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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动战士钢弹UNICORN Sect.2 红色彗星2 (总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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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31 09: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机动战士钢弹UNICORN Sect.2 红色彗星2 (总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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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诺姆·帕希利克·R001。出击。】
离舰报告的声音从无线电传出的同时,诺姆队长的【里歇尔】一号机便从投射甲板滑射了出去,一边从全景式萤幕的一角捕捉对方推进器的火光,利迪握紧操作杆。
利迪·马瑟纳斯·罗密欧008.要出发了!
倒数计时的显示指到0.像是要从骨头上把肉削下的G力扑向全身,从脚边一闪即逝的投射甲板马上到了终点。利迪踩下脚踏板,让【里歇尔】8号机从【拟·阿卡马】飞翔而出。从战舰正下方扩展而开的废墟--遭破坏的殖民卫星街景从眼前闪过,不到两秒,机体便推进到了黑暗的虚空之中。
或许是被从内侧释放的舱压挤碎的吧。殖民卫星的碎片,看来就像是碎掉的威化饼。过往的街景紧密群生于一处,呈现出幽灵城镇一般的景象。不管是一平方公里的宽广度也好,还是滞留的瓦砾量也好,虽然这里备齐了让【拟·阿卡马】隐藏行踪的条件,看到那像是被垃圾给掩埋住的白铠舰体,仍会让人感到不甚痛快。从远处放眼望去,那模样简直有如紧紧攀附在枯叶背后的昆虫之类那般。
战舰周遭同样有各种大小的碎片交杂漂浮着,直径长达一百公里的尘屑群扩散开来,于暗礁宙域中制造出了一块密度更浓的暗礁群。这便是在一年战争的那场首战中轰轰烈烈展开,堪称有史以来最大的舰队战--鲁姆战役中被破坏的殖民卫星,沦落而成的模样。地球联邦与吉翁公国正面冲突的鲁姆战役,发生在禁止使用大量破坏兵器的南极条约缔结之前。据说有数处殖民卫星便是被恶名昭彰的核弹火箭炮所摧毁。在某天突然和瓦解的人工大地一同被甩到真空中的人们,是否有时间能够理解到自己的死亡呢?忽然想到这点,利迪体内窜出一股令人发颤的寒意,轻轻甩了甩头他将目光移回了正前方。
在利迪眼前,做出这种破坏的徒众后裔--被蔑称为【带袖的】新吉翁军残党正逼近过来。【敌我识别信号,无回应。相对速度未改变。】无线电发出声响,看到誉中尉的【里歇尔】四号机正并列在身旁,利迪简略确认起刚结束加速的自机状态。核融合反应炉情况良好。因为装备有大型火器类的光束炮,机体比以往要来得重。利迪踩下脚踏板,让协调机体姿势的制御喷嘴,提升出力到装备光束枪时的一点五倍来对应。
【罗密欧001告知各机,采D阵型,有效利用残骸。】
走在前头的诺姆队长机启动主推进器,移动到目标前方。利迪机和誉机则朝则朝两旁散开。组成了三角阵势的【里歇尔】在暗礁宙域飞行。由于会有与太过密集的机体并未变形为WAVE RIDER。三架MS的喷嘴短促地闪烁着,并与大小适中的残骸配合相对速度,让手上保持即时射击位置的火器能对准接近的目标。
【接近中的船只,请回答。所里是所属于联邦宇宙军隆德‧贝尔部队【拟·阿卡马】。要求贵船立刻标明所属,并停止航行。贵船已侵入本舰的防卫线内。】
周围没有散步米若夫斯基粒子--因为在残骸能隐藏彼此行踪的暗礁宙域没有那种必要--通讯员的声音听来比平时还要清晰。不是美寻,而是伯拉德通讯长的声音。被交代负责照顾那些民众的美寻,似乎是被剔除在当班成员之外了。一边在脑中一隅想着这些,利迪解除了光束炮的安全装置。把直径约有三十公尺长的岩块充作护盾,利迪将准星对准了目标。
到目标接触绝对防卫线为止,距离已不足十公里。目标的动作尚无变化。虽然呈现与残骸没多大分别的缓慢步调且是直线移动,但仍然能侦测到热源。可别开玩笑说,十六年前的战争所造成的残骸上,至今还残留有热源。
【你们这些恐怖分子,就算想装成石块……】
口里低喃,利迪将手指放到操纵杆的扳机上。这番动作与【里歇尔】的机械手掌运动,全长匹敌机体身高的光束炮瞬时朝向了前方。先朝对方鼻尖做威吓射击,之后立刻移动位置为诺姆队长机进行援护。当利迪再度确认被灌输到自己脑袋的攻击要领,瞪视起准星内的目标时,【等等】,诺姆队长的声音传来。
担任攻击机的诺姆机离开残骸,移动到前方。维持在随时能射击的姿势,利迪贴近到光学感应器能够捕捉到对方身影的距离,凝视着目标。放大的视窗开启在全景式萤幕的一部,化素粗糙的影像透过CG得到补正。目标的长度不足五十公尺,形状则是……
【搞什么……】
利迪握在扳机上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



[ 本帖最后由 拜金马甲 于 2008-5-31 10:1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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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5-31 09:55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说是垃圾?】
从下令就战斗位置开始,已过了六分三十秒。听到出击的MS部队所做的报告,奥特‧米塔斯不禁又问。【他们是那么说的。】蕾亚姆‧巴林尼亚副长回以冷静的话语。
【推定为萨拉米斯级的残骸。似乎是预备电源还有作用,而遭热源感应器判别为无识别讯号的机体。周边未发现敌踪,也无生存者存在的迹象。】
【存在还得了,那都已经是十多年前沉没的船舰了。】
一面对侦察长的报告发出牢骚,奥特松了口气,松开头盔接合处的拉链。大概是鲁姆战役的亡灵和其它残骸相撞还是怎样,而开始漂动,才会闯进了【拟‧阿卡马】的感应器圈内吧。被误认成不明机之主因的预备电源,就看作是在撞击的时候造成短路而启动的,应该没错。
蕾亚姆副长等人也解下了头盔,作出让风吹进宇宙飞行服领口的动作。【拟·阿卡马】那状似马头的舰桥上层,其空间并不如从外观所想象的宽敞。在顶多只有十公尺见方的空间里,中央略偏舰尾的区块设有奥特所坐的舰长席,两旁有通讯及侦测要员的席位各一,分别面对着侧壁的仪器面板。在舰桥牵头,由左开始是专司航术。操舵。炮雷的席次,他们的座位头上则并列有驻萤幕以及多面式监控器。窗口是以环绕舰桥半周的形式设置,确保有与米诺夫斯基时代的航宙舰的可视度。这层窗面是以超硬度的塑胶所致,不只能抵挡放射线,就连光束武器的热能都能隔绝。舰桥前方覆盖有四层这种厚重的透明窗板,后半部也被坚固的多重防弹装甲所守护着。如此一来,虽然在战斗时不用展开防壁,可以直接以肉眼捕捉到外面的光景,但反过来说,被外壳厚度压迫的舰桥就不得不变得狭窄了。
将一般舰桥与战斗舰桥分开建造为主流的现今,【拟·阿卡马】的构造趋近于旧式的观感的确不容否认。但是在一年战争时期,实在没有余裕也没有技术为舰艇加上那种程度的防护措施。仰望正面的主萤幕,并确认船体三分之二已被连根铲去的萨拉米斯级巡洋舰残骸,奥特带着微胆寒的心情凝视起那被烤焦的舰首。
应该是机关部收到直击,瞬间从内部引爆粉碎的吧。在那种情况下铁定没有半个成员能够顺利逃生。【真是……这一带的垃圾不是大部分被人捡去了吗?】一边自言自语着,奥特背向主萤幕。若是他的祖母,这时应该会在胸前划起十字。但对于没有信仰的奥特,能在心里默默祷告一瞬便已难能可贵。
【就算是那样的玩意,对废铁回收业的业者也是块宝。要联络他们然后赚赚分红吗?】
为了隐瞒自己的寒意,奥特试着以像是舰长的昂扬口气说话。他期待的陪笑却没有从任何地方出现,只看见坐回航术席的蕾亚姆副长那厚重的眼皮似乎动了一下那位不管纵看横看,体格都凌驾奥特的四十岁高大女性,如往常一样用着不带笑意的表情注视着奥特一会,又露出不屑一顾的态度将脸转回到了面板。深深从鼻子呼气以替这段空挡圆场的奥特,用着近似疲倦的语气做出命令:【警报解除,部署复原。让MS部队归舰。】
伯拉得通讯长正朝全舰广播时,蕾亚姆再度看向奥特说:【这样好吗?】被那异样具有魄力的平板表情所压倒,奥特反问:【有问题吗?】对方那不知化妆为何物的脸直盯住奥特,然后又什么也没说地转回了前方。到底是怎样啊。就连该呼的气也没了,奥特脱下头盔仰望起天花板。
据说舰长会做的噩梦一是失去船舰,二是让与自己不对盘的部队司令搭乘自舰。不过奥特认为应该再加一项,那就是让难搞得不能对其掉以轻心的大块头女人担任副长。没有显着的战功,更没有人脉,靠着资历辈分,奥特总算是挣到了一个舰长的职位。战舰本身是难以驾驭的非正规品也罢,就只有这个蕾亚姆副长的存在无论如何都会触动自己的神经。与其说不合的部分过多……倒不如说对方根本没有意思要配合自己。于好于坏,都可以说蕾亚姆是带有工匠脾气的人。不过这么一来,她那沉默寡言的存在感有时便会压倒过舰长,甚至是支配住舰桥内的空气。当事人虽然也不是没有以自己的方式在这方面花下心思避嫌,她那原本就缺乏情绪起伏的表情,却总是能酝酿出处之泰然的魄力。以至于战舰乘员会说出【蕾亚姆舰长。奥特副长】这种闻言闻语。
实际上就危机预测的动物本能而言,蕾亚姆已较奥特敏锐上一层,而她那以舰队安全为要的质朴性格也是带保证的。所以也不能满不在乎地就这样疏远她。奥特早早就只剩下期待每年例行的人事异动一途,但这次作战的惨淡结果不知又会带来什么影响。不,想起自己连是否能够生还都无法保证,奥特的心里蒙上了一阵黯淡的情绪。
从战斗发生以来,参谋本部所下的指示就只有【退避】与【待命】两种。仅转达要在某体围向【工业七号】前先行离开、增援来到之前保持待命,之后就毫无音讯。失去了舰载的大半战力,而敌方尚且健在的话,就算没人指示也只能采取退避行动而已。尽管姑且潜入了暗礁宙域的深处,但被放着撒手不管的时间就这样持续了半天以上。
由于退避点是以L1基准坐标转达的,援军没有道理找不到我方的位置。基于这次任务的特殊性,增援之所以会迟滞,是因为作战结果带来了预料外的损害,而使上层之间为了【调整】而处于纠纷之中--这么看应该比较妥当。如果能兴德隆,贝尔司令部取得联系就没有问题了,奥特这么想。有事必应的德隆,贝尔舰队已经开始在进行警备活动。若知道友军的困境,不用等参谋本部做出判断也会赶来救援吧。可是既然已经以参谋本部的直辖部队身份从事隐秘任务,又无法如愿与原属部队取得联络……
究竟是没有下一步棋。奥特对自己原地打转的思考感到疲倦,认为是时候打理一下为了这几个小时,发量又变得更薄的头顶了。看到塔克隆,马克尓中校背后的自动门走进,奥特又慌忙地把挂在座位边的舰长帽戴回头上。
穿着一眼就能认出是ECOAS成员的深棕色宇宙飞行服,塔克隆脱下头盔的脸左右环伺了一遍。像是只靠这样的动作便掌握到了情况,塔克萨将细长的眼睛朝向奥特说道:【误认残骸为敌机。请问,是这样吗?】
【和你看到的一样。】对塔克萨表面化的礼节感到不耐,奥特也回以冷淡的声音。
【所幸不是敌人……到头来,一直都没有我军出现的征兆。】
奥特最后是以挖苦的语气开口的,被ECOAS当作代步的交通工具这项无可动摇的事实,对奥特而言是诸多不顺的元凶。在没分量的舰长严重看来,ECOAS和联邦上层都算是一丘之貉。不过塔克萨似乎倒不以为意。那左臂裹着石膏的高大身子站到了舰长席旁,不带表情地说道:【先不提我军,地方一定会来。】
【与我们不同,【带袖的】的目的很单纯。单纯的敌人,行动就会很快。】
蕾亚姆险恶的视线瞪向了塔克隆。对ECOAS成员的反感,是舰内乘员皆然的。但她从离港的时候,就有着比他人对塔克隆多出一倍敌视的倾向。将蕾亚姆那像是说着【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的眼神搁在一旁,奥特交杂叹息地说:【就是上面提到的那个【盒子】吗……】
【没错。敌方认为我们已经将【盒子】回收了。】
【为什么你能这么断言?】
【没有可供否定的判断要素。虽说敌方也有消耗,那架有着四只翅膀的MS仍然健在。只要有可能多渠道【盒子】,就会以实力过来确认吧。】
不只是蕾亚姆,能感受到在舰桥的全员出现了突然一颤的反应,面对装备有精神感应装置,像怪物一般的敌机,所有人都知道以现状的战力无法与其抗衡。被蕾亚姆那像是在责怪【还要我来开口吗?】的眼神所瞪,奥特抢先说道:【看来你想是说,现在不是悠闲等待援军的时候。】
【是的。在被敌人发现前,先以单舰突破,从这个宙域离开会比较聪明。】
【你要我无视本部的命令吗?像这种事情……】
【是在现场指挥官的裁定范围内。舰长考虑到船舰与成员安全所做的独断,事后也可以就武器防护的观点获得承认。】
面对塔克隆宛若铁壁的通缉,奥特说不出能够保有舰长威严的话,这时塔克隆又乘势补了一句:【我们应该尽早返航到【月神二号】】。
 楼主| 发表于 2008-5-31 09:55 | 显示全部楼层
【回收的钢弹型MS,有很高的可能性与【盒子】有所关联。参谋本部也会希望我们这样行动的。】
这项报告的确也已经传到了本部。【但是……】奥特的眼神开始游移。在这里让对方的意见辩得一面倒的话,就没有立场了。【我也赞成哪,舰长。】奥特正焦急着该反驳些什么的途中,别的声音在舰桥内响起。
【不过,目的地不该是【月神二号】,而是月球。】
一边说着,亚伯特擅自踏进舰桥之内。他那穿上宇宙飞行服而更显臃肿的身子也站到了舰长席旁。朝对面的塔克萨瞥过一眼,亚伯特闷热难耐的脸露出客套的笑容,说道:【和隔着地球远在对面的【月神二号】不同,月球就近在眼前。要到那里也比较简单吧。】比起想说你这样随便跑进来让人很困扰的奥特快上一步,塔克萨发出冷静的声音道:【也不尽然。】两人唇枪舌战的导火线立即点燃。
【敌人也预测得到我们会前往月球。顾及会在航线上遇到埋伏的可能性,就算多少会绕点远路,也该将航向朝着【月神二号】才对。】
【宇宙是宽广的,我不觉得要埋伏有这么容易。再说要以剩下的战力突破埋伏也是可行的吧?】
【在暗礁宙域内的航线是受限的。况且就军事规定而言,三分之二的战力丧失已经等同全军覆没。现在并不是能够强行突破敌围的状况。】
【这样的话,也不可能到得了【月神二号】吧。为了将那架【钢弹】带回去军方,塔克萨队长您时不时有些太焦急了?】
【等不到增援的话,自然会感到焦躁。因为这次的任务中,军方的指挥系统好像有受到来自民间的压力。】
【听来像是你的借口哪。不管是任何命令的都要去完成,这不就是军人的本分吗?连作战失败都要归咎成是我们的责任的话,就太不合道理了】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以军人身分进言。现在应该以单舰突破这个宙域,返航到【月神二号】。除此之外没有其它能够完成这次任务的方法。】
【你的任务是甚么?是阻止【盒子】落到新吉翁手里?还是趁这个机会将【盒子弄到手】,好让军方独占?】
【既然艾伯特先生这样说,将【盒子】带回去月球之后您又有何打算呢?是要像过去一样,将【盒子】锁回去亚纳海姆与毕斯特财团共有的金库吗?】
这场将舰长置之局外的拔河,到此才总算得到了一瞬间的中断。止住艾伯特想马上反驳而正要开的口,奥特怒喝:【给我差不多一点!】
【这里是舰桥,不是给你们辩论的场地,更不是局外人可以随便进出的地方。我虽然同意ECOAS可以在任务中随自己高兴行动,可没说你们能出意见决定部队的送迎,塔克萨中校。】
闭上嘴,不多说话便退让的塔克萨的确是一个成熟的大人。另一边,艾伯特则是一副辩倒对方的得意表情,奥特只好再对他来个下马威:【艾伯特先生,你也一样!】
【即使是隐密任务,本舰的活动权限完全以恐怖行动特别措施法为依据。援军的到达会有所延误,单纯只是手续上的问题,和【盒子】云云没有任何关系。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身为民间视察员的身分。】
尽管早明白这些都是理想化的场面话,奥特硬是如此断言。
【要是这样我就没甚么意见……
艾伯特摆出充耳不闻的脸,搔起自己下垂的脸颊。
【现在的【拟‧阿卡马】,是供参谋本部直辖的临时独立部队,在恐怖行动特别措施法的范畴下,本舰算是不经联邦议会承认便能行动的极少数战力吧?要让正规部队出动,不知道得花多少时间在手续上……身为视察员,我还是建议该到月球去哪。这也是避免舰长得扛下责任而被逼着辞职的事态。】
【虽然隆德‧贝尔应该已经采取了应对措施,但参谋本部也可能会刻意封锁情报。为了要警戒连续的恐怖攻击行动,隆德‧贝尔或许连我们在这里等待救援也不知道。我认为先回【月神二号】,等待参谋本部的指示才是上策。】顺势搭上艾伯特的话锋,塔克萨跟着开口。
【我才是舰长!这艘战舰的事情该由……】唐突响起的警报声,让放声吼出的奥特吞进了下半句话。
在所有人都还逼在那里的时候,蕾亚姆早一步坐向了侦测席。【怎么回事!?】奥特仍带怒意地质问。【又是误判。好像是刚才的残骸减慢了速度的样子。】侦测长回答的声音,让奥特愣在原地。
【应该是累积在内部的冷却剂或甚么喷出来了吧。目标的热度尚不稳定,要设定侦测的识别条件恐有困难。】
做出了警报解除的指示之后,蕾亚姆才用镇静的语气说道。在某种偶然下飘来的萨拉米斯级残骸,又在某种偶然下减缓了速度,而促使对物感应侦察器再度发出警报。奥特忍住叹息,问道:【相对速度是?】
【小数点零秒整。已经附着在本舰的正上方。】
主屏幕上显示出刚好就固定在舰身正上方的残骸。若是速度与热量都不稳定,萨拉米斯级的残骸只要行迹每有变动,就会被误认为不明机。虽然也只能祈祷它可以早点离开感应圈外,好巧不巧它与【拟‧阿卡马】的相对速度又刚好一致。【该不会是让鲁姆的亡灵给附身了吧?】侧眼瞪向讲得像是别人家事情的艾伯特,奥特握紧扶手深吸了一口气。身为舰长,不应该随意放声怒吼,要冷静。奥特对着随时要爆发的胸口默念过后,用着极力克制的声调做出命令:【让MS部队去排除残骸。】
【那个大小的话应该推得出去。】
【但他们已经归舰了。】
原本就很镇定的蕾亚姆回答。
【甚么?】
【他们已经回到舰里了。因为之前你这样命令。】
所以我之前才要问你哪——面无表情的蕾亚姆的眼神这样说着。话要说明白点让人听懂啦!当奥特猛咬唇在心里这么回嘴时,伯拉德通讯长开口:【要再命令他们出击吗?】眼见塔克萨转头朝向了无关重要的方向,艾伯特露出隐含他意的笑容,奥特数秒前的自律也没有了,他怒喝:【那就用主炮把它打下来!】
【是……】如此回答的炮雷长视线略过了奥特,而看向蕾亚姆【舰长】。
【怎么没有复诵!】奥特以盛怒的声音压倒对方的疑问。
【是,主炮发射预备,舰桥指示的目标为……】炮雷长慌张地转向仪表板前,急忙将指示转述给炮术室。呼出带热度的鼻息,奥特重新在舰长席上坐稳。虽然蕾亚姆曾对自己露出欲言又止的眼神,管他那么多。我才是舰长。不该让副长的脸色左右自己的意见,也没道理要让其它的部队或民众指指点点。对于舰队而言,舰长不成为等同于神的绝对权威是不行的。这不就是从海军时代以来的跑船人传统以及荣誉吗?
虽说如此,使用主炮会不会太轻率了?就在怯懦的风轻抚到奥特背上的瞬间,炮雷长的报告响起:【前方主炮,发射准备完成。】让奥特咽下口水。塔克萨和艾伯特也在看。不能把命令撤回,会让自己被他们更加看轻。定下悲壮决心的同时,奥特挤出了一声:【发射预备!】
【射击!】
 楼主| 发表于 2008-5-31 09:57 | 显示全部楼层
战舰等级船只所装备的MEGA粒子炮,出力的单位与MS所用的光束步枪大有不同。由敌舰所放出的光束线条变成线头般的细微光线,即使用肉眼也能辨识。受到直击的萨拉米斯级残骸受爆发的光源包围然后四散而开,变成了小小的闪烁光点。这些景像也都看在玛莉坦‧库鲁斯的眼里。
【一如所料。还亲切到为我们用舰炮射击。这下子敌人的位置就一清二楚了。】
奇波亚‧山特那即使隔着无线电也知道他情绪高亢的声音,在舰桥里响起。玛莉坦让身体飘到了操舵席后方,重新注视窗外那片无限延伸的漆黑虚空。奇波亚的【吉拉‧祖鲁】前进到了这艘【葛兰雪】的前方约九十里处,正全副活用机体的感应器观察着敌舰潜伏的宙域。从相对距离未到二百公里远的位置,就足以清楚地确认到光束爆发的光源了吧。若是观察状况良好,或许也能求得敌舰的正确坐标。
找大小合适的残骸使其产生热源,再将那流放到可能有敌舰潜伏的暗礁群中。误判为不明机接近的敌舰只要有派出舰载机,就可以从部队的出现位置掌握到战舰所在。因为【带袖的】把暗礁领域当成庭院,要从粗略的一块范围中特定出详细的坐标,并非困难的作业。更何况敌舰粗心大意地发射了主炮,为我方省下了不少功夫。
【好,要奇波亚回来。】将斯贝洛亚‧辛尼曼的声音置于一边,玛莉坦在内心对自己问道:对方究竟是怎么样的敌人呢……
从发生在【工业七号】的经过,可以想象到对方是尚未习惯实战的部队。将完成平日训练当成是工作的全部,平凡无奇的联邦军战舰……是这样的敌手吗?那么自己所感到的那股奇妙压迫感又是——
【移动到可进行雷射发讯的区域,并向【留露拉】(Rewloola)进行简报,【工业七号】有无动作?】
【只有从月球来的船只在出入,虽然SIDE2也有派出救援,倒是没听过驻过部队有动作。】
面对辛尼曼的问题,另一名乘员代替奇波亚坐上了航术士的座席回答。透过光学感应装置所获得的望远影像、断断续续传来的长距离无线电声、混有杂音的新闻播报,就是一行人所有的情报来源。在这数小时之内,他便一直将手贴在耳机旁监听状况。【不会是被放弃了吧,那艘战舰。】坐在操舵席的布拉特‧史克尔这么说。从那之后过了半天以上,就连民间的救援活动都已经开始了,联邦军的援军一艘都没过来,实在是不寻常。【毕竟是在执行不名誉的任务时吃了亏,八成被人当成从最初就不存在了吧。】把辛尼曼如此接腔的声音抛在脑后,玛莉坦又将意识持续专注在虚空之中。
飘浮的无数残骸吸收了远处的太阳光,散发出色相模糊而忽明忽暗的白色光点。这是玛莉坦所看惯的暗礁宇宙。
带有强烈光影对比而又扭曲的星尘,在那端,殖民卫星的残骸所汇集而成的聚落,正潜藏着一种沉重的【气息】。那并不是在战场能感觉到的那类,会主动流过来将自己举起的【气息】,而是某种存在本身所发出,近似于野兽呼吸的【气息】……
【怎么了,玛莉坦?妳感觉到甚么了吗?】
带有疑问的声音贴进到背,被虚空吸入的意识回到了身体里。转回船长席的方向,玛莉坦回望master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反应的眼睛。虽说我方已有约定好的援军,但【葛兰雪】于任务受挫、正孤立无援地在待命着的立场,与敌舰并没有不同的地方。感受到正竖起耳朵、被全舰仰赖为感应器的布拉特等人也回过头来的迹像,玛莉坦低头道:【没有,只是……
【我觉得公主已不在【工业七号】了。】
自己料想以外的话语脱口而出,玛莉坦止住了嘴。玛莉坦一直到刚才也没有这样想过——但是将领会到的感觉说出口之后,她感觉到,与敌舰释出的奇妙压迫感交会时,油然浮出了【她】的形象。对了,与现在似乎收容在敌舰的那架白色MS战斗时,自己是不是曾经感应【她】的声音呢……
【妳感受得太多哪。】
从背后接近的辛尼曼将手放在玛莉坦肩膀上,让她身体微微一颤。
【【留露拉】马上会对那艘敌舰展开攻击。无论他们有没有拿到【盒子】,我们只要在之后回到【工业七号】就好,一定会找到公主的。】
玛莉坦被碰触的肩膀感到一份暖意。没错,思考并不是自己的工作。只要追随透过这只手从背后将温暖传来的这一个人就好了。【了解,Master。】小声地回应道,玛莉坦短暂地放松了身上的力气。将她松弛下来的身子用单臂支撑住,辛尼曼一边撮弄起自己下巴上的硬须。
先来见识弗尔‧伏朗托的本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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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5-31 09:59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说从【葛兰雪】传来了简报?】
门一打开,安杰洛.俊裴便以足以响彻舰桥的音量询问。坐在舰长席的希尔上校对他露出不快的眼神,绷着脸回答:【多亏有他们的简报,才能求出目标的L1基准坐标。】
【似乎正依附在殖民卫星残骸的样子,周围没有其它的敌踪,再过三小时就能在射程范围内捕捉到对方。】
【和预先猜想的一样哪。那群人被孤立了。在隐密任务失败的人就是那种下场。】
嘴边露出笑意缓缓张开,安杰洛将手撑在舰长席的靠背上,尽管是会被视为无礼的行为,希尔却没有纠正他的意思。就方便而言,舰载机的驾驶由于有守护战舰之职,舰内的气氛会容许其无视阶级的越权举止,而其中弗尔‧伏朗托的亲卫队身分又更为特殊。侧眼瞧过副长露出满腹委屈的表情,安杰洛将视线移向天井附近的航术用屏幕。
沿着L1的共呜轨道画出弧道的一块暗礁宙域中,代表目标的光点正在闪烁。坐标是【L1+02373‧E39034‧N44393】。在宇宙中速度与距离都只能以相对值记述,但若以地球与月球两者间的重力均衡点这种不会改变的位置关系做为基准,至少还能设定出轨道上的坐标绝对值。到捕捉目标为止,现状的速度需三小时,加速的话就能更早抵达,不过在暗礁宙域内将船速提升得太多并非趣事,即使使用的是比起全球规格更加详细的自家用暗礁海图,也没办法避开所有的残骸,而船体现在也正和砂砾大小的宇宙尘擦撞着。认为希尔舰长的指示并没有问题的安杰洛,随性地审视着有着十来位通讯员正在作业的舰桥。
进宙还未满五年的【留露拉】舰桥,至今仍算得上是新品。尤其是这一般舰桥的良好视野与广阔的空间,都让安杰洛相当中意。作为特征的,则有挑高足有两层船只份量的天井,以及将航术席悬于空中由吊车来支撑,让通讯员在舰长头顶进行作业的体制。将单面构造的眺望窗设置于前方以保留视野,另一方面却又能顾及到三度空间的有效运用,再加上让战斗用舰桥独立出来的种种设计,可以说【留露拉】本身就是将米诺夫斯基时代的造舰思想发挥到极致的成品之一。
船体的形状也是极具特征。从上方俯瞰为一等腰三角型的船身,在多处采用了曲线,而使外形饶富生物感。于两舷各装备有六具球型推进剂储存槽,看来则像是生物的卵。要说【留露拉】是继承了前吉翁公国军所建造的大型战舰——格瓦金级趣旨的直系战舰并不为过,而关于舰体深红色的涂装,则是因为过去夏亚统帅曾搭乘此舰的事迹所留下的强烈作用。
第二次新吉翁战争,又称【夏亚的反叛】。于此役中担任军队统帅的夏亚‧阿兹那布尔——身为吉翁‧戴昆的遗孤,同时也是过去名镇联邦的吉翁军红色彗星,他所搭乘过的舰队旗舰不能不涂装为红色,为了让世人得知吉翁之子结束了蛰伏的时期,正要向联邦挥下制裁的铁锤,【留露拉】有着非是红色不可的必要性。
激战之后,新吉翁军败退,夏亚统帅也行踪不明,但这样的闭幕可说是胜负难分。立于联邦第一线的隆德‧贝尔也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给了新吉翁舰队逃脱的空隙,当时虽也出现过应以剩下的战力实施特政这样的意见,可是新吉翁军失去天赋异禀的夏亚统帅之后,几乎等同乌合之众,生还者的大半作鸟兽散,变成空壳的舰队则待在形同废墟的资源小行星苟延残喘,然后等待灭亡——直到被称作【夏亚再世】的那位出现,并促使新吉翁三度崛起。
在那之后,已过了两年。『留露拉』取回了当年的生气,目前正在被蔑视为【带袖的】而重生的新吉翁军麾下,发挥旗舰机能。以舰长为首,内部的成员大多已焕然一新,不过士官连队中或许仍有曾一度离去的分子。安杰洛认为这类事情要追究就会没完没了,也压根没有实行的打算。
这些分子包括明明已经一度逃亡,知道新吉翁卷土重来之后又不以为意地跑回来的人,以及为了彼此是戴昆派或萨比派而互相争执,反复地上演聚合离散的基本教义派。安杰洛认为他们全是一无可取的存在,重生的新吉翁军所需要的,是年轻人的热情与新血。能够不拘泥于败北的历史,而将心力纯粹投注于革命的年轻人才能成为组织的核心。那一位也承认了这一点,那一位正秉持与生俱来的高贵和才能领导着我们,打算要实现吉翁的理想,以及宇宙移民者的真正独立。手中被交付了世界之人的痛苦与孤独,终究不过只有数量过人的庸俗之辈能够理解的。来回巡视正用看异物的眼神偷瞄着自己的舰桥要员,安杰洛拨起垂到额上的前发,告知希尔舰长:【我们要进入出击准备了。】
【战斗会在十分内结束,舰长等人只要在这观战就好。】
【说得是很让人感激,有这么容易吗?】
听到希尔那像是难处的小姑娘般的语气,安杰洛停下正要转身的脚步。
【对暗礁宙域进行光学观测这点小技俩,联邦也有做,他们应该也知道我们的行踪才对。要是平时还会放我们一马,这次可是和【拉普拉斯之盒】还是甚么的扯上了关系,不是吗?机密到要出动狩猎人类部队去回收的话,或许我们接近的消息早通报给敌舰了。】
【联邦临机应变的能力才没那么好。能够隐密行动的战力是有限的。这时候他们应该还在为了要怎么应对而提出争论,就在那些不想负起责任的负责人之间哪。】
【是这样就好。】
【不是没增援的迹象吗?就是因为找不到人担当啊。】露出徒具形式的笑容,安杰洛让身体朝门口的方向飘去。【再说,要是那群人有这么勤快,我们早被歼灭了。人类的经济体制还没有坚若盘石到可以在完全的和平中保持机能哪。】
【想到要承担起以亿为单位的失业者的话,偶而发生恐怖攻击也没甚么大不了的,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所以才有改变这个腐败的社会的必要。为了让人类可以在下一百年继续存续下去。】
希尔舰长微微瞇起眼睛,以无言作为回答。对他那说着【你还不成熟哪】的背影,安杰洛在胸口回道【我会记着】离开了舰桥。
来到MS甲板,留滞在密闭空间内的油臭味以及人的体温,随着电力管线受到加热的气味一同流散了出来。一边在意着自己制服上的古龙水气味被其抵消,安杰洛踢着地面通过小径,飘向了广大的甲板。
【留露拉】所搭载的MS数为十机。在横长空旷的空间之中,面对面设置的悬架各有五台,能看见作为主力机种的【吉拉‧祖鲁】正安放其上的模样。全体轮廓虽是承自于公国军的萨克型机种,相当于手腕的部分则是被添上了像是袖饰的标志,由标志的颜色或设计便能得知其所属的部队。重生的新吉翁军之所以会被蔑称为【带袖的】,这就是其原因。除此之外,显示为队长机的剑型天线自然不用说,就连肩部装甲都设有可以依照所属或阶级进行换装的自由度,让【吉拉‧祖鲁】能展现出不像是量产机种会有的个性。
其中最为醒目的是亲卫队的机体。安杰洛让身体朝并列于甲板一侧的三架亲卫队机的方向飘去。机体在两肩装备有尖刺装甲,排除了固有的护盾而使轮廓具攻击性。背部安装的喷射仓,是巨大到会从两肩之上伸出的附件,并留有将那想象成天使翅膀的余地,其它则尚有安装在背后的推进剂储存槽兼安定翼,像是尾巴一样地由后突出,使全体的形象理应称之为恶魔比较合适——守护红色彗星的凶猛恶魔。
特别是安杰洛那身为队长机的机体,经过了以紫色为基色的涂装,在被涂成浓绿色的机体群中更是大放异彩。一面确认自己的整备状况,安杰洛前往悬架旁的平台。正当机付长持续检视着预备零件的同时,所属亲卫队的两名驾驶员眼捷手快地朝安杰洛敬起了礼。
这两人分别是以高挑修长的身材与金发为外观优势的柯朗中尉,以及有着冷冽绿色瞳孔的瑟吉少尉。两人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军官,穿起亲卫队的青色制服格外合适。这两人与预备要员,再加上随机的整备兵等不满三十人的成员,就是伏朗托亲卫队的阵容。但他们在装备与训练方面都受到具特权的优待措施,每个人都是从军中严选而出,能够以一敌百的奇才。将脚踏上平台,安杰洛告知二人:【出击是在三小时后,在那之前保持待命。】柯朗与瑟吉一起立正,并且唱和道:【是,安杰洛上尉。】
【对瑟吉少尉来说,今天是身为亲卫队的首战哪。我们亲卫队的【吉拉‧祖鲁】,看来如何?】
【是!机体比想象中还要特化在长距离支持方面,但我会习惯。您将我提拔到亲卫队的恩情,我不会忘记的。】
【别给自己压力。实力主义是吉翁的传统。只要像平常一样表得就好……再说,这次大概也没有你表现的机会。】
柯朗露出别有含意的笑容,在一旁的瑟吉则狐疑地皱起眉头。安杰洛拨起前发,告诉瑟吉:【今天上校会出击。没有我们的工作啦。】
……您这是甚么意思呢?】




【作战开始之后你就会明白。】
不经意地扬起嘴角,安杰洛将视线移向背后的整备兵,对其嘱咐:【伏朗托上校会过来,MS甲板的空气到最后都不要给我松懈。】回答道:【是,我会转告所有人!】整备兵让身子飘离了平台。视线紧迫着对方离去身影的安杰洛,视野里出现了镇座于甲板最深处的MS。比起【吉拉‧祖鲁】再大上一圈的深红巨人。当安杰洛凝视着相当于机体腹部的驾驶舱之时,兴奋的瑟吉悄声对他说道:【传言是真的呢。】
【像是上校在出击时也不会穿宇宙飞行服之类。】
绿色的瞳孔眼睛一亮,瑟吉的脸上原本想说:【简直就像……】不是简直,而是正是如此。瑟吉一面在心中改口,安杰洛则答道:【是啊。对上校来说没有必要。】
【因为那一位抱持着即使是上了战场,也一定会回来的主义哪。】
还留有少年面容的瑟吉脸上泛红。
其目光则被红色的MS吸引而去。背对引以为傲地微笑着的柯朗,安杰洛也将目光再度转向等待着主人到来的机体。MSN-06S【新安州】,身覆大量采用曲线的吉翁风格巧思,拥有优雅洗练的深红机体,才是匹配得上那一位的座机——夺取藏有颠覆联邦秘密的【盒子】,将世界导向解放的红色彗星。沉浸在刺激的想象中,安杰洛陶醉地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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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5-31 10:02 | 显示全部楼层
【所有人员,恢复对空监视部署。开启通路。】
舰内音箱传来模糊的声音。看到身旁的上士安心地松了一口气将头盔脱下,巴纳吉问:【结束了吗?】
【是啊,你也可以脱下来了。】
这么回答的人士,已经将宇宙飞行服的拉炼拉了下来。这名散发出饱经训练风骨的中年人士,是专司舰内警备的备队士官,同时似乎也是舰内最先担任警备士官的老班底。就战斗位置的警号响起之后,立刻带巴纳吉到这里避难的也是他。位处于保管【独角兽】的工厂附近,并列有宇宙飞行服存放柜的这个房间里,目前只有巴纳吉与他在。
由于战斗中舰内无线电是开启的,所以能听见舰桥与各部署间的交谈。不过巴纳吉仍然没办法说自己有听懂略语或专门用词极多的对话内容。虽然多少能理解这次的敌袭为误判,关于战舰发射主炮的原因则还是个谜。在此避难的途中,陆续从音箱听到【交替要员,换班五分前】、【A作业,实施】等讯息,也可以看见乘员隔着门口慌忙在通路来回的景象。这就是他们的工作哪,巴纳吉茫然地想着。就算说是军队,也没有甚么特殊的地方。和工厂的工人生产线动作一样,这群人也各就自己的职能在让战舰活动着——就只是这样而已。
【所以,我才在问要带到哪去……啥!?分队长不懂的事情,我哪有可能知道啊。】
巴纳吉侧耳倾听房间的内线电话,上士正怒骂道。草率的职掌分配,让舰内难以应对料想以外的事态。所有人,都还不习惯实战啊。不经思考地这样想到,巴纳吉打算把脱下的宇宙飞行服收拾起来的时候,一道眼熟的颜色及形状从旁横越他的身边。
『哈啰……!?』
巴纳吉并不认为自己有看错,追着横越过门口外面的绿色球体,巴纳吉来到了置衣间的外面。【喂,别随便跑出去】上士怒斥。巴纳吉回答对方:【那个是我的。】然后握起门旁的升降柄。【喂,等一下!】瞥过离开电话机的上士,巴纳吉踢向地板。
巴纳吉原本认为自己能抓到,但哈啰不理会自己的叫唤,把那拍动的耳朵当成方向舵灵巧地过了转角。【喂,你!还不等等!】一边听到上士在背后怒骂的声音,巴纳吉在十字路口换持升降柄,移动到弯作直角的狭窄通路。奇怪了,哈啰没道理会像这样无视自己。只要不特地于事后删除,哈啰会将主人以及会话过一定时间以上的对象当成朋友,若是简单的命令的话也会听从。哈啰的程序是这样设定的。在舰内被登录为朋友的,是拓也和米寇特,其它则有——
在十字路口二度转弯,正要再次绕过前方转角时,巴纳吉总算追上了对方。抱起让人觉得是自发性停下的哈啰,巴纳吉说:【这样不行啦,你要待在大家在的地方才行。】哈啰的眼睛则是一闪一闪地亮着回答:【哈啰。】正要折回置衣间的巴纳吉,忽然被从旁边伸出的手揪住了胸口。
巴纳吉就这样被拉到了后头,来到在通路一端开着的门口之中。巴纳吉原想将其马上甩开,却瞧起那对在微暗中发出翡翠色光芒的瞳孔,他的心脏顿时发出了剧烈的心跳声。
【巴纳吉,已经没时间了,你仔细听。】
奥黛莉塞住了巴纳吉想这样叫出口的嘴巴,少女的翡翠色双瞳露出了险恶的眼神快速说道。【喂,小鬼,回答我!】一边听到上士经过门外的愤怒声音,巴纳吉姑且先朝对方点了头。奥黛莉放开按在巴纳吉嘴上的手,引导他走进像是仓库关上电灯那般的房间。
从门口照来的光线,让卷入空气而鼓起的紫色披肩短暂地浮现了一阵。为甚么她会在这里?美寻少尉她们又怎么了?巴纳吉想问的事情像山一样多,但就连开口的空间也没有。奥黛莉将巴纳吉推向用皮带固定在地面的纸箱山边,贴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距离,对其发出逼问之声:【你真的让【独角兽钢弹】动起来了?】
【独角兽……钢弹?】
明明知道,却又生疏的词儿。巴纳吉像是鹦鹉学语地重复了那时而稳当、时而危颤,奇妙地带有诅咒般存在感的字眼。这就是那台机器的名称啊,巴纳吉在心中无条件地如此接受。【怎么样呢?】奥黛莉焦躁的声音重复道。
【好像是这样……
【你说好像……
【我也不是很懂。甚么事都来得太突然了,就连一点预警也没有……
将目光从皱起眉头的奥黛莉身上避开,巴纳吉的视线逃向纸箱空隙所造成的阴影。在恶梦中所看见的那张满脸是血的面孔从阴影中浮现,让巴纳吉握紧了拳头。
一边说着要相信可能性,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另一边则在侧耳听见的无线电交谈中露出战争商人语气的卡帝亚斯。回想起艾伯特露骨的中伤,巴纳吉于心中自问,到底哪边才是真正的你?【好吧。】就在这时,奥黛莉混着叹息说道。打定了注意,她将身子从巴纳吉身旁移开。
【你还能让它再动起来吗?】
奥黛莉的声音相当冷淡。心里想着【咦?】而抬起头的巴纳吉,被对方眼中具威压感的目光所制,回答道:【应该可以……
【那么,和我离开这里吧。】
对方平静的声音,让巴纳吉呼不出自己所吸入的空气。毫无意义地环顾了四周,巴纳吉反问:【妳说这里,是指这艘战舰?】然后注视起浮得比自己高约三十公分的奥黛莉。奥黛莉则是连头也没点一下。
【不可能啦,这种事情。我根本办不到。】
【只要能搭上钢弹的话总有办法。这艘战舰的历练并没有那么深。剩下的问题只有摆脱特殊部队的监视而已。】
一边说着,奥黛莉将目光移向天井边。察觉到设置在那的监视摄影机,和她那说着自己并不是在开玩笑的眼神四目相对,巴纳吉挤出发抖的声音:【奥黛莉……
【现在的话,你还能回得去【工业七号】。到达那里之后,我会将机体处理掉。你只要说自己是被我威胁的,就不会有罪了吧?】
【但是……
【那是一台危险的机器,不可以交给任何人。在停驶于联邦的基地之前,不将它破坏掉的话……
【拜托妳,等一下好吗……
受到涌上的恐惧感所驱,巴纳吉不自觉地搭起了奥黛莉的肩膀。将她浮在空中的身体拉下,巴纳吉凝视对方与自己视线同高的眼睛。奥黛莉则用着被人出其不意的脸看了回去。
【我不懂妳在说甚么。妳说那架MS到底是甚么?拜托妳给我好好说明。】
【现在没时间了。详细的事情我之后再跟你说,先……
【我不可能在甚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决定事情吧!为什么妳要用这种方式说话。】
【这种方式……?】
【像是不做这件事不行、有必要这样做之类的。用这种说法要人接受实在太狡猾了……再说,我不是妳不需要的人吗?】
虽然觉得自己这样说话才更是狡猾,巴纳克还是说出了口。所有人都只把自己的方便挂在嘴上,没有打算要和别人真正面对面的沟通。在耳边来回的尽是他人的自言自语,自己被搁在一旁的心只感到空虚而已。在这种情况下某些事情将要被决定,自己到底又该相信甚么才好呢。
感受到自己的腹部由里面开始热起,巴纳吉闭上嘴背对奥黛莉。将拳头押到了纸箱上,巴纳吉在咬紧的牙关深处喃喃自语道:【所有人都擅作主张……
【妳也是,这里的人也是。就连那个人也一样……】肚子里的热潮不断地涌上来,将压抑的栓盖冲破。自觉到这情形,巴纳吉闭上眼挤出了接下来的话语:【突然自己冒出来,说是我的父亲……
【父亲?】
【硬把那样的MS推给我,说是毕斯特家的诅咒,还有【拉普拉斯之盒】甚么的……我根本不懂甚么是甚么。】
奥黛莉哽住呼吸的气息,确实地传达到了巴纳吉身上。【你说的,该不会是卡帝亚斯‧毕斯特?那么,你就是毕斯特家的——
【我不知道!小时候就和他分开,连长相都记不起来了。妈妈举行葬礼时他也没来。一直都不和我们见面,现在又突然……
这之后的想法并未化作话语。自己压抑情绪的栓盖脱落之后便找不到了。像是几个小时以来所压抑情绪的反扑,恐惧与愤慨交互地鼓动着腹里的怒火。在哑然沉默之后,奥黛莉低语:【发生过这些事啊……】背对着那即使意外,却仍理解到了甚么的声音,巴纳吉朝浮在空中无处可走的哈啰伸出了手。
这个从五岁时的圣诞节收到以来,就不断经过修理以及版本更新的老旧玩具,此时也在巴纳吉身上留下了亲近的感触,安分地待在他的怀中。当年的玩具热潮不到一年便结束了,制造商中止哈啰的售后服务已经是许久以前的事。巴纳吉即使升到国中也没有放下过手中的哈啰,每次坏掉都会自力将其修好。对于这点,她的妈妈常常无可奈何地抱怨着。
【你就放弃了吧。哈啰也已经到了年纪,一直带着旧玩具到处走,不是很奇怪吗?】
【只要修理的话,就还会动啊,没甚么不好嘛。】
在回嘴的儿子面前,知道是谁送了这个哈啰的母亲会是怎么样的心境呢。不,巴纳吉已经察觉到那是来自父亲的礼物,母亲也知道巴纳吉已经察觉这件事。尽管没有从嘴里说出来,两人都把这件事视为不而喻的秘密,接受了哈啰,并把它当成是家人来对待。为甚么到现在还会带着它到处走?是因为它是和不认识的父亲之间唯一的羁绊?自己明明就从来没有抱持过想见父亲这种感情。
不对——还是会想见吧。自己从母亲片段的话语、封印住的记忆片段让带有稚气的想象膨胀,擅自堆砌出了父亲的形象。为了弥补【脱节】的事实,并让自己相信,自己还有其它真正该待的地方。巴纳吉期许自己将来可以成为能抬头挺胸和父亲见面的男人。这种想法给了巴纳吉最低限度的上进心,让他不致于埋没在故乡的贫民区。巴纳吉之所以能承受母亲死去时,那种被世界隔离开来的孤独感,或许也是这份上进心所带来的坚持在哪里发挥了效用。
可是,现实却——巴纳吉放下哈啰,合上自己记忆的盖子。飘浮在无重力的哈啰撞上墙壁后闪烁着眼睛,发出小小的启动声拍动起耳朵来。
……从很久以前,有件事情像传说一样地被流传着。】




混在哈啰的声音里,奥黛莉的声音传到巴纳吉背后,他微微转过了头。
【开启【拉普拉斯之盒】的时候,联邦政府将会迎接其末日。】
被一跃而上的鼓动所促,巴纳吉转向背后。他看见呆站在原地的奥黛莉,由黑暗之中浮现其身影。
【这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不过,只要涉足被称为社会中枢的地方,这种话题就会自然而然地不知从哪里传入耳中。要对毕斯特财团存在畏惧,他们持有着【盒子】。顺应财团者将获得荣华富贵,相对的,违逆之人则会迎接死亡……
简直就像是灵异故事。将咽着口水的巴纳吉搁在一旁,奥黛莉静静地继续说着。
【在那之中装了甚么,没有任何人知道。但是那确实存在,【拉普拉斯之盒】是从政府取得的一种方便。对政府有着眼睛所看不见的压力,最具代表性的例子就是亚纳海姆电子工业。除了一手独占着军需及公共事业,背地里就算和新吉翁有所交易也不会受到追究。如果没有毕斯特财团这个后盾,根本没办法想象他们能有这个特权。】
不自觉地,巴纳吉用手摸起穿着工作服的胸口。印刷有亚纳海姆电子公司缩写的徽章,这时在巴纳吉的指尖留下了粗糙的感触。
【卡帝亚斯‧毕斯特原来打算将那个【盒子】,让渡给【带袖的】……新吉翁。地点是在【工业七号】,毕斯特财团名下的殖民卫星建造者。但是联邦军也嗅到了交易的迹象,派遣了这艘战舰和特殊部队过去。然后……
发生了那场战斗。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好像要随之倾倒,巴纳吉用手扶住了纸箱堆成的小山。
【我不能不阻止【拉普拉斯之盒】被交到新吉翁的手上。卡帝亚斯‧毕斯特的真正用意我不知道。但是,现在的新吉翁还无法驾驶【盒子】。一旦将足以颠覆联邦的力量拿到手里,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其用于引发战争。即使是会变成像一年战争那样让双方全灭的战争。】
巴纳吉回想起自己曾在电视的历史节目中,看过殖民卫星坠落到地面瞬间的画面。让轨道上的殖民卫星减速以代替大质量炸弹,出自这个构思而实施的【丢落殖民卫星】。由萨比一家支配的军事国家,吉翁公国所实践的这项恶行将大城市消灭于一瞬,甚至连大陆的地形也因其改变,为地球带来了种种的惨祸。无需特别的技术与费用,仅在身边的资源作了些手脚,便引起了前所未有的浩劫。没错,要毁灭并非那么困难——巴纳吉突然这样认为。
只要具备些许的构想,以及将其实践的疯狂,要毁灭世界并非那么困难。会招致全灭性战争的契机一定还有许多,只不过是尚未被人得知而已。要是【拉普拉斯之盒】之中,藏有这些手段的指南书,而它们又被交到自诩为吉翁后裔的新吉翁手里的话……
【新吉翁还没将【盒子】拿到手里。但既然已经那确实存在,不管几次他们都会过来抢夺。又会再发生和昨天一样的事,结局就是引发战争。不在发展成这样之前将它破坏是不行的。】
【该不会,那个就是……
没必要再听回答。奥黛莉以眼神颔首。
【它并非就是【盒子】本身。但它是通往【盒子】的路标。卡帝亚斯‧毕斯特将开启【盒子】的关键【独角兽钢弹】,这台机器交给了你……他的嫡子。】
卡帝亚斯所用的字句、这艘战舰的大人们执意于【独角兽钢弹】的言行,开始在巴纳吉头里来来去去。缓缓地飘浮于无重力中,面对着将靠在纸箱山上的巴纳吉,奥黛莉微微闭起了自己的长睫毛。
【我不认为现在的世界是完美的。我们当然也有自己想说的话。但是,若为此要让那么多人死去……我想一定还有能让世界更和缓地改变的方法。毕竟到目前为止,人类也都这样生存了下来。像【拉普拉斯之盒】这样的东西还是不要存在比较好——
【妳,到底是甚么人?】
听不进全部的话,巴纳吉说。奥黛莉的肩膀些微颤抖了一下。
【只要是新吉翁的事情,妳好像甚么都知道……总觉得,自己好像正在和很伟大的人在讲话。和在【工业七号】听到的妳的声音不一样。】
奥黛莉低下头,闭上了嘴巴。提出无理要求时也是,毫不犹豫地说出不需要自己的时候也是,在语毕空隙所露出的无依表情,那受压抑的情绪动摇,传达出她实为纤细的人品。既聪明又有强烈责任感的反面,那翡翠色的瞳孔只要在下定决心行动后就会再不见任何事物。至少,当她自许为无根之草,露出淡淡笑意之时的侧脸,对于自己是有着甘愿被拖下去的吸引力的。并非单纯与她能在感情上同步的等级,巴纳吉知觉到了能对其存在产生共呜的热意。
现在的奥黛莉则没有那股魅力。即使那勇于挑战的语气是相同的,被立场所束缚住的说话方式使她的本质受到了隐蔽。是因为自己这个人对她而言变得必要之后,已经没办法再用无防备的态度相处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她不需要的人也罢。【让我听妳的声音】巴纳吉附和。光是这样没办法提起热情,因为自己并不是精明到只靠道理就能行动的人。
【我想听的并不是妳非做不可的事,而是妳想要做的事。如果妳愿意告诉我……
我又能做到甚么?出声后随即停顿的巴纳吉,一面对出声停顿的自己感到不快,一面等待着奥黛莉开口。道理无所谓,只要能让自己感受到热情就好。能让彼此的存在得以共呜的热情、在有【脱线感】的世界所无法孕育,那种足以和阴暗冰冷的世界抗衡的热情。只要有那,自己就可以毫不畏惧地面对事情。不管奥黛莉是哪里的甚么人,巴纳吉认为这样就能巩固从这里脱逃的觉悟。为了救她,自己需要能承担起世界重量的觉悟——即使卡帝亚斯的话语所指为真。
闭上眼睛,紧握着双拳的奥黛莉终于露出想透了的表情,将巴纳吉纳入了眼中。
【我想——】
【你们在作甚么?】
突然插进来的冷淡声音,打住了后头的话。在全身僵住之后,巴纳吉透过同样愣住的奥黛莉肩后看向门口。背对着由通路照射出的光源,巴纳吉看见能辨识出是米寇特的身影站在门口。
【在这种地方偷偷摸摸地……到底是干嘛啊,妳这个人。装成和大家走散的样子,是要和巴纳吉商量甚么?】
牢靠地抓紧了门框,米寇特发出话语带刺的声音。一边在她眼中感觉出冰冷的情绪,巴纳吉姑且先站在奥黛莉身前。【米寇特,我之后再跟妳说。妳现在先……】话说到一半,【之后是甚么时候!?】米寇特大叫的声音在宝内回荡,让皮肤跟着颤抖了起来。
【从这个女人来了之后,所有事情都开始变得乱了套。妳不是恐怖分子的同伴吗?现在打算要骗巴纳吉作甚么!】
陷入明明是自己所挖,却压根忘记了其存在的陷阱——奥黛莉有着如此的感觉。【我……】低语的声音中途停止,奥黛莉使力咬起嘴唇。眼角瞧见此情景的巴纳吉反射性地怒斥:【米寇特,妳这样讲话不对。】
【甚么嘛……】稍微向后退了身子,米寇特回话时的眼睛里涌现出滴溜溜打转的眼泪。
【我们住的殖民卫星被搞得一塌胡涂了耶!西比亚和马利欧都像灰尘一样消失了耶!连亚纳海姆工专,也和地面一起被炸飞了……你觉得我能原谅她吗?】
无言以对,认为米寇特的感觉才正常的想法,与尽管如此仍必须继续隐瞒下去的秘密,两者在巴纳吉心中的分量处于伯仲之间,在他胸口埋下了自己才是最差劲的背叛者这种想法。已经不能回去【工业七号】了、也没办法再埋首于有着【脱节感】的日子、果然这是条没办法的道路,种种想法在巴纳吉手中出现。
【如果妳就是恐怖分子的同伴的话,我——
用着湿润的眼睛凝视奥黛莉,米寇特低声挤出的声音就中断在那儿。【啊,在这里。】【米寇特小姐,妳这样自己跑不见,实在……】才想着为什么会有其它声音正从通路那端传来的同时,原来是拓也和美寻少尉出现在门口前。
先是拓也注意到了在房间内的众人,眨起眼睛问:【咦,巴纳吉?】然后是将手搭到米寇特肩膀的美寻露出惊讶的表情,用着不带他意的语气朝房里出声道:【奥黛莉小姐,妳在作甚么呢?大家都在找妳。】保持沉默也仅在一瞬,奥黛莉说出事前已准备好的回答:【对不起,我不清楚升降柄的操作方法。】巴纳吉瞧过回话的奥黛莉之后,将视线移回米寇特的方向。虽然已经觉悟到事情在这里被张扬出去的话就完蛋了,米寇特却没和任何人对上视线,只将美寻的手甩掉之后就离开了现场。
【等一下!米寇特小姐。】开口叫道的美寻立即随后追去。巴纳吉也走到道路上,目视着美寻从十字路口转弯而去的背影。接着,从背后伸出的手突然掐住了巴纳吉的脖根,拓也在耳旁低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你问我也……
【之前虽然是帮你那样讲了。但是其实我也还没有接受这整件事情哪。】
单手抱住巴纳吉的头,拓也瞄向奥黛莉所在房间的门口。巴纳吉放在拓也手腕上的指尖微微发起抖来。
【回到【工业七号】的话,她没有入境纪录的事情就会穿帮哪。在那之前你得把整件事做个了结才行。】
快速讲完后,拓也没放开巴纳吉,踢着地板离去了。他没有真的生气,并且在担心着自己。巴纳吉在拓也让人这样认为的背影,看见一丝得救的希望。和站在门口的奥黛莉对上眼神,巴纳吉想。做个了结——你要我怎么做?双方窥伺起彼此眼底的那剎那,【你这小鬼,给我跑到这种地方来了!】粗鲁的怒骂声从通路响起,脸色大变的警备上士的脸出现在十字路口那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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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5-31 10:03 | 显示全部楼层
塔克萨之所以没有完全避开那道人影,是为了保护自己用石膏固定着的左腕。迅速踢向墙壁,避免了双方正面冲突的塔克萨,在看见那道缓缓失去平衡的人影之后咽了一小口气。
稍带有波浪卷的长长黑发,以及从短腿露出的修长双腿。大体看来便与军舰不甚搭调的少女出现在眼前,是让塔克萨咽气的原因。对方应该是没有使用升降柄,靠着惯性从通路飘了过来的吧。塔克萨扶起少女像是快撞向墙壁的身子,让她能握好升降柄。
【失礼了。】
【不会……
对于手被碰到的事情似乎不以为意,少女握着升降柄慢慢地向前移动起来。她是方才在康乐室所遇到的民众之一,那个意气风发地说着自己身为厂长的父亲如何如何的少女。目送着对方与当时大有不同的无力背影,内心嘀咕竟然会让民众随意在舰内行走……的塔克萨,混着叹息重新握起了升降柄。
像这样长时间待在无重力下,难以痊愈的骨折会让人感到困扰。虽想尽早前往有着象样重力的地方,要让战舰航向【月神二号】一事又该如何是好呢。回想起颇为难缠的艾伯特那张脸,当塔克萨正要开始思索法子的时候,【请问……】从背后传来了带有顾忌的声音。
黑发的少女在通路的途中停了下来。半转过来的脸露出犹豫不决的表情,一对上目光之后又马上打算避开自己。塔克萨注意到,少女的眼睛正被泪水濡湿着。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向谁说比较好……
尽管带有迷惘,少女用蕴含着阴沉情绪的声音低语道。塔克萨将手从升降柄放了开来。

监控室的铁门被推开。将自己的庞大身驱屈就于计算机监控屏幕前的康洛伊,正一开一阖地眨着蒙眬的眼睛。
【我想和舰内的数据库联机,办得到吗?】
在被埋怨自己该去休息之前,塔克萨快速开口以制住对方。看到同时被拿出的ID卡片,康洛伊的脸色改变了。【请用。】将眼前处理到一半的作业中断,让出计算机前面的座位,康洛伊说道。塔克萨取过椅子,把ID放进了计算机旁的卡片插槽。
能自由活动的右手按起键盘,塔克萨输入默记着的十位数认证密码。显示在画面上的登记页面,是联邦军中央情报局所管理的数据库网页,只要是隆德‧贝尔的艇舰都拥有下载的权限。当然,不是干部等级人员便无法登入此处,重要机密也从一开始就被排除在这个页面之外。不过,要简单查个数据时——例如说想比对通缉中的恐怖分子长相之类的,倒是一项重宝。塔克萨先选择由图像数据进入人物比对的项目,接着又进入了舰内的总务数据库,输入姓名与性别,让比对程序来分析被挑选出的照片。
【这是收容中的民众吗?】
窥伺起显示在计算机上的照片,康洛斯发出讶异之声。在让战舰收容的那一刻,所有的民众都登录过脸部照片与指纹的资料。【应该是。】塔克萨虽然并没有不经思考便完全听信米寇特证言的意思,不过经她一提,倒也开始有了在意的部分。方才,初次照会到对方长相时,的确是有感觉到曾经在哪儿见过的印象才对。由于两者之间的相关性太过唐突,才没让塔克萨的脑袋产生具体的思考。
额头、眉毛、眼睛,与照片一致的检索数据按顺序被显示出来,逐渐拼凑出一张完整的脸。不到三十秒后检索便已结束,和照片几无差异的脸孔放映在比对结果的字段上。那是一张将偷拍的照片放大,以CG经过修整补强的脸部正面照片。其姓名为——
【这家伙是……
挤出嘶哑的声音,康洛伊将血色全失的脸凑向了计算机屏幕。握紧像是要颤抖起来的指尖,勉强保持住不露声色的表情,塔克萨短短交代道:【多说无益。】
【别将眼睛从【她】身上移开。】
现在能做的事,只有如此而已。对仍一片茫然的康洛伊下令后,塔克萨关闭了数据库。
 楼主| 发表于 2008-5-31 10:04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没有长官交办的事情,舰长室并不是一名驾驶员该来的地方。何况,要是驾驶员没立下足以让舰长本人亲自款待的重大战果,更没道理会出现这种情况。
【哎呀,来得好。来来,坐这里坐这里。】
这样没道理的情况正在发生。受到奥特舰长那诡异的客套笑容所催促,利迪坐上了舰长招待室的沙发。旁边则有早一步被招待来的诺姆队长坐着,正露出与奥特互为对比的难看脸色。在待命中突然被传唤而来,只得保持谨慎等待不寻常地兴致勃勃的奥特开口。穿着白色侍从服的军官室侍从人员配送了品茶玫目蘧咧?螅?谌?朔莸牟璞?械谷肓撕觳琛?/size]
【这是地球产的正牌货。虽然是不便宜的玩意,对我来说算是为数不多的消遣之一。我平常都会硬要老婆让我在航海时带上舰。来来来,你们也喝吧。】
侍从人员离开之后,奥特心情极佳地说道。侧眼观察了诺姆的脸色,判断过即使喝下去也应该没甚么问题的利迪坐正姿势,拿起茶杯回答:【是!我享用了。】正当利迪嗅着苦涩中带有甜味的芬芳,拿起茶杯就口时,【啊,对了】奥特突然拍膝提道。忍住差点从口中将红茶喷出的冲动,利迪总算是喝下了第一口。
【少尉出生的家是在地球上嘛。像英国的红茶这些的,也不算甚么稀奇的东西吧?】
表情让人感觉到极度做作,奥特笑道。看见诺姆微微抖动着的脸颊,了解到队长那原来是打算要陪笑的用意,利迪也跟着装出了笑容答道:【哪里,没这回事。】三人份的空洞笑容在招待室里头留滞,缓慢地搅和起室内像是要谈论讨厌话题的气氛。
【那么,特地要两位过来也没有别的原因。对于本舰的现况,少尉也能够理解吧?】
【呃——】
【从战斗发生以来,本部传来的指示只有两项。退避,然后待命。原来的话,现在应该正是要支持殖民卫星救灾活动的时候才对。但既然我们是负有参谋本部特命之身,就不能在媒体面前露脸。在回收了那具钢弹型MS的预备零件之后,只好急着离开殖民卫星。】
这种事情,不是靠舰长的器量就可以裁定的吗。实在提不起劲去一一附和,利迪将红茶移到嘴边以回避答腔。
【所以,才会像这样潜伏在暗礁宙域之中……可是,增援始终没有要过来的迹象。隆德‧贝尔似乎是已经活动了,却只是惯例的警备出动。可以想见位于【洛迪奥】的司令部,并没有掌握到我们的动向。即使想通知司令部,在执行特别命令之中也不能对他们进行通讯。即使我们是原属于对方的部队哪。】
喝起红茶的奥特的眼睛,隐约地露出光芒。【在这里我想到的,就是你了。】听到接着说出的话,利迪心想:你看,来了吧。
【令尊是在中央议会高就,没错吧。罗南‧马瑟纳斯,据传他身为移民问题评议会的议长,同时在国防方面也很吃得开,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哪。】
还【没错吧】哩,利迪想。
【这样啊,所以说?】
【我希望你能和令尊取得联络。以私信的形式,不着痕迹地向他提起本舰受到孤立的现况——
【请容我拒绝。】
没听到最后,利迪就回答了。在这瞬间利迪就连诺姆的脸也没瞧,面对面地正视着奥特舰长,硬是以理答道:【这正是违反军规不是吗?】
【在隐密任务中怎能发送私信?既然一样会违反军规,只要向【洛迪奥】提出救援申请,事情不就可以解决了吗?】
【难做的地方就在这里啊。正面提出申请的话,可能就会被参谋本部放冷箭搞得全军覆没。这就是【盒子】的魔力带来的效果。】
【盒子】——【拉普拉斯之盒】。
昨天同样在这个房间听进耳朵的字眼堵住了嘴,让利迪沉默下来。
【因为你也曾经听过这件事,我就不隐瞒地直说了。那架钢弹型MS与【拉普拉斯之盒】有关联的可能性很高。上层好像为了决定要怎样处理那架MS,正在僵持不下的样子。想趁这个机会将【盒子】拿到手里的人,以及想将那收回原本地方的人正角力着。说穿了就是军方和亚纳海姆公司在拔河啦……
【这样的话事情不就简单了吗?因为我们是军人,只要遵从军方的意向就好了。】
【在这之中又有复杂的利益关系哪。参谋本部的将官也有各式各样的人种。像是将来要参选政坛的最高幕僚会议成员,或是退任后讲好要空降到亚纳海姆的军事会议众人……就因为这些人在彼此扯后腿,再等多久增援也不会过来。即使向隆德‧贝尔申请支持,也会在某个阶段就被挡下来。现在的【拟‧阿卡马】正好可以说是吴越同舟的缩图,但是狩猎人类部队和亚纳海姆的职员们又搞得像是多头马车一样……所以就这样啦。】
将喝完的杯子放回盘上,奥特深深呼出一口鼻息。原来如此,是政治方面的问题吗。之前半带自暴自弃地回绝奥特的身体凉了下来,利迪含起已经尝不到任何味道的红茶。虽然我明白这种事,但就连明白这种事的自己都让人感到焦躁。那种覆盖在【家】里头的不快湿度,也追到了这种地方来——
【可是,如果令尊能从内部略施手段的话就有活路。只要向【洛迪奥】的布莱特‧诺亚司令打一通电话就行。若是布莱特司令,就能在让人认为是警备行动的情况下派来援军,这点事他会做的。有罗南议员的助力的话,参谋本部那些人也不能多做妨碍吧。】
【会怎么样呢……他是个把权谋策术当成自己人生的人,我没办法保证他会按照这里的希望来行动啊。】
【毕竟自己可爱的儿子也搭在这艘舰上了哪,他不会置你于不顾的啦。】
面对悠悠哉哉地说着的奥特,利迪自制心的枷锁也已经快要被挣脱了。【我也想拜托你。】粗鲁地将红茶杯放上打算瞪向奥特的利迪,被开口的声音给打消了主意。
【我想自己是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现在也没有其它可依靠的人了。】
从刚才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将红茶拿到嘴边的诺姆,正紧握着放在膝上的拳头。【队长……】看到低着头不肯抬起脸来的MS部队长身影,利迪回答的声音哽于口中。
【援军不来的话,也没办法为死去的那些兄弟报仇。就像这样,我也拜托你了。】
将头放低到就要撞到桌子上的程度,诺姆的肩膀一个劲儿地发抖着。看见因为比自己还要深的悔恨而发着抖的肩膀,同时也看到咽下口水观望着这一切的奥特,利迪发出从腹部深处涌上的一股叹息。

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就那样回到自己房间的利迪,落得了花上两个小时在写给父亲的电子信函上的下场。
别说是信件,几年来利迪就连一通电话也没打过。没有安装与父亲交谈功能的身体,对于【给亲爱的父亲】这样的开头感到一阵寒意,几乎完全是在闷闷不乐的情况下写完信,用着【你的儿子利迪上】这句作结时,利迪真的差点要昏倒了。像我这样,竟然会写信向那个老爸求救——
这种有如强迫信徒改宗般的精神苛责,外人是没办法理解的吧。仓促写完信,将其传送到舰桥的利迪,对奥特说着【辛苦您啦】那只有表面堆尽客套的声音,产生了一股欲杀了而后快的情绪。
【本舰从现在开始将移动至可进行雷射发讯之区域。离开暗礁宙域的期间,会采取乙种警戒配备,但是请少尉留在房内待命。】
【为什么呢?】
【有事对议员相求,却让他的公子受伤的话可不行哪。】
抛下简直会让人误以为是颜面痉挛的媚眼,奥特单方面地切断了与舰桥的通讯,对利迪而言这反而还是幸运的。【可恶!】随着利迪吼出的声音,他的鞋底也在屏幕中被放大,幸亏这个景象没被舰长看到。猛踹过通讯面板的利迪,就这样仰卧到了床上。
没过多久宣布警戒配备的警报声便响起,像是空调声音的机械运作声也跟着加大。这是【拟‧阿卡马】准备航行的声音。从依附的殖民卫星残骸离开前往到可以进行雷射发讯的区域——开始移动到雷射不会被无数残骸阻碍的地方了吧。一边听着房里预备用品随震动而摇晃起来的声音,随你们高兴,利迪在心里放话。不管跑到哪里,马瑟纳斯家的名字还是不会放过自己。这个家名会伸出触手直到宇宙的尽头,用那令人不快的湿度缠住自己。然后,在那湿度中优哉悠哉徜徉着的男人,会露出高傲的笑容这么说。利迪,你多少也该变成大人了。人有生下来就该扮演的角色,你不是该终结在驾驶员这种末端角色里的男人。
那么,我的角色是甚么。是要我把父母的庇荫当成武器,继承家族的衣钵以回复周围的期望吗?是要我待在从这个角落到那个角落都是灰色的世界,学习黑与白的辨别方法吗?别开玩笑了。我要靠自己来分辨黑与白。驾驶员没有所谓的灰色地带,只有能力的优劣可以决定生死,而我从那里活下来了。正因为我从【家】逃出去之后,一次也没有想要去依赖家里。
但是——之前的实战,证明了分隔生死的最大要因在于运气。教会了利迪,死神挥舞大镰时站着或坐着的差别决定一切。决定这些差异的是状况这个大局面,驾驶员这样末端的单位则没有改变状况的力量。为了打开现状,这艘战舰才会向我索求改变现况的力量。并非求助于名为利迪的驾驶员,而是求助于马瑟纳斯家直系血亲的头衔……
累了。也没干劲再想下一个要逃的地方,打了一个呵欠的利迪注意到头上飘浮的物体,睁开就快要闭上的眼睛。复叶机模型。原来放在桌上的模型,似乎是因为刚才的震动而飘到了空中。利迪抓住在旧世纪大战享有盛名的红爵士机,让那在离心重力无法作用到的空中飘浮着。这么说来心爱的格拉曼还放在别人那里保管,利迪想起。那个MS迷小鬼……是叫拓也吧?利迪下了床,一边做着伸展动作一边走向了房间门口。
受到收容的民众,一样是待在重力区块内的康乐室。和那个小鬼讲话虽然累人,比起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总是比较能让人散心。想象到能和奥黛儿见面也对利迪颇具刺激。离开自己的房间,朝康乐室踏出第一步的利迪,被从地上传来的激荡给震倒了脚步。
利迪不知道发生了甚么。直到身子撞上了天花板,又被反作用力给摔到地板上之时,通路的照月已经切换为红色的紧急灯号。更进一步传来的冲击震荡了船体,让警报大作。通讯员的广播内容被逼进船体的爆炸声所遮断,比方才的冲击更再加倍的力道二度让利迪的身体弹飞。
这次利迪做出了护身措施,一股脑地踢着已经分不清是天花板还是地面的立足点。敌袭——而且船体正受到直击。这么突然,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即使思考也不会出现答案。利迪握紧传来阵阵震动的升降柄,让身体朝往MS甲板飘去。

在米诺夫斯基粒子能让电波兵器失效的这个时代,诱导飞弹这种概念早从战场消失以久。藉由绝对不会放过目标的飞弹来往互射以了结胜负,也就是所谓的按钮战争已经成为过往的遗物。在彼此能目视到的位置列出彼此的战力来较量,这种中世纪以前的战场被带上了宇宙。在那里,展开于前线的MS担当了骑马部队的角色,后方的舰艇则尽命于移动阵地的角色。只要没变成舰队彼此交会的接近战斗的话,在这个时代的舰炮射击还比火矢来得派不上用场。
尽管如此,到现在长距离飞弹的生产仍未中止,且被视为是航宙舰艇的主要武装之一。概念就同于古代的骑马战中,投石器总是被视为重宝的事实。即使无法透过雷达诱导做出精准的点对点攻击,只要以目视捕捉到敌方位置,设定出能确实击中目标的轨道的话,飞弹就会憨直地朝向对方突进而去。和直接发射的火箭弹分配着使用的话,其射程之长与破坏力已可成为十足的威胁。特别是对舰用的大型飞弹,只要直击到两发便足以葬送一艘战舰。
现在,这种对舰用的长距离飞弹一直线地穿越了暗礁宙域,直击到【拟‧阿卡马】所潜身的殖民卫星残骸。基于最初的观测结果与其后的经过时间所求出的L1基准坐标,由【留露拉】射出的飞弹数为十二枚。其中四枚偏离了目标,剩下的八枚则撞击在过去的殖民卫星外壁上,引爆了充填在弹头中的炸药。
青白色的闪光连续扩散开来,各自引发的冲击波相互干涉,重合的八颗火球瞬间包覆着殖民卫星的残骸。超越音速的冲击波让外壁部分剥落,庞大的热能则使构造建材熔化。埋设在地中的共同管线硬是被扒开、将牢固掩埋的土层粉碎的能源冲破了扩展于其上的废墟群,喷发进内壁部分。
在之前的大战遭到撕裂,却仍保有人工大地面容的废墟群在一瞬之内,被有如雾气的烟尘所包围着。那是受到从正下方冲上来的冲击波摇撼,附着于大厦或地面的沙尘——长年飘流于宇宙而堆积起来的细微残骸一起飞舞起来所造成的景象。同时,由地下涌现的闪光从地盘的接缝中流泻出来,让一平分公里的废墟浮现出有如棋盘方格般的网目。在那一秒之后渗出了红莲火焰,宛若熔岩般的奔流一喷发,便使得真空中的废墟瓦解,完全符合了整个被连根拔起的修辞表现。
对于将外围监视用的球体侦查摄影机收容回来,打算暂时从残骸离开的【拟‧阿卡马】而言,这该说是晴天霹雳般的事态。球体侦查摄影机是以管条进行远距离操控的复合式感应器,原本是被流放在废墟的外侧,供以监视处于战舰死角的方位。为了移动而将其收容的【拟‧阿卡马】,等于是暂时失去了可以从残骸里部进行监视的眼睛,而飞弹却像是抓准了这个瞬间才杀到面前。
位于真空的谧静之中的废墟突如其来地瓦解,让喷飞的大量瓦砾与【拟‧阿卡马】的舰底激烈冲突。水泥碎块、被拔起的路灯、半毁的电力设施等等拖着火尾直击向船体,全长约四百公尺的巨舰舰身明显地受到了撼动。舰内没有受到固定的物体无一不被弹飞,乘员也在天花板与地面之间几度来回反弹。重力区块也不例外,巴纳吉和供餐用的铁盘一起弹飞,拓也与米寇特也被撞向墙壁。奥黛莉紧抓住了桌脚,一旁的美寻虽拿起康乐室内的内线电话,却被持续的激烈震荡连人带话筒整个被甩向空中。巴纳吉抱紧美寻的腰接住了她,两人的身体一同冲撞到墙壁的监视器面板上。
塔克萨被撞向通路的天花板,艾伯特待在充作自室的房内蜷成球状捽摔倒在地。MS甲板里,吊车及固定索发出紧绷欲断的钢铁悲呜。吉伯尼与整备兵等人为了应对状况正来回四处奔波,诺姆与利迪等驾驶员则纷纷跳进自机的驾驶舱。以受到碎片直击的对空机舱为首,尽管有几项装备已无法使用,舰桥要把握舰内的损害状况则还是之后的事。虽已采取警戒配备,没穿宇宙飞行服的蕾亚姆副长等人从椅子上被抛开,奥特舰长也落得让头部猛向天花板的下场。
因疼痛麻痹的头盖骨,惨叫与怒喝、警报声等等的音色搅成一团乱贯穿全舰。灼热的瓦烁喷流掠过舰桥正面的窗口,无数的红热残影烧烙在视网膜底部。简直就像是待在爆发中的火山正上方一样——
【机关加速!全舰,急速回头。】
总算是重新坐正在椅子上的蕾亚姆,不等舰长判断就先吼叫而出。操舵员立即复诵了命令,将操舵轮设定在所指定的航向。【拟‧阿卡马】的舰首抬起了近九十度,看见舰身开始垂直朝着殖民卫星残骸矗立而上的奥特,于后承认了蕾亚姆紧急的临场判断。虽然也有急速前进逃离这种办法,瓦砾既然正以散弹状不断扩散当中,首先还是必需将舰身被弹面积缩减到最小较为理想,背向殖民卫星的【拟‧阿卡马】,在只被飞散的瓦砾击中舰尾的情况下顺利脱身成功。
【破认损伤,快!对空监视的在搞甚么!】
甩过遭到重击的头,奥特这边也开始提高了音量。从舰桥随侍的士官接过宇宙飞行服,【周围没有敌影!】侦察长怒吼出的回答声让奥特耳呜。
【推定是从雷达圈外的攻击。】
【不可能会有这种事,给我仔细找。一定有伪装成残骸的敌人待在附近。】
把脚伸进宇宙飞行服并拉进拉炼途中,瓦砾冲撞船体的声音也仍断续传来。眼下的殖民卫星残骸形体逐渐崩坏,奥特透过监视器确认到残骸缓缓四散而去的景象,跟着把目光移到了位于左舷的索敌感应器。对舰飞弹的直击——而且还不是两三发的规模而已。一定有从极近距离发射出复数飞弹的敌舰,将球体侦查摄影机收容回来,使侦查能力减半的时间未满一分钟。在这期间内敌舰能够欺近到身边,发射完飞弹之后再退避到雷达圈外这种玩笑话,压根不可能成真。
【又不是雷达时代的诱导弹,发射之后就不能再操作的飞弹不可能这么准,而且还是从远距离……
不自觉地从口中说出之后,奥特感到一股寒意。从远距离的攻击。近处没有敌影的话,就只能这样想而已。将宇宙当成背景的话,敌舰有如一粒沙尘。能够从雷达圈外狙击到一平方公里的残骸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求出目标的绝对坐标,在弹道上障碍物消失的瞬间发射飞弹一途。
没错,敌人知道我方的正确位置。方才,被萨拉米斯级的残骸所惹恼,疏忽地用了主炮的我方位置——
【被算计了哪。】
被宇宙飞行服包覆着熊一般身躯的蕾亚姆,在舰长席旁小声低语。看到就连副长的侧脸也露出紧张的表情,奥特无言以对地将视线移回正面,【高热源物体,急速接近中!】跟着又被侦查长的声音吓得抬起头来。
【数目为四,由本舰正上方接近中。预测接近时刻T负三三。】
与第一波攻击的方位不同,被包围了。奥特暂将最坏的情况预测搁置一旁,问道:【又是飞弹吗!?】
【不,这动作是MS。但是……
停顿的声音中,透露出畏惧的神色。奥特隔着蕾亚姆的肩膀看向侦察长的背影。
【在残骸中用这种速度飞行,没有道理啊。打头阵的一台机体,正以后续机的三倍速度接近中!】
从仪表板将头抬起的侦查长,脸色发青地转向舰长席。【你说甚么……】一边感觉到自己低喃的嘴巴张得老大,奥特凝视起感应器画面。
抛下后续机,朝自舰接近而来的未识别机体的光点诡异地闪烁着。包括那台四只翅膀,与之前遭遇过的【带袖的】MS又完全不一样的机体——全身的皮肤正发出鸡皮疙瘩竖起的声音,奥特不知不觉地握起了舰长席的扶手。








[ 本帖最后由 拜金马甲 于 2008-5-31 10:0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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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5-31 10:0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架红色MS的侵攻速度,的确遥遥凌驾后续跟来的【吉拉‧祖鲁】。装备于背部的高出力推进器机组虽是促成此业的原因,但还不止这样。红色MS踢着航道上的残骸,利用其反作用力与推进器的喷射力配合前进着。驾驶员熟练如此高超的技俩。
瞬时从飘浮着的无数钢铁碎片及石块中,选择出大于自机质量的物体,在交会的一瞬间用跳石阶的要领踢向目标,同时又将推进器全开朝下一个残骸冲去,如此加速又加速地疾驰于暗礁宙域之间。当然,因为残骸会沿着轨道不停地流动,所以无法在事前就设定好下一个立足点。事先预测到残骸的流向,在接触的前一刻边挑好下次的立足点,边选择能到达目标的最短轨道。像这种即使用高性能计算机也无法赶得及计算,有如一面跳上岩石一面攀上悬崖的神技,红色MS——【新安州】的驾驶员却能办到。貌似天使翅膀的推进器机组闪烁着火光,红色机体有如跳石阶般地渡过残骸的奔流,一面优雅地飞舞于宇宙中。
其前进的方向上,因为潜身匿迹的殖民卫星遭到粉碎,一艘联邦战舰在狂乱的残骸流中矗立而起。将已无隐身场所的白皑船体认定为送上黄泉的目标,驾驶员面罩下的脸孔因笑容而扭曲起来。戴着一只轻薄手套的手掌握起操纵杆,穿有皮靴的腿则踏向脚踏板。驾驶员身穿与金银色系混编的丝线搭配匀称的深红制服,并未穿上宇宙飞行服。
【让我领教一下吧,新型【钢弹】的性能。】
丰茂的金发受其精气滋润,轻盈地鼓动着发浪。在渡过残骸激流的【新安州】驾驶舱内,弗尔‧伏朗托笑道。

3

【舰首固定于新舰向。第一至第三投射器出开放。MS部队,就射出位置。】
随着伯拉德通讯长的声音,投射口陆续开放。操纵【里歇尔】八号机前进,让机体双脚接合在投射器上的利迪,面对投射口外的惊人光景不禁出声惊叹。
【这是……!?】
朝合真空一直线伸出的第三投射口——若将【拟‧阿卡马】的形状比做木马,则相当于右前脚的露天甲板,这时正被覆盖满天的大量残骸所完全包围住。大小石块从舰尾朝舰首的方向流去,偶然也有大如MS的岩块从投射口旁边擦过,那景象简直就如在残骸之海中逆流而上。不过就实际而言【拟‧阿卡马】是在前进着。会这样想,是因为背对了崩坏的殖民卫星残骸,而使飞散的瓦砾奔流看来像是由船体后面朝前方在流动着。
若是和残骸的行进方向同步,既可抵消两者间的相对速度,也能让舰身的被弹面积缩减到最小。这对于从舰首被发射出去的MS倒是挺值得感谢的安排,但是在这种情况能平安无事地离舰吗?刚发射出去就和从背后飞来的残骸冲撞上的话,立即会变成扁扁一块……不,在那之前,要如何才能在这混杂脏乱不堪的宇宙中捕捉到敌踪呢。环顾起源源不绝地流动而来的残骸,利迪咽下口水。【挑上了挺糟的时候出击哪。】无线电传来的声音让利迪阖紧了嘴角。是誉中尉的罗密欧004
【难得可以在舰内待命,这样好吗?少爷。】
【因为不能把事情全交给中尉你们来处理嘛。】
面对挖苦就用挖苦来回答。虽然只是这点小动作,但只是这点小动作就能让人安心下来。【嘿,你也真敢说。】一边听着誉中尉的声音,利迪不合时宜地沉浸在自己终于也能独当一面的感概中。【聊天就到此为止吧。】诺姆队长的声音插入。
【各机离舰后组成元素。朱丽叶2、罗密欧004、罗密欧008跟在我背后。】
所谓的元素,正如其名是编队行动时用以计数的最小元素,指的是两机一组所构成的行动单位。在这个场合的话,诺姆机是攻击机,利迪机则是防御机。因此利迪机才会装备了长距离支持用的光束炮。尽管是全员出动,没想到竟然也只能组成两种元素而已。【了解。】按捺住悄声涌上的怯懦,利迪回答。
【接近中的敌人为四机,数量互角,冷静下来再上。】
面对诺姆队长好似看穿自己心思的激励,【航道净空,请出动。】伯拉德通讯长的声音重迭而来。审视起毫无停滞迹象的残骸奔流,【是怎样净空了哪里啦……】利迪口里抱怨。【罗密欧008,我听得到哪!】伯拉德通讯长随后补进来的声音,又让利迪缩起了脖子。立刻回答【了解】之后,想着如果是美寻担任通讯员就好了,利迪一边无可奈何地在内心发起牢骚。
看来她还没从照顾民众的任务中解放吧。这么说来,自己原本和她约好了要去看电影。这之前她说看不惯的电影种类是哪样的啊?没放到心上地思考着,打算在脑海里描绘出美寻圆滚滚有如迷你战车般的眼睛途中,利迪唐突地将那影像和其它瞳孔连接到了一起,并为此贬起了自己的眼睛。
像是要将人吸入那般的翡翠色瞳孔,还称不上可以放下心来与自己面对面相望的眼睛。那凛然的侧脸压倒过其它一切浮现于脑海,使利迪对自己心理的难解感到动摇。为什么呢?会在说不定就会死去的时候,回想起她的脸——
【搞甚么啊,我。会是一见钟情了吗?】
不自觉地说出了口。你是认真的吗?利迪自问。【……别说了。】听到伯拉德通讯长那像是感到恶心的低喃声,【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慌忙想要辩解的利迪,【诺姆‧帕希利克。罗密欧001,出击!】随后又被宏亮的声音给堵住了嘴。
从这里可以在左手边看到的第一投射甲板,构成了【拟‧阿卡马】舰首的露天甲板上,诺姆队长的【里歇尔】一号机正滑行而出。跟着是【杰钢】二号机从舰底那侧的第四投射器发射出去,利迪握紧操纵杆。要想这些是以后的事,等自己从这个局面生还之后再来思考。所以我既不会死,也不能死。绝对要活着回来,一定要和奥黛莉再会。如果是真正的恋爱的话,到时自然会找到该前进的方向吧。
倒数计时的显示接近到零。没错,我一定会活下来给妳看。内心嘀咕着,利迪准备迎接射出的瞬间。这时他忽然想起,写给老爸的信不知道寄到了没有?

【利迪‧马瑟纳斯。罗密欧008,要出发了!】
模糊的无线电声在舰内的广播音箱响起。【啊,是利迪少尉。】同时也听见拓也这么说的巴纳吉,看向了设置于墙上通讯面板的屏幕。背负着可变式推进器机组的青色MS,正滑过投射甲板飞向虚空。
【是认识的人吗?】
【就是那个拿着模型的少尉啦。你从那之后就没再见过他了。】
拓也所指的方向,能看见被胶带固定在桌上的复叶机模型。那是从刚才的大震荡中勉强守住模型的拓也,为了防止再次冲击而固定的。【喔,是那位……】一边这样回答,巴纳吉又将目光转回十吋大小的屏幕上。那位在MS甲板上追着模型的年轻驾驶员,总觉得是个会令人挂心的人呢。这样想着的时候,利迪机的身影已立刻远去,只留下青白色的推进器火光在屏幕上。
那机体行云流水般地避开了在战舰周围流动的残骸,逐渐从屏幕框架外消失。比起先发的机体动作起来毫不逊色……不如说,感觉上他所选择的才是最不会产生多余消耗的航道。认为对方或许意外地是个直觉敏锐的人,巴纳吉将脸凑近到固定于发射口的摄影机所传来的影像。【你们,要看热闹之后再说!】米寇特发出的生气声音让巴纳吉缩起了脖子。
【过来这里,把宇宙飞行服穿上。】
抱着从置衣间送来的四人份宇宙飞行服,美寻用尖锐的声音附和道。她本身被军用白色宇宙飞行服包覆住身子的表情,是已经没有空闲故作镇定的军人在被卷入实战中所会有的脸。「好的。」一边朝美寻那边回答,巴纳吉窥伺起奥黛莉与米寇特的模样。
从回到康乐室以来,两人就坐在广大房间的两个角落,彼此的视线也不打算和对方对上。就连这个时候也是默默地接过宇宙飞行服,那刻意背向着对方换上宇宙飞行服的样子,让人觉得气氛相当不稳。奥黛莉倒还好,米寇特那边看起来随时要再爆发都不奇怪——
「尽量固定住身体,不要从这里离开喔。我要稍微去看一下外面的情况。」
应该是没有余裕去在意这股气氛吧。尽管被掉到地上的供餐用铁盘绊到脚步,美寻还是慌张地离开了房间。先看到被留在桌上的宇宙飞行服,再看向在那旁边蹑手蹑脚地换着衣服的少女们背影,巴纳吉提不起劲去接近她们那边,便决定留在通讯面板前面。【喔,这次是从第二投射器出动哪。】于是巴纳吉和呼吸急促的拓也,一起隔着画面观望起进入离战态势的可变式MS背影。
这次不是误判。舰身已经遭到了敌方的攻击,监控器那端则已经要展开真正的战斗。敌人——新吉翁。那架有着四只翅膀的MS又会来吗?离开这里吧,回想起这样说着冷淡的声音,巴纳吉朝奥黛莉的方向瞥了一眼。表情虽然僵硬,但是检查着宇宙飞行服装备的侧脸却看不见焦急或胆怯的神情。就和在仓库眼神交会时一样,找不到栖身之所的目光正看向这里以外的某个地方。用义务感压抑着感情的另一边,用翡翠色的瞳孔也透露出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的消极想法。明明袭击过来的,有可能是她的同伴——
宣告离舰的报告声让舰内的广播音箱喧噪起来。【拜托你们了……】被拓也发出的声音所促,巴纳吉注视起开始滑行的可变式MS。搭上投射器的巨人背影看起来越变越少,正以为它就要抵达滑行轨道的终点时,出现一道粉红色的光轴,像是噪音或甚么一样地偏斜横越过了画面。剎那间,全白的光芒从正要离舰前的MS身上膨胀开来,屏幕唐突地转为全黑。
同时房间里失去了照明,足以震荡舰内空气的爆炸声包覆住全身。地板也弹起数公尺,巴纳吉不明原因地就撞向了天花板。黑暗中,某种物体被粉碎所发出的霹雳啪啦的声音穿越舰内,玻璃破裂的声音、钢铁折断的声音由远处连续发出。复数的惨叫与呻吟声在室内回荡,一股劲地伸着手的巴纳吉,在没抓到任何人身体的情况下二度、三度地撞在墙壁或地板上。于这瞬间就连感受痛觉的神经也没在运作,巴纳吉动起手臂只想赶紧抓住甚么东西的途中,突然间发亮的紧急灯号将黑暗染成一片红色。
屏幕的画面也恢复了,与刚才角度相同的影像显示在墙壁一角。从发射口拍摄了投射甲板伸出于真空中的监视影像——但是,该出现在那里的滑行轨道却不见了。从途中被折断,烤焦的折断面跟着外翻出来的甲板显示在屏幕上。在那彼端,则是逆流的残骸正点点发光着的黑暗虚空。再度闪烁的粉红色光线在画面上留下痕迹,不见星光的黑暗中扩散出两团、三团的爆炸光芒。
遭到狙击了……?注视着可以知道是MEGA粒子炮的粉红色光轴,总之只能推敲出这点事情的巴纳吉,想办法让四处疼痛着的身子站了起来。环顾被红色灯光所充满的室内,巴纳吉依序确认起倒在房内各处的其它三个人。抱住桌子变成蹲姿的奥黛莉、整颗头被塞到了观叶植物钵内的拓也,以及只有下半身穿进宇宙飞行服倒在地板上的米寇特。看见三人似乎各自避开了致命伤的样子,当巴纳吉正要接近脚步没办法顺利站起来的奥黛莉身边时,一股令人发颤的恶寒无预警地从背脊传来。
转到背后,某种物体飒然横越过了屏幕,红色的残影烧烙进巴纳吉的视网膜中。那不是光束的光影。带有确实质量的某种物体、带有的敌意足以让人寒毛直立的某种物体,正朝着这艘战舰逼进。那东西散发出了沉重的存在感,穿透过数道装甲将杀气抵向了此处。
巴纳吉在屏幕中找寻着流过一瞬的红色影子。状似流星的影子不再露出行迹,只有新产生的爆炸在虚空中闪耀出白色光芒。
 楼主| 发表于 2008-5-31 10:09 | 显示全部楼层
即使防止晕眩的滤光板有产生作用,瞬间爆发开来的闪光还是将窗口染成全白一片,夺走了待在舰桥全员的视野。在撞上后方的宇宙飞行服置衣柜之后,勉强攀住舰长席椅背的奥特用起全身的力气说道:【状况呢!?】
【似乎是射出中的【里歇尔】遭到了狙击。左舷投射甲板重创!】
转告了损伤控制室的简报,伯拉德通讯道怒吼道。在他头上的屏幕面板正投影出船体的俯瞰图,损伤部位闪烁着红色。受到被狙击的【里歇尔】爆发波及,【拟‧阿卡马】的左舷投射甲板整块沦陷了。失去了可看作精细狮身人面像的船体左前脚,奥特面对自舰有如半身不遂的状态,感到眼前陷入一片漆黑也只是一瞬的事。将宇宙飞行服的头盔确实戴紧,奥特提高音量道:【各部,确认损伤!】
【对空防御在做甚么!已经被敌人闯过来啦!】
先不论总计有二十六座的近距离的御火炮,比起敌机应有更长射程的主炮至今仍未张开火线。【预先调测尚未结束……】怒斥起炮雷长的奥特,对其回答的声音打起颤来。之所以会对在残骸群中高速接近而来的敌机进行调查测量,是因为在这个时候不追求一击命中,而以弹幕牵制对方才是实战的常识。
【现在哪是花时间瞄准的时候!给我拼命射击!】
奥特对发布向舰内全单位的无线电吼出忿怒之声。这样一来虽有损炮雷长的面子,但不得不如此。在光是追求正确性的训练中习惯了比较分数高低,不管是谁都会失去机灵。反省起自己过去将提高战舰成绩视为最高命题的日子,在奥特咬唇悔恨之际,复数的迎击火线开始于窗外发出闪光。
MS用的六十米厘机关炮拉出堨弹的火线,另一方面在舰身上下区域各装备了两座的主炮——二连式MEGA粒子炮发射出亚光速的粒子弹。内藏于两舷圆盖内的副炮也吐出光束的轴线,【拟‧阿卡马】化作在四方张开弹幕火线的针山,但已是过于缓慢的反应了。受弹幕触及的残骸爆发开来,正常无数光轮在战舰周围绽放时,新的直击激烈地震荡起舰内。奥特坐回舰长席不久又被弹起,让走在舰桥内的塔克萨接个正着。就在塔克萨用石膏裹着负伤左臂的高大个子怀里,奥特以不输冲击声的音量怒斥:【敌人只有一机,不要让弹幕停下!】
潜入战舰怀中的敌影,只有一个。剩下的三机停留在防空圈外,打定主意要从旁观战。抬头仰望起感应器画面,甚么敌人嘛,内心这样放话的奥特这下才回到舰长席上,固定好了安全带。配合着应战的我方机体,也完全追赶不上敌人的动作。受到直击的残骸爆发之后洒出灼热的碎片,混近其热源的敌机便轻巧地闪入弹幕的内侧。相当高明的手腕——不,这已经不能想成是人类的技术了。简直就像是通晓战舰所有的盲点,无识别数据的MS在残骸海中舞动,一点一滴地对失去前脚的【拟‧阿卡马】下痛手。
【到底是甚么人……】不自觉地低喃后的下一剎那,已经不知是第几次的剧烈震撼又袭向舰桥。船体震幅起数公尺,横向G力作用到了固定在舰长席上的身体。后部主炮‧重创,比起报告的声音出现得更早,塔克萨低语:【对方没有打算直击机关部。】奥特撑开了自己闭上的眼睛,抓住舰长席扶手的塔克萨所戴的头盔上,反射着窗外的爆发光。
【那家伙想先让我方无力化,再夺取【盒子】。】
塔克萨并未移开朝向窗边的目光。为了削减战舰的战斗能力促使我方投降,而避开狙击可能使战舰爆沉的机关部,这样的敌人。自觉到自己脸色铁青,奥特还是反驳道:【怎么可能有这种蠢事。只靠一架MS,要办到这种事……】然后在眼角捕捉到了冲向舰桥内的艾伯特。
【艾伯特先生,这里很危险!】无视于比起奥特更早一步怒斥的蕾亚姆,艾伯特拉过侦察长的椅子。将手里的记录卡片递向侦察长,艾伯特向着奥特的方向说:【用这里面的数据来对照看看。】被艾伯特杀气腾腾……或者该说是畏惧着的脸所压倒,奥特用眼神造出许可后,侦察长就将收到手里的记录卡安装到了甲板上的插槽中。不用多久读取进的数据便显示在感应器画面上,开始与对战中的不明机进行比对。
不到两秒吻合的灯号就响了起来,以光学感应器所捕捉到的不明机照片透过CG受到修饰。同机种的三点图与数据也被显示出来,奥特连声音也不出地注视起感应器画面。具有联邦系统的修长体型,同时也以像是吉翁系统的曲线所构成的MS。单眼式的头部、以及背负有酷似翅膀的推进器机组,其机体的颜色是令人眼光一亮的红——
【果然是【新安州】,对方是红色彗星……
从面板前退下脚步的艾伯特,用着发抖的声音低语。感觉到舰桥内摆荡不安的空气,奥特鹦鹉学语般地重复道:【红色彗星……?】
【这是两年前的事情。我们公司开发的实验用MS,曾经受到那伙人强抢。】
艾伯特游移着一半已经无法聚焦的眼神,继续说道:【被派去追踪的联邦军部队也全吃了败仗回来,被视为其主谋的就是弗尔‧弗朗托。那个被称作红色彗星——夏亚‧阿兹那布尔再世的男人。】
恍然大悟地张开状似沉重的眼睑,蕾亚姆看向这边。【我有听说过。只靠一己之力就击沉两艘克拉普级,被人称呼为【带袖的】之嚆矢的红色MS。】
【就是被叫作【夏亚的亡灵】而骚动一时的那个啊。但是……
没道理。不对,是奥特自己希望这状况没有道理。在闪烁着爆发光芒的宇宙幻视到红色的MS,奥特用手掐紧了被汗水濡湿的手套。过去吉翁公国的击坠王,夏亚‧阿兹那布尔。身为吉翁‧戴昆遗孤,在第二次新吉翁战争坐上了统帅宝座,位处于亦称之为【夏亚的反叛】的抗争中心的男人。在那场最终决战后便销声匿迹的红色彗星,就算开玩笑也不可能还活到现在。在宇宙战中下落不明与战死是同义的。一定是不知哪来的笨蛋算准了当时没被认定为遭受击坠这一点,用着夏亚的名字在招摇撞骗罢了。
但,要是这样的话,眼前敌人这压倒性的力量又是甚么——【虽然颜色不一样,这架机体是当时被夺走的两架实验机之一。】艾伯特接着说道的声音,让奥特吞下了重如巨石的口水。
RX-0也是用从这玩意采取到的数据为基础打造出来的。这不是火候半生不熟的MS可以打赢的对手。快点逃走啊!】
艾伯特失去血色的脸上,在下一个瞬间染上了从窗外扩散开来的爆炸光芒。钝重的冲击穿越渗透进舰桥,由椅子安全带所固定的身体无计可施地受到摇晃。抓住了浮在空中的艾伯特所穿的宇宙飞行服,用尽浑身力气将其拖到舰长席的奥特叫道:【对照数据‧传送至各部!】复诵和损害报告的声音重迭,让敌方逼近的警报声更显急促。
【敌人不是亡灵也不是甚么鬼东西。只是一架找得到来头的机体。冷静瞄准的话一定打得下来。也告诉MS部队这件事!】
就算想逃走,在这状况也会从背后被击中。压抑隐瞒住自己被夏亚再世这个字所压倒的内心,奥特凝视起交错于窗外的光束线轴。若有所思的塔克萨的脸从奥特身旁经过,爆炸光芒映照出了他那无言地从舰桥离去的身影。
 楼主| 发表于 2008-5-31 10:1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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