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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新综合征
小子,在你打算移民去澳洲的时候,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不要摆出那种表情。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不是作为你的父亲,而是作为澳大利亚-新西兰战役的幸存者。
对,幸存者。
我所属的部队是第一批攻入澳洲的。一部分澳洲佬认定那里是他们的家园,决心和中国人厮杀到底。在正面战场上,那些澳洲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但他们不是只知道硬抗的蠢货,活下来的家伙很快学会了怎么对付我们。而当他们发现我们要地不要人的时候,问题变得更简单了。
你问为什么?因为那可恶的迁移时间表。要赶上那支白奴船队和简直是拍脑袋想出来的迁移进度,每打下一个地方就得立刻动手把当地人全部迁走,也就意味着彻底断绝了我们就地补给和获得当地人协助的可能性。我们的补给线这下就成了游击队最好的目标。对越洋进行的后勤补给来说,五十万人不是一个小数目;但对整个澳大利亚和我们漫长的补给线路来说,五十万人只不过是米缸里的一把沙子,更何况战斗部队只占总兵力的一小部分。游击队根本不用藏在平民中间,他们简直可以像土匪一样大摇大摆地从我们管不到的地方趟过去,再在我们的生命线上狠狠捅上一刀,靠掠夺的补给品养活自己,放我们在前线自生自灭。
官方统计的中国军队伤亡数字是五万,那只是到澳洲主要战事结束为止的战斗损失。这还没包括移民被游击队袭击造成的伤亡。我猜,因为拿半生不熟的袋鼠肉充饥导致的胃炎和寄生虫病不算在内。
也有许多澳洲佬决定放弃抵抗,但却拒绝主动离开自己的家,我们只能自己去把他们从地窖里挖出来。有时这些澳洲佬会改变主意,决定拖上一两个中国人一起下地狱。我知道有些指挥官为了避免这种风险,会直接下令对居民点发射云爆弹。有个军官这么干了以后发现里面全是妇女和儿童,我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
现在来谈谈大迁移的情况。
游击队已经够糟的了,而大迁移简直是一场灾难。
上面的家伙觉得每到一个地方,把所有澳洲佬集中起来,反抗的杀掉,最后剩下的人调几节车皮来运走,最后再把我们的人搬进去就好。澳洲佬应该给他发一枚一吨重的勋章。
在整个澳洲,不管铁路、机车还是车皮都已经被破坏得一团糟,我们的空军和澳洲佬的游击队都有份。工兵勉强抢修通了一部分铁路,但是珍贵的车次拿来运了澳洲佬就没法拿来运送补给和调动部队。我的长官下令把澳洲佬统统赶出城市挨饿受冻,但是铁路却没能及时修通。结果呢?“不过是死了些白皮”。哈。有个发狂的澳洲佬在被射杀之前咬掉了我的两根手指。
至于移民,知道我们要地不要人以后,澳洲佬想出了不少恶招。每处水源都下了毒,每块田地里都倒了矿渣,每个矿井都埋了地雷,每只鞋子里都放了乐高。建筑物和工厂里安放的诡雷和定时炸弹造成了最多伤亡。我所知道最惨的一次,是整个市政厅被预先埋藏的几吨炸药炸到了天上,那时大批移民正聚集在市政厅举办庆祝活动。伤亡人数?“不详”。
还有些事情我实在不想回忆起来,但是我不确定你能否在国内看到相关报道。
那是去年冬天,在澳大利亚则是夏季最热的时候,迁移和重建工作勉强走上了正轨。我猜他们在战争爆发之前就准备了这个计划,因为动用的人力物力、需要的时间和保密协调程度都不是游击队能完成的。
在十六个小时之内,数十颗大型定时炸弹被引爆。有一些安放在废弃的铁路和农场里,但更多的则是正中目标。大部分炸弹埋得很深以躲避探测,依靠巨大的炸药量来抵消被土层吸收的爆炸力,用于切断运行中的公路和铁路。还有一部分是埋藏在建筑物墙体里的一系列导爆索和人员杀伤弹,在市中心制造了大量伤亡,其中有一颗差点掀开了我的头盖骨。结果,大部分公路和铁路网彻底瘫痪,列车全都堵在一起没法动弹,被塞在车厢里的成千上万澳洲佬被活活晒成了鱼干——我们连自己人都来不及救,更没时间管那些澳洲佬的贱命——结果这居然是袭击的一环。最后一批炸弹是混合生物战剂,让大批尸体像臭鱼一样发酵,成为瘟疫的温床。疾病和饥饿像雪崩一样扫过整批整批士兵和移民,杀死的人比澳洲佬用枪杀死的多出好几倍。我勉强活了下来,被后送回国,很多人没有。
现在你想和我谈谈澳新综合征。就像我还没告诉你似的!和我一起踏上澳洲的人没有几个四肢健全地回来,能活着回来的也无法再过上正常的生活。你的妈妈已经很努力了,我几乎以为我能够回到从前那些日子,直到有一天晚上我梦到澳洲佬摸进哨所割下我的睾丸。现在,我的儿子也准备离开我。还有什么更糟的吗?更糟的就是还有更多的中国年轻人正要被填进澳大利亚这个无底洞,而他们甚至连自己要面对什么都不知道!
澳新综合征不是弹震症。它杀死你的朋友,拆散你的家庭,把你拖进看不到尽头的折磨中,再毁掉所有能称之为希望的东西。
给我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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