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尝试写虚构文学。另外中文写作经验也少之又少。平时写作大部分是在日本的大学里用日语写的报告或者论文之类的。
因此,这篇序章就像是一个刚学走路的婴儿(甚至还没出生)。
另外,虽然全文是通过几次三题故事接起来的,但是写的时候有注意故事的一贯性。以下是正文。
名称:良宫皓的忧郁(暂定名)
序幕:黄色的信封
序 眼前虚实交错但却十分熟悉的场景,暗示着我又进入了那个梦的世界。 “阿雪,我们又见面了。” 和眼前少女这名字一般,四周的景色也是被茫无边际的积雪给笼罩着。全身炙热如焚的感觉和眼前的场景形成鲜明的反差,当然我知道这是为什么。 “……”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将她原本九十度面对着我的脸微微侧过来了一点。没有直视我,只是用这动作告诉我,“她知道我又回来了”。 总之,不管怎么样,在这并不是假期的日子里突然做白日梦来到另一个世界并不是为了来摸鱼的。对,我来这里看着她发呆绝对不是我的原本目的。 “阿雪……” 我又轻唤了一句她的名字。从距离大约20步的位置细心地观察起了她的眼神。 “……嗯。” 她微微震动了一下嘴角,点头示意似乎是暗示要我过去。 “最近情况如何?” 我边向她走去,一边询问道。 “先进屋吧……” 她冰冷的神情依然没有改变,只是转身先朝着前方的小屋里走去。 我耸耸肩,只好跟着一起进屋了。 ---------------------------------------- 屋里,进门的对面是一个巨大的炭火暖炉。中间有一张坐得下四个人的小圆桌,左边贴墙壁的地方有2张床……不对,准确的说是一张床和一个“窝”。大概是由于屋内摆设并不多的缘故吧,感觉空荡荡的。 “阿雪……最近情况如何?” 我在面对着阿雪的木椅上放下身体,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不先喝口茶吗?” 背对着暖炉的赤光,所以她的神情依然捉摸不定,只是如镜子一般透明的双眼里我可以确实找到我的倒影。无论看多少次,透明却神秘的气质总是莫名其妙地吸引着我,迷惑我让我不知所措。 “唔……嗯” 我双手将雪白的陶瓷茶杯提至一个稍显夸张的高度,半掩着自己的脸部欲隐藏自己目前的内心。 顿时,想起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微微侧头瞥了一眼左边角落里的小窝。 果然,还是让她读透了我的内心。于是她“噗嗤”一笑,说到, “你的容器最近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偶尔变得有点……色色的而已。” 我一时没能领会到她话里的意思,愣了一下。 然后她接着解释道。 “就是老是爱往我胸部和我大腿上爬啦……” 当我反应过来时,我竟然发现自己脸颊又变得炽热起来。可恶,我必须要保持冷静。 “我去看看它的样子……” 就像是逃跑一般,我提起身体向另一个正在沉睡的“我”的旁边走去…… 正在这时…… ---------------------------------------- 嘀铃铃……嘀铃铃……嘀铃铃…… “您来!这里是异能研究所第四支局。正在为您服务的是10号接话员小皓。” 身体熟练地迅速拿起电话的听筒,完成了我的天职。同时,盛夏特有的那炙热如焚的热气毫无忌惮的向我袭来。 “可恶,刚才梦里那么热果然是因为这样!” …… 烤肉,粽子,西瓜 类似于研究所这些政府机构总是特别吝啬。根本不考虑我们员工的实际工作环境。比方说, 非得6月1日才开放冷气系统。规定得死死的,雷也打不动。 “哎,整个人都快变成 烤肉 了。” 没等我这句抱怨落音,嘀铃铃,电话又响了。 “您好!这里是异能研究所第四支局。正在为您……” “小皓!我的达令,你还好吧!” 能够在服务电话里盖过接话员的业务固定用语的人,通常情况下要么是社会常识极度缺乏,要么就是大脑(肉体上)缺了根经或者神经回路过短。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对不起,这里没有‘您的达令’这种服务内容。请问没有其他可以帮到您的吗?” 何况像这种显然不是正经的电话内容,我应该把它归列为神经病系列的。只不过…… “不要这样嘛,俺担心你热中暑,特地给你邮寄了一只大西瓜。现在差不多应该快送到你上班的地方了,等会记得去领取哦。” 电话的对面依然毫无忌惮,用着中年大叔特有的厚重声线与略显轻薄的语调自顾自地说着。 “否则的话……你知道结果会怎么样的吧。哼哼哼~~” 可恶,笑得这么淫荡。 “明白了,如果没有其他想要咨询的事情那就失礼了。” 害怕接下来他还会说出些什么没有头脑的事情,我赶紧业务性地挂掉了电话。尽管如此,我也不得不按照他吩咐的去办--去领取那只西瓜。当然了,这种可恶的大叔寄来的西瓜,我可没兴趣去吃就是了。 ---------------------------------------- “哈啊~~” 回头看了看【异能研究所第四支局】这个大大的门牌,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正当我准备离开研究所的大门时,突然被门卫给叫住了。 “啊,良宫君,有你的邮件!” 可恶,好不容易把这事情给忘记了。 “哦,谢谢……” 无精打采地往回走去,在传达室那里签上【良宫 皓】这个自己的全名,取走了一个硕大的西瓜。 “啊,等等,还有一封你的书信。” 书信?我平时并没有书信交流的习惯啊。心里暗暗想着,总之不要是那个奇怪的大叔就好了。 ---------------------------------------- 由于今天下班是下午五点,所以外面的气温还没有降下来。走在回家的路上自然是热汗直流。 看了看双手捧着的大西瓜,才发觉到“不对,如果没有这个西瓜是不会流这么汗的。” 看来那个奇怪的大叔果然是和我有仇,竟然想出这么恶毒的方法来害我。 在离家还有10分钟脚程的地方,我的白色衬衫已经被汗水完全浸透,可以从变得透明的布料下窥视到包裹着我瘦弱身体的皮肤了。 “还好这条路比较偏僻,不用担心被女孩子看见。” 没意识到,当这种内心活动不自觉地说出声来被人听见才是最害羞的事情,暗自安心起来时。 “啊!好痛!” 一个纤细且语调低沉的少女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了过来。 可恶,难道是自己撞倒女孩子了? 但是我马上恢复了理智。因为我抱着个大西瓜走得很慢,即使一个人走在没有人烟的小路上会陷入沉思也不至于会撞倒人的。 抬头仔细看了看前方。 “嗯?你没事吧?” 发现离我大约5步的前方,一个裹得跟粽子一样的人形物横倒在地。于是条件放射般地跑了上去。 看着这个倒在地上的大粽子,不由得心想“喂~你不热吗?” 而不是刚才第一反应时的“你没事吧”了。 不过相比之下,我突然想到了这是个少女的声音。这点是最糟糕的。 “嗯……” 大粽子--仔细一看原来是个穿着厚重的军大衣的小女孩,一边回应我一边抬起了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的被汗水浸透的白里透红的身体。只不过,由于少女背对着夕阳,我没能完全看清楚她的脸。 “没……没事的话我走了。” 为了掩饰我内心的羞怯,说完提腿就走了。 然后,暗暗安慰自己“我可不是害羞,只是抱着的大西瓜必须要趁早处理罢了。” “等……等等!” 在我还没走出数步,少女突然叫住了我。顿时一阵寒颤袭来。 难道说想要勒索我吗。毕竟这家伙穿着怪异,看起来也不像是本地人。总之直觉告诉我,被牵扯上肯定没什么好事。 可是,万一要是真的受伤没人管那我岂不是见死不救……我可不想做出那么缺德的事情。 “什么事?” 这时少女已经站起了身来,挥了挥手上的写真集,示意我弄丢东西了。看来是刚才蹲下看她的时候从提包的侧袋里滑出来了。这可是我的生命【中山香菜】的写真集! “谢谢。” 回去接过写真集,表示谢意后打算再度离开。 “好渴……” 少女怯怯的声音使我不由得又止住了脚步。心里抱怨着“真是麻烦”,但也还是做不到跟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看在你帮我拾回了这个写真集的份上,请你吃西瓜吧。” 少女似乎就是在等着这句话似的,顿时眼笑眉开,竟兴冲冲地跑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 “可恶,别碰我手,西瓜要掉下去了!” 不过更可怕的是,被她发现我心悸的声音。所以,正好可以用抱西瓜的疲劳来掩饰。 “对,对不起……” ---------------------------------------- 回到家里,赶紧把这害羞的(这种害羞和直接与女孩子接触时的害羞不是同一种感情)写真集给锁在了抽屉里。然后嘱咐她“其他东西都可以随便用,但是不要动我的电脑”之后,赶紧去冲凉了。 …… 糖果,约会,雨伞 浴室里,冲着凉水,终于恢复了理智。随即开始后悔不该把女孩子引回家了。虽然说作为异能研究所的员工,对于这种奇怪的人物,理应着重留意的,但这和带女孩子回家是两码事。 说到异能研究所,可能会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各种超能力,比方说瞬间移动、元素操控、灵魂转移、亦或是千里眼呀顺风耳之类的名词。当然了,按照从前我在帝国大学异能研究学科学习到的理论知识来说,这些并不是完全不可能。换句话说,实际上确实是可以有理论根据的。 不知道“感觉的技能”这个名词有多少人知道。这东西听起来似乎很匪夷所思。毕竟我们平时只要不闭上眼就能看见东西,只要不捂住耳朵就能听见声音,只要用手去触摸就能感觉物体的质感。也就是说,我们只能顺应天生的这些感觉能力,而不可能说去操控它们。也就是说理应不存在“技能”一说。 其实不然。我们看一个东西的时候则意味着我们不能看另外的东西,听一个声音的时候则意味着我们不能听另外的声音……也就是说我们的感觉器官很多情况下是在选择中发挥功能的。在某书中,将此称作“感觉的志向性”。 另外,这种志向性是只有我们人类才可能拥有的。原因是在于我们人类过于发达的语言能力。虽然说地球上的其他生物也可能存在简单的信息传递行为,可是并不具有人类语言所特有的无限阶层构造,无限可分枝性。简单的说,也就是我们人类可以拥有复杂的思考能力、演算能力,以使得我们可以决策距离现在这个时间点相对比较遥远的一个或者是一系列的动作。 同时,我们人类通过语言来认知世界,又必然造就了人类世界的无限性。这是人类语言、概念上的构造。而语言、概念的构造达到一定的复杂度--即某事物无法以当前现有的科学知识来进行合理解释的程度时,我们称其为“异常现象”。而偶尔出现的某种人类所持有的,能够识别认知甚至操控这些现象的能力,则被称作“异能”。当然了,被称作“异能”,这也只是由于违反现今大部分人类的“常识”罢了,本质上并不应该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另外必须强调一点,这种“异能”我还从没亲眼见到过。 不过说起来,今天这女孩还真有点奇怪,这么大热天的竟然穿着军大衣。难道是从异世界来的使者吗? “白痴啊,什么‘异世界的使者’。怎么可能!” 不过……说不定……是海岸对面偷渡过来的敌人呢?那种纯黑底色里镶嵌着奇怪银丝花纹的军大衣(?)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像这种蕴含浓郁神秘气息的装束,在我们这个一切都试图以科学的方式来解释、控制的国度里是格格不入的。 …… 糟糕!每次冲澡总是想很久的事情,差点忘记家里目前正被“女孩子”这种奇怪的生物给 入侵中的危险事态了。可恶,但愿这家伙没有去打开我的电脑。因为那里面可是藏着各种害羞的东西。 咔嚓!……哐啷! 正在我擦干身体准备回起居室的时候,对面突然袭来一系列尖锐的响声。 “可恶……” 马上意识到这是起居室窗户玻璃被打碎的声音。 “我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然后咒骂着自己的不幸。 -------------------------------------- 看着起居室荒乱的样子,有种就像是自己身体实际被强奸的感觉。不,这不是夸张,房间这种空间是非常私密的存在。对,它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我”这个存在中包含了这个房间的空间在内--或者说,房间里生活的“我”包裹着这个称作房间的“皮肤。 这时,相比被打碎的玻璃,最先映入我眼帘的是我最喜欢的“雪菜酱”那散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身体。 “啊啊!糟糕了……下次和雪菜酱约会的时候我拿什么脸去见她……该死的粽子女!” 这个事情直接冲击我的精神极限,使我坐在地板上抱着“雪菜酱”足足发了半个小时的愣。 轰!!! 突然一阵雷声让我取回了短暂的理智。沿着刚才的雷声向窗户的方向看去,果然落地式窗户被打碎散落了一地。然后意识到,外面正在下着倾盆大雨。 “话说,那家伙好像没带雨伞吧?” 果然我神智还没恢复清醒,因为现在根本不是应该担心那种奇怪家伙的状况。不但我最喜欢的“雪菜酱”被弄得四分五裂,而且这被打碎的窗户的赔偿费显然不是一个小数目。何况…… “下个月房租费怎么办……” 就像是消耗了一整晚纸巾之后那种精疲力尽的感觉,我浑身瘫软在地,虚无的眼神正好投向了自己的电脑屏幕。当然了,这种时候无论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什么刺激的内容,都是无法立马引起我大脑注意的。 【入侵警告!】 “嗯?” 入侵警告?这是怎么回事。意识迷惘的我,现在对语言的感知能力恐怕只有正常状态下的5%不到。一句四个字的语句竟然使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来分析。 “可恶!这家伙竟然还动了我的电脑!” 我连滚带爬向电脑桌前奔去。 “啊!好痛!” 途中踩到一颗圆溜溜的硬物。似乎不是玻璃碎片。 “大黑猫奶糖?” 我拾起脚下的异物,念起了上面包装纸的文字,看来是一粒糖果。或许是刚才那家伙弄丢的东西吧。 …… 妖,浮世绘,斩 四周一片平野、田地,稀疏可以看见几株孤松的影子。看来这是在郊外。 轰!!! 一株孤松被闪电击中,在倾盆大雨之下竟然徐徐燃烧起来。只不过坚持不了多久,便化作了一股巨大的浓烟乘着风向着只手撑跪在地的他袭来。 “喀!!……呃哈!” 突如其来的一声急促的咳嗽似乎并不完全是因为这股浓烟。因为仅仅只是吸入一口浓烟不至于会口吐一地的鲜血。 “想不到……竟然还是……咳咳!” 不,地上的鲜血并非全是刚才那一瞬间吐出来的。仔细一看,原来他的身体遍地是伤。只是,被雨水不断地将流出的鲜血给冲刷掉,再加上及腰且披散着的长发,使得难以发现而已。 “实在太大意了,不但没有完成任务,还被夺走了这魔之右手!该死的妖孽!” 大声咒骂着妖孽的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才是真正仿若一副画在浮世绘里的鬼怪。他左手捂着血流不止的右肩,肩部以下的部分空空如也。因为身上的其他伤痕也都是一条条锋利的划痕,不难想象,他应该是和一名手持太刀的敌人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看来是被太刀一刀斩断的 “早就担心‘目标’会有危险,所以最近绞尽脑汁以最自然的方式去接近他。可还是……果然人算不如天算” 不,对于他来说这还不是最气愤的。当他看见自己花了整整2个小时挑选的送给目标的极品西瓜正被自己的敌人一边玩着电脑一边狼吞虎咽时,理智和战术战略自然是早已抛出脑外了。想象一下,大吼着“妖孽!还我西瓜!”,然后直冲猛撞杀向敌人的大叔,他会有胜利的可能性吗? “好在当时没有忘记施加结节,不然打斗中伤害到目标那就更加得不偿失了” 他一边盘算着如何回去交差,一边祈祷着“但愿……目标不会被那妖孽所迷惑”。 …… ---------------------------------------- “可恶,早知道就不用雪菜的裸体画像做壁纸了” 尽管我如何诚心悔过,似乎结果都无法得到任何改变。毕竟我没有让时间倒转的能力。 “但是,如何对方真的是对面派来的敌人……” 然后意识到,自己保存在电脑里的资料不仅仅只是那些害羞的文件,那时候和他们一起研究时的资料也是非常危险的东西。 “对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清楚地看过那个粽子女的长相” 尽管觉得可能性不大,但依然还是怀疑。 “难道是她?” 由于时间太久,所以大脑的记录变得太模糊,无法做出任何肯定的判断。 【我的电脑→多媒体(H:)→哲学课程→脑死问题→国庆大阅兵→十月里番→帝国大学第2特别研究小组】 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些残骸…… 【帝国历38年5月31日最后阅览】 现在是58年,距离现在正好20年。看来在刚才没有被发现到这里。 “虽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敌人,但应该和那个研究没有关系” 当然了,这得排除对方是电脑盲的可能性。因为电脑盲不知道使用搜索功能,所以短时间内找不到关键文件夹是很有可能的。 “呵……现在这时代怎么可能会有连搜索功能都不知道的电脑盲。除非她是远古人……哈……哈哈” 暗暗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打算去沙发上好好休息一下。 回身,看着沙发上的刀痕,另一个恐惧的念头再次向我袭来。加之破碎的窗户……这些,显然不是常人所为。 “20年前研究过的那些东西难道会是真的……” 将精疲力尽的身体托付于沙发之上,无意中,放在茶几上的那封书信引起了我的注意。 “对了,这封书信到底是谁寄来的?” …… 忧伤、膝盖、凉爽 静静躺在茶几上的书信,包裹在黄色信封里,并没有写明寄信人。这让人不得不对其产生怀疑。因为寄信人不在外面写明自己身份,自然是由于忌讳他人耳目。然而,寄信方这么想要隐藏的东西被我阅读之后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将共享某份无法告人的秘密吗?” 这同时意味着,我现在平凡的日常生活将遭到无情的冲击……对,这封信的存在给予我无限的恐惧。并且再次意识到,“异能”这东西,我虽然从没见过它实际奏效的瞬间,但是我的存在本身似乎就是“异能”最当之无愧的产物。我试图忘记这些,并觉得快要成功了。可是……我预感到……该来的总还是要来了。 不由得……我开始追溯起最初的回忆(记忆)。 ---------------------------------------- 发生了什么?感觉好多视线在看着我,好多张嘴在议论着我。可是……为什么……我看不到他们?听起来也不像是从自己耳朵里听来的呢…… ……我死了吗…… ……………………………………………… ……………………………………………… 眼前一片空白,耳鸣不断向我袭来…… 眼前一片空白,依然耳鸣…… 依然……眼前一片空白,耳鸣依然轰炸着我…… 空白……耳鸣……空白……耳鸣…… 空白……耳鸣……空白 耳鸣……空白……耳鸣…… 空白……耳鸣……耳鸣 …………………………………… …………………………………… …………………………………… 过了多长时间了?我无法计算它。原来一旦没有时钟,时间将完全抛弃于我。这不是永久或是一瞬的问题……对,时间这个概念根本就是某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自己制造出来的。它根本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这是我现在素直的感想。 那么,我的存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时间的长短,我到底存在于哪个位置?谁能告诉我? …… 不,这里存在的只有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只有我存在……所以我才存在……对,只有我自己…… 我自己? 我自己又是什么? 我能告诉我吗? ……不能 真的不能吗? 不……因为,不然,那我现在为什么能够思考? 何况,我能感觉到我的里面有新的(?)什么东西开始和我融合。它是想要认同我吗? ……还是想要吞噬我? 可是除了空白以外什么也没有的我,它吞噬我的什么呢? …………………………………………………………………………………………………………………………………………………………………………………………………………………………………………………………………………………………………………………………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颜色依然是一片空白。不,不仅仅是空白,不仅仅是那种象征着死亡的空白了。 晶莹剔透,反射着柔和的阳光,被包裹在雪白的空间里,就像是躺在母亲温暖的怀抱。 我是刚出生的婴儿? …… 婴儿是什么? …… 不,婴儿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是婴儿呢? …… 我到底在哪里? …… 我到底是谁? …… 不,先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谁?” “……” 忧伤的少女,只是注视着我,没有回答。雪白的少女,和冰雪的世界融为一体,躺在她双膝上的我就像是被包裹在温暖的银光之中。 “……” 少女眨了眨眼,黝黑的眼瞳被擦拭得更加明亮闪烁,让我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某个人的倒影。 “你……不就是你吗?” 少女终于开口了,只是似乎依然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加之眼前的一切显得太过于飘渺不定,以至于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梦中。 “那你,你能看见我吗?” 我语气急促地问道。 “‘能看见你’? 你说什么傻话呢,你这不是倒影在那里吗?” 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但又好像确实就是那样。 “那你膝盖不酸吗?” 于是我放弃了,询问起了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在她温暖的怀抱里,我的意识渐渐朦胧起来。只是,我知道,今后还会再来的。 …… ----------------------------------------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长到让我忘记了梦的颜色和形状。 睁开眼睛,我看到自己只是被毫无情趣的白色石灰墙壁所笼罩。 “我果然是被空白给吞噬了吗?” 好奇怪,我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不,不是说由于意识昏迷而不记得被抬进这里的过程。而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会思考这些,不知道为什么我知道我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会思考我被抬到这里的原因的所有关于确立现在的我的存在的所有事情。 喀嚓! “嗯?是谁?” “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名叫稻垣洋介。” 一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白衣大叔,带着一名年轻的护士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直接开门走了进来。 “我生病了?” “没事,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因为你终于醒了。来,告诉我你现在的感受” “什么感受?这是哪里,我是谁?” 我就连现在这个身体为什么是我的都不知道,凭什么能获得它的感受来告诉他? “果然不记得了吗。你叫良宫皓,这里是帝国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我们会帮助你恢复生活的,放心吧” 什么叫恢复生活?我打算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看他眼神可以感觉到,这似乎是极度常识性的知识,如果不知道我就是有病。 “好的,谢谢你医生” 好不容易知道自己叫做“良宫皓”,得到了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位置,我怎么也做不到亲自去否定它。 “嗯,皓君你好好休息吧” 医生说完,满意地离开了。 -------------------------------------- 几天里,医生说什么我就配合他什么,他告诉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就像是刚开始学习知识的小孩,对一切不敢持有任何异议。不出所料,我成功地从医院里解脱了出来。 ---------------------------------------- ……到现在,三年时间过去了。三年里,我曾拼命寻找的自己的存在。可是它从来没有完整过,而且最令人可怕的是,我的存在里包含着太多我无法追溯根源的部分。 比如……38年--20年前的那些可怕的记录为什么会存在于我的记忆里,并且可以从我的家中找到它的实体--电脑数据。这些存在于我内部但是又不属于我的东西,让我感觉是对于我存在的强烈否定。因此我想方设法忘记它们,将它们藏于我的记忆,我的空间的最深的位置。决定无论如何都不去触碰它们。因此,【帝国大学第2特别研究小组】这个最后访问记录为20年前的文件夹,我三年以来从未打开过它。 只不过,这依然阻止不了大脑的记录中,断片的和这个关键词有关的内容浮现。那个可怕 的女人,以及那些参与过那个研究的人们…… 我再次瞥了一眼就像是死尸一般躺在茶几上的黄色信封。 “命运……果然还是挣脱不了吗……” 这时,一阵凉爽的风从窗户的缺口中吹来,在夏天里,让人感到一股异常的凉意。 “可恶……” 辛酸、人氣、賭氣 「ZouWo Omoidase」 什么意思? “zouwoomoidase?” 我不是不知道这句话的字面意思,只是,包裹在这句话里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无论我如何思考,都寻找不到能够解释它的适合的理论、用语、概念。 虽然我知道这句话写成汉字应该是“回忆起画像吧”,但是,拆开那个信封已经过去五天了,我依然找不到更多能解释这句话的材料。甚至…… “20年前的那些记录里似乎也没有线索” 虽然我依然没有勇气去打开那个文件夹,但是我努力去搜索了存在于自己大脑里的那些记录。 “果然还是不行吗……” 坐在习惯的办公桌前,轻叹了一口气。 虽说五天里没有再次发生那样的异常事情,但总有预感会发什么。所以无论如何都想提前掌握事态的发展。无法预测具体会发生什么,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这绝对让人无法安下心来。 “哈喽~皓君。怎么了,看起来有心事哦。” 向我打招呼的元气女,是我在这里的同事。名字叫做【笠科川 佳美】,活泼的性格有时候让人觉得很可爱,但是,这并不意味我喜欢她。 “没……没什么,只是昨天睡得比较晚,有点累而已。没什么心事……” 为了尽可能不让同事关系变得太尴尬,必须业务性地打发掉她。 “哼哼~~敢小看大学两年加同事一年的‘青梅竹马’……看招!” 说完,竟向我拥抱了过来…… “讨厌!竟然又避开了” 在这种时候,我反应总是异常的俊敏。对,就像是在森山老林和猛兽门战斗了一辈子的老猎人,可以迅速试探到它们任何细微的气息。只是一脚轻蹬,我的坐骑(办公椅)便迅速驱动它的四肢(万向轮)带着我闪开了敌人的必杀绝技--【咆哮吧!佳美丸!】。 “哈啊~~混蛋,你这明明是想杀死我!” 我急促地吁了口气,抗议着。因为她那个冲锋的气势确实和猛虎没有任何区别,所以我绝对没有夸大其词。 心想她应该会和平时一样生气走开。但是…… “呜……” 她嘟了嘟嘴,没有继续赌气,接着说道, “话说……你最爱的‘雪菜酱’呢。平时不总是陪在你身边的么” 雪菜酱的全名叫做【平野 雪菜】,是一个毫无人气的二次元系列作品的女主角。佳美所说的“雪菜酱”是我精心收集的“超限定版雪菜酱系列”手办。至于这个毫无人气的作品本身,我倒是没有太大的兴趣。顺带一提,雪菜的声优是超人气偶像组合“校服时代”的领队【中山 香菜】。当然了,香菜酱唯一的配音作品没有获得众宅的认同,我还是感到些许忧伤的。 “家里那只前几天被弄坏了,所以只好把办公桌的这只带回家喽” 没有她在身边,我是睡不着觉的。 “哼~~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无精打采的” 佳美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似的,自顾自地轻声念叨着。接着说道, “啊!皓君!要不要来参加今晚的办公室派对?” 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这样你就可以从失去雪菜酱的忧伤中解脱出来了” 我只是无力地笑了笑,心想“我的辛酸如果能被这种无脑女理解的话,那事情就不会这么复杂了”。 “呵……祝你玩得愉快” “呜~~果然又是这样” 一脸不满的佳美,接着说道“哼~反正皓君是逃不出我手掌心的!” 她不但没有沮丧,反倒像是策划着一场巨大战役的军师,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这,反倒是让我不由得一阵寒颤。 情書、衝動、未來 所谓的孽缘,或许就是指的我和佳美那种关系吧。 三年前,出院之后翻看关于自己的资料,知道自己是帝国大学文学部的学生,学年是三年级。开学是4月份,而当时出院时是5月14日,所以课业自然是落后了。当然了,这并不意味着我的成绩本身会落后其他学生。不知道为什么,我大脑里储存的知识足够应付之后两年的所有大学课程…… ……除了那个以外…… 不……大学课程本身什么的根本不值得一提,恐怖的是两年里我必须在每天与佳美丸的战斗中度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经常迟到或者旷课所以容易引起大家注意,才被佳美这个坏蛋给盯上的。 那是在回到学校第一年,六月的一次哲学思想大课里…… “因此,作为存在的事物总体的宇宙以及自然,是和神同体的存在。这个概念就是所谓的泛神论。另外,神是不受任何他物限制的,而只是遵照于自己本性中所包含的必然性来进行活动。自然中的一切事物就是根据这个规律而产生或者发生的。所以,既然神和自然是同一存在,那么……” 我们亲爱的大学教授在讲台上热情洋溢地讲述着关于斯宾诺莎的神即自然,只是讲台下听众们的温度似乎没有那么热。虽然说我对斯宾诺莎本身并不是没有兴趣,只是不想表现得和其他学生与众不同,所以故意趴在课桌上假装睡觉。 “哈喽~!A YOU OK?!” 在一声酷似轰炸机极速掠过上空的警报过后,接着后脑勺遭到剧烈的焦点式攻击,使得我的身体反射性地弹跳了起来。 “YES!IM FAN SANQ ANJIU?!” 糟糕,这才意识到是我最害怕的英语。 一个多月里被英语基础补习班折磨得精神萎靡的我,只要一听到这些句子就会不自觉地做出对应的反应。 “……好吧,既然你那么精神,那就站着继续听课吧。” 教授顿时面红耳赤。但是不亏是教授级别的人物,果然还是十分理智的,瞬间就把想要砸起黑板刷的冲动给抑制住了。只不过,在大学课堂里站着听课这种羞耻的事情……教授实在是恶毒。正当我这样在心里抱怨着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似乎把某个罪魁祸首给忘记了。 “上课装睡的下场就是这样~~哼哼哼~~” 旁边一个齐耳短发的女生得意洋洋地笑着。 “可恶,我和你有仇吗!” 我瞥了瞥座位右边的女生,又瞥了瞥讲台,然后再瞥回旁边的女生,才畏畏缩缩地轻声表达了我的抗议。 “哈哈~这是大自然对你的惩罚,不是我哦~” “什么叫大自然,明明是你的手!” 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我越来越觉得气愤,根本就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 “哼~果然没有用心听讲。斯宾诺莎不是说我们人类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吗,那么作为大 自然的一部分的我惩罚你就是大自然惩罚你喽~~哈哈~~” 可恶……虽然知道这家伙说的尽是歪理,但是我知道肯定说不过她,只好自认倒霉遇到这么个神经病了。 从那以后,这家伙就一直缠着我,并且还逼迫我加入一个莫名其妙的研究会。威胁我,如果我不加入,就会每天在学校袭击我。为了我未来平安的学校生活,只好屈服于淫威只下了。 ---------------------------------------- 话说那个研究会的名字,我记得确实应该是叫做“语言研究会”? “当时的资料应该还留着的,只不过和现在想要弄清楚的事情似乎没有关系” 躺在榻榻米的卧室里,一边回想着大学里的事情一边看着手中的信件。 “啊!难道是那家伙吗。” 突然想起了当时在大学的研究会里还有另外一个奇怪的家伙。 “可恶,为什么我的回忆里总是些奇怪的人” ---------------------------------------- 那是在四年级上学期,某天上完一天的课正准备回家的时候。 “皓君!” 叫住我的是一个叫做【白敷 之夫】的男同学,虽然说加入研究会是在今年(大学我四年级的那一天),但是对学习和研究异常热情。顺带一提,除了学术以外,他还有另外一个不可告人的兴趣爱好。当然了,并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 “嗯?事先说明我可没有闲心来参加研究杂志的编写。参加研究会的目的只是为了避免佳美丸的袭击。所以不要对我抱有期待” 我这个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解释,就跟顺口溜一样说了出来。虽然这句话本身比顺口溜难度要低,但是由于这个原因,让我习惯了重复同样语句的行为。所以,我能够顺利适应话务员的工作,都是拜这所赐。 “不是啦……这个事情你都告诉我30多遍了,我肯定记得的。今天是另外的事情想邀请你一起去。” 接着补充道。 “当然了,和研究会没有关系。如何?” 虽然觉得很麻烦,但是这家伙人品不错,平时在研究会里也都很配合我,所以听听看是什么事情也无妨。而且,这个原本被我以为除了学习以外什么都不会的家伙,没想到会对其他的事情感兴趣,让我觉得很好奇。 “你先告诉我是什么事情” 听我这么一问,他咬了咬厚厚的下唇,显露出一丝困惑的神情。 “也对啊,什么也不知道肯定会觉得奇怪的……但是,你相信我,绝对是好事情!” 心想,即使这样说也没用啊,毕竟知道的只是他个人的主观感情。只不过反正回家之后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 “嗯……那你说一下去的地方和时间,我考虑一下。” 听我这么一说,之夫平时带着眼镜的古板书生相顿时杳无踪迹了。呲着牙傻笑着说到。 “哈~我就知道皓君肯定有潜质!” 然后迫不及待地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个黄色的信封递给了我…… --------------------------------------- 可是我记得那个信封的内容只是普普通通的地名和时间而已。所以很难联想到这次的事情。 “可恶,真是比收到女孩子的情书还要麻烦” 可是无论怎样抱怨,事情都不会自然解决。 “看来只好再去那个地方看看了” 不过现在已经太晚,今晚肯定是去不了了。从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了一张用马克笔写着【香菜 57年某日 某地下录取】的CD。 “希望听听香菜的那首歌可以让我安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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