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战系】Steely Princess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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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
   面前的敌人毫无疑问就是畸脑。但畸脑为什么会从战斗机甲中冒出来？驾驶员畸变了？还是别的原因？
   米莉特小心躲闪着敌人的攻击。虽然怪物的力量变得更强大了，身手也更敏捷，可动作却变得简单而直接，仿佛没有心智的野兽。
   明明之前的动作还很顺畅……难道……
   米莉特直觉感到有些许不妙。她试着放弃攻击，在外围环绕移动，并若有若无地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靠近。怪物起初还注意阻拦，但渐渐地，攻击越来越直接，再也顾不上走位，朝着年轻的骑姬直扑过来。
   看到骑姬与怪物朝这边接近，作业的人也停下手中的工作，纷纷操起武器射击。子弹打在晶格上被纷纷弹开，而米莉特也注意到，浮现出来的光膜黯淡了些。所幸那些家伙也不敢使用火力巨大的武器，以防波及到战斗机甲。
   尽管已经刻意回避了误伤的可能，但这一行为依然让怪物化的战斗机甲变得更加亢奋。它咆哮着，扔下原本的目标，朝本该称为“队友”的家伙冲去。
   随着怪物靠近，那些人类这才注意到——那台机甲已经不能再称为“机械”了，它身上带着名为恐惧的异物，光是拉进距离就让人疯狂。被啃噬意识的人类再也无法思考，他们本能地举起枪口，朝面前扫射。子弹击穿了没有装甲覆盖的部分，没入怪物的肉体，但毫无成效。怪物的伤口瞬间愈合了，剔透的外皮下，子弹正被溶化、吸收。
   疯狂的怪物已经没有了攻击意识以外的东西，它冲入人群，不断撕咬、耙抓，将手边的人体分成数块。
   “住手！”米莉特看不下去了。就现在的情况而言，阻止这群人的意图已经达到了——放着不管的话，这个怪物一定会把这里全部破坏。但她无法容忍自己放任怪物肆虐。
   她从后面追上怪物，捡起地上的步枪，朝怪物一通扫射。尽管子弹成功命中敌人，可怪物更在乎的是眼前的血肉。枪弹无法造成预想的效果。
   这就是名为“畸脑”的怪物。米莉特咬咬牙，扔掉枪，再度弹出臂刃。除了这把剑，她没有任何将敌人打倒的手段。
   推进器提供的突进力在短兵相接的瞬间爆发出来，怪物被迫退后了几步。但这短暂的优势并未持续多久。怪物化的战斗机甲动作虽然直接，可行动依旧敏捷。米莉特全神贯注地躲避着每一次攻击，细小的伤口却不可避免地出现在了装甲上。
   每一次攻击，怪物都会被削去部分血肉，伤口在RO粒子剑刃之下渐渐溃烂。从表面上看，米莉特暂时占据上风。可她很清楚，这些伤口对怪物来说根本不足为惧，随着时间推移，自身的骑姬甲状况只会越来越糟。
   这台骑姬甲只是测试机，并没有搭载粒子发生器，只靠粒子剑刃造成伤口无法解决敌人——除非击碎其要害。而怪物虽然还以战斗机甲为基础，可它显然正以自己的身体逐渐替代原本机械的部分。并且随着替代部分越来越多，这怪物的动作也越来越敏捷。
   米莉特感到内心一阵焦躁。扩大的不安感对她的动作也产生了影响。
   瞬间的失误令她动作变慢下来，仅仅抽手迟一点，剑刃便被利齿咬住了。米莉特的脸上露出了惊讶和恐惧混合的表情。
   她试着拔剑，但怪物的力量远远凌驾于她之上。紧接着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破裂声，剑刃化为绝望的碎片，纷纷落下。
   “碎了……？”米莉特发出不敢相信的低语。
   剑刃被利齿碾成了碎块。唯一的武器，没有了；唯一能击败敌人的途径，消失了。金属合金碎片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米莉特的信心和希望也随着剑刃一同被粉碎了。
   她跌跌撞撞地退后了几步，身上的骑姬甲变得异常沉重，令她步履艰难。怪物甩甩头，将口中的碎片喷到一旁。接着它迈开步子，朝骑姬接近。它并不急于进攻，似乎在享受着少女的恐惧。
   一连串的枪响制止了怪物前进的脚步。
   援护射击？哪来的？米莉特扫了一眼投影上的识别编码，但上面只是连串意义不明的字符。她原以为是之前被放倒的士兵，实际却好像不是这样。米莉特用视觉探测器扫了一眼黑暗中的“那个人”。
   一头及肩短发，身上覆盖着虽然有裂纹但还算“完整”的姬甲。
   “莉安？”
   她身上的姬甲有几个部分和之前不一样了。手甲变得薄了些，但更适合持枪，双脚的装甲还和原来一样，但外挂了两个协调喷口，而背后的喷射背包虽然破破烂烂，却也追加了两组推进口。
   这种混搭的装甲看起来极为不协调，也不是之前见到的任何一种型号。“难道……那是桃子的？”米莉特感觉那就像是强行将两组装甲拼凑在一起的产品。
   “我现在把数据传输给你们。”桃子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和之前一样平静，丝毫没有刚从鬼门关路过的危机感。
   米莉特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听到这个声音：“桃子……？你不是已经……”
   “小细节不要在意。”
   声音是如此地熟悉，甚至能想象到那张平日总无精打采的脸上发生微妙的变化。
   “超在意的啊！”米莉特对着话筒大喊。
   眼前的怪物试着趁机扑上前。这一次米莉特没有给它机会，轻松跳起躲过追击，同时扫射也成功在怪物身上留下好几个弹痕。
   “嘛，她说是因为搞不定斩击新星的锁死程序，所以只能用别的手段来刺激一下而已。”耳机中传来的是莉安的补充说明。
   莉安果然没事。
   米莉特感到内心的大石头都落了下来。她将频道调到与桃子的单人通话，然后以最大音量吼道：“看我回头不剁了你！”
   “数据传输完成了。”AI那比桃子更缺乏感情的声音提示道。
   米莉特扫了一眼信息，桃子给她的数据正是关于启动粒子剥离器的事项。“这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提供建议，具体判断得由你来。”桃子的声音顿了顿，“你是指挥官。”
   米莉特又扫了一眼，最后放弃，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敌人身上。
   “桃子，给我简短说明一下！”
   “你没看资料吗？”
   “那么多！鬼才看得完啊！我可不是在宿舍！”米莉特朝着麦克风大喊大叫，同时也用力扭转身体，躲过敌人的攻击。
   “好吧，简单地说就是，我犯了一个错误。”桃子用平静的口气陈述道，“这台战斗机甲是班纳海姆的试作机，将畸脑与战斗机甲融合在一起后制造出来的。”
   “这怎么做到的！？”米莉特看着那缠绕在破碎装甲上的触须，心中再度升起不安感。班纳海姆的不仅造出了骑姬甲，还用另外的技术造出了这让人胆寒的怪物。
   看来昨晚的那个集装箱里装的就是这些怪物。米莉特想起自己听到的那微弱的声音，大概正是怪物在耙抓箱子。普通枪弹无法置畸脑于死地，却可以削弱它们。在它们再生前捕获，利用这些怪物来进行实验。
   人类的所有行为都可以理解，却又难以理解。
   “不管怎么做到的，反正它已经做出来了。不过因为畸脑的部分会与骑姬的RO粒子圈产生反应，因此被认为太不安定而冻结。”桃子继续说明道。“试作机本该被销毁的，可不知为什么遗留了一台。”
   而这一台就在眼前，不断朝着米莉特发起袭击。周围满是它的杰作，人类的血肉碎块正不断滋生出奇怪的腐化物。怪物的攻击带着让生物变异的影响，尽管缓慢，但这些死者很可能会孕育新的怪物。
   必须尽快处理掉。
   “真是一帮办事不牢的家伙！”米莉特抱怨了一句，但很快恢复冷静，“没办法，只能现在解决掉它了。”
   “也可以撤退。”桃子再度提议。
   米莉特以差之毫厘的动作勉强躲过怪物的尾击，又向后退开数米。“看过它的速度就知道了，撤退根本没用。”无论怎么逃，肯定会被追上的。
   如果教官在这里的话，一定能轻松解决这样的敌人吧。但现在只能靠自己。米莉特咬紧牙，与桃子交换了一下计划的意见。当简单了解完毕后，她的内心最直白最浅显的想法是：太乱来了！
   比她所想的任何计划都要乱来，而且这个计划没有容错预案，一丝错误都会导致全体崩盘。风险非常高，高到必须赌上性命。
   但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启动粒子剥离器。”米莉特命令道，“敌人由我来诱导。”
   “了解。”
   躲在一旁的莉安扔下手中发热的步枪，双手同时抽出新的武器。她的射击并没有桃子那样精准，所谓援护，也不过是扫射而已。枪弹对怪物没有效果，仅仅是为了转移敌人的注意力。
   这瞬间的空隙已经足以让米莉特重新投入到敌人的近身范围。接下来就只能依靠骑姬的能力了，莉安自知帮不了太多。趁着米莉特拖住时间，她朝着粒子剥离器快速移动。根据桃子的分析，她们被带来这里并非偶然，而是有需求。
   单纯的粒子剥离器作为武器是无效的，但粒子剥离器只要剥离出RO粒子，那么这些活性化的粒子对畸脑来说就是毒药。
   而为了启动剥离器，他们需要骑姬。
   米莉特由于没有长剑，只能依靠拳头进行打击。骑姬甲也是用RO粒子结合的合金制造，作为武器同样可以给予畸脑伤害，可那是建立在“有足以造成伤害的打击”的基础上，而这台斩击新星似乎并没有打算将拳头制作成近战武器。
   微薄的力量根本无法在畸脑上留下任何印记，更何况这台畸脑的表面还覆盖着一层装甲。
   还需要更强的力量，就像之前的那样。
   米莉特试着让自己“燃烧”起来。被称为“半吊子”的她，无论哪样都好，不过是似是而非的水平罢了。这样的情况难以与RO粒子达到更高的共鸣率。
   按照桃子的说法，这些“万能粒子”是基于与情感共鸣而产生不可思议的力量。那么只要不断地倾注感情和意识，一定能调动那沉睡在体内的粒子——在过去数年里不断照射，融合在自己体内的力量。
   我要能击倒敌人的力量！
   灌注在拳头上的信念似乎成功传达给了这种神秘的粒子，虹彩的光流缠绕在铠甲上，活性化的粒子正不断从合金板中逸散出来。
   沉重的拳头命中了怪物的胸口，让它暂时失去平衡，米莉特立刻加大推力，一头撞入怪物怀中，将它朝后方推去——粒子剥离器正迸射出耀眼的火花。莉安站在粒子剥离器旁，冲她竖起大拇指。
   怪物咆哮着、挣扎着，试着用双爪攻击胸前的少女。但膨胀的粒子光圈阻挡了利爪，保护住骑姬的身躯。
   少女和怪物离那跳跃火花的仪器越来越近，仅剩十多米的距离了。可就眼看就要投入火花中时候，怪物忽然伸展四肢，双腿猛地勾在地上，试着站住身体。
   米莉特不会给它这个机会，继续加大推力，同时调整推进角度，将它向斜上推离地面。如此巨大地消耗推进力，面板上的示数以更加剧烈的幅度下降。
   “能量低于阈值，出力低下。”错误提示在此关头下极其致命。米莉特感到心脏瞬间加速跳动起来。她已经靠着粒子强化来弥补了一部分推力，加上刚才爆发的防护，这也就意味着她身上的粒子正因为活性化而不断被抽离。如果不能将敌人打倒，哪怕受到一次攻击，也不是能用“小伤”来形容的。
   就在这时，她眼角瞥见一个快速接近的身影。那个影子高高跃起，接着在空中翻转一圈后。
   飞踹！
   靠着爆发推进强化的踢击速度比米莉特更快，沉重的打击将怪物与少女分开。巨大的身躯就像流星般坠向暴走的仪器。但发动攻击的金发少女也没能及时脱离，与怪物一同投入火焰。
   耀眼的光柱冲天而起，在瞬间的耳鸣过后，声音已经失去了意义，辐射出虹彩的粒子流贯穿一切，消失在空中。寂静的世界中，只剩下膨胀的热浪与吞没一切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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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我很想把你们开除掉。”教官银河勇音说。她坐在舒服的旋转座椅内，毫无礼节地翘起二郎腿。
   “唔……”米莉特低着头，将注意力集中在悬吊在胸前的手臂上。厚厚的纱布将整只右手裹得和木乃伊似的，行动极为不便。可这是自找的，她没有朝任何人抱怨的借口。
   “没有修卡管着就放肆得令人发指，你们是小学生吗！”教官用力拍打桌子，若不是经过强化的材料，恐怕桌子这时候已经变成碎屑了。
   米莉特依旧看着纱布，低声应道：“我看着伤口都愈合了，所以想试一下……”
   “试你个头啊！弄坏了身体是一回事，贵重的实验器材都报废了！你以为这些东西不要钱的吗！”
   教官训了不知道多久，最后重重呼出一口气，放弃了所有语言，转而咬牙切齿地瞪着面前的两人。
   离上次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米莉特和同学们都回到了学院本部。身上留下的伤口多数都愈合了，可体内的伤似乎并没有那么快能恢复。听说是因为粒子剥离的效果，导致伤势恢复能力下降了。明明被医生叮嘱要好好休息的，可见到新型训练机米莉特又不知好歹跑去试用了，结果令右手伤势加剧不说，训练机也被弄得返厂维修。桃子作为伪造使用证明的帮凶也一起被带到银河教官这里受训。
   在长达十数分钟的凝视攻击下，米莉特和桃子终于从攻击中幸存。虽然因为有伤在身而没有遭受体罚还算不错。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教官挥挥手，让两个不懂事的孩子离开。
   可两人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那个事件……”米莉特小声问。
   那个事件，当然是指一个月前发生在班纳海姆的事件。
   “相关文件你们不是已经收到了吗？”银河勇音显得有些不满。她看起来并不想旧事重提。“但上面什么都没说清。”米莉特握紧正常的左手，“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银河勇音看了看两人，最后又是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你们也算当事人，我告诉你们也无所谓。剩下的你们只要按照上头指示的做就好了。”
   “是。”米莉特和桃子异口同声地回答。
   银河勇音靠在椅子上，慢慢说道：“这大概也算是保密级别提高的好处吧。不过，说实话，我知道的也不多。按照班纳海姆的报告，这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的恐怖事件。”
   “有内应是吗？”
   “没错，那些恐怖分子应该是在班纳海姆内部有接应的人，而且策划者本身就应该和班纳海姆有关。他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剥离器。事情很单纯，根本没有什么绕弯子的地方。最后的结果是，你们挫败了恐怖分子，没了。”
   米莉特小心翼翼地选择着措辞：“……内应难道是……”
   “很可惜，乌的嫌疑很小。”银河教官瞥了一眼米莉特，“他从中拿不到任何好处，而且也没有蛛丝马迹表明他和事件有关。”
   “可他包庇了那辆卡车……”
   米莉特的话似乎让教官有些意外：“你从他那听说了么？这个倒是从他的上级那里得到了说法。那是为了隐瞒偷运畸脑的行为，他必须这么说。追究起来也是整个班纳海姆的过失。”
   “那ETO追究了吗？”米莉特追问道。
   “追究？上面的家伙被金钱和打折产品塞住了嘴。”教官一脸不屑的样子，似乎对此决议非常不满。
   “所以这事就结了？”
   “就是这样。”教官闭上眼睛，十指交握放在肚子上，一副不打算继续深入交谈的模样。“可是……”米莉特还想说点什么。可是被一句话堵了回去：“修卡那边，她父亲可是准将。”
   是的，莉安的父亲是ETO的准将，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爬不到的高度。女儿遇到这种事情，父亲不可能不管，如果真的没什么动静，那恐怕就是连他也无法插手的泥潭了。
   桃子见米莉特没有开口，便朝着教官行了个军礼：“谢谢教官，我们先回去了。”说着便拖住发呆的友人往门口走去。
   就在她们即将离开的时候，教官忽然开口叫住：“你们两个……”
   “嗯？”
   “……已经足够努力了。”
   离开教官的办公室，两人走在校园里。骑姬学院的校区所在城市比新艾达城要大得多，可同样没有多少娱乐设施。大量的空间被建造为各种训练场和驻地，防守严密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个军事基地。这里有最先进的预警塔、轨道电梯、训练场地和医疗设施，一切都是为了培养“超级英雄们”。
   参观学习归来后，她们很快就回到了正轨。那次事件没有公开，因此“骑姬学院学员阻止了恐怖分子的阴谋”之类的标题也没能出现在头条，包括她们的同学对此也知之甚少。所有信息都被严密封锁了——这也难怪，毕竟是班纳海姆——米莉特等人也从班纳海姆拿了一笔数量可观的奖金，或者叫“封口费”。不过米莉特将贵重的斩击新星测试机弄坏一事，让这笔钱打了个折扣。
   在岔路口前，两人停下了脚步。“接下来你要去医院吧？”桃子问。米莉特默默地点点头。她的伤势还需要定期检查，而且还有别的理由要去医院一趟。
   桃子没有多说什么，独自往宿舍走去。分道扬镳后，米莉特径直前往医院。她没有立刻去自己的主治医生那里报到，而是乘坐电梯来到特护病房所在的楼层。病房门口站着两位哨兵。确认过身份后，米莉特才被允许走进病房。
   偌大的病房中只有一张床，两排床帘将床铺与周围的空间阻隔开。不过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可以看到一个瘦削的影子被投在帘布上。
   少女坐在床上，似乎是刚刚起来。米莉特绕过床帘，问道：“感觉好点了么？”
   “嗯，感觉挺正常的，其实根本就没必要住院啦。”少女露出笑容。
   那个笑容有说不出的落寞。米莉特不忍心指出这一点，只是简单地回应道：“那就好。”
   虽说是来探病，可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满脑子只是想看看友人的情况，实际见到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莉安依旧像平常一样，关切地询问友人的情况：“期末总评如何？”
   参观学习之后就是期末总评公布的日子，米莉特在不久之前已经知道结果了。“比之前好些，算是中等偏上的程度。”托实际操作的福，米莉特才能挽救一下被笔试拖低的分数。
   莉安听到后露出喜悦的表情：“有进步了啊，以后可要连着我的份一起努力哦。”
   连着她的份一起。米莉特紧抿嘴唇。
   “其实……医生说也不是完全没有恢复的可能……”她试着安慰卧床的友人。可莉安并不打算怀抱虚假的希望：“不用安慰我，那一瞬间我已经能感觉到了。”
   那一天，新艾达城的人们都看到了冲天而起的光柱。
   地下的RO粒子被剥离后活性化，并且引起了城中大型粒子发生器的连锁反应，活性化的粒子瞬间扩散全城。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这足够将那些怪物们在轰鸣的炮火中灰飞烟灭了。
   那可以说是“奇迹”般的景象。而奇迹的代价是——莉安已经无法成为一名骑姬。
   两人又聊了一些，就像普通的少女该聊的那样。
   如莉安所说，她感觉很“正常”，如凡人般正常，不再是一个骑姬，只是一个普通的14岁少女罢了。不需要再去面对可怕的怪物，也不需要背负超越常人的能力。被剥离粒子之后，她的身体严重受损，下半身没了知觉。目前的诊断报告上就只有这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则被列为机密。无人可知到底还有什么负面影响。将来有一天她或许能恢复走路的能力——就算靠着现代医学能治好神经损伤，她的身体也无法再与粒子结合了
   “可我还是想当骑姬……”莉安忽然说。
   米莉特变得手忙脚乱起来，看着泪水决堤的友人，她递出面巾纸外没有任何办法。
   莉安没有结果面巾纸，而是扑在友人的胸口大声哭诉：“我用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接近了梦想……”
   在梦想，就要实现的时候……
   这些都可以理解。米莉特默默地忍耐着，任由泪水打湿胸襟。好一会，莉安才擦去眼泪，用哽咽的声音说：“我知道……已经不可能了，但我只是想而已。”
   无论理性如何告诉自己现实的状况，感性上依然无法接受。她到底只是14岁的少女罢了，要一下接受如此残酷的命运确实太难了。不用成为骑姬的诸多好处说得再多也没用，毕竟那是她的梦想。
   要怎样才能安慰她呢？
   在直觉的驱使下，米莉特忽然开口说：“放心，我会成为王牌骑姬的。”
   “哎？”莉安抬起通红的双眼，注视着友人。
   米莉特停顿了一下，让自己的情绪摆脱莉安的影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说服力：“让你看看，所谓的骑姬，所谓的王牌，也不过如此。这样你就不会有什么期待了吧。”
   “我知道了。”莉安擦去盈眶的泪水，破涕为笑，“我会睁大眼睛看着的，一直看着你。”
   粉发的少女站起来，点点头：“嗯，只是那样的东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你先把成绩提上去比较有说服力哦。”

-尾声-
   
   空旷而黑暗的房间中，仅有的摆设是一张金属台，展开的便携式电脑摆放在桌面上。屏幕是唯一能照亮房间的光源。房间内除了这两件东西外，找不到别的物件，连人也没有。
   简单而过时的操作系统似乎正自动运行着某种程序，一个又一个的窗口自动打开、关闭、切换。忽然，屏幕上弹出新的窗口，上面一封新的电子邮件：
                         May,16,2044
   Dear Butcher
       I win.
                          Yours Sincerely,
                                 Cr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