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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行本] 【伊坂幸太郎】【AX アックス】杀手系列作【3月30日第五篇Fine更新完毕 全文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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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4 11: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d830700061 于 2018-3-30 15:32 编辑

日文書名:AX アックス中文標題:AX
作者:伊坂幸太郎
翻譯/錄入:d830700061
掃圖:沒有
校對:沒有
輕之國度:https://obsolete.lightnovel.us/




继《蚱蜢》和《杀手界》之后,伊坂幸太郎史上最强娱乐小说<杀手系列作>!
手是——妻管

不安分的家伙再次出
开拓新娱乐的可能性,娱乐的最高峰!

然是超一流的手,但在家里妻子的面前抬不起
唯一一个儿子克巳都得吃惊的程度。
兜开始考辞掉份工作,也就是在克巳出生的候。
取足可以引退的金,没有法一直工作的某一天,将炸弹专易解决的兜,遭受了来自意外人物的袭击

染手如此动荡的工作的事情,家族当然不知道。

加上新作两篇共五篇,系列作初的作集!

 楼主| 发表于 2018-1-25 13:46 | 显示全部楼层
目录

AX

BEE

Crayon

EXIT

FINE

AX



把钥匙插进玄关的门。即便是已经慢慢的转进去,嘎嘎的声音,还是让兜无法不忌惮。发明出不会发出声响的门的那天什么时候才会来临呢。削尖自己的神经,慎重的开始转手。锁开的声音,直让人胃疼。打开门。已经灭灯的家中,一片寂静。
静静的脱下鞋。以滑步,在走廊上前进。客厅很暗。家里的全员,说起来也就两个人,已经睡了吧。
屏住呼吸,一边留意自己的动作,向二楼走去。上楼后进入右手的房间。打开灯,竖起耳朵。慢慢吐气,终于放松下来的瞬间。
“我说,兜,像你有家室的人,会回家之后偷偷吃泡面吧”
以前,有被同行的男性这么说过。那是喜爱儿童节目,溺爱机动车托马斯的奇妙男人,业界中称之为柠檬。暴力,轻薄的言行虽然很多但自有其手腕。那个时候,是被不同的委托人委托杀死同一人物,两人共同进行工作结束了的时候。对着喘过一口气的兜,柠檬满脸得意的,“建设索德岛的责任者的名字是?”提出跟小火车托马斯有关的问题,然而因为谁都没有回答,实在没有办法了是吧,这才问到了兜的身上。
“兜,家里人,知道你的工作吗”问出这个问题的是柠檬工作的伙伴,蜜柑。两个人虽然身高差不多,然而性格却截然相反,也许正因为如此这两人才能顺利完成工作。他们俩可能因为干这行的有家室的太少了,所以问兜也问的很直接。
“家里人当然不知道”兜迅即给出了回答。“如果知道一家的顶梁柱,在干着这么骇人听闻的工作,恐怕要绝望吧。平常,就是文具制造商的营业社员”
“在家族面前,就伪装成这样吗?”
“嘛”说实话,兜实际上,也是在文具制造商处工作。儿子出生的时候,二十代的中途进入公司,一直在那里作为正式员工。而到四十代半的现在,在营业部中也算是一个老干将了。
“但,一家的顶梁柱干着这种赌命的工作,晚上回来只吃泡面,总觉得好可怜”柠檬笑道。
“别说笑了”兜生气了。“怎么可能吃泡面呢”
可能语气太过强硬了,柠檬反射一样身子朝后,紧张起来。“生气啥啊”
“是那个”兜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继续道。“泡面的声音会比较大”
“你在说什么啊”
“撕开塑料包装的声音,打开盖子的声音,倒入开水的声音,如果在深夜里吃的话就太吵了”
“有谁会注意啊”
“我老婆会注意到”兜这么回答。“就因为这个声音太吵,有吵醒她的时候。她对于自己的工作很认真早上很早就要起来。因为要到单位也要花不少时间。所以了,如果深夜发生这种声音的话,真的会有点糟了”
“糟糕?怎么就糟糕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见面时那种苦闷,真是不能用语言形容。她的叹息堆积起来,可是连地面都看不到了。这可不是比喻。真的是气氛很沉重。当被说【好吵,一夜都没怎么好睡】的时候那种胃猛然被上提的感觉,你们应该是不知道吧”
“兜,别开玩笑了。你会紧张的样子,真是想象不到”
“是的。做工作的时候不会紧张。只是做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对你夫人就不是这样吗”
当然了,兜点头道。
“但,这要怎么办。如果泡面不行的话。那种点心类的食品也会有声音吧”蜜柑以其饱含忧愁一样的双眼皮眼神投向这边。“要是饿了的话,要怎么办”
“香蕉,或者饭团”兜认真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同业的两个人感叹的说道。“好点子啊”。但,兜马上又说,“会这么想的家伙,还是太天真了啊”断然说道。
“天真?”“香蕉和饭团都不会弄出声音啊”
“听好了,就算说是深夜,有时候,老婆也会有起来等自己的时候。也会有给自己做晚饭,或者说是夜宵的时候”
“会有吗?”
“平均的话,一年也就三次的样子吧”
“诶呦,还真挺多”蜜柑这回,明显带上了讽刺的语气。
“这种场合下,就会变成吃她做的东西。意外的量会很多。当然了,你就不会再想要去吃香蕉和饭团”
“还有这种事情啊”
“听好了,便利店里的饭团保质期非常短。第二天早上就已经不行了。香蕉也意外的容易坏”
“也就是说?”
“最后找到的是”
“找到的是?”蜜柑顺着问道。
“就是香肠。鱼肉香肠。那个,既不会发出声音,又能放的久。又解饿。是最好的选择了”
柠檬和蜜柑一瞬间沉默了。
“有时,在深夜的便利店,遇到看起来和我一样,从工作中晚归的父亲在买香蕉或者饭团的时候,就不由的想,还差点火候啊”兜继续道。
“最后找到的,是鱼肉香肠”
怔怔的看着决绝的兜的柠檬,很快慢慢的拍起手来,开始还会隔一段时间拍一下,然后就越来越快,如同坐着对表演予以致敬一样,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真诚。“兜,那么可悲的事情,被你说的这么帅气,我真是太感动了”又是啪啪啪的鼓掌。旁边的蜜柑苦着脸,一副这都是啥事情的表情。“业界内说道兜的话,任谁都会高看一眼。甚至是两眼。如果知道是这样子的妻管严的话,怕是有人会很失望”
跟这两人最近,都没怎么见面,兜这样想到。不由的想起满是得意的说着“索德岛建设的责任者,是珍妮 帕卡德!”是柠檬的样子。
从正装的口袋里取出里面的鱼肉香肠。静静的剥除包装,一口咬下。香肠可以抚慰空腹。椅子碾压的吱吱声,又让人觉得焦虑。老婆不会被吵醒吧,蓦地竖起耳朵。
发表于 2018-1-25 14:4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作者的魔王小说写的很好 漫画版都很不错推荐去看看
 楼主| 发表于 2018-1-28 22:45 | 显示全部楼层


早上起来,正是兜的妻子要离开家的时候。“抱歉,桌子上放了早餐。别忘了吃”一边说着,打开玄关,飞奔出去。“我忘了早上还有会要开”
兜做出请便的手势,在洗手间洗了脸,上了厕所,前往餐厅的桌子。瞥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是早上七点半了。
妻子不在的家里,会感觉轻松一些。当然,不是说和妻子交流,或者是讨厌妻子这种事情。不如说,可以断言在这么长的结婚生活当中,爱情是一分一毫都没有削减的,但无时无刻就会在注意妻子的心情也是事实。不是虎尾的妻子的尾巴,就在家里的地下爬来爬去,而且还看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踩上去。
电视在播放。流泻的是早晨的新闻节目,年轻的女性站在天气图前,解说着关东的天气情况。
“这个人,和你妈好像”兜说道。儿子克巳已经坐上桌子,吃着吐司。鼻梁笔挺,黑色的瞳孔是他的特点。虽然是高中生看起来相当成熟。混杂着粗犷和脆弱的外貌,即使说去除掉主观因素,也是相当具有魅力。随他母亲吧。
“跟妈?不不,完全不一样吧。这个人,可是二十多岁”
“再有二十年,就跟你妈一样了”
“这样啊”克巳指着桌子上看起来很有来头的,海外品牌的茶杯道,“就好像在说再过千年,这个也会变成土器一样”
“你是看不起土器吗?比起杯子,可要贵重多了。而且那个可不是土器。总之,这个报天气的女性,就是和你妈很像”
“爸的先见印象太强烈了”
“我?先见印象强烈?”
“没错。啊,这个是这个!一旦这么想的话,就会认为这就是真实”
“这样吗”
“之前也是,就在路上走着,看到一栋楼前面满是人,远处又听到有消防车的警铃声,就会自信满满的【啊,原来那里是着火了】这么说”
“是有过”
“结局,只是大甩卖,人家在那里排队而已”
前几天,兜才从同业界的人那里,听说了有着引起放火事件的集团,这个就成了先入观。但也没法对儿子说明。自己想错了也是事实。“这样啊”
“常来送快递的大姐姐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就【原来应该是因为没有驾驶证的事情暴露了】这样很认真的说”
“那个时候,不是电视上都有新闻吗。没有驾驶执照的送货司机什么的”
“就说了,爸老就是这样,马上就把各种情报拼接起来,跳到结论,什么事情都想要连接起来。爸的【原来是】真的要注意”
因为没有这样的自觉,虽然有点没料到会被这么说,兜还是没有争辩什么。
“可能确实是有这样的侧面吧”只是这样暧昧的回应。
克巳好像已经没再听兜说话的样子,一直看着电视。“说起来,婚外情是真的吗?”小声的说道。
兜当场,就差点摔下椅子。战栗在身体中游走。
“你说什么!”
别说什么耸人听闻的话,声音变得大起来。
“诶,拒食这个报天气的姐姐啊。这段时间可是都上了网上的新闻的,说是和这个节目的制作人有不伦关系什么的”
“啊啊,是说这个啊”
“什么这个那个的”
“不是”兜这么说道之后,又觉得自己说的太暧昧可能会招致不好的误解,又加了一句“我可没有婚外情哦”,反而又显得更加可疑了。
“果然漂漂亮亮的女人就是厉害啊”克巳不经意的说道,撑着半只胳膊,另外半只撑着下巴,几乎完全是自言自语一样,但当然不会被兜听漏,“什么叫好厉害”这样问道。
“男性啊,在美女面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一个高中生说什么人生大话”
“学校里教的哦”
“学校里?哪一门啊”
克巳好像此时,才意识到父亲在那里一样,略有些吃惊的摆正了姿势。“不是。我们班上,有老师去生孩子了,有个美女老师就来带课。一个月之前的事情”
“美女是你的主观吧”
“虽然是教国语的老师,但完全就不行。汉字也写不了,太宰治的名字也不会读”
“这样还能当老师”
“因为是美女,所以ok了”
“不会有这种事吧”
“明显的其它叔叔辈老师脸色都变缓和了,校长什么的,都被迷得七荤八素的”
“你们不会也这样吗”
“不能否定就是了”
那之后,克巳沉默下去,兜也吃着吐司,看着电视。只隔了一会儿,“就在最近,实际上我目击到了”克巳这么说道,兜这才意识到会话是不是还没有结束,同时又早早的猜疑【目击】到的,是不是自己不能见人的工作的场面,于是“怎么回事”抬高了几分语调。
“放学之后,已经是很暗的时候了,我从视听教室之前通过。然后,那个老师就在”
“那个美人老师吗”
“然后,还有另外一个年轻的男老师。是临班的班主任,非常热血,认真的老师。叫做山田。总之,两个人在面对着的样子”
“加油!山田老师,是这样怦然心跳的展开吗”
“恐怕不能说这种积极的话。因为,山田一方可是已经结婚了”
“啊”兜像是用双手抱住身体一样,皱起眉头。“是别的意义上的怦然心跳那,山田老师要注意了”
“什么意思啊,爸”
“那个山田老师,和美女老师是公认的关系好吗?”
“大概,知道的,只有我们。在视听室的时候两个老师进来了,这边只能藏起来”
“我们?目击到不伦的两个人不是只有你吗,还有谁?”
糟了,说了多余的话,克巳明显一副后悔的样子,这个时候,兜猜想到大概应该是和同年级的女生在一起吧。
“我们说的就是,我”克巳别开视线,语气中带着不满。
“还有爸嘛。不是刚刚从我这听到了吗。关于这件事知道的,只有我和爸两个人”
“那就不要再让别人知道了”
“那种是不是就叫魔性的女人呐。把认真热血的山田老师给迷住了”
“也许是男人那边主动出手的也不一定”
“但是山田是个很认真的人,是不是因为罪恶意识过重被击倒呢”
“被击倒?”
“最近,在休息。拒来学校。虽然其他的老师说是因为生病所以需要疗养,大概,就是拒来学校一样的东西吧”
“老师拒来学校吗?”
“女人真是恐怖那”
“有恐怖的女人,也有不恐怖的女人。男人女人都是有各种各样的”
“说起来,一直听到说雌性的螳螂,会在交尾正中把雄性吃掉,那是真的吗”克巳这样问道。
“啊啊,那个是”
“果然雄性的交尾只是被利用了不是吗?”
“那个,不是的”兜说明道。以前,同业者的某个人告诉过自己。“螳螂的视野很广。再加上,也非常敏捷,只是错把身后的雄性当成敌人,进行了攻击而已。纯属事故”
“但也还是好恐怖”
“螳螂之斧这句话你知道吗?”(类似于中文螳臂挡车,为和下文衔接,保留原文,译者注)这,也是业者教给自己的知识。当时,兜根本不知道螳螂,因为回答是不是【灯笼流】(日语中螳螂和灯笼同音,所以不知道的人第一反应更倾向于是灯笼,而灯笼流,即是【水灯】,在河里放置灯笼流下以此来引导死者,译者注)一样的东西而被嘲笑了老半天。
“灯笼流一样的东西?”克巳说道。
兜叹息一声。“说的是螳螂。试着想想螳螂高举手中斧子的样子。虽然勇猛。但再怎么样也只不过是螳螂”
“败犬远吠一样的意思?”
“有点像,但又不一样。因为螳螂是打算赢的。即使弱小,也拼命勇往直前姿态,被称为螳螂之斧”
“爸虽然也一直惹妈生气,有时也强硬一把怎么样”
“用斧头,强硬”
“但这个熟语,没有【把螳螂惹急了,也会一发咬上去】的含义吧”
“不管怎么说,都是毫无意义的抵抗的意思”
是在脑中浮现兜的斧头折断的场面了吗,克巳露出同情的眼神。
“只是,也不要小看螳螂的斧头,我是这样想的”兜说道。
“总有一天,会狠狠咬上去的。”
“没错,但怎么说,教室拒绝去学校也”
“最近好像很多。比起爸那时候,在这个世界生存也难多了那”
“不管什么时候生存都是很难的”
“比如说?”挑衅一样,试探一样的强烈语气。对于儿子来说,父亲是伙伴还是敌人甚或是竞争对手,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比如说,你看,说是建造金字塔要搬运来巨大的石头,这很辛苦吧。三千年左右的过去,还有着这样的人生啊。还有制造青铜器,彩纹土器什么的”
“这是追溯到了美索不达米亚的时期了吗。说起来,爸还真是喜欢土器啊”
“也不是这么”
“啊,说起来,爸,我马上要志愿相谈了”克巳的视线还朝着电视,这样说道。
“志愿相谈?”兜皱起眉头。“家长要来的吗?”
“我想的是让妈去就好了”
“不不,我当然也会去”兜马上回答。
“诶,不用了。又是在平日,你要上班吧”
“那个,你知道我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不知道啊”
“就是考虑儿子未来的志愿。学校或者其他什么的,到底该这样还是那样,为你的人生而烦恼,就是我想做的事情”
儿子露出不快的表情。兜却没有多在意。本来,这就是他的真心话。



“我建议你做这个手术”坐在兜前面,穿着白衣带着圆眼镜的男人说道。不含有任何感情和起伏的表情,这个医生本身就像是具有扫描和拍摄X光功能的一个医疗器具一样。
位于都内办公楼中间楼层的内科诊疗所。候诊室里有三三两两的患者在等待。从诊断的水平之高,和处方开设准确来考虑,就是再热闹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然而,医师冷淡的态度以及欠缺温情的院内气氛,将这些好处都给抵消了吧。所以人气也只能是这样了。
“等等,真的不了。反正这也是恶性的吧?”兜,指着医师所打开的病历。医师点点头。
“我不是说过,不再进行恶性的手术了吗,毕竟在恶性对象的手术中,死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你早过了会因为这种可能就退缩的年龄了吧”
没有表情的医师皮肤不错,皱纹也很少,年龄不详。只是,兜从二十多岁开始,就已经作为其工作的中介人,那个时候也是相似的风貌这点考虑来看,有着相当高龄的可能。遣词造句十分用心,同时浮现出从那个时候就对业界精通的威势。
“不不,已经不能再乱来了”兜答道。
“不管什么手术,冷静熟练,和你一样能够处理的人真的不多”
医师从不说客套话。就和车内导航系统“没关系的。虽然会有些迷路,大体上还是能够按着指示来进行驾驶的”一样不说客套话。所以了,这个评价也不是说谎。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尽早离开这个业界”
“出院,是需要钱的”
这个男人真的有打算让我引退业界吗。兜这样想着。这近二十年的时间里,工作全部是由这个男人介绍。去杀害那个男人,去收拾这个男人,发出如这样的指令,恐怕不仅是兜,医师还有着其他数个业界的【患者】。
展开的病历上,记载着目标的情报。如果不知道要执行【手术】对象的名字和住所的话,那么用来特定的情报,依赖人要求的条件,在一般人看来就是不知是专业医疗用语还是德语的语言。虽然也贴着目标的照片,但如果不覆盖上专用的滤片的话,看起来就只是满是阴影的X片。
这个诊疗所里,患者的病历,和将他所中介的工作伪装的病历混在一起进行保管。对于隐藏情报来说,病历是最适合的。因为是个人情报,也没那么容易就被第三者所阅览。
在这里工作的护士之中,看起来就像是老手的,同样是年龄不明的女性,棉线是对于医师在这里真正的工作把握清楚,但其他的年轻护士,恐怕就什么都不知道吧。也因为这个原因吧,信息的交流,多伪装成医疗用语的符牒,或是纷杂如诊察资料的形式进行交换。【手术】指杀害的行为,而【恶性】,则指目标对象是专业人士。
兜开始考虑辞掉工作,是在克巳出生的时候,而实际上和医师说这话是五年前。医师没有表现出吃惊,也没有欣然的样子,只是“做这件事是需要钱的”就如在朗诵六法全书一样说道。钱要怎么用,要用在那个地方虽然不明,但那足以可以买下一栋平房的金额,饶是兜也没法一下子拿出来,结果上来说,不得不陷入了【为了能辞去工作,先凭工作挣钱】这样的怪圈当中。
“你应该很清楚吧,恶性手术的场合,所支付的费用也更高。而且你以前不是说过吗。反正都是要做手术,选择那个心不会痛的比较好”
“是啊,放以前我是不会这么想的”
也许是和克巳小的时候,给他读了很多日本民间传说有关系。
半是认真的,兜这么想到。
好爷爷的苦劳得到了回报,坏爷爷遭到了厄运。善人在最后获胜。读这些故事之后,兜才渐渐,“并不坏的人遭到残杀的事情并不是件好事”这么觉得。进而,自己所杀害的人,他们也有父亲和母亲,也会像这样给她们读过童话故事,思绪就会一直这样驰骋下去。
虽然能够理解理想和现实是不一样的,但还是想尽可能的,避免杀害无害的人。
“这样的话必然的,就来到进行恶性手术的工作”
可以这样说,以违法的,进行骇人听闻工作的同业者为对象的话,罪的意识就会减轻很多。就像是恶爷爷被恶爷爷惩治一样。
“总之,有其他好的手术的话,再通知我可以吗?”
“恩。只是,再拖下去工作可能就不好做了”
“这样吗?”
医师在手边的白纸上写下记号一样的东西,如同在说明病状一样,不时交织着符牒说出下面的话。
在这一区域内,有着想要引起巨大骚动的集团。恐怕是布置爆炸物相关的计划,连笼城的传言都有。说是如果真的实行了的话,很快都内警察的监视就会强化起来。
“所以你这医院就会热闹起来了是吗?”兜如嗫嚅般说道后,对方点头称是。
“我倒是想接受收拾这些想要引起爆破家伙的工作”兜说笑着,但医师却没笑,而是问道,
“药还够吗?”
是在确认武器的补充。
“给我来一点吧”兜答道。确实想要补充些弹药了。业者独自能够购入武器的店当然也有不少,比如说表面是钓鱼器具,或者是录像带租借店,但既然医师给自己准备了,倒还省事了。
医师,给出处方签。
拿这个到旁边的药局的话,就会发放一张卡片。第二天以后前往指定的储物柜,用这个卡配合密码打开后,就可以拿到所要的武器。
发表于 2018-1-29 00:42 | 显示全部楼层
看来又是一部大师级作品了
发表于 2018-1-29 15:17 | 显示全部楼层
章节里面少一个D打头的
先马克一下~
发表于 2018-1-29 18:1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要结合Grasshooper一起看才够味
 楼主| 发表于 2018-1-30 14:11 | 显示全部楼层
兜   

从车站往家的途中,专门去了克巳上的高中。也许是前几天早上克巳所问的“会来志愿相谈吗”还在脑子里盘旋,所以才会走了和以往都不一样的路。
“我说,你就不多关心一下克巳的事情吗”以前,兜受到过妻子这样的非难,差不多四年以前吧。
那是在客厅看深夜节目的时候,节目关注的是关于学生给食的社会问题,这时候兜突然,真的,只能用突然来形容的琐碎小事,“克巳的学校,也是学校供食吗?”没有更深的意图,只是在这里,想要进行夫妻间的交流,即是说想要进行语言的有来有回所构成的交流,只有这样的目的。而要说的更深入的话,兜的念头里,有着克巳的学校是自己带便当这样的印象。即使是这样,如果是在看这样的电视节目的话,那么应该是毫不会冷场的交流,作为沟通之时投出的第一个试探投球应该是相当适合了。
但是,自己轻轻投出的这个球,被妻子以飞速球返回,这让兜脸色变青了。本来只是想两个人练习对接球的,没想到对面的妻子宛若已经在比赛的最中间,拿好了球棒,大声喊着【好球】随即全力回了过来一样。连儿子中学是自带便当也不知道吗。每天早上,自己起那么早,不就是在做便当吗。妻子的话如子弹一样射来,接着又说出“就是你早上起晚了”还有“你的单位真是闲啊”之类,开始往别的方向打开话题。在这个时间点上兜切断了思想的回路,要真正的承认的话自己的心还没有那么强大,但如果说反击的话,又只会增加议论的时间。让心的齿轮停下,什么都不思考,“确实,我可能是太没有关心儿子的事情了”只能如这样接受对方的批判。承认做的不好的地方,进行反省,表态要改善。这是让事情最圆满解决的方式。在最后,“其实自己平时是有在关注儿子的,但被你指摘后,才深切的感受到还远远不够。因为你,我又得以成长”自然的将这种对对方的感谢传达出来,可以说也是重点之一。
总之,那个时候有些痛苦的记忆,和这次的【志愿相谈】在头脑中混合在一起,让兜感觉到“有必要现在,把握一下儿子高中的样子了”
走在学校前面的步道,眺望着整个格局。有着古老的校舍和广阔的校园。在住宅密集的土地中,可以说是相当奢侈了。虽然传言说是战后,那里的土地主“为了孩子们的学业”而提供了所有的土地,但是难定真伪。要是学生数量减少的话,说不定马上学校就会被废弃,开始进行高级住宅的建设了。
以一等地来说有些过于奢侈,过于广大的校园,兜不知不觉间就停下了脚步,漠然的看着里面。
样似足球部和田径部的学生在跑步。这么说起来,克巳有加入什么部吗。没有这样的记忆。当然也不可能去问妻子。
这样想着的时候,栅栏的对面,实是广阔的校园的跑道附近的女性进入视野。黑色的正装,飘散着很明显和高中生不一样,大人的感觉,不过说起来,也就二十代后半的样子。
啊啊,那就是克巳所说的,代替产休教师而来的美女老师啊,兜马上就想到了。
那个老师是掉了东西吗,还是说要埋什么重要的东西,一副认真的表情接触地面,然而抬起头的时候,和兜视线接触之后,表现出略有些吃惊的样子。
兜虽然也想马上离开当场,但又觉得不自然,于是轻轻点了点头。对方的回礼略显尴尬,也许把自己当成在观察学校学生的可疑男人也说不定。
虽然想说是家长也没办法,因为隔着还有距离,也不可能大声叫喊。
只是这时候,美女教师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露出笑容。
兜不禁窥伺向周围,想着万一这个场面被妻子看见可就糟了。



“那个,从这里再往西的一个街区,有个根本不遵守丢垃圾准则的一家对吧”
夜里,克巳在二楼睡下后,兜在客厅吃蛋糕。妻子说是“在回家路上看到开了家新店”所以买回来的。而且,说是“想要试下所有的种类”,所以在那个时候,把橱窗里剩下的六个种类,全都买了遍。
“克巳好像不需要的样子,所以我和你分了吧”妻子的语气中虽然好像带着欣喜,但就兜来说的话,本来不算是喜欢甜东西那一派。关于这件事,其实在结婚之前兜就不时有声明,但好像都没在妻子的记忆里成形的样子,“但是,没可能讨厌甜的东西吧?”“还没到要你命的程度吧?”这么追问之后,确实必须承认确实有“虽然不擅长甜的东西,但还不到要命的程度”的部分,最后勉强自己迎合她的甜趣味。而这种行为继而成为既成事实,“之前都吃了,这次也没理由不吃吧”就会被这么说。
两人共分六个蛋糕,可以说只能是苦痛。而且妻子还“我就都吃一口尝尝味就好了,你把剩下的都吃了吧”如此宣言道。只是从语言听来,好像是妻子为了丈夫而让步,牺牲自己的利益一样,真是有够迫力。
总之,在餐桌上将蛋糕一点点入口的时候,妻子就开始说起那个“不遵守垃圾丢弃规则的一家”来。
“啊啊,那一家啊!”兜的回应很大。
“恩,商品住宅有六家左右”
“是哦,是哦”
“那其中有两家,行为已经太恶劣了”
“啊,那件事是怎么回事”
当然,兜对于这样的会话完全不记得。恐怕是很久之前,妻子在早晨说的。而那时,兜应该正从深夜完成工作回来,困得紧,几乎没法听他人说话的状态下吧,只是,即使说发困,也不可能昏昏沉沉的听妻子说话。“你要是不想听,我不说就好了”曾经妻子有过生气的这样说。结果,兜不管再怎么疲劳,再怎么累,也会给出巨大的反应。手势要有气势,对于妻子所发出的每一句话,都“诶,是这样啊!”还有“真是难以置信”种种夸张的回应。自己有时也会觉得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但看上去,妻子对于【过度的反应】并没有太在意的样子,自己也从没因此被妻子抱怨过。
“然后,最近都没有在垃圾收集日之外乱丢垃圾,大家都以为是开始守规矩了,结果说是搬走了”
“什么,搬走了!”虽然语气很强烈,但本身并不是那么让人吃惊的事情。搬家也没什么奇怪的。这种夸张的反应感觉已经有点成习惯了。
“明明是才建成的新房。而且是两家都搬了”
“两家都搬了吗?”这倒有点奇怪了。
“旁边有人去按门铃,都好像不在的样子”
“是不是长期旅行去了,两家一起”
“好像也不是这样子的感觉”
“是发生了什么事件了吗”兜说道。一边在脑海中想象家里死尸横陈的场景。
“老公,你怎么搞的,别说吓人的话吗”妻子有点生气。“这种可怕的事情,怎么可能在我们身边发生”
绝不会想到,最近旁的丈夫,就是以这种可怕的事情作为工作的吧。
“或许,是和周边的人家发生矛盾,出去了也说不定,比如说,噪音问题啊什么的”
“啊,但,比起这件事”妻子睁大眼睛,拍手道。
“问题是剩下的蛋糕”兜望着手中无处安放的盘子,叹息起来。肚子已经撑着了,再让奶油通过血液中的话必然会招致过度的糖分摄取。
但是,妻子仿若完全没把兜的话听进耳朵一样,恐怕她的身上是装备着自动过滤丈夫的不满以及控诉的过滤器吧,总之是完完全全一点反应也没有。“要说问题的话,那就是晚上我们夫妻时间的频度”趁乱我就说了出来。“再增加一些不好吗”
不知道算幸运还是不幸,没有给妻子听到。“啊,说了,最近,高中的老师也不得了”
“不得了?”
“虽然都是传言,说是克巳学校的老师”
“拒绝去学校吗?”
“诶”妻子稍稍吃惊,看着兜。出乎意料的样子。
“是说山田老师吧”
“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啊”兜在这时满含着感情。“这可是儿子学校的事情。我也有立起天线的”
妻子露出似乎是刮目相看一样的神色。“但,山田老师好像是连家都没回。孩子和老婆都还在等着呢”
“怎么回事”
“一定是为工作烦恼,结果连家里都回不去了”
“诶,说不定和那个美人老师一起同居了也说不定”兜一边说着,想起了白天在校园里看到的那个老师。妻子尖锐的声音,就在此时刺向耳朵。“美人老师,怎么回事?”
感觉像是胸口被人抬了起来。
“按,那个,克巳好像是这样说过。那个,山田老师好像和美女老师关系不错的样子。嘛,但说来,是不是真的美女也是主观了”
“山田老师可是已经结婚了”
兜在这时夸张的吐一口气,做出难以置信的样子左右摇头。“已婚者竟然还和别的女性有好的关系,这真的是,想来就像是都市传说一样了”
“但,谁都没有这么说过就是了,只是说山田老师工作压力太大了不是吗?”
“怎么说呢”兜意识到再继续深入这个话题,肯定会把炮弹集中在自己身上。所以暧昧的回应。
“啊,说起来,你”妻子突然提高声调。“下下周五,有空吗?”
“周五?”
“是克巳的志愿相谈,要是可以的话,我想你也一起来”
“当然了,我本来就准备去的”兜点头道,间不容发,毫不犹豫的回答是上上策。
“诶”妻子稍稍吃惊。“但到最后,你都会说有紧急的工作,去不了了之类的话吗?”
“虽然没什么好说的,但在公司里我真的没那么忙,简直就到了想说有什么紧急的工作都扔给我的程度”
“但之前有好几次都是家里有事的时候,你因为突然有工作来不了了”
“那个时候真的是抱歉。现在想起来,真是内疚”兜说的好像为自己的罪行深深忏悔和反省一样,但实际上,以前的事情真的是完全不记得。恐怕,不是公司的工作,而是那边的工作,导致没能赶上家里的事情吧。
“没问题的”兜点头道,“紧急的事情什么的,看起来是不会有的”
 楼主| 发表于 2018-1-31 22:5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d830700061 于 2018-1-31 22:54 编辑

“有一桩紧急的手术”诊察室里对面的医师,看着兜,重重的说道。“只有在下下周五才有下手机会”
就像从电脑屏幕上挑出的对话框一样让人感觉不到温度的声音。而且没有【是】【否】这样的选择键,在显示着【将要更新程序】的对话框上,只有【ok】这样的选项,有一种不管你愿不愿意的氛围。为了避免回答,唯一的方法就是强制关机。
“不管紧不紧急,那天不行”兜想要胜过计算机所发出的迫人感,两手稍稍往面前伸出。
“我有事情。拜托你也想想我这边的状况,我是公司职员,平时,也是有工作的”
没打算说是儿子志愿相谈的事情。
和医师相识已久。在兜结婚之前,也就是在步入这个业界之后还没过多久,就和医生保持了这样的关系,但那个时候开始自己的本名以及居住地,都没有道出实情。对医师来说,他的名字只不过是在这个业界的代号【兜】而已。当然了如果医师想的话,关于兜的情报再怎么样也可以以调查到。而从兜这方,关于家族构成,虽然大体上也有说过,但是没有传达多余情报的必要。
“那天你公司不是休息吗?”
“那天就是不行”这么说道。“别的日子就不行吗”
“其他的日子不行。这次手术的条件相当好。错过这次机会很可惜”
“条件好?比如说?”
“手术费用很高”医师说着,将写在病历上的,从旁边看只像是血液检查结果一样的数值,给兜看。
确实是高额,不能不承认的高额。“只是,最近不是说过吗。最近可能会发生爆破事件。这样的话,警备什么的就会变得严厉起来。那个已经没事了吗”
医师,“就是那件事情”即刻回答。
“就是那件事情?”
“前段时间,你不是说了吗。因为生意变好了”
好像是不经意间说过自己干脆就像接把要进行爆破的罪犯解决的工作。“就是那个吗”
医师点点头。
“确实如果是这样的话,在心情上会觉得稍微舒服一点”对方是恶性,也就是专业的业者,会带来阻止爆破事件的结果的话,罪恶的意识会减轻许多。
正如医师所说,这么丰盛的条件一起聚来实在是罕见,错过这个机会真是太可惜了。
我接受手术,这么答道。
医师道,“贤明的选择”,这下终于把详细的情报递了过来。没可能让你把印好的资料拿回去,而是将显示在医师桌上电脑的内容记忆下来。
上面是目标的面部照片。力气不大,弱气表情的男人,所以不加思索的说出“看起来算是简单”的话。医师面无表情,“从这里看来,确实是不强的样子”表示同意。
男人,对于开发轻量级炸弹颇有心得,也就是被称为炸弹专家的,但据说这几个月是在海外生活。而这次,是应同伴的要请,回到日本。
如果是在到达机场的时候,就会比较容易接触,所以就是下下周的周五。反过来说的话,错过这个时候,再去找他的隐藏窝点也就相当困难。
“所以,只有那一天。非常紧急,重要的手术”
当问及这个男人其它还有什么样的伙伴的时候,医师说他的同伙遍及多种,当发展为围城事件的场合,会有调查场所的,也会有确保逃离路径的,而根据脱出手段,还会有专门的司机。
“以前,有着将在各个领域有特长的学生聚集起来,组成棒球队伍的漫画是有的,就跟那个类似”
“真的是组了一个队伍”
兜耸耸肩。“总之,要是那家伙乘坐的飞机因为天气原因延误就好了。能够差开一天就最好了”
这样的话,也许就能赶上儿子的志愿相谈了。
医师只是毫无表情的,一直盯着兜。
那天晚上,兜坐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然而电视里的内容完全进不到心里。
时机,时机,就如对自己说一样,内心中反复吟唱,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重要,是时机。注意不让克巳和妻子发现,进行了数次深呼吸。
就在这段时间里儿子克巳将摆弄的手机放进兜里,发出不是【哦】也不是【sa】,然而怎么听都不像是说【晚安】的声音,上二楼去了。
而妻子倒是明显的说了“晚安”,这时兜竖起了耳朵。这是为了从她的语调中,判断她现在的心情如何。
在向妻子说事情的时候,特别是会招致她不愉快的种类的话,由她当时的心情,反应会相差很大。
比如说,如果那天她身边都是好消息,比如美容院的理发效果很好,在街上被人夸年轻,这种小事情为契机也没有关系,但只要她心情好的话,对兜的发言以宽容应之的可能性也会大增。而反过来,如果是明显抱有不快感和不满的话,那么就会陷入即使在家中也会发生无声的冰冻一般的吹雪。
观察声音的音调和脸上的表情,兜做出了行动的觉悟。先去了一趟厕所,解了小手之后,以“虽然是有点不好说”这样作为开头。在工作中扑向对方,绞首之前是从没感到过这种紧张感。那从来都是会让人侧目的快速的袭击和冷静的处置。而在家里神经的使用好像哪里就不对了,兜为此有在认真的苦恼。
怎么了,妻子问道。在这个时候还听不出她心情是好还是坏。但,又不可能在这露怯。那是总是要说出的话。
实际上是在志愿相谈那天,突然有了没法推掉的工作。
兜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话没有那么沉重,没有过度谦卑,也没有一种自傲,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方式,道出来。
是吉是凶,兜直想闭上眼睛。妻子会给出怎样的反应,头脑中一片空白的等待。
“诶,你开玩笑的吧?”吃惊的同时明显带刺的语气。“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吧”
不不,空了相当的时间,兜直想在头脑中反驳说真不是玩笑。“啊,但是”做出这样表明决意一样的发言。“志愿相谈确实是在下午两点之后开始吧。要是工作结束早的话,我会赶过去的”
炸弹专家到达机场是在十二点,如果能顺利的乘入电车的话,也不是不可能赶到。
“是,是”妻子明显敷衍的声音。就好像在说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答应嘛,对兜进行鄙视一样。
“我都说了是为了家而工作的”
“你有家室?”
兜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突然吐露了真心,惊了一下。
“跟你没关系”低声说道,往反身背拧住的对手身上又加了几份力。
从机场出发以车行驶稍稍远离的场所,草地。广阔的土色田地和杂木林。在寸短的杂草丛生的土地上,扭打在一起。
兜穿的,是机场清洁员的制服。
“可恶,你这家伙,体格真的还不错嘛”兜叹息道。就如事前从医师那里看到的照片一样,男人的样子看上去是很柔弱,但其身体,却相当健壮,和听到的说法完全不一样。
“而且,为什么没按预定的时间到达”
“你去问驾驶员啊,或者问气流也行”
早早完成工作的话,就能赶到学校。虽然带有这样的期待,目标飞机还是晚到了二十分钟。在候机大厅全神等待的时候,爆弹专家慢悠悠的登场,更是刺激了兜的神经。
接着兜穿着制服,隔着距离,一直追踪者炸弹专家从扶梯上下来。跟着前者前往出租车乘坐点。很快,“啊,请等一下”从背后叫住。男人停了下来,看着穿成清洁员样子的兜。“这个,掉了”从地面上捡起小的塑料板。量角器一样的东西。当然,男人是不记得有这样东西,但反射性的接了过去。同时兜把手拿开,伸入口袋按下了遥控器的按钮。
男人的身体哔哔的颤动,就要倒下,兜上前扶住,抱起来,触电的陷阱。即使说这个光景被监视摄像头捕捉到,看起来也不过是将突然倒下的人扶住一样。
兜抱着男人,坐进停在那里的伪装出租,离开机场。到了杂木林,从车上下来后,把炸弹专家拖出来,拍打他的脸让他醒过来。
对方恢复意识之后,兜发出“来”,刚开始不明状况,晕乎乎的男人,终于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一样,眼神变得锐利,相向而来。
扭打在了一起。没有发展成剧烈的斗殴和对打,持续着数次的缠斗,再分开,兜为了尽可能早的,制止住对方的动作,用手指快速的攻击锁骨,两侧,胸部造成伤害。
对方的动作没有一点威胁,极度缓慢。打这儿的话就会这样动,打这的话关节就会动不了,格斗的进程,就如自己预想的一样展开。要是在家里和妻子之间的互动也能如此简单易懂就好了,兜突然想到。
“我都说了是为了家而工作的”
很快男人“为什么”声音掠过。振拳挥来,兜身形后仰,避开。“这也是工作”如此答道。
“我问的不是这个”男人整个身体扑了上来,兜宛若斗牛士一样,侧步滑开,男人行至对面,停下来,转身。“为什么不在我刚才被电击击晕的时候把我解决掉”
“那件事啊”兜喘着粗气的同时,眼睛不离对方的动作。“我是不喜欢就那样解决掉毫无防备的对手的。最好能够公平行事”
“哪有什么公平”炸弹专家挑起粗眉。
公平。这也是兜经常对儿子所说的台词。做正确的事情,不要倦怠努力,不要害怕失败,兜自觉没有资格要求孩子这些。而唯一,兜能够传达的是,“要尽可能的公平”,唯此而已。在非难别人的时候,在拥护别人的时候,头脑中都要谨记公平。
“爸,你这太暧昧了”克巳在最近开始,对于这样其实根本没达到教诲程度的教诲,表达出非议。“具体来说应该怎么做才好”
“嘛,具体来说就多了。比如,要说谁的坏话的时候”
“互说坏话什么的,那是只有小学生才做的事”
“我只是比喻。取笑别人名字奇怪,取笑别人身体上的缺陷这种事还是不要做了”
“为什么”
“因为这不是可以靠努力就可以改变的,攻击这种无能为力的地方,不能说是公平,对吗?”
“那,应该骂什么才好呢”
“恩,要说的话”兜稍稍考虑了一下。“比如说吃夜宵什么的,这种事是可以由努力改变的。喂——喂,你这家伙就不能不吃夜宵吗,这样”
“这也叫骂人啊”克巳有点惊到的样子。“那,如果有人对我说你爸就是个不上进的公司职员的话,要怎么办”
“真的有人说过吗?”“比喻啦”
“嘛,要是这样的话,不用管它”
“不用管它?”
“听好了,说这种话的人,有取得什么优势吗?你爸是个不上进的公司职员这件事,是那家伙的功绩吗?不。他只是单单的指出事实而已。也许连事实都不是。说出事实。这是谁都可以做到的事情。然而,没人这样做。为什么,因为人有分别心和常识。说的清楚点,说这话的家伙,理性让位于感性,失去分别心,只是把说出来也不会怎样的事实表达出来而已。在这件事上,你并没有被那家伙占据什么优势。直接说回去就好了。比如【你这家伙的祖先不是猴子吗】之类的。这同样也是事实”
“这就叫公平吗?”
“是的,另外主张【同一件事自己做的时候可以,但别人对自己做就不行】的也是不公平”
“自己可以,但对方就不行。那,那种情况呢。爸经常晚上回来的时候因为脚步声的原因被妈说吧。因此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睡不着觉。但在周末,明明爸还在睡觉,妈不是还会有大声使用吸尘机的时候吗。这才真的是不公平吧”
兜在这个瞬间,简直就像遇到知己一样要湿了眼眶。但不可能在这时抱住儿子。毕竟,如果吐露“你理解我的心情吗”的话,无法排除会被传到妻子耳里的可能。虽然还不至于怀疑儿子是来往于父母两方的双重间谍,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兜用肘部从男人的背后绞住。很快,男人没了气息。
将遗体埋在附近的杂木林中。因为医生说了“留下手术痕迹也没关系”,所以没有进一步处理的必要。炸弹专家的真正身份,恐怕本人也是有在拼命隐藏的,所以即使遗体被发现也不会那么快就判明身份吧。
在埋男人的遗体之前,从男人的口袋里取出手机。从埋藏的地面下发出声音,从而导致遗体被发现的例子以前就有。电话上挂着炸弹形状的挂饰,就这么喜欢炸弹吗,兜不禁苦笑。
看了一眼手表。兜脱下身上的制服,换上正装。驾驶着来时的出租车,回到机场。比起驾车几乎已经确定要乘电车过去。
发表于 2018-2-1 14:12 | 显示全部楼层
伊坂幸太郎小说里的妻子好像都是母老虎唉。华丽人生里杀人碎尸的京子,摩登时代里的病娇武林高手(笑)..........
 楼主| 发表于 2018-2-2 20:56 | 显示全部楼层
到达高中的校门的时候,指针指着两点十分。兜虽然觉得这是赶上了,但也明白这在妻子看来,是要分类在【没赶上】里面的。想着要不要冲进教室之间进入学校。马上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克巳的班级又是出了一身冷汗。要被妻子骂了的思绪在全身游走。
兜在入口处脱了鞋,到处开始找脱鞋,最后在鞋柜的边上发现了如垃圾一样被处置的东西。一脚穿进去,就开始爬楼梯。唯一的线索就是推测学年越高就被分配在越高的楼层,那么恐怕三年级就在三楼的猜测。来到三楼的走廊上,四处张望但是没有人影,也没有学生。看看时间。学校就像是已经关闭一样,冷冷清清。是因为志愿相谈的原因,学生都早早回家去了吗。
也许真的来迟了。兜的脑海中,出现妻子已然变红的怒气槽。
快速的走过走廊,其间有个写着视听觉室的房间。门是半开着的。这里是不是就是美人教师约会使用的房间内,想起克巳的话的时候已经伸头往里看去。而美女教师就在里面的情形一时让兜不知所措。
“请问是有什么事吗?”美人老师来到了门边。
“那个,我是克巳的父亲”兜本身没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却战战兢兢的回应道。光说名字好像也不会让别人明白,赶忙补了姓。“志愿相谈的”
“啊,那不是这边”美人教师指着走廊的尽头,接着又指出向右拐过的道路。“里面那栋”
兜盯着在自己眼前来回,纤细而白皙的手指。优雅之下宛如蛇头一般运动,自有其慑人的魅力。
此时发生了两件事。
首先,兜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妻子打来的,赶忙接起。
同时本来放在兜里的另一个手机落在了地上。突然想到,这就是差不多一小时前,和兜搏斗的男人兜里的手机。落下,跳起,整个翻了个面,挂饰也随之摇晃。美女老师慢慢捡起,再送回兜的手里,一边说道,“这是?”
请稍等,兜以手示意,全身去听电话那边妻子的声音。“你现在在哪?所以真的是赶不来了吗?”
“不不,已经到了,现在马上过去”
“这个,你是在哪里得到的?”美女教师接话道。
“稍等一下好吗,现在有点没空”兜虽然是对美女教师说的,但同时听到了的妻子“现在有点没空是什么意思”语气若干加强。
“不不不,不是”
“这是在哪捡到的?”美女老师以极为自然的动作打开手机,按下数个按键。本来想说不要随便碰别人手机的兜,突然意识到对于自己来说这也是别人的手机。
“这——”
兜抬起头。美女教师的眼神变得十分认真。数秒之前还在的笑容消失了。
“等等,是不是有女人的声音?喂,旁边还有人吗?”
“不不,不是这样”兜的头有点大,就跟这边和那边相继发生火灾,来往救火一样。不早点浇灭的话,被害就会越来越大了。如果冷静思考,一个一个解决对应的话,也许会没有问题。然而妻子略显焦躁的声音,以及美女教师在身边带来的一种背德感,让自己失去平静。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用手捂住了眼前美女教师的嘴。“能安静一下吗”
“安静一下,你什么意思?”电话对面的妻子已然生气的样子。
“不”这么说着,看向美女教师。而她正在盯着捂着她嘴的手,兜的手上有血。手腕和手背上,残留着应该是炸弹专家从鼻子和嘴里流出的血附着其上,现在已经干涸。
心想不好的时候放在耳朵上的手机已经掉了下来。是美女教师的袭击。兜循着电话看去,噢的叫出声音的时候,左右已经被折返到背部。
根本没有时间去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兜马上回旋身体,抽出手臂。美女教师已经舍弃了教师的态度,用脚在空中划出弧线。兜避开,进入视听觉室室内。在走廊被谁看见可就糟了。
美女教师扑了上来。兜忘记自己脚上还穿着个破拖鞋的事情。还按照往常的动作移动,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她就直接欺身而来。“那个电话是在哪?”这样问道。
“那是”仰身朝上的兜本想回答,但马上意识到了就在自己旁边的电话,要是还没挂的话就会被妻子听到了。想要挣脱开在自己身体上的女人,然而对方似乎还是有一定的技巧,这边怎么也动不了。到了这一步兜终于意识到了这个美女教师不是一般人的事实。
左右摇动身体,晃动肩膀。对方像是不允许这边的反击一样,加上了更强的力量。呼吸开始粗重。
兜不由叫苦。此时自己和女人的【哈——哈】【嘿——嘿】的粗重的呼吸,万一通过电话被妻子听到。才真的会被误会大了。但要说是和女人在格斗恐怕被相信的可能性很小吧。
不管女人又说了什么,兜用力挣脱,翻身而出,既然明白对方不只是教师,而是麻烦的家伙的话,那就没有放水的必要了。认真起来的话,业界中几乎没人能跟得上兜的动作。
绕到身后,用手臂绞住脖子,用力,勒死。
抱起已经不动的美女教师,首先先来到视听觉室的内侧,放置器材的地方。也是人很少会出入的地方。然后捡起手机。看到和妻子的通话已经挂断松了口气。接着整理呼吸后,拨打下记忆中的号码。接电话的女性说出诊所的名字。“发生了急性症状,请务必马上给我转接大夫”说着长舒一口气。急性症状,也包含着马上需要见面的意思。
兜终于到达克巳教室的时候,妻子和克巳正从里面出来,下一对亲子要进去教室。
“啊,爸”克巳抬起头。好像虽然有些不好意思,还是露出笑容。为什么会笑,兜虽然不能理解,但首先“没有赶上,真是抱歉”随即低下头来。
“不不,你不是有工作吗”克巳一副大度的语调,虽然见面,却也是蕴含着亲近的语调。
“啊,对对,工作”
“不用勉强的”克巳指着兜,“衣服都乱七八糟的了”
猛然看着自己身上,领带歪了,领子也斜了,另外衣服上也满是灰尘。慌忙整理好。
“但总算是拼命赶来了”这样的声音下,兜终于看到了妻子的表情,本来以为会是满是嫌弃的视线,但实际一看,是从未见过的和蔼的面容,让人感到意外,“志愿相谈也没有多麻烦,已经结束了”继续说道。
宛若女神一样的氛围中,这边反而警戒起来,变得困惑。“诶,啊,这样啊”
但,这个谜随着克巳的话解明了。“妈刚才被班主任说是看上去最多三十多岁,心情很好呢”
“啊”
“说的看上去年轻了十岁呢”
“这样啊”兜一边明白了妻子和蔼的态度的原因,同时也“三十岁前半的话,怎么算也不可能有个高三的儿子哦”忍不住这样说道。
一瞬间,妻子的眼睛变得锐利起来。兜一边喊着“祸从口出”,一边想大骂自己危机管理能力的欠缺。马上兜“但是就是连这种计算都忘记了的程度,你看上去很年轻啊”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辩解,就这样说了出来。
“我的班主任,可是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都能算错了,真让人吃惊啊”
“嘛,可能吧”妻子好像终于是收气了的样子。
不管怎样总算是太好了,各种方面上,兜总算是舒了口气。
接着,开始考虑起刚才那个美人教师。
刚才的视听觉室里,给诊所打去电话的兜,对接电话的医师这么问道,“清理炸弹专家之后,在别的地方被女人袭击了,她看到炸弹专家的手机,就对我发起了攻击,这是怎么回事”
医师的回答漫不经心。“恐怕,是同种类的肿瘤吧”
“所以是参与爆破事件队伍中的一员吗”兜吐了一口气。
不只是挂饰的原因还是手机种类的原因,女教师认出了这是那个炸弹专家的电话吧。现在想起来,她还有动过手机,也许都看过了来电和拨打记录了。而从兜的反应和手上附着的血迹。确认了兜是敌人。就是这样吧。
克巳说过,这个女的是一个月前才来这个学校。而且明明是国语老师却连汉字也读不好。
说不定本来的教室另有其人,中途替换了呢?
真正的教师,现在在哪呢。实在是不太敢去想。
那么,为什么那个女人要潜入这个高中呢。
是校园!说起这个高中的特征,首先一定是其校园的广大。
“直升机场吗”兜不顾在电话途中,自言自语说道。
“就是这个”
“这个?”医师惊讶的询问到。
“你不是说过那个爆破事件的组织,有着会使用直升机的可能性吗?”
“我是没有明确的说过直升机,但是因为会引起大规模的围城事件,所以作为脱出工具来说也没什么奇怪的”
上次见面的时候,医师说如果是引起围城事件的计划的话,也会有人负责调查那个地方。兜想起来的是,妻子曾经说过的那两家早早就从刚建好的住宅搬走的住户。
如果说是团队里的一员住在那里,调查周边地域的情况,或者是作为制定作战的据点来使用的话呢。这样的话,即使是不遵守垃圾丢弃的规则,缺乏常识的人也不会奇怪了。因为计划进行到了实行阶段,所以离开了那个家不是吗。不不,这样果然还是有点牵强附会。要真是这样的话,即使是为了不让别人生疑,在垃圾丢弃上也不会做出引人注目的举动才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兜在自己都没有注意之间,重重的点起头来。
想着美女教师的事情。
所以,就是在围城之际,将这个学校作为停机坪的计划不是吗。为了进行这个准备而潜入高中。这样想来的话,热血教师的桥段好像也不是那样,两人间不是有不伦关系,而是男性教师,对于美女教师的行动,比如在校园的跑道上做些什么手脚,或者是不自然的摆弄视听觉室里的演剧用的照明装置这些产生疑问,上前质问了吧。然后男性教师就下落不明了。恐怕是被封口了。
“女人的尸体要怎么办,不好处理了”这么说后医师道,
“这边会处理医疗废弃物”。说是晚上把尸体送到指定场所就行了。
虽然麻烦,但还是晚上再来这里一趟把尸体拖出来到医师指定的位置吧。在深夜出来,必须要跟妻子报告,一想到这里就没了干劲,但这个时候已经不能要求更多了。“能够处理,非常感谢”这么回应道。
难道这个医师,早就知道这个美女教师的事情?挂掉电话的瞬间,这个想法掠过脑海。连爆破犯的一员侵入这个高中,而兜的儿子在这里上学都早就知道是不是。差点就要问出“你是不是早就预想到我会这样做?”。毕竟医师之前的回应太过于冷静,没法不引人揣测。
“诶,爸怎么了?”
因为想事情的原因,已经落下了一段距离,妻子和克巳站在走廊前边,借口说着在考虑工作上的事,虽然倒不是说谎了,追了上去。
“之前是去找那个美女老师了吗?”克巳取笑道。
当然不可能就说是的,“没有你妈美就是了”这样回答。
“等等,就是说已经见过面了?”妻子责问道。
兜做出正好有电话打来的样子拿出手机。
“啊,有电话”随后快速开始下楼。
说起来爸说妈像是土器一样呢。克巳跟妻子说话的声音隐约传来。
兜小跑似的前进在由车站而来的道路上,正是对某个男人进行【手术】之后。虽然不是医师直接的依赖,但在酒吧看到的这个男人,对酒保说自己有着操纵直升机的执照,兜就怀疑这是不是也是爆破团伙中的一员。
爆破事件现在还没有发生。是还没有开始实施吗,还是在准备实施之前,炸弹专家和直升机驾驶员一个个消失,而让这个计划已经破产了呢。
虽然不经意的对医师说过自己的推理,但也只是“只不过是感冒,但不知从哪获得了一些情报,就忙着觉得是大病,这种事情经常有”静静说着平复自己。“你有时候先见印象太强烈了”
“也被我儿子这样说过”哪是先见观,兜有些生气。如果利用那个高中的计划如期进行的话,就有可能在附近的区域进行爆破,升级成围城的局势。如果就那样不管美女教师的话,谁都不敢打包票身为学生的克巳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也就是,由于自己的行为,附近的和平,至少是和克巳相关的危险得以消泯,一直都是看妻子脸色,战战兢兢的自己,终于展现了自身的价值,兜的心情莫名有些跃动。
不要小看螳螂的斧子,同时这样想到。看看手表,已经过了零点。肚子开始叫了。
兜进入一家便利店。穿过窗边的杂志区,以及里面果汁并列的场所。
到达摆放香肠的货架,从中取出一个。而这时,一只手倏忽从旁边伸出。穿着正装,没见过的男人,看起来大兜十几岁的样子,但他也是以熟练的手法,拿走一只香肠,那是不顾其他商品,没有一点犹豫,直取香肠的意思表明。
互相对视之后,视线分别移到对方所拿的香肠上。可以说正是【勇者知勇者】【一流识一流】这样的想法应该掠过两人的脑海。至少兜是这样的。将唯有把究极的宵夜最后选定为香肠的人才能够明白的思绪藏于心胸,无言的同时,心里默念【祝武运昌隆】。取出钱包,站在收银台前。
 楼主| 发表于 2018-2-2 20:57 | 显示全部楼层
2018.02.02,【AX】篇更新完毕
发表于 2018-2-6 11:49 | 显示全部楼层
想不到还能看到柑橘和柠檬,他们死的时候预言说会回来,最后回来的那个方式真是。。
感谢楼主的翻译啊!期待后文
 楼主| 发表于 2018-2-11 10:30 | 显示全部楼层
BEE
兜,想着着男人倒地的样子。场所,也许是公厕的隔间中。想象手放在脖子上,止住对方呼吸的场面。
是来进行工作的勘察。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成为标的不得而知。兜只是把这作为一项工作从仲介那里接受而已。身为仲介的医者,也只是从这个男人的妻子那里接受委托而已。
进行工作的时候,有会来事先进行勘察的情况,也有没有这样的情况。虽然要看具体情况,这次是来勘察的场合。
进入男人的办公大楼,装作漫不经心的观察了一番,男人体格健壮,看上去一副狰狞的表情。对于同事的态度有些蛮横,只是稍微眺望,兜就已经确定这肯定是虐待妻子的男人了。那是对于兜来说最遥远的位置所在的,所谓大男子主义吧。
这个男人是暴力的丈夫,所以会被妻子想要索取性命。向自己一样,会去看妻子脸色的事情想必是从来没有过。是了,一定是这样。死了也不足惜的男人。任由想象这样逡巡。
结束一个巡回的勘察,离开大楼后,脱下手套。同时摘下假胡子。
手表显示是午后三点。拿出手机,注意到未接来电,一看是妻子的,每隔十分钟打了好几次。
是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在妻子身上了吗?兜匆忙,给妻子打去电话。
接通音一直不响起的感觉,让他无比焦虑。
闪过头脑的,是前几天医生说的话。“好像有人想对你动手术的样子”,还是那副毫无表情的样子。手术,即是说【夺命】的意思。
“【雀蜂】你知道吗?”
“不是昆虫吗?”
有被称为雀蜂的业者。使用毒针,杀死目标。相当久以前,因为杀死业界内公认有实力的男人而声名鹊起。兜在那个时候,经常会接到这个有实力者的依赖的工作,拜此所赐工作量也少了很多。
“之前有听到雀蜂死了的事情。确实,好像是那个E2吧”
东北新干线【疾风】的车辆,被称作E2系。而以前,在从东京出发的【疾风】的车辆中,发生过数名业者产生冲突,最后导致数人死亡的事件。业界中被称为E2事件。详细情况不明,参与其中的业者到底是谁也不明了,但根据业界传闻,雀蜂就是死于那里。
“雌蜂虽然死了,雄蜂好像还在活动的样子”
业者雀蜂是以男女组合活动与业界有所耳闻。一直以为是真伪不明的都市传说,原来是真的吗。好像只有女方死了的样子。
“雄雀蜂没有毒是真的吗?”
“总之,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医师虽然有这样忠告,但当时没有太在意。实在没觉得自己有会被狙击的理由。
但是,看到妻子的来电的时候想起来,突然间恐怖就贯穿了全身,这一定就是以我为目标的什么人发起了行动,兜的思考一旦启动,就如崩落式的一直跌落至先见观山谷的最底部,从而马上判断这是危机的到来。
这时,“老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啊啊,没事吧?”
“什么没事有事,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不放在身边的手机,有什么意义”
“抱歉。抱歉”兜谢罪道。“那个,实际上”开始拼命想着理由。
只是,妻子好像早就翻篇了,“不好了!蜂”高声说道。
果然来了吗。想到业者雀蜂接近家里的光景,后背上有冷汗滑落。“马上进家里去把门关上,绝对不要出去!”
“拜托了,一定要跟区役所联系”妻子从餐桌站起身,对兜重重的说道。“你要是被蛰了,就糟糕了”
不是“担心”也不是“好可怕”,“就糟糕了”这样的表现虽然让人有些在意,兜却没再深究。“只是,是
,不是雀蜂诶。就算被蛰到也”
“我在电脑上查了,就算是马蜂也很危险的,你不要想自己一个人去搞定”从厨房传来的声音。
“知道了”兜表示同意,毕竟被人担心的感觉不算差。
听到家里出现蜂,还满以为是同业者来袭吓了一跳,然而仔细一听,原来是蜂在庭院的树上做了巢。不假思索就在电话口,“啊,那个蜂啊。太好了”发出安心的声音,而这当然没被妻子放过,“那个蜂是什么意思?有蜂怎么还好了?有听到我说话吗?”尖声质问道。熟悉的胃痛,向兜袭来。“是说你没事就好了的好了”好不容易解释清楚,“就放那不要管它。我会想办法的”就这样乘进了地铁。回家的途中,去了一趟DIY用品店,买来了蜂拥的杀虫喷雾,然而妻子一看见,马上就强硬的说“你绝对不要想自己来解决”。
“那让我来做怎么样”儿子克巳这样说道。正在啃着玉米。美丽而黄色的颗粒,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样子,实际上,克巳从刚才开始,就一边说着好吃好吃,吃个不停。“那个,正好,也挺吉利的嘛”
“怎么个吉利法?”
“被蜜蜂刺,刺中志愿的学校之类的”
大学入学考试在前,本来是暑假却去补习班的克巳,可能因为一直都没出去屋外吧,跟往年相比肤色要白了很多。眼睛里充血明显,是因为学习到了很晚的原因吧。兜在高中生的时候,已经脱离了进学和工作的道路,进行的可以说是人生里侧一般的可疑生活,所以对于学习用功的儿子,即抱有羡慕,同时也有怜悯的感情。不对,正确来说,应该绝大部分都是羡慕。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参与争斗,能够面向书桌解答题目,也就是社会治安已经安定到如此程度,也许,只限于有限的国家,有限的时代,而且是有限的年轻人吧。
“克巳你别闹了,要是中了蜂毒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妻子从厨房回来了。
“没问题,只要用杀虫剂处理的话”
“绝对不要这么做。如果克巳有什么的话”
“就糟了”兜这么附和之后,妻子马上“可不是糟了这么暧昧的话。我会担心的”这么说道。
“原来如此”兜这样想到。果然,和对我使用的话不一样啊。
“但是”妻子将煮好的玉米放在盘子里。黄色的小粒上冒出热气,在兜看来像是某种不稳的征兆。
“大大后天的早晨,要去宿营的对吧。和那个佐藤一家一起”
“唔嗯唔嗯,没错”兜如极自然一样,装出超常的冷静,点着头。要说实话的话,关于这个宿营的预定虽然自己一点记忆也没有,但从妻子的口吻来看,应该已经是兜所掌握的情报才是。这个时候可不能回“你说的哪件事?”这样只会招来“你根本没听我说话是不是”的不满的倾泻。不不,能开始交谈还算好的。完全有着就此终止的可能性。全身写着嫌弃,就此陷入沉默,这样的话,家里整个笼罩上冰冷的氛围。平常就执行生生死死的,难以说是平稳的工作的兜来说,好不容易和家里人度过的时间,还是想尽可能的平和状态。
如果是为了这个的话,那么不问“那个宿营是怎么回事”,压抑着自己,附和的说着“真让人期待啊”这种程度,兜是非常乐意做的。
是去山里,还是去河边呢。宿营营地在哪里呢。
即使探寻自己的记忆,还是什么都没有。恐怕妻子当时说这件事的时候,兜因为工作极度疲劳马上就要睡着了吧。而兜一定就如往常一样,就好像在认真听一样,给出夸张的反应。比如说,“去山上宿营吗!那可厉害了”,或者“河边很不错!”之类的。不管是哪一边都一定给出即场的反应。所以,没在记忆中残留。
而且,自己也有预定参加这个宿营吗?兜连这甚至都不知道。考虑了半天,最后以“那天天气好了就好了”作结。宿营的话那就一定是在室外没错了。作为丝毫挑不出问题的一手来的话,真的就这个没准了。
“但是,让你一个人在家里真是抱歉”妻子说道。
“不不,没什么”原来如此,我要一个人在家啊。这个新情报是相当坚实。接着目光转向旁边,厨房的柜台进入眼帘。大多都放的是读了一半的杂志和书籍,其中一本的标题是,【山的四季野草与花】
宿营地是山,所以才会读这样的书吧。这样想起来,那时在深夜里听妻子说这番话的时候,档案,那段记忆虽然仍旧很模糊,但总之那个时候好像是有说过【去山里】的印象。虽然非常不敢肯定,但就是会这么想。
家族的会话平和展开,之后就可以看看电视,度过就寝之前的时间就好了。但即使这样,兜还是“去山里宿营的时候要是发现了奇怪的虫子,别忘了告诉我”这么说道。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兜还是想在家族的对谈中加上最后一笔的。妻子和儿子是知道兜喜欢昆虫的,对这样的趣味有什么异议先不说,说这句话总之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山?诶,山是怎么回事?”妻子绷紧的语言说出口的时候,兜感到哦自己胃袋的收紧。中国有着画蛇添足的故事,就和那个男人一样犯了同样的错误。后悔游走在全身。“我们宿营要去的,是沿海的营地。不是都说了好几遍了吗?为什么会想到是去山里?”被妻子拿枪怼上了。“我说的时候,你不回应说是夏天就是海啊什么的吗?那是什么?敷衍吗?还是说那时候不是你了?”
兜在这种场合,唯一在想的,就是如何回答可以平息妻子的怒火,如何回答可以和平的终结。但不管是回答【是在敷衍】还是【那时候不是我】都绝对会火上浇油。
“总是不听我说话是吧”妻子继续道。
“不不,没这种事”兜只能不断重复着暧昧的语言。
“只是一时间想错了”
暧昧,同时也是毅然的态度。
“大概,爸是把他的客户的话弄混了吧?他的客户也许有去山里宿营的人”帮腔的,是克巳。一边把玉米中间的部分放回到盘子里,一边有些觉得麻烦的说道。
“啊,应该就是这样”兜冷静的回答儿子的话。内心简直要因为感激之念哭崩一般。船头弯折,船内开始进水,想着我命就要绝于此地之时,儿子乘坐的直升机从空中扔下了悬梯,可以说兜的心中正如这样的表述。克巳的背后发出圣光,反射在玉米上,无比闪耀。拼死抑制住想要马上就抱住儿子的冲动,但满腹的心思,最终伸出拇指比出只有克巳能看到的good的手势,然而克巳只是没有什么兴趣一样,只是一瞥,就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转过头去。
妻子因为克巳的话稍稍平静了一些。“恩,你工作是也挺忙的”小声说道。
“然后,那个宿营怎么了?”兜这时想起这番话的开端。
“啊,虽然是大后天早晨就要去宿营,然后必须要往车里放行李对吧”
“宿营用品什么的”
“是。打开后备箱”
“关上什么的”就和犯了错误的选手,做什么动作都畏畏缩缩的一样,这时候只能发出这种什么意义都没有的附和而已了,
“是。然后,那个蜂群建造巢穴的地方,就在停车场后面的金桂上”
“啊”兜渐渐明白妻子要说什么了。“你是担心打开关上后备箱的时候,是不是会惹到蜂群,袭击过来什么的”
“我还好,万一,要是克巳被蛰到了”
“对”兜没有多做考虑,准备马上附和妻子的意见,但眼看妻子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马上又慌忙的“不不,就算你被蛰了,也很糟糕”补充说明。真是一道陷阱题。
所以,之前打电话我也说了嘛,让你们好好呆在家里”
“但还是想在宿营之前解决啊”
“那明后天我拿喷雾器来试试吧”,回答之后马上又迸发出“刚才不是说了不要自己去干的吗。没听我的话嘛?”可能会被这样恼怒的预感,全身僵硬,但好在没有这样。
“但确实很危险,还是拜托专业人员比较好吧。给区政府打电话的话,大概应该有专门的部门吧”
兜看向挂在墙上的日历。世间,已经突入了八月的盂兰盆节假期。政府的人肯定都休息了,也实在没把握能不能联系到专业人员。至少,到后天早晨为止,确实有些困难。
“要不还是我来吧”克巳再次说道,兜用手制止。“我先观察一下”兜说着,站起身来。“首先有必要获得目标的情报”
“什么目标,爸,你说的好像杀手要杀人一样”
兜紧紧盯着儿子的表情,但看起来只是玩笑话。
“现在外面都黑了,等白天的时候再去算了”妻子这样说道,兜也表示同意。“确实,就如你所说的那样。你真是会看问题,我服了”虽然做出这种连自己都会觉得有没有一点过火的评价,然而妻子好像并没露出什么不快的样子,不如说,以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表情,消失在厨房里。
到了晚上,坐在自己房间桌子前的兜,启动了电脑。
妻子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儿子也回自己房间去了。现在应该是在学习吧。加油,兜在心中为儿子鼓气。
打开浏览器,搜索关于击退蜂群的情报。
马蜂,驱除,退治,方法,将这些暧昧的词语组合在一起,面对搜索出来的大量的结果,就有一种面对茫茫大海的感觉。首先是浏览一遍眼前的页面,虽然大半都是业者的介绍页面,但也发现了【如果发现了雀蜂,绝对要找专业人士!】这样的文章,兜认真看起来。
马蜂虽然也危险,但要是雀蜂的话,真是性命攸关。绝对不要尝试自己去驱除,好像是这样的东西。
上面还有蜂巢的照片。
其一,是有着很多开洞的东西。拿枪的人,大声说着“看我把你打成筛子”的时候,当然兜自身是没有遇到过说这种话的同业者,但那个时候想象的筛子,就是这个样子吧。和喷头相似,很多小孔的巢穴。另外一张照片,呈现出如巨大西瓜一般的球形。也像是美丽的陶艺作品,其间可见纹路。只开了一个洞。而这个球形的就是雀蜂的巢穴的样子,“发现的巢穴是这样子的话,千万要找专业人士解决”这样写道。开始还以为是业者为了宣传才这么说,又看到好多别的网站上也有这样的情报。
雀蜂就这么厉害吗,兜感到恐惧的同时,又为自家里的只是马蜂而感到庆幸。

 楼主| 发表于 2018-2-21 11:36 | 显示全部楼层


“敌人没有错,就是雀蜂的样子”医师说道。一如往常,没有抑扬,仿佛他自己也是一件医疗器具一样的口吻。
“不不,从我妻子说的看来,在庭子里的应该是马蜂的样子”兜一边回答,一边想起早上离开家之前忘记检查一下庭子了。必须要尽早去考虑对策才行。
“不是在说昆虫的事情”医师没有表情的,摸了下眼镜。
都内的办公楼街道的某所内科诊疗所。坐在前面的医师所拿的病历上,虽然记载着来自依赖人的依赖内容,狂笔草书,仅凭一瞥兜是没办法明白其上的内容的。
以前,业界里的男人,“如果让同为中介者的我来说的话,,你那边的医生真的做的不错”这样说过。说是叫岩西的那个男人虽然一直表现出麻烦的言行,实际上是个神经质的男人,把工作一股脑的分配给手持刀具的年轻人之后,马上“我就是豢养鱼鹰捕鱼的”满足的说道。然后,“还有,医生,基本上都是在隔间和患者交谈。所以,也很适合谈工作上的事情。即使是杀人的话题,只要使用隐语的话就算被护士听到也没有任何不自然。你想是吧”一脸得意的这样说道。“作为中介要说什么麻烦,那就是情报的保管。输入进电脑当然也是可以,但要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这点上,病历可是个人情报。将其混入一般患者的病历之中,再翻译成专门的用语的话。几乎就是安全了。再加上可以装扮成x射线的片子,里面完全可以夹带目标的地图”
因为从兜进入这个业界,开始杀人夺命的工作以来,他的仲介者就是这个医师,所以并没有对此深想,但真的好好想一想,身为医者,在诊疗所的话,确实有很多好处。
“有谁,想要把我手术掉”业者雀蜂的出动,即是说有人想要杀掉兜,然后向雀蜂发出了依赖。
“夏天以后雀蜂会活跃起来的样子”医师还是说着可以做出双重解释的话语。“特别是从盂兰盆的时期开始,会将势力扩大”
“雇主是谁?”
“检查结果要出来还要几天”医师这么说着。虽然大概是在选择语言,但怎么看都像是装载在他脑子里的翻译软件在检索语言一样。
“比如说,是想要对我进行的手术予以回礼”兜难以把握自己在工作中到底杀了多少个人。如果是把医师的病历翻看一遍,也许可以找出正确的数字,然而到底是凭双手双脚无法数尽的数字。在关系者当中,出现怀恨者也不足为奇。“毕竟以前也有过一次”
某个女性,向兜依赖去杀害她的恋人,另一方面,这个男性也开始意识到自己周围的危险,向别的业者作了【保护好我】的依赖。结果那边似乎秉承着先手必胜的准则,率先向兜发起攻击。
“那个时候,算是有惊无险的切除了”
“不是先生想的那么简单的手术就是了”想起和那个杀手搏斗场面的兜这样说道,马上,“啊,难道,是那件事吗”脑中闪过一念。
以前,兜阻止了某个集团的计划。像是策划爆破和围城事件的样子,而其中主事的数人就被兜杀了。
“也许有人会因为这生气”
“可能性不是零”
“那些人的同伙,是想要报复我吗”话一出口,这种想法就已经强烈的刻印在了兜的思想中,已然作为一种既定事实。
“只是要是这样的话真有点找错对象了。要恨的话,不是恨我,而应该是找我的患者吧。而且,跟先生也是有关系的”
仲介的医师也应该是被狙击的对象,这就是兜想说的。
医师没有改变表情。“也许是这样”这样答道。
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人啊,兜不禁想叹息一声。虽然已经往来有二十多年,但基本上没有岁月变老的感觉。也没有感到彼此精神距离的接近。
“家里本身就有马蜂,又被业者雀蜂盯上了,还真是事多啊”这种时候也不能说是【取不得虻蜂】(这也想得到那也想得到结果两方都得不到,比喻太过贪心一无所获,译者注)了吧。
“庭院里的蜂群要怎么办。联络公所了吗?”以医师来说,少见的涉足我私人的问题。
“公所的网站上,写了用邮件联络的话就会告知你业者的名单。但,大概是盂兰盆节的原因吧。还没有来联络。有的自治体,会直接派遣业者来的情况也是有的”
“那要怎么办”
“说着“绝对不要自己去动手”的人另一方面也说了“在这天之前希望尽早处理”,到底是要怎么办嘛”为了不过多曝露自己的家庭,话也变得委婉起来。
““不要依靠自己的力量,但又希望迅速处理掉”确实是困难的问题。在《威尼斯商人》里也有这样的问题”
“这样吗?”兜在人生当中,读书上的经验,除了漫画就几乎没有,但有时会拿起妻子或者克巳手里的手翻看几下,不如说最近还觉得挺有趣的。
《威尼斯的商人》虽然应该也读过,内容却不太记得了。
“那个故事里,故意刁难的坏商人夏洛克也是做出了“不出血,把肉切开”的指令”,这和“不自行退治蜂群,但在后天为止之前保证安全”的说法不是很像吗”
兜这时候想起来一点,但留在印象里的,是在终盘附近,妻子们,“为什么把我送给你作为礼物的戒指,给了别人”指责丈夫的场面。丈夫诚心辩解,被迫谢罪的场面让兜心有戚戚。胃开始不觉痛起来。而且连这也是妻子的策略,妻子这种生物的恐怖性,唯深深留了下来。
 楼主| 发表于 2018-2-25 13:08 | 显示全部楼层


傍晚回到家的兜确认了庭院中的金桂。艳丽的绿叶十分茂盛,花芽也都长了出来。怕是飘香的时期还趁早,兜虽然鼻子凑前,却只听到轻轻的震羽声,心里不由一惊。
作成黑黄相间花纹的蜂群,从兜旁边,消失进茂盛的木叶中。是归还入巢穴吧。
你死我活的场面之前经历过也不是一次了。
即使说凭空手对阵拿着大口径对手的事情也是数不胜数,因此可以说是对人体已然习惯了吧,连因为恐怖和紧张导致身体的鼓动增加都不会有了。
现在却因为一羽蜂的动静而紧张。兜只能是苦笑。
让我恐惧下僵住不动,你还真是好久不见的敌手了,兜直想这么对蜂说。
能让我感到紧张的,只有你,还有我妻子了。
变更意识。想着自己面对的不是昆虫,而是同业者,这样一来果然如期待一样,冷静了下来。调整一下呼吸。倏然踏出脚步,脸庞靠近茂密。
在人类之间的对决中,不让对方察觉气息是十分重要的。气息,不仅是声音和物动,由空气的震动也会引起。我想象着自己是蜂的场景。不说树枝的摇动了,就是对叶子的震动也会有所反应吧。
但就算这么说也不可能完全不碰到树枝和叶子。维持身体最小限度的动作,向前分开枝叶。算是确定了树干。粗壮的树枝的分隔上,土色的一团,如肥大的皮肤囊肿一般,有呼吸一般的膨胀。若说是金桂的果实来说,太过庞大。
看上去就像是巢穴。
兜想起前几天在网上看到的照片。
和花洒相似的巢穴是马蜂,球形的则是雀蜂。
要说兜眼前这个巢穴,虽然有树枝挡着看不见全貌,但明显是球体,宇宙中的话就如行星一样的外观。
是雀蜂。
兜的表情歪掉。同时,有如橡胶一般不清脆而缓慢的震动声。响起。
从蜂巢中一只探出脑袋。一时想起戴着面具的残暴强盗的形象。黄黑的配色,刺激着兜内心的深处。意识深处,传来危险的警报。
很糟糕,在两点上都很麻烦。
其一,要面对的对手,是雀蜂,另外一件,则是妻子斩钉截铁的说这是马蜂的事情。必须要在合适的时候向妻子暗示这是雀蜂才行。
世上真理几多。兜虽没有接受系统的学校教育至今,但也凭此,有着在实践经验中体悟出来的常识和真实。
其中一点,那就是不管是谁,在被别人指出错误的时候心里都不会好受。
接着,另一点,没有被老公指出错误后还会给笑脸的妻子。
心情阴暗。
回到家的兜马上启动了电脑。虽然还没接到公所的答复,但现在这个时候也不好抱怨什么。盂兰盆节休息是传统,另外事先已经尽到周知义务。而给好几个驱除业者打过电话去也是打不通。果然是都在休假吧。
这没什么。关键是,雀蜂可不会在盂兰盆节休假。
看着信息的途中,又了解了雀蜂中有好几个种类。而其中最大,最让人心惊的虽然当属大雀蜂的样子,但继续读下去发现,大雀蜂是在地下作巢,而如果是在都市中心和住宅地的树上生活的话,是小型雀蜂,或者黄雀蜂的可能性更高。不管是哪种都没有很强的攻击性,更不如说,不管是什么蜂不首先受到攻击的话都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信息上这样记载。
靠近巢穴的话,就会有侦查部队数只飞行,进行威慑。就此离开的话,不会受到继续的攻击,但相当麻烦的是,会下意识的用手去捣开那支侦查部队,扑打蜂群的情况。被攻击的蜂群会向同伴发出“这家伙想来挑事”的警报荷尔蒙,接收到这一信号的巢穴中的蜂群就会袭击而来。
不去惹它的话,也就不会有被刺中的危险。这样的情报,确实让人心安。但如妻子担心的那样,搬运货物来往,特别是宿营的物件又特别大的时候,不小心击落侦查员的可能也不是完全为零。这个时候,如果有能表明“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这种信息的荷尔蒙就好了,但现实中大概没有。
妻子回家是在傍晚五点之后。她也在盂兰盆的时候休假了,所以大概是和朋友去逛街了吧。最近,好像是上了个什么料理课程,所以是和在那里认识的什么人出去的吧。虽然有习得使用高级食材以及料理的方法,但好像从来没有在自己家里展露一下的意思,反正就是有一种只是为了解决温饱问题的意识在于其中。我曾经就要不要在家里露一手问过她,当然,不是说的这么直白,而是“要是可以在家吃到的话,肯定是再高兴不过了吧,不过应该是不太可能的”以这样一种铺满台阶和绕远的方式,而且用让对方觉得是不是听错了的静静的语调行事,然而妻子给兜一个凌厉的眼神之后,料理课堂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兜的心里,有着可以叫做【禁忌箱】的东西,和妻子的交流中不能触及的话题,全部都放在这里。【料理课堂】现在也被放了进来。
回家的妻子看上去心情还不错。“我回来了。诶,已经回来了吗”轻快的语调,“今天的晚饭还没做,现在要赶紧准备了”接着这么说道。兜马上接着答道“之前不是有做过冷冻炒饭的吗。那个挺好吃的,我还想再尝尝”。
想要吃什么?被妻子这么问的时候,该怎么回答呢。当然虽说没有标准答案,兜从自己的经验里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什么都可以”这样的回答直接就out了。“什么都可以”,没有人听到这句话会高兴的。“那,叫外卖吧”“吃外面的吗”这种积极的回答也不算差,虽然不差,也没有很好。对方也许会说“哪能这么奢侈。你真的知道这个家的状况吗”。实际上,兜就数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吃饭的时间因此全被浪费在这种埋怨上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那么可以的话,就把妻子不用太费功夫做的东西,说的好像是自己也非常想吃的话就最好不过了。对方的话,也会“既然你想吃的话,就这样吧。也不太麻烦”这样顺水推舟的接受。
跟预想的一样,妻子“那就这样吧”心情不错的回答道。
“啊,说起来我看了庭院里的巢,好像不是马蜂的,是雀蜂的样子”兜非常自然的把这个情报插了进来。
“诶”妻子定住了身子。“这样吗?”
“从巢的样子来看是雀蜂”
“我弄错了啊”妻子说道。
“也确实是很像,马蜂和雀蜂的巢”兜虽然装着自然进行辩护,但话一说出口,又马上觉得没必要敏感到这个份上。
“那看来绝对只能拜托专业人员了”妻子说道。“你不会已经动手了吧”语调提高。
“怎么会”兜回答道。刚才那句话会不会隐藏着【你要是先动手解决了其实更好】这样的隐意?兜这样想到,对于妻子的每句话都要进行深度解读已经成了兜戒不掉的习性。
刚入夜克巳也回来了。一如往常缓缓的去到二楼,随后一下楼就去了厕所洗澡,一出来就躺在了电视前的沙发上。这样的毫无戒备下可是没法对应杀手的突然袭击的,兜虽然想要这么忠告来着,但冷静一想,儿子和业界又没有关系。
“今天也是去了补习班吗”兜虽然明白还是这样问了一句。即使知道会被回以一副嫌麻烦的嘴脸,但仍然会想要去进行交流,难道是因为什么深层遗传因素的作用。
“补习班的自习室”克巳冷淡的回答。要是平常的话,会话到此就应该中止了。但,“说起来”罕见的接了一句话。“今天在车站等车的时候,听到了挺心痛的事情”
“怎么了”
“看到一对亲子。年轻的母亲,还有差不多上幼儿园的男孩”
这不是挺平和的光景吗,兜本来想这么说,又没说出口。母亲和孩子在一起,也不一定就是平和。世界上的诸多不幸,都是在家族和近邻者之间发生的。
“说是好像昨天的夜里时候的样子,那家里养的猫死了”
“这挺可怜的”兜毫无感情的叙述。对于介入人的生死已是家常便饭的兜来说,对于猫的死到底该做出怎样的反应,他实在不知道。
“大概,是那个妈妈从以前就一直养的猫,比起孩子来,那个妈妈收到的冲击更大。哭泣个不停”克巳努起嘴。
“孩子一方还算镇定,但母亲相当悲伤,所以一直在想办法给自己的妈妈鼓励”
“真是坚强的孩子”
“我当时也这么想。然后那个孩子“妈妈,miki只是变成了星星而已”这么说了”
“真是好孩子”
“没想到那个母亲突然板起脸,“要是这么说的话,你就去星星那,给我带回来!”如此说道。这就有点过分了。孩子看起来很伤心”
“也许是因为猫的死亡,人也变得奇怪了吧。所以毫不自觉的就把气撒在孩子身上了”我差点就要说出自己也一直以来都承受着妻子的气。
“确实没有故意的吧。因为那个母亲马上就一副【坏事了】的表情”
“孩子的家长啊,总是重复着【坏事了】的想法”
“那个孩子真是可怜”
“嘛,只是,那个孩子也许也认识到了母亲不是有心的。同时借由这件事,学到父母并不是完美的,也会感情用事”
这同样,也是由实际经验而来的发言。兜的两亲,对于兜,一直都言行粗暴。放任感情,说些不负责任的话,正因为如此,兜才会善于窥探大人的脸色。啊啊,是了,兜这才意识到,自己对妻子的脸色,是不是也总是过于必要,过于敏感的反应了呢。
“啊,克巳,庭子里的蜂群,好像是雀蜂的样子”来到餐桌前的妻子,发声道。“可要注意了”
“雀蜂的话有点恐怖了”克巳说着看向面庭的窗子。
“爸,给业者打电话了?”
“好像都盂兰盆节休息了”
“爸最好也不要想着自己去退治。我同学的老爸,就被雀蜂给蛰了,还很严重的样子”
很严重,到底是有多严重。兜,对于情报的传达一向持怀疑的态度。因为业界里流传的东西往往都会添油加醋。即使没有恶意,内容也只是粗略的传达。比方说,经常本来只有五人死亡的事件,被说成是十人死亡,进而被渲染成死亡五十人的情况也不在少数。由雀蜂导致的被害,虽然不至于死亡,但即使只是赶去医院一趟,也足可以表现为【很严重】了。
“从网上的资料看来,在街上的是黄蜂之类的,毒性好像并没有那么强”
“但好吓人”
“攻击性也没有那么高。不是真的被惹恼的是是不会攻击人的”
“我说,爸”克巳看着兜。从人生经验上来说明显是后辈的儿子,有时对等的以这幅语气和自己交谈的时候,虽然感到困惑,但却没有不快的感觉。
“什么”
“想用喷雾剂喷巢穴,在对方看来,已经算是足够恼怒的行为了”
“确实”兜回答之间,头脑中浮现全身被无数蜂盖住,一齐刺向自己的恐怖。生起鸡皮疙瘩。“还是让业者来解决吧”
 楼主| 发表于 2018-2-26 14:26 | 显示全部楼层


迎来心情上的变化,是看了网上的视频投稿之后。
即使已经表明了不会自己行动,但还是在深夜的电脑前,搜索雀蜂驱除这样的信息。
进入到投稿视频的网站。最先看到的,是雀蜂以及螳螂决斗的视频,和电影还有动画都不一样,自然界中真实的昆虫同类间的互拼死活的战斗令人战栗,即使从平常已将人类间互拼死活的战斗作为一种职业的兜看来,也是一样战栗。说是战栗,但也有很大的兴趣。而最让人感到有意思的是,螳螂和雀蜂看上去的势均力敌。投稿的视频,有着以螳螂获胜和以雀蜂获胜的两种类型,由对战的状况看来的话,只是微小的间隙和展开的微妙间就足以决定胜负。
也就是可以说,雀蜂和螳螂是永远的敌人,具备足以互相对抗的力量。
兜非常喜欢这样的事情。一方的种族,轻易的就将另一方除掉的事情让他非常不快。这让他察觉到一种从没有风险的地方,将对方玩弄于鼓掌的狡猾。就如趁着过着平常生活的老人睡觉的时候将其杀害一样,如果让兜来说的话,就是一种极为简单,可耻的工作。而当看到有人自得于完成这种简单可耻的工作的时候,兜实在是不能再不愉快了。工作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兜在日常通勤的文具店的工作中就已经深刻的感受到。作为营业部门的一员四处奔波汗流雨下,面对不合理的社会方面而来的要求和其他部门的上司发生冲突的事情也是常有。精神上十分疲乏,苦恼一眼难尽。能够轻易就完成的工作,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有才对。
目睹雀蜂对螳螂的死斗之时,不禁深深的感到“这样对等的背负风险,认真的决一胜负的样子让人动容”。果然重要的还是公平。
那之后,看到了以【自力驱除雀蜂】为题的视频。
按下播放键。
出现的是穿着防护服的男人。读了一下自我介绍,是五十岁的公司职员的样子,大概就是想要凭借自力驱逐出现在庭子里的雀蜂。
从自治体借来的防护服,外貌似银色的大型雨蓑,甚至有一种将要乘坐入火箭的风姿。
大概所站的位置是自宅的庭院。停车场的后面。似乎是清晨的样子,晴朗的日光让整个画面变得通亮。
杜鹃繁茂,着防护服的男人立于前。摄像机大概是放在三角指甲上,画面非常稳定。是从男人和杜鹃一旁进行拍摄的构图。
那我去了,男人低头的迫近的意志中可见几分紧张。右手,握着市场上可以买到的驱除雀蜂用的喷雾剂。
接下来,要如何战斗呢。
首先男人将喷雾放在脚下,拿起切开树枝的剪子,是长度很长,可以剪到很高场所的树枝那种。以两手握住,面向杜鹃。稍稍后倾,剪子向前伸出。剪刀合上,枝条顺应落下。瞬间之后,从杜鹃深处的方向,嗡的如蜂的小虫,飞了起来。
这是要被攻击了吧,兜这样想着,突然,惊觉自己太感同身受了扭过了身子。但,视频中的男人没有露出慌张。左手拿着剪刀,用空闲的右手抓起地上的喷雾剂,朝向飞行在面前的蜂进行喷射。蜂群纷纷落下。
接着进行同样的动作。
用剪刀剪下树枝,蜂群飞出。拿起喷雾剂进行喷射。蜂群落下。
兜渐渐开始明白男人的作战方针了。
首先,是想要露呈出隐藏在木枝内部蜂的巢穴。和马蜂等的巢穴不同,雀蜂的巢穴是被外壁所覆盖如要塞一般,和外部所连接的出口只有一处。即使说要喷雾,也必须要先找到那唯一的一个出口。
所以首先要切下干扰的树枝。枝条落下产生振动的时候,从巢穴就会飞出侦查的蜂群。然而,不会完全一条直线的,面向喷雾剂使用者迎面袭来。蜂群也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战斗,为了收集情报,群体状的浮起。
就在这个时候,进行喷雾。
踏踏实实的一点点的切开树枝,让巢穴更多的暴露在视野中。
某个时间点上,决意造访于身穿防护服的男人。放下剪刀,紧握着喷雾剂,似乎是为了确认巢穴上的出口,移动身体。
之后男人就是朝着暴露出来的出口一阵猛喷,声音咻咻的更加激烈。
兜,想起勒紧同业人士脖颈的场面。
视频的最后,男人用剪子将蜂巢整个剪了下来。整个巢穴,都已经被喷的全灭了吧。略有胆怯的但还是举起巢穴,面向摄影机,摆出胜利的姿态。
望着已经停下的视频,兜在心中低语道,“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我也能做到不是吗。



虽说早晨四点就起来了,但一点不困。不如说,过度紧张之下自然就睁开了眼睛。退治雀蜂的巢穴,最好在它们开始活动前的时间带,也就是早晨会比较好,这也是网上的情报,真假虽然不知,但只能选择相信了。
起床的兜首先洗脸,梳好头。打开房间里的衣柜,开始换衣服。
因为没有防护服,只能在本来的衣服上做文章。
下身穿上毛裤,然后再穿上牛仔裤。虽然行动相当不便但也没办法。将桌上的自动铅的尖端试着戳向牛仔裤。疼。雀蜂的针会比这更强吗?完全不知道。伴随着不安,从衣柜伸出抽出来滑雪服,穿上。下半身这样就可以了吧,再穿的话根本也穿不上了。
接着是上半身。首先穿上一件卫衣。为了盖住头,从放有冬服的抽屉拿出高领毛衣,穿上。上面套上牛仔服。接着,再套上羽绒服。
试着虽然站了起来,但过多的一副的原因,感觉自己就像个雪人一样。一个不稳就会直接摔倒。
脚上是套了两双袜子。弯腰确实是有困难,但好歹凭借脚的运动和伸手是穿上了。两手套上滑雪用的厚手套。想来这样应该可以去到院子里了。
“然后”兜在屋里看了一圈之后,抓住放在角落里的全面型头盔。头的话就靠这个来守护了。试着戴上去,推起透明的护罩。虽然有点难以呼吸,但没办法。不如说,距离开始换衣服还没多长时间,已经感到闷热的一方更是问题突出。这几天,白天的温度也是悠悠超过了三十度,电视中也在呼吁人们注意防暑。本来想着早晨的话应该还好,现在又有些不安了。
和第一次街道工作,杀害别人时相似的紧张。
意识到头部很危险,是正要走出房间的时候。虽然带着头盔,但头懂得时候就会露出里面的皮肤。虽然用高领毛衣护着在但仍然残存被蜂针刺中的可能性。
“头部情况不妙”自言自语道。
也许是平常兜多选择绞首来杀害目标。所以关于颈部的血管。有相应的知识。虽然不知道蜂针的毒性有多强,考虑到可以通过血管扩散到全身来看,头部的风险非常高。
到处找遍了,都不见围巾,半晌,突然想到冬天把围巾用在了勒目标对象之上,之后就处理了。
没有时间可以苦恼。就在这时候时间一样经过。蜂群也已然觉醒,变得活跃了不是吗。
就这样吧,兜自我暗示着从抽屉里取出胶带,贴在头盔和护罩之间的空隙处。撕下来数张,当然因为穿的太厚的原因,动作非常的笨拙,但这个时候也不能在乎好不好看了,反正就是乱贴一通。
走出到走廊。
下楼之前,又走到儿子的房间,是因为门开着。往里面瞟去,看到了睡在床上的克巳。桌子上是打开的考试真题集。应该是一直学习到了深夜。
兜忘记自己正身着宇航服一般的奇装异服,走入室内。自己是有多久没有进入过这个房间了呢。
看着嘴微微张开,闭上眼睛睡得正香的样子,就想起小时候的克巳。一会儿工夫就长这么大了。妻子说过,有的大学的话可能就得让他一个人生活了,要这样的话,儿子在这个家里的每一个瞬间都是珍贵的。
兜想到接下来就要和蜂群的根据地进行诡谲,紧张起来。
站在熟睡的儿子身旁,轻轻的把脸庞靠近,隔着头盔,说了一声,“一定要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
根据网上的情报,雀蜂的毒性,没有一般说的那么高的样子,就说即使被刺中,由于过敏所引起的休克反应也只在第二次才会出现。但即使如此,兜还是无比认真的,“要照顾好妈妈”这样对儿子说道。
 楼主| 发表于 2018-2-27 23:1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和恐怖的战斗,和时间的战斗。站在庭院的杜鹃花前,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已经二十分钟了。就在刚刚,那似乎总算是从夜的黑暗中探头出来的太阳,现在已经子啊相当高的地方了。
就似乎是为了让兜滑稽的着装更加显眼而打下的舞台灯光一样。
现在这身打扮要是被谁看到了可真是没脸了。因为羽绒服是白色的,所以会被看作是上下都着白衣的奇怪男人吧。
站的笔挺,拿着花木剪,和树对峙。滑雪用的手套最后是放弃了。因为明白戴着手套的话,喷雾的时候是没法好好操纵的。要是不小心把喷雾剂弄掉了才真是糟糕了,取而代之的,就用了一般的薄手套。
只要一开始切断树枝的话可就是不能回头了。这点才确实是和以前的工作一样。向着目标,迈出步子的瞬间,就再也没有回头的选择了。之后只能是专心一意的,将对方杀害,完成工作。
就在这样的时候时间依然经过。全身开始渗出汗液。头盔的内部开始发闷,数次打开护罩,呼吸外面的空气。
不多时,兜做出了觉悟。再等的话,邻家的窑田桑可能就会出来。今年过了喜寿(七十七)的她有着早上五点钟起床,出门,眺望庭院的习惯。无论如何都想在被窑田桑看到之前结束作业,脱下这个衣服。
迈出一步,剪刀往前伸。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姿势前据后翘的很难看。但上半身就是伸不起来。
切断树枝。
但因为有点害怕只是切断了前端,枝条虽然掉落在地面,但树上什么变化都没有。
也没有蜂群出现。
再一次,这次手臂伸了出去,弓腰的同时将剪刀伸进里侧,用上力气。重重的,感受到切断触感的同时,树枝掉了下来。
还没等观察状况,兜就把剪刀换到左手,抓起脚下的喷雾剂,穿的太多的原因,手臂难以动弹。用震动的手往前伸去,喷嘴向前按下喷射键。
杀虫剂伴随声音喷涌而出。
蜜蜂一匹,掉落在地上。
已经没有退路了。兜在此时尽可能的清空脑子里的杂念,只是关注于手上的工作。
用剪刀切断树枝。拿起喷雾剂。喷射。
夹动剪刀。确认蜜蜂。拿起喷雾剂,按下顶部的发射键。放下喷雾器。用剪刀剪开树枝。
蜂群在发生震动的时候,马上就会从巢穴中飞出。而兜就以喷雾器攻击。落在地面上的蜜蜂越来越多。
习惯了之后,恐怖也一点点减少。
但不时间,像是在找空隙一样,避开喷雾,蜜蜂有时消失在上空。这些逃离的蜜蜂不知会飞向哪里,如何盘旋,从何处接近而来。本来视界就狭小,再加上护罩的原因,更是难以看见景色。
听到一点什么风声,就心想是蜜蜂,虽然只不过是错觉,但还是慌忙扭动身体,退后,将喷雾器乱喷一通,听到别的声音,将身体后仰。
再没有比这更难堪的事情了。
完全跟丢其中一只的时候,后背太过恐怖直退后到屋子的墙壁上,要把后背靠上去一样,将头盔的护罩掀起,拼命的呼吸。
就像一个人,在演绎逃走犯人的哑剧一般。
闷热之上,再加上恐怖和紧张,疲劳加剧。一不留神,意识朦胧起来。
“这”小声道。“怕是被毒之前,先会被热死”
发现逃跑的蜜蜂,用喷雾攻击。确认其落下,倒地,伴随着这样的安心,也同样涌上罪恶的意识。
蜜蜂,并没有做坏的事情。完全没有。
只是遵循自然的作法,筑巢,建舍而已。雀蜂并没有那么具有攻击性,网上还有这样的情报。
“只是,我”兜想说。“也有自己必须要守护的家庭”
切断树枝,使用喷雾剂。
蜜蜂接连出现。兜存在的消息,现在应该已经扩散到整个巢穴了。
总之只有将心放空,进行死斗。兜聚集意识,机械一样的移动身体。呼吸困难,汗液不断的渗出。不断对自己说这已经是一场耐力的拉力赛。虽然不知道最终,蜂群会不会忍耐到底,但兜已然连考虑这件事的冷静都失去了。
距离最开始的切断树枝已经过去二十分钟左右的时候,突然间意识到,杜鹃已经呈现出相当整洁的状态了,眼前,可以说是如巨大的果实一般的巢穴露呈出来。
终于出现了吗。
幸运的是,巢穴是朝向这边的,要是在对面有巢穴的话,万事休矣。
兜趁着自己的心情还昂扬之间,将剪刀放下地,马上拿起喷雾剂。
这是最后的攻击了,朝一点点飞出的蜜蜂喷上杀虫剂的同时,整理自己的心情。
准备好了。兜在自己的心中发出开始的号令。将喷嘴伸入出口,然后毫无保留的按下按钮。用尽全力,要将喷雾剂全数喷出的感觉。白色的烟雾四向扩散。
罪恶感,充满兜的体内。
不由得想起看过的视频中螳螂和雀蜂战斗的场面。它们也都是在拼尽全力。只是,想要让自己的领地存在下去,让伙伴存在下去而已。即使说在这棵树上作巢是不幸运,但兜在这之前也从没给过不能在这棵树上筑巢的警告。它们,根本对此一无所知。
抱歉,对蜜蜂谢罪,露呈出至今为止夺取人命时从未有过的反应。流泪。这让自己吃惊,虽然想擦拭来着,护罩又成了干扰。
即使喷雾剂已经空了,还是继续按了一会按键。无我梦中。很快像是终于清醒过来一般蓦地一下,将护罩抬起。退后一步,两步。树的周边,没有蜜蜂的影子。
胜利了吗。茫然若失之下,全身脱力一般。



脚边,散落着大量蜜蜂的骸骨。整顿呼吸,看过去,因杀虫液而落下的雀蜂散乱于此,黄黑色的斑纹和杀虫药剂一同被埋在土里。不由心生歉意。那句【兵败如梦迹】也浮现在脑海里。
再次,两手提着剪刀慢慢向前踏步。
将剪刀靠近巢穴的顶部。地面泥泞。
手中用力。伴随着土被削取的声音,巢穴落下。和地面冲突,破裂。已经充分吸收大量杀虫剂的缘故,应该相当柔软了吧,如果物一样溃烂。露出白色的东西,定睛看去。明白是幼虫后,兜感到一阵寒气。那是对于夺走幼小生命而来的罪恶感。
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没有其他的办法啊。
蹲在地上,挖起地面,把土堆在巢穴上,至少,想把幼虫的骸骨埋起来。
完成暂时的墓地之后,兜大吐一口气。站起来,手臂抬起,伸展。重装的难受还是一如往常,身体各处也都发疼。别过身子面向玄关想要早点回家。一边走,就开始脱下头盔。脖子上的胶带怎么也撕不下来。
虽然不知道时间,但从隔壁的窑田桑还没出来这点来看,也许还没到五点。
人影进入视野,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男人隐藏在玄关前,门柱附近。
兜当下将其判断为可疑人物。不会是早上出来晨练的人。因为看到兜,他有了反应。而那反应绝对是同业人员的反应。
在意识之前,身子就冲过庭院,飞奔到家门外前。前面,站着瘦削的男人。是没能逃掉吗,还是说已经做好既然被发现那就没有办法的觉悟了呢,亦或是,本来就已经预见了会被兜发现的呢,无从知道。
男人盯着兜,站在那里。上身黑色长袖T恤,下身靴型牛仔裤。虽然不知道年龄,乍眼看上去,是那种即使说是模特也不奇怪的暖男型人物。两手就差在牛仔裤后面的兜里,可以说没有比这更没有防备的了。虽然这样,兜还是认为他是行内人。能够感到到那从身体内部蔓延出的警戒感。插在兜里的手,恐怕也攥着武器,做好了时刻狙击的准备。
“你是来找我的吗”兜向男人问道。想起从仲介医师那里得到的情报。业者雀蜂想要你的命。
“你是以为这个时间带,大家都睡着了是吗?”
这个男人,就是雀蜂吗。而一旦这么想了,兜的性格马上将其认定为客观事实。
以前,在高层建筑进行耸动的工作的时候,好像在电梯里见过这样的男人的样子。那个时候,也是之后有传闻说雀蜂在当场。所以了,这个男人就是雀蜂。别无他想。
男人什么也不说,盯着兜。
什么时候会发动攻击呢。兜绷紧了身体。但另一方面,刚才退治蜜蜂的疲乏开始显现。一般人的话还好,如果是同行的话,在这里一旦展开动真格的格斗,恐怕没有胜算。兜压抑着心脏的鼓动。要怎么办才好。
至少在对方攻击而来的时候,能做出对应,为此全神贯注。但虽说如此,身体还是沉重,视界不清晰。
对方一直都不发动攻击。看向这边的表情逐渐变僵。
是在害怕我妈?要是这样的话,作为干这行的来说可谓是不合格。在自己的目标面前露出怯意算什么啊。
但是,这里终于想起自己还穿着一身奇装异服。
头盔以胶带固定,多层穿着的服装,即使被看做谜一样的怪人也不奇怪。
所以男人在警戒?
碰到这幅模样的男人的话,再怎么样也会动摇,困惑不是吗?
兜试着向前踏出一步。
男人退后。
“你的武器是毒针吧?没有用的”把头盔上的护罩拉起,兜说道。“看看这身打扮,没可能刺的进来的”
男人从上到下打量着兜。
“我可一早知道你会来”兜大吸一口气,注意不让对方识得自己的兴奋,说道。“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呢”
当然,这都是现编的。这不过是兜对于实际昆虫的雀蜂所做的准备。
男人仍然无言的盯着兜。
就和我面对蜂巢时同样的表情,兜想道。对于未知的生物所感到的恐怖。
“今天就回去吧”兜仿若挑衅一般说出这样的语言。
男人退后,离去。
目送而出的兜,做出深呼吸。松一口气还不到几秒钟,就听到隔壁玄关打开的声音,一下慌了。也许旁边的窑田桑会出来。想着要赶紧躲起来,忙穿过门,朝向玄关。
这时候绊了一下,踩到散开的鞋带上面。身子向前倾斜,失去平衡,变成像是滑入庭院地面的姿势。来不及踏出脚步,就保持着前倾的姿势,向前行进。而最后的踏脚也没有站稳,整个身体仰了过来。
全身一下子脱力。
疲劳和闷热下已然无法动弹。维持着仰天的大字,朝上望着已经相当明了的天空,兜在这里休息片刻。睡意也已袭来。满身的汗虽然不舒服,但只是在这里稍稍休息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吧,兜这样想着。

·

给公寓的房间锁上门的女性,牵着儿子的手,走过五楼的走廊。为了回老家的缘故,虽然一早就出发,天空上太阳已然升起,想必今天 一天东京都会很热。
“婆婆那里会凉快一些吗”五岁的小男孩看着外面,一边说道。若是平常的话现在应该还是熟睡中的时间,然而或许是急着去见婆婆所以倒是醒的痛快。
“青森应该比这里要凉快哦”她说道,在儿子的问题中,解说着前往老家电车乘换的问题。
等待从一楼上来的电梯。低头看着牵在自己手中的儿子。小小而年幼的身影中,竟感到一种信赖感。想到昨天从自己口中飞出的无心的台词,胸中一痛。
而只是随意的朝外的一瞥,注意到了什么。
从五楼向下望去,可以眺望到附近的住宅,也同时在一户建的庭院里看到了人影。没法清楚的确认。,因为实在在意从包里拿出摄像机对准。想着使用缩放功能应该能看的清楚。画面上,可以看到呈大字仰卧在那里的人。
庭院里,如仰望天空一般倒在那里。
说是人偶又太大,又不像是普通的人。是道具吗。
“怎么了”儿子问道。电梯已经到了,门也打开,但她仍然没有反应。
“有奇怪的人躺在那”
“奇怪的人?”
把相机递给儿子,再把他抱起来。一边注意不要从扶手的墙壁上落下来,一边给他指向刚才的那栋房屋。
儿子看了一阵,“哪儿呢?”摇了摇头又马上,“啊”的一声,“真的”
“是吧,是人偶之类的吧”
“稍稍动了诶。好像是宇航服一样呢”
“啊啊”她也很在意,把儿子放下来之后,又再一次看向相机。虽然像是戴着摩托车的头盔,但说穿着宇航服也没什么奇怪的。
抱起嚷着要再看一次的儿子,她稍稍思考了一阵,吸入一口气,“说不定那个人,是为了将变成星星的miki带回来,而去了宇宙里呢”这样说道。
儿子笑道。“说不定真是呢”嘴角上扬起来。
“那个人,是从宇宙掉下来的吗”
“真的很危险,还是不要去带miki回来了吧”她继续道。“就让它一直是星星吧”
昨天作为母亲的自己发出的冷冰冰的语言当然不可能忘记,然而儿子却像没这回事一样微笑着,她感谢于孩子宽大的内心。一想到伴随自己十年的猫已经死去泪水就止不住。然而更不能忘记作为母亲的自己。昨天自己的态度真是太不应该了。虽然想为昨天的事情道歉,但是不好意思,抑或是自尊心的作祟,没能说出口,取而代之,说出“见到miki了吗,那个人”。
“昨天真的对不起”终于说出这句话的她,对于数十分钟后,在庭院里仰卧的那个男人被起床后的妻子“你穿成这身是要干什么”,“不会是自己动手去把那蜂群退治了吧”这样责问,当然是不会知道的。
发表于 2018-2-28 09:51 | 显示全部楼层
差点错过更新啊,辛苦楼主啦!
说起来伊坂在张节前标注人物名字的那种通常会多线叙事,这次都是兜,还挺特别的,期待下文啊!
 楼主| 发表于 2018-2-28 19:11 | 显示全部楼层
Crayon



抬头看向墙壁。被各色和形状的石头附着。在攀岩(bouldering)中被称为【着石(hold)】,在各自的旁边贴有彩色的胶带。兜已经确认了正面墙壁上,贴有青色胶带的着石是以什么样的线路摆就的。接着,在确认了脚的位置之后,两手放在初始的着石上。抓住墙壁上的着石,开始攀登。攀岩的规则虽然不是很多,而那不多的规则中的一条,便是要以两手抓住起点及终点标记的着石。
对于攀岩,最开始只有以手脚抓住墙上如石头一样的东西攀登的运动这样的认识,但实际尝试之后,才深感是需要很多创意和功夫,内涵很深的东西。
如巨大贝壳一样的着石上,挂住两手,自然地,呈现出如祈祷一般的姿势。为了不落下去而收紧身体,兜实际上脑海中也浮现出若干祈祷的事件。关于耸人听闻,太过于偏离道德的自己的工作,已经是不会被原谅的东西,无法再忏悔。祈祷的是,自己家人的平安。默祈妻子和儿子各自过上安稳的人生。
抓住着石的左臂伸出。身体靠近墙壁,向着右上的着石移动。自己上臂的二头肌隆起。筋肉膨胀那些微的包含苦痛的负重感,给予兜生的实感。抬起腰部,右上,抓住目标的薄青色的着石。这里再在内心唱出另一桩愿望。希望能够尽早辞掉工作。给自己涡旋工作的那个医师,一直都不允许兜辞掉工作。说是还需要挣更多的钱。
向着下一个,就在自己头上的着石伸出手去,身体也提升起来。用左手抓住。增加了祈愿的事项。可以的话,希望妻子更加意识到我的珍贵。希望妻子对我更温柔一点。

“三宅桑,蹭蹭的爬的挺快的吗”从墙壁下方铺着的垫子上下来,坐在椅子上休息后,旁边穿正装的男人打过招呼。进行耸人听闻工作的时候,一直都以记号的伪名【兜】被认识,在家里,也都是被叫做【爸】或者【老爸】,所以在单位以外被叫本命,还真是新鲜的体验。
“啊啊下班过来的吗。松田桑”
“啊,刚刚过来,今天是一定想要拿下那边紫色的”
攀岩的墙壁上有众多的着石。若是没有限制随便抓住哪个都行,只要登上去就好的话就未免太过简单,所以有着只能使用特定的着石攀登的规则。根据每个着石旁边贴着的胶带的颜色,难易度也会相应改变。比如说初学者就是只以附着桃色胶带的着石攀登。
抹好防滑粉的松田,上到垫子上,靠近墙壁。两手放在附着紫色胶带的起点处,身子稍微前倾,开始攀登。
选择都内的这所攀岩健身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工作的原因,内容是触发药店老板全身过敏反应使其死亡,因此而造访的建筑对面,看到了攀岩健身房的招牌。上面写着【今秋,话题骚然的少数派运动!】而在这样的话里,感到了【都话题骚然了还是摆脱不了少数派的状况吗】这样的疑问,便有了兴趣。虽然离家距离不算近,但是坐地铁的话不用换乘就能够到达最近站的地方。
而同一时期来的,就是松田。似乎就在健身房附近经营广告设计的样子,说是以前就有兴趣但一直都没机会,现在终于是下定决心,来这体验一下了。攀岩因为有安全上的问题,一面墙壁同时只能由一个人攀登,剩下的人就在后面等着。有点像和保龄球一样按顺序来击打,但和保龄球不一样的是,没有分数也基本不存在和谁竞争。所要求的,就是尽力去攀登,也没有那种锻炼肌肉极端的改造体型的自我陶醉在其中。这是自我满足的极致。
“只是攀登,就会有成就感还真是不可思议”松田第一次对自己说的确实就是这番话。
那天健身房人不少,等待的时间也相应变长,只是偶然向在自己旁边,又是同龄人样子的兜出声打了招呼吧。当然开始兜是有警戒的。会不会是知道自己工作的人,会不是自己的同行,想到这些的兜也只是唯唯诺诺的回答而已。然后后来数次在健身房碰面之后。明白了松田不仅是对兜,跟任何人都是这种很快就说上话的自来熟的性格。在那之后,两人也开始进行一般性的寒暄起来。
对于兜来说,这种关系还真是新鲜。
而和松田的距离更进一步,是于某天正在说着没什么内容的马上就要接近的台风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抱歉一声就退到了出口附近。而兜都爬完一趟了下来还没看到松田的身影,无意间往厕所方向一瞥,看到还是把手机放在耳边,频频点头的样子。这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了吗,虽然这样想象,但回来的松田有些害羞的样子说出的一番话,让兜一下子觉得亲近感大增。
“其实,是妻子来的电话。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在公司营业部的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算是有一定的地位,但在家里完全没有落脚之处”
不知道什么时候,兜已经把手伸了出来,要握手的样子。
松田吃了已经之后,察觉到这是一种遇到同志,欢迎的信号。
“三宅桑也是?”也怕妻子吗。
“诶诶”兜微微点头。
“比如说,加班回家晚了会挨骂什么的吗?”
“妻子已经睡觉了”兜回答道。“只是,会说回来的动静太大惹她生气了”
松田这时就变成一种应该形容为【平稳的苦脸】一般的,哭笑不得的表情,“一样。而且,回家之后,因为肚子饿打开冰箱的声音也会被听到”这么说道。
“这样的话,我教你一件最好的食物”兜注意到了自己语调中无心的激动。“不会发出声响,又可以保存很久的东西”
“我自己的话,是鱼肉香肠”
兜惊得几乎要往后一仰。数个世纪前,找到解决【难题】的证明方法的数学家,如果碰到找到同样解体思路的学者,那么应该和此时的兜就是同样的心情吧。再次重重的握手。
在那之后,兜就开始乐于在攀岩健身房和松田的交谈起来。没想到自己和人也可以建立这样的关系。
眼前的松田已经爬上了紫色路线的最上端,接下来就必须以双手抓住最后的终点着石,然而却失败了落下。在垫子上曲着腿,落地之后非常悔恨一样过来。
“可惜了”兜这么说道。
像是在确认握力的残量一般揉手的松田笑着说道,“每次总是一握紧着石,就想到家族的事情了”
“什么意思”
“我家经常,都被附近人当做是榜样一样。不不,当然是没有什么不和,我也是有时会想要拼命的,想要去维持这个和睦的家庭”
“啊啊”
“我当然也没有勉强自己。无论是妻子还是女儿对我来说都是重要的存在。只是有时候实在握不住了,这时候也会想就松手落下去的话会不会更轻松”
“啊啊”兜虽然还没有这种程度的想法,但对于松田想要表达的东西算是理解了。为什么,我在接受这样的待遇之下,还想要去维持这个家庭呢。兜也会有这样疑问的时候。
“感情是不会相杀的”松田说道。
“什么意思?”
“不是说因为有过好的事情,就能够抵消不满一样,不能够以简单的加减来计算”
就在说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松田“说起来,三宅桑的儿子是多大了?”这样问道。
“高三。要考试了”一说出口,马上想到,对哦,是要考试了,紧张感在全身涌起。到底,克巳的进路会怎么样呢。
“那可真巧”松田眨巴着眼睛。“我家的女儿也是高三,要考试了”
那可真是,兜抑制不住欣喜,然而那之后继续交谈的结果,明白了更加让人惊讶的事情。兜的儿子,和松田的女儿上的是同一所学校。这个偶然虽然开始让二人吃惊,那之后又是握手,微笑。
“我和三宅桑就算是【爸爸友】了”
听到松田这句话,兜感到真挚的感动从自己身体中升起。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可以交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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