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年>
距離《殺毒大行動》結束過了半年以上,黑塔克再度拿出以往的完美任務成功率
風評再度上升,似乎沒有人在意牠去年的失誤了,各個敬牠如戰神
牠認為時機大概成熟了,於是開始行動......
**********
「喂!出大事了!」
某天的早上,軍隊中引起不同以往的騷動
在空曠的訓練室中,由於無法握筆,黑塔克疑似用石灰粉在場地上寫字
歪歪扭扭的寫著英文字句,也許三歲小孩都寫得比牠好看,但毫無疑問的這是牠第一次自己用人類的語言寫字
可以寫字表達自己的意思,表示對於和人類溝通有了更大的進步
一名士兵從高處用紙筆抄錄地上的文字,令他們驚訝的是,這是一封信,一封指定給局長的信
這件事轟轟烈烈的傳遍整個軍隊,這封信也轉交幾次後給局長過目
排除掉部分文法不通的句子,主要內容先是點出了森林對是牠們重要的家,也提到了牠們之間的社會型態
其中還包含一些情緒激動的語句:
『別怪我們被你們的入侵森林時會憤怒攻擊
如果今天是你家遭到強盜闖入家門,難道你會向他說聲歡迎光臨嗎?
如果是退無可退的情況下,自然只能反抗到底了,不是嗎?
然而,你們不僅強占我們原本的家,還立個牌子說是你們的家,真是荒謬至極!
還有,就算我們一直奉行的原則是勝者為王,但不代表成王者可以對敗者無止盡的屠殺!
要是繼續無條件殺戮的話,生態平衡性將會瓦解,到時候你們也休想悠然自得的生活!
你們能想像嗎?房子被人搶走了,夥伴們一個個被獵殺、屠宰、扒毛皮,如果連你們都不想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為何還對我們做出那麼恐怖的事?
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拜託你們以後不要再到森林中伐木,更不要獵殺我們,這是我們唯一能祈求的生存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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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長看完信後,沉默了幾秒,然後在黑塔克的面前笑著點頭
「可以阿,如果就這點需求的話,作為你在這裡屢建功績的回饋可說是廉價的報酬了
我可以幫你將這訊息再報往上級,畢竟我們國家的精神尊重所有人(every one)的基本權力,你的夥伴們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了。」
『!?』
黑塔克的表情看起來不可置信,這個要求居然成功傳達了
「那麼如果沒有其他的事的話,繼續忙你的任務吧。」
黑塔克向局長敬禮後緩步走出門,局長則是幾秒後嘆氣坐下,打開抽屜翻找東西
「......你不可能是真的答應對吧?」
在局長翻到打火機時,漢爾忍不住插了嘴
「哈!想也知道,怎麼可能答應一個才剛學會寫字的動物說的話?」
打火機擦出火焰,抄錄黑塔克的信紙在短短幾秒燒得只剩幾片灰燼,看在眼中的漢爾心情有點複雜
「話說,這傢伙寫信的時機還真是巧得嚇了我一跳啊。」
局長抽出桌面上的一張報紙,上面有消息說,為了解決逐漸膨脹的國民人口問題,必須再度開墾山林蓋民宅
“every one”這個詞,指的是人類,可不包含其他非人類的生物,但是對聽者來說,聽到這個”我們”有可能自然的將自己也算進了這個”我們”,黑塔克不知不覺就中了文字遊戲的陷阱
絕對不可能有國家會為了野生動物而犧牲人民權力的,如果有的話那絕對是個瘋子總統
“黑猩猩的請求書”這種連童話都不如的事,當然不可能會被他們理會
只不過,漢爾有點擔心,如果違約的事不小心被黑塔克知道的話......
「沒有其他事的話,你也繼續忙你的事吧。」
「是......」
<御風太人 第一人稱>
「我的天啊......原來那不是夢!」
御風早上醒來時,發現系統訊息有地震報告
昨天半夜時,震央在目前所在處的東北方幾十公里處,發生了規模5.2的地震
睡覺時感覺到猛力晃動,以為是自己睡昏頭了,看到消息才知道這是真的地震
更令人在意的是,最近的震央有越來越多發生在內陸,讓人開始害怕腳底下的陸地會不會有一天突然被震塌
早上大夥聚在一起吃早餐時,餐廳中也有不少遊客討論這件事,飯店工作人員也忙著到各設施檢查損害狀況
這件事之外,還有個他們在意的事
「黃先生和吉田小姐還是沒回來啊......」
「早上看過了群組訊息,還是斷線中。」
一片愁雲慘霧籠罩在他們頭上,王秋嘆了口氣說道
「我想,我們最好先作好最壞的心理準備......也許他們不幸身亡了
如果再等兩天他們還沒回來,我們也沒找到線索的話,只好打道回府了。」
這句話一出,讓幾個人倒抽幾口氣
「放他們鴿子嗎......」
「居然放棄同伴!?」
大人那邊像是無可奈何的接受了這個提議,但是美希有些激動的反對
「很抱歉,退一步想,如果連我們認為是王牌的黃先生也落難的話,我們自己的安全性也有些堪憂,這時候最好回到原本的基地去。」
「連李先生也這麼說......」
御風也有些不能接受他們拋棄夥伴,但也無法多說什麼有建設性的提議
「放心啦,如果是那位黃先生的話,總會有辦法的,說不定還能順利保護吉田小姐回來。」
趙默對黃義竹的野外求生能力非常有信心,藉此安慰兩人
他們考慮了幾個關於失聯的兩人可能碰上的狀況:
如果是真的遭遇不測導致喪生,不僅沒得救援的餘地,這也代表了GM手上有更危險的手段可能威脅到他們
如果只是普通的失聯,再考慮兩個情況:
如果他們是被分開的,黃義竹最有可能獨立脫困回來,但是吉田的安全不敢保證
如果兩人是被丟到接近的地方,以黃義竹的個性,肯定想破腦也會盡力想辦法確保夥伴平安歸來
至於普通失聯的原因,目前他們只知道黃義竹的實體化殺氣會干擾程式與訊號,但若真如此,更沒有原因說明他為何要故意讓人找不到
考慮的第二種可能是,他們可能是在某個被斷絕訊號連絡的特殊區域裡,比方說被高壓電或強力電磁干擾的環境,但是又不確定這個世界裡的通訊狀況是否在這方面也與現實世界相仿
「訊號隔離......對了!」「御風,有那個地方!」
御風和美希似乎有了想法,領著眾人去昨天玩模擬生存遊戲的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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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是想說,試試看這個”副本”環境裡面和外面有沒有可能斷絕訊號?」
趙默認為兩人說的並不無可能,有些遊戲為了防止戰略作弊,會刻意切斷在對戰副本內的玩家與外面的通訊
「是的,我記得昨天好像瞥見在副本中,聯絡名單上有亮綠燈的人只有也在副本內的好友,但是沒看清楚
待會我進入副本後,嘗試發送一組號碼給你們,看看有沒有收到。」
「了解了。」
御風隨意設置遊戲房設定,然後走進傳送室中,由工作人員將他傳送到副本裡
雖然考慮過直接問工作人員關於通訊的事,不過現在他們認為還是親自測試後對於結果比較可信任
幾分鐘後,御風從遊戲副本傳送回來,打開門
「剛才確定了裡面看大家都是灰燈,有任何人收到我剛剛送出的數字嗎?」
大夥都搖了搖頭,完全沒收到任何訊息
他們又測試了兩三次,確定副本內外的訊息傳送是被切斷的,因此猜測黃義竹他們有可能是在某個被獨立出的副本環境裡
「但是如果是獨立空間的話,不是更難逃出了嗎?」
「這可說不準啊。」
趙默手指左右晃動,反對魍的觀點
「副本這東西,概念上就像個”牢籠”,我不認為這牢籠關得住那一隻猛獸啊。」
離開設施後,他們打算再到城鎮中到處尋找兩人的下落
昨晚那封信只說『早上請小心』,並沒有說明是幾點幾分會出事,但是又怕時間拖越久越找不到線索
折衷方針是限制每次搜索範圍不要太遠,每組人馬都需要互相報告尋找方向,並且每一段時間就要回來見面,以確定所有人都安全
<黃義竹 第三人稱>
早餐時,兩人以簡單的零食果腹,接著討論的是早上收到的地震消息
「真是個可怕的地震呢,但是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嗎?」
「吉田小姐昨天晚上有感覺到震波嗎?」
「好像......沒有啊,是我睡太熟的緣故嗎?」
「不全然是,我在外面守整夜也沒感覺到地震,連地鳴也沒有。」
「咦?所以說我們現在的地方離飯店很遠嗎?」
「至少也許不是平面上的”遠”。」
黃義竹打開無法操作的地圖並解釋,X軸與Y軸座標還是在原地
雖說既然地圖當機無法操作,就不太能指望上面的資訊是否正確
不過假設這裡的平面座標真的和飯店很接近的話,沒理由昨晚震央不算遠的地震會感受不到
如果再加上昨天黃昏GM手指指著地面這個線索的話......
「也許這個地方,是飄在空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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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驗證想法,黃義竹用鏟子在土地上開始挖洞
挖了幾十分鐘,洞深得幾乎超過一個成年人的身高,黑色的深洞底部突然冒出光亮
「挖到底了嗎?」
黃義竹再用鏟子把洞挖大一點,洞口下方的光線越來越亮了
洞口挖到大約一個人寬時,用鏟子輕敲那片亮處,感覺有點像玻璃
接著他用力敲幾下,洞底傳來像是玻璃破碎的聲音,剛才的光亮處轉變成像是透過窺管由上往下看山坡的景像
「還真的猜對了嗎......」
話雖如此,還是感到一些奇怪
照理來說,在沒有阻礙的高空中,理當有些高空氣流強風通過,但是洞口下方卻沒聽到風聲,也沒感覺到氣流
為了確認不是錯覺,他用攀岩繩索綁住一小塊紙箱碎片往下探,伸往洞出口下方時沒什麼飄動
「是被轉移到無風地帶嗎?還是......」
黃義竹將攀岩繩索一端綁在堅固的大樹幹上,另一端繫在身上,準備親自往下看
一旁看著的吉田很是擔心,黃義竹一再說明他的一些安全措施不必操心後才緩慢倒吊下去
「這裡是!」
他轉頭往回看,發現剛才為止待的地方,從下面看上去完全就是一片雲,但是這個高度並沒有讓他感到寒冷
原則上,高空中的空氣理當更加稀薄,氣溫也該更低才對,現在所處的地方感覺卻和地面差別不大,也許是這世界的系統設計使遊戲空間內高處的氣壓與氣溫與地面均等化的結果
合不合科學之類的問題先丟一邊,因為在一個被重定義的世界中,什麼怪事都可能發生
往下看,發現景象有點面熟,想了幾秒後發現似乎從地圖上看過這個景色
意思就是說,在這個地方的平面座標,果然就是曾經路過的那個山坡,底下的景色也與記憶出入不大
不過如果高度是在雲層這裡的話,可見這高度絕對不低於百尺高
(註:根據第22章小支線c,可以知道”天頂”大約是400公尺高,但是在這裡會減去山坡高度,大約還有200多公尺高,另外,這個劇情線中設定是以A/a路線為主,因此現在的他們未曾測量過天頂高度。)
以對流層來說的話,最高高度有可能到十幾公里,如果算上御風手上[衛星天雷]的話,天頂可能高破幾萬公里,但是他不認為GM會浪費這麼大的空間容量架設這些用不到的高空,所以說不定此處的高度並沒有想像中的高
話雖如此,從這裡直接跳下去也絕對不是個好辦法
另外還有個在意的事,就是明明前天在那座山時,來自峽谷的西風還是會不時吹過來,現在卻沒感覺到氣流
「難道......」
他拿出石頭,透過陽光處推測出大略的南方(包含西南、正南、東南),往南面的方向扔去
石頭好像撞到了什麼牆壁似的,路徑遭到阻礙後垂直掉落,距離太遠了,看得不是很清楚
他感覺到一些想法,翻個身爬著繩索回”雲上”
「......結果如何?」
「看來是猜對了,我們在雲上,平面位置大約在前天爬過的山坡。」
回答吉田問題的同時,黃義竹收著裝備,進行下一步行動
「雲,雲上!?那我們要怎麼下去?」
「貌似有個想法可以驗證看看......」
說著,他又在更靠近山壁一點的地方挖了相同的洞,不過在爬下去之前,還多準備一個工具
黃義竹找了個不算太粗的高大樹木,說了句「抱歉了」,然後一掌橫劈,樹木應聲而倒,再用刀子削成幾十公尺長的木棍,先裝在道具欄裡
再次繫好繩索,等倒吊到適當位置,從道具欄中取出長木棍往南伸去,果然好像碰到了透明的牆壁
又用木棍上下左右掃了幾下,越來越確定眼前的是不知何時出現的一堵牆,水平位置大約和雲上空間的石壁處差不多
「如果能用這座牆攀下去的話......」
再度爬回雲上面,伸了伸懶腰
「好了,接下來有個大工程了!」
<御風太人 第三人稱>
御風他們在找黃義竹的下落時,同一時間黃義竹也才剛從雲底望向他們,只不過距離實在太遠,兩邊都沒發現彼此
沒有任何線索,他們漸漸覺得找到人的機會渺茫,御風感到一些迷網
也許是受到以往看的小說動漫等影響,自然而然認為隊友有難應該等到底,不該離開
但是現在碰到這樣的情況,王秋他們建議放棄尋找黃義竹他們,御風更不確定等下去是對的還是錯的
而走在旁邊的美希,也正好想著這件事
「那個」「御風」
同時開口,兩人先是頓了頓等對方繼續開口,但是沒有人先繼續說話,倒是表情似乎已經將意圖告知對方了
「......美希也在想要不要留下來繼續等的事嗎?」
「是啊......雖然想至少等奈子回來再回去,但是又怕耽擱了瑪莎小姐那邊。」
「如果美希想留下來的話,我也跟著留下來吧。」
「咦......?」
對於美希的疑惑,御風還以一個微笑
「畢竟放妳一個在這裡,還擔心會不會闖禍呢。」
「呵,彼此彼此。」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之間建立起了一種獨特的信任關係
不必多說,奉陪到底,如此簡單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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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御風,那裡是不是怪怪的?」
「哪裡?」
美希發現附近空曠草地上,有個疑似翻動過土壤的痕跡
以防萬一,準備接近查看之前,兩人先把武器拿在手上,並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
不過在接近到距離十公尺左右時,突然發生的震動讓兩人停下腳步
「地震!?」
「好像怪怪的,後退點吧!」
才剛後退幾步,忽然從被翻動過的土堆中伸出一支巨大且純黑的手,在洞口的附近東掃西抓,手掌的大小像是可以把人直接捏死一般
「那是什麼東西!?」
兩人先越跑越遠,同時用隊伍頻道向夥伴們求救
同一時間,他們收到了系統訊息:『任務:消滅獨眼怪,換取”獎勵”。』
「這個任務,難道是GM塞給我們的?」
「獨眼怪是指前面這隻!?」
土地的洞口又開得更大,另一隻手也伸出來,兩手撐地使體型更巨大的東西爬上地面
一隻怪物,高約六公尺左右,身材圓渾,除了全身黑之外就只剩巨大的眼睛長在臉的位置,沒有其他五官
不管是臨時派過來的任務,還是這種奇特的怪物,看在旁觀者眼中也許令人覺得哭笑不得
但是身為當事人的御風和美希,只感覺到面臨生存威脅
「這就是你們說的怪物嗎?」
李嚴他們陸續趕到,也被眼前怪物的樣子嚇呆了
「說是要消滅,可是要怎麼打?」
「不知道,GM也沒提過這件事啊!」
趙默問向魍,但是NPC他們也對這東西毫不知情
怪物注意到了他們,舉高長臂往這裡搥過來
「散開!」
磅隆隆隆......
雖然沒搥到人,但是砸在地板上傳來的震波宣告著這力量非同小可
御風他們認為用近距離武器攻擊太過危險,紛紛拿出槍來射擊
子彈對怪物並非無效,但是HP下降的幅度微乎其微,恐怕需要不間斷開火才行
御風他們分別拉開距離不斷開火,讓怪物難以抉擇該對哪邊攻擊
但是怪物相當不安分,一但對某一邊攻擊時,除了造成槍械攻擊失準,好不容易造成的HP傷害也一下就回復了
就在這時,忽然在附近響起了砲聲,一顆砲彈集中怪物的腹部,怪物跌了個踉蹌,HP下降了不少,腹部不明顯的傷口還流出黑色漿狀物
「嘿!!瞧你們把什麼大怪物給引出來了!?」
曾經在山上擊敗過的那群玩家現身幫忙開火,還有人搬來了一台移動式的小砲台在一幢建築物屋頂上,由之前那位狙擊手協助指揮
開火友軍增加後,怪物的HP削血速率漸漸有了起色
「是你們!?你們也收到了要消滅這怪物的任務?」
趙默忙中搭話問道,那名隊長一邊從道具欄中叫出火神槍一邊回答
「任務?什麼任務?」
「就是說消滅了會得到一些”獎勵”之類的,我們推測可能跟GM把我們綁架來這世界的動機有關。」
「是嗎?雖然沒收到那種任務,不過有幸的話希望可以也得到那種資訊!」
火神槍發威,毀滅性的殺傷力瘋狂似的抽去怪物的HP,又一枚砲彈扯掉怪物胸口位置的一部分
但他們正以為占上風時,突然發現怪物的眼睛在發光,好像在聚集某種能量
「好像不太妙!大夥注意!」
然而隊長的提醒慢了一步,一柱雷射砲轟向操砲手的三位玩家,光線特效之後建築物上只留下被燒焦的痕跡
「什......可惡啊!!」
這位隊長用力舉起火神槍,朝著怪物的眼睛開火
怪物摀著眼睛,似乎非常痛苦,應該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成功了!」「小心!!」
李嚴注意到怪物踢過來一塊巨石,急忙撲倒那位隊長
石頭沒砸到人,但是將隊長身上的火神槍打爛到一旁,少了主力輸出,怪物的HP又慢慢爬升了
「該怎麼辦......這樣下去打不完啊......」
御風在換彈匣的空檔思索著,怪物被砲彈削去的傷口似乎需要好一段時間才能復原,這代表破壞性傷害應該能部分奏效
「也許先想辦法破壞膝蓋或腿部,再用[衛星天雷]的話......啊!?」
御風正想將計劃用群組頻道告訴隊友的時候,赫然發現一直在尋找的那兩個人,燈號變回了綠燈
<黃義竹 第三人稱>
在遠行來這個城鎮之前,黃義竹曾特別到商店購買了一些攀岩用具以備不時之需
買來的工具中,有個他看上號稱能在岩壁上鑿洞並附有手把的錐子,還有可以切開某硬度以下岩壁的鑿刀
他先在雲上的岩壁測試兩把錐子能否支撐兩人的重量,測試時是用繩索背著一塊約80公斤以上的巨石爬上岩壁,結果證實這方法可行
接著為了讓下去時能直接攀到透明牆上,他從昨天被打洞的岩壁處加工挖洞,再確認錐子可以穩穩釘在透明牆上
最後的準備,就是心理準備
「抱歉,這種方法可能會有所冒犯......」
黃義竹將打算用繩索背著吉田下去的計畫在準備前先告訴她,並從頭到尾不斷道歉
詳細的計畫是,先用一條繩索固定在雲上的樹上以確保起步安全
兩把錐子大部分時候是拿在手上的,為避免掉落還牽繩子固定在腰上,另外也把緊急剎車用的鑿刀繫在身旁
黃義竹剛開始會背著吉田跳到透明牆上,對牆壁紮下錐子,確定紮穩後鬆開跟上面連結繩索的固定栓,一步步往下爬
這非常消耗體力,然而黃義竹最自豪的就是宛如源源不絕的體力,缺的只有不太敢讓夥伴冒風險
雖然無法保證透明牆不會中途消失或中斷,但是沒有韌性足夠的布做降落傘,只能賭這種方法了
「沒關係......反正沒別的辦法了吧?」
對於這種下去的方式,吉田覺得相當害怕,但還是鼓起勇氣接受了
兩個人的命壓在一個人的體力上,如果黃義竹失手的話兩人都會喪命
吉田認為,這個時候比起擔心和害怕,信任隊友才比較能提高成功率
「......感謝信任。」
**********
將攀岩繩索都繫穩後,黃義竹準備跳下洞了
「準備好了嗎?」
「嗯!」
「好,一,二,三!」
一躍而下,透過繩子擺盪,兩把錐子用力釘穩在透明牆上,光是這第一步大概就夠叫人心臟病發作了
沒有多餘的體力浪費在喘氣和心理準備上,嘗試往下移動兩次,確定沒問題
「吉田小姐,把上那段繩索鬆開!」
「好!」
吉田小心將上面的固定栓鬆開,當保證他們起步安全的繩子飄在空中時,一度緊張到心也跟著繩結飛走了
「弄好了!」
「好!」
接下來,黃義竹緩慢的左右手重覆拔錐、紮錐的動作小心往下爬
兩人的面前明明看不到實際的牆壁,卻又一步步紮實往下爬,感覺有點其妙
沒有側風影響攀爬,實屬萬幸
「咦?那個是?」
在往下爬約十幾分鐘後,吉田遠處發現遠處下方空地有個黑色的龐然大物
「怎麼了?」
「發現有個巨大黑色的物體......會動,好像在跟什麼打鬥一樣。」
「是嗎?著地之後再看清楚吧。」
「恩......啊,那個黑色的東西好像被不知道什麼東西打到,晃動很明顯。」
黃義竹不再理會,反正只要注意安全,讓吉田注意下方發生什麼事當打發時間也就算了
然而幾秒後,事實不允許他不再理會
「那個黑色的東西頭上有東西發亮!接著......那是什麼!?」
還沒等黃義竹轉頭看怎麼回事,從怪物那邊發射的雷射砲透過剛才的仰角打在離他們幾公尺的地方,產生了強力的風壓
「唔!?」「哇啊啊啊!!」
黃義竹才剛拔去一個錐子,中心正不穩時被風壓吹往旁邊,另一個錐子也被拔掉,兩人瞬間成了自由落體往下掉
現在可不允許慌張,黃義竹急忙把備用的鑿刀釘往透明牆,膝蓋和小腿也貼著牆壁剎車
下滑了幾時公尺才停下來,那幾秒對兩人來說幾乎要去看人生跑馬燈了
好不容易剎車下來,鑿刀受摩擦之後產生高熱,從黃義竹的兩膝上方延伸線還看到兩行血跡
「黃先生!你的膝蓋!」
「沒事,還能撐!」
好不容易才停下來,再掉下去可能就真的要掛了,黃義竹急忙釘住兩把錐子
拜剛才的自由落體所賜,這”捷徑”倒是省了不少時間
在高度接近山坡地十幾公尺時,兩人看到了群組通話有了訊息
>>御風:『黃先生!吉田同學!有收到訊息嗎?』
>>(多人):『什麼!?他們回來了!?』
「吉田小姐,幫忙回信。」
「好!」
黃義竹繼續專心往下爬,他可不希望都快到終點了還摔斷手腳
>>吉田:『有收到了!我現在和黃先生正在從空中往下爬!』
>>(多人):『蛤?空中?』
>>吉田:『詳情晚點再說,那個黑色的......怪物是你們正在戰鬥的對象?』
>>王秋:『是啊!GM剛才突然給我們任務,叫我們消滅它。』
>>趙默:『問題是HP太厚,光用連續性射擊還是難以削血!』
>>御風:『關於這個,我有個策略!』
>>魍:『請說。』
>>御風:『剛才觀察到,怪物的HP回復速率雖然快,但是像砲彈那種毀滅性傷害還是需要些時間復原,如果想辦法讓怪物無法動彈的話,我可以用[衛星天雷]嘗試轟掉它!』
>>威森:『剛剛試過用狙擊槍射擊,似乎能造成貫穿傷,但是狙擊槍從這裡不好瞄準,怕是瞄了還沒射就被攻擊!』
>>義竹:『那我從山坡這裡試試,盡可能讓怪物面向東南南方!』
黃義竹剛爬下牆壁,迅速解開攀岩繩索,架起狙擊槍
原以為用[百步穿楊]可以方便瞄準,但是沒料到怪物所在位置超出手上狙擊槍的有效射程,外圍的圓圈表示彈著點偏移量非常大
從杰西那裡取得的狙擊槍有效射程是2公里,怪物所在地約是3公里多
「嘖!硬著頭皮上了!」
小心瞄準目標,對怪物膝蓋骨嘗試開了一槍,但是子彈偏到其他建築物的屋頂上
第二發子彈也打偏了,把別人家頂樓水塔開了洞,水流個不停
>>王秋:『還沒好嗎!?』
>>義竹:『超出狙擊槍有效射程了!打不準!』
>>杰西:『黃先生!削風彈還留著嗎?用那個打!還可以有額外破壞力!』
「差點忘了這玩意!」
照上次杰西的說明,削風彈是遊戲世界的產物,理論上距離越遠,輔助推力和額外破壞力會越大
黃義竹一邊回覆『了解』,一邊從道具欄翻出那兩顆銀白色的子彈,塞入狙擊槍槍栓內
裝上這種子彈後,[百步穿楊]又恢復以往作用了,變成了絕對精準的一個紅點
小心瞄準怪物右邊的膝蓋骨,屏氣扣下扳機,然後趕快裝填下一發
削風彈在飛行途中張開了放射狀鱗片,不斷吸收空氣氣壓流入這種特殊子彈的中空彈身,向後噴射強化威力和速度,貫穿怪物的右膝蓋骨
看見遠方斷了一隻小腿的怪物朝一邊跪倒而下,似乎還想爬起身來再戰
黃義竹準備開下一槍,怪物跌倒後動作更大,削風彈也只剩最後一顆,這發沒中就一切告吹了
屏氣凝神小心開了第二槍,子彈前進途中怪物身體稍微往後動了一下
「糟了!」
好在千鈞一髮時,驚險擊碎怪物另一隻腿的膝蓋骨前緣,怪物的小腿也在大動作下扯斷了,光以兩隻大腿移動的速度相當緩慢
「行了!大家快退開!」
見計畫奏效,御風趕緊設定[衛星天雷],藍白色的光線圓圈圍繞在怪物身邊,幾秒後帶著轟天巨響的雷射砲將怪物消滅了
『>系統提示:[消滅獨眼怪]任務完成!』
>>(多人):『成功了!!』
接在系統訊息後的,是王秋附近出現了一個小箱子,貌似就是”獎勵”了
除此之外,黃義竹這裡也收到來自系統寄送的一個道具獎勵
「”雷射狙擊槍”?待會會合再問問杰西這東西吧。」
在戰鬥結束後,黃義竹發現剛才爬下來的透明牆壁似乎又消失了,頭上的那片雲也不見了,這些組合就像是為了等他們爬下來一樣
透明的牆消失,來自峽谷那裡的西風也再度越過山頭吹過來
在會合之前,黃義竹找到剛才不小心打壞水塔的NPC住戶,賠償並且道歉,對方也沒有太在意
另外,御風他們那團也為剛才不幸喪生的戰友默哀祭悼才離開
正好趕上午餐時間,兩方人馬在餐桌上握手言和,不再是對立關係了
「那麼......雖然名字你們已經知道了,請容我再次自我介紹
我叫約克遜,是美國人,職業嘛......姑且算是退役的軍人
之前對你們無禮,再次抱歉,作為賠罪,我們討論過了,打算加入你們的團隊,協助討伐GM,請務必讓我們為死去的夥伴報仇!」
黃義竹他們這邊當作握手代表的是王秋,不過約克遜稍微感到有些意外
「咦?原來王先生是你們的領導者嗎?我以為這位黃先生才是。」
「哦不,我們之間只算是彼此協助的夥伴,什麼隊長、團隊名稱都還沒有。」
「哈!真是有趣的一群人啊!」
在飯局中,黃義竹和王秋他們又大略交流過分開於兩地發生的事
飯後,眾人來到會議室查看獲得的”獎勵”
「杰西,這玩意跟普通的槍有什麼不同嗎?」
黃義竹拿出收到的新狙擊槍,拿在手上時發現比比賽那時拿到的槍還要輕多了
槍的造型有點奇怪,更讓他在意的是專用子彈除了像是兩側平底的小圓罐外,上面還有個輻射警示
「這這這這這,這個是雷射狙擊槍!」
杰西相當驚訝,小心翼翼的觸碰這把槍
「這把槍跟我用那把有哪些主要的不同嗎?」
「嚯!這把槍可威了!
首先它是遊戲產物,它使用的子彈是特殊輻射物質,打出去的雷射威力無比且非常精準,基本上是碰到牆壁或是土地這些”底”才會停止,路徑上的目標全部毀滅貫穿,並且射程的100公尺內可以直接穿牆而過!
更厲害的是,這是個少見的”暴力型武器”,可以忽視[減傷]!」
杰西興奮的介紹完,所有人的臉上都冒滿冷汗,尤其是物主黃義竹更是有些怕怕的
「那這把槍......威森你要嗎?」
「不了,我認為還是留給你用比較好,畢竟這還是你練習狙擊技術的獎品。」
「是嗎......」
黃義竹又嘗試問過其他人想不想要,結果每個人都搖頭,誰都不太敢碰這個恐怖至極的東西,最後黃義竹只好自己收下了
收掉狙擊槍後,王秋在桌上放得到的小紙箱
「......這東西也許就是GM抓我們進來這個世界的動機,要打開囉。」
眾人點了點頭,王秋小心撕開紙箱上的膠帶,在打開紙板的瞬間忽然閃出了強光......
<薩爾斯 第三人稱>
「居然......居然出現這麼恐怖的東西!」
1925年,整日為了人類的未來而埋首研究的薩爾斯,某日研究出了一個重大的發現
在培養皿上發現了一種新型的冠狀病毒,如果不幸感染的話,有可能會發生類似感冒的症狀,比方說發燒、咳嗽、疼痛等等
但是並不只有這些,根據目前研究的跡象,似乎還有可能引起呼吸困難甚至肺炎等病症,致死率可不低
更重要的是,目前還沒有解藥或技術能對付這種病毒
「......沒時間拖拖拉拉的了,最好趕快整理報告──」
乓──!
「怎.....糟了!」
剛才的動作太大,衣擺不小心勾到培養皿,培養品被勾出桌面,摔破在地上
才剛得知這病毒的可怕,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總之手套和口罩是實驗前就先戴著的,先找來肥皂水之類的潑下去,清理碎片並拿去燒掉,離開實驗室前還不斷的用肥皂洗手......以當時的衛生條件及器材也只能做到這些了
「大概......沒問題了吧......?」
他憂心忡忡回家的樣子,被一些同事不經意的注意了一下
回家埋頭整理報告,赫然發現有些東西忘在實驗室裡,因此整理到一半又回實驗室去拿資料
門剛打開時,他差點忘記了要帶個手套跟口罩,又關門穿戴好裝備才進入實驗室
然而就在他剛才不到一秒忘記戴口罩進入實驗室時,病毒已經經過空氣中的灰塵不小心進入他的呼吸道
幾天後,他向學界發表了關於新病毒的報告
報告完後讓一些與會者感到恐慌,但也鼓勵他繼續研究解決方案
「呼......累死了......」
回到家馬上躺在沙發上睡了,幾天下來不眠不休實在超支了不少體力
就連在睡覺時腦中還不斷想著研究的事,真正有睡著的時間才沒幾個小時
「好了!繼續加油!......咳......
哎呀?我不小心著涼了嗎?這幾天再注意一下自己的病情吧,也許喝個熱湯會好點。」
**********
回到工作崗位繼續研究,他不斷咳嗽的樣子自然引起了同事的側目
「喲!薩爾斯,你最近感冒了嗎?」
「也許吧,大概是太過勞累了。」
「多注意身體啊,對於前幾天提出新病毒的研究還得靠你啊。」
「恩,我會的。」
話雖如此,從知道這種病毒的嚴重性開始,他沒有一天敢休息,深怕他的進度太慢的話,人類會被這種病毒消滅
也因為如此不眠不休的作業,放任以為是感冒的病情加速惡化,最終因為體力不支而倒下
醒過來時聽說是朋友把他送回家,要他好好休息
薩爾斯幾度想拿一些紙本文件到床邊繼續研究,被朋友發現後趕緊阻止
「你現在還是好好休息就好了,別讓病情更惡化!」
「可是......咳......」
「正因為你身上肩負大任,才不能倒下啊,知道嗎?」
「喔......」
不太情願的聽了朋友的建議,待在家休息,雖然無聊但也沒什麼辦法
**********
然而就在他靜養幾天的時候,外界發生了一點變故
叩叩叩──
門外傳來敲門聲,薩爾斯拖著有氣無力的身體靠近大門
「誰啊?」
「啊,薩爾斯先生,雖然平時和你不太熟,不過我是基於同事情來探望的。」
門外的聲音是另一個男性的聲音,不是平常那位朋友
「好的......請等一下。」
薩爾斯打開門,發現那位同事手上拿著水果籃,他感覺男性這樣登門拜訪有點奇怪,不過還是同意他進入屋內
「那就打擾──」
砰!
就在那同事往屋內踏進一步時,突然附近傳來手槍槍聲,那位同事頭部太陽穴中彈,身體往外倒
「咿哇!?發生了什麼事!?」
受到驚嚇的薩爾斯也往後坐倒,發現同事摔落的水果籃裡掉出一把手槍
「手,手槍!?」
「薩爾斯!沒事吧!?」
幾個手持槍械的朋友們來到他面前,這景象更是嚇得他驚慌失措
「到,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朋友一邊解釋,一邊塞了張報紙給他看
「研究所裡有人出賣你,說是你自己中了那個發表過的病毒!他通報國家的人打算要來殺死你這個”病原體”!」
突然的變故,已經沒什麼精神的他差點要暈過去,又由幾個朋友攙扶起來
──要殺我!?被國家追殺!?為什麼!?
──就算是為了消滅病原體,但是......我畢生為了拯救人類才盡力的研究,為什麼是這種下場!?不能接受啊!
「你的資料已經幫你收好了,我們逃到國外繼續研究吧!」
「但,但是,這可是跟國家敵對啊!...咳咳......你們都會死於非命的!」
「這個國家已經瘋了!逃出去吧!疫苗的研究還得靠你啊!」
緊抓著想要求生的慾望,薩爾斯跟夥伴們開始逃亡
**********
軍警的動作很快,他們才剛離開薩爾斯住處幾分鐘,馬上出現一大隊帶著槍的士兵闖入門搜索
遲了一步的軍警,馬上就向國家申請追緝令,這消息也立刻傳遍了全國
不久,《殺毒大行動》正式發佈了,主要內容如下:
醫學研究員 薩爾斯,日前曾發表過發現一種新型冠狀病毒,據當時粗估報告,此病毒可能有不低的致死率以及傳染力,且目前尚無能力應對,未來有可能成為威脅人類生存的大患
他表示會再進一步研究應對此種病毒方式,然而不幸的,在幾日之前的研究中疑似不慎染上此種新病毒,症狀與他所報告的內容大底相符
為避免引起傳染,政府原打算將之隔離觀察,甚至不排除活體焚燒以消滅病毒之源
但在此時,消息似乎被以某種方式走漏,薩爾斯與幾名同事暗自潛逃離去,因而被通緝
政府表示,由於此通緝犯是新病毒的帶原者,不鼓勵一般民眾直接協助追捕
不過若民眾能以各種方式協助通報、捕捉,甚至以武力殺死或限制其行動能力者,事後可依事實輕重行賞
但若是協助人犯潛逃者,或知情不報者,事後被追查到或以現行犯發現者,最重得當場處死或服刑
《殺毒大行動》發佈後,追殺他們的敵人不僅是軍警方,還有覬覦賞金的民眾,以及為了確保自己與家人未來生存環境而加入追殺的民眾,甚至還有昔日的同事們
薩爾斯他們逃亡過程中幾次遇上中途說要幫忙的同事,最後卻遭到他們背叛,經歷幾次背叛後薩爾斯的朋友們一個個在槍戰中身亡
連日來的逃亡,除了使身上的病情更加惡化,親眼看見朋友之死更使心靈逐漸崩潰,越來越對逃走沒信心了
藏身在山中一小幢別墅時,已經只剩薩爾斯和最後一位朋友了,聽聞最近在軍方那邊很有人氣的死神黑猩猩-黑塔克打算被指派追殺過來,他心想性命大概到此為止了
但是激戰中又發生了變故,黑塔克突然衝出門倒戈對軍隊攻擊,他以為那是黑塔克想拖時間放他們離開
拜那變故所賜,又替他們爭取到了幾天的逃亡機會
在那幾天,最後一位好友在死前有幸寫遺書給家中的妻小,透過一些方式轉交出去了
**********
只剩最後一個人了,心中的傷口終於爆發潰堤
從選擇醫療研究這條路,說不定早就與天神的生殺大權勢不兩立了,這難道是天神的懲罰嗎?來自天神的追殺嗎?
他不斷埋怨著,難道人類們根本就像飼養箱裡的蟲子,遭人任意決定生死去留的嗎?
非常不甘心,被像蟲子一樣的玩弄
天神供你吃喝,供你生存環境,供你與人一切的相遇,悲歡離合
然而當神要你死亡的時候,無論如何都逃不過的,就像孩童飼養蠶蛾的飼養箱一樣,自己的生存權永遠不在自己手中
非常憤怒,非常暴怒,他想向這個不講理的世界報復
──如果......當我有一天能像是”神”那樣玩弄著人們的生死的話......我會讓你們體驗看看這是什麼滋味!
最後,薩爾斯被眾多持槍的人包圍在懸崖邊,沒有任何奇蹟出手相救,命數已盡了
在生命迎來句點之前,他用盡全身的力量喊出最後一句話
「咳.....你們這......一千人......給我等著......咳咳咳......一百年後......我會要你們......血債血償──」
槍聲齊鳴,撕裂身體的疼痛已經痛到毫無知覺了,但意識還沒完全斷絕
感覺到身體越來越熱,紅黃色的火舌出現在視線前方,意識在極大的痛苦中消逝......
<黃義竹 第三人稱>
「剛才的......」
大夥回過神來,發現剛才的感覺有點像作夢,又有點像在看電影
而這個電影,不知道誰是攝影師,也不知是如何拍攝的,但卻又清清楚楚明白這段劇情的內容
「好可憐的人......」「太可怕了......」
見狀這段慘痛經歷和最終活活燒死的意外,美希和吉田感到有些頭痛
姑且先不論當時被獎勵引誘而加入追殺的人,光是為了確保自身生活環境的安全,這個理由也許相當足夠了
不僅是人類,為了確保個體或群體生存而排除威脅,這是生物的本性之一
又生物對於擁有同伴的渴望與依賴心理,若被當成”威脅”而被加以驅逐甚至殺死,心情自然不可能好到哪去,仇恨與報復由此而生
如果不早日滅掉病原體的話,死亡的就是自己或重視的人,若當時的社會充斥著這些想法的話......
王秋翻了翻紙箱,發現有幾張資料被疊在一起裝訂,內容大概就是剛才的景象補充敘述,還有一度消失的某國1925年報章雜誌資料書冊
「薩爾斯......疾病......會不會跟那個事件有關係?」
「事件?」
黃義竹想到某個事件,李嚴、王秋輕點頭表示也許有可能,但是御風、美希和吉田似乎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大約在2003年左右,全球爆發了一種疾病: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英文簡稱”SARS”,念過去倒是和”薩爾斯”諧音,那時你們還沒出生吶。」
(註:這裡補充一下,薩爾斯的故事是虛構的,據說SARS是在約2003年由義大利博士武爾班尼正式發現
故事中薩爾斯發現的病毒可以假設是與SARS相似的病毒,只是症狀與感染力等與真正的SARS不太一樣,又或者是在逃亡中把原型病毒傳染出去了。)
「SARS嗎......那時候還真是引起了不少恐慌啊。」
王秋和約克遜等人也點點頭,看來這個事件在曾經活過那段時間的人絕對是難以忘記的一頁
「最後好像還提到了100年跟1000人的,那就假定薩爾斯就是GM了?但是追殺的人那麼多,他又怎麼知道是”哪1000人”要報復?」
御風點出個重點,人數是剛好一千人整也太過偶然,更別提死人如何追縱這一千人
雖然是界上是有幾人能活超過一百歲,不過絕大多數的人大概早就死了,那又為何是挑他們這一千人作報復?
「難道說,跟什麼投胎之類的有關?然後我們又正好是被他用某種方式追蹤到的那一千人?」
「意思是我們曾經對GM-薩爾斯做過那麼過分的事嗎!?」
假設追殺薩爾斯的那些”仇人”,當時年齡至少二、三十歲以上,一百年間經過死亡與重投胎變成了現在的”玩家”
美希提出想法,但這麼一來這理由有點難以讓人接受,黃義竹則道出了美希打算接下來抱怨的話
「若真如此,孟婆湯喝下去後,誰還記得前世幹過哪些好事壞事跟蠢事?這樣找人根本是找錯人了啊!
重新投胎後,每個人都是新的獨立個體,不知道前世惹到誰了,當然不知道該找誰道歉啊,這樣冤冤相報何時了?薩爾斯那傢伙也太會記仇了!」
這樣的抱怨,其他人聽過後都一陣苦笑,接著還有個疑點要整理
「可是如果是找我們報復的話,那為何不一開始就殺死我們了?」
「大概和後面提到的”飼養箱”有關係吧。」
黃義竹經過被丟到天上時薩爾斯的行為,有點證實了一些注意到的想法
「以小孩養蠶來舉例,先在一個名為飼養箱的牢籠裡布置好生存環境,接著到野外的地方捕捉大量的雄蠶雌蠶回來養
在飼養箱裡給吃給喝給住,然後為了觀察牠們的生命生長過程......」
後面沒再說明,但是大家似乎都聽懂了
黃義竹原本是沒注意到的,薩爾斯兩次把吉田丟到他身邊讓他起了點懷疑,不過也僅止於猜測而已了
如果是飼養箱的概念,之前到各處探索時,發現男女比例接近一比一,說不定也是薩爾斯故意為之的暗示
「既然猜想到薩爾斯他想幹什麼,那當然更不可能乖乖聽話了。」
黃義竹補充道,御風又提出追加疑問
「可是這樣的話,”遊戲”又該如何解釋呢?這和單純的飼養沒關係吧?」
「只能說,現代人的腦袋不比原始人單純,因為已經太習慣了在無需擔憂生存需求的生活環境
正因為我們知道並習慣外界有許多自由與娛樂,當被切斷與這些娛樂的連結時會感到無聊
光是在一個大牢籠裡關住一堆人,人們會因為太無聊,反而什麼事都不做,更別提對於找不到出口和可努力的目標那種不安,久而久之對精神可不健康,這在”觀察者”的眼中大概也是無聊至極的吧?
為了讓”蟲子”們比較活躍,需要設計一些讓他們感到有趣的活動或是能當目標的行動以保持活力,才不至於得憂鬱症,然後自殺結束,而那些活動就是吸引或逼迫我們進行的”遊戲”。」
放任玩家們自由的進行活動,而非主動催促玩家間的殺戮遊戲,大部份的怪物威脅也還在能應付的範圍內
豐富的飲食資源與醫療照顧,沒有非常急迫性的生存威脅,讓玩家們即使被關在這個世界還不至於明顯感受到與真實世界斷開的連結,進而習慣這個世界
但是又為了避免人的惰性太習慣待在飼養箱這個”天堂”裡,以各式各樣天災來當作活動的潤滑油,稍微增加點刺激感
總而言之,報復心理與飼養箱的概念,也許就是一切事情的動機
將所有線索串在一起後,反而讓人覺得有點發毛
「咦?裡面還有東西?」
趙默發現紙箱底部還有幾張文件,像是剪報報導
「是薩爾斯故事的補充嗎?」
「不太像......裡面只不斷提到了”黑猩猩”之類的字眼......」
趙默讀出剪報內容,主要內容的摘要如下:
1924年,據說某國派遣軍隊到雨林裡處理盜墾山林的山賊團時,一度戰況膠著
這時從森林中竄出一隻黑猩猩幫忙解圍,甚至以殘暴的方式親手殺死山賊頭目,當時在場的軍隊與被捕的山賊都紛紛作證此事件
而軍隊隊長漢爾看中黑猩猩的卓越戰鬥能力,嘗試邀約牠加入軍隊,而黑猩猩也同意了
加入軍隊的黑猩猩,獲得了”黑塔克”這個新名字,並且在接受訓練後為軍隊效勞,屢建功績
不僅擁有幾乎百分百任務完成率的亮眼成績,在匪徒眼中更視牠為”死神”,只要被盯上的目標通常都是斷手斷腳被帶回,痛得生不如死
戰鬥能力優越如他,自然也被派遣到1925年的《殺毒大行動》中執勤,然而那次卻是牠第一次的任務失敗
原本軍隊以為派牠出馬就是任務完成的代名詞,但是據說有長官的不當指揮,造成一些噪音干擾到黑塔克的情緒,甚至使黑塔克反過來攻擊軍隊,軍隊有幾人分別受了輕重傷,還放跑了通緝犯薩爾斯
這次的事件大部份的責任被歸屬於人們的身上,黑塔克暫時沒有被究責,而通緝犯薩爾斯也在幾天後於懸崖角被就地正法
黑塔克在此事件之後,再次拿出亮眼的任務成績將功抵過,1926年時首次嘗試書寫請求信給軍方上層
信中內容主要要求人類不要再開墾山林,還有確保野生動物生存權等等
當時正好政府宣布為了讓更多國民有房子住,才下達了政策要繼續開墾山林,軍方高層當然不可能真的同意請求
但又怕不同意的話,黑塔克可能在軍中造反,於是在牠的面前欺騙牠,說會將這消息上報處理
他們以為事情這就平安落幕了,怎知
「欸?文章到這邊就沒了?」
趙默把文件翻過來看,只看到後面寫著『資料延遲中......』的字樣,也許是出了什麼問題才導致訊息不完全
「喂?黃先生,你沒事吧?」
約克遜發現黃義竹的表情有些呆愣愣的,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老實說,這幾天老是做著些奇怪的夢,故事好像跟這內容差不多!」
「真的假的!?難道說......」
御風反覆看著桌上的文件和黃義竹,文章上面提到了黑猩猩
1924年與現在剛好距離101年,假設剛才討論薩爾斯動機的投胎論成立的話......
「難道說文章上寫的,是黃先生的前世?」
大夥看向黃義竹,只見他一手按著頭左右搖動
「有點奇怪......做夢時感覺像親身經歷,又有點旁觀者的感覺......」
「那故事進度呢?也許跟你的獸骨基因有關係?」
王秋接著問,黃義竹思索了一下
「今天早上為止的話......貌似和斷文處差不多,不過大部分的故事在醒來時忘掉了,也許還有些出入吧。」
「是嗎......」
整理到手的情報,黃義竹說過那股濃烈的殺氣似乎來自獸骨內,不排除是疑似前世的那位”黑塔克”將那股怨念帶到今世來
至於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會憎恨人類到誇張的地步,關鍵可能在故事的後續
另外,在薩爾斯和黑塔克的故事中,分別提到了兩方疑似曾有過一面之緣,從那時的薩爾斯敘述看來反倒有點感謝黑塔克放他們走,即便最後還是逃亡失敗了
如果GM-薩爾斯透過某種途徑知道黃義竹可能是前世的恩人,那為何現在會作為對立的關係針鋒相對?又為何會刻意挑連報恩都來不及的他抓過來報復?只是失手嗎?或是有其他原因?
解開了一個大結,卻又發現裡面藏著更多小繩結有待解開,這情況真叫人不知該不該開心
「總而言之,我們要做的事目前是還沒變的。」
黃義竹起身做個結論
「完成脫出任務,從”正門”離開這個牢籠裡,又或者......我們自己挖開一個”側門”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