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之春

廿金水

第二十一章 风波的平息
一
冷风呼呼地吹着，再过三个星期就是圣诞节了。
可是，在渡过这个普天同庆的大日子前，张君琪他们必须先完成考试。
在这一年，张君琪的成绩大幅提升了，现在她的成绩已经可以与路吉雅并驰齐驱，晋身三巨头了。
她说，这是因为她在停课期间有好好温习和认真上网听课(注：停课期间以校内内联网继续授课)，所以使她能在成绩上突飞猛进。
「是不是因为妳有了学霸新欢所以才这样啊？」
当张君琪这样说的时候，黄元禧这样问。
听见黄元禧这样说，张君琪立刻涨红了脸，像是偷吃糖果被发现般尴尬。
「我没有什么新欢啦……人家现在单身啦！」她羞耻地试图解释。
「笹华和小吉她们只是我的朋友而已……」张君琪尴尬地说。
「女性朋友对吧？」黄元禧语中带刺地回应她。
「好像没什么毛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这句话有点刺耳……」张君琪有点不满地说。
「好啦好啦，不说啦，时候不早了，赶快上去吧妳，现在应该到妳考口试了吧！」黄元禧看着笔记打发她。
一路顺风。他道别时这样说。
「彼此彼此。」张君琪嫣然一笑说道。
二
口试结束后，张君琪经过活动​​室，看到那里没有人，便打算坐下来温习一下。
她左顾右盼，看不见黄元禧，反而看见故友了。
她也看见张君琪，挥个手后便走过去和她寒暄几句。
「小君，好久不见了，瞧妳现在的样子，妳已经长大成“大君”啰！」她走过来后，从上至下打量一遍张君琪的身材，然后感叹地说道。
的确，张君琪身高一七零公分，比不少同龄的女生都要高。
「谢谢夸奖……」张君琪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家仪，真的好久不见了，人家好想妳……」
张君琪拥抱着她说，声线有点颤抖。
这个女生是刘家仪，是张君琪的挚友，在小学六年级时结识，是当时少数愿意和张君琪交往的同学之一。
她笑着点头，说自己也很挂念她。
「最近怎么样呀？还好吗？」
刘家仪笑着问她，张君琪有点尴尬地点头。
「挺不错啦……比去年好多了。」
「妳去年发生什么事了？」刘家仪有点疑惑地问她。
张君琪叹了一口气，把去年发生的事全部和盘托出，刘家仪听到后对挚友的遭遇深感难过。
「勾起了妳的伤心事……对不起。」她低下头道歉，张君琪叫她不用介怀。
「那个男人还要在妳低潮的时候干出这种事……真是不要得。」刘家仪咬牙切齿地说。
张君琪大感惊奇，原来刘家仪晓得陈圣光。
「他是我的同班同学嘛……而且还是帅哥，怎会不晓得他？」她这样回应张君琪的疑问。
张君琪听到她的解释后点点头。
「不过听说呀……他现在与那个陈佳交往中，真有他的。」刘家仪冷笑道。
「大姐头的样貌很可以呀……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张君琪回应她。
「要是陈圣光敢偷腥，大姐头应该会把他折磨得要死不活呀……他与这种女人交往，到底是不是脑袋发昏了？」刘家仪冷笑着回应她。
天知道。
张君琪这样说。
她心想，也许大姐头那种强硬的女人才能把这种男人压住，算是一个好选择。
「那么妳又怎么样了？有没有结识新欢呀？」刘家仪笑着问她。
「我现在单身……」张君琪红着脸说。
「单身没有必要这样害羞吧？还是……」刘家仪紧凑在她的胸口说道，「有新的交往对象了？」
「人家没有和别人交往啦！我单身，我单身，我单身啦！」张君琪红着脸否认，哄得刘家仪哈哈大笑。
「妳脸红的样子好可爱呀！假如我是男人我也会喜欢上妳呀！妳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刘家仪笑着调戏她，搓揉她的脸蛋说。
讨厌。张君琪红着脸说。
她总是严词否认，是有原因的。
她不清楚自己对路吉雅和李笹华怀着的是什么感情。
每一次她想起路吉雅她们，心里都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难为情的感觉让她很难受。
张雅琪认为她这种感觉是爱上了她们，可是，张君琪不太认同妹妹的看法。
她认为自己不可能同时爱上两个女生，她不是那种喜爱左拥右抱的女生，她只想在交往时与单一对象建立亲密的关系。
她们都是绝佳的选择，而且，她不想失去这两个好知己，怎么拒绝她们都是张君琪需要考虑的事。
三
在她们吵闹的时候，黄元禧完成口试下来了。
「张君琪，妳还没有走吗？」他问张君琪，「刘家仪？好些日子没见面了。」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刘家仪问道。
差不多一年没见面了。
刘家仪微笑说道，这一年下来黄元禧长高了。
「彼此彼此。」黄元禧微笑回应她。
「你们怎么样了？雅和她还好吗？」
刘家仪问他，黄元禧回应她，陈雅和已经好多了，叫她不用担心她。
那就好。刘家仪如释重负般说道。
「不过那群人真是浑蛋啊……她的人生就这样被破坏了，真可怜。」她补充道。
张君琪和黄元禧点点头，对她的话表示认同。
「对了……」刘家仪问他们，「听说那个什么路吉雅，好像被迫宫了，是不是真的呀？」
「这个嘛……」黄元禧托着头思考，「该怎么说呢，与其是迫宫，不如说是警告更适合吧……」
「警告？」张君头转身望向他，「是怎么一回事？」
「那封电邮……是医疗室的主任发给她的，说是叫她不要偷​​拍别人，这事传出去他会很麻烦……不过呀，陈蔓琪解决这件事了，所以妳们不用担心了。」黄元禧向她们解释。
听到事情已经圆满解决，张君琪长呼一口气，感触得热泪盈眶。
「真的这么感动吗？」刘家仪看着张君琪他们，不解地说。
「张君琪喜欢上路吉雅啦……」黄元禧笑着说，张君琪的脸马上泛起红晕，羞涩地抗议。
「黄元禧，不要乱说话！人家跟小吉……路吉雅只是一般朋友而已啦！」
她红着脸辩解，哄得两人哈哈大笑。

廿金水

第二十二章 深海的秘密
一
黄晴美看着大海，思考这一年的圣诞节该和谁一起过。
在过去的十二个年头，她都是跟家人一起渡过这一个佳节。
这一年，她想与张雅琪一起渡过，可是她已经有约，使黄晴美的梦想未能成真。
打从她向张雅琪告白的一刻，她就没有想过回头，无论如何她都想成为张雅琪最亲近的人，即使机会十分渺茫，她也不想放弃。
她一直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败在什么地方。
黄晴美思考这一个问题四个多月，仍是不明白黄芷君到底那里好。
硬要说的话，就是有一个漂亮的脸蛋。
可是，论颜值的话，自己绝对不输那个黄芷君。
她不明白，为什么张雅琪心仪的人不是自己。
黄芷君充其量只是外向版的黄芷淇，对黄晴美而言，都是一个脑子怪怪的人，根本没可能获取张雅琪的欢心。
她想，到底那一个月发生了什么事，才用了一个月，说准确些是二十多天，就把一个素未谋面的女生彻底攻陷，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做到的。
她自己则是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成功交得这一位好朋友。
二
黄晴美是一个非常内向的女生，朋友不多，基本上都是结识一年以上才发展出友谊。
她和张雅琪这么快建立关系，是因为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她认为眼前这一个女生是一件绝世瑰宝，不结交就走宝了。
最后，她以自己结交朋友纪录最快的两个月成功把她拿到手，当时张雅琪表示愿意和她成为朋友的情境，仍深深地留在她的脑海里，心中的悸动而今仍未消退。
后来，她们总是经常一起玩耍，与张雅琪一起相处的时间就是黄晴美最快乐的时光。
对她而言，和张雅琪在一起，不论多久自己也不会觉得生厌，她就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她衷心希望这份情谊永固。
转眼间三年过去了，她们已经到达求学生涯另一个新阶段。
当她知道自己跟张雅琪获派同一间中学时，她心中的兴奋更是难以形容，心想总算是熬出头了。
而且，她们升读的是女校，黄晴美心中更是高兴，不用担心张雅琪被男生抢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开始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
我怎么会担心张雅琪与男生交往呢……
这不是因为她以前与男生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而且另有原因。
她不希望张雅琪与男生交往，进一步来说，就是不希望她有男朋友。
其他朋友交了男朋友她也没所谓，唯独是张雅琪这个女生万万不可以。
黄晴美心头闪过一个不祥的想法。
不可能的……大家都是女孩子，怎会谈恋爱？
当时黄晴美这样想。
三
可是，三个月后，接吻事件使她重新思考这个看似不可能的想法。
她狠狠地亲上张雅琪长达一分钟，还舌吻起来了。
她感到欲火焚身似的，久久也无法冷静下来。
当她上厕所时，她发现内裤沾上了一些黏稠的液体，看起来不像尿液。
难道刚刚太兴奋，身体起反应了？
看着内裤上的污渍，黄晴美这样想。
她越想越不安，使她只好到网络上寻求答案。
结果，网上的搜寻结果印证了她的想法没有错。
她十分不安，担心自己会逾越友情的界线，把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不敢想像，那时候张雅琪会怎么看待自己。
她不能失去这个珍贵的挚友，失去张雅琪的痛自己可承受不起。
同时，她担心要是自己这个秘密曝光，家人会把自己当作异类看待。
三
有一次，她与一个小学时的学姐谈天，不知为何谈起性取向的问题。
她说，自己可能是同性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那个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突然兴奋起来，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感觉，可是在那一刻，我不知为何，好想亲上去，好想干一场大事… …」那个女生羞涩地说。
「这样呀……最后怎么了？」黄晴美故作镇定地问她。
「我控制不了自己，亲上去了……」她羞耻地说，眼神闪烁着，像是不想回忆那件事。
黄晴美当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心想这么文静的学姐，竟然干出这种事来，她无法相信学姐的话。
「在那个时候，我明白了，我喜欢女生……」
那个学姐红着脸说，黄晴美听到后再受了一次冲击，原来学姐喜欢女生，这是她从未想过的。
「有人知道这件事吗？」黄晴美这样问她。
「当时两个男生在那，妳二哥是其中一个……」她难为情地说。
「啥？！」
黄晴美吃惊地大叫，周围的食客都看看发生什么事。
「我该怎么办啊？要是他们说出去，我也不想活了……我不想被爸妈和老师知道我喜欢女生……」
那个学姐哭着说，黄晴美连忙安慰她。
要不是发生这样大的事，学姐也不会在平日找她谈天吧。
黄晴美心里忖度。
四
在当天晚上，黄晴美着黄元禧到天台讨论这件事。
「求求你，不要把笹华姐姐那天发生的事跟任何人说呀，她还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个事实，我担心她承受不住，求你行行好，帮助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吧… …」
她哭腔般哀求，黄元禧则十分烦恼，该怎么向妹妹说这件事。
「要是我可以不管它，我就不会这样烦恼啦……这可不是李笹华自己的事，张君琪、陈圣光、还有我，都这卷进这个漩涡了……这次可真是麻烦！」
他不满地怒吼，黄晴美不安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黄元禧叹一口气，把事情的起因和最新的发展完部交代予她。
黄晴美听见后十分担忧，慌张地问黄元禧怎么办。
「妳问我咋办？这个问题我也想要问呀！不过，既然是她弄出来的烂摊子，这个问题应该由她来解决，所以……」
黄元禧有口难言，黄晴美脸色发青，直直地瞪着他。
「你想要牺牲笹华姐姐？绝对不可以！」
她急得快要哭了，看着妹妹这么坚决地袒护李笹华，黄元禧感到十分无奈和愤怒。
「这是我能够决定的事么？不是！我只是分析大势向她提出自己建议而已！而且，这是她弄出来的好事，这个锅由她来背有什么不对？」
黄元禧愤怒地说，黄晴美哭着摇头，说事情不该是这样，一定还有其他解决方法。
「我说呀……她也应该走出来吧，总不能永远把这个秘密藏在心底吧……」
黄元禧稍微冷静后说。
「其实我觉得李笹华不如趁这个机会，承认自己喜欢女生的事实，这样做对她也好……」
「千万不要这样做呀！笹华姐姐还未从这件事的冲击里恢复过来，要是再给她来这一个冲击，我担心承受不住压力倒下来……」
黄晴美哭着哀求他不要这样做，着他另想办法。
「这个问题始终都要面对呀……」
黄元禧无奈地说，黄晴美哭着摇头。
「现在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好时机，我这样说你可以接受吗？拜托你行行好吧！」
她跪在地上请求黄元禧接受自己的要求，他无可奈何，只好接受这个任性的妹妹的请求。
临走前，黄元禧留下了一句警告。
希望妳不要后悔，这个问题不解决，它永远都会在这里。
要是到了某个触发点，纸包不住火，问题可大了。
黄晴美无力地跪在地上，泪水在她的眼眸里打转。
她一心打算保护自己的朋友，没想到这竟然是害了她。
害惨自己的挚友，同时也让自己深受其害。
她不敢向哥哥们坦白自己也可能喜欢女生的事。
五
「晴美，妳是说真的吗？妳喜欢张雅琪……我没有说错吗？」黄芷淇把黄晴美拉到天台，焦急地问道。
黄晴美哭着点头，被拒绝的伤痛仍没有恢复过来。
「不过呀……现在怎么都没所谓啦，老天刻意玩弄我，让我栽在最后一步，现在好了，豁出去的勇气换来的就是一大盘冷水洒在头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害我落得如斯下场？」
她哭着说，看着堂妹可怜兮兮的样子，黄芷淇心里也感到十分难过。
「堂哥他们知道这件事吗？」她问正在啜泣的堂妹。
「他们和妳一样，都是刚刚才知道……」
黄芷淇听到后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表达自己的忧虑。
「妳怎么不告诉他们呀！妳这样做谁能帮妳呀！妳这个“惊喜”可真是大……」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说，这种事我说不出口……」哭得双眼红肿的黄晴美无助地说。
「先不要哭吧，这样不能解决问题啊……」黄芷淇仍然尝试安慰哭泣的堂妹。
「我跟他们说有什么用啊？他们能把张雅琪的芳心送给我吗？而且，要是我向他们坦白后，他们把我当作变态看待，我该怎么办呀？妳倒是说话呀！」黄晴美哭着大叫。
「为什么妳要把这些事都藏在心坎啊！看見妳这个样子我真的好心痛……」
大声地喝骂黄晴美后，黄芷淇伤心地落下泪来。
「妳千万不要重蹈我的覆辙呀……」
听见堂姐的哭诉后，黄晴美惊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老爸和小君他们不知道我跟星雅的关系，我一直都瞒住他们，我不想妳跟我一样，把这些事藏在心底……」
黄芷淇哭着告诉她。
刘星雅是黄芷淇小六时的班长，是黄芷淇眼中的天使。
两人发展出情侣的爱慕关系，她们都十分喜欢对方，两年多都形影不离，即使现在不能相见也会在电脑用视象通话聊天，以解分别之苦。
黄芷淇的父亲从没有发现他的大女儿对旧同学产生了爱慕之情。
黄芷淇很想告诉他自己喜欢女生，可是，她每一次都是临阵退缩，不敢告诉爸爸自己喜欢女生。
理由和黄晴美一样，不想被爸爸当作怪胎。
一直到了惨案发生，她也没有勇气向爸爸坦白。
在葬礼上看着父亲的遗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苦。
父亲无私地为了她，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她却没有好好对待他，把此等大事藏在心坎里。
她很愧疚没有对他坦白，为了防止悲剧重演，她希望黄晴美能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好好说出来。
「我明白妳的意思，可是……人家没有坦白的勇气……」黄晴美扭扭拧拧地表达自己的怯懦。
说才刚说完，黄芷淇上前拥抱畏缩的黄晴美。
「堂姐永远支持妳喔，感到有勇气才放手也没所谓喔……」黄芷淇轻声说道。
「谢谢妳……」黄晴美哭着感谢她。
翌日，她向爸妈坦白自己可能喜欢女生。
他们对女儿的宣言大吃一惊，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件事，可是，他们仍对女儿愿意坦白感到欣慰。
至于黄元禧和黄宋江，他们不反对妹妹这个决定，认为这是她的个人选择，他们对此没有意见。
黄晴美感到释怀，自己最大的心结总算是解开了。
六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
七月初，她的母亲感染赤蛇死了，这件事为她带来很大的打击，使她更珍惜身边的亲朋好友。
她不想再经历失去亲友的痛苦，使她更加不敢表达自己的意见，以免说了一些伤害他人的话，破坏彼此的关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把事情想得这么悲观。
可是，是与愿违，她为了避免朋友走上岐途，她每一次也是激动地与朋友争辩，引起不少冲突。
黄晴美的朋友认为她是因为丧母的关系而性情大变，所以，比较懂事的朋友会体谅她的处境。
可是，不是全部人都会体谅她，有些朋友受不了她的苛责，认为她变成泼妇的样子好陌生好可怕，开始疏远她。
她很想控制自己的脾气，可是总是不成功，到了最后，她只好闭上自己的嘴巴避免冲突。
与张雅琪吵大架后，她对自己的憎恨提升至最高的等级。
她痛恨自己的冲动，害得自己失去最要好的朋友，这种痛是她从没有经历过的。
要是自己从这个世界消失掉就好了，那么谁也不会受伤了。
失去张雅琪，使她觉得人生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事情出现转机了。
七
张雅琪愿意与她和好如初，还说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不想和她闹翻。
听到张雅琪的道歉，黄晴美乐翻了天，刚刚的失落已经消失无踪。
我的付出总算是收到成果了，老天爷对我真好啊！
到了事情解决后，黄晴美叮嘱张雅琪不要为了情人抛弃朋友。
「妳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不会抛弃妳呀！」张雅琪紧紧地抱住她说。
「原来妳们俩……认识的吗？」黄芷君看着她们愕然地说。
「对呀，我们的关系很好呀！」黄晴美高兴地说。
「妳们是堂姐妹的关系对吧？」张雅琪问她。
「对呀！是她告诉我爸爸死去的事，晴美真是一个诚实的好孩子呢……」黄芷君高兴地说。
气氛马上变得尴尬起来，众人都静了下来。
「怎么啦？干嘛这么安静？我说错话了？」黄芷君不解地说道。
「没什么……」黄晴美尴尬地说。
后来，她向张雅琪负荆请罪，表示是自己一时说溜了嘴，无意中泄露了秘密。
张雅琪笑着说不介意，可是，黄晴美心里依然不踏实，担心她们的关系会起暗涌。
她看着一脸茫然的黄芷君，心底有话说不出。

廿金水

第二十三章 冲突的核心
一
夏天悄悄的走了，黄芷君和黄晴美内心的不安随着天气的转变逐渐上升。
黄芷君在出院后，身体慢慢恢复过来，刚出院时的倦容已经消失无踪，气息也好多了。
她也得偿所愿，升读和张雅琪一样的学校。
黄芷君心中十分高兴，以后她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相处了。
可是，事与愿违，张雅琪跟她上不一样的班，使她只能在小息或是吃饭的时候才能一起。
而且，有些时候，她还与其他同学一起玩，使她感到好寂寞。
则使她在学校里成功结识了人生中第一群朋友，失去张雅琪的寂寞感仍是很强烈。
与张雅琪同班的黄晴美，也不是好得那里去。
看着张雅琪与其他同学一起玩，把自己忽略掉了，她内心感到不是味儿，好像自己变得不再重要了。
而且，部份同学知道黄芷君的事，揶揄她老公跟别的女生跑了。
她内心感到强烈不忿，我们根本没有在一起过，什么时候当夫妻了？
张雅琪总是向她说这些只是同学的玩笑话，叫她不用介意。
黄晴美心里感到很不服气，张雅琪官腔般的回应对她而言比那些流言蜚语的伤害更大。
这种客套话使她感到张雅琪好陌生，好像变了同学关系似的。
她很害怕，自己与张雅琪越走越远，最后变回陌路人的关系。
二
终于，两人按捺不住，想要找对方说个究竟。
「黄晴美，我有些话想跟妳說，回家后上去天台谈谈吧……」黄芷君放学时跟她说。
黄晴美点点头，她也认为有些事一定要说清楚。
甫上到天台，黄芷君就跪倒在地上大哭。
「晴美，妳是一个好女生，也很聪明，我知道妳一定明白我的意思……」她哭着说，「妳想要什么，堂姐都可以给妳，可以把张雅琪还给我吗？ 」
「还给妳？我从来都没有占有过张雅琪，不要乱说话！」黄晴美歇斯底里地尖叫，「我跟张雅琪疏远了，这都是妳的错！应该是妳，把雅琪还给我！ 」
「我的错？我最错的地方就是没有看清妳的真面目！看来妳是敬酒不喝喝罚酒，要我好好教育了！」黄芷君眼见谈判的策略不奏效，便改为以喝骂迫她就范。
「臭病人，妳有什么资格骂我？」黄晴美怒气冲冲地喝骂她，「妳只是一个刚刚康复出院的病人而已！张雅琪在医院时看見妳这副德性，动了母性可怜妳而已！这根本不是什么爱情！她只是可怜妳而已！不要自作多情吧！我才是她最亲的人！」
「臭婊子，人家当妳朋友而已，应该是妳不要自作多情吧！妳这个样子很恶心啊！妳有告白么？妳这个懦妇，连我也比不上，还好意思说爱她？妳这个白痴，妳骂我之前不如撒泡尿，照一下自己这副德性吧！」黄芷君愤怒地骂她。
「唉……还是医院比较好啊！」她慨叹地说，「我留在那个小地方，家人朋友会宠爱我，张雅琪也会关心我，而且啊，我还不用看到妳，百利而无一害啊！」
「原来相由心生，这句话真的没有错呀！瞧妳这个稚嫩的模样，还有这个小孩般的身材，和妳那个幼稚的内心真是绝配啊！」黄芷君提高声量刺激她。
黄晴美对身材问题极度敏感，几乎每一次提起这个问题，她也会大发雷霆。
她气得脸红耳赤，忍不住愤怒想要打黄芷君一顿。
可是拳头才刚伸出，黄芷君就牢牢捉住她的手了。
「小屁孩，这样的三脚猫功夫也想要挑战我？」黄芷君嘲讽她双手无力，「连拳头也是小孩子力气似的，妳真的好可爱呀！」
就在这个时候，黄晴美收回拳头。
「对呀，这样才是好孩子啊……」黄芷君还没有说完，黄晴美又朝着她的腹部伸出一腿。
可是，那一腿又被黄芷君接住了。
失去平衡的黄晴美几乎摔在地上，可是，黄芷君及时抱住她的侧腹，使她化险为夷。
可是黄晴美没有因此而高兴过来，她只是叫黄芷君放手。
「妳真是孩子气得很彻底啊，这样的伎俩以为我会上钩？妳真是太天真了……」黄芷君继续耻笑她。
同时，她把黄晴美的腿提起来，使她春光大泄。
「哎呀呀，晴美妳连内裤也是这么孩子气啊……都多大了，还穿这样可爱的卡通图案内裤，不怕同学笑话吗？妳可真是连内在也是一个孩子啊……」黄芷君看着她的内裤讥笑。
黄晴美羞耻得涨红了脸，「妳这个色鬼！快放开我的腿！」她扯尽嗓门喊道。
「一不做二不休，不如顺道看一下妳的发育情况吧……」黄芷君露出淫贱的笑容，准备扒开她的内裤窥视她的阴部。
感到束手无策的黄晴美，突然感到一线生机。
三
「妳这个变态！妳真的好可怕……」黄芷君跌倒在地上哭泣，「干嘛突然撒尿啦！」
黄晴美在她触碰到内裤前一刻撒起尿来，黄芷君吓得缩手，但仍然沾到尿了。
「小孩子嘛……憋不住小便有啥问题？」黄晴美脱掉内裤说。
「我只是调侃一下而已，没想到妳居然当真了……」黄芷君哭着说。
「我生平最讨厌就是被当作小孩，妳刚刚又差点侵犯我，我不痛扁妳一顿是妳走运。」黄晴美愤怒地说。
「这条内裤我还挺喜欢的说……」她看着尿湿了内裤，感可惜地说。
「其实妳也是小孩子呀……」黄晴美看着在地上哭泣的黄芷君说，她吓得尿裤子了。
「不要坐在自己的尿上哭了，一起洗澡吧！」黄晴美主动伸出和解之手。
「谢谢……」黄芷君哭着感谢。
四
「对不起，晴美……」洗澡时，黄芷君主动致歉。
黄晴美正在洗头，没有回应她。
「我竟然跟自己的妹妹争伴侣，还要弄得这副德性，真的好难看是吧……」黄芷君低吟道。
「妳知道妳刚刚有多难看就好了……」
黄晴美回应她。
「我有点话想要说……」黄芷君有点胆怯地说。
「说吧……」黄晴美不想再争辩下去。
「我明白对妳来说，张雅琪占了很重要的位置，我承认，强迫妳放弃这个女生，是个不人道的……」黄芷君解释道。
「所以呢？」黄晴美开着蓬蓬头问她。
「对于妳是她的闺蜜这件事，我承认这个事实……」黄芷君思考该怎么说，「求求妳，承认我和张雅琪的情人关系吧……」
「对妳而言，张雅琪很重要，这点我明白，可是，张雅琪是我的一切，她是我心中无可替代的存在，失去了她，我的人生就会失去光芒，好像在没有灯塔的汪洋大海航行一样……求妳不要夺去我唯一的光芒，堂姐什么也能给妳，不要夺走我的雅琪好吗……」说完后，黄芷君抱住她放声大哭，黄晴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心想，果然是芷淇姐的亲妹妹，两姊妹都喜欢自作主张，真是让人受不了。
可是，她们都有让人怜惜的地方，叫人没法憎恨她们，反而会同情她们。
「到了十四岁还会尿裤子的妳，像个小孩一样，我怎么放心把她交给妳？」黄晴美不忿地说，「不过呀……妳反应快而且警觉性高，她遇到突发情况妳应该能帮她化险为夷吧……这样就可以了。妳要好好保护她啊……我可不会眼巴巴看着她被欺负喔……」她说。
听到黄晴美的宣言，黄芷君兴奋得抱紧她。
可是，事情还没有结束。
五
黄芷淇向张雅琪报告，她的妹妹和黄晴美吵大架了。
第二天，张雅琪慌忙地找她们俩人相谈，说是探讨方法让她们俩人重修旧好。
她们俩人都感到咋舌，都和好了还探讨和好的方法干嘛？
可是张雅琪主动邀约，她们无法拒绝，同时，她们俩也不想张雅琪与对方共处一室。
她们俩只好一起到会谈室讨论这个已经解决的问题。
在会议上，张雅琪提出了一堆姊妹和谐的好处，还说了一堆她和张君琪的相处往事，讲解和好的十种不同方法。
内容沉闷得很，她们都只想着什么时候能离开。
这是她们第一次达成共识。
到了最后，张雅琪要求她们签署「好姊妹声明」，承诺不再吵架。
这是什么智障玩意儿呀，她们心想。
她们已经是中学生了，还用这些小孩的方法，使两人无法相信眼前的女生是中学生。
而且，张雅琪还是比黄晴美年长三个月。
原来人以群分，物以类众这句话是真的。
黄晴美讽刺地想。
六
午饭一半的时间被拿去搞那个姊妹讲座，她们只好到烧腊店买盒饭当午餐。
「对不起，都是我昨天太冲动的错，害妳今天要留在学校听雅琪说废话，浪费了妳半个小时午饭时间，要是我昨天没有跟妳吵架就好了……」
黄芷君向她再次道歉，黄晴美吃着饭没有理会她。
「我是妳的堂姐，到了爸爸死后，我还成为妳半个姐姐……可是，我没有尽姐姐的责任，与妳争夺雅琪的芳心，还对妳进行人身攻击，我真是一个差劲的姐姐，求求妳原谅我……」
「所以呢？」黄晴美问她。
「我是一个不合格姐姐，可是，希望妳明白，雅琪是我的一切，我能够坚持至今天，全是她的功劳，我很感激她，也很爱她……」黄芷君感触地回应她。
「妳想怎么样？」黄晴美再问她。
「我也不敢干什么大事情，我只想她能一直陪伴我，走过人生的高山低谷，我要求不多，我只要她就够了……」黄芷君红着脸说。
「不要再废话了，快点吃饭吧，快要上课了！」黄晴美叹着气催促她。
「所以说呀，妳的脑子真的有问题啊！」黄晴美看着她笑道。
「我脑子有问题？妳这样说好过分喔！」黄芷君红着脸抗议道。
「妳昨天说的话，今天又说一遍，妳这样不是脑子有问题是那个地方有问题？」黄晴美笑着回应她。
「看来雅琪还是跟着我比较好啊！」她笑着说。
「妳想要食言？绝对不可以！」黄芷君激动地说，又捶打她的肩膀以示抗议。
黄晴美哈哈大笑，又说她打人的力度与按摩没啥分别，笑言她长大后可以当按摩师。
「讨厌，人家现在很愤怒，妳给我好好道歉！」黄芷君羞涩得脸颊泛起红晕。
七
这件事过去两个月了，她与黄芷君的关系算不上回暖许多，但起码不会再感到尴尬了。
从四个多月的相处看来，她认为自己的想法没有错，黄芷君的确是一个脑子怪怪的人。
另外，张雅琪开始重视黄晴美，她们的关系终于回暖了。
她感到很高兴，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她仍然没有放弃与张雅琪发展感情的夙愿。
她很希望，她们的关系能进一步发展。

廿金水

第二十四章 最重要的
一
正当黄晴美想入非非，露出色气的痴笑时，一个她熟悉的女生走近了。
「黄晴美？妳在这样呀？怎么一个人在这样凉快呀？有心事吗？」张君琪问她。
黄晴美连忙呑口水，问她怎么会到这里。
「有点心事……」张君琪回应她，「想要听吗？」
黄晴美伸手示意她可以说。
「听妳哥说，妳认识李笹华对吧？妳们是什么关系呀？」
张君琪有点胆怯地问她，黄晴美心想不妙，便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我……喜欢上李笹华了……」张君琪红着脸说。
「君琪姐，我没有听错吧……妳喜欢李笹华……强吻妳的那个李笹华？」黄晴美大吃一惊，站起来问她。
张君琪红着脸点头，黄晴美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停课时，我很挂念她，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总觉得欠了些什么……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样子，这种感觉才稍为纾解过来，而且……」
张君琪羞耻地说道，「其实，我有点回味她的嘴唇，那个水果味的唇膏味道，萦绕在我的心中久久不去，每一次想起她，我的心里都会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听着张君琪的描述，她感到难以置信，大家的处境竟如此相似，在停课的八个月里，她也十分思念张雅琪，几乎达到疯狂的程度。
「刚开始时，我以为我是因为被侵犯而留了心理阴影，我会一直想着她，是因为我害怕她……到最后，我才发现我爱上了她，我很想念她，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张君琪羞羞地说，黄晴美一直在点头，表示理解她的想法。
「既然妳这样说，妳应该是喜欢她吧……那么，妳有什么事想要问我？」
黄晴美问她，张君琪扭扭捏捏地答腔。
「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笹华是个怎么的女生……」张君琪这样问。
黄晴美以为，她想问自己怎么追求李笹华，她认为李笹华是怎么样的人。
可是，张君琪的话，完全超出自己的想像。
「我该怎么样呀……怎么和她分手……呃不，是怎样，才能让她接受，不应该如何跟我交往……」语毕，她的泪水就垂垂滴落，哭得十分凄楚。
黄晴美一句话都没听懂，这不是因为张君琪以外语和她说话，是因为她不懂张君琪到底想说什么。
明明喜欢她，怎么会想拒绝她的爱意？
她说的话黄晴美无法理解，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张君琪哭成泪人的样子，使黄晴美心软下来，无法责骂她。
而且，现在不是责骂她的时候，最重要是搞清楚到底为什么她会这样想。
「君琪姐，我没有听错吧……妳喜欢她，又想拒绝她？」
首先，得确保自己没有听错话。
张君琪哭着说，她没有听错。
黄晴美心里一沉，心想为什么坏事的预感总是这么准确。
「为什么妳会这样想……」她无法理解张君琪的想法。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啊……」张君琪哽咽地说。
「到底怎么了？」黄晴美想要理解事情的原委。
「我……除了喜欢李笹华外，我还喜欢上另一个女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我真的喜欢上那个欺负我的女生，路吉雅……」
张君琪哭着告诉她，黄晴美顿时懵了。
「君琪姐姐，妳是被虐狂吗……妳为什么会喜欢上那种人？」
她困惑地问。
「也许有一点吧……我觉得她们这样子好可怜，好惹人怜爱……她们为了我这一个女生，牺牲自己的完美形象追求我，仿佛能为了我颠覆整个世界的样子，使我很喜欢她们……」
张君琪感触地说，黄晴美听到后不禁感到身后有一股恶寒侵袭。
「君琪姐，记得按时服药喔？」她讽刺道，张君琪问她怎么了，黄晴美回应她没什么。
「废话不多说了，我想要问妳，该怎样才能和平地使她放弃追求我……」张君琪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黄晴美紧紧地拥抱着她，说她不用这么辛苦自己，要是喜欢她就应该好好和她交往，不应该轻言放弃。
「谢谢妳……」张君琪呜咽感谢她。
二
待张君琪的情绪平复下来，她问，路吉雅那边该怎么办才好。
「我不认识那个什么路吉雅耶……这个我帮不上忙……抱歉啦。」
黄晴美挠头说。
「不要紧啦……其实，我是想以妳被我妹妹拒绝的经验，问一下怎么拒绝她才会使她接受……」
张君琪不好意思地说。
黄晴美心头一寒，我什么时候接受她的回绝了？要是真的坦然接受了这件事，我就不会这样啦！
她心里怒吼，不明白张君琪为什么这样想。
「我知道妳内心在想什么……其实我是想问妳认为怎样说才会使妳死心……」
察觉自己说错话的张君琪连忙修正自己的话。
「不会，」黄晴美斩钉截铁地说，「无论雅琪怎么说，我也不会死心的！」
「可是，张雅琪不是拒绝了妳吗？妳这样只是徒劳，没有意义的呀！」张君琪大感错愕。
「我真的很喜欢妳妹妹……」黄晴美哭着说，「我明白，我和雅琪都是女生，谈恋爱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她只会把我当作好朋友，好姊妹，我这样做可能使她讨厌我，可是……没见她一阵子，我就心乱如麻，很担心以后都见不到她，每当她的脸蛋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我就恨不得马上去找她，好想见到她，跟她说我很想念她，在她的怀里尽情撒娇……」
「三个人都没有所谓呀！」黄晴美哭着疾呼，「只要雅琪一直陪伴我，在我的身边与我一起分甘共苦，我一直守候在她的身旁，终有一天，我相信我们终会成为彼此的眷属……」
看着黄晴美这样痴迷自己的妹妹，张君琪感到十分心痛。
看着眼前的女生对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如此怀有希望，盼望着永不到来的春天，期待着不能实现的夙愿，根本是没有意义的。
可是，黄晴美压根儿不肯接受现实。
从张君琪的角度来看，黄晴美的眼中只有张雅琪一个人，其他亲朋好友在她的心中都没有立足之处。
张君琪衷心地希望黄晴美放弃这个妄想，可是，她无法说出口。
面对眼前这个知己的妹妹，又或是妹妹的闺蜜，她感觉有口难言，她心想，也许因为自己和她的关系算是半个亲人，才会这么难开口吧。
可是，也是因为这一个原因，自己才会这么心痛。
她不想见到黄晴美浪费心力和时间期盼这一个不会来临的春天，现在是她的大好年华，而且她貌美如花，张君琪衷心相信她一定能找到一个比张雅琪更好的伴侣，不论对方是男生还是女生。
继续浪费时间在期盼张雅琪回心转意无法得到她想要的成果。
而且，太侧重在单一的对象，只会使他像那人的附属品般存在，失去主人就会失去生存的意义。
张君琪非常担心黄晴美出现这样的情况，要是张雅琪离她而去，她会从此沉沦下去。
所以，她想黄晴美摆脱对张雅琪的依赖，找回自己的价值。
而且，这不是黄晴美的私人感情事务，张君琪也希望从这件事上得到解决感情问题的好方法。
她担心自己与李笹华和路吉雅的关系最终发展成黄晴美她们般的三角关系，她们都喜欢彼此，搞得进退为难，到时候就麻烦了。
她不想这种情况发生在任何人身上，无论是黄晴美还是自己都一样。
三
「对不起，君琪姐姐，刚刚失礼了……」黄晴美在情绪冷静下来后说。
「没什么啦……人之常情罢了。」张君琪著她不用道歉。
「我刚刚还说什么三个人也行……很傻对吧，明明爱情是容不下第三者的……」黄晴美冷笑道。
「听我的话，找下一个对象吧……」张君琪没里没气地说。
「我还有机会，我还不想放弃……可以吗？」黄晴美以小猫般的眼神看着张君琪，她无奈地答应黄晴美的哀求。
「对了，妳是怎么向父母坦白这个决定的……」张君琪有点胆怯地问她。
「爸妈他们其实不太接受这件事……毕竟同性恋是不是什么光彩事，我花了好多唇舌才说服他们……」黄晴美羞耻地说。
张君琪点点头，她明白黄晴美的心情。
虽说张期晖思想开明，接受了小女儿同性恋的事实，可是，要是大女儿都是这样，他定不会这么开明。
即使他接受这件事，两个女儿喜欢女生，也许使他受到不必要的批评，被认为是什么怪人。
虽说恋爱是两个人的事，要是因为这样害得她们一家被当作异类看待，她也不能置身事外。
她没有勇气向认识她的人坦白自己这一个秘密。
她不想再遭到白眼和歧视。
可是，这个问题不能一直拖下去，终究还是要解决。
她想要请教黄晴美怎么解决这一个问题，毕竟她曾经鼓起勇气出柜，她这方面的经历在张君琪眼中是十分宝贵和重要的参考例子。
从黄晴美那个困扰的样子看来，她的家人看来还未能接受这件事。
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事，就如她所言，他们需要时间接受女儿与一般女生不同的性取向。
四
「君琪姐，」黄晴美涩羞地问她，「妳觉得我怎么样……」
「这个嘛……妳很漂亮，也很善良，我很喜欢妳这种女生，妳能给我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坦白说，妳比妳的堂姐们好多了，要是我是男生，我一定会爱上妳……妳可能觉得我这话说得太夸张，可是，我真的这样想，我有点喜欢妳……」
张君琪看着黄晴美，有点害羞地说。
黄晴美听到后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张君琪的话。
其实，有些时候她会想，与张君琪交往也不赖。
虽然张君琪有点暴躁，偶尔会大吵大闹，可是她性格直率，也很为他人设想，要是张雅琪是她的第一志愿，那么张君琪就是她的第二志愿。
顺带一提，李笹华是这个顺序表的第三名。
即使她这样想，她也无法不承认，张雅琪在她心中的地位永远不能被取代。
张君琪和张雅琪是完全不一样的女生，无论张君琪多么好都不能取代她妹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可是，无论她怎么逞强，她也需要接受现实，找一个下台阶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这个机会还没有到来。
同时，她想知道张雅琪对自己的看法。

廿金水

第二十五章 逆转的风向
一
听见张君琪的告白，黄晴美好奇地问她一道问题。
「君琪姐，妳是不是喜欢我呀？」
张君琪早料到她会这样问，便笑了几声。
「一点点吧……说是很喜欢也说不上，可是，跟妳交往也不是不可以……」
「看来我真是个随便的女生啊……居然对朋友的妹妹萌生感情来，我才见過妳几次啊……」
她自嘲道，黄晴美没有回应。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二
其实，她也是对张雅琪一见钟情，要是像张君琪这样说，她也是随便的女生。可是，她从没有对张雅琪以外的人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她一直都以为，这是因为她想与这个女生交朋友，才会萌生出这种特殊的感情。
直到身边的同学和朋友开始对异性产生好奇，并开始萌生感情，她才发现自己与别人不同。
同时，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对张雅琪的占有欲。
张雅琪只属于我黄晴美一个人——她这样想。
她不容许其他人与发展张雅琪建立如自己与她般的亲密关系。
她觉得自己这样好可怕，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这一个想法。
她只有一个希望，张雅琪永远待在自己身边。
三
可是，黄芷君的出现把她的愿望无情地粉碎。
她很讨厌黄芷君，认为她横刀夺爱，把自己过去那些年的付出全抢走了。
要是这个女人消失掉就好了，黄晴美心里这样想。
她不容许任何人走进她与张雅琪的二人世界里。
可是，想归想，她也需要接受现实，张雅琪和自己的关系只是友情，她和黄芷君的关系才是爱情。
可是，换个角度想，她觉得自己还没有绝望。
张雅琪和自己一样喜欢女生，要是她坚持不放弃，日后还有机会成为正室。
友情升华成爱情，这情况十分正常。
黄晴美与张雅琪一起五年多，她们一起面对过许多顺境和逆境，虽然偶尔会争吵，但双方关系仍然非常好。
她相信，根据她们多年相处的经验，自己比堂姐更懂这个女生。
她也相信，只有她能为张雅琪带来幸福。
四
「君琪姐，我只喜欢妳妹妹一个人，所以……抱歉了｡」黄晴美向她致歉。
张君琪笑着挥手，叫她不用介意。
「我只是说说而己，不用介意，要是妳喜欢我妹妹就去追她吧！」
她说，但是仍然难掩失望的表情。
「我也算是一个好选择吧……」
「所以说呀，妳到底是不是喜欢我呀……」
黄晴美无奈地说。
「我想跟妳做朋友，仅此而已，不是想太多了。」
张君琪笑着说。
「妳的话容易引起人误会啦！」
黄晴美红着脸回应她。
她气鼓鼓的样子把张君琪逗乐了。
「不要取笑人家啦，讨厌啦！」黄晴美红着脸抗议。
五
她们谈了一会儿后，天色开始转黑，她们就在码头分别，各自回家。
黄晴美回家后，思考刚刚张君琪说的话。
既然张君琪支持自己与张雅琪发展关系，那就代表自己拥有堂姐无法比拟的优势。
即使泡不到张雅琪，她还有张君琪这个第二选项，不怕自己会落单。
她感到信心大增，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会胜利。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进来吧！」黄晴美向门外喊道。
「芷君姐，是妳呀……怎么了，吃坏了肚子吗？干嘛捂着肚子呀？」黄晴美指着她的肚子问道。
「我来那个了……我想问妳有没有卫生巾借我一用……」黄芷君捂着下腹说道。
「为什么妳偏要跟我在同一个时间来月经呀……我这边也很吃紧呀……」黄晴美不满地说道。
「问老天爷吧……我受不了啦，快点给我吧！」黄芷君痛苦地呻吟，黄晴美摇头叹气。
「比起卫生巾，妳更需要止痛药吧……」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跟妳說……」黄芷君抱着腹说。
「看来明天的约会我去不了啦……晴美，妳代替我去吧……」
「啊？！」黄晴美震惊地呼叫，「我……代替妳去……与张雅琪的约会……这话当真？」
黄芷君无力地点头，她肚子痛得几乎流泪了。
「妳应该不是为了骗我的卫生巾和止痛药才编谎骗我吧？」黄晴美半信半疑地问她。
「我那有这么黑心呀……妳当堂姐什么人了？」
黄芷君喘着气回应她，她快受不了。
「太好啦，芷君姐，谢谢妳呀！」黄晴美高兴地感谢她，黄芷君无力地点头示意。
「妳高兴就好……」她疲乏地说。
六
爽快地把黄芷君需要的东西递给她后，黄晴美关上房门幻想着明天的约会，张雅琪会穿着什么衣服赴约。
既然是约会，而且还是圣诞节的约会，她可能会穿着红色连身裙吧。
黄晴美心里想，她十分期待明天的来临。
她高兴地想，自己一年内朝思暮想的甜蜜​​约会终于要到了，不枉费她这些天来的期待。
我的春天要来临了——她兴奋地想。
明天发生的事，将会成为她最珍贵的回忆。

廿金水

第二十六章 黄晴美的解脱 上
一
黄晴美高兴地在书店门口等待张雅琪来临。
看见张雅琪的身影后，黄晴美高兴地挥手。
「芷君，让妳久等了……咦，晴美？怎么是妳呀？芷君呢？」张雅琪看见等侯自己的不是黄芷君后讶异地问道。
「芷君来月经了……她很不舒服，所以便叫我替代她来今天的约会……」黄晴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其实我也来月经了……我也有点不舒服，所以……今天我不会喝冻饮，免得肚子着凉……」她有点害羞地说。
「妳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该留在家中好好休息嘛！」张雅琪焦急地说道，「要是妳病倒了怎么办？」
「我没所谓……」黄晴美有点逞强地说。
「晴美妳要是病倒了，我该怎么办呀……」张雅琪抱住她轻声细语地说道。
「我没有事啦……谢谢妳这么关心我。」
黄晴美感动地说。
那当然。张雅琪理所当然地回应她。
「芷君她病倒了……我可以去探望她吗？」
她不安地问，黄晴美说不需要了。
「今天我们按原定计划约会好吗？」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张雅琪。
看着黄晴美的哀求，张雅琪的心立马软下来了。
「好吧……随妳喜欢吧。」她无奈地说。
「雅琪，谢谢妳……」黄晴美愧疚地说，「妳是不是好失望呀？」
「没有啦没有啦……我没有失望啦，她应该好好休养，而且……」张雅琪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想庆祝一下妳的生日，认识妳这么久，都没有好好庆祝过，这天的约会当作庆祝妳的生日吧！」
黄晴美高兴地点头，表示自己期待这天很久了。
二
黄晴美她们到了电影院看电影，散场时，她们讨论刚刚的电影的剧情。
「那个女主角真的很好喔，男主角出了车祸仍然没有离弃他，陪伴他一直治疗，还为他东奔西跑寻找愿意治疗他的医生，这个女生不娶她没天理呀！」
黄晴美高兴地说。
「那个男生呀……为了女主角着想，不想她为了自己虚耗光阴，竟然想到结交女主的闺蜜刺激她，真有他的。」张雅琪语中带刺地说。
「不过他们最后因为这样关系变得更坚固呀，最后他还康复呢！这个结局挺好呀不是吗？」
黄晴美兴奋地说，表示能与她一起看电影真开心。
「能与晴美妳一起看电影，我也很开心呀……」张雅琪嫣然一笑。
三
看过电影后，他们到了附近的餐厅吃饭。
她们继续讨论刚刚的电影。
「对了，总觉得里面的男女主角与现实有点相似……」黄晴美忽发奇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张雅琪。
「好像说它是真人真事改编的嘛……所以说有点相似真的没毛病啊……」张雅琪认真地说。
「哥哥好像现在还会关心那个小华姐姐的精神状况呢……」黄晴美喝着汽水说。
「难怪妳会说那部电影跟现实相似啦……听姐姐说他好像好关心别人，要是我有一个这样的哥哥就好了！」张雅琪感叹地说。
「我哥他呀，对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很友善很为设想，我不见得有多好……妳姐待妳不好吗？」
黄晴美讽刺地说。
「不是啦……但他能带给身边的人幸福啊……这样不好吗？」张雅琪感奇怪地说。
「一点都不好！」黄晴美高声疾呼，旁边的食客都放下享用中的午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晴美，不要这样，大家都看着妳……」张雅琪红着脸说。
「君琪姐姐不知道，我哥有抑郁症……」黄晴美紧握着桌布说，眼角泛着泪光。
「妳哥有抑郁症？妳认真的吗？看不出来欸！」张雅琪惊奇地说。
「他的情况属于轻度抑郁，仍有一定程度的控制能力……他平常很尽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别说是妳，连我和君琪姐姐都看不出来……」黄晴美愧疚地说。
「我姐知道这件事有什么反应？」张雅琪问道。
「她很愧疚为什么自己没有及早察觉他有这种情况出现，觉得无法相信……」黄晴美回想道。
「其实跟她有点关系吧……」张雅琪回应她。
「陈雅和的事、妳姐和妳妈的事、陈圣光的事、还有小华姐姐的事……」黄晴美整合不同的成因。
「陈雅和的事是因为自责无法保护她；姐姐的事同理；自责害死我妈妈；自责没有看紧陈圣光，和强迫程小华勾起伤心事……我这样推理没有错吗？」张雅琪分析道。
妳真了解我哥。黄晴美冷冷地说道，全中。
张雅琪深叹一口气，对这次竟然十分准确的直觉感到很无奈。
「你们是怎么察觉这个问题的？」张雅琪追问她。
「我哥他有失眠的问题，老爸认为他这么年轻该不会出现这个问题，在半强迫的情况下接受心理医生治疗，他说很愧疚无法帮助自己关心的人，觉得自己很没用… …」
黄晴美含着泪回忆。
「知道自己得了抑郁症，还笑着叫我们不用担心他，很容易能治好……」
「这根本是说谎！」黄晴美终于忍不住泪水，「每天跟那个只会释放负能量的程小华到处去，说什么透过玩乐使她忘记伤痛，不要骗人好吗，他每天跟着那个白痴一起，病情不恶化简直就是屁！」
「看着他仍十分关心她们的状况，作为妹妹的我真的好心痛……」黄晴美哭着说，「这跟不谙水性仍坚持下水救人有什么分别？最后大家一起淹死，没有人得到拯救，还害死了自己，这个结局一点也不好！」
「所以妳到底是在说影评还是說妳​​哥的事呀……」张雅琪无奈地说。
「想起我哥的事就开始离题了……不好意思，圣诞佳节竟然要听我说这些不愉快的事，对不起。」黄睛美感抱歉地说。
张雅琪回应她没所谓。
四
「对不起，刚刚太激动了，请妳原谅我……」黄晴美低头致歉。
「没关系……我反而想要感谢妳愿意跟我分享心事，这些事憋在心中不好，很容易憋出心病的喔……」张雅琪紧抱着她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得好好说出来喔，让我们一起分担吧……」
「雅琪，谢谢妳……」黄晴美扑倒在张雅琪的怀哇哇大哭，张雅琪轻抚她的肩背，好让她尽情释放自己的情绪。
张雅琪没说些什么，只是紧抱着她，保护这个可怜的女生。
「晴美，一直以来辛苦妳了……」
张雅琪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
五
黄晴美的情绪平静下来后，她问张雅琪吃饱了没有。
「吃饱了……妳呢？」张雅琪回应她。
「我也吃饱了……AA制好吗？」黄晴美这样说。
「不不不，妳这阵子的消费多，而且是我叫妳来这家餐厅一起吃饭的……所以还是我来付账吧！」张雅琪回应她。
「好像有点儿贵耶，二百多元……吃饭花掉这么多钱妳爸不会介意吗？还是让我付清我那份账吧……虽然一百多块有点贵……可是跟妳吃饭这么难得的机会，稍微破费不过分呀……」黄晴美看着桌上的帐单，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啦……老爸炒股票获利，赚了些小钱，今月的零用钱稍增了，像妳說的，稍微破费不过分呀……而且今天妳生日，让妳破费情理上说不去呀……」张雅琪这样说，眼神中透露出厌烦的情绪。
像是警告她不要再嚷下去。
看见张雅琪凌厉的眼神，黄晴美不禁有点害怕。
「好吧，随妳喜欢吧……」她无奈地说。
「这样才对嘛！我的好晴美！」张雅琪收回刚刚板起的脸孔，高兴地拥抱着她，在她的脸上磨蹭。
黄晴美十分高兴，心想这简直是在天堂。
吃饭不用付账，还可以跟张雅琪享受两人的午餐，这种生活是她以前想也不敢想的。
这天简直是她人生最高兴的一天。

廿金水

第二十七章 黄晴美的解脱 下
一
吃过饭后，黄晴美说肚子有点不舒服，想要上个厕所。
十分钟后，她红着脸从厕所出来，张雅琪不安地问她有没有事。
「是这样的……卫生巾用尽了……」黄晴美玩弄着手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妳可以借我一些吗？」
「湿纸巾要吗？」张雅琪害羞地说，「张小姐，妳这是在逗我吗……」黄晴美不好意思地说。
「跟我一起买卫生巾好吗？」她羞涩地说。
「反正我应该也差不多来那个了……补充一下存货也好。」张雅琪说。
黄晴美高兴地牵着张雅琪的手，一起走向超市。
二
黄晴美很快便买完所需的东西，张雅琪则站在货品架前思考了许久，还未有决定。
「干嘛了，雅琪？为什么还没有决定？」黄晴美感怪异地说。
「是这样的……这是我第一次买卫生巾……」张雅琪害羞地说。
黄晴美大吃一惊，原来张雅琪从未自己买卫生巾。
「妳不是小六下学期来初潮吗……妳这些年来都没有买过卫生巾？一直以来都有人替妳买吗？」她吃惊地说。
「一直以来都是姐姐和妈妈替我买的……」张雅琪不好意思地说，黄晴美心想，原来是个裙脚女。
「妳替我选择好吗？反正我们的高度和身材都差不多……」她难为情地说。
「雅琪，不可以这样的喔……」黄晴美这样说，「卫生用品得自己选择才行喔！」
「我从没有试过自行购买这些东西……」张雅琪害羞地说，「任何事都有第一次的嘛！总要踏出第一步才行呀。」
黄晴美回应她。
「谢谢妳……」张雅琪感动地说。
她还是选择了跟黄晴美同款的卫生巾。
黄晴美没有说些什么，但是，她仍然对张雅琪终于踏出了第一步感到欣慰。
她感觉好像看着女儿成长似的。
三
「晴美，谢谢妳……」她们从超市出来后，张雅琪热泪盈眶地说。
「我没了妳真的不行……」她感触地说。
听到张雅琪的宣言，黄晴美感到十分高兴，仿佛自己赢得全世界。
可是，她仍保持着清醒，没有让自己沉溺在欢愉的气氛中不能自拔。
「妳这么看重我，我真的很高兴……不过，雅琪妳还是得自立才行呀，我不能一辈子都站在妳的身旁鼓励妳喔。」黄晴美提醒她。
「晴美不要！我不要妳离开我……」张雅琪以为黄晴美想要离开她，哭着哀求她不要离开自己，「不要离开我……没有妳我不能活下去呀……」
「张雅琪，妳不要这样……」黄晴美感触地说，「我可能刚刚说得太夸张了，可是，妳也必须知道，我不可能永远陪伴着妳……」
「我不听，我不要……」张雅琪哭着说，「我们好不容易才能熬到今天，妳知道我为了维系我们的感情付出多大的努力吗？友情也好，爱情也好，我不想跟妳分别……」
「妳今天跟我看戏吃饭，我已经十分满足，多谢妳今天当我一天的情侣……」黄晴美抱着她哽咽地说，「要是芷君姐能给妳幸福，我不会阻止妳们，我很爱妳，但我也必须承认，妳愛的是芷君姐而不是我……我不想强迫一个不爱我的女生跟我在一起……我，应该要醒过来了……」
「晴美，我不要……」张雅琪紧握着她的手，「我们一起走了这么长的路，经历过那么多高山低谷，我不要退回朋友的关系，我不要打回原形……」
「张雅琪，不要一脚踏两船！」黄晴美哽咽着，「妳愛的是芷君姐，我无法获得妳的爱，我应该放手才对，我衷心祝愿妳们过得幸福……」
「我承认，芷君在我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可是，妳又有没有想过，妳在我的心中是多么重要的存在呀！」张雅琪哭着骂她，「我无法承受失去妳的痛苦……」
「为什么妳要放弃呀！妳这么喜欢我，为什么妳要放弃啊！妳为什么要退缩呀！」
「看着妳这个模样，我真的很心痛……」
张雅琪哭着继续说下去。
「其实妳跟元禧哥哥一样，发生什么事都是独自扛下去，如妳所说的，妳这样没有人得到拯救的呀……」
「妳这样只会害得我充满罪疚感，使我们无法再交往下去，我跟芷君都得不到幸福，妳真的好自私……」
「妳明明就喜欢我，却一直都不告白，要是妳早早就跟我告白，我也许不会接受芷君的告白……其实妳弄得如斯田地，是妳不肯踏出关键的一步，我和芷君都没有错！」
「妳是我唯一的闺蜜，我们的关系是超然于一般友谊，也是有别于我和芷君的关系的……」
「其实妳不用什么都独自承受的……」
张雅琪缓缓走向黄晴美，有点羞涩地紧抱着她。
「晴美，我爱妳……」
「妳这个坏蛋，为什么不能让我洒脱地摆脱对妳的依赖，为什么总要把我困在妳的迷宫里？」
「明明只差一步就成功了，为什么妳又施加障碍，使我不能全身而退？妳真的好卑鄙……」
黄晴美哭得十分凄楚，张雅琪抱紧这个可怜的女生。
「还耍嘴皮子说放手……其实妳根本无法放手吧。」张雅琪轻声地说。
「不要再逼迫自己了，好好承认自己的感情吧……」
「浑蛋，妳这个浑蛋……」黄晴美哭着说。
四
她们又逛了一会儿，张雅琪买了一件连衣裙给黄晴美，黄晴美则买了一些小饰物予她。
「六点多了……吃晚餐好吗？」张雅琪主动地说。
「妳还有钱吗？」黄晴美问她。
「跟我回家吃饭好吗？」张雅琪这样说。
「不太好吧……我家人应该已经煮好饭等我。」黄晴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那么我打个电话给黄芷淇，叫她们吃掉妳那份，不就可以了吗？」
张雅琪紧张地说，她十分希望黄晴美到自己家作客。
看见张雅琪如此恳切地希望自己到她家作客，黄晴美心想，可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推掉她的请求，想了一会儿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毕竟上朋友家作客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她也曾经上过吴冬原的家作客。
她十分好奇，这位挚友的家是怎样的。

廿金水

第二十八章 迷宫里的少女
一
有点胆怯的黄晴美跟着张雅琪一起到了她的家。
「黄晴美？妳怎么到了这里来了？是什么风把妳吹来的？」接门时，张君琪感奇怪地说。
「姐姐，我把她叫来一起吃晚饭，今天晚上她还会住下来呢！」张雅琪喜滋滋地说。
黄晴美大感惊讶，她可没听过张雅琪邀请自己留宿一宵。
不过想一想也对，毕竟治安不太好，独自在街上行走十分危险，对她们的威胁是同等的。
留宿一宵相对而言比较安全。
「我有点话想要跟妳講，今晚留在这里可以吗？」张雅琪在她的耳边悄悄话。
「肉随砧板上，我还可以拒绝吗？」黄晴美无奈地说。
「是我不好，我应该早一些问妳才对……」张雅琪感抱歉地说。
「妳们可以进来了吗？」张君琪有点不耐烦地说。
她们说了声抱歉后便快步进入。
二
张期晖得知小女儿带朋友来家里玩，便煮了一顿好菜欢迎她。
「黑毛猪火腿、杂菜煲……还有猪肚汤和布丁，今年的圣诞大餐可真丰盛呀！」张君琪喜滋滋地说。
「谢谢……」黄晴美微笑感谢他。
「不用客气啦……」张期晖笑着说。
张雅琪高兴地开始进餐，其他三人也接着开始享用这一个美味的佳肴。
「多吃点吧，不用客气呀~」张君琪这样说，「谢谢妳，君琪姐，我不饿……」黄晴美有点抱歉地说。
「其实我有点不舒服，不会吃得太多……」她扭扭拧拧地说。
看着黄晴美害羞的样子，张君琪脑中闪过一个想法。
「来月经了？」她在黄晴美的耳边悄悄问道，黄晴美害羞地点点头。
「我去厨房拿点花茶，要喝吗？」张君琪动身想去厨房拿茶壶。
「谢谢妳……」黄晴美点点头。
「身体不舒服记得及早通知啊，免得造成浪费。」张期晖吃着饭提醒她。
「对不起……」黄晴美低下头来，感抱歉地说。
「不用说对不起……毕竟今天是圣诞节，圣诞大餐丰盛一点也没所谓，我们三个人也可以完成……」张期晖从杂菜煲中夹了一棵白菜和倒了一些汤水给她，「吃点菜总可以吧。」
「叔叔，谢谢你……」黄晴美礼貌地接过张期晖的汤水和菜。
「真好吃。」张雅琪赞扬父亲的厨艺精湛。
「妳的花茶。」张君琪把它放到桌子上。
「谢谢君琪姐……」黄晴美感谢她。
「原来妳们是互相认识的吗？」张期晖感奇怪地说。
「对呀，她的二哥是我的死党嘛……所以便认识啰。」张君琪回应父亲的疑问。
「死党的妹妹，妹妹的死党……这种关系可真是奇妙啊，真的很有趣。」张期晖点点头回应。
三人苦笑着，他这样说没毛病。
三
吃过大餐后，张君琪到了厨房洗碗，而黄晴美则到了张雅琪的房间一起看电影。
「不用洗澡吗？」黄晴美问她。
「三十多分钟就完啦，那个时候还不到九点，到时再洗也不晚啦！」张雅琪戏谑地说，「难道妳是九点就睡觉的乖宝宝？」
「不是啦……」黄晴美连忙挥手拒绝。
话虽如此，她还是敌不过睡魔的召唤，影片才放到一半就呼呼睡去。
她以张雅琪的大腿作枕，安心地睡觉。
张雅琪看电影看得太入神，没有注意黄晴美睡在自己的大腿上。
电影结束后，她感到大腿十分沉重，低头一看才发现她睡在自己的腿子上。
她轻抚黄晴美的头发，带着抱歉的声线在她的耳边细语。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呀？」
黄晴美轻声地说。
「妳讨厌我吗？」
张雅琪羞愧地问道。
「妳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无缘无故说对不起，还问我讨厌不讨厌妳？坦白说，讨厌是有一点点的……妳那种拒绝他人告白的态度，我真的很不爽……」
黄晴美这样说。
「妳得了我这种死党，真是对不起……」
张雅琪抱歉地说道。
「我没有怪责妳的意思呀……我朋友不多，妳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妳的出现使我不再寂寞，充实了我的人生，为我添上了色形，我该感谢妳才是呀！」
黄晴美感触地说。
「妳把我当作死党，我却什么都帮不上忙……」
张雅琪眼泛泪光，黄晴美连忙安慰她。
「妳愿意跟我交往，向我分享妳的心事，让我走进妳的内心世界与妳分担忧愁，妳待我这么好，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敢奢求些什么，我只是……想跟妳的关系进一步升华，那怕只是一点点也好，我也很希望与妳建立亲密的关系，比任何人都要亲近……」
张雅琪泪眼汪汪，快要哭出来了。
「晴美，谢谢妳……可是，我不是一个值得深交的女生，妳跟我保持一点距离对大家都好……」
黄晴美紧紧地抱住她，在她的耳边说道。
「我不知道妳经历了些什么，又或是谁跟妳說了些什么……」
黄晴美轻声地说：
「我只知道，现在的妳很需要别人的保护，我做不到什么大事，可是，我可以给妳一个可靠的肩膀，让妳好好休息……」她又说，「想哭也没关系喔？ 」
「妳为什么要为一个拒绝妳的告白的女生做那么多事？妳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张雅琪在她的肩上大哭。

廿金水

第二十九章 囚笼之鸟
一
张雅琪很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女生。
她很依赖身边的人。
从小学开始，她已经非常依赖父母与姐姐。
一直以来，她都要顺应着其他人的期望过活，以维持他们对自己的支持。
张雅琪一直都很害怕，要是失去了他们对自己的支持，她该怎么活下去。
二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因为升中的关系，她得好好学习。
她不喜欢每天埋头在那些模拟试卷和练习簿上不断写写写，可是，这是母亲的意思，即使她不喜欢这样，她也只好紧遵圣旨，做着那些没有尽头作业和练习。
程美玲当时很希望她能升读沙田唯一的女校，原因除了因为那间是名校，资质较高外，也是因为同学都是女生，那么她就不会因为谈恋爱而荒废学业了。
张雅琪其实对于升读什么中学不感进取，她只想升读两间中学的其中一间：
她姐张君琪就读的中学，和跟家一公园之隔的中学(注：因为她的同学大多打算升读那间中学，与距离无关)｡
程美玲摇摇头，说这两间中学的质素都没那间学校好，叫她不要再作这些无谓的妄想。
张雅琪别无他选，只好紧遵母亲的意思。
其实，她很清楚自己即使强行升读了母亲属意的那间中学，她也是撑个一二年就会被搁下来。
可是，这是母亲的意思，她可没有胆量反对。
三
后来，程美玲因为压力过大开始情绪失控。
她经常歇斯底里地喝骂她们两姊妹，说她们是拖油瓶又说她们是懒骨头。
有一次，她因为张君琪测验成绩下跌了十分，大声喝骂她没有做好榜样，使妹妹学坏。
张君琪也许当时正值反叛期，也许终于忍无可忍，反骂她才是让张雅琪学坏的罪魁祸首。
「死女包，食屎啦！」程美玲怒不可竭，拿着张期晖放在房间的皮带粗暴地鞭下去。
张君琪哭着哀求母亲的原谅，程美玲没有理会，继续狠狠地挥着皮带打她。
终于，程美玲冷静下来后，看见女儿眼神空洞，无助地躺在墙角，手上满布着斑红的伤痕，再看看自己手上拿着的东西，她才醒觉自己已经铸成大错。
她惊恐地哀求女儿的原谅，张君琪无力地点头，看着这一切的张雅琪感到十分可怕。
母亲激烈的反应，跟她哀求原谅的态度，使张雅琪感到无所适从，不知如何应对。
她感到眼前的妈妈好陌生。
程美玲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着她们晚餐叫外卖。
张君琪在地上无助地坐着；张雅琪蹲下不安地看着她。
「姐姐对不起，我应该保护妳的……」她感抱歉地说。
「没关系，该道歉的是我才对，我竟然弄得如斯田地，对不起，我是一个不合格的姐姐……」
张君琪垂头垂气地说。
她们四目相视，心有苦说不出。
她们两姊妹在母亲随时爆发的惶恐下，过了一个充满危机和危险的冬天。
四
三月十六日，程美玲又因为张君琪犯了些小错喝骂她一大遍，张君琪惊恐得面容扭曲，四肢发抖得犹如痉挛一样。
看着姐姐受苦的样子，张雅琪按捺不住，立刻上前阻止妈妈继续骂她。
「姐姐很可怜，妳不要再骂她了！」
张雅琪喝止妈妈，可程美玲因为这样更愤怒了。
「妳凭什么喝止我？我教导女儿不用妳管！」
「张君琪妳看看，妹妹被妳教唆得学会斗嘴了！为什么妳教导妹妹不善要我付出代价？我每天工作很辛苦的！不要为我加重负担好嘛？！」
程美玲愤怒地以球棒砸墙，落点与张君琪的头只是偏离十公分左右。
张君琪吓得无法呼吸，张雅琪立刻上前抱紧她，说不要打她。
「张雅琪……小心呀！」张君琪以左手拦下了程美玲第二棒。
被打中的一刻，张君琪痛得泪水直流，手臂完全无法伸展。
程美玲感到浑身发烫十分不舒服，便回了房间睡觉。
「姐姐……为什么妳要替我拦下去？妳这样很危险的呀！」张雅琪哭着问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
「张雅琪……妳为什么要帮我……妳又有没有想过，妳这样很危险的？妳是我在这个世上最珍视的人，要是妳为了保护我而受伤，我该怎么办呀……不要冲动做傻事呀……姐姐不能失去妳呀……」张君琪哭着说。
张雅琪紧紧地抱住她大哭，张君琪流着泪轻抚她的头发，着她不用担心。
张雅琪的担忧仍丝毫不减，她很害怕姐姐扛不住。
五
第二天，张雅琪看见姐姐打算上学，便用尽全力阻止她上学。
「张雅琪，我懂妳的意思，妳不想我辛苦嘛……姐姐很感谢妳这么着紧我，可是，要是我不上学，同学们会很担心我，我不想他们有无谓的猜忖……」
张君琪叹着气说。
张雅琪当时在想，妳的妹妹也很担心妳，为什么妳却不为妳的妹妹设想一下？
她强忍着泪水，祝福姐姐一路顺风。
可是，当大门关上时，张雅琪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跪倒在地上大哭。
千万不要发生什么事啊……她恳切地祈求。
她可不想自己最疼爱的姐姐在学校里有什么不测。
六
张雅琪极度不安地回到家中，当她发现姐姐不在家时，她担忧得坐立不安。
她尝试说服自己姐姐是因为班务繁忙而未能回家，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随着天色逐渐转暗，她的不安情绪也逐渐升温。
她紧张得呼吸困难，感觉跟哮喘发作没两样。
她只好拿背包里的哮喘药暂时纾缓。
可是，张君琪仍然没有回来，她的担忧仍丝毫不退。
她害怕得双手发抖，心跳加速，除了姐姐的安危，她什么也不管了。
她鼓起勇气打电话给妈妈，可是反遭一轮责骂，还被质疑是不是没了她姐就生存不下去。
七
「那有人会这样责骂自己的女儿？妳妈疯了吗？！」听到这里，黄晴美不禁破口大骂。
张雅琪说，她当时都感到十分不忿。
「然后妳妈就打电话给君琪姐骂她一大顿？」
黄晴美回想哥哥对当天发生的事的口述，尝试把两件事整合起来。
「应该是吧……要不然她怎么知道姐姐还没有回家？」张雅琪有点疲倦地说道。
「对不起，要妳回想这么不快的事……」
黄晴美抱歉地说。
张雅琪挥挥手，叫她不用道歉。
「后来妳妈妈发生意外死了……之后发生什么事了？」黄晴美追问她。
「这个嘛……」
张雅琪思考该怎么说。
八
张雅琪接到医院的电话后，立刻赶往医院了解情况。
当她到达时，她发现她认识的成年亲戚几乎都在场，无不神情哀伤，还叫她们姐妹要坚强地活下去。
当她走上前，映入眼帘的是沉默不语的姐姐，和尸袋里的妈妈。
「……妈妈已经走了。」张君琪用尽力气挤出这句话。
张雅琪听到姐姐的话后，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张君琪流着泪说她们得振作，张雅琪紧抱着她，不肯放开手。
「姐姐不要离开我……」她哭着呢喃。
张君琪哭着点头。
「即使这个家现在只剩下我们俩，我们也得好好活下去，这样妈妈才会感到安慰……」
她哭着说，张雅琪点头示意。
九
她们在医院的便利店各自吃了一个面包就回家了。
葬礼事宜交给姨妈他们解决，她们的姑妈张小雅则暂时成为她们的监护人。
「……妳们自己看着办吧，节哀顺变，我不多说些什么了。」
张小雅跟她们回家后这样说。
「多谢姑妈……」张君琪点头感谢她。
「姐姐……妳可不可以一直陪伴我呀？」
张雅琪泪眼汪汪地看着她，一直抱紧她的右手。
张君琪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了。
「抱歉……妳可不可以放开我的手？妳一直紧抓着我的右手使我感到很辛苦……还有，我要上厕所……从放学憋尿憋到现在，我快受不了啦！」
「张雅琪，数到三就放手。」张小雅放下手机，严厉地作出警告。
「姐姐……我可以跟妳一起上厕所吗？」张雅琪以小猫般的目光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张雅琪呀……我明白妳很担心姐姐，很想尽力保护她……可是，凡事都有限度，不要这样缠着姐姐好吗？」
张小雅软硬兼施。
张雅琪摇头拒绝姑妈的建议。
「妳们可以不要再吵吗？」张君琪红着脸说。
「张雅琪，妳待会清洁地板……」她羞涩地说。
尿液从她的大腿内侧流到地上。
十
「讨厌！快把它忘掉！」
当张君琪在门外听到妹妹谈及自己尿裤子的往事时，她红着脸冲进房间叫她忘掉这件事。
「别伤心啦，没什么大不了吧~姑妈都已经说她不介意咯，妳还害羞些什么？」
张雅琪笑着说。
 「这种事好丢脸呀！明明已经是中学生还控制不了小便……」
张君琪害羞地说。
「可妳真的很厉害啊！能憋这么久……当时好像整个地板都是妳的尿啊！」
张雅琪高声地说，张君琪的脸涨得更红了。
「张雅琪！不要再说了！而且……」她不满地说，「好像是妳一直拉住我的手不放，我才会来不及上厕所出洋相……」
「我有提出过跟妳一起上厕所呀！可是妳不回应我……」
张雅琪难为情地说。
十一
清理地板完毕后，张雅琪走到浴室向张君琪道歉。
「姐姐对不起，害妳这样出洋相……」
「不要说对不起了，做点实事吧！我的手很痛，妳替我脱掉衣服吧……」张君琪难为情地说，「穿着湿透的内裤好难受……」
张雅琪快速地把她身上的衣服脱光，然后把自己也脱光光。
「张雅琪……妳在干什么？」张君琪看着她脱衣服，害羞得泛起大片红晕。
「一起洗澡好吗？姐姐……」
张雅琪以可怜的目光看着她，张君琪硬不下心肠拒绝她。
「真没妳办法，好吧……」
张君琪无奈地说。
在洗澡时，张雅琪说起今天发生的事。
「姐姐……妳为什么七点多都不回家？」
她不满地说道，张君琪回答她自己被朋友拦住了。
「妳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妳？」张雅琪哭着说，「妳的妹妹我，担心得喘不过气，我差点哮喘发作了！」
张君琪听到后十分害怕，连忙抱住她安慰她。
「对不起，是姐姐不好……」
「要是妳像妈妈一样一去不回，我该怎么办呀……」张雅琪哭诉自己的恐惧。
「姐姐答应妳，永远不会落下妳，好吗？」张君琪害怕地说。
张雅琪点点头，接受姐姐的承诺。
十二
听到这里，黄晴美深叹一口气。
「我明白妳的感受……可是，妳这样做会为君琪姐带来负担呀！」
「坦白说，我也很依赖她……所以我没什么不满。」张君琪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在那个时候，姐姐就是我的全部……」张雅琪害羞地说。
「我有为妳带来改变吗？」黄晴美尝试在这个故事寻找自己的角色。
「当然有……不过，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张雅琪回应她。

廿金水

第三十章 枷锁的挣扎
一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张雅琪成功考进了先母心仪的学校。
张雅琪十分高兴，妈妈在天上可以瞑目了。
可是，问题马上就来了。
那间学校是女校，她认识的男性同学不可能入读那间学校，即使是同性的同学，也好像没几个升读那间中学。
她感到十分害怕，她不想由头开始建立关系。
结识新朋友对她而言很吃力，尤其是自己作主动结识朋友。
当她感到无力和绝望时，曙光出现了。
与结识三年多的好友黄晴美聊天时，谈到大家获派的中学。
「吴冬原那家伙，竟然获派大围站上盖那间中学……真是想不到，原来他那么厉害。」
当时她喝着柠檬茶说道。
「那么妳获派什么中学呀？」
张雅琪好奇地问。
「沙田区唯一的女校……我这样說妳明白吗？」
黄晴美有点无奈地说。
她认识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获派同一间中学。
她说，认识新朋友对她而言十分吃力，她可不想孤独地渡过五年半的中学生涯。
「晴美……」张雅琪捉紧她的双手说，「妳是说真的吗？」
黄晴美点点头，表示刚刚的话一字不假。
「太好啦！我们终于熬出头了！」张雅琪喜极而泣地抱住她，「我们获派同一间中学呀！」
「对呀，真的太好了……」黄晴美有点呆滞地说。
她一时间未能作出反应，只能这样回应。
接下来的日子，张雅琪都十分期待开学的大日子。
在过去的年头里，她从未这般期待开学日。
她朝思暮想，自己能与黄晴美擦出什么火花。
二
终于到了九月一日，她中学生涯的第一天。
黄晴美喜滋滋地着张雅琪跟她一起坐。
张雅琪当时高兴地答应她，说她最期待的事终于要来了。
当时她感觉只要黄晴美待在自己的身边，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我们终于走到这一步了……」黄晴美感触地说。
「我们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起努力吧！」
张雅琪捉紧她的手说。
黄晴美高兴地点头。
「妳们认识的吗？」前排的女生问她们。
「对呀，我们认识三年多了……」张雅琪回应她。
「这样呀……对了，我是袁嘉欣，请多多指教！」她高兴地伸出友谊之手。
袁嘉欣旁边的女生也友善地向她们打了个招呼。
三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张雅琪因为跟姐姐吵架而整天意志消沉。
黄晴美十分担心她，很想为她做些什么。
有一天，张雅琪著她去小卖部买点饮料给她喝。
她立马就为张雅琪买了一包柠檬茶。
接着，张雅琪向她坦率地表达与姐姐冷战的痛。
在那个时候，黄晴美是她唯一的倾诉对象，也是她最依赖的人。
失去了她，自己就会变得一无所有。
终于到了那年的十一月中旬，老爸刑满出狱，与姐姐也总算能说上一两句话，可是，她的心情也没有因此好转过来。
她仍然十分依赖黄晴美，把她当作自己的所有，任何事都言听计从，没有自己的想法。
她很希望黄晴美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有她在旁的感觉十分舒服。
她没有想过作出改变，她可不敢想像要是黄晴美变冷淡了她该怎么办。
四
「等等……妳这样说，岂不是代表妳对我的感情是依赖么？这样看来，我为妳带来不是改变而是更严重的依赖啊！」
黄晴美激动地说。
「先不要激动吧……妳使我的依赖更严重，使我更不可能脱离妳，也算是一种改变吧……」
张雅琪尝试为自己作辩护。
「我不想为妳带来这种改变呀！妳这样说使我很伤心呀！」
黄晴美眼泛泪光地说。
「其实我到了现在还没有摆脱对妳的依赖，明明我们的关系应该是对等才对……」
张雅琪愧疚地说。
五
又过了一个月，张雅琪因为痢疾而进院。
在那里，她结识了黄芷君。最初，她只是想这个女生能在她留院的时间的陪伴她，使她不会感到寂寞。
可是，在交往的时候，她开始发现自己萌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
她感觉那个一直跟自己相处的那个女生很吸引，除了是因为她漂亮，外貌上十分讨人欢喜外，也是因为一种难以形容的感受。
黄芷君病弱的外表和单纯的内心十分惹她怜爱。
她可不是看到他人受苦受难会感到兴奋的虐待狂，张雅琪看见她病弱的样子，感到十分可怜，很想保护这个女生。
一直以来，张雅琪都是备受保护的女生，从未有想过脱离对别人的依赖。
更不用说保护其他人的感觉。
这是她第一次出现这种想法。
六
她终于康复出院，她出院后第一天上学，同学都几乎认不出她。
她比进院前更瘦弱了，脸上也展露尚未恢复过来的倦容。
而且，医院爆发疫情，使大众人心惶惶，她们都很担心张雅琪进了这种鬼地方，犹如把一条腿踏进鬼门关。
袁嘉欣说，要是她有什么不测，自己定会伤心得无法振作。
黄晴美看了她一眼，便装作若无其事般继续自己的工作。
张雅琪害怕黄晴美忘记了自己，便慌忙地拍她的肩膀。
「晴美！是我呀！妳忘记了我吗？我是张雅琪呀！妳忘记了我吗？不要吓唬我呀！我不能失去妳呀！」
张雅琪被吓得快要哭出来了，黄晴美仍不为所动。
忽然，一阵喝骂声响彻云霄，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张雅琪！不要净讲这些花言巧语！要是妳真的害怕失去我，为什么妳不在刚出院的时候就来找我？妳明明就知道我住在那儿的！」
黄晴美声嘶力竭地怒吼，张雅琪止不住泪水哭出来了。
「晴美对不起，其实我曾经想过来探望妳的……可是，我害怕在医院的病毒残余会依附着我，要是把那些可恶的病传染给妳，我会过意不去，而且……要是给妳看见我刚出院时的倦容，可能会为妳带来不必要的恐惧，要是这样，我想不如今天上学才见面会比较好……其实我一直都好想妳，很想快一点见到妳…… 」
她紧紧地抱住黄晴美说。
黄晴美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开始哭出来了。
「妳这个讨厌鬼，妳知道我有多想妳吗？」她说，「妳留在那种鬼地方这么久，我真的很担心妳呀！要是妳有什么不测……我……该怎么办呀？妳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我真的不想见到妳出事啊……」
「可是，我现在回来了，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张雅琪安慰她道。
黄晴美哭着点头，说她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这两夫妻已经和好啰……来吧快点亲上去吧！」
袁嘉欣高声地说，一旁的同学马上就跟着一起起哄了。
两人惊慌失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同学们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
不回应的话，她们恐怕下不了台。
张雅琪决定快刀斩乱麻，以最快捷的行动回应同学的需求。
她突如其来亲吻了黄晴美一下，她当时感到十分害羞，可是别无他​​法，她只能这样做。
黄晴美的嘴唇散着水果的清香，也许是她唇膏的味道吧，使张雅琪感到她的嘴唇十分香甜，很想再亲一口。
可是，同学们还没有回应，黄晴美就已经反攻起来。
张雅琪完全无法反应过来，任由黄晴美的摆布，不能反抗。
到了一分钟左右，黄晴美终于放过她，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黄晴美的舌头与自己的舌头都沾满了对方的唾液。
张雅琪当时感到无法冷静下来，连黄晴美说了什么她也没有留意。
她十分希望黄晴美再亲自己一口，可是，她说不出口。
七
到了那件事发生四个月后，黄晴美终于打电话给自己，向她交代自己的近况和黄芷淇的事。
当她听到黄芷淇在小六时所受的折磨，她感到无法置信，那些女生竟能做出如此过火之事。
她很担心，黄芷淇会变成孤独一人。
幸好，她有一个一直支持她的班长，为她分担忧愁。
可是，接下来的话，完全超出了她的想像。
「雅琪，我喜欢妳……妳喜欢我吗？」
从她的语气看来，她绝对不是指友情上的喜欢。
张雅琪当时认为，她把这话说出来时应该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她十分佩服挚友出柜的勇气。
可是，在佩服挚友的勇气后，问题马上就来了。
张雅琪当时已经心有所属，她无法答应黄晴美的告白，可是，她又不想这个孩子离开自己。
她陷入了两难的局面里，她不想得失任何一方，可是她又无法作出关键决策，使她只好装傻尝试蒙混过去。
可是，黄晴美马上便问她她的心上人是不是黄芷君。
她大吃一惊，心想已经无法回避，只好坦白从宽。
黄晴美立刻就情绪崩溃，哭着骂她实在太残忍，张雅琪听到这些话时，也是一刀一刀割在自己的心坎里。
她感到十分抱歉，同时也强烈地希望维持现状，不希望这个最要好的挚友离开自己。
她明白自己好自私，可是，她承受不起失去这个挚友的痛苦。
电话挂断的一刻，她痛苦地倒在地上大哭。
八
后来，她们因为黄芷君没有告知她就出院的事而大吵一场。
张雅琪十分自责，认为是自己过于冲动，才会弄得如此田地。
而且，她对自己忽略了黄晴美的感受，还诬蔑她是因爱成恨才隐瞒黄芷君的所在之处感到很愧疚。
在黄晴美告白后，她曾经暗自发誓，不会因为黄芷君交往的关系而疏远黄晴美或作出任何影响她们友情的行为。
可是，她当天的行为把自己的脸彻底打肿了。
她在当天余下的时间都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把自己与外界隔绝，张君琪和张期晖怎么劝她也不出来。
她当时在想，要是自己这种自私的女生消失掉就好了，那么就不会有人因为自己受伤害了。
她对自己的憎恶提升至连自己也感害怕的级别。
就在她躲在房间里自怨自艾的时候，黄晴美打来的一通电话把她从谷底里拉回光明里。
「晴美……」张雅琪当时哽咽地说。
「芷君姐现在在吴冬原的家啊！快点过来吧！」
黄晴美催促她道。
张雅琪稍微打理一下仪容就匆忙出门，张君琪她们看见这样都大吃一惊。
张雅琪内心十分憧憬，与黄晴美的友情也好；与黄芷君的爱情也好，能尽快重回正轨。
她希望能弥补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对她们造成的伤害。
九
好不容易她们终于能重逢了，张雅琪感到十分高兴，认为她终于能好好保护这个女生了。
可是，问题马上就来了。
她们重逢后不久就复课了，张雅琪马上就被陷于忙碌的学业和交际活动中。
她很想分出一点时间陪伴黄芷君，可是，连同班的黄晴美她也抽不出时间陪伴她，使她感到十分沮丧。
她感到十分强烈的无力感，很想改变这一个局面，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改变这一个情况。
十
有一天，袁嘉欣跟她说，同学嘲笑黄晴美的老公跟别的女生(黄芷君)跑了，她对此很不开心，很想张雅琪为她主持公道。
可是，她很害怕，自己重演姐姐的朋友为她主持公道后发生的悲剧。
她可不想在为人抱不平后留下烙印一生的恶梦。
即使不会发生如此夸张之事，她也不想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所以，她只好安慰黄晴美同学们只是闹着玩，叫她不用在意。
她认为自己真的很没用，竟然在朋友落难时不能为她抱不平。
要是张君琪的话，她一定不会做出这般事。
十一
又过了一个星期，黄芷淇十分担忧地打电话给她，说黄晴美她们在家的天台上大吵一场，还发生了肢体冲突。
张雅琪十分担心她们俩会再一次发生冲突，便在翌日连忙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如何化解冲突。
但从她们感烦厌的态度看来，这个会议成效不彰，对改善她们的关系没有帮助。
张雅琪当时认为怎么都要有一点成果，于是，她起草了一份「好姊妹声明」，要求她们承诺永远和好，不再吵架。
她明白这样做好智障，可是，这份声明最起码能使自己不再感愧疚。
在她看来，这份声明能使她弥补因自己的懦弱而造成的伤害。

廿金水

第三十一章 第一个圣诞节
一
黄晴美流着泪赏张雅琪一个耳光。
「张雅琪……妳真的很自私……在妳的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晴美，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很害怕，要是我被同学针对我该怎么办？我可不想过着被指指点点的生活……」
张雅琪惭愧地请求她的原谅。
「妳到底知不知道，我这些日是多么难熬啊！」
黄晴美没有接受她的道歉，继续大声怒吼。
「我这段日子很低落，很想被爱，可是妳又怎么了？继续以那些官腔的答覆敷衍我，妳那些冰冷的答覆，比那些闲言闲语更伤害我呀！」
她激动得落下泪来，张君琪连忙安慰她。
「晴美没事的，我会支持妳……」她转身冷冷地说，「张雅琪，我对妳很失望。」
「姐姐，晴美，我对不起妳们，可是……我真的好害怕啊！要是我有一点点勇气，就不会弄得如斯田地了，我明白，全都是我懦弱怕事的错……对不起……」
张雅琪哭着跪地求饶。
二
张期晖也到了女儿的房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妳们到底怎么啦？为什么会吵起来了？」
他不安地问，张君琪叹着气回应他。
「没什么……是我这个姐姐太宠她了。」
大女儿似是而非的回答使张期晖更慌张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妳如何宠坏她了？」
「是这样的……我这段日子太宠张雅琪，使她太依赖，无法自己解决问题，现在还变得很自私……我尽不了姐姐的责任，老爸，对不起……」
张君琪尝试以最简单的话解释发生的事，可是，她仍是无法解答事情的原委。
「君琪姐妳没有错！这是我的错！要是我察觉雅琪有依赖我的倾向，我该让她学会独立才是！我当时竟然沉醉在雅琪依赖我的甜蜜纷围里……这是我的错！君琪姐妳不用道歉！」
黄晴美激动地说，张期晖感到更混乱了。
到底闹咋样了……他暗自咂嘴。
「雅琪啊，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好吗？」张期晖无奈地说，「说一下妳的苦衷好吗？」
「爸爸……」
张雅琪说罢，便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大哭。
「老爸，别宠坏张雅琪！」
张君琪不满地说。
「姐姐、老爸、晴美，对不起，我不是你们眼中的好孩子……」张雅琪哭着说，「其实我不想跟晴美保持距离，我真的好痛苦，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我不想我最要好的朋友一次又一次受到我的伤害……」
「没关系的……妳不用这么苛责自己……改过不就可以了么？」
张期晖安慰她道。
「雅琪……」黄晴美轻声细语地说，「其实妳不用什么事都憋在心的呀……妳得说出来我们才能帮妳呀……」
「我这样对待妳，妳不会讨厌我吗？」张雅琪流着泪说，黄晴美摇头道否，「我不想再浪费时间重建我们的关系……我们能一起走到今日，彼此也付出了很多，我不想跟妳绝交……我明白妳不想跟其他人吵架，所以才会一直退让……可是，妳要明白，我是妳最重要的朋友，我希望妳能在以后的日子关心我多一点……我愿意给妳机会改过，求求妳，不要让我后悔……」
「为什么妳要待我那么好？我明明就配不上妳……」张雅琪抱住她说，「没办法啦，谁叫我喜欢妳……」
「其实被关在囚牢的是我，而妳，一直牢牢地把我关押在妳的监狱里，让我无法脱身，妳真的好残忍……」
张雅琪哭着说，黄晴美则抱得更紧了。
「其实我一直都好想放手，可是……我真的很害怕，与妳疏远……与妳冷战比一切都要痛苦，我爱妳，我不想离开妳，可是……我不得不放手，芷君姐才是妳最爱的女生，祝妳们幸福，一直走到最后一刻，飞到最远的理想之乡……张雅琪，谢谢妳这些年来的陪伴，我愿意退居一线，在妳身后继续支持妳……」
她哽咽地说。
「晴美……谢谢妳！」
张雅琪热泪盈眶，黄晴美也终于按捺不了，泪珠徐徐滴下，接着她们就相拥起来，大声痛哭。
三
张期晖和张君琪从房间里出来，好让张雅琪她们能尽情释放情绪。
「老爸，那丫头终于长大了，我好感动……」
张君琪感触地说，眼角泛着泪光。
「好像那个黄晴美比雅琪还懂事呢！真是好女生呢！黄晋城那家伙真有福气……」
张期晖喝着酒说。
「原来你晓得晴美的父亲吗？」
张君琪感奇怪地问道。
「他是我的大学同学……要喝一点吗？」
张期晖拿着酒瓶问。
张君琪礼貌地拒绝，「要是以前的妳，一定会装模作样叫我给妳一点点酒，然后又装作电视上的品酒师说东说西，看来妳也长大了！」
张期晖笑嘻嘻地说。
「那是小学时的事吧……喝过酒会乱性，我可不想发现我酒醒后发现自己睡在什么奇怪的地方，干了什么糗事。」
张君琪苦笑道。
「对了，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一直都很想问……」张期晖有点不安地问，「妳们姊妹恨我吗？」
「我们怎么恨你？你又没有做错些什么……」张君琪突然茅塞顿开，「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了，你想问我们有没有因为那宗车祸而坐牢和传染病毒给我们的事恨你对吧？其实……开始的时候怎么也会有一点点的，不过日子久了，这种感觉也逐渐消退了……毕竟日子还是要过，浪费时间心力讨厌你，倒不如放下仇恨，携手渡过难关更好……历史没有如果，我也不知道，要是你没有遇上车祸，又或是没有把病传染我们，我们会怎样……不要再想这些事了，你这一年多来辛苦了，今晚就好好喝一顿吧~」
她笑着说，把酒瓶的红酒倒到杯里。
「妳刚刚才说过不喝酒……女人真是口不对心。」
张期晖讽刺地说道。
「喝酒要有伴才开心，我不介意做你的酒伴。」
张君琪嫣然一笑。
「干杯。」
她微笑说道，张期晖礼貌地对碰了一下酒杯。
四
黄晴美在浴缸泡浴，思考刚刚的话，思考以后与张雅琪的关系该如何定位。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谁？」
黄晴美向门外问道，「我是张君琪，可以让我进来吗？我想上厕所呀！」
张君琪在门外喊道。
「可是我在洗澡耶……」黄晴美有点难为情地说，「大家都是女生，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张君琪害羞地说，「我快憋不住了……」
黄晴美无奈地开了门，盯住张君琪不放。
「干嘛看着人家上厕所啦……」张君琪害羞地捂着私处说。
「唔……妳的内裤湿了一小片，看来妳真的好险，差一点就酿成灾难了。」
黄晴美看着她的水蓝色内裤说道。
「讨厌。」
张君琪红着脸抗议，「不过没所谓啦，我待会洗澡……」
「妳想一起洗澡？」黄晴美这样问她，张君琪害羞地点头。
「我……有点话想要跟妳講……」
她扭扭拧拧地说，眼神有点闪烁，表现得十分拘谨害羞。
「君琪姐，我们这么熟络，不用走那么多程序了，直入主题吧……」赤裸的黄晴美坐在张君琪的大腿上，眼神笔直地望向她，「妳呀，是不是喜欢我？ 」
「这个……那个……」
张君琪含蓄地说，一直躲避她的视线。
「可不要说谎喔？」黄晴美紧盯着她说，张君琪害羞得别个头去，可是仍然无法避过她凌厉的眼神。
而且，黄晴美赤裸地坐在她大腿上，使她产生难以言喻的感受，心中之痒难以控制。
「我……」张君琪结结巴巴，说不出任何话来，她的身体已经发烫得不断冒汗。
「算了。」黄晴美无奈地站了起来，「看来我还是单身比较好。」
「去强求得不到的……」
话还没有说完，张君琪就用力捉住她的手。
「君琪姐，妳的手很烫啊！妳没有事吗？」
黄晴美担心地问，张君琪终于开口了。
「我没有事……还有，晴……晴美，我……我爱妳，请跟我交往……」
张君琪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刚刚的话，话毕表情就如完成剧烈运动般疲惫。
「君琪姐，不要说谎喔……」
黄晴美眼泛泪光地说。
「我曾经以为……对妳的感情……只是对妹妹的朋友产生好感……想跟妳混熟……建立友情，可是我……已经无法控制对妳的思念，所以……」
张君琪欲言又止，脸上的红晕丝毫未退。
「所以什么？」
黄晴美追问她。
「我……从妳哥口中得知今天是妳的生日，我想趁着这个双重喜庆的日子踏出关键的一步，于是……昨天，我跟黄芷君说，叫她放弃今天的约会，让妳代替她，当时那个孩子不太舒服，想了一会便答应了我的请求……于是，我着张雅琪无论如何都要把妳请到家里作客，她做到了，然后，只剩最后一步了… …」
张君琪红着脸说。
「我真的好喜欢妳，妳漂亮的脸蛋深深地吸引着我，使我神不守舍，使我对妳更加思念……我每天起床，第一个想的就是妳，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我好想快点見妳，好想跟妳說，我爱妳……」
「君琪姐，妳是个好人，我也很喜欢妳，我……」黄晴美欲言又止，张君琪难掩失望的表情。
「妳想要说，我们是不可能交往的吧，其实，我早已有心理准备了……可是，我真的没想到，原来被拒绝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
她难过得落下泪来，黄晴美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我还没有说完啦，干嘛那么早下定论……」
她红着脸拥抱张君琪说：
「君琪姐，我愿意……」
「谢谢妳……」
张君琪流着泪感谢她。
五
另一边厢，黄芷淇问黄芷君为什么愿意把今天的约会让给黄晴美。
「这个嘛……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要是脸色苍白地跟雅琪约会，会害得她担心……所以便答应那个女人呗。」
黄芷君玩着手机游戏说道。
「既然生病就不要整天打电玩吧……」
黄芷淇无奈地说。
「其实啊，那个张君琪要是想跟晴美约会，她来我们这里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她偏要找妳的约会下手？」
她不解地说，语气带着点愤怒。
「天晓得呢……」
黄芷君悠然自得地说，还背向她放了一个屁。
「好臭呀……妳多久没去大便了？」
黄芷淇捏着鼻子抱怨。
「好几天啦……所以说来月经真是好讨厌，要是下世投胎成男人就好了。」
黄芷君向她抱怨。
「太夸张啦……再过几个月妳就会习惯了。」
黄芷淇安慰她道。
「啊~」她忽然大声呼喊，「要是妳下辈子投胎为男人，妳和张雅琪不就可以名正言顺交往么？」
「那也得雅琪下辈子还是女人，而且我们再次相遇才行啊，还有……」黄芷君盯着黄芷淇说，「我们现在可是名正言顺地交往，怎么妳会认为我们是搞地下情？」
「妳也有女朋友，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只是说说而已，没必要这么认真吧……」
黄芷淇猛然地说：「等等……妳是怎么知道我和星雅……呃不，我有女友的事？是谁告诉妳的？」
「秘密。」
黄芷君莞尔一笑，黄芷淇害羞得脸红起来。
「小君，人家那是正常的朋友交流啦！我们……」
可是，当她想起与跟刘星雅是如何相处的时候，她的脸就涨得更红了。
「老姐妳脸上的表情出卖妳啦！」
黄芷君指着她的脸笑道。
「讨厌……不過妳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刚刚问妳为什么把今天的约会让给晴美，妳还没有答我呢！」
黄芷淇见状立刻转换话题，黄芷君笑着说，那是秘密。
「说给姐姐听听好吗？小君……」
黄芷淇以哄小孩的语气劝导她。
「我不想说，可以吗？」
黄芷君有点不耐烦地说。
「时候不早了，我要洗澡啦！」
她立刻站起来，拿着换洗的衣服向浴室走去。
六
「小君~」
黄芷君洗澡时，黄芷淇向她喊道。
当她拉开浴帘时，眼前的映像使她大吃一惊。
黄芷淇坐在厕板上，把玩着她的内裤。
「姐姐，妳要我做什么都行，妳可以把我的内裤放下吗……」
黄芷君红着脸说。
「小君妳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白色的内裤呢……」
黄芷淇笑着说。
「我穿什么颜色的内裤与妳何干？」
黄芷君气鼓鼓地说。
「说一下为什么妳要答应那个女人吧，要不然，妳就出不了这里啦~」
黄芷淇指着手中的内裤警告道。
「好啦好啦，不要玩耍我啦，我说说就是了……」
黄芷君无奈地说，她焦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其实……我想要报答一下晴美，让她吃点甜头……她连她的最爱都让给了我，今天的约会，她是应得的……」
她有点羞愧地说，「妳不怕晴美抢走张雅琪吗？」
黄芷淇担忧地问。
「晴美跟她相处那么久，要是她真的要把雅琪抢走，我也阻止不了……」黄芷君突然语气急转，「要是她有种这样做，她们绝对不会好过。」
黄芷淇马上被吓怕，震惊说不出话来。
「至于妳问为什么那个女人要找我们的约会下手？妳动点脑筋应该能明白了吧~她不敢直接邀请晴美，这个女人害羞啊！」
黄芷君笑着说，说罢就把一大盆洗澡的水倒在黄芷淇的身上。
「小君……妳在做什么？」
黄芷淇勉强地说出这句话，她的惊恐仍未消退。
「妳以为妳闯进来把玩我的衣服不用受罚吗？」
黄芷君眼神凌厉地说。
「那好，那我就拿妳的内衣裤擦干身体！」
黄芷淇拿着它们警告她。
「老姐呀，妳还是跟以前一样，都是那么孩子气呢……」
黄芷君从浴池走了出来，替她脱去湿掉的衣服。
「一起洗个澡吧，我们好久没这样做了……」
「小君，不能再这样了哦，刚刚妳的行为好可怕……」
黄芷淇声线抖震地说。
「妳……勾起了不快的往事？」
黄芷君不安地说，她默默点头。
「对不起，也许是我的反应太激烈了……」她抱住黄芷淇说，「以后不能再这样喔？」
「我这些年都好想说……小君，妳比起我更有姐姐的风范……」
她哽咽地说，黄芷君默默地点头。
「谁叫我们是双胞胎呢……」她莞尔一笑，「有我在，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妳，我会保护妳……」「我就说嘛，妳比我更像一个姐姐……」黄芷淇嫣然一笑。

廿金水

終於破千了，冒泡留念

廿金水

第三十二章 春之降临
一
黄晴美在张雅琪的家过了一天，她思考着这一天下来发生的事，一种特别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终于了解张雅琪的内心世界，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一直以来，她觉得张雅琪是一个很有自信的女生，认为她最少不会活在别人的阴影下，她很想以张雅琪作为自己奋斗的目标。
黄晴美在张雅琪的告白后，才知道她是一个很依赖别人的女生。
她不忍心丢下张雅琪让她独自面对困难，可是，要是这样，她可能成为长不大的女生。
这种矛盾的状态使她感到十分为难，不知如何才能做出两全其美的决定。
黄晴美睡眼惺忪地看望向另一边睡房。门后面依然灯火通明，代表张君琪仍然在工作。
于是，她找了张君琪讨论日后的安排。
二
「这个嘛……妳还是放手吧。」
张君琪听后有点无奈地说。
「我不忍心抛下她呀……」
黄晴美摇着头说。
「妳这段日子辛苦了，好好休息吧……不要强迫自己了。」
张君琪感愧疚地说，她说，是自己这些年来太纵容她害她弄得这副德性。
「不用这般自责……改过不就好了么？」
黄晴美叹着气说，她明白自己也有错，可是现在不是争论责任谁属的时候，她最希望的就是让张雅琪能好好自立。
还有跟张君琪建立进一步的感情。
「既然妳来这里了，我有点话想跟妳講……」
张君琪这时候难为情地说。
「君琪姐姐，妳想要说些什么……」
黄晴美转头看着她说。
「明天……有空吗？」
张君琪脸颊泛红地说，她显得十分害羞。
黄晴美心知她想要说什么，便立刻回答她绝对有空，打趣道即使有事也会推掉。
张君琪十分满意，心想她真是有够干脆。
三
翌日，她们在海滨长廊上散步。
张君琪最初打算和她看电影，可是她想看的电影黄晴美昨天已看毕，她不想让黄晴美看两遍，于是，她们决定外出散步。
这天天气晴朗，太阳照得大地好温暖。
忽然，黄晴美停下了脚步，张君琪马上退后数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君琪姐……」黄晴美问她，「妳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啦，要不然，我为什么昨天向妳告白？」
张君琪理所当然地说。
「我想要知道，妳把我当作女朋友还是仍然当我当作妳妹妹的死党……」
黄晴美哽咽地说，察觉到不妙的张君琪立刻问她怎么了。
「君琪姐，对不起……」她愧疚地说，「我把妳当作雅琪的替代品，真的很对不起……」
张君琪顿时一沉，但还是以平静的语气说服她没什么大不了。
「我知道昨天唐突地向妳告白也许让妳来不及准备，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妳，我觉得错过这一次机会也许没有下一次了……」
她续说，「我对妳的感情，不是对妹妹的朋友；或是朋友的妹妹般的情感，我对妳产生的，是爱慕之情……接下来的日子，让我们一起走更远的路吧！我定会让妳为我而倾倒的！」
黄晴美莞尔一笑，自己的春天终于降临了。
一直以来，她都是费尽心思让张雅琪喜欢上自己，最后还是徒劳无助，到口的肥肉还被自己的亲人以闪电的速度夺走了。
她曾经对此感到十分低落，还一度质疑自己的劳力是否到了最后仍是白费。
可是，她的劳力得到了肯定，还得到了意外的收获。
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她心想，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吧，该来的始终还是会来，强求太多没有意思。
而现在，就是她的春光之时――

廿金水

中期回顧
首先得感謝在屏幕前看畢這部作品的您。
這篇作品，是本小弟首篇投稿的作品，從構思至完成歷時七個多月。
這個構想是在一月正值流感高峰期時，在一個周六的下午想出來。
最初的故事走向，是釋囚把監獄的神秘病毒帶出來，傳染家人後造成社區大爆發，弄得天下大亂，後來，在一個少女的身體中發現病毒抗原，最後拯救全世界。
但是，最初的設定是十章完結，五章下來的劇情發展遠遠地比我想像來得緩慢，於是，我決定在張君琪的故事線上加以著墨，讓本故事主題從戰疫變為成長。
本作的戀愛線和關係線，也隨著劇情的發展而有了改變。
例如黃晴美原設定只是作為張雅琪的同學和黃元禧的妹妹出場，但在後來因為本人在第十章的描述而加上了愛慕張雅琪的感情線。
大多角色的初期設定都因為故事發展而有了不同的改變。
黃芷君的初期設定是到了大約十五章左右就會死掉，陳聖光也是一樣，我曾預想張君琪她們在墓前句接句說悼詞的場景，不過最後因為不忍心寫黃芷君死時的劇情而全段作廢。
總而言之，這個故事的劇情發展完全靈活變動的。
在這七個月下來，閣下無私的支持乃本人能堅持更新的最大推動力，希望各位能繼續多多支持！
有任何意見歡迎留言。
廿金水
二零一九年九月一日

廿金水

就這樣完結是不可能的。
經過一周思量，決定續寫此文。
新章節一周內發佈，就這樣吧。

x19970804

对话式笔风有点无感...继续看看....

廿金水

第三十三章 终结与开始
一
黄晴美喜滋滋地带着张君琪送给她的手袋回家。
「那个张君琪真的跟妳告白啦？」
黄芷君高兴地问她。
黄晴美微笑点头，说她真是好勇敢。
「张君琪是个好女生啊……跟着她准没错。」
黄芷君抬头说道，说她也希望她们在一起。
「妳是不想我抢去张雅琪才这样说吧？」
黄晴美戏谑地说，黄芷君贴在她的肩膀，温柔地低语。
要是妳有种抢走雅琪，我会让妳生不如死。
她紧紧地抓紧黄晴美的手臂，使她不禁内心发毛。
「雅琪就是人家的全部，要是没了她我就失去生存的意义，妳是我的好妹妹，妳不会做出让妳的堂姐我痛苦的事对吧？」
她哽咽地说，黄晴美心里更害怕了。
「妳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想必妳也是一样，妳不会背叛我的，对吧？」
黄芷君直直地看着她，黄晴美无法逃避她的眼神，她吓得脸色发青，心跳直线式上升，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干嘛啦，我可不会吃掉妳喔，难道……」黄芷君托着她的下巴说道，「妳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芷……芷君姐，人家那有这么大胆……我……我不会抢走妳的……女……女朋友……的……」
黄晴美吓得瘫软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
黄芷君冷笑两声，说了句希望如此就走了。
二
由于事态严重，黄晴美想要找人讨论一下对策。
「芷淇姐，我哥呢？」
她问在床上打电玩的黄芷淇。
「他呀？好像出去跟陈雅和吃饭……应该是吧。」
他约朋友单独吃饭，如无意外应该是跟陈雅和吃饭吧。
她这样推理，黄晴美认同她的想法，这种推理十分合理。
「芷淇姐，那么妳有空吗？」
她脸色发青，神情慌张地说。
黄芷淇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妹妹欺负妳啦？」
说罢，黄晴美就扑向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芷淇姐……芷君好可怕呀……我不想死呀……」
她哭着诉说自己的恐惧，黄芷淇叹着气抱住她，让她尽情释放自己的情绪。
她深知这非闲事，她生怕堂妹遭到什么死亡威胁，便担心地问她黄芷君向她说了些什么。
她哭着把黄芷君威胁她的话一字不漏告诉她，说完后黄芷淇呆得跟木头一样。
虽然她听过妹妹对张雅琪的主权十分看重，可她从没有想过黄芷君会以这种方式威胁她。
黄芷淇连忙安抚惊魂未定的黄晴美，说她一定会替她主持公道。
虽然嘴上这样说，可以她不知该怎么办才能达致双赢的结果。
三
另一方面，黄元禧跟陈雅和吃饭。
「妳知道吗？那个王天堂竟然跟张天使交往了，这可真是有趣呀！」
黄元禧高兴地说，陈雅和喝着自己的热奶茶没有回答他。
他一直高兴地说着自己的事，陈雅和也没怎么回答他，使​​得场面变得尴尬起来。
终于，黄元禧按捺不住，问她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
「当然有……不过，我也有点话想要跟你说，待会一起去码头吧，那里人少，比较好说话。」
陈雅和这样说，黄元禧不禁提升防备。
她面容憔悴，像是昨晚睡不好，哭过似的。
黄元禧心想，难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四
他们一起走到海边，也许因为假期吧，人流依然络绎不绝，不可能说上话来。
陈雅和想了想，便说不如去乌溪沙吧。
黄元禧内心更是不安，为什么非要搞得这么隐晦？
也许她发生了什么大事，只能单独跟我说？
他带着半分狐疑，跟着她一起走到村子后的小路前往乌溪沙。
路上几乎没有其他行人，安静得使人害怕。
突然，陈雅和停了下来，落着泪问黄元禧他是否仍然爱着自己。
他没有想太多，便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
「你既然这么爱我，为什么你要隐瞒我你得了情绪病的事呀！看着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好心痛……张君琪在平安夜的晚上跟我说你得了什么抑郁症，我当时在想，为什么你跟张君琪说而没有跟我说，后来她跟我说，原来她是从你妹妹口中得知这事……为什么呀！为什么你不跟我们说呀！」
黄元禧心里一沉，心想为什么她们会如此多管闲事。
他很想说这是他的私人事务，不想她们再管这事。
他从小就很讨厌别人对他指指点点，觉得这些人好麻烦。
「你快点回答我呀！不要假装听不到呀！」
陈雅和哭着拍打他的胸口，黄元禧依然不为所动。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呀……你这样使我好害怕……求求你吧，放过我好吗？我不想再受这般煎熬，我受不了啦……」
她无力地跪倒在地上，请求黄元禧的坦白。
可是，他依然不为所动，仿佛磐石般坚固强硬。
陈雅和哭着拿沙滩的小石头掷他，这一次，黄元禧有回应了。
「妳到底想怎么样？」
他不忿地说，陈雅和哭着骂他，为什么非要弄得这样才回答她？
「是呀！我有抑郁症呀！尽情嘲笑我吧！你们不是都很喜欢看我出丑吗？现在你们满意了吧？还不快点嘲笑我？」
黄元禧愤怒地说，陈雅和赏了他一记耳光。
「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呀！我从没有这样想过！你不要诬蔑我！」
「妳的行为已经跟我道出妳内心的想法了！不要再欺骗我了！是妳說不要隐瞒的！现在妳的行为已经彻底地打脸了！」
黄元禧气得怒发冲冠，想要拿起地上的石头打她。
陈雅和不发一言，慢慢走向海边。
黄元禧不明白她到底想要搞什么，只是默默看着她走去海边，为水瓶入水。
他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干些什么，看她一眼就转身打算离开。
陈雅和流着泪把水瓶里的海水倒到他的头上，说希望他能清醒一点，自己不是想要害他。
黄元禧被那些又咸又湿的海水弄得烦躁起来，但为了避免进一步冲突，他还是忍下来了。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陈雅和抱住了他。
「你好可怕呀……我喜欢的黄元禧不是这样的呀，你是不会这样恐吓任何人……」
黄元禧被陈雅和的话动摇，开始不那么愤怒了。
「其实我明白的……你是自责无法拯救身边的朋友对吧，我可以肯定地跟你说，我没有怪过你，反而我觉得，你真的很厉害，即使以一敌十也没有退缩，还肯替我仗义执言，在我眼中，你比所有人都要勇敢，我在休学的初期，我不想看见你，不是因为我讨厌你，觉得你帮不上忙，而是因为，我觉得没有资格跟你做朋友……后来，你每天都尝试探望我，我觉得很过意不去，便着爸妈替你开门，让我们最起码能见上一面，你待我这么好，我真的好感动…… 」
陈雅和感触地说，她说得眼泛泪光，叫人不禁心软下来。
刚刚态度强横的黄元禧，也冷静了下来，聆听陈雅和的话。
「我不强求些什么，我只想说，你真的好厉害，你比谁都要勇敢，这段日子辛苦了，好好休息吧，不要强迫自己了……」
她总结自己的话后，紧紧地抱紧他，仿佛一切都倒转过来了。
四年前，黄元禧紧抱着她，让她能在霸凌和虐待的惊恐中恢复过来。
想不到到了现在，她会主动安慰自己，更愿意携手一起面对这个难关。
面子什么的已经不再重要，现在的他只想好好地宣泄自己的情绪，在陈雅和的怀里好好哭一场。
「陈雅和，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男友，请妳原谅我……」黄元禧一直在哭，陈雅和则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不要紧的，我没有怪你，尽管哭吧，解放心中的枷锁吧……」
她心想，这天的事可真奇特。
遇见旧同学的姐姐，男朋友又这样释怀。
这年的圣诞节，是她经历最深刻的节日。

廿金水

第三十四章 谁是谁非？
一
话说，陈雅和在中午吃午餐时碰见陈圣美。
她是陈圣光的姐姐，现时是城市大学的三年级学生。
因为某些特殊原因，陈圣光与她同居。
「阿光那家伙跟我们一起居住后整个人开朗多了，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他跟我们说了这一年下来发生的事，我马上明白他搞什么了。」
她咬咬嘴唇低吟，真是没想到那家伙会做出这种勾当。
陈雅和十分好奇，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圣美停顿半刻，想说这是她家的私事不想道她，可她还是把这话吞下去了。
她又思考了半晌，想着该如何阐述这件事。
「这个……」陈圣美伸出了手指，「可能有点长，妳想听吗？」
陈雅和兴奋地点头，她很好奇陈圣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二
这件事，得从去年十月开始说起。
话说，黄元禧写了一篇文章讲校花爱上老师的故事。
此事让陈圣光大为提防，毕竟张君琪算是一个漂亮的女生，他可不想故事的情节成真。
为了集中精力跟张君琪交往，他毅然选择放弃杨凯淇。
则使她如何据理力争，说这只是黄元禧的创作而已，跟本不是影射他们。
可是，陈圣光跟本听不进耳朵，只是重复他们已经完了。
尽管杨凯淇哭得呼天抢地，说她不能失去他，陈圣光依然不为所动，冷酷得如冰山一样。
「你早晚会为今天的事后悔的！」
她明白这段感情已经无法挽回，便这样警告他。
想不到，她的话一语成谶。
三
半年后，陈圣光发现父亲经常在晚上不知跑那去了。
陈圣光的母亲在海外工作，一年才回来几天，而且他们即使见上面也不会有很多话讲。
他的父亲常是翌日早上才回来，而且身上还有香水的味道，使他感到十分怀疑他是否在外面包二奶了。
有一次，他悄悄尾随父亲，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袐密。
当他尾随父亲进入一座屋苑时，他感到有点不对劲。
咦？为什么这地方感觉好熟悉……
可他没有停下来思考，继续跟随他爸走到一个单位前，他马上明白那里是啥。
杨凯淇的住家。
他没有跟随父亲进去，反而走到大厦不远处的食店，看看他什么时间才出来。
可是，食店不久便打烊了，他只好在旁边的长椅冒着被蚊子蟞的风险继续观望。
时间逐渐接近午夜，他的父亲依然不出来，他渐渐担心起来，便到了后楼梯监视。
到了凌晨一点多，他的父亲终于从杨凯淇的家中出来。
他有杨凯淇家的钥匙，即使分手了他也没有丢掉它，他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为自己留了后路。
他立马跑进杨凯淇的家，质问她到底搞什么。
当她看见陈圣光在门外时，曾经尝试关门不让他进来，可是陈圣光力气比她大，她终究不成功。
当他进杨凯淇的家时，眼前的境象使他无法相信。
她半身赤裸站在他的面前，衣衫不整这个词已经无法形容她当时的状况。
她的床单凌乱不堪，上面还有一些令人难以启齿的液体，即使香水的味道浓烈，也掩盖不了阵阵的腥臭味。
是你呀……你怎么来了？
杨凯淇停顿半刻才把这话吐出来。
陈圣光被眼前的画面吓坏，他也是停顿了片刻才组织出语言。
「……妳跟我爸干什么？」
他气得青筋暴露，握紧拳头质问她。
杨凯淇稍为冷静下来后说，做些情侣会做的事啰。
「妳是不是有病呀！找个年龄将近半百的男人当男朋友？！鬼才相信你们！我问妳，你们一起多久了？为什么妳会像现在这副德性？」
陈圣光怒不可遏，扯尽嗓子责骂她。
他指着桌上的钞票，质问那些钱是不是他爸给她的。
「即使是又如何？这只是我的零用钱！你不是我的男朋友，为什么要这样管束我？！」话还没有说完，陈圣光就骂她，那有人会脱光衣服拿零用钱，直线质问她是不是搞什么不道德交易。
「则使这样也轮不到你为我操心！这只是你爸跟我的私人交流，你只是刚好同时认识我们俩罢了，不要像个社工般说教！我自己有分寸，你不用在这里装好心劝阻我！你这个浑蛋，我落得如此田地是你害的……」
说着说着，她便哭出来了。
她说，要是他没有提出分手，自己就不会整天沉沦在不断找男友寻乐子，填补心灵的空虚。
「妳是白痴吗？妳这样根本没法填补什么空洞，妳这样只是把那些肮脏的液体填补妳的子宫，使妳更加堕落！还有！我！从来没有答应跟妳交往！从来只有妳一厢情愿地认为我是妳的男朋友！不要试图道德绑架我！」
陈圣光忿怒得坦白一切，杨凯淇听后跑到洗手间哭泣。
陈圣光看着这一切不禁摇头叹气，在这时，又有人开门了。
「杨凯淇，妳在那里呀？」
程'小华开门后叫喊道，陈圣光立刻躲藏在门后，心想为什么她会出现。
对他而言，这个女人十分烦人，要是说错话踏中地雷就糟糕了。
过了四十五分钟左右，杨凯淇从洗手间出来，程小华立刻质问她为什么她的房间会弄得这么混乱。
杨凯淇竟然向她说陈圣光想要和她重修旧好，这使门后偷听她们对话的陈圣光感不可理喻，心想这个女人真是本性难移。
「然后你们就在床上，干那些恶心的事？」
程小华心痛得快要哭出来了，陈圣光摇头叹气，心想这次大柠乐了。
看来程小华完全相信杨凯淇的鬼话，他想要弥补错误的功夫完全白费了。
而且，他日后必定会因为这件事遭到程小华处处针对，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在洗清罪恶前，程小华也许先会找自己算帐。
她誓要翻倒厨房的垃圾筒，找出陈圣光与她做爱后遗下的纸巾和安全套。
杨凯淇拼尽吃奶的力气把她拦下来了，陈圣光虽然侥幸避过一劫，他却高兴不起来。
程小华知道无法找到证据后，便向她道歉便离开。
程小华甫走，陈圣光便质问她为什么要对程小华说谎。
「这不是说谎喔，陈圣光同学……要是你不关心我，那么为什么你要把我家的钥匙保管半年？看来你才是说谎的人喔……」
杨凯淇轻佻地说，陈圣光心想，这个女人真是没救了。
四
翌日早上，程小华泪眼汪汪地跑到他家找他。
「杨凯淇只是一个可怜的小女生，你为什么要伤害她？」
她哽咽地说，陈圣光暗自砸嘴，该来的始终还是要来。
他说，他们没有在一起过，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都不会在一起。
话才刚说完，程小华就赏他一记耳光。
「陈圣光，你真的好自私……为什么你可以说出这种话来？杨凯淇不是你的女朋友？难道真的像黄元禧所说，她只是你的什么……我也说不出来了，你好自为之吧。」
程小华水也没有喝就走了，陈圣光心想，这个女人真是好天真，朋友说啥她也照单全收，没有思毫考量，真是让人受不了。
五
另一方面，他和父亲的关系也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他的父亲变得经常跟他谈天，亲切地询问他会到那里去，确定他的行踪。
陈圣光心想，父亲也许已经知道他跟踪自己的事，为免事情败露，所以想要以好处堵住他的嘴巴。
他感到左右为难，他想叫父亲不用做那么多事，他不接受父亲的解释/掩饰;可同时，他因为仍然处于求学阶段，他不想跟父亲决裂，免得资金链供应断裂。
思前想后，他想到一个折衷的方案。
六
「你怎么会想跟一群女生一起住？你不是经常抱怨你班上的女同学很嘈吵吗？相见不好怎么会想同住？」
陈圣美听到陈圣光想要一起住时，感到无法置信，仿佛在听鬼话。
宿舍关闭后，她和两个朋友一起在外面租屋居住，疫症爆发后楼价下跌了许多，一个实用面积七百呎的单位仅以每月五千元的价格放租，十分便宜。
陈圣光向她说，自己会打工支付租金，希望她能通融一下。
陈圣美十分怀疑他是不是跟老爸吵架。
可当时的她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说了句她会跟朋友商量一下就挂线了。
这次可不是小事情，她心想。
七
「唔……其实程小华说得没错，陈圣光这个人真的很自私。」
黄元禧听过陈雅和的阐述后这样评价。
陈雅和感到很奇怪，为什么他会这样想。
他把陈雅和拉到自己的脸旁，悄悄跟她说陈圣光跟杨凯淇在后楼梯搞私情的事。
「欵~你这样说，不就是说杨凯淇与他们父子都有一腿？我还是头一遍听说，原来有父子丼的呀！」
陈雅和充满色气地说，黄元禧苦笑道没有毛病。
「不过呀……」她伸出手指问道，「要是陈佳当年没有找你征稿，他们是不是会继续这种暧昧的关系呢？」
不知道呢。黄元禧望着大海轻叹。

廿金水

第三十五章 妻子的约誓
一
路吉雅跟李笹华吃饭，庆祝相识十周年。
「快要考文凭试了，妳准备得怎么样呀？」
路吉雅切着牛扒问道，李笹华没有回应她，只顾自己眼前的羊扒。
路吉雅看到李笹华没有回应她，便以叉子戳戳她的手。
李笹华如梦初醒，问她有何贵干。
「我问妳呀，文凭试准备得怎么样呀？」
路吉雅重复问道，李笹华突然变得双眼通红，泪眼汪汪。
路吉雅见状焦急地问她怎么了，李笹华说了句抱歉。
「我不想破坏今天庆祝的雅兴，还是以后才说吧……」
她感抱歉地说，路吉雅挥手说道她不应道歉。
她捉紧李笹华的双手，让她稍微冷静下来。
李笹华的双手冰冷，不断在发抖。
路吉雅想起了她们结识当日的情况。
二
她们结识的日子，是个寒冷的二月天。
当天早上，李笹华跟哥哥到路云雅的家庆祝她的妹妹的生日。
路吉雅朋友不多，于是路云雅便把李世和叫来，让他充撑场面。
李世和知道人愈多愈好，于是把妹妹都叫去，以便状大声势，顺道让她结识新朋友。
李笹华当时看着一家子的陌生人，感到不太自在，便一直䴴着哥哥。
路云雅看到李笹华如此不自在，便着妹妹上前示好。
当时路吉雅很胆怯，扭扭捏捏不敢踏出第一步。
虽然李笹华心里害怕，她仍主动走出第一步，向路吉雅问好。
「我是李笹华，交个朋友吧？」
她简单清晰地表达想交朋友的意向，路吉雅微笑道，跟你交朋友也可以。
路云雅和李世和看着他们的妹妹一起玩，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笑道她们玩家家酒时像对夫妻。
题外话，当时的李笹华穿着运动套装，而且还是短头发，使路吉雅以为她是男生。
这个误会，要到大半年后才解开。
三
话说，她们升上了同一所小学，路吉雅和李笹华都很开心，认为她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可是，她们不是同班同学，使得这个如意算盘打不响。
她们要到将近一个月后才碰上面。
话说，路吉雅主动请缨替老师搬习作薄，老师非常高兴，称赞她是好孩子。
路吉雅因此高兴了好一阵子，当她到达地下时，碰见正在上体育课的李笹华。
「喂！路吉雅，为什么在这闲逛？妳是在吞泡吗？」
李笹华装大人的语气说话，路吉雅看她一眼便说笑道，无论她怎么装也改变不了她比自己小的事实。
「装大人的是妳才对吧！我只是比妳小三个月而已罢了，装什么大姐姐呀！」
李笹华不满地吐槽。
路吉雅点头示意，同时，她看着李笹华边说边走向洗手间，便连忙叫住她，说她不应上那个厕所。
李笹华以为她想说那个洗手间没有清洁，所以着她上一楼那个。
岂料，路吉雅想要着她去旁边的男厕。
「那个……为什么要我去男厕？」
李笹华不好意思地问道，路吉雅这时才发现她不是男生。
她想，李笹华也许是什么性别认同障碍。
人家是女生啦……为什么不让我去女厕所？
李笹华害羞地说，路吉雅顿时感到世界观扭曲了。
路吉雅看了她两眼，虽然头发比二月时长，可是她仍然充满男生的气息。
她马上把李笹华拉到墙角，掀开她的运动裤窥看她的下体。
她看到李笹华没有小鸡鸡，才相信她是女生。
「……这样妳相信我了吧？」
李笹华羞耻地说，她脸红得像红鸡蛋一样。
路吉雅见状马上避开，李笹华立刻冲向洗手间，解决生理需求。
「……妳好过分。」
李笹华在厕所的格子里嘟嚷，路吉雅当时还没有离开，在厕所里洗手。
「对不起，我以为妳是男生……」
她感抱歉地说，李笹华自嘲道，妳不是唯一一个以为我是男生的人。
「人家明明是一等一的女生，为什么所有人都把我当作男生？只有男生才能留短发，做运动么？人家从没有想过当男生……」
她不满地低吟，路吉雅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敲打镜子。
这时候，路吉雅的同学走进来了。
她说，路吉雅在厕所里躲太久，使老师担心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便着她找她。
「……跟老师说我拉肚子了，要待上一段时间才出来。」
路吉雅看着洗手盆说道，班长很懂事，知道她有难言之隐，没有追问下去。
「跷课不好喔，小吉……」
临走时班长好言相劝，路吉雅挥挥手示意自己有分寸。
「路吉雅……我可以叫妳小吉吗？」
李笹华在厕格里小声问道，路吉雅说，随妳喜欢吧。
「我才想问妳……我们还是朋友吗？」
她有点愧疚地说，李笹华吐了一口气。
「妳对我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妳說呢？」她从洗手间出来，「妳要对我负责，不许妳绝交喔？」
听到李笹华没有与她绝交，还说让她负起负任来，路吉雅高兴得立即拥抱她。
李笹华仍有一点点不满，可是，当她看到路吉雅高兴的样子，她也渐渐释怀了。
她想，要是她们的关系能一直维持下去就好了。
路吉雅暗暗发誓，从今以后将会负起负任，当李笹华最亲密的挚友。

廿金水

第三十六章 热情退却之时
一
就这样过了两年，李笹华和路吉雅依旧是对方最亲密的挚友。
可是，她们的关系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
李笹华开始没有过去那么经常找她一起玩，她开始跟着别人一起吃饭玩耍，有了自己的交际圈子。
路吉雅认为，李笹华有了自己的交际圈，代表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全身而退了。
可是，她左想又想，总觉得那里不对。
二
李笹华被日渐加重的功课压力压得喘不过气，很想放松一下，舒展一下筋骨。
说到放松，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路吉雅，她们已经相识两年多，是彼此最了解的人。
可是，当她想要找路吉雅一起玩的时候，她总觉得心里毛毛的，这种感觉难以用笔墨形容。
她不是讨厌路吉雅，可是，她不知道为何，总是想跟路吉雅保持距离。
也许是一起相处久了，所以她想要一些新鲜感。
反正路吉雅也没以往那么频繁地找她了，所以李笹华本人也没有深究太多。
与其花时间想路吉雅有没有疏远自己，不如多花时间应付明年六月的BCA更好。
三
这年的十二月比往年要冷，冬天伊始就跌穿十度。
课室里没有暖气，冷冽冽的大北风使得课室冷如冰封。
「喂~小吉，给我一点温暖好吗？」
邻桌的女生把手放到路吉雅的脖子后，她冷得睡意全消了。
她拍拍脖子后斜睍那个女同学一眼，警告她下一次再这样可不会那么宽容了。
那个女生十分失望，她不明白路吉雅为什么如此冷淡，一点都不幽默。
「啊~我明白了，妳是想来第二次对吗？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妳吧~」
她嬉皮笑脸地说，然后又把冰冷的手伸到她的背后。
路吉雅被她的冰手刺激得动弹不得，想要反抗也没力气。
她无力地说，要是自己因为她的冰手而著凉，她一定会找她算帐。
「小吉~要是妳真的因为我的冰手着凉，我可以以花吻疗法为妳治病啊~妳不会有事的！」
那个女生打趣道，路吉雅对动漫文化有一定程度的认识，所以她大概明白她说啥。
我可不想跟妳搞什么花吻疗法。路吉雅冷冷地说，那个女生装出很受伤的样子。
「咿呀～不要这样冷淡吧，人家想跟妳熟络一点而已……」
她们嬉闹的同时，李笹华走进了班房。
「陈光希！」她在黑板前大吼，「妳的功课呢？」
那个女生见状，放开了路吉雅，问李笹华有何贵干。
「追收功课呀，」李笹华瞳孔充满血丝说道，「妳这个浑蛋何时才会交齐功课？」
「妳在催促什么呢？」陈光希挖挖耳朵，「早就交了，不过……」
「妳想要说，科长弄丢妳的功课对吧？他說妳根本就没有交功课！」
李笹华毫不留情地击破她的谎言，陈光希大为不爽。
她说，李笹华装好孩子的样子好恶心，叫她不要再假装勤劳了。
两人接着就吵了起来，路吉雅像是看热闹般看她们，若无其事地喝暖姜奶。
要是在以前，她一定会为李笹华仗义执言，可是在现在，她不会那么热衷为挚友执言了。
四
这天中午，路吉雅和李笹华一起吃午餐。
「陈光希真是气死人了，竟然说我是想装好孩子才追收她的功课，这个女人当我是什么？」
李笹华咬牙切齿地说，路吉雅着她不用太上心，这种人比比皆是。
「这个女人在侮辱我的人格，我一定要让她知道本小姐是不容许任何人肆意抹黑我。」
李笹华立即表明自己的立场，路吉雅很想反驳她，可最后她没有这样做。
「对了，我想要谢谢妳……」
路吉雅放下水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李笹华好奇地望向她。
她说，要不是李笹华及时赶到，把她从陈光希的魔掌中拯救出来，她也许会被陈光希摸遍全身。
李笹华大吃一惊，立即问她有没有被摸到什么私人部位。
路吉雅说，她只是不断摸她脖子，取暖罢了。
「傻瓜，不要被其他人乱摸身体啊……即使对方是女生，也要有自我保护的意识，懂吗？」
李笹华担忧地说。路吉雅点点头，表示自己会留意了。
「对了……」李笹华捉紧她的手问道，「为什么妳这一阵子好像在跟我保持距离，是不是我当了什么蠢事惹得妳不高兴？」
路吉雅摇头道否，她说，是李笹华在这几个月开始跟其他朋友一起玩，使她们感觉疏远了。
「小吉，对不起……」李笹华感羞愧地抱住她，希望路吉雅能原谅自己。
「我答应妳，我以后都不会冷落妳，至于妳，可不可以答应我，发生任何事都跟我讲，不要憋忍在心中，好吗？」
路吉雅点头答应，李笹华高兴得在她的脸上磨蹭。
她内心感到十分高兴，原来李笹华没有冷待自己的想法。
五
数天后，李笹华动用了她的权力让陈光希调位，她迁到教师桌前，由男班长作邻桌。
她迁移到这位置后，慑于老师和班长的压力，她开始准时交齐功课，跟以前判若两人。
李笹华嘲讽她，在师长前假装乖宝宝，真是十分虚伪。
陈光希冷讽道，当心成绩退步，使她明年班长地位不保。
「妳认为是妳的狐狸尾巴先露出，还是我先退步呢？正常的人类应该都懂哪个先发生吧！」
李笹华鄙视她道。
走着瞧吧。陈光希不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