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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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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短篇] 【超现实系】享受青春者的真实生活(2014·12·2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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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3 09:0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约瑟 于 2014-12-30 00:36 编辑

这里是约瑟的新文《享受青春者的真实生活》~锵锵
那么,在观看100%满怀希望写出的文章时请保持房间明亮、空气畅通,最好是与家人、恋人或挚友一同观看。
元气满满的开始吧~~~ZZZ

需要审核的时候请等待审核,直到它审核通过前都不会有新的内容凭空出现,这就是所谓常识,读者大人。
完结的作品当然是不需要审核的,请不要欺负约瑟啦不会有新内容再出现了!

故事终于终于开始进入正轨了,约瑟很高兴看见大家从这些文字里发现怪异之处的表情,
但若是察觉不到这些故意埋下的小糖果,约瑟也不会给出提示的。
请适可而止吧,读者大人,约瑟不喜欢静不下心的、先入为主的坏孩子。
必须对文字敏感起来喔。
不直接写出主要角色的信息(包括姓名)对这部作品来讲是很有必要的,请不要对此感到疑惑喔。
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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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3 09:06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一,也是引子

  自报道日后,我便再没有去过学校,因为初中与高中的班主任恰巧是同一人,或因为某种情感上或因缘上的纠葛不得不如此,这种行为也得到了默许。但我明白这是不对的,借校方的话来说,这是一种浪费人生、虚度青春的事,同时,也平白地占用着那份教学资源,对那些读不起书的人来说,这无疑是加害于他们的暴行。可一想到如此,我便久久不能平静,如同任何人类所必要的而对于他人来讲又不这么重要的——那一切都是平白的加害。事到如今,我已无法再为自己辩护,因为贪图到指定金额就免费外卖这一服务的我,订了超出自己食用必须的奢侈食物,这种事是非常不正常的;而平日里我的那些娱乐,无论是网络上的游戏还是购买的玩具,都是人生存与繁衍以外的无意义的存在,而且那过度的娱乐不是会让我变得迂腐堕落?所谓正常的娱乐,与朋友一起进行球类运动,或是阅读几本扩充脑力的书——可是,实际上,那不也是一种学习吗?而我突然发觉,实际上几乎一切的娱乐都是对于一种技能的学习,连我的呼吸也同样如此,若是专心研究,呼吸大师也不是不能出现.......我的思绪再一次变得混乱起来,太久未与人接触,难免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向四下看去,这脏乱的租房正是说明了这点,甚至连动物的巢穴都不会像如此脏乱,而这室内唯一的“活物”,便是我与那些叫不上名字的虫子了,其实很难看出我与他们的区别,我也是寄生虫,拿着从父母那平白得来的钱财,没有一点回报的手段,而连这基本的要求——这名为上学的简单的工作,我也无法去完成,他们从未问起这事,所以我也不用内疚,但这个想法却如同无法抑止其腐烂的疮口,这么多年来我是头一次想到这事。
  久违的,我把鼠标移到了时间栏上,现在是新学期的第三个星期,星期六的晚上九点——我走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头发,将脸上厚厚的油垢去掉,反复刷了两三次牙,嚼着两颗口香糖出了门——踏出门框我才发现自己只穿着一件T恤,这成何体统?返回室内换上了一套正装,把智能机拿出来时晃了下身影,终于没被这样的自己恶心得呕吐。

  “真是少见啊,你这样的深宅公子哥能给我这种人打电话,怎么了?遇见情感上的问题了?”
  电话的那一头是一位女性,准确的说是与我同龄的一位少女,至于这个什么公子哥的称呼,我想是带着玩笑语气的无恶意的调侃,毕竟很少在学校看见我,每每我出现又穿着正装。不过她自初中便是我的同学了,那时我还不是这样——至少每三天会去一趟学校吧?没被开除,真是幸运。
  “我是想叫你出来聚聚.......你现在有空吗?”
  “顺序搞错了吧?该先问人有没有空,不过也不能对你要求太多,连基本的交流都做不好,换句话说,你没我不行呢~”
  她的语气越发轻佻起来,别听她这样说,实际上她并不是个bitch,至少我敢百分百保证的是——她是单身,这一点绝对没错。
  “那么,你就在楼下的露天咖啡厅等我好了,那里十二点前是不会关门的,我最多半个小时,不不,快一点的话十五分钟就到。”

  “喝不起咖啡的人,一定会怀着憎愤的眼神看着我,大概.......”
  我端起面前这昂贵而涩口的饮料——并不是所有咖啡都如此,只是这家特别难喝而已,难喝到完全不懂为什么它能开到现在,不过这里的侍者有一个特点,他们从来不和客人多说一句话,大概是店里有这样的规定吧?我也不懂其中的缘由。案例来讲,不点上这么一杯是不能在这里求到一个座位的,但也没有硬性规定,关于这一点,我想马上就能得到印证了。

  “夜安,超消极先生。”
  在我被这难喝的咖啡致晕十五分钟后,带着背光效果的她出现了我眼前,那大概是汽车的灯或是城市的霓虹?总之,她身上那些时髦的“卡啷卡啷”的金属装饰又反耀着这些光亮,增添了一丝时髦的气息,总之,这位染了褐发,一走动就“卡啷卡啷”响,放在以前肯定会被当作神婆但现在看来很时髦的少女——其名字一点也不重要,这里我们就用【一日小姐】来称呼她好了,至于为什么这样,单纯是她的聊天室昵称是如此,不但是她,我想要是以后我在现实里遇见了聊天室里的其他人,也会用各自的昵称去称呼,不过一日小姐在某些地方也并不时髦,比如,虽然她的手机上贴着很多奇怪的东西,也有几条彩带连着些星星或者别的我叫不上名字的Q版角色,但也无法掩盖那个是翻盖机的事实。
  “哈?你在看什么啦?很恶心喔,那种眼神,总之叫人家来这里是有什么事?”
  她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一点也没有点上一杯的打算——是的,这就是现代的都市怪谈之一,从不买食物却又在高峰时段占用座位的恶德JK,但现在完全不是高峰时段,实际上,我大概是露天咖啡厅里唯一的顾客了,至于为什么用“唯一”,当然是因为她并没有花钱。
  “是想问一下班上的事。”
  我开口问到
  “虽然很久没回去了,但果然还是有点关心,可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你这家伙还是只关心自己吧......不如说,是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这次也一下就被看穿了,是的,当然是我这边出了什么事,不然为什么我会选择在晚上九点把一日小姐叫出来呢?这可不是约会,我也不是什么恋爱脑。
  “不过我大体也能猜出是什么事,嗯,对了,是【K-理事会】里面出现新的话题了吧?”
  “不是【理事会】而是【聊天室】,要我给你说多少次?讨论的都是些没有实际意义的东西,就像你政治试卷上填写的内容一样,没·有·意·义。”
  “随你怎样说,反正我可不知道我的政治试卷有没有被国安部的人看过,噗噗,只是个玩笑而已啦,是的,要说最近的热点话题,某过于杀人魔吧。”
  她知道这件事我一点也不奇怪,老实说,她也是我的怀疑对象之一,不过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时间她都不具备,所以比起监禁与调教,单纯的询问更适合她。
  “是的,在这个城市里作案的连环杀人魔是班上的学生之一,是不是一下子就觉得这座城市比你想的要小了很多?你也有调查过了,这期学生可不比初中。”
  不正常的人会分散地在每个班、每个学校活动,可像这样被聚集在一起,就不得不说是某人的刻意为之了,可这个不正常又是谁在判断呢?又是从哪里判断出这些人具备被称为怪物的标准的?这些问题的答案就埋藏在最后好了。
  “喂,你不会认为把我叫出来,问完了事就可以这样把我打发掉了吧?”
  我早就有料到这个了——虽然我想这样说,但实际上却是临时想到“原来我还是有现实中可以交流的对象的”这件事,所以没有充分准备。
  只好用那个来应付了,是同样恶德的某位大小姐在开学日发给我的糖果,我留到现在都没有吃,不知道有没有过期,也不知道人吃了会不会死掉,想起她那张可疑的笑脸便不由得胆颤,在开学时就把家里生产的产品发给大家这种行为也是怪异无比。
  “这什么啊?我还说就在附近给我买个甜点什么的,不过既然你早有准备,人家也不得不收下。”
  她从椅子上跳着站起来,充满元气地向大门走去。
  “我得确认一下——这个不是什么媚药糖果吧?如果是那样的话,不两个人找个安静的地方一起吃是不行的、不是吗?那就没办法了——”

  “вye~ вye~”,随着她的离场,我开始想着接下来的选择......为了解决杀人魔的事件,果然还是重新开始上学比较好。
 楼主| 发表于 2014-5-12 03:28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二,承接上文

  创造【K-理事会】:其契机是动漫社里的一次活动。
而实际上我相当不满这个社团的名称,国内对于这方面的认识仅限于“它与以前不同,但不需要过多研究。”,所以很少有人真正地去叫、去理解、去规范地认识与教导。
但谈这些又有什么用?动漫社已经成立如此之久了,甚至被学校拿来当作什么“兴趣教育的成果”,想要修改也是来不及的了,倘若我们的大团长(为避免真名与重复,这里取Alisa里的A来表示)A小姐与学校发生冲突,有理有据地推行其他更合理的名称,学校也会用“认识的人太少”来拒绝。
毕竟任何事都不是为了小圈子里的人而存在的,上至花镜白鬓的国学老师,下至幼齿短肢的幼儿园小朋友,知道这词的人不在少数,而谈起什么“ACGN”,谈起什么“卡通一般用于美式”就没太多人懂了;
更甚者,还会听信一些更是不懂却又强行装懂(且这种人不在少数)者,甚至玩票者的言论,把特定的某个长久就有的词语搬出来,当作对喜爱之物的污蔑,真是肤浅。
  “虽然不懂你在想什么,但你笑着流口水的样子像痴汉一样,要不要考虑退学然后变成电车NEET?反正留下种子的人才是世界的赢家不是吗?”
  忘记说了,我是这部作品的说书人,上一个故事(如果你按顺序来看,的确是上一个)的第一人称仅是喜好而已,而且那种事现实里是不会有的吧?什么“巨大的邪恶组织”
——简直笑死人了。

  社团里比往常更加寂静,可能是没有新话题的缘故。
——这个社团的主要成员,虽已早不是成立者,但也算正式传承者的四女三男正围着长桌,其中的二男一女(猪先生,刺猬小姐与现充)正分别用实际意义上的笔与绘画软件完成最新的作品,另外一位女生(现充的女朋友)则坐在一边玩手机,时不时看一下,提出不成熟的意见或笑笑,然后继续。
而“我”,也就是本故事的说书人,伟大的世界创造者之灵魂碎片,不存在之虚言神的化身,则是不耐烦地翻看着一本从猪先生那里借来的小说,这并不是什么轻小说,而是他说“对创作很有帮助。”的正统文学,
实际我并没有吸收什么,甚至记不住主角的名字(刚提到这个又忘记了一次),每次出现一个名字,我都会在想这是新人物还是已经出现过的,于是又往前翻几章。
而剩下的两位女生,则是大团长A小姐与A小姐的忠犬,其实并不用过多地去管他们两个,与往常一样,大团长虽然坐在这里但实际上却是翻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聊天室,
而忠犬酱——我完全不懂她在这里的意义,她的人生可以说与动画啦漫画啦什么的都完全没有交集,她是那种笨蛋,笨到基本除了体育锻炼与积极进行人际交往都什么也不做,可以说她的一切兴趣(至少是我了解到的)都是为她的人际交往服务的,
不,实际上我也能猜到她在这里的原因,这是显而易见的,A小姐是她所有朋友中最亲密的一个,她当然会优先考虑对方的感受,而现在,她正在A小姐的督促下,在网上“免费阅览”一部A小姐为之感动的作品(顺便一提,在网上看完那部漫画后,A入手了日文正版的全套)。
  以猪先生为首的三人组是社里面主要的画师,而我与A则常负责故事,但猪先生在这方面却又有独到的见解(无论是知识量还是才能,他都和我们不是一个等级的),所以我实际上是个打杂的;
至于三人组里面另外一个男性——那个该爆炸的现充,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美术生,而他学美术也单纯是为了更被人喜欢与更强的社会竞争力,谈到性格,他的确是完美无缺,但总能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一丝轻蔑,并不是他不能装做可爱的草食系,而是和他关系好的证明。
  “这个线麻烦你勾一下,新的草稿也做好了,台词直接扫描后用软件填上去就行了,但我标注的那个格子要留着,字体要用特殊的。”
  猪先生的性格是极好的,而成绩也相当优秀,只是长相不敢恭维而已——也许是天生的气质吧,无论他怎么把自己的发型变得正经,着装与眼镜都强调自己是个正常正经的人,还是不会有家长把自己的孩子和他单独放在一起,据他所说,明明每天都有洗脸,平均两天洗一次澡,垃圾食品也基本戒掉了,这痴汉一样的脸还是没有变的帅气,大肚子还是没有消下去,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就是了。
  “你自己弄啦死肥宅,本小姐还要处理这边的后期效果,或者叫那边那位做啊。”
  刺猬小姐的性格很糟糕,可能是由于她从小生活在优越环境里的缘故,我想这个社会上到处都充斥着那种人吧——既不满现存的环境,又不愿意失去一些好的东西。而刺猬小姐正是因为这种想法才踏上了漫画家这条路,因为家庭的关系她很小就接触电脑,想要什么最新的设备也能买到,所以比起传统绘画来说,她更擅长电子绘画一点。
别看她对猪先生这么不客气,实际上他们的关系还算好,她对谁都是那样的——在这个社团里相处了这么久,大家都相互熟识了,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矛盾。
  “呜呜呜。”
  不过猪先生却哭出来了。
  “噗哧噗哧——”
  那是哭吗?!感觉像是莫斯科郊外的杀猪场的惨叫一样!
  “好啦,让我来做这个。”
  这三人组几乎每次在一起做什么事都会按一个套路来,猪先生把大部分的累活揽在自己身上,但一些明知在保质的同时无法赶完的事总得安排给其他人,而刺猬小姐则是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要做的部分,在做完前多一点活也不愿意干,这个时候现充先生就成了调节剂,而这种时候他的女朋友总是会说两句风凉话
  “你又在老好人了,看来今天放学的约会算是泡汤咯~”
  虽然有这三人组在,但社团的影响力终归是建立在时下主流的cosplay上的,这种时候总是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这位女王大人——也就是顶着金发也不怕被老师训,连学校也怕个三分的正常以下不良以上的存在,恰好符合这一点,不过她并不是太喜欢这方面的事,虽然这个社团大约三分之一的人(也就是所谓的幽灵成员)都是她的属下,但她也只是为了陪男朋友才每周二、周四才来这个地方,坐着玩手机。
你问其他时间她在做什么?当然是带着那群小弟不知道去哪里欺负人找乐子了。
  “下次再陪你好不好?带你去一家超赞的冰淇淋店喔。”
  “讨厌鬼,不好吃就杀掉你喔?”
  “每次看见他们晒恩爱,我都会想要是我有一个女朋友该多好。”
  “你不是已经有Z酱(某galgame里的人物,同时也是猪先生的“妻子”,但说出去会被其他同好刷屏骂上好几个留言板,且是跟踪骚扰)了吗?贪得无厌的猪。”
  “那个不一样啦~~~”
  与某现充不同,虽然刺猬小姐不断骂着猪先生,且猪先生也不断地接话茬,但他们的手都没停下来过,不像某现充,虽然他每次都能完成得很好,但效率相对来讲要稍低一些(因为女朋友的原因)。
  我合上书本,回忆着之前的情节,望了望窗外的云霞。
  “你有活做了。”
   大团长从活动室出来,没好气地把一叠资料摔在我的脸上,看样子她是想补上一脚,明明她穿着安全裤却还是脸红着把腿收回去了,超过分的。
  “读完后把心得和笔记记在留白处,明天我们交流后再重新输入一遍。”
  是的,从刚才开始我一直都在室外,因为我受不了那种环境,以上那些过于少的情节是听他们的声音脑补出来的,除去那些对过去的追忆与对角色的介绍,没多少残留下来。
  我是幽灵,本故事的说书人。
 楼主| 发表于 2014-5-13 16:29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三,你不是喜欢如此吗?

  【K-理事会】的建立与大团长Alisa密不可分,至于她是否从一开始就叫这个名字,以及她成为大团长之前的身份,我则一无所知。
实际上,我是相当不相信幻想会侵蚀现实的,无论是打字机中窜出的光与影、网路另一头的小精灵、数据传输通道上狩猎灵魂的梦魇——这些通通都是幻想,
而我既然如此认为,就不会无聊到去挑战,做些在深夜十二点带着奇怪魔法阵往无人的废弃旧校舍跑这种无聊的事,另外我们学校是没有什么废弃的旧校舍的。

  “这个很好。”
  A是个神秘的人,不只是在社团里,在社团外也是如此——我并不是站在一个跟踪狂的角度这样说,只是A的行事风格相当诡秘,却又在人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这给人一种她仿佛过于成熟至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是非常有前途的、有着你独特风格的作品,像这样的内容我是头一次见。”
  对我来说,大团长像是漫画人物一样——过于白得如同日本艺伎却又美丽得恰到好处的肤色,乌黑的长直发,以及那高挑的身材和金色的瞳孔,没有任何一点是不被人所喜爱的。而我并没有触碰过她,别提任何的拥抱,甚至连她的指尖我也没有在任何不经意间触碰到过,仿佛这是一道墙壁,假如我确定了她的确是个真实存在的人物,那种吞噬人心的魔力便会荡然无存。更多的,我是把她当作一种理想,谈到“我所喜欢的类型”“我想要拥有的”,心中便不自然地浮现出她的轮廓来,而这也仅仅是一个虚影,我不会踏出第一步,对此我深信不疑。
  “人类最擅长的一件事,便是默示了。”
  曾经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在无法正常地进行人际交往的今日,我选择了双向的默示,既不主动地去参与任何的活动,又识趣地不去干扰,我像这样从小学毕业一直到了现在,而时至今日,我仔细思考了一下其中的原因,大概是我在记忆上有什么被折磨、被挖苦的经历,亦或是我生下来便是这样。
这并不能去怪罪吧?有的人好动,有的人好静,自然也有的人无法进行正常的人际交往。
  “其实老师很担心你。”
  我的班主任是个很和蔼的老先生,我对他并没有什么坏的想法,但不至于去过度地依赖他,可以说,除了一些他突然在课堂上向我提问的情况,我们基本上没有什么交谈。
  “你这样开心吗?”
  那天他找我谈话,实际只是走期中考试后的过场,但他似乎想要就这个机会改变些什么.......我想打心底,他是觉得每个人都会向善的吧。

  “你应该找个适合自己的平台。”
  与大团长的初见,是在某次体育课独自返回教室,寻求一段至集合前的休息时间的情况下——如果有一个人(先不提外貌与身份)在这种时候翻着你用来记事的本子,你一定会生气吧?是的,虽然就外貌上来讲是理想中的女友,但对方的性格与身份都是不定的,可能是某个邪恶组织的间谍也说不定,再者来说,她怎么知道那个本子是我的?说不定我只是过于劳累想要回教室喝口水,而发现某个陌生人在翻看同学的东西?
  “这个,可以看一下吗?”
  “喔?嗯,嗯啊,请便。”
  在这段时间里她大概已经看完里面全部的内容了,但还是走过场地寻求了确认,如果这时我生气地夺回或是表明拒绝,那么也就缘尽了吧?
不过当时我所想的是,对方也不是正常人吧?在上课时间溜出来,闯空门潜入到其他班的教室,随机地翻看别人的笔记——不,说不定不是随机,而是有目的性地在针对我?真是难以置信,我有那样的魅力吗?这双死鱼眼,加上略长又蓬乱的发型,长久维持着阴沉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瘦弱无力的躯体加上刚好达标的身高,怎么可能会被这种漫画人物迷上?我的世界异变成了什么少女游戏?这种事也当然PASS了,没有好感度也没有存档算什么少女游戏.......
  “这个非常不错。”
  她又把之前的话语重复了一遍
  “可以的话,请你来我们社团参观,不加入也无所谓。”

  实际上,我并没有加入那个社团,虽然所谓的核心成员都认识我(如前文叙,Alisa、忠犬、刺猬酱、猪先生、现充先生、女王大人等人),但我并不是其中的成员,只是不定时的会在社团活动时间来这边游玩,而其中要是有什么活动,也会同样地跟着参与。
不过我始终无法接收大家在一起的这种情景,所以往往我会早一步前去,并在人到齐前从室内退出,大家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刺猬酱对我额外的没好气,从部室走出时总会朝这边给个坏脸色,不过这样也好,比默示要好上一百倍。

  “那个,茶、茶要喝吗?”
  “嗯,谢谢你。”
  完美的微笑,不过对方有点不领情的样子,我还特地从地板上站起身来接过茶杯呢,结果她还是站着等我喝完,这怎么能让人静下心来,不知不觉也加快了饮用的速度,对了
——忠犬小姐,她是那广泛存在的99%的人之一,没有才能,没有目的地游荡,可以说,虽然大团长没有明说,但与她相处的过程中建立的所谓的友谊实际上是对无能者的怜悯,实际上我并不是讨厌忠犬小姐,各个方面来讲都是中等偏上,性格也是扭捏得恰到好处,这边也无法抛弃,那边也得罪不了的她也带有一点囤积症的倾向,而最关键的在于,她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恶劣之处。
  “那个,那本书上次唐(往往她会在适当的场合取一个自认为表亲密的字来称呼)也给我讲过,那个,就是说.......”
  “嗯,这本书非常有趣喔,呀,真是帮大忙了呢唐那家伙,你也觉得很有趣吧?”
  是的,我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以及她想要和我建立良好关系的理由,她是那种几乎是为了和人建立良好关系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类型,假如某天在报纸上看见她被什么人骗去了什么风月场所,我可是一点也会感到惊讶,毕竟她是个笨蛋嘛,对于她来讲,这样是最的话合适不过的了
  “啊?嗯、嗯!我也觉得很有趣!”
  看着她高兴地端着空杯子跑进去的样子,感觉今天又做了好事.......于是便有了上一个故事(如果按顺序来阅读本书的话)结尾的那一幕。

  “好痛的!”
  “是吗?”
  她又把脚稍微抬起来一点,然后细想了一下又踩回了地板,提起后跟扭了扭,嘴角发出【啧】的一声。
是的,这样就好,就是这种接近而又无法触碰的感觉........
现在想想,说不定我是被拯救了,从一成不变的生活中,被幻想侵蚀,堕入了疯狂,脱离了现实,而又说不定,我并不是在这里,只是躺在某张病床上靠着药物与眩晕缓解一场灾祸的折磨,这其中不符合逻辑的有太多了,仔细去细想的话,反而会给自己徒增烦恼。
  我静下心来,迫不及待地翻开了Alisa的故事。
发表于 2014-5-14 21:4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些角色的称号还真是喜感……还有能不能给忠犬小姐单独一个戏份的章节,莫名的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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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 + 1 有这样的安排,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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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17 05:54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四,悠幽月下


  将那稿子带回家之后,我看到深夜也无法停下,该说是大团长有种独特的魅力,还是我被她那精湛无比的作品吸引?不,实则并不是初稿就精细得无从修改的存在,从中也能发现几处不完美的地方,但那不完美却给人一种自然的协调;可以说,并不如阅读其他作品(轻小说、课文或猪先生的推荐),这是一种全新的近乎奇妙的阅读体验。
  但即使如此也无法给出高度的评价,就[k-理事会]的创造一事,我曾与她仔细谈过,这里的K实际有一种不确定性,可以成为很多帅气时尚的词的缩写,而在故事的构成上,全知与未知所形成的突兀与恐惧也是非常美妙的——大团长似乎完全理解了这一点,而这些稿子同时又写出了卡夫卡诸多文章的调子,积累的压抑、一个突兀的词,以及作为伪装的破碎喜剧,加上那最为迷人的对未知的妄断与探索......
  “叮铃铃铃————”
  是的,我还在用如此古老的铃声,据我上次发现“原来这用来刷聊天版的设备还有通话功能”是在被人打恶作剧电话时,而短信功能倒是天天见,这都是天气预报服务的功劳,即使我有时根本没仔细看就关掉了。
  “没人在喔。”
  果然还是推脱掉我存在的证明好了,总感觉对方是个了不起的人。
  “那你接电话做什么?”
  这就被识破了?真不愧是大团长!我发誓一生都要追随你。
  “我没有接电话喔。”
  “你没有接吗?发出那种恶心的喔声,不是你还能是谁?”
  诶?!恶心吗!?
  “这、这是电话答录功能!对,是人类智慧的结晶!电话答录功能!”
  好的~把这一切的罪都推掉答录功能先生的身上,我就完全安全了!现在感觉如何伟大的侦探?找出真凶却败给更伟大的律师的感觉如何?
“那样也好,这就当作是对电话答录先生说的好啦。”
  非常抱歉的是,答录先生现在可是在工作时间,有问过我吗?可是我在养这答录先生啊!偷腥猫大团长。
  “来公园见我。”
  猫......也可以呢。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说不定今晚我就能脱离这每天在电脑前玩galgame的命运,说不定我就能把亲爱的手办们收拾一下锁在柜子里。
但现实毕竟是残酷的。
  时之公园,它原本的名字不够帅气,所以在我们的小圈子里人们往往因为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时钟解构主义雕像(据说出自名家之手)而称之为时之公园,而又因为交通方便,所以常成为我们碰头的地点。
不过今夜还真是不错,明明周围都亮如白昼,这公园却被月色巧妙地分割明暗,这部作品居然也有如此不现实的地方,真是有够奇妙——这里就用地理环境和建筑规划掩盖好啦。
  “你来了?”
  平常大团长都穿着那件黑色的西装校服,而私下的活动(聊天室的线下会或是漫展)她都未与我一同参与过,而有一点我是要说明,刚才那个手机号码实际上是陌生号码,直到她的声音涌出那金属制的扬声器我才能清晰辨认。不过能看到她的常装我便知足了,哪怕是站着这里陪她到第二天早上我也愿意。
但那算什么?猫耳?她为什么会戴着猫耳?这已经夜深了,只有我们两个人还在公园逗留,所以只有我一个人的目光被吸引,但猫耳?为什么会是猫耳啊?
  “你在看哪里啊喵?”
  如同是识破了我的内心,她一手叉腰,一手放在额头了,而双脚也稍微分开了一点,做出了像少女偶像一样的姿势,装作很厉害的样子。
  “不,没看哪里。”
  “你有在看吧?答录机先生?”
  “没看喔。”
  “你来到了这里就是看了吧?”
  “我不在这里喔。”
  她有点沮丧地把猫耳取下来,放进了挎包里,又从中取出一瓶冰麦茶,如同吞烈酒般来了一口。
  “其实是想找你谈一件事。”
  她说出了约我出来的目的,要说性格上的不正常,大团长决定能当选我人生中的冠军。
  “那个你已经看完了吧?”
  你以为你能猜中我在做什么吗?
  “不,我一点也没看喔。”
  “你看完了吧?”
  她是如此的肯定,肯定得仿佛失去了身上固有的那份人性,成为了非人的存在,一种怪物、一种现象、一种妄想........
今夜是无比的漆黑,漆黑得能看见银河,而那繁星绚丽得夺去了月的美丽——是的,如她所说,几乎是她打来电话的同时,我便看完了那稿子。
而也许是我的思维堕入了疯狂,将这与Alisa曾经无数次触发的巧合联系起来,在我与她相遇后,仿佛那些可笑可气可悲可喜的巧合之线相交于此点,仿佛失去了她,我将重归那寒冷漆黑的深渊。
  “明天再交流感想,我是有这样说过,所以今天要谈的并不是这个。”
她双手抱在胸前,提到了一个我发誓一生也不想提起与听到的名字
  “K,想要加入进来。”
  K——若不是大团长提起,我想要跳过这个人,只会将他当成我在学习英语时不得不面对的24个字母中代表噩梦的那一个,只要逃避了他,便可以展开一段可以令人接受的校园悲喜剧,以幽默的方式讲点人生的大道理,可大团长如今提到了他,我便不得不去介绍了:
  K是社团的正式成员,在见到他前,我并不知道校园里有这样一个人,至于为什么我会注意到那些奇怪的人,主要归功于我们学校有校服这一说——在米色、卡其色、白色的海洋中,突然出现那黑色的部分,当然会注意到吧?大团长所穿的一席黑装是与她年纪不符的上一届毕业的遗留物,而无论是不穿校服主义者还是像猪先生那样故意把校服敞开的存在都不会太碍眼,所以说K——K的校服是染过的,作为Alisa的同班生,将白色的校服染成黑色。
“上次被他看到了,他说非常有兴趣,所以想加入。”
与他相见后,回忆起之前的生活来,他仿佛无处不在。
约一米八二的身高,相貌英俊,有一双不错的眼睛,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我已经拒绝过了,但那是没用的,因为是他。”
我对K的印象除了眼与笑容再无其他,如果提起K的耳、鼻、手掌上的纹路,我完全想象不出来,要是把黑暗二元化,K便是与“满溢之黑”相对的“缺失之黑”,而部室中陈列的照片也只有他的背影,唯一一张他以正面示人的,却又在杂物飞舞的骚动(源自刺猬小姐对猪先生的暴行)中被遮盖了大部分的脸,只留下一张与往常无异的笑容,简直诡异得不像话。
  “但是我不希望你被他干扰,那会变得不像你。”
  她的眸子中透露出一丝孤独与无奈,仿佛曾经盛行的病美人那般,而我对K的憎恨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K是Alisa的男友。
 楼主| 发表于 2014-6-23 00:11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五,虚无的细语

  有没有想过,用一幅幅画作去诠释一个人?
也许此时提到这个未免有点突兀,但那晚与大团长会面后,回到家中的我连爬起来洗漱更衣的力气也没有,在恍惚中陷入了梦境。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粗糙的习作,但即便如此也能从中透露出一丝才气,无论是对光与影的理解还是对结构的把控都远超同期的人
——紧接着是真正意义上的作品,所描绘的是画室一角,其用色形态贴近现实而又巧妙凸显了每个角色的特点,主次分明大方有序........
不过第三幅,那一切都是如此的精湛,其耗费的心力远超之前,却是绝望的独角戏,可以看出原本在画室一作中出现的“作者”如今在混淆深红的暗色背景的衬托下捂住了脸,
一株巨大虚幻恶之花破颅而出,而那花着色明亮又近乎云烟,若是忽略外型,的确能带给人希望与美好。
  “起床啦欧尼酱~欧尼酱!欧尼酱!”
  请不要惊慌,也不要就此认为这部作品走入了愉快的后宫线,实际上我只是单纯的独居而已,家里每个月都会寄来一笔钱,而这座房子只是托家里的关系便宜从父母亲在这城市的友人那里租来的
——这声亲切的欧尼酱只是来源于一款叫做萌娘闹钟的手机软件,谁都可以花一点小钱在网上下载到,要是把这种东西真的当作妹妹那决没救啦。
不过既然恢复了意识,第一件事当然是看现在的时间,而我却发现我连多看一眼手机屏幕的时间都没有了,
从我家到学校的路程是十五分钟,而现在还有六分钟上早自习,那么结论是什么呢?
当然是从地板上爬起来,去洗个澡,出来喝一罐冰牛奶,一边欣赏窗外的城市风景一边悠闲地吃早饭。
这里要特别说明,我可不是什么觉得反正会迟到所以就可以浪费大好时光的坏学生,只是今天情况特殊而已,不过谈到这个情况特殊,正在阅读的人当然无从得知。
假如这是以第一人称加以叙述,那么不乏有身为说书人的我欺骗阅读者的可能,
将这一点直白地说出来,其好处是能够让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可以有逻辑上的正确,但往坏处想,就会使这一切都失去意义。综
上所述,今天的计划是和大团长他们一起参加漫展。
  让我们调整好心态,重新开始这一段故事:

  这是发生在另一个平静假日的事。

  暂且飞快地将平静一词否定掉,因为这又是一届在本城举办的、半年一届的盛大漫展!让我们积极的去享受、并感受主人公们的内心活动吧。
  据刺猬小姐她本人所称,她从未去过任何一届漫展,只是借着动漫社这一途径,她在这漫展上每年都有作品出炉,私人印制、私人贩卖、私人传播,在业内多少也有了些名气。
可就是这份名气,却落到了不懂使用的她的手里,明明是随时可以去更高的地方的她,却成了兴趣使然的存在。
不怎么暴露真身的她又经常和人在网上吵起来,所画的那些短小的作品(页数不超过二十)全无心灵鸡汤的成分
——我是说,在面对一个和你吵得火热,不到几小时就突然发出一篇脑洞大开以你为主角却又妙趣横生完全感受不到恶意的短篇漫画。面对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真的生气的。
“冷冷冷.......”
  与刺猬小姐相比,猪先生可以说是另一个极端,至今为止我们所有人(至少在我认识的人里面)关系再好也只持有他的手机号,
至于电邮、聊天用的社交账号等,那种东西猪先生从来都明确表示“因为太麻烦所以饶了我吧。”。
或许我们是被他所欺骗,但从他的生活作风来看并没有欺骗人的必要。
相较刺猬小姐来讲,猪先生更喜欢制作一些比起常识中的漫画来讲,更加接近于艺术领域的作品;
可能销声匿迹许久,又突然在漫展上一鸣惊人,成为圈子里神一般的存在.......但具体找起这个人来,又会发现没一点线索。
猪先生总是参与进来,几乎在这个社团成员参与的每一届漫展上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不限于本地),就拿今天来说,帮着打下手的他以“相貌不好。”为理由向女王大人那边借了一套闲置、附带面具的道具服装把全身裹住,守在摊位上发抖。
  “冷冷死死了了.......明明看上去这么保暖,为什么会会这么么冷冷冷啊,要变冷冻猪头肉了!”
  以上台词来自于胖版黑武士。

  至于女王大人和某现充呢,则与往常一样成了场内众人的焦点,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焦点、闪光点,毕竟是那样的美男和美女搭配着出了COS,被大家围观拍照是肯定的。
说实话,若是遇上什么滋事的流氓,他们是绝不会怕的,毕竟这种事只是他们生活的内容之一而不是全部,有一大票死忠随时都愿意跳出来替他们去死嘛~
  “你在看什么啊?”
  面无表情的大团长突然从旁边凑了过来,感觉就像突然挤进了这个分镜里,让人措手不及......而她也与往常一样穿着那身黑装,只是加上了帽子和斗篷。
  “是魔女小姐喔!”
  “啊,原来是魔女小姐啊!”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面无表情,虽然能明显听出的确是有个语气词存在,但面无表情还是面无表情,没有任何事或者任何词能掩盖这一点。
对的,是魔女,那种事我一看就知道了,但“具体是哪位魔女?”这种事就不得而知了,因为那只是缺乏装饰的魔女两件套,里面那身像是不可拆卸的诅咒一样的黑装与往常一样仍然是一件除了异色没有其他疑点的校服,综合来讲该怎么说呢——大概这就是漫展与万圣节的区别了吧。
  “还有秘密必·杀·技·——”
  说着(仍然面无表情),她取下魔女帽,双手拿着遮住了下半张脸,露出了戴在头上的猫耳发箍(当然也是黑色的)。
  “是猫耳哒!”
  您再怎么卖萌也是没用的.......大团长,明明是这样适合扮冷淡系成熟大姐姐的外貌,为什么会成为像是搞笑角色一样的存在呢?
搞笑角色那种东西有猪先生一个就够了,不过要是大团长也是搞笑角色,则中来选,还是把猪先生杀掉比较好,嗯,如果角色起冲突了,比起猪先生来讲大团长更好一点。
  见我没有反应,她便安静下来继续守摊位了。
  “三件加起来盛惠二百一十二元,算你二百一十好了!愿原力与你同在!”
  而猪先生已经完全代入角色了。

  在这持续了几日的盛会结束后,现充组留下几位苦力帮忙收拾,没有卖出去的那部分会放在网络上贩卖或是分发给社团内的人员,这件事大概就到此为止了。
什么?难道你在期待那些激烈的冲突?那些高戏剧性的台词?别太瞧得起这地儿了,根本不具备任何能够引起冲突的要素啦......
  “真可爱呢,这位小妞,来陪哥哥们玩玩怎么样啊?哈啊?”
  犬酱被流氓缠上了?!难道就不能太平点,怎么每次都这样,这是什么王道的漫画吗?参加个什么活动就一定会被流氓骚扰是要怎么样啊!
我之前几乎没有提起她,大概是因为她几乎没有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她是那种吉祥物一般的存在,扮演着这次摊位主推读本里的角色,记得原本是由那个死现充带着的?
  啊,我明白了,这样谜题就解开了,原来是现充们去开庆功宴,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了——于是呢,落单又穿着那种暴露服装的她理所当然地被缠上了,这还真是完美剧情。
  “诶?我嘛?不行的——那个,请放开我,等下,放开我!不行啊——”
  被缠上是她的错,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对方是两个不良,就算是我这种杂鱼上也会落个“尽了自己最大努力”的凄惨下场;别说是这个我了,就算是猪先生上,也会一拳被打爆眼镜揍翻。那么,该怎么解决这次的冲突呢?引发什么流血事件,吸引场内保安的注意吗?
  “都说了放开我啊啊啊啊啊——”
  犬酱发动了一次完美的过肩摔瘫痪了那个抓着她的不良,现在不良战队只剩下一个人了。
据我之前所述,大团长是个完美又怪异的人,而且又在尽力展现着忠犬她那笨蛋的一面,不会有任何人不把她在体能等各方面都摆在弱的一边吧?但实际上,忠犬小姐可是田径社每天都想着拉拢的恐怖存在,在体育技巧这方面她的学习速度是超群的,各个领域的肉体强化又科学地相互加成着......说现在的她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也不过分,可是在外表上又是个好欺负的巨乳笨蛋(巨乳的程度比猪先生要稍差),似乎比起忠犬,更像是猪笼草,真是厉害啊。
  “可以请你们离开吗?”
  大团长从我身后走了过来,终于回归冷面角色的她一上来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应该说,请你们快点逃吧,不然被他追上——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敢动老子就过来试试啊!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我不是说这位。”
  她向货摊那边看了看,加重了语气
  “那边有个更可怕的人在,我希望你们尽快走,地上躺着那位也伤的不轻,没理由再留下了。”
  此时我大概能猜到她说的是谁。
  “XXX以及OO,我今天会当作没有看到过你们,这点也请你们放心。”
不具备任何真实感与刻意感,大团长突然报出了他们的全名,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我从未问过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么多不该或是说不可能知道的事,
不过我能预料到即使问了也会收到“为什么不该。”或是“为什么不可能。”这一类的回复。
收拾好摊位后,我们联系好负责运输的人,暂且离开了场馆。
 楼主| 发表于 2014-6-27 00:55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六,如同一杯喝剩的苦艾酒

  在猪先生的生活里,我很少能看见常人理解中的那种快乐。
  猪先生不像随处可见的的现充与女王那样(他们不特殊,只是拔尖而已),也不像同样常见、只是做得太偏的忠犬小姐,更不像那神出鬼没、怪异而美丽的大团长,
他身上甚至没有刺猬小姐那种只为开心而活的情感——准确的说,猪先生是个充满矛盾的存在,他所背负的那些东西要是转移到普通人身上,想必他们顷刻间便会堕入疯狂。
  刺猬小姐平时总是拜托他去做一些杂事,并不是直接地去干涉作品,而只是一些繁重而无聊却又不得不去做的琐事,换句话来讲便是那些在创作之路上区分努力程度的必要之事.....
并不是说刺猬小姐不愿去做、其实是个偷懒的家伙,相反,她恨不得一辈子都独吞这份快乐,她会因为百分百的享受而兴奋得抽搐,露出平时看不到的愉悦表情;
这对她来讲是至高无上的快乐,却又总是分出一部分给予猪先生一同享受,让他不至于这么孤独。
  “这是这次卖书的钱,除去成本也给你一点。”
  “诶?我吗?谢谢啦大小姐~”
  “那么想报恩就请我吃饭啊,你这猪头。”
  “当然当然,今天也去那家吧?”
  他们的关系是社团里最好的,我不敢保证在恋人的角度上能超越那两位,但作为挚友来讲却是合格的。

  “上次的那个我看过了。”
  让我们把时间跳到一个明媚的午后,这份明媚同样被校园阴凉处的树叶枝条割得粉碎,只留下破碎的冷光洒在地面——事先声明,猪先生不用社交账号不代表他不使用电脑,与之相反的,猪先生在游戏与视频的制作上一个人便能与小工作室媲美,对绘图软件的运用也不亚于刺猬小姐。
  “也让我加入进来吧?”
  “当然了!”
  猪先生参与进K-理事会的那段时间,可以说是这个系列的鼎盛期,重新梳理了架构、将剧情中存在的矛盾抹去、增添了十余个有趣且紧密相联的项目,以短篇小说的形式制作了有关的外围文档,更是独立制作完成了一时火热的相关游戏.......可是在制作人员表上却找不到猪先生的名字。
  这里要介绍猪先生惯用的手段,在他印制的书本上只能找到一个使用一到两次便会丢弃的笔名(姓名、居住地、语言习惯皆不相同)。游戏则是同时推出多语言的版本,让人难以判断是原创还是翻译过来的,而这又是完全免费的,制作表与翻译组也全是没听过的名字(其中包括古汉语、爱尔兰俗名和中世纪英语),若是知道了这纯粹出自一人之手,一定会不寒而栗吧。
  猪先生从不与除我和大团长(还有那家伙)以外的人讨论有关这个系列的事,也就是说,他与那些远在天边的网络上的爱好者从未交谈过。
猪先是个讨厌孤独的人,却又无时无刻不在自我封闭,这是不正常的。

  “你最近和他关系很好嘛?”
  让我们把时间跳到这鼎盛期的一天深夜,复述一件称得上怪谈的趣事。
  “‘他’指的是猪先生,你是这么叫他的吧?在脑内......”
  那是封住道路、堆积如金字塔的旧家具,在那顶点的月下一席黑装的大团长面露笑容
坐在顶点的瘸腿椅上,抱住双腿向后仰着、晃动着,孤独的一支椅腿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摇晃、摇晃,却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吱嘎、吱嘎地响,又没有崩坏。
  “小心点,一定要小心一点,一定要记得小心、注意小心、时时刻刻小心喔。”
  仔细一看才发现她并没有穿着平时的鞋子,或者是说其实什么鞋子也没穿,无论是表情、动作还是语气都与平时不同,不同到无法判断是不是一个身躯里的另一个灵魂。
就在那堆积的废弃物崩塌之时,她一跃而起,向我这边扑来。
但未等我们有所接触,便从睡梦中清醒并惊坐了起来,镜里映出一张笨蛋般被戏耍的呆脸,抱着被子的我一时无所适从。
  “是梦啊......”
  我落寞地叹了一句,同时又为自己及时醒来感到庆幸,不得不呆坐两分钟来缓和突然袭来的沉重与疲惫,并摸索着关掉了妹控闹铃。
  “哗啦啦——”
窗外下着瀑雨,再加上满怀恶意的睡魔又一次来袭,我一时未发现室内异常的灯光。而正是这份疏忽,令我接下来的惊讶倍增。
  “大、大团长?!”
  她穿着白衬衫,第一颗扣子未系,伴着蒸汽从浴室走出来,也将我常用着的毛巾搭在刚洗过的头上。
  “早。”
  她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径直向这边走来,吓得我狼狈地退得背靠身后的墙。
  “怎么了?”
  “大团长你你怎么么在这里!?而而且还洗了了澡?!”
  “你忘了?就是昨晚发生的事。”
  啊,是吗?昨晚?这就是那个吧,那种很常见的剧情展开,我和大团长,是的,我们两个,一起.......
嗯嗯,回想一下,我和她.......实际上什么也没做。
  只是聚会中完全喝醉的我被知道住处的大团长送了回来,路上恰逢大雨被淋湿了而已。这也就同时解释了为什么睡衣派的我现在几乎叛变成了裸睡派,但这还真是完美的展开,我相信接下来只要乘胜追击攻略大团长不是问题!
  “呜嗷!”
  “哇哇哇!!!”
  什么东西啊?!突然从旁边跳出来?!下意识地就打过去了!
  “你被吓到了吧?啊哈哈......”
  猪先生皮笑肉不笑地发出了“啊哈哈”的声音,擦了擦嘴角的血,接着从胸前的口袋里把眼镜取出来戴在脸上。
  “以为会有可爱的女孩子帮你换衣服?从此进入了现充路线?太天真了你!愚蠢的三次元恋爱脑哟!”
  “也就是说——?”
  “没错,正如你所想,正是如此!从送你回来到脱你衣服,从头到尾都是本大爷亲手干的!”
  这家伙有时真欠揍
  “你的下一句话是‘这家伙有时真欠揍’。”
  虽然他猜对了,可我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实际的做了,绕到他背后勒住他的脖子,随着他发出莫斯科郊外杀猪场一样的哀嚎,昨晚的细节也渐渐明晰了起来。

  “干杯!”
   和他们在一起的每次聚餐,上来第一句共同台词永远是这个,我是不懂这是什么梗,总之要好过那些大叔推个厉害的出来说祝酒词。
不是我吹牛喔,在那之前我可是滴酒不沾的,连低酒精饮料也没有碰过,所以哪里知道何来那现充推过来的调制品会完全醉死。
  “不带这样玩的吧?怎么一杯就倒了?”
  “这是你的责任,自己送他回去。”
  “可我还有女朋友要送,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住哪啊。。。”
  “我知道,可是,还需要一个人来搬他。”
  “哼哼哼,是本大爷登场的时候了,伙伴哟!”
  此生至今,我很少有对未来进行预见的想法与言论,但我敢肯定的是,比起大画家或者魅力四射的职场公子哥来讲,这个现充更适合当一个调酒师。
可这时我又注意到了诡异之处,猪先生还穿着他那一身据说可以装下半个地球的中二拉风服,一点也没有淋湿的痕迹。
  “那个.....大团长......她有淋湿吗?”
  “完全没有。”
  可以说猪先生也没有预料到她会突然去洗澡,从他面对这种出浴场景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纸巾在那边的柜子上。”
  待他擦干了鼻血,我们才开始这雷雨天的真正议论:
  “密室。”
  当我的脑中突然窜出这个词并不加思索地将它挤出口时,一道霹雳正划过天空,带来更加凶猛的雨。
 楼主| 发表于 2014-7-10 05:56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七,绝望率0.1%

  要是世间有一超乎我们理解的存在可称之为神,那么总是给予我们不想拥有、甚至不该拥有的才能的他,一定是个戏谑的苦笑着不配称为神、或不能称之为神的扭曲如天然行恶的孩童般的愚者。

  抱歉突然说到这奇怪的话,但猪先生——这个人(或是说这个角色)并不像他看上去的那么开心,他只是勉强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要是连这也做不到,想必他早已靠着优异的成绩与老师达成秘密协议,请了长期病假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再也不出现了.......可能我并没有给他这个存在下定义的资格,但按目前我对他的观察来看这是无比正确的。
闲暇时,我也有“参观”过校园的各处,其中当然有见过猪先生被人欺凌的场景,以及在一边冷眼旁观的刺猬小姐,但那同时也是刺猬小姐脱离那个团体加入社团的契机
——大概是在那之后产生了同情或是别的什么我不能理解的情感,原本自己自己默默在网上连载一些短篇作品,在学校闲暇时在本子上落下几笔草稿,但与同学们的交流还仅限于大众流行文化的刺猬小姐,突然得到了一个展现“自我”的平台,与【K-理事会】一样,迎来了自己的黄金期。
  刺猬小姐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只是这两面化的生活其中有一面几乎被遮蔽了,因为与猪先生的交往(朋友意义上的)而在班级间流传着不少负面的流言,与之前一样和那些团体接触的行为几乎是完全被社团活动与个人技艺的锻炼给取代了,按她的话来讲是“一早就知道这种关系不能长久。”。说起那些流言,虽然现在还能找到个些许影子,但现充他们出于对刺猬小姐的关心也有去主动涉及,很早以前就没了踪影,如同惹人厌的虚烟般散去了。
  大概刺猬小姐有种莫名的负罪感与责任感,因为先不谈她的人际生活,原本就承受着痛苦的猪先生那边受欺凌当然是更严重了,毕竟她是那样的大小姐——金钱关系?肉体关系?是不是某个逢魔之刻这位少女被肥态的他袭击?或是被家人逼迫要亲密地交往为将来做准备?往奇怪的方向想,猪先生是个奇怪漫画里的那种催眠师也说不定。
但最后的结果是,原本对刺猬小姐有爱慕之心的人也带着他的友人们加入到了欺凌的队伍中来,而女王大人他们根本没有管过这件事,刺猬小姐也没有主动去避免而是在他受挫折后积极地想办法去补偿,这个世界的神明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是不正常的甚至于疯狂到毫无逻辑的。
  谈了一些对周边人的事件的感想,真的是非常抱歉。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被困在这个房间里了,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如同被困在暴雨中的孤岛别墅中;
当然了,其实呢,孤岛别墅是一种夸张而具有贵族气息的夸张说法,这个只是公寓楼的一间罢了,而且还是那种中等偏小无论是采光还是通风都谈不上绝佳设计的那种,
也没指望在这里“发现别墅主人的一点小秘密”或是“出现啦!传说中的魔法卷轴!”,更是没有会动的幽灵铠甲、讪笑的画中女巫、击穿落地窗的闪电这类相当帅气的设定........
而且也谈不上密室,只要忍受住外面的风雨和感冒一个星期左右的风险,想回家是随时都可以的,这里的两个男性都是笨蛋,只要社团长她用电话这个借口就能随时带着我的那把伞离开,
而这个不懂看气氛的笨蛋也可以随时借着“我想看的动画开播了而你的电视没有买付费频道,什么你说在电脑上看?那根本一点气氛也没有吧!”这种话来帅气地离场。
“是哟,是密室喲,真是令人兴奋啊,不不不,这种时候应该用‘我好兴奋呀!我好兴奋呀!’这种台词吗?真是醍醐味十足.......”
他在棒读些什么啦,我完全听不懂,而他为什么要突然站起来用手拖住下巴?从他那反光的眼镜镜片完全看不出他在注意些什么啊。
眼前值得注意的只有我上次买游戏的周年纪念版所附送的海报,但同样的周年纪念版这家伙可是买了足足三份,绝不可能对我家的海报提起任何兴趣的。
那么其实是突然有了漫画上的灵感?毕竟是第一次来我家,对这个不知道出处的装修风格产生了兴趣?是啊这种毫不加装饰,点到为止的禅味,挺厉害的不是吗?
“啧啧啧.......”
怎么这家伙突然开始流口水了?都能照下来直接用作工口game的痴汉立绘了,那个若有若无的红晕简直完美,这家伙到底是在注意些什么啊?
“这个真是太棒了,以前因为包裹着没注意到,原来是这么棒的吗?是哟,这种比艺伎更加自然的雪白,全身散发出的水汽,真是太棒了.......”
他是觉得说得很小声别人就听不见吗?
“咳咳。”
这时只要装作咳嗽一下,露出为难的神色,他自然就会懂的——我是这样认为的。
“你居然能听到我的心声?!不过没关系,对我来讲这种福利是极少的,比起需要付钱的那些事我还是更喜欢这样!所以至少让这一刻变成永恒!”
你都付钱做过什么啊!怎么一下子就让这部作品向不好的方向发展了!这种时候要解释清楚不要让人误会啊!
“你有为了这种事付钱过吗?”
“诶?啊,那个啊,当然有过,这里要澄清一下,只是看而已喔!绝对绝对没有做过别的事,那样子就背叛我的信仰与爱了。”
面对她的疑问,猪先生几乎把他干过的所有蠢事都抖出来了。
“结果之前参加握手会的偶像没过几个星期就被曝出了奇怪的传闻,还下海拍了那种东西,我因为是死忠这件事还在匿名版上被笑了半个月.......”
“所以之前你说过的JK散步那件事.......”
“连牵手都没有过,只是散步聊天喝果汁就完了,之后还撞见她和她的男友约会,明明是说好‘刚好也很无聊的单身高中生绫酱17岁’,真是.......”
啊啊,话题向不好的方向发展了,谈到这些事的猪先生几乎是要哭出来了,这根本是疮口上撒盐啊,这样下去他会越来越不相信人类的。
“至今为止我是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几次呜啊啊啊啊——”
哭出来了。
向团长用眼神示意“都是你的错”结果被“怪我咯”之眼神回盯了,这样该怎么办才好.......
觉得气氛很尴尬的我与哭泣的他和同样觉得气氛很尴尬的她在雷雨天共处一室,这样的展开简直是糟糕透顶了。
“呜哇哇我的人生太失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跪了下来捶着地板,这是在拍电视剧吗?怎么会有这么戏剧化的场景!

  很明显,这又是一场常见的混乱;与之相近的事我以经历过上千次,当然这也是如同没落贵族般的夸张说法。
与一般作品中充满智慧且看起来很厉害的那种眼镜宅不同,猪先生虽然无论是看起来还是实际上都很厉害但是却毫无威严可言,
甚至我很多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个受虐狂,有时甚至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戏剧性,而最后又以自身的悲剧收尾,与其去同情他,心里不由自主地会产生再去践踏他一下的想法,这大概就是猪先生的魅力所在了。
事实上这种人是很多的,与那种纸箱中带着灰尘与泥土的受伤小猫不同,有一些在不幸时会吸引他人进一步欺负的存在;而更为奇妙的是,从未有人把这种欺负当成是恶意,都满怀着“这样做是对的。”这种奇怪的想法,到底为何会这样呢?
在我面前的这个负面得不行的搞笑役,是个奇怪的人,是个矛盾的人,是个难以理解的人,是个把一切都深埋在内心的罪人,是个把自己伪装在这外表下的恶人,是个虚无主义的狂人,是个接近于K,与之相近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少了那黑暗的凡人,而正是因为如此,他是不会在这里胜利的。

“啊。”
社团长看见他这样,毫不犹豫地踩上去了,裸足踩在后脑勺上,并且还加大了力气让他的额头与地板亲密地缠绵着
“疼疼疼——”
“疼的话,我可以停下,但是真的好吗?”
似乎是为了报之前被看的仇,她模仿着猪先生的棒读,将这句名台词说了出来。
不知为何他突然散发着“你很羡慕吧?”的气息,我才不会羡慕这种事!我又不和你一样是个M!被社团长的裸足用力踩在头上这种事怎么可能会羡慕!
正想着这个,她突然将踩踏部位换成了后颈,随着他的短暂断气,我们打开电视开始看起了随机放送的老电影,聊了些有关那些演员的趣事。
半路醒来的他想要加入,被我差使去冰箱里翻了些饮料和点心出来,他似乎因为长期被刺猬小姐命令已经懂得了什么时候该准备什么这种经验之事。
午后,雨稍小,那两人相继以午饭之名离开了。
 楼主| 发表于 2014-7-20 05: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约瑟 于 2014-7-25 22:32 编辑

故事八,恶之花

  “早啊。”
  完美的商业笑容,嘴角温柔而轻佻地上扬,看不到油脂的脸庞没有任何疤痕与痘疮,长短刚好的头发自由而有规律地散在额前,解开胸前第一颗扣子带来了一分青春的朝气,若隐若现的锁骨也是一种趣味——我眼前的这个男人便是大家眼中的王子了。
虽然我一直用现充这词代指他,但那词在对比出我是非现充的同时也阐明了他绝对能配上这个词的事实,这个人的确是在这所学校里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之一,可以说这份交际能力已经超越了同龄的大多数人,甚至有时我在想他是不是拥有“与任何人都能处好关系”的超能力。
  “今天你来得比平时都要早很多啊。”
  “嘛嘛,你也别这样说啦.......”
  因为我是喜欢漫画的人,所以故意在语气上偏日式?这人到底把日常的交际当成什么啊,真是难以理解。
但即便我这样讲,但换成任何正常人早已被他迷惑,说不定会下意识地把他当成从那些平面里走出的,这平凡生活中一抹异样的色彩。
  “再怎么说我也是这个社团的一份子,早点来大家都会高兴嘛。”
  说不定大家忘记这个设定了,实际上我并不是社团的一份子,甚至不是游离在圈外的幽灵成员,我只不过是一介旁观者,时而成为参与者的路过之闲人。
他此时说出这个,不过是为了在这种室内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让我明白自己的立场罢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
  “喔呀喔呀,别急着走啦,平时你不是要等Alisa酱来才会走吗?这么容易就动摇了?”
  他将社团的门推掩,挡在了我的身前不让我离开,这种时候才是真的完全不懂他想做什么,要是按现充的思维来讲难道是在找茬想干一架?饶了我吧,我可不会打架。
  在确认我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才回到自己常坐的座位上——我是说,坐在椅背上。
  “最近,你在忙什么?”
  烦人的坐姿,烦人的表情,烦人的断句,被这种人烦上我连翻这本小说的心都没有了,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呀........实际上我是有东西想给你看呢。”
  不等我开口,他便从椅背上跳下,掏出手机开始翻着照片,一开始我想的是“大概是他新交的情人或是不错的cos照。”,并没有太过在意。
  “有了有了,就是这个。”
  仅是瞥视一眼,便被那小小的屏幕夺去了双目——这只是夺目的夸张说法,并没有因此进入有悖常理的怪异路线。
  
  那小小的屏幕上映着一分为二的黑与红,仿佛是在互相侵蚀,其动感扰人心神如同即将溢出,巧妙的色差变化将它变成了恰似蠕动着的不吉之画。
这种惊人的感染力实在迷人,甚至超越了马列维奇的作品........是呀,这种摄人心魂的至上主义作品,就算不配上那种长篇大论的介绍也能称之为佳作。
  “这个是.......什么啊?”
  眼中除了那黑与红已别无他物,能感觉到他轻蔑的笑意,将那黑与红从我的视野里抽离,紧接着坐在那长桌之上将手机抛着玩。
  “秘·密。”
  他眯上眼,带着笑意将这两个字挤了出来。

  的确,这人是病了。
  放学后他抛下自己的女友带我去了他真正的家,那是他那虚假的独居之所不远处租的一间画室,数不尽的画放在其中。
  “这个,这个是浮世绘,我讲现代的技艺融入了进去,但是也有小小的败笔。”
  他抽出一幅指给我看,的确在那女高中生的校服上有一个不可收拾的小小瑕疵。
  “而这个则仿了蒙克的圣母,但那脸我实在琢磨不透。”
  可以看出在脸部有反复修改的痕迹,最后自暴自弃地用粗黑线涂掉了。
  他踏上阶梯,从上面将一张纸丢了下来,我顺手接过。
  “杜米埃。”
  我低声说出了一个名字,那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你很懂嘛,没错没错,这是杜米埃的风格,但是你看这商人的手.......”
  接下来我们交谈了很多,他从包中拿出两个汉堡,递了一个过来,是我最爱的一种。
  “吃吧吃吧,就当是上次把你灌醉的赔礼。”
  随着暮色的褪去,对面的大楼开始绽放光芒,那些霓虹灯将光直接打入这清水房一般的画室,不用开灯也能勉强看清。
  我们聊了很久,从古至今的各种趣闻,那些玄妙的技艺,那些孤独逝去现在仍不有名的杰出者。
  最后的最后,他说出了一句话,如同是两个亲近的兄弟在月光下起誓,互相告明彼此的梦想,但我们的关系却从未如此亲密。
  “我呀,想成为一个艺术家。”
  他伴着看不见的月色与那重复着虚晃的霓虹灯光,坐在阳台的钢架沿上,手握着吃了一半的汉堡像这样说。

  在他灵魂的右侧,就是他那紧握画笔的手中,我发现了一处疮口,那已经无药可救,除了连这手一并割除别无他法,那朵美妙的恶之花正在绽放,花蕾般的蛆虫不断往外蔓延,能看见他昔日壮美的躯体正变得苍白无力,他会因此而堕落,他会因此而死去。
  “救救我吧。”
  在看完他那一切一切的创造与模仿后,我能听到在他那轻蔑而友好的笑声背后隐瞒的真意,可他为什么会找上我?先不谈他那女友,无论是Alisa还是猪先生都能就此提出不错的建议,甚至连那个漆黑的不吉之人也能巧妙的断绝他的这条道路,可为什么他选择了我这个渺小平凡的存在?
  我回头望去,室内散落的画作色彩风格各异,从黑暗侵蚀处有一阴影缓缓挪动,它践踏着那些画作,而那些画作也乐于被它吸收,那些颜色开始聚拢,搅拌着如同是污浊的油,最终汇聚成人形,向这边走来。
  我想要呐喊,想要他与我一同逃离,但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只是坐在窗沿傻傻的看着霓虹灯光忽现忽灭,那人形走来轻轻一推,他便掉落了下去。
  “他没有选择你。”
  那人形开口说道,Alisa,是那色彩汇聚后显出的真姿——与平常不同,她穿着黑色的古典歌剧戏服,手里捧着一把黑孔雀羽折伞,胸前一颗青宝石尤为显眼。
  “他谁也没选择。”
  随着她伸手过来,映着灯光的护指套愈发接近,我也明白了这一切不过是虚幻飘渺的梦境,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启示?亦或是我正堕入疯狂的证据?

  醒来后,那一抹斜阳正迈着诡异的步伐遁入大楼丛的遮掩中,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停歇,又在露出光亮的同时加速跑。
  看呀,那玻璃墙上映着他的影子,这洵美的风景,着实令人着迷。
  “你在看什么呢?”
  她从门中走出,正往挎包里塞着PDA——又抬手向走廊指去,猪先生与刺猬小姐正吵吵嚷嚷地向转角迈进。
  “他们关系是不是越来越好了?”
  “是啊。”
  我仿佛是为了避开话题而假装翻来翻书,可这逃不过她的眼睛,这是我最不想与之对话也最没有理由与之对话的人之一了。
  “你不站起来吗?真是有够笨的,这种时候要是普通人早该两眼放光地蹭过来了,看来魅力还不足以完全跨越次元吗?”
  “我又不是死宅。”
  “呀哈哈,说的也是。”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我拉了起来,金色的发丝略微搔到了耳边。
  “那家伙也是,一声不响地就这么早早的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骗了个别的小姑娘,我可是很担心这个的嘞。”
  她双手抱在胸前,背靠在墙上露出了戏谑的笑,从怀中摸了一个翻盖手机出来,之前我从未见到她有用过这个。
  “要不要来交换手机号码?给你优待喔,一个星期最多接三次你的电话,这已经是跳楼大甩卖了。”
  嘛,还是算了.......我实在难以和他们两个相处。
  “不了——”
  正当我回绝时,夕阳终于越过了最后一栋高楼,开始缓缓下沉。
  
发表于 2014-7-26 23:4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清凉味甘 于 2014-7-29 11:28 编辑

还没看完呢。
如果约瑟君以后收获了有趣的题材。那么一定能够把它很好的表现出来。一定能够写出很好的作品。不过因为还没看完,所以这是暂时的印象。

占楼
写过诗没有?试试看,试试看,试试看
去写诗吧灭子桑
发表于 2014-7-28 22:55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实系作品对作者的功底提出了极高的要求,我看来需要抽出事件仔细阅读了。
 楼主| 发表于 2014-8-1 23:0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约瑟 于 2014-8-2 08:33 编辑

故事九,往事一页

  梦。
  大家都离我而去了。
  而我怀着如水般无比澄澈的,且恐怕是最后一次追忆的心情,开始了对往昔的回忆。
我明白自己的时间不多,在性格行为着装相貌——以至于整个角色设定都变得怪异的Alisa出现前,我只有极短的时间将我的记忆整理出来:有关于为什么现充与猪先生会闹起如此的矛盾。
  此事我必定知情,但却又是想不起理由的近乎虚无的启示。所以我才来到了梦境,迫使自己、强制自己陷入了恍惚之中,以浅眠之神识潜入最深的梦境,是清明梦?或是另一种现实的预兆?亦或是,背负着被恶鬼缠身之险的狂喜。
  
  那是发生在某次校内文化祭,不不不,像这样说是不是又会颠覆了“我们是就读于国内高校”的既定事实?在措辞方面应当再规范一点.......
这是,发生在很久以前的某次校内艺术节上的事,而又与大家所想的相同,虽然有专门的相关文艺社团,但动漫社更受大众欢迎一些,说不定会招来某些人的嫉妒,比如“明明是倾尽才能的风景画,为何会比不过那一个美少女?”这种事。
  但是呢,从根本上这就不可能发生,因为动漫社里可是有几个怪物存在的——这群有专业水准的人根本不是高中生能比上的吧?我是这样想的。

  “这边是绘画展区,这边是独立游戏展区,往右走是模型区,钢弹和萌系一应俱全,魔改的和官方的都有。锵锵......”
  讲着常人听不懂的话,担任看板娘的犬酱无力地将强制要求的口癖“锵锵”从舌头上弹出来。
  “诶?学长不在这里吗?”
  “啊!他们,在体育馆那边!从走廊出去直走就能到。锵.......唔唔......”
   结果只是伪爱好者啦,别谈沉迷了,入门级都不到的,这种人很常见啦,看见帅哥就想接近,就算揽不过来,帅哥的朋友也肯定是帅哥什么的。
  “好慢啊,可爱的学妹在哪里啊,可爱的学妹可爱的学妹可爱的学妹........”
  “喂!凭什么本小姐要和这只猪待在一起啊!我要去画展那边了。”
  “别这样啊!别留下我一个人!这里好黑的!我又不能开游戏来玩.......”
  他们两个和往常一样很难相处,而且为了突出游戏的效果,室内灯光比往常昏暗了不少,虽然猪先生借活动室时承诺了会在完事后恢复,但却一点也不值得信任的样子。
  但实际上是没有几个人来的,但来拜访的人往往会被这个新作吸引住十五到二十分钟,从试玩来讲也是不错的啦。
  “这个不是Z酱吗!好可爱!”
  那句话去年就说过了,这次是从绘画区传来的?去年是模型区,前年记得听猪先生提起过是游戏?看来他的热情也逐渐下降了,长相厮守是不可能的了。
正这样想着,我踏入了绘画区——啊啊啊啊啊,这做得也太夸张了!我收回前言,这家伙对Z酱的狂热绝对是最高级别的,没有能比这更好的了,连官方的展会都会逊色一筹吧?
  “噗呼呼,吓到了吧?这个可是我精心布置的,比起那个游戏果然还是Z酱更重要呢。”
  Alisa在吗?临阵脱逃者在这里喔!现在那台电脑可是孤零零独自在隔壁生闷气喔!猪先生跑出来真的好吗?
  “接下来只需要配上这无损OST,就是最棒的画展了!”
  把画展弄成Z酱的个人秀还真敢说啊......虽然能感受到这种气氛和艺术气息,也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青春活力,更能感受到这个在手上转着CD的家伙散发的狂热,但总感觉这不是适合的展出——要是在此同时放上一些新人的拙劣作品,再迎合着新番热剧,说不定更能吸引人吧?
  “撒撒,来感受一下吧,这就是最棒的——”
  他这么说着,从中传出的却不是小学生Z酱的加油词,而是大家耳熟能详的《索尔维格之歌》。
  “诶?”
  很明显是拿错CD了吧,虽然能从磨损度看出是传教用CD,但并没有Z酱比着爱心手势的图片,而是用马克笔粗暴而飘逸地在白底上写着[Pleasurable-01](刚好围成一个圆环)。
  “不不不,不是这张,这种场合下,嗯嗯嗯——”
  他开始变得慌乱,在上衣口袋里乱摸,仿佛里面正装着些能帮上他的东西,一些笔记本,比那大一点的是一些绘图本,以及各式各样的笔和其他工具。
  “我记得是放在这里的,的确是这个口袋没错,到底去哪里了——”
  可以看出虽然他携带的东西看起来相当有规律,但就单个口袋来讲其实是杂乱无比的,比如零钱从没装在钱包里而是单独有一个口袋来装,各种面值的都叠在一起,一抓一大把。而那些长短不一样式各异的笔也和其他的工具交杂在一起,难以从中抽出一把自己想要的,甚至我都不明白他怎样在一瞬间单凭手感从中取出自己想要的那把——他是怎么做到的?回忆起之前和他一起出去时,无论是餐后付账还是买零食,他都准确地给出了不需要找零的数额,实在是可怕。
  “难道是没带吗?”
  刺猬小姐不耐烦地问了一句,她正在看一幅单纯的风景画,我想那只是猪先生用来衬旁边那幅大合照的,但刺猬小姐如此专注肯定有她的理由吧。
  “不不不,肯定是机关的阴谋——对对对,是机关的阴谋,和我没关系!”
  “随便你,就刚才那张CD吧,反正这群人是不会懂的,要不借学校的网络下载,或者你回家去拿也行。”
  她专心看着,仿佛正用眼光剖析这画面,连回头看一眼对方也顾不上,而猪先生也顾不上回应,就这么快步跑回去了。
  “啊,那个谁,游戏介绍就拜托你去做了,相关的都写在那边的笔记本上了,就吊在桌子的背后。”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差使去做这种事了,差不多也该习惯了。

  对对对,此时我是去负责管理那个试玩版新作了,用起源引擎制作的独立游戏,并且是哑剧,简单来讲就是到处走走看看风景顺便暗示性地灌一些心灵鸡汤这种程度。
因为人实在太少所以我自己玩起来了,从房间的布局来讲,这个游戏强调了“请在独自一人的房内关上灯欣赏”,开始的确还算顺利,但在中途难度陡升,虽然没有死亡这个设定但是一次次迎来剧烈的屏幕抖动和色块崩离,在营造气氛上可以说是做到了极致。而我甚至不相信这是试玩版,与一般游戏把第一章或者序章单独拆出来作试玩版不同,除去操作失误大概25分钟的试玩长度给人刚好的感觉,而从生到死的暗喻也呈现在了人们面前,最后推开那扇门在一片黑暗中迎来光明“嗯哼,挺不错的嘛这游戏”使人会想到这句话。
  但这就是全部啦,给人感觉这就是一个完整的游戏了,不需要多一点的修饰,也不需要删除或修改什么,这样不就完全行了吗?怎么这只是试玩版而已?留下了这样完美的悬念。

  是的,我当时在游玩并向极少数前来参观并且没以为这里是空教室的看客介绍这个游戏,之后猪先生也没有回来,第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但究竟发生了什么呢?在猪先生和现充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是这样肯定着。
  正当我回想时,夕阳终于越过了最后一栋高楼,开始缓缓下沉。而那阳光洒落在楼道上映出的第一声回响正由她的金发所接收,营造出完美得超脱凡间的画面。
  “果然不行吗?”
  “不了,我是说——你还是给我个手机号吧。”
  “噗嘿嘿,果然还是沦陷了?你也不是那么专情于她嘛。”
  “只是朋友间的交换手机号码而已。”
  而她却回避着这句话,保持着满带青春气息的微笑,可以说这就是女王大人她在人际交往上的一面了?不愧是个彻底适应了这个小社会的人。
  “那么,就这样吧。”
  她把那旧手机向上抛了一下,尾部刚好擦过天花板掉回她的手心,随着第一个转角的到来,她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果然这是一个关键的,对剧情推动至关重要的人
——幽灵这样想着,将这牢牢铭记,从破碎的记忆中寻找着一丝线索,努力拼凑所有碎片以揭露艺术节当天所有的秘密。
发表于 2014-8-2 19:53 | 显示全部楼层
是我喜欢的文风!
 楼主| 发表于 2014-8-12 03: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约瑟 于 2014-8-12 13:40 编辑

故事十,更深的夜

  小城市稀少的人造光敌不过星河璀璨,而在此处唯一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她已候人多时,那些挂满全身的繁饰映着灯色与侍者的虚像,
我们一同踏入室内——共同推开那被风撕裂得吱嘎作响的小木门。
  深绿的天花板述说着腐朽,墙上的血红汹涌流动,不和谐的一抹欢绿是至中无人享用的球桌,与她的饰品同色、电风扇正上演停不下的曼舞。
侍者端来了与之前的订单内容,浓稠的咖啡恰似污泥——那好似有生命?漩涡正往外轻轻吐着气泡、杯内满溢着腻淤。
她保持着微笑,眼神那么温柔动人,随着店内客人的离去,她终于撬开了自己的嘴,吞了足足一品脱的莫吉多。
  面对这缄默的一切,这个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与她相对的女士则用指尖敲了敲桌,这个巧妙的暗号终结了平静,预示着第一个话题的到来。
  “你又找了另一个他,是吗?”
  “嗯呢,因为原来的那位已经不像是我想要的了。”
  她递过来一张照片,附带的装满现金的钱包被人略过,景中是一位专注而热情的年轻酒保,在她的臂弯与V型手势下尴尬微笑。
  “至于原来的那位——”
  “几个星期前的事情还要问吗?我记得也有通知过——不,他认识的人都通知过了。”
  “.......”
  男人此时沉默,咽下了一小口咖啡,而她早已猜到此行的目的,缓缓将过去的事道来。

  王子生活在一个落寞的国度,落寞到这位曾经的贵族已经被所有人遗忘,要不是他的家人在酒后的胡话中夹杂着慧言,他连此事也不会知道。
楼下的市场往外吐着污秽的空气,他从小浸泡在充满而空虚的人流中,细腻的内心让他发现了很多瑕疵与怪异,但他不能去改变这些
  “他放弃了。锵,就是这样。”
  他对世界展现出了自己软弱的一面,世界笑了笑并接受了他的投降,往里面塞入了一些大家都觉得是好的东西,他真正幸福吗?至少在大家看来是这样的。
虽然单亲酗酒,但并没有被奸人所害,所幸除此也没有别的恶习,家中的钱财在他清醒时也愿意拿出支持王子的学习生活,
虽然他也有在外打工,但随着社会的纠察变得更加严格,那份工作也不得不被放弃,在学习之余,他常与附近的人接触,一方面是为了处理好关系,另一方面是为交际能力。
  “后来呢,他在接触大家的过程中遇到一位老师,如你所见这就是他为什么想要从事美术了。”
  那是一位长者,带有一种老顽童的气息,平时总是笑着,听人说他曾出过许多作品,但很长一段时间不再有新作产出。
他们成了师徒,至少是那段日子他是真正快乐着的,毕竟可以遨游在艺术的世界里不是吗?至于后来,他发现了那位长者笑容背后的无奈,便再也快乐不起来了。
艺术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其中的道理是说不清的,单纯只是画、只是凿、只是编织,所得的成品在大多数人看来甚至连艺术品这三个字也配不上。
他下定了决心,以此当作自己的梦想,接纳一切决不妥协,要与那些迂腐的东西斗争,他的师父注意到了他眼神的改变,甚至也为之动容。
在暂停了传授后,他一门心思投入到自己的新作中,这是他最为敏感的一段日子,明亮的室内小到虫蚁的爬动,大到那场火——
  “是的,火灾。不开玩笑喔,他的师父就这样死掉了,很可惜不是吗?就在即将完成前死掉了。”
  由于楼下拥堵,消防设施缺乏,疏散不及时等,那场火灾直接导致了一段时间的严查,但他究竟有没有逃跑呢?我们不得而知。
  只是在那之后,听他亲友的意愿,由某位不知名的大家把他保持绘画姿势的骸骨一比一复制,不知道放到哪里去展览了.......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他搬离了那座城市,家里有寄给他一笔钱,但他主要是靠隐瞒年龄打工来维持生活。”
  
  男人咽下了一口咖啡,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不经意地敲了敲桌,但被对方提醒这是加杯的暗号并且侍者相当敏感——这下他不得不再多饮一份这玩意儿了。

  “与他分手的主要原因有两个。”
  她比了一个V型,但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看不出有任何高兴的情绪,并且这也是个令人沉重的话题。
  “第一个是他变了。”
  从学校毕业后,他如自己安排与计划的那样考入了美院——没有找枪手、没有买考题也没有参加什么集训,凭着实力以单场最高分进入了院校。
也许是被霓虹灯碍了眼,也许是他太过于脆弱,在那些欢呼与劝诫中他逐渐失去了原有的性格,开始成为了一个虚无主义者。
并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整天靠着毒与酒度过的日子,在没有目的也没有抱负的人身上也是一种安逸,但这恰巧是远超他服用的毒与酒百倍的刺激......
  “是啊,即使他变成了这样的人,他也保持着清醒,谈到什么过去未来,谈到什么理想抱负,无论是对事物的分析力还是对美的感知都没有变钝。”
  他也成为了一个怪物,终于我们认为最不可能被那份怪异吞噬的人也成为了其中的一份子。
他开始拒绝作画,认为那是一种负担、一种痛苦,但每每从他手中流出的却又是今世难寻的名作,借着他的相貌与导师的推荐,他成为了一个话题人物。
  “你看,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吧?明明以前是个好孩子的,变得一点也不可爱了。”
  相比之前更加中性化的装扮,漂染的发,无须的面,没有眉毛并且在嘴唇留下了一个小的金属穿孔,他成了新时代青年的代名词。
要是仔细与他谈过,或是仔细去欣赏这幅装扮,就会发现这与其他的那些只是玩玩的人是不同的,从中能感受到一股真正的美......可谁又会去理解呢?
无论是生活方式还是作息打扮,他都受到了一群人的炮轰,甚至连他的作品也被打上了堕落的标签。可笑至极,几乎没有老前辈欣赏这些作品。
当他的书本被那些堕落的人捧为圣经,他的画作被那些堕落的人奉为无双,即便他一再推辞也成了一位无冕之王,他在这困境之中被逼着登基了。
  “第二,他死了。”
  要是把发现他的时间往前推迟,他大概是死在一个寒冬,饮了暂时不会让外表有所改变的毒酒,在沙发榻上如名画般捧着遗言死去了。
  “是的,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我们隐瞒了有遗言这件事,也是为了他着想,他会理解的。”
  说着,她再也掩盖不了自己的悲伤。

  我最终也没能知道他的遗言究竟是什么,只是她在那人毕业后从未放弃去寻找与拯救他,可以预见的未来近在眼前,如同是缓步逼近的死神一般。
  隆河上的星夜一如既往的迷人。
 楼主| 发表于 2014-8-22 03:26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十一,紫阳花之庭

  自艺术节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猪先生——并不是他死去,也不是他失去踪影,而是由校方向他在外地的家长确认后,告知班级他不会再从家门踏出一步了。
虽然表面上用疾病当作借口,但我是明白的,那样的猪先生绝不会因为生理上的障碍被击垮,他发自内心地想融入集体成为一个正常人(至少表面上的),之前也经受过无数的打击也悉数挺过来了,现在究竟是面临了怎样的情况才会一蹶不振呢?我对此非常好奇.......好奇?是的,好奇。抱以这种伪善的猎奇心理,我向大团长打听到了猪先生的住址,准备隔段时间再去拜访一下。
  这段日子里由于猪先生切断了与学校的来往,【K-理事会】的进程变得无比缓慢,虽然凭借剩下的人也逐渐在完善一些新的设想,但那个巅峰始终是无法被超越的。
至于学校的人际交往这边,猪先生倒是在不在都无所谓,本来他就从未融入过班级或者年级这个集体,凭借着优异的平时成绩,他的班主任似乎也默许了他的这种行为,大概只有期末考试他还会参与吧?遇上不得不面对的事,他的班主任自然会联系他,校方也不会有事没事地去检查某个班级少了一个人。偶尔路过他的教室门前能看见在书柜的遮挡下、垃圾桶的附近,有一个桌角探出了头,那大概就是猪先生的座位了。
  在这次变革后,能想象到的是社团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了——随着猪先生的离去,刺猬小姐从“每天都出现”逐渐变成了每隔四到五天才露个头,又只是诡异地与大团长商讨着些什么,没再在活动室里作过画了。而现充则是把重心放在了美术社那边,虽然因为楼层结构的关系经常路过活动室,也常在路过时问个好之类的,但大家都明白他内心所想,也就没有挽留的意思。但令人惊讶的是,那个女王大人却还是每周三天地定时来活动室,不禁让我重新开始审视他们的关系以及这个金发的少女是否真的像我预想的那样只是个优秀的普通人。

  “这是正午的阳光吗,这是午夜的阳光吗,光线从天上照射下来,没人知道,没人知道,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在闪烁”
  走过欠修的林荫道,眼前猪先生的住所所在的是一栋隔音效果不算太好的破旧公寓楼,蜘蛛结网的钨丝灯下,一股令人厌恶的霉味从变得黄黑的墙壁中散出,随处可见的划痕与小广告成了这里的代名词,但就连那些烦人的癣纸也显得老旧残破。此地似乎已被人遗忘?踏入这栋楼前看到的大量枯死盆栽大概便是最好的证明。
从歪斜的楼梯上去,能看到他的门边比之前见到的几家都要干净,按概率论来讲这是不可能的,但如此怪异的场景就算不愿承认也发生了——就连贴小广告的人也选择性忽视了这家住户。
  放慢版的俄语歌从没有门铃的防盗门后传来,由于前些日子还听他说起过这部电影所以对其中的配曲并不陌生,值得注意的是:当我轻轻敲门时,从屋内同时传来了人跳起又摔倒的声音,接着是一阵轻快又不规律的小跑,他没有选择从拉动式的猫眼中窥探,而是选择了直接开门。
  “啊?”
  可以明显看出他惊讶的神情,大概他是没料到我会上门来吧......由于事先没有说好,能看出他完全没有准备。
在学校的时候他一直着春秋校服,但现在穿着格子长袖蓝黑睡衣的他显得更加消瘦了,总之他邀我进去,因为没有准备鞋套的缘故而换上了能看出是洗澡专用的塑胶拖鞋。
我还是第一次来他家,这里并不是什么昂贵的房屋,但也并不脏乱狭小,与我预想的“死宅房间”完全不一样,几乎没有肉眼能看到的垃圾纸屑,客厅与饭厅一体、几乎是所有的窗户都大开着(备好了纱窗),加上开低档的电风扇,给人一种通风的惬意感。
  “坐吧。”
  他的语气不像平时那样有活力,室内的装饰很简单,白墙与石地板、桌椅几乎都是木制品。
看起来他只能找到一个玻璃杯,便叹叹气进房间取了一个仿曜变天目茶碗,但仔细想想又回去换了一个色绘鳞波纹茶碗(当然也是仿制品),但正当我以为他会用热茶来招待我的时候,他却从冰箱里取了一大瓶红茶出来,先往玻璃杯中倒了八分开始自己喝了起来。
  那不能说是同一个人,虽然外貌特征没有区别,但就算是从未见过猪先生、从未与他交谈过的真正的陌生人在看了这两张相近又悬殊的脸后也会问是不是双胞胎。
他的表情不比平时,我以往对他的印象是,他始终带有让人悲伤不起来的温柔微笑,比常人更加夸张的语言和动作就像是在取悦他人的笑匠,即使是最没有明显表情的瞬间,也是带着如佛面般的妙趣。但现在的他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困惑,那是无法用文字描述的表情,将其强行赋予任何一种表情都是不恰当的,那是悲伤还是快乐?是戏虐还是慈祥?无论是最天真的孩童还是最高明的老者都探寻不出那表情背后的意味。
  “你不想在平凡的每一天中消磨自己的才能,不是吗?”
  那是一种偏离的询问与反问之道的语气,他生命中所压抑的那些东西在这一刻从这句话中涌出来了
  “但我是这样想的。”
  那几乎是在求救
  “是选择的这种生活方式。”
  这次谈话,凭我是找不出正确答案的。
  
  连一句道别都没有的,我茫然地从那扇门走了出去,从脚底传来的啪嚓声是那只从钨丝灯旁坠落的蜘蛛。
  “我太没用了。”
  幽灵这样想着,加快了前进的步伐,仿佛是面对即将失控的情况无力地逃避,在被枯死之藤包围的前庭,幽灵与她相遇了。
与往常一样全身黑色的她皮肤苍白得恰到好处,金色的瞳孔低语着不详,仿佛是为了配合她的出场,那一轮残阳刚好从此地掠过,如同逢魔。
  “见了吗?”
  “见了。”
  “是吗.....”
  她托起下巴装作思考着,模仿侦探电影里的主角这里看看那里指指,又像跳舞的少女般360°转了一圈,摆出了晴天才会有好心情去做的pose,指着幽灵的鼻尖说
  “那么回去吧!”
  与往常几乎是一样的缺乏感情的语调,只是字与字地逐渐提高了音量来起到强调作用
  “回去?但是......”
  “‘但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其实什么都做不了才是真的,要是人能这么随随便便地按他人的意思来活,那漫画就不会存在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幽灵这么弱小、这么没用呢?这种时候要借助谁的力量、如何变强,这才是当务之急不是吗?
  “.......”
  此时连枯死的盆栽、盆栽上的虫蚁、虫蚁上的微生物都开始抱怨着无趣的沉默,他只是点点头,便没有意义地跟在了大团长的背后,离开了这不详的地方。
经过林荫道时他们没有说话,路过小区大门时他们没有说话,途经地铁站时他们也没有在一个通道刷卡。
终于在地铁车厢里,发臭的归家上班族旁边,他们开始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小声交谈,内容包括今天的晚餐、人与人的救赎与宇宙的奥秘。
他们都笑了笑,在一个转角的震动后,幽灵没有再看到过大团长,只是人群的腐朽味道还在车厢中漂浮着,仿佛用肉眼便能看见。

  “早。”
  第二天清晨,仿佛是为了彰显自己还存在于此世般的,大团长背着黑色挎包在他耳边亲密而无感情地说了一个字。
 楼主| 发表于 2014-9-13 01:00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十二,活着的人

  要说幽灵先生在这短暂的一生中所经历的最宏伟、最绚丽的幻象,那大概是他多年以后所经历的、那彻底无关现实的一切。
根据K——这一他从来都不愿意提起的角色是否存在,他对未来的记忆(或是说“追忆”)可以分为两个除出场人物外几乎没有共通点的部分:
  在有K存在的世界里,他在这里的人会成为各行业的领军人,分别度过狂热而虚无的一生,他们的名字会被后人铭记,这个时代各种方面来讲都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而在没有这个人存在的情况下呢,大家则会正常地生、正常地死,呼吸、感受、经历痛苦并且相爱;时而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时而在郊外度过一个小小的假期。
  至于K本身,则无论是在哪边都成为了那不可能的共同点,他在影响了所有人、起到了应有的作用后彻底地从世界上消失掉了......或者说是“大家费尽心思也找不到”这种程度的消失。但在多年以后作为同学会的发起人与准备人的他,没有死去、没有被他人夺走名字、在大家心中的位置没有被取代,这些事是理所当然的,更为奇妙的是——即使是在那个没有K的时空里,同学会的发起人也化名为K,“发起人究竟是谁”这个谜题直到大家在同学会结束后分散四海也没能解开。
  但现在让我们回归主题,整理下心情开始今天的故事吧:

  在此幕,窗外下着挠人的细雨,能看见在那雨棚之下有几个上体育课的学生正无聊地玩着手机,几簇少女则绕着操场散步八卦,玩羽毛球的、乒乓球的、篮球的,则一边激烈地对攻一边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仿佛他们那不甘地脸正在惊呼:呀!这恼人的细雨!恼人的细雨!
  而我们的主角——也就是幽灵(暂不用加先生而字尊称这个小毛孩)(或者说这部作品的主人公)在翘掉体育课后(从限定的自由活动到全校范围的自由活动),轻快而混乱地渡步走到了校内某处根本不会有任何人在意的僻静处,却与此同时像个galgame主角那样触发了强制剧情:随着脑内剧场的锵锵效果音响起,他发现了同样翘掉体育课的犬酱(从体尖特训到装病请假)。
  “你好哇......呜哇啊!你这么会在这里啊!”
  由迷糊到惊讶,接着是如同是被痴汉袭击的呆萌少女连珠炮
  “我、我不是在偷懒啦!”
  “是、是,虽然很像但我不是在偷懒喔!”
  “因为这里没人来所以人家、人家才可怜这里的!”
  “而且人家也有生病啊!哈、哈啾!”
  不得不说犬酱虽然很擅长体育运动,但无论是演技还是脑子都是末流的水平,请大家回想一下在玩游戏时遇到的那些无法跳过的烦人对话吧,就当是与我分享此刻的痛苦。
  “好了,我知道了。”
  幽灵想了想:回到教室会撞见明目张胆偷懒和取水的人,天台又太过遥远,但要是以后会不时在此处遇见这个虽然可爱得激起人保护欲但仔细想想果然很烦人的她,那我还是去开辟一片寂静新大陆比较好。
  “所以说我不是在偷懒!听我说!人家不是在——”
  【人家】这个自称最近只有在那个女王大人秀恩爱的时候才用过,不过怎么想都不适合这个元气娘。
  “我也说过我不会说出去吧?”
  是啊,犬酱毕竟是个好说话的人,容易相信别人这一性格此刻正是利用的时候,就算是我也不愿意和她在一起玩的,不,并不是说她有什么不好,只是会令人产生误解,而且求欺凌气场可是会传染过来的
  “那是不可能的。”
  那句台词打断了幽灵的思绪,一阵狂风带来了闪电,窗外的雨陡然间如瀑坠地。
  从那对深陷混沌的眸子里散发出的是我长期忽略的、她与我认识的其他人相同的不正常。。。。。我并没有惊讶,真的没有惊讶。
  “你一定会说出去的!”
  她的脑子里和社团里其他人一样存在着对她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有害的部分,有着对这个世界、对他人的误解。
  “因为我什么也没做,所以你一定会说出去!”
  没有为她的扭曲而惊讶,没有为她那肯定无比的语气而惊讶,没有为她眼中的狂气与虚无而惊讶,此时雷霆响起,战斗的舞台已经完备。
  若此时的我是那位可爱迷人的、她最亲密的社团长,那么我该怎么做呢?会正面与这种偏激相冲突、让她活在被告发的惶恐中;还是会给她一个温柔的拥抱、在她耳边低语;亦或是少有地露出捉迷藏胜利那方特有的表情、让她支付一点小小的代价?
  对了,就是这个!不用严重到欺凌的地步,只需要一点小小的税收就好。
但当幽灵回过神来却不禁想到:这样真的好吗?是,虽然我在她眼中成了这次交易的好人,但她的这种病态又会加重一分,要是这么久以来她面对的每个人、每件事都采用这种方式来处理,那么我会不会因为这第一次而成为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即便这种应该用来暗示的发言成了主动提出,但事情的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你是那个特别的人吗?”
  幽灵在心中默默地问自己,攥紧了手中的书本
  “你能成为那个特别的人吗?”
  突然的,他得出了一个玩笑般看似正确的答案,这个答案甚至是称不上是灵光一闪的干扰项。
  “我明白了。”
  他的全身放松了下来,接着是如何把这句话用最自然的语气说出来,最好还稍带点调皮的气氛。
  “因为我也不是因为偷懒而来这里的,所以我们只要互相都不告发对方就好了。”
  在之后那短暂的十几分钟里,她并没有玩手机、看漫画或是与我闲聊,只是一个人抱着膝盖呆坐着。我想那并不是因为我在场,只是她所习惯的名为发呆的偷懒方式;
没有操场奔跑的学生、没有远处流动的绿海、没有朝霞也没有白云,只是盯着这略微发腐的天花板,两眼无神地蹲坐在,像是被切断了电源的机器人般一动不动。
  几个课间后的社团时间中,我们彼此间都没提起这件事,但她看我的眼神多少发生了变化,现在的我们已经是“友人未满”的状态了吧,对她来讲似乎稍有提升
——但对我来讲却是莫大的打击。

  “你过来一下。”
  被女王大人拉到二楼女厕墙角的我被告知了犬酱至今为止还能免遭欺凌的原因,有她的暗中帮助这点多少能了却了我心中的疑惑,也让今天以小喜收场。
  雨后的空气尤为清新,由厕所窗户向外望去,初霁伴随着黄昏到来,我捂住因回忆幻觉而开裂般疼痛的额头几乎哭了出来。
  回家的路上想要去趟药房,又看见了附近心理咨询的广告牌,但最后还是径直地锁了家门、开启电脑浏览起网页上的趣闻。
 楼主| 发表于 2014-11-1 00:01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十三,阴天有时下豕

  猪先生——或是说唐,自那次见面以后不但从学校失踪,也没再回过那住处。当我们(这里指每次都不一样的某一位社团成员)再前往他家中时,第一眼看到的景象通常是被风撕扯得摇晃的门,当然也就说明了它从未禁闭,同时令人奇怪的是,他家正对着门框的、那扇书房深处的窗户怎么也锁不上,就算胡塞着用杂物填了沟槽也会被风吹开。
  来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习惯,或是在祈求他再次出现这一奇迹,或只是像参拜圣地/墓地一类的纪念活动,不需要得到任何人认可的,我们总是在沙发上稍坐一会,看看电视,喝点随身带着的饮料......至于为什么不打开他的冰箱,把那筒冰茶取出来喝,一是因为天气原因,二是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冰茶
  “这个、这个是酒啊?”
  “酒?”
  “是啊,长岛冰茶,咕嘿嘿。”
  (顺便一提的是,自那件事后我得知了犬酱其实相当容易醉倒,要不是团长及时出现的话,我大概已经被她推倒做奇怪的事了。她是怎么活到今天又保持纯洁的呢?我不经陷入了深思。)

  像是在探寻副本、寻找宝箱一样,在短暂的等待后我们通常会在猪先生的住处寻找一些他生活过的痕迹:要是在某一时间他回来过,一定会留下些什么不一样,就算他没有回来过,之前写下的一些什么也可能会暴露他的去处。
  首先我们来到的是书房——在地面上洒落着的稿纸,是与猪先生的习惯一样的,那是一种极易被破坏的轻薄纸张,工整的黑色正文上有着杂乱得如同是野兽派的红色注释/修改。在书房里几乎包括了创造所需要的一切......画架上落了一半的、看不出形状与主题的紫红色;在一侧放了一只蘸水笔的分镜稿;用法文题名的空谱,还在边侧附画了一朵小花;可以看出是一头火龙的半成品木雕。
  我们没有打开电脑,而是向卧室走去,可以看到他的生活环境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样像漫画中描写的死宅那般脏乱,实际上无论从他的举止言谈还是衣着帽饰上都能看出他并不是不注重形象的人,与卧室直通的阳台上晾晒着几件衣服,整洁的、叠好的被单倾在双人床上,两个枕头都被拍得松软,其中一个粘着极少许的头发,想必另一个是当作抱枕在用吧?总之呢,衣柜里不出所料的全是一些一看就是“果然是那种人吧?”的衣服,虽然按从内到外的顺序分了类,但那种大大的写着“地底人”一类的文字、印着某位二次元美少女的文化衫,加上荷包超多的外衣,实在没办法让人能给出“果然是那种人吧?”以外的答案,的确啦,穿着很帅气的长款冬大衣,戴着硬汉帽,再配上一根看着很神秘的拐杖,只是背影的话就算胖胖的人也会变得帅气起来,但一想到这大衣下面是二次元文化衫?就瞬间恋爱偏差值为零了。
  与我们所想的一样,通风的卫生间也一样看不出有污渍,那副猪先生带着清洁用具把家里打扫了个遍的喜感场景简直跳了出来,虽然现在是应该严肃的场合,但我一想到这个就不禁笑出声来,甚至还想说“娶了您的人真幸福”这种笑话。

  但现在的他究竟在哪里呢?是在外找了一处廉价的宾馆,还是睡在某大桥的底下?或是在某家连锁快餐厅点了一小杯冲调牛奶,于沙发座上蜷缩了一晚?他在堕落时会做些什么呢?是精打细算地用现有财产在外多迷失一段时间,还是不顾一切地用奢华又具有欺骗性的美味填饱肚子?他会醉酒吗?会去触碰那些禁忌的存在?会被人拖到无人的小巷里殴打?他会做怎样的事呢........会靠着写诗、取名、画图——乞讨为生吗?他会多久换洗一次衣服,多久发泄一次肚子里的不满以及那与生俱来的欲望?
  他是否会穿过一座墓园,路经一座镶金标着“稍等一会”的墓碑?是否会因疲劳而拂过一枝枯木,惹得那群鸦乱舞?是否会在废弃的教堂前驻足,直面那破碎之神的残像?也可能会嚎一声“费加罗”,拾一圆顶礼帽,握着破伞在阴云下惶惶起舞?算了吧,我还在多想什么?至少他不会再回来了。

  我在书房拾到了他的稿件,标注的时间正是我与他所见的最后一天——那是同样轻薄如蝉翼般的、易碎的纸,在右上角轻轻地描了一朵蒲公英,整篇没有一个错字、没有一个修改、没有一处注释,那是由他有违之前的深蓝色墨水写成,里面有暗暗地混了一丝红色,可又没融合成纯粹的紫.......那种混沌令人着迷,尤其是每个字的拐角最为美丽。
是的,那的确是他的字迹。但与之前那工整中夹着刻意的混乱不同的是,那一整篇的每一个字都平淡无奇,平淡得像是用机器打印,但又不像那般的拘谨;我唯一能想到的比喻,那便像是最为天才的人在酒后的胡言,慢慢地道出了一件古旧的趣事:
  
  (标题用了一个生造词,至今那扭曲的形态都印在我的脑海里,我甚至怀疑那是否是地球上的语言,它的发音总使我的喉咙撕裂般疼痛)
  我已近弱冠之年,我仍不能辨识事物的好坏,我仍不能区分圣母与荡妇,我仍无法对食物的好坏、诗画的美丑发表自己的意见;我在没有要紧事的时候会在内心哼几首不知名的小歌,我明白它们是很多精妙名曲的复合,我却从不能把它们真正地写到谱上,我甚至无法想象该用怎样地乐器将它们还原。我会在本子的边侧留下点痕迹,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笔触,我总觉得有一个声音指使着那一横一竖,我甚至觉得那声音在我的血管里流淌,我却从未与那声音交谈过。我在独自一人的时候会酗酒,我却从不认为酒精会干扰生活,我即使是在烂醉如泥的时候也没见到过幻觉,我有尝试过靠这些来打发时间,我却习惯把它当成了一种饮料。我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在腐朽着,我清楚地感觉到活力不在,我总是听人提起十余二十的人身强力壮,我却总是回忆起八九岁的时光,我现在即使是攀上三楼也步履颠簸,我的大脑从未在这方面欺骗过我。我对别人的作品会投以高于自己作品的热情,我钟情于修正他人的错误,我希望别人得到更多的进步不惜用糟践自己的方式。我不擅长恋爱与人际交往,我从没对别人说过真心话,我没有能让他人信服的资本。我会在考试时思考怎样的分数才是合适的,我会在做问答题时思考怎样的答案才符合我的身份,我会在做选择题时思考每一个选项是否符合我的立场。我并不喜欢卡通漫画一类的事物,我也不喜欢自视清高的古旧画派,我更不喜欢受太多约束又自我麻痹的新画派,我无法理解一部作品里那深刻的内涵,我也无法理解那一个个无眠之夜凝聚其中的痛苦,我无法理解画家暗藏其中的宗教批判,我无法理解预示着的一次次社会变革,我无法理解那紫外线灯光下若隐若现的文字,我无法理解那嘴角的一抹笑意是多么珍贵。我相信了世间大部分人都对戏剧影像抱着玩玩而已的态度,我也无法否认专业人士对钱财的向往,我也试图去认可那灵魂中除了才能还有一丝的美德,我也试图说服过自己那不是天生的东西。我尝试过变得更好一些,我尝试过每天像一个正常人般生活,我尝试过控制自己的情绪与谈吐,我尝试过任何时候都不要成为那个领头人,我尝试过将书上所说那些好的东西一股脑地塞进灵魂深处,我尝试过按他们说的方法在固定的时间排解压力,我尝试过寻求一个虚拟的偶像以此来过一种怀以向往的生活,我尝试过与他人合作来完成那些本来可以一个人完成的事,我尝试过预备一场告白、不过却中途放弃。我愿意扮作一个随大流的人,我愿意被他人开一些稍显过分的玩笑,我愿意时不时地做一些人情,我愿意将新认识的人称作为朋友,我愿意随时随地尊重并称赞对方的信仰,我愿意随着对方的心意去谈论经济政治,我愿意对他人的真善美德抱以无端的幻想,我愿意试着去感化那些世人称之为恶的存在。我的身体对精致的食物有一种本能的排斥,我在没有短期目标时会沉沦于虚无中,我比起流行音乐来讲更喜欢古典音乐,我常因为得不到适合的音源而尝试进行仿制,我为去不了剧院音乐厅美术展而感到过羞愧。我不能在人多而密集的场景里自由地呼吸,我不能不去在意每一个飘过我身体的眼神,我不能不把每一个孩童的哭泣怪罪在自己的这张脸上。我无时无刻地承认自己流着平凡人的血,我却又无时无刻地不得不把自己当作一个怪物来看待,我期望过有一天得到救赎,我曾经寄希望于医生的手术刀,我曾经忍受着痛苦为自己做出些许的修改,我也每周至少一次地为每天起来在镜中看到的再熟悉不过的脸庞而流泪,我习惯于在这种时候灌下一大壶闷酒即使那毫无帮助。我常把这一切怪罪于那个声音,我常做出抛弃自己才能的行为,我常强迫自己承认那些不够好的东西里存在闪光点,我常强迫自己承认某件即使是很精美的物品是真正完美无缺的。我记得自己当作理想的每一个人的名字,我早已开始将她们称作人而不是漫画角色,我总是对自身的欲望感到丑恶,我会在每一个她们被世人扭曲的瞬间都产生抛弃她们的念头,我为此想到过死,我却难以割舍对她们的眷念,我对这份眷念感到过恶心,我每次都说服自己她们可以找到更好的,我无时无刻不觉得她们理应获得幸福,我摸着自己脸上的油腻的坑洼凹陷,我试图离开她们,我却总是被一个同样的场景挽回,我对于拥抱有着一种很深的执念,我认为那是高于其他肉体接触的最为神圣的仪式,我有买一些布偶或宠物,我从未在第二个星期日后找到过他们。我不清楚别人到底是怎么看我的,我虽然能估算他们的行为却无法掌控他们的内心,我认为我们的灵魂本质上是一样的,我........

  读到这里我才发现,猪先生的异常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要是他只是个身负才能的中二病患者,以后说不定会稍偏地走上一条大致还算正的道路,成为大家中的一员。
  “所以说,那天你找到的那封信是这样的内容对吧?”
  几年之后的一个夜晚,在舒适的沙发椅,一位金发的成熟女性向我提出了这个问题——她摇晃着一杯自调的长岛冰茶,却没有吐出一丝香甜的酒气
  “那么,这可真是奇怪了。”
  像是读取了我内心的画面,又像是在一瞬间猜出了我接下来的回答,亮片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这是她下一句骇人之语的铺垫。
  “果然我们回收到的那一份并不是遗言吗?”
  寒风夹着吱嘎旋转的摇晃吊扇,在我的脑中激起一阵深寒。
 楼主| 发表于 2014-11-8 01:50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十四,今宵猪要说什么,可怜孤独的魂

  没有在此时与其他人相约,而是叫上了这个我一直都不太喜欢的、温柔得些许有点显得懦弱的男人,实际有除了打发时间外更深一点的原因。自从那人——我的前男友死后,虽然我早早地准备了替代品(本来只是想用来气气他,可结果却成了真),但也难免会孤独失意。虽然在外有着不少响亮的名号,从事的这个职业其根本也是建立在人际关系网上,但值得交心的人却少得可怜,唯一的几个不是变得不像是人类,就是相继地失踪死去;而我呢,其实是不喜欢宠物的,还是JK的时候,为了装可爱会主动接近小猫小狗,即便是近看丑陋得不行的蝴蝶,也是装作喜欢得不行.......可现在呢,除了在与那些特别喜欢动物的人交往时会别样地亲昵,其他时候已经不再关心街边被遗弃的小动物了,正因为如此,或许我的心里真的缺了些什么,即没有过分地把宠物视为家人,又没有理所当然地系上感情的纽带,这样的人在这样的世界上生存着,怎么能说是不孤独的呢?
  我时常离开这座城市,甚至于离开这国家、这大洲。但不知为何的,即使在别的地方住着会更加方便,我也总是回到这里来。虽然不像曾经那般住着旅馆似的孤独的单间,但新修的一栋栋高楼也无时无刻地透露出排挤攀比的意味。即便是在当时买了这号称是能尽收城市风光的超高层,如今却在一次又一次地往返中变得略显低矮了,现在能看见的无非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与隔壁楼房早起的一家,那主妇总是煎了培根与蛋,陪着不开心地吵吵闹闹的丈夫与孩子们前前后后地出门,每当此时我都会抱怨“当时我怎么没把这扇小窗子也安上窗帘啊?”,可仔细想来,要是连着也安上了,就连最后的阳光也失去了。
  无数次地,我想要打起精神来——与莉莎约出来见个面,给可卡亲打个电话,但我始终都放不下往日的阴郁。我当然明白自己不是一个无谓追求真相的人,但内心所想却与实际的行动开始分离了。
  
  记得那次是发生于住在蒙塔龙贝的一个晚上,在浴后倾身于床上时,她已经轻轻地倒了半杯冰好的Essencia并端着盘缓缓向这边走来,宛如一位专业的侍者。
  “不想问什么,还是说冰酒更适合这种场合?”
  万年不变的一席黑装,她的长发也想未曾损坏也未曾生长过般散着,那些留海的散落也没有变过,均匀地摇摆跳动着,又及时的收回到原处。
  “莉莎?”
  “嗯,是的。”
  她一手按住我的手背,另一只手只用手指轻佻地捻着盘子的一角,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不让那另无数人自豪的液体黄金洒落一地。
  不,她并不是什么值得谈心的对象,即便是这种亲密得破格的画面,我也没有丝毫将内心所想告诉她的想法,再说了,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我当然明白她是我所说的那种‘不太像人类’的类型,但这也太过分了,我所存在的世界其本质上还只是一个完整的不支离破碎的整体。
  “我呢,从他的思想里被解放出来了。”
  “哈啊?”
  我猛地一惊,把手往后缩了一下,却被她以非常合适的力道按住,既无法轻易挪动又不会感觉到疼痛。
  “刚开始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后来就发现了这世上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漫画里角色、游戏里的角色,原来都是实际存在的。”
  “那是不存在的。”
  “那么你会相信吗?这一瓶新酿能与大师遗作相比的——只用了一星期就被生产出来了,而制作者是十七岁的少年与十六岁的盲眼少女。”
  她是认真的吗?这色泽与气味就不是什么一星期.......不,事到如今我只好承认了。
  “但是你也得明白,那位少年只是受了技法的指导,要是没有那位十六岁的大小姐就只会默默地平凡度过一生。”
  “虽然我能通过你的眼睛看到那场景,也能看到你是怎么给了他们第一桶金以及被家人承认的平台。”
  “但是?”
  她嘴角上扬,明白了我接下来想补充的“但是”所针对的内容......的确那崭新而高要求的几乎不可能达成的新技法存在,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
  “但是那并没有脱离现实。”
  “我明白你的意思,虽然对这个行业,甚至于这个世界来说都是梦幻般的存在,但也只是梦幻般的存在而已,终有一天会被人分析并再现。”
  “你的意思是,这杯酒有什么奇妙之处吗?”
  “这是一杯‘药酒’哟!梦境中不是经常有那种将人引入至福犹如重获新生的东西吗?这就是其中之一了。”
  她晃了晃手中的酒,就味道与口感做了相应的点评,并告知了这酒根本没有冰过,拿出来的时候就是这种适宜的温度,接触空气也不会有所变质的事。
  “另外一提的是,‘他们’只能生产出这一份,想要多的只能期待其他的大事件了,不过让其中一位死掉的话,他们能出产令人死而复生的酒也说不定呢?”
  带着嗜虐的微笑,她的眼中满是期待,接连的说了一大串可能的效果,音节相互叠加着成了恶魔耳语般的恐怖声音,接着又抽出一份名单来,轻轻地用一枚银币压在盘内
  “他们的共同点在于,都是年轻一辈,我并不能确定为什么只有这一辈才产生了这种效应,但我认为他们是被创造出来的。”
  “被创造出来的?被谁?”
  现在的她长久的保持着一张令人不舒服的笑脸,又只有在认真的时候才稍显悲伤,就是带着这样忧郁的神情,她挤出了一个名字
  “K.”
  次日的活动上我没了继续的心情,配合着主办方在合适的时间揭露了事件的真相,随便凑合着讲了些不算太新的大道理,草草地收场了。

  那一瓶酒至今我都摆在家里的展橱上,它对人体有一种奇妙的修复作用,可必须要经过“享用”这个过程,而又完全没办法作用于肢体残缺与先天的畸形。当我翻出那张名单,向着相应地区的人询问上面的某个名字时,常会得到“少年天才”一类的答案,可见他们已经基本丧失了对真实与梦幻的判断能力——“用一种令人疑惑的手法将那不符合拓扑学的奇妙雕塑拼接起来。”“那迷人的小提琴声唤醒了沉睡已久的花朵,让春天提前到来。”“这部作品预示着大革命的到来,无疑是该地区最具影响力的存在。”
  由于对她基本的信任,以及不觉得她是那种“诚实但有不告知权”的小恶魔,我经常性地在测试这瓶酒的实际效果,虽然我相信并不会有文学作品中那种“恶魔佳酿”的负效果,但一定是在某些意想不到的方面为这种治愈效果支付了代价。
  “早、早安!格洛丽亚小姐。”
  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她也一点都没变,说话会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结巴,总是对用词和问好很敏感,虽然目前的她已经稍微变得成熟了起来,但还是在言谈举止上给人一种笨笨的感觉——周围的所有人里我最担心的可就是她了,一不留神说不定就会被坏男人拐走.......不用担心那种强势的肉食系会过来抓住她,但装作草食系的披着羊皮的狼对她来讲才是最危险的。
  “笨~蛋~可卡,不要叫人家还加上‘小姐’啦,超级奇怪的,人家又不是你的上司”(嘟嘴)
  “呜、呜嗯!咳咳、早安!格洛丽亚酱!”
  “而·且·啦,不是说了约出来不用穿正装的喵?你这样也太奇怪了点吧?”
  “啊.......嗯......”
  周围看着的人一定会觉得奇怪的,穿着西装革履的男子气女生,笨笨的被披着一身饰品的穿得像六十年代嬉皮士一样的我说教,不过没关系啦,这种小事没人会在意的。
  “然后呢,可卡亲,上次拜托你的事怎么样了?”
  “啊?上次的......对了!是那个酒吧?大家基本都恢复正常了,但是.......不,没什么。”
  “但·是?”
  把头稍微偏偏,吓一吓她就什么都说出来了,虽然可卡亲值得信任,但管不住嘴也是个大问题啊,这点以后也要纳入考虑范围。
  “那个,就是啦,因为有一个患者失去意识了,所以只好让他强行饮下,但是.......”
  “但是没有任何效果,是吧?”
  “嗯,是的。”
  “哼~哼~哼~那么辛苦你了!这个是带给你的礼物喔!”
  “呜哇!这个松露!真的可以收下吗?”
  “哼哼,当然了,不过要是你愿意再帮我一个小忙,还有另外一个礼物给你喔!”
  从一开始她就闻到了这松露的味道,明明是号称完全密封的,但她那明显有点恍惚的神情可不是什么睡不好的象征,她见到实物的一瞬间就兴奋了起来,要是有尾巴的话,一定已经开始甩起来了。我也想看看她戴着项圈的样子呢,等到有化妆舞会的时候再把她约出来好了?但现在可是要埋下个小小的伏笔,为我们的幽灵先生安排一次小小的欺凌。
  “只是一个非常、非常小的忙,你一定会答应的!”
  我握住她的手,从她的眼中看到了铭刻在过往记忆中的景象。
 楼主| 发表于 2014-11-15 07: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约瑟 于 2014-11-15 07:02 编辑

故事十五,世界之内的任何地方

  我相信猪先生依然没有踏出这城市半步,甚至没有真正地远离过人群——也就是说,他并不可能在郊区或两个城市的衔接处徘徊,他只可能存在于这里、只可能生活于这里、只可能游荡于这里。我于很长一段时间都如得了癔病般地将一切未知之美归咎于他头上,无论是深巷里如深渊般夺目的涂鸦还是公园里过于精致的泥塑,都会让我想到这个几乎已经不存在了的人。我有时会看见天边那一小朵不同寻常的云彩,或是流连于一场如烟似幻的细雨,那些自然得诡异的风景是否有那么一丝人为?他是不是在暗中操控着这些?可我似乎是在为自己找一个饮酒的理由,毕竟在吞了几口劣质的兑水酒后,我便不会再对这些美丽心存疑虑了。
  “嘿咻~嘿咻~”
  就算是我这种人也会经常听到街坊大妈们有着这样的传言,说是这附近有个深夜游荡的笨蛋OL,会往墙上涂血红的东西——当然了,他们原话可能是和怪谈八卦一样吧?但我此刻已经目睹了这件事的真相,实在难以再用阴森恐怖的语气把它复述一遍........
  “嘿咻~嘿咻~”
  “所以说你在干嘛啊?”
  “嗯~嗯~不能讲喔,因为是大姐姐的秘密所以——呜、呜哇!”
  不想吓到她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吧?哪怕是一只小蝴蝶落在她的肩头上也会把她吓倒在地不是吗?这个把油漆泼在我身上的、还拿着刷子挥舞的人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到那个可爱的犬酱呢?我开始真切地怀疑了起来。
  “别、别过来!鬼啊!有鬼啊!”
  “不是——”
  “骗人!骗人!骗人!血淋淋的!好可怕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以说我——”
  “谁来救救我!要被吃掉了啊啊啊!要被吃掉了!”
  这种时候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就当她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笨蛋好了,那么她挥舞的刷子也能和武林中人挥舞的短剑一样了,被刮到一下可是会连骨头都断掉的。这种时候也没办法采取传统的‘先打一巴掌再说’或者‘先敲了头再说’的解决方法,而且我刚才丢过去的油漆桶已经在接触了她的刷子后变成了天边的一颗星了,我要是凑过去无异于把手伸进绞肉机里.......
  “要被杀掉了!既然、既然如此,只好把鬼先杀掉了.......鬼先生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总比我死掉要好”
  坏了,她的眼睛已经变成漩涡了啊!而且她全身散发的斗气是怎么一回事?我生活在什么格斗漫画里吗?为什么这种气息会强烈到肉眼可见啊喂!
  “鬼鬼鬼先生不想被杀掉就快点消失吧吧吧吧,我我我可是不会怕怕怕的喔!我我我会反抗的喔!”
  “那个啊——”
  正当我想伸手过去的时候
  “啊啊啊啊啊别过来啊啊啊啊啊”
  便又变成这幅惨象了

  “对不起——”
  最后直接把劣质酒泼在她脸上解决了.......不过这算什么?全身粘着血红不明液体的男子和一身酒气的笨蛋OL在深夜的公园长椅上坐着闲谈?要是被哪个深夜归来的大妈看见——好吧好吧那个跑得飞快的大妈是的确看见了吧?她看见了吧?不然怎么会逃跑的她果然看见了吧?这下肯定会传成佳话了。
  “所以说你到底在干嘛啊.......”
  总之是无视了那跑得飞快的大妈——和之后的某个跑得飞快的中学生,已经某个跑得飞快的谜之生物,我开始询问起她今天晚上到底是在干嘛这种寻常话题,毕竟在多年以前答应过某位不良JK要好好负起照顾她的责任,要是她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加入了什么奇怪的宗教,我也会良心不安.......但现在不是都已经是个物欲横流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道德沦丧的现代社会了吗?怎么还会有邪教放着钱不捞把这种笨蛋OL叫着深夜粉刷墙壁的?
  “那个、那个是,不能讲的。”
  又来了,她大概是我认识唯一和学生时代毫无变化的了,每次碰见这种事就脸红着把头偏到一边,明明做出一脸被欺负的神情也改变不了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个大妈和中学生又会跑回来看热闹了?!为什么他们又在用手捂着讲所有人都听得见的悄悄话?!
  “那个家伙真不是个男人呐~”
  “岂止不是个男人,简直不是个东西”
  “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女生算什么本事”
  “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汪唔!”
  怎么连真正的禽兽都来笑话我了?!你们大半夜的到底是在干嘛啊!有点现实世界居民的样子行吗!
  “要打人啦!”
  “禽兽杀人啦啊啊啊!”
  “我已经报警了!”
  我不过是站了起来,他们又大叫着逃了,接着引来的是警笛声和周围住户的喧嚣,我只好拉着她逃跑.........但是........
  “请你不要露出一脸在婚礼场景里被人拉走的表情好吗?”
  “啊?啊、嗯嗯。”

  在浴室的我是这样想的:
  在路上遇见了一个笨蛋OL,被泼了一身红色粘稠不明液体,被大妈们围观,还有被警察追捕的潜在风险,现在拉了这个笨蛋OL回家,把她丢在房间里自己先冲澡,她还一直不时传来“呜哇呜哇”的和翻箱倒柜的声音,还有比这更完美的夜晚吗?答案是肯定的,现在的我真想出门把她揍翻在地然后直接丢出去,但一想到之后可能会被某个不良JK(现在是个强行说自己是JK的不良大佬)报复,甚至可能会被她直接填水泥桶扔海里,便顿时没了脾气。
  “呜喔喔喔这个是大会限定的P酱啊!这个是第一次问卷调查限定!至于这边这个根本是工坊的未发售原型吧!”
  她果然擅自拿着我的零食和汽水开始大吃大喝起来了,还对着我的收藏品露出一副哈嘶哈嘶的表情,虽然我之前有说过“大概她是这些年唯一没有区别的”,但现在我可以正式收回这句话了,她这些年来终于脱离对一切都毫无兴趣的状态了,大概她是不会再做出“对一切都感到厌倦”这种奇怪的事情了,当年那个装作喜欢人际交往、装作喜欢体育运动、装作喜欢漫画、装作对一切都抱有兴趣的犬酱已经在我不知道时候消失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难得心情稍微变好一点了,那些小食就当作是请她吃的好了,不过果然还是问一下她晚上涂墙的原因吧?
  “嗯呜,不知道喔,那种事。”
  “哈?”
  等等,可能是我浴后有点恍惚了,毕竟平时洗完澡我都是习惯直接睡的,怎么可能会有人主动去做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干嘛的事
  “所以说不知道啦!,虽然你请我吃东西这件事我很开心,但是就是不知道嘛!”
  “那么,我换种说法。”
  果然是我询问的方式不对吗?
  “是有人指使你这样做的吗?”
  “嗯,是格.....咳咳,是丽亚让我这样做的!”
  她自豪地拍了拍胸脯,毫不犹豫地将那位不良女王的名字供了出来,大概是那位并没有特地告诉过她不要把这件事说出来,或是我又落入了另一个她安排好的小诡计里
  
  “小诡计?你是这样想的吗?小诡计呢.......你还真是个幼稚的笨蛋哩~”
  她大概是正在翻看着我的记忆,想从中寻找一些能令人发笑的东西,毕竟这并不是什么能称得上“往事”的久远记忆,她抱以“反正这家伙随时都会做一些蠢事”的态度轻轻松松就能靠这个笑过一个周末,在这些事情上我还是挺羡慕她的。
  “这样做其实是有两方面的考虑——首先是她可能会在不知情中破坏一些唐的作品,其次是可以传递一个信息给他,让他稍微不这么‘失踪’得太过分。”
  出于他对于自己作品基本的责任心吗........不过这件事虽然发生了,但犬酱她真的会毫不犹豫地.........等等,她难道是?
  “是的,正如你所想的那样,虽然她在这段时间里觉醒了不少奇怪的兴趣爱好,但她对于物品的喜欢还是简单地建立在物品的珍贵程度上。”
  她面不改色地端起一小杯贵腐酒,借着吞饮的动作掩盖了表情的一丝微妙变化,这能使她更加冷静地说出最为关键的一句话
  “可卡她完全察觉不到美丽,更别提什么艺术与人文精神了,要是名艺术品一文不值,她甚至分不出那和孩童擤了鼻子的涂鸦到底有什么区别。”
  “.......”
  室内稍微沉静了一会,优先开口的是我,仍然是用一次简单的询问来引开话题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从来都是这样啊,你以前没察觉到吗?放弃吧,你是当不了学园恋爱游戏里那种迟钝男主角的。”
  “是吗?但那种稀有人才我还真是愿意当当看呢!”
  一阵喧闹的玩笑声,伴随着一大段又一大段的废话从室内传出,飘散在窗外一米内的空气中,又被雨点打落,我们都不愿意再在此刻提起有关犬酱的话题了,甚至我们刻意回避了游戏中那种笨笨的女生,她也就最近的新游戏进行了评价与对比,同样在所有通关路线中回避了笨笨的女生甚至于隐藏系的笨笨女生——可攻略与不可攻略角色都一并回避了。
  “那么最后呢,他有出现吗?”
  “才没有呢,他丢下个新游戏就跑了,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说人话啊。”
  顺便一提的是,她口中的这些动人大作几乎全部都是出自猪先生一人之手,此刻我们都能感受到的只有一件事,在各自吞咽了一口酒后我们一并说出来了
  “人类(们)的创造力(灵感)正在消失,对吧(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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