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小時前,彰護他們準備襲擊的地點,市中心的一間廢棄已久的倉庫。 作為一棟廢墟它已經被停止了一切維護,和具死屍一樣失去了機能。然而在它那漏出甜甜鐵銹味的銹蝕牆體上,卻真的染上了如同人類屍體般的血和蛋白質腐敗的氣味。 如此不祥的地方,讓人立即聯想起屠宰場或者刑訊室。角鹿的猜測是正確的,這兒正是關押魔女的場所。但有一點卻被微妙的忽視了,那就是魔女特殊的體質。在送上舞臺進行“展示”前,準備工作是必不可少的。而這也給了凶徒們惡意發揮的空間——越是被細心隱藏的幕後,越可能是殘酷無比的事實;正如熱鬧的西班牙鬥牛正式開始前,需要對可憐牛兒進行特殊的調教一樣。很顯然在艾德娜之前,已經有不知多少不幸的魔女“享受”了這种恐怖的“幕後處理”.而等待着艾德娜的命運,又会是如何哩?
乍一看,這只是個用金屬做的棺材。但它絕不是用來幫助死者入土為安的,從它那充滿了惡趣味的設計便可如此斷定。棺體被製成了一個滑稽可笑的仰臥女性的模樣:而它那怪誕的女性笑臉和不成比例的女性曲線,应该出自对埃及法老石棺的拙劣模仿。 “哼..這種程度的拘束,對我毫無意義。” 艾德娜威嚴的警告,從沉悶的鐵棺中響起。當她恢復意識的時候,便發現自己被拘束於這個鐵棺中。 是在睡眠中被這些人拐帶至此嗎?艾德娜已經大致瞭解了狀況。时间应该已经过了数小时,因为和格洛麗亞的決鬥中背負的傷已經回復的差不多了,而戰鬥中失去的右手也已經重新長出。掙脫現在拘束著自己的區區幾個皮帶扣,對於魔女來講和解開鞋帶一樣輕鬆,而現在因為失血造成的脫力將在幾分鐘後消失,屆時這些自不量力的人類就會自食其果。 但是—— “那可不行啊,你大鬧一場難辦的可是我們。所以只有讓你老實下來了。” 有人用嘲諷的語氣從外面敲了敲棺材,艾德娜幾乎可以想像得到外面那個男人卑鄙的笑容。要不是暫時使不上勁,艾德娜恨不得當場跳起来將其碎屍萬段。 “不敢显露真容的大膽鼠輩,你會為自己的卑鄙和愚蠢付出代價的。” 艾德娜稍稍動了下肩膀。綁住自己的這些皮帶是特製的,居然有一頓左右的固定力道,但是這些小道具在自己金黃色火焰的燃燒下也只有瞬間土崩瓦解的份,很好。
“得意就趁現在吧,小看人類的手段可是要倒大黴的。” 男人絲毫不為艾德娜的威嚴所壓倒,但那倒不是因為他多麼強大自信—— 而如果艾德娜能瞭解外面的狀況,同樣也可能不會那麼樂觀從容了。 艾德娜現在所處的“棺材”其實是來自黑暗中世紀歐洲的殘酷刑具的一部分。 其名為鐵處女。 將犯人活活關在黑暗狹小的鐵棺材內,而在棺材的內部和棺蓋,卻是成對的尖銳鋼釘。而當棺蓋合攏時,那將是地獄的光景:無數鋼釘刺穿身體,血流不止,最後令受刑者在無盡黑暗冰冷和血腥氣味中绝望死去…鐵處女便是這麼一種令人聞之色變的拷問刑具。 但是眼前這個顯然通過現代工程學做了改造,原本在鐵處女內部的鋼釘被換成了從外部刺入的鋼釘打樁機,而鋼釘也被做成了像針管一樣的中空樣式。这台“現代版”的鐵處女,顯然是為了刻意延長魔女因失血而無力化的時間而被设计出来的。 所以至少從外觀來看,與其說是鐵處女不如說類似魔術表演道具。可惜操作這台機器的不是令觀眾有驚無險的高明魔術師,而是不折不扣的職業拷打者,而即將上演的也將是真正的血肉模糊和貨真價實的慘劇。 “本來把你的胸口開個可樂吸管就完事了~但你這種裝腔作勢的自大女人~給我留的印象實在不好。” 拷打者的音調突然間因為情感的莫名高昂而變得顫抖和細長起來,捉摸不透他此時到底是暴跳如雷還是欣喜若狂。 “所以哩,一句話就是欠缺調教~所以我這次特別給你全套服務~驚聲尖叫套餐喔~” 拷打者終於開始動手了。他輕輕板動面前的拉杆,高懸於鐵棺正上方的一排鐵柱便在齒輪的精妙傳動下紛紛亮出雪亮的矛尖,開始各就各位的對準了鐵棺上怪異少女圖樣的各個部位。 眼睛。心臟。肝臟。大腿…。 就像朝著受傷獵物高高抬起的蠍子螯針,又如同向墜入網中飛蛾伸去的蜘蛛長腿——
最先被貫穿的,是女性浮雕的右腿。 咚。鐵皮棺材僅僅是像被蚊蟲叮咬到了那樣晃了幾晃,而上面的女性仍然在毫無生氣的笑著。但在僅僅幾秒鐘後,卻從她的嘴裡傳來了痛徹心扉的悲鳴—— “咕啊啊啊啊!!!” 不對,那是從棺材內部傳來的。女性浮雕的雖然整體誇張抽象,但部位和比例方面卻做的出奇嚴謹;或者說是被刻意設計的和棺中受害者身體的各部位一一對應,其原理就如軍營中為了教導新兵如何殺人而準確標出射擊要害的人形靶。 此時橫臥在棺中的艾德娜的一條修長大腿已被洞穿。拇指粗的鋼針粗暴翻開血肉,鑿碎大腿骨;連同黃色的脂肪,紅色的血和白色的骨頭一起釘在了棺材板上。 突如其來的卑劣刑責令艾德娜在憤怒中咬緊牙關,受傷的腿和咬破的唇在激烈抖動,不是因為傷口的痛楚,而是來自對單方面加害自己的儈子手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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