这就是人品?
「是厄运。」
崩子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想也是。
剩五人的话,以哀川小姐的做法来看,估计会留一到二人给我吧。然后……崩子和出梦在参战的话……
就要变成这种情况了。只剩下那个狐面小子的事……不过既然已经拿到解毒剂,就该走了。老实说,由于正面突的时的冲击,哀川小姐的敞篷车冒火了。对那车而言真是过分的临终,总之,现在没有回去的交通工具……。
只有这种程度?
狐面男子以我为『敌』,
以我为目标而做的,只有这种程度?
这种程度,六年前就经历过了。
六年前就这样了。
尽管如此——
这就是狐面男子期盼吗?
这就是西东天期望的故事吗?
如果这种程度就是世界的结束。
如果这种程度就是故事的结束。

拼命想看的东西。

「怎么了,哥哥?」
「啊,没什么。」我随意地挥挥手,回答了崩子的提问。「那么,出梦打算怎样?想要怎样?我打算继续寻找狐先生。」
「我也那样。」
「一起来吗?」
「信任我好吗?」
「好哟。已经习惯背叛了」我回答道。「不怕被背叛的话,就能轻易地相信人。」
「是戏言吧……」
「是戏言。」
我说道。
「爱你哟,出梦。」
「……真是最恶的甜言蜜语。」
出梦吃吃地笑着,从我们身边穿过,走出美术室。
「医生。那二人拜托你了。」
「哎……啊,交给我了。会努力的。」
「请多关照。」
说完,出梦一个人先走了。既然有『空间制造者』在,就不能在没电的地方晃来晃去,还是跟在他身后比较好。我正打算追上去,却被崩子拦住了。
「……」
「……?」
「…………」
「什么?」
「………………」
「怎么了,用手指着自己的脸?」
「…………!」
用可怕的气势踩脚。
勉强避开了。
不然脚一定会被踩坏。
「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很可怕啊。」
「……戏言玩家哥哥,是钓鱼不给饵的类型吗?」
「啊?我不怎么钓鱼。虽说钓过几次……」
「……不知道就算了。」崩子把我从美术室拉出来。「那么走吧。」
「啊,等等。」
莫名其妙。
真奇怪。
……这个已经废弃的澄百合学园里净是怪人。像我这样的正常人反倒像笨蛋了。
走出美术室,关上门。
「…………」
「哥哥?」
「稍等片刻。」
为慎重起见,试着探听了内侧。于是就听见了「呜呜呜,看,看,都走了,都出去了,一定是讨厌我,不想看我吧,为什么我没有看出来呢,大家讨厌我的话,我出去就行了,真笨哟,明明打算搞好关系的,大家都在应付我,啊,啊,不行,不能哭,在,出梦都说别哭了,哇,不笑,啊,啊,呜呜,但是出也,这样的挪开人那样的的,过分啊,反正大家,这时候都在说我的坏话吧,都在说我可笑吧,啊,怎么老是这样……」的声音。
「…………」
还会再见吧。
有机会在两个人好好谈谈吧。
在心里偷偷发誓跟她再会,我离开门牵住崩子的手,沿着出梦的足迹追去。
马上就追上出梦了。
也许一里塚木之实已经不在这了。
「对了,鬼先生。」
「什么?」
「哀川润在吗?」
「嗯。来了」
「这样啊。」
「哎?」
「只是随便问问,想当然而已。」出梦说道。「那女人不会放过这机会的。」
「这样啊。」
「真在这里啊。」
「怎么了?想做复仇战?」
「不,没那种打算。」出梦有点吞吞吐吐地说道。「不想见她。」
「……?狐先生和哀川小姐?为什么?」
「……」
「那么,那样的恰当。」
「之前也说了,我没有父亲。不过,父亲是怎样的东西,一想知道了。」
「嗯。」
「身为父亲的狐先生」毫无感情地冷静的声音。「那人不是父母。那个人可没有养育之情哟。」
「我知道……」
「不养育,不教育,不介意。那个人应该忘记女儿的事吧?我没听他说过『女儿』这样的词。」
「嗯……」
我也是几乎没听他说过。
他称哀川小姐为『女儿』这话。我只听过一次
「那个人,与其说淡泊,倒不如说是偏执,偏执狂。对某件事过于专注,周围的事都不放在眼里。上月也是那样。那个副教授和不死身少女,那二人一直想着狐先生,而狐先生早就忘记她们了。」
「好像吧。」
「很普通的样子。」
「一般不会那样的。」
哀川润——
恐怕对狐面男子来说,哀川小姐的事在十年前就终结了吧。
那个男人不拘泥过去。
不止是过去,现在和未来也是。
对那个男人来说,过去、现在和未来都一样。
只有结束。
在世界的结束面前,不适合谈养育孩子之类的言词。
「那个人不拘泥于过程。副教授也好不死身少女也好,哀川润也好MS-2计划也好,当然我和理澄也好……零崎人识也好,谁都没在放在心上。」
「出梦……」
出梦一个人走在前面。
我和崩子挽着手在后面追赶着。
出梦目的明确地没有迷惑的前进着。
之前也想过……出梦认识零崎人识?有关『零崎』和『杀人集团』的事,出梦几乎什么都没说。不过,从刚才的那番话来看,应该是出梦告诉狐面男子零崎人识的事吧。
只是直觉而已。
出梦来这里的理由和零崎人识一点关系也没有?
只是直觉而已,不过也有根据。
三天前。
在公寓告诉出梦说,狐面男子的『敌人』不是零崎人识而是我这个戏言跟班的时候,出梦看起来非常郁闷。
郁闷且不高兴。
而且出梦曾说过。
『鬼先生与零崎人识完全不同』。
完全不同。
毫无相同之处——
「……对了,出梦。」
「什么?」
「毫无迷惑地前进着,应该有确实的目的地吧。去哪里?」
「体育馆。」
「为什么?」
「刚才的澪标姊妹说过『哀川润去第二体育馆了,死过一次的刺客』、『要嚓嚓地简单杀掉。拉下你引退之幕布的是我们哟,匂宮兄妹』这些的的确确是小杂鱼的台词。」
「是吗。」
应该不是小杂鱼吧。
可惜对手是出梦。
脑震荡的话,至少今晚她们什么也不能做了,可以暂且放心吧。
…………
仔细一想,照料澪标姊妹的绘本小姐也是敌方的吧?
就交给她好了……。
「要是她们醒着,可以找她们带路。」
「是吗,我累了,没有考虑这些的功夫。」
「这样啊。那么到第二体育馆的路,从她们那问出来了?」
「没有,应该是这边吧。」
我从后面踢了一脚。
出梦滚下台阶了。
「……哥哥。对方可是凶暴刺客,你这样就和自杀一样。」
崩子吃惊了。
「呜呜,干什么这么突然?」漂亮地着陆之后,出梦这样抱怨着。好象连受到攻击这样的认识都没有。我和崩子也走下台阶,围着出梦。
「出梦。」
「什么?」
「……去体育馆的话,要先出校舍吧。」
「是呀。」
「出校舍的话,不该走上楼梯。」
「是,有理。」
「出梦。」
「什么?」
「向后走吧。」
『空间制造者』一里塚木之实应该不在了吧。
呜……
再迷路就麻烦了
说起来,这里是几楼?
想起随身带着的小姬的『线』。以前曾用这个『线』作绳索而逃出……不过,崩子也好出梦也好不用『线』也能跳下去,而我早就决定不做第二次了。因此,先保留此建议。拿『线』的事也保密。
好在知道哀川小姐在体育馆。那么萌太也一定在那里吧。体育馆是相当突出的建筑,正好作为会合地点。对方剩下的人已经很少了(绘本小姐,可以除外了——那人是不分敌我的专注『治疗』的人),已经没有分开行动的意义。
虽然那么说……
这里真的宛如迷宫一般。
急急忙忙地击破(确实是击破,可恶)向导噪音,说不定还是失策。那人做什么都过度……
那样的话,现在时机刚好好
小杂鱼被淘汰。
演员聚集。
然后,女儿的失策,父亲的失策。
就算再怎么被因果放逐——
『客人』的向导也该由主办者担任吧!
「哟,我的敌人。」
狐面男子在台阶的更下方站着。
特意出来见面?
在这种时间这种地点。
真是像女儿那样急躁。
「聚会,好好享受了吗?」
「还什么都没做呢。」
「如果这样……」狐面男子说道。「请跟我来。让什么都没做的你做点什么吧。」


[ 本帖最后由 yoyomat 于 2008-5-12 13:25 编辑 ]
头像被屏蔽
发表于 2008-2-21 12:31 | 显示全部楼层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发表于 2008-2-21 12:45 | 显示全部楼层
喔喔喔~~等待繼續的更新

感謝樓主的分享
发表于 2008-2-21 13:46 | 显示全部楼层
聚会阿伊不可能不去吧,那不就没意义了么?这样的身体真的能去聚会么?难道十三阶段的医生要出场了......
发表于 2008-2-21 16:41 | 显示全部楼层
连占N楼,以后这楼会看得很辛苦了……(虽然不用再找来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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