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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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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超现实系】K-理事会相关短篇(不定期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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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4-8 05:0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约瑟 于 2015-4-9 23:41 编辑




【鲜红宴会】

世上最后一位吸血鬼,弗拉德·佩什·卡门刚看完《暮光之城》系列电影。
她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向在场的记者们表示:吸血鬼是不会像那样做事的。
很多时候人们都想问卡门真的是吸血鬼吗?她会不会是比吸血鬼更高等或完全无关的存在,会不会只是自称吸血鬼?
因为毕竟比起她来讲,那些整天发出嘶嘶声,弓着身子且皮肤更白的男女们明显更像吸血鬼......
而且至少也同样和卡门一样是吸血鬼,但是她真的表示自己是世界上最后一位现存且真实的吸血鬼,
这是不是一个商业噱头?如果是的话,卡门会不会隐瞒了她的身世,不像我们熟知的那样只是位异世界的来客?
而卡门总是不太喜欢回答这种问题。她似乎已经厌倦了这种场合,只想着早点结束然后与她的猎魔人男友来次半吵嘴的约会。
于是在今天的采访中,她就以“吸血鬼是不会恋爱的。”来回应了这个问题,
并且在那之后快速地吃下了一颗来自年轻记者心脏,又一脸不满地吐了出来。
总之,今天的观影会以一场华丽的血迹落幕了......
希望在场的设备有好好拍下这些技法,用于给自称吸血鬼的小孩子们作为参考。


【Deep™ Co.,Ltd.】

企业董事会主席再一次明确表示,所有的员工都是一个整体,这意味着要放假也是所有员工一起放,
但这会导致公司暂时无法继续为社会服务,这与公司理念起了冲突,董事会主席表示这是十分不妥当的
——所以只能委屈员工,选择不放假,可企业也同时鼓励员工劳逸结合,以提高办事效率以及进行更持久、残酷的工作。
在长时间的商讨后,董事会最后决定让员工在工作的同时放假,也在享受假日的同时积极工作,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于是他们决定把所有与时间、日期有关的要素从员工的生活中剥离,并让员工长期处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状态。
由董事会主席选出的某位董事会全体代表表示,这种做法将有效提高工作质量,并提高员工的幸福度。
“当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他们就可能会认为自己在度假,也可能会认为自己在工作,这有一种微妙的醍醐味。”
同时,这样的做法可能让员工全年都在工作,也可能会让员工全年都在放假
——根据其不同的个性,我们提供了完全不同的两种模式,将同时满足工作狂以及假日好先生们的需求。
在进行该模式后,公司的效益立即提高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百分点,并且所有员工的脸上都保持着微笑!
这可能是调动员工工作积极性的最好方法了,有谁不喜欢工作生活两不误呢?


【学院】

今天收音机里没有响起声音。你还记得我们上次收到那段信号是什么时候吗?不过那也不太重要了!
毕竟我们现在有了全新的互动栏目,来自学生会学习部长的电波系彼女世界奇趣大推荐,每个假日都在电视机里与你相见!
每周的~电视里~世界奇趣大推荐,大家·的·好朋友!节目主题是·谜·节目内容是·谜·我们的目的是·谜。
学生会全体成员鼎力推荐,度过假日最好的方式之一,告别无聊的不良男女交际以及让家长担心的出门游玩!
告别网络生活的负担以及老旧的学习生活,也不必再进行繁琐的课外补习以及枯燥的课外技能练练练!
为了让假日更加轻松,每个假日都来与你相见,亲切的邻家电波系彼女就在电视里,快点来看快点来看快点来看!
现在就看还有学习部长手制小甜饼,专门为你定制的特别神秘口味,二十四小时就在电视里等着你!
等会再看也没关系,这里还有秘密的罐装汽水,嗞嗞的气泡和冷热不定的温度还有超神秘的口感,超怪异·全年皆宜!
就在电视机里的电波系彼女世界奇趣大推荐!每个假日都要看喔!度过假日的最好方式!
不看就~神秘神秘掉你~心。


列王影业

艾丽卡决定在假日做个乖乖女,她一早起来,乖乖地洗漱、做饭吃,主动做了一大堆家务活,然后享受着这怡人的风儿。
她决定烤个苹果派来吃,如果现在动手能刚好在下午茶时间吃到,自己动手又很有乐趣,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并且她还邀请了她的朋友在晚餐时间出门去吃,在这之间的闲暇时间她构思着写了首新歌,并哼哼了几句,甜美的声音在空气中跃动着。
艾丽卡为了犒劳自己,在等派稍微放凉的时间内调了一杯低度鸡尾酒来喝,不醉人又能诱出派的香味,真是个好主意。
她精心选了一件得体的格子连衣裙,打着电话小跳着出了家门,她还摸了摸门口小猫的头,并分给它一小块吃剩下的苹果派,多么善良。
今天一整天她的脸上都保持着笑容,虽然工作时多少会有些累人的地方,但这样的假日充实又不失愉快,足以让人忘记那些不愉快了。
“你在等着什么诡异的事发生吗?”她对着手机听孔轻言了一声“读者。”
随后她随意地将翻盖手机往草坪上一丢,这个可不太好啊,但这也是对待手机另一边的人最好的方法了。
这样你就看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这不讨喜的偷窥狂。


电台

话筒前一个人正静静地喝着甜得发腻且几乎变成了白色的咖啡,话筒那头是学生会主席时铃,今天她没穿校服而是换了一件冬季便服。
她往杯子里不断的添着方糖,直到杯子被填满,方糖消失,然后又添着方糖。那杯子填不满一般,在桌子上留下了一轮小小的痕迹。
今天的学园电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明天就不一定了,后天一定会恢复,说不定今天快过完的时候就能听到了。
总之,欢迎收听学院今日播报——这句话得留到不久后再讲了。




虽然这个可爱的小个子少年经常在工作时间休假,但这个平凡的假日对他来讲多少有点特别,他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在夜店酒馆消磨时光。
他给老师留了一封匿名信便踏上了行程,那列车正穿越飘雪开向一个遥远的地方。而窗外正有着点点星火,他也当然明白这样是不对的。
从他的眼里能看出一丝忧郁与犹豫,并且他耳边的小小玉髓耳坠而没了踪影,他还特地准备了一些礼物——为了他的母亲。
他抬头望了望所谓的月亮,那碍眼的东西在这暴雪中早已没了影子,就像他的耳坠一样是一种身份的丢失,他明白这点。
冷黑色的西装穿在这十四岁的少年身上略显不搭,
而那衣面上几道流动的鲜红虚线更是毁了这画面,
但他那漂染般花白的头发配上这些却完美地诠释了时尚,
他吐出一口寒气,无人列车的冰凉靠椅上多了一个存在,它轻轻抚了下他那对男性来讲过于长的散发,被批准了——那存在说,金瞳闪烁着。
少年在那存在消失后仍然不安地抱着腿,可能是冻的,可能是他没看到桌上那温热的三明治,可能是他没看到那存在留下的一罐饮料。
上面用紫色的字写着天使的恍惚,又用红色的线条划掉了,写着“礼物”。


1762怀

今天那些眼睛闭上了,律师伸了个懒腰,今天他不是律师,今天他是熊泰迪,一个有卡通形象的魅力型男,或者是熊。
但彩虹雨没有停,彩虹雨永远不会停,彩虹雨会一直下。并且公交车司机也放假了,没有理由的,只是放假了。
他总不能走回去,对吧?他可不想那身衣服弄脏,那很贵的诶!他也不想那身熊泰迪布偶装被弄脏的对吧?对吧?他不会跑出来的?
好的,他不会跑出来的,我们相信这点。要是他哪怕尝试着跑出来,一定要和我们联系啊,我们不能让他出来的。
这个公交车站对他来讲是个纳尼亚,而他是不能出柜的。我们必须想方设法让他不出柜,都明白了吗?他不能出柜——绝对不能!


【先知】

她快给我打电话了——当先知最坏的一点莫过于能提前知道这些不好的事——她还会给她的前男友打电话,喔天呀喔天呀喔天呀!
到时候一定会很尴尬的,整个晚上都肯定半个音都发不出来,她一定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所以才自带了填字游戏.......
先知想了想自己是否也该带点东西去,但这样做一定会让她不开心,让她不开心一定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她这种抖S.......
不不不,果然她还是误会了什么,我和她的前男友绝对没有任何不纯洁的东西存在,她怎么会想到那方面去的?而且她根本不会介意这个!
难道她是为了那一刀生气?难道她是为了她前男友极为难得地对她施与了一次暴力而生气?她难道其实是讨厌这种玩法的?
那她去欺负她的前男友就好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找到我?难道只是为了好玩吗?
然后我们的先知突然想起自己的带薪假已经没了,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克扣光了,这意味着他得在上班时间请假去赴约。
这意味着他原本就欠着的假期将会欠更多,也意味着他将更加被她当成是抖M奴隶——即使他连她的面都没私下见过几次。
时间滴答滴答地步着,他在电话前不断地滴着冷汗,但那电话到最后也没有来,但他必须去。
因为她是这样希望着的。


【象牙塔】

  今天象牙塔没来新人,真可惜。
  但以后会来的,这被定好了。
  他迟早会属于这里,虽然不是今天。
  看看他生母就知道这点了,他当然属于这里。
  他还能属于哪里呢?除非他是个不良品。
  这就是为什么他的生母抛弃了他,自己一个人来象牙塔?
  真可怜,他哭出来了,真是毫无尊严。
  原来他的母亲从未爱过他?
  真是个不幸的假日。
  你们这样说太过分了。
  你才过分呢!
  你的小甜饼在我手里!
  你的小甜饼才在我手里!
  我们不去管他他迟早会走的。
  是的,他已经开始准备走了。
  喔,他走了。
  真是个小可怜虫。
  我们继续谈小甜饼的话题吧?
  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K-理事会】

今天我们目睹了一场血祭,又有那么多的无冕之王死去,可真正的无冕之王早就被埋葬了,得以以人类之身死亡。
今天我们从世界的脊椎上拔出了一块碎片,又一次地向某公司告知他们的做法是错的,但他们还是装装傻就过去了。
今天我们仍然不信任学生可以自己管理好学院,但投票的结果仍然是让他们自行管理,这是为了某位先人的遗志。
今天我们努力满足着艾丽卡,为了让她尽量像个人类一样活下去,为了有一天能将她视为我们的一员。
今天我们中的一员给了一位少年一个拥抱,她的黑衣被那少年的泪水沾得湿润,她给了自己的旧识一耳光,即使它没有做错。
今天我们给她放了个假,她选择了和艾丽卡一样的过法,但她从一开始就决定不被看见。
今天理事会给自己放了个假,以纪念这平凡的某一个假日。
理事会真的很高兴,大概......
 楼主| 发表于 2015-4-9 21:4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约瑟 于 2015-8-5 12:18 编辑

《商标已注册》

  
  在某个你所不知道的办事大厅中,【Deep™】的商标自律注册部门主管,一位半机械肌肉壮汉,今天也在努力地向我们所谓的政府部门提交注册申请。
  “我们是不会批准的。”偶尔抽空出来扮演政府工作人员的大姐姐说“因为你们提交的这东西根本意义不明。”
  “我们公司申请这个商标可是非常正当的要求!我们公司完全拥有这商标所涉及的一切,是时候把那个讨厌的™去掉了。”
  这名员工如此激动也不是毫无理由的,在过去的这么长一段时间里他一直都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而被拒绝着,即使他一直没有放弃。犹记得几个月前,他由于衣服上稍微沾了一个雨点而被拒绝了,我们深知这是这位员工的错,一个雨点!我是说,这太不应该了。我们一直说的企业形象,难道被忘记了吗?那是非常优良的东西,我们应该让每位员工都永久的保留它。
  “其实并不是全部.......”那个大姐姐推了推她这偶尔才戴一次的帽子“比如这个商标,就给其他人注册了。”
  说到这个,我犹记得四个星期前........嘿,等等。这个商标给其他人注册了?
  “可能你们还没收到消息,毕竟你也不是每天都来这里。”她说“大概是在三个小时前的事吧,有个人把这商标注册走了。”
  “.......”那个半机械人可没想到这个,他的下巴看起来好像是落到地板上了“.......”
  “这简直是胡闹!”他说,并在这小台子上用手砸了一个坑出来“我们注册了这么久都不行,居然随便给了个路人甲?这太过分了!简直不可理喻!”
  “你这样太失礼了,先生。”她半站起来,用手敲了敲塑料隔窗,不满地说“现在请你离开,这已经不是这里该负责的事了。”
  那人一边往门外走去,一边嘴里嘀咕着些有损企业形象的东西,总之,他并没有发现在场的所有人其实都是为理事会工作的人。这种事每隔几天就会发生一次,虽然这次我们用商标已经被注册给蒙混过去了,但也不算是理事会全体决定的事.......其实这真的太麻烦了,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他们去找那个人寻仇或者是想方设法从那个人手里买到这个,我们也不会承认他们可以挂着这个牌子。这涉及到很复杂的一些东西,不是吗?他们的法律顾问最近不在,他们一定不会懂这个的。
  “他走了吗?”那位大姐姐捅了捅旁边正在涂指甲的,偶尔装作政府人员的小姐“他要是走了,我们就可以下班了。”
  “你打电话问警卫啊!问我干嘛。”但是她没有打电话,只是向门口大叫了一声,收到回应后转述给身边的那人“是的,他已经走远了。”
  他们总是走得快、来得也快,并且今天那路人甲出现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平时他们是不和外人接触的。
  而这件事的后续,则是发生在一个理事会从来不缺的昏暗密室里:

  那位扮作深夜剧男主角的理事会高层正看着眼前的那位扮作特工的理事会外围新人。
  “孤儿,内战幸存者,童年在黑街度过,无不良记录,工读入了皇家特工学院,以最优异的成绩毕业,相貌.......嗯,还不赖。”
  他看了看眼前那人的资料,他头顶的灯闪了一下,他抱怨了几句为什么总是在这种地方,便继续开始说他该说的话题:
  “哈瑞坡特尔,我听说了你处理银桥事件的手段,你的各方面都很好,只是......你对那个公司怀有莫大的敌意,对吧?”
  那位特工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但他的表情与语气依旧很平静,他哽咽了一下并开始说:
  “依鄙人的拙见,这个‘公司’是一个亟须纠正的‘组织’,他们对我们的世界有显而易见的威胁,我们必须——”
  没等他说完,那位高层便打断了他,并稍显不耐烦地对他说,但眼神并没有留在他之上,他是这样说的:
  “现在,你去找门口报刊亭的女老板,他会告诉你我们叫你来是要做什么——另外,据我所知,那个‘公司’还没什么威胁,你不必这样,嗯,厌世?”
  他提起公文包,向这个穿吊带裤的深夜剧男主角鞠了个躬,倒退着离开了这昏暗的密室,准确的来讲是一栋废弃的公寓楼。
  他站在那报刊亭门口,透过被钉着木板条的窗户向里面望了一下,但里面没有传来回应,这房子已经变成不存在的了。
  “.......”他在那报刊亭前站了一会,里面那大姐姐正不赖烦地翻看着今天的时报,他默不作声,只是站着。
  他知道现在的气温是多少吗?穿着这样的西服只是这样站着,他到底是有什么毛病?连我都看不下去了,那位大姐姐也一样。
  “小哥,你有什么事吗?”她说“你看,这开报刊亭也不是个轻松的工作,要是被人怀疑和局子里有勾结,以后就没人来我这里买东西了。”
  “请给我来一份夜谷时报!”他跳了一段踢踏舞,最后从头后面变出一个硬币,向着亭子一弹“最新的,谢谢。”
  那位大姐姐则什么也没说,她只是半捂着脸,她没有觉得好笑,反而是觉得有点尴尬了,任何人和这样的人共事都会觉得尴尬,这是当然的事。
  “你这家伙是.......”她探出半个身子,往四周望了望,这条街上并没有什么其他人在,除了几具尸体外“我所看过最不懂幽默的人之一了。”
  “其实我是刚被任命成特工的——”他用手背比着嘴,小声地说“所以我在想来点个人特色,为工作增添点乐趣。”
  “而且那暗号也是我看过最蠢的暗号之一。”她起了一玻璃瓶汽水,向特工递去“总之,欢迎来到理事会,叫我杰茜。”

  在草草地用完午餐后,他们找了一处适合说话的地方,比如这座城市的中央公园里的某一处长椅,开始讨论起这次的工作来。
  “相信您对Deep™ 有限责任公司一定有所耳闻。”她咬了一口三明治,享受着夏风吹拂树叶的悦耳声音,说“不然他们不会派你来。”
  那位新人优雅地点了点头,保持着标准的高格调坐姿
  “不久前,有一个路人甲代表他们在某个乡村的小不点服务业——农场体验游,把Deep给抢先注册了,也就是说,现在他是Deep®的持有人。”
  “那个公司一定露出他的真实面目了,对吧?”他抢过话来说“我已经能想象出他们做了多残忍的事。”
  “其实那人真的很普通。”她往那人的公文包上扔了几页档案纸“他提供的服务成本与收费都很低廉,就是让人去体验几天农活,增进点感情,没别的了。”
  “我们提前和他们联系过,派了几个人去——”她向天上望了望,我们所谓的月亮还没出来“不是公款旅游,而是进行了测试。”
  他们绝不知情——她说——这个Deep也是拍脑子想出来的,代表着“一次直击心灵深处的乡情回归”。
  她丢下了几份宣传的手册,充满了廉价的气息以及散不尽的奇怪味道。
  “当时我们碰到过Deep™的办事人员,希望能买下这个。”她说“但是对方拒绝了,这些人坚持那套从电影里学来的大道理,说怎么也不会卖的。”
  “于是呢,Deep™ Co.,Ltd.针对这种胡搅蛮缠的、明显侵犯他们名誉的行为.......”
  他的兴奋已经难以掩盖了,他从小到大一直等着这一刻,这几乎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期望,那个该死的公司终于要露出它的本来面目了,他一直都等着。
  “......向我们所谓的政府提交了诉讼申请。”杰茜噗哧一下笑了出来,为保形象用手捂了捂嘴。
  “啊......”这位绅士的下巴快掉到地上去了,但他毕竟不是个半机械人,不是吗“您刚才说什么?”
  “是的,我听说了你对那个公司的看法,已经提交的他们可能采取的手段,但那有点......偏激。”
  她咳嗽了两声,继续说着
  “你看,他们并没有出动什么神奇的雇佣兵,也没有释放什么恐怖的生化毒气,甚至都没有找一些穿西服的黑帮去砸场子。他们只是,呃,控告。”
  “所以他们只是......控告,对吧?”那位新人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这个我还真没想到。”
  “由于他们的法律顾问至今都还没有归来。”杰茜补充到“并且对方通过乡村风味的小甜饼进行了一系列的司法舞弊,这桩案子最后落入了他们所属地区的乡镇部门手里,也就是说,是交给那边来进行审理的。”
  “我们难道不能说服那些人为我们而工作吗?”那特工拍了拍额头“等等,那些人难道不是为我们而工作的?”
  “是的,他们曾经是为理事会工作的,至少其中某些人是为理事会工作的。”她翻了翻资料“但他们抵抗不了小甜饼的诱惑,已经背叛理事会了。”
  “同时,由于我们一直没有给那个公司注册商标......”她咽了一口唾沫“其实他们才是非法使用这商标的一方,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才是被告。”
  特工擦了擦冷汗,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案子对他们不利,任何稍微有点常识或者看过相关电视剧的人都知道这点.......
  “那个,杰茜?”他说“我们有几个人?”
  “喔,这你可问对人了。”她脸上满是自信“我们这次居然排出了两个人之多的大规模特别行动组,简直志在必得。”
  特工再次怀疑了一下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他抬头看了看我们所谓的月亮,然后发出了一个“F”音,又马上住嘴了。

  “有罪!——不,我是说,开庭!”
   特工在车上一夜没睡,他再一次确认了这简陋法庭的被告席,那一个围栏之后是一个人,自称那个公司的代理律师,西装、大背头,年轻机灵的男士。
  在听审席上他的手在腰间的多功能隐藏枪械边颤抖,即使杰茜告诉了他,他们不是来大开杀戒的,他也本能地感到了一丝恐惧。
  顺便一提,那把枪叫要你命3000精简周年纪念版,但这都是后话了。
  听审席上人很多,大多都是当地闲着无事的居民以及为农庄工作的员工,毕竟这事关他们的饭碗以及是乡下近年来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之一,不是吗?
  他一眼便认出了法官是谁,毕竟他在车上有仔细调查过这一切,那人是理事会的叛徒,旁边的打字记录员也是理事会的叛徒,他们在门口看到的警卫也是。
  他心有不满,但无可奈何,接着,那在原告席上的肥胖乡巴佬庄主站了起来,吃力地撑着栏杆直指着那微笑律师说这场审理简直是没事找事。
  “庭上,我方是完全符合法律法规的企业,而他们呢?”他指着Deep™的微笑律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混蛋。想讹我一笔!我甚至都找不到他们的官网在哪!”
  这家伙从刚才开始每讲几句话就盯一眼他的随行女律师,他几乎都胖得动不了身了,一直往下淌着汗水。
  微笑律师站起来为刚才的事做出了回应“庭上,我们公司一直为多个世界的广大居民提供着优质的服务,这已经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并且我们也在着手部署着我们的网络,只要获得了我们月球朋友的同意,任何人都可以马上链接到我们的官网上去,并且Deep™ Co.,Ltd.一直致力于——”
  “注意,被告。你是来辩护的,还是来打广告的?”
  “庭上,这只是在陈述一些显而易见的事实,并且说到乡村体验,这个我们也有,一种多元的新奇体验!”律师自豪地说到。
  “我看都是胡话!这人根本连一点基本的法律辩护都不懂!还要把我放在这里多久?”
  “肃静!”
  于是法庭上有开始着一连串不断跑题且充满脏话和方言的争辩,那把枪都快被他手心的汗水染湿了,他渴望着拔出枪来处决掉那些叛徒,让所有人都闭上那些烂嘴,然后让那个烦人的律师把他背后的那个它交出来,至少,给他一个名字。

  “被告,关于你说的那些......事实?”法官咀嚼着小甜饼并说着“有确凿的证据可以现在就出示的吗?”
  “这当然有了,法官大人。我们刚好就有一位待传唤的证人在此,我希望伊万·哈瑞坡特尔先生能站在证人席上。”
  “伊万?”杰茜翻过身来,捅了捅身边的那人“这意味着你是今天的幸运观众,你上电视了诶?”
  “不。”伊万·哈瑞坡特尔——那特工齿间呼出一口湿气“这意味着我将告诉他们我对曾经的乡村体验一点也不开心。”
  “伊万,我代表Deep™ Co.,Ltd.向你致歉,我们一直没有回应你在那次体验中遭遇的事故,是因为我们的相关员工同样在那次事故中丧生了,之后我们失去了你的联系方式,并且花了很长一段时间讨论该如何处理。今天很高兴你能来,在此我要给你这个。”
  那律师从身后拿出一个箱子,在动人的音乐中递给了那一脸戾气的年轻人,而他——那位特工——也难以压抑自己砰砰跳动的心,用颤抖的手接过了它。
  “看在上帝的份上。”那个死胖子嚎了一句“谁关心那匹烂小马!真是荒唐!快判我们胜诉!”
  “是吗,法官大人,也许我们可以一起感受一下这画面。”那律师从西服里掏出一盒录像带“到底是谁更关心‘感情’呢?”
  法庭上传来一阵哄笑,一阵一阵的哄笑,一阵阵一阵阵的哄笑,直到......

  杰茜用脚踢了踢靠着围栏的尸体,说到:“我很高兴与你合作,伊万。但你还是不愿意把它交出来吗?我还好说话,但处理这件事的人可快要就到了。”
  伊万面无表情地,像个小孩子般摇摇头。
  杰茜叹了口气,抖抖肩膀,说:“你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喜欢的电影里......那个男主角。但你这样真的很不好,你试图藏匿它的行为是——”
  在一声经过消音的枪响后,
  杰茜无力地捂着胸口,向后退了几步,倒在了这血海之上。而伊万的手并没有颤抖,他的表情还是那样平淡,他也同样用平淡的语气说:“没人。没人可以动我的小马。”
  说完,他回头推开门离开了这简陋的、被染红了的法庭,他抱着那匹小马,要带着它远走高飞,这次他们要在一起生活,永远。

  那个微笑律师还是保持着微笑,他走到杰茜那冰凉的躯体前,靠近了她的耳朵说
  “你应该批准的。”
  随后他也离开了这里,留下一片真正的寂静。
 楼主| 发表于 2015-4-12 06:13 | 显示全部楼层
《科学幻想》

  但是我为何会因为不能毕业这种小事来到我所厌恶的旧校舍?是因为不能毕业这种小事,还是一早起来所收到的——来自学生会的书信。
  “梦日记,录音笔系列《差物》第一篇。”旧校舍中的窗沿上起了一梢怪声“今天,吾遇见了一只蛾。”
  我是这怪声的听者,而不是说者。我甚至有点快厌烦了这个声音了,毕竟它在这一路上说个不停,充斥着这整个被废弃物和尘埃挤满的过道。
  据我观察,学院的人很少有主动去旧校舍的。毕竟那里正如其名,是“旧”的、被“遗弃”的校舍,里面不大,而如大部分人想象的,其中也脏乱无比。那里有时也会被当作鬼屋,可若是放在以前的某些旧校舍,说不定那些午夜组织起来去探险的笨蛋会少几个,但那定律并不适用于这里——到这座旧校舍除了一身的灰尘与刮破服饰的锈钉外什么也给不了这些小小大冒险家。
  这座旧校舍的确非常无聊,连那些试图把这当作鬼屋的人,也都随着一届又一届学生毕业而变得奇少无比。只是,每当那些学长还没来得及嘲笑新生时,可能会有那么几个相识的新生,不去选择学校内著名的、注定会有正牌灵异的灵异点,而是来这座旧校舍探险。
  但无论如何,他们的下场还是与他们的学长几乎是无异的。毕竟这座旧校舍几乎已经没有任何传闻了,以前被人所说的那些怪异的不生之物,实际也能在学院的其他地方找到,甚至那些学生就能观察一下自己所在的班级里有没有!毕竟根据学生会的思想,在新生的分配上要考虑到每个班平均一点,时不时来个全是怪异的特色班级,也时不时来个全是肌肉壮汉的特色班级,这都是有可能的。
  至于,那些消极避世、不愿与人接触的人,就更瞧不起旧校舍了。他们若是寻找一个能安静看书的地方,或是寻找一个能安静吃午饭、喝下午茶的地方,他们会去找些更酷的地方,而绝不是旧校舍——这样一个根本不酷,也不够安静的地方。
  说到旧校舍的安静,这便是我在这里的原因了......

  出于某些不得了的原因,上面那些大人物——我们就是这么称呼学生会的——让我来处理最近旧校舍闹鬼的事。就我们这些一般学生——包括上面的大人物——所知,旧校舍是不闹鬼的。它只是摆在那里,就这样。所以当某位大人物经过这里时它就想:等一下,这里好像要出什么声音了。他们就是有着这种高超的预见性,其可信度足以让我在那个声音响起前就赶到这里来,不过他们居然是对的?我还以为这又是他们在这个风评不好的时期犯下的另一个错误,虽然呢,这并不是我被她绑在这里的理由。

  “哼,所以呢,你是来找我的?”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并双手端着她的马克杯,虽然里面还没放东西“吾可不认为你这样的人能抓到我。”
  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从未有在学院见到过这个人,所以大概我眼前的这位她,其实是一个“它”。但无论如何,“它”暂时还维持着她的外貌,梳着露额头中分发、敞开地穿着明显过大的实验室白袍,虽然她仍在里面穿着那件衬衣校服,但这也不能确定她依旧是她。毕竟上面那些大人物——我们就是这么指学生会和它们背后的组织的——几乎都穿着相应的制服,但几乎可以将他们称之为“它们”了。不过从她现在的外貌来看,她是一位不那么理科系的理科系高身材年轻女性,正翘着腿在那干净的教师椅上端着她的马克杯。
  她几乎是不眨眼的,看起来稍微有些呆呆地望着这边,并且即使是她在拿马克杯的时候,她的双手也完全收在那过长的白大褂衣袖里,而那褂子外侧的兜还随意地插着一些笔、本子,以及几根诡异的试管药剂,与她身边桌子上那正冒着烟的无液体烧杯配着,活脱脱成了一幅不错的疯狂科学家绘像。
  “吾乃科学部唯一部员,欢迎来到旧校舍。”她突然站起来,张开双臂让那水袖般的长袖抖了一下“你可以叫我智子。”
  见我没回复,她似乎觉得第一次就提出这样的称呼多少有点不合适,于是补上了她的“姓名”:
  【安焉生涸涯慧无为真知智子】......“没有姓和名的区别,不用想了。”这样说的同时,智子往马克杯里放了一点应该是茶叶的碎末。

  “看你的校服,应届生不是吗?”她抖了抖袖子“真好呢,应届生。但其实,你应该叫我学姐喔!”
  不知是不是我有点太过敏感,我总感觉她那马克杯上的一个大眼睛图案盯着我,从刚才开始无论她怎样拜访,那眼睛都盯着我这边,或许是一种监视用品?
  “先谈公事吧。”我说“那些大人物不希望你发出太大的声音。”
  虽然我这样说,但这间“科学部活动室”的确在我今天所看到的风景中是最为整洁的——这包括我起床所看到的陈旧风景与这一路上见到的伪物。
  “喔......?如果你指的是在窗沿上录音,那也不算很大的声音。”她轻笑了一下
  “其实那只是一点正常的个人爱好——除了刚才这个。”实际上,就在刚刚,那个烧瓶刚向着窗飞了过去,并来了次大爆炸。
  就这件事,我似乎应该夸奖下这爆炸的威力,但或许应该将这归咎为一次制作方面的失败,毕竟从她的脸色来看,这不是故意做出来爆炸的。
  “吾......吾刚打扫好的房间啊。”她搓了搓怀里的马克杯,望着她身后那个已经不存在了的“半个房间”,完完全全地把嘴敞开了,呆呆的。
  她的所有牙齿都较一般人来讲要整齐而尖锐一些,像是某种我叫不上名字的食肉动物一般,但从她的只言片语中能听出她是花了很长时间并投入了相当多的精力才把这个房间打扫好的,说这样的她是一个“它”,至少我是不相信的。
  “吾的......住处......”而那半个房间,也就是靠窗的那一边,还存在着她的整个家居区,包括一张简陋的床,并没有其他的了。
  她痴痴地望了望这边,可能是希望能从我这边寻求到什么安慰,但从刚才为止我都被那爆炸波掀到,现在除了天花板可能什么也看不到。不过她并没有怎么打理天花板,所以能从表面看到些奇妙的纹路,一些银色的斑点像墨绿色虚空中的孤星般在夕阳的伪本影中跳动着,若是调整下颜色,便好似炼狱的景象。

  “唔——”她眼角有点泪水地,一直跟我到了旧校舍门前。“要走了吗?”
  希望她能理解,我来旧校舍完全是为了公事,并且还是上面那些人强加给我的公事,在这过程中要是随便领养了什么,我是会很麻烦的。
  她从旁边的杂物堆里翻出了一个纸箱,再用几根瘸腿的椅搭成了小城堡,她大概是想用那些报纸来撑过一个晚上,明天再找一个房间?那样也太可怜了!
  “那个——”本来我想借她一点钱,让她出去找一处临时住所,但还没等我说完,她便抢过话来说了一连串的话
  “诶诶诶?学弟你要把我领回家吗?没关系喔,吾这样温柔又神秘的理科系学姐啦,并不是那样古板古板的存在喔!大家都误解了嘛,勉为其难地前往你的房间来个大探险,吾还是完全能做到的喔!现在带我回家的话,这颗萝莉棒就送给你了,很不错的吧?考虑一下嘛!”
  “那个只是一般的棒棒糖而已吧?”我回应到“而且还是那种卖不出去的什锦味波板糖.......”
  “是萝莉棒!”智子不讲理地强调着,反复上下挥舞着袖子“是萝莉棒!这点很重要啦!学弟这个年纪应该懂的!萝莉棒!萝莉棒!”
  她嘟起嘴来,似乎无论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但一往外走,她便“诶诶~”地眼角带泪地向外伸出手去,虽然没有直接拉住我的衣角,但却露出了像是街边纸箱子里小动物的眼神。
  “知道了,吾给你这个就好了,反正隔天我还能做出来......”她从兜里摸出一颗拐杖糖“反正你这种绅士学弟就想着要这种糖,真是过分。”
  “你真的是科学部的成员吗......”我隔着衣袖牵着她的手,像是带小学生春游一般地在路上问着她一些问题
  “当然咯,科学部的唯一成员,预定好了的狂气科学家智子喔!”她似乎很高兴地掩着嘴,但仍稍微露出了一点尖齿
  “但那样的话,不是应该叫部长来着吗?”“诶?部长?啊,不,那个,你看.......”“而且只有一个人的话,不算社团的吧?”
  为此我举了几个可能和科学相关的例子,毕竟学院内像这样的科学社团并不少,比如【高精密拟人自律贩售机空投系统研究部】就算是一个?
  “讨厌啦,那个和科学没太大关系的吧?”她比着手刀,往空气中稍微挥了挥“而且科学不等于是要追求知识啦,笨笨的学弟。”
  她之后又说了很多我不是很能理解的东西,比如知道得越多越会烦恼,但那大概只是一些老生常谈而已。

  “好的,现在开始占领学弟房间的超级攻略作战!”她对着我房间里用作装饰摆设的三脚架手持DV这样说着“首先,是诱骗学弟把这个喝下去,他这么笨一定一说就通。”
  “喂,我还在这里呢!”我从床上翻起来,可智子却说刚好我在这里,她这里有新研制出的“魅力MAX闪闪发光万人迷成剂”,并试图将她手上的试管塞给我。
  “那么,这到底是什么呢?”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借下次不帮她做美乃滋为由,从她的嘴里问了出来。
  “所谓的‘占领学弟房间的超级攻略大作战’。”我夺过她的马克杯,并不断在她眼前晃“就是诱骗我喝下这个能让人听话的药,并拍下我的女装照来威胁吗?”
  “吾只是单纯的想看而已。”她一脸正色地把袖子摊开来说“用阑尾来想也该知道,威胁应该用裸照的吧?”
  “谁会知道那种事啦,你这中分额头女。”“你、你对我的发型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而且你完全没出过生活费,都这么久了......”
  “难道说,绅士学弟真的对我的身体有着.......可恶,寄人篱下,只能——”“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学姐的女性魅力止于身体罢了。”“好过分!”
  “唔,我知道了。”她难得地将手从袖子里抖出来,从实验袍的内侧——我视野的盲区——取出一柄小银钥匙来“这个随你怎样处置,当一年的份可以吗?”
  “......”在短暂的考虑后,我选择答应了它。

  在梦日记的录音笔系列达到尽头,也就是那只录音笔的内存被占满时,智子在这山坡上望了望星辰,她还识得那所谓的月亮与其他星的分别。
  “占领作战,大成功。”她抖抖衣袖,呼出一口冷气,拖着疲惫的身体在这枯草间蹒跚,但她那微弱而破碎的记忆已经到不了此了。
  “梦日记,录音笔系列最后一篇。”她对着那录不进任何声音的器物发了好一段时间的呆,似乎录入了些什么,并在最后说“这样,你我就满足了。”
  她依靠在树边,托起随手用手指接触并拾得的一只骷髅头,看着上面的蚁,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又感受着这鸟叫虫鸣,直到......
  至于她有没有闭上眼,那种事在如今似乎也都不太重要了。
  
 楼主| 发表于 2015-4-14 17:4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约瑟 于 2015-4-15 20:54 编辑

《学院今日播报——夜间特别版》

  【没有背景音乐】

  即便是那样的一个不吉之音,可当聆听变成了习惯,它的离去仍不代表着解脱,而是更多的诡异。但至少现在
  ——欢迎收听学院今日播报。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今天我们将在此带来夜间特别版,这仅是为了一些当下不适宜谈起的、坏孩子限定的话题。
  所以,在今天的播报正式开始前,先来一条科学部的招新简讯:
  
  【快节奏的背景音乐】
  
  是什么使今天的科学如此~不同?如此~富有魅力?答案是一颗向往科学的心,以及99%的灵感,外加一颗糖果!
  大家记忆中的科学部以全新的面貌闪亮登场,再也不用每天都奇奇怪怪地往返旧校舍,而是来我们的新版活动部每天都享受元气满满的大~实~验~!
  每周六我们会举办新成果的展示发布会,以及想要来报名的同学请到学生宿舍525-16号房间,届时会有一位迷人无比的闪亮学姐热情欢迎你。
  科学部将优先考虑让以下学生加入并享有更多的秘密福利:
  颜值颇高的童男。爱好科学的理系女子。天才幼女。愿意扮作吉祥物并具有反差美的不良少年。外星人。机械女仆。猫。以及欧帕伦帕人。
  并且不欢迎以下类型的学生加入:
  狗——不是指犬系而是指真的狗。以及【权威科学联合社团】的社长迥密斯。
  为了追求伟大的科学,我们真的需要您的帮助,作为一位协力者或半强制性的实验素材。
  
  【音乐结束】

  说到糖果,我不由得想起了学院在很久以前还有着一些专门的——糖果制作兴趣社团,不过最近他们似乎失去了踪影?
  
  【动人的背景音乐】
  
  记得几年前的一个夏天,我还几乎是免费的从他们那里要到了一份高质量的软糖味巧克力,以及一种好吃到扭曲时空的棉花糖。
  谈起这个(翻动书页的声音),这里有关于他们社团的详细资料,嗯,没错,嗯哼,已经由于人员不足而解散了,全部都。  
  这里有个惊人的巧合,他们都是在研究出将糖果拟人,成为各种各样的糖果娘后,便神秘地失去了踪影,并且我们没有见到过那些糖果娘,对吧?
  今早,我与科学部的唯一成员——智子,讨论了这件事,希望能得到一些在这方面有着权威地位的特别人士的专业解答,她是这样说的:
  “吾认为给糖果附加生命是一种非常好的行为,因为大部分人所认为的、有生命与没生命本就没什么界线。曾经我也给糖果赋予过生命,那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总的来讲,智子对让糖果拥有生命,或是如她所说“让它们的生命形式更能被常人所见”持一种支持态度。
  根据她对于不同糖果的拟人进行实践,大体分为以下种类:
  非常缠人主动请求被人吃掉的糖果娘,想要被对方吃掉但不会主动说出来的糖果娘,
  会主动推倒对方并试图钻入对方体内的糖果娘,会反过来吃掉对方的糖果娘。
  并且,根据她所提出的“糖果娘性格理论”以及“糖果娘常见生态及其变异”,后两种糖果娘的出现似乎是不能被抑制的,
  且糖果娘的“战斗力”与她们的“外表是否真的类人”似乎都还未被掌握,但无论如何,我们现在面临着一件事。
  在我采访智子时,她刚好在制作“特级菠菜味波板糖”,并且在我们的交谈中她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代表着现在可能会有一只糖果娘在校园里游荡。
  当这只身高有1.87米,并且全身带满尖刺且过于坚硬的糖果娘试图进入一个人体内时,可能她还未被消化便会破坏掉那位糖果爱好者的某些器官.......
  如果有人发现了这只糖果娘,请试图与我们电台联系,因为智子对这只糖果娘的定位是“热情洋溢的英雄系”,
  所以这位“菠菜侠”不但会积极与反派角色作战,也会第一时间去试图安抚受害者以及她的正义同僚,这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我们将会在节目播出结束时将我们的联系方式通过心电感应发送至收听者的脑内,请注意不要在这个过程中切断收听,这可能引起某种功能上的损坏。

  【音乐结束】
  
  接下来是一则来自学生会的社团调整公告:
  
  【乡村酒馆的嬉闹主题音乐】


  根据在艺术节发生的事,学生会宣布将艺术定义为一种武器,而不是传统地将之视为某种善于触动心灵的诡异的更高等且古老的存在。
  他们希望这种新奇的定义有助于拜托他们趋于古板的形象,并拉进与广大学生间的距离,直到在学生的心灵里有一席之地,用于他们更好地进行思想工作。
  并且,学生会明确表示将从每个艺术系社团中抽出一部分学生加入新成立的“想象艺术社团”,这是一种不算新但还未具体化的艺术形式,广受部分学生欢迎。
  “想象艺术比起具体的艺术形式来讲,更多地是在想象,而不是参与进繁忙的创作工作中,但同样不可否认的有益于学生且富有乐趣。”
  学生会表示在几乎在每个艺术系社团中都能看到进行这种全新艺术形式的参与者,这次分类有助于社团的规范化以及统一化,也有助于下一次艺术节的圆满开展。
  无论如何,学生会同时强调了这次调整是非强制性的,他们希望学生能自觉地管理好自己的社团取向,以节省进行再教育的时间与精力,为将来的其他事做打算。
  学生会提出了这次大型社团调整的宣传语:“基于想象,止于想象,无害营养,有益健康。”并且将这通过中心信息塔发送至每位在校学生的脑内。
  并且学生会指出这个社团与众多想象系社团一样:
  其目的不在于削弱学生社团的势力以及通过秘密洗脑的方式将学生的某种兴趣偏向转化为学习动力,是绝对对学生有利的。
  无论如何,学生会特地准备了一次有蛋糕的自助餐,以丰富这次新社团成立的开幕会典礼,相信亲爱的听众朋友们已经观察到校内的海报与横幅了。
  这次开幕会暂定于今天下午三点展开。
  喔,嗯,嗯。亲爱的听众朋友们,这篇稿是在午饭后放到我手中的,之后我便非强制性地去参加开幕会了——作为记者之一。
  所以,相关的情况我们会放在节目末尾时再播出。
  敬请留意。

  【音乐结束】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一位特别的人物于今日来到了我们的校园。
  
  【哥特式的主题音乐】

  像大家所知的,【鲜红宴会】的创立者,世界上的最后一位吸血鬼弗拉德·佩什·卡门,突然在今天拜访了我们的学院,并空袭了与体育馆相连的校内空地。
  当时有不少学生目击了在吸血鬼爱好者以及吸血鬼(自称)的召唤仪式进行时,正在食用某种食物的卡门突然从高空快速地连椅子一起砸落在空地上。
  据目击者称,当时卡门的表情异常......诧异,并且手中某种类似油炸豆腐干的食物掉落在了召唤阵上,弄脏了用鲜血(番茄汁)画成的抑制法阵。
  虽然大部分在场者一开始不敢肯定那就是卡门,毕竟作为一位经常在杂志上出现的时装模特以及世界级福利救助协会的创办人,她不太可能会穿那样的衣服。
  但极为罕见的,我们确认了那的确是梳了垂发的卡门,并且她还穿着一套廉价运动服,并且那外套与运动裤都是天蓝色的,她同时还把留海扎了起来,
  这让她除了那对尖牙外......有点不像她。
  在场的学生,包括吸血鬼爱好者以及吸血鬼(自称)在内的学生,表示有点不能接受这样的场景,但自被召唤来这里为止卡门一直保持着微微露出尖牙的表情。
  并且,根据目击者表示,当某些学生开始祭拜并恳求她恢复一位吸血鬼该有的样子时,她的表情似乎有点暴怒了。
  她的四周开始变得很红.......非常红,亲爱的听众朋友们,根据这张来自社交网站的手机照片,我们可以看出照片里有大量的红色。
  嗯?嗯,对喔。我仔细想了一下,那个可能不是某种由于拍摄系统BUG或手机硬件失灵而引起的画面失真。
  对于有某位吸血鬼(自称)或吸血鬼爱好者、闲着无事爱好围观者作朋友的听众们,我很遗憾地通知您,可能有段时间无法再见到你的朋友了。
  但作为恐怖电影、尤其是吸血鬼系恐怖电影的爱好者的听众,我很高兴地通知您,只需要点开任意校内视频网站便能看到一段不错的吸血鬼系伪纪录短片。
  无论如何,我们的食堂宣布接下来的三天内将免费供应饕餮盛宴,只要持学生证便能在任何时刻前去享受。
  在可以预见的新闻发布会上,弗拉德·佩什·卡门再次提出要关注当代年轻学生的身体健康,要注意安排相关的体质锻炼以及心理辅导。
  她提出了一套高效的体育锻炼方法,将能快速地提高在校学生的.......“肉质”与“血液香醇度”。

  【音乐结束】

  对于此事我们将会进行追踪报道,但首先来让我们关注一下我们赞助商的广告:

  【满是关怀的主题音乐】

  你所欠缺的只是一个完美的微笑。
  当一切都开始变糟,当你每天都看到重复乏味的景色,当你永远无法触及你内心想要需要的东西
  ——你所欠缺的只是一个完美的微笑。
  当春天的风儿不再怡人,当夏天的花儿不再开发,当秋天的果实不再甜美,当冬天的风景缺乏美感
  ——你所欠缺的只是一个完美的微笑。
  到哪去找完美的微笑?怎样获取完美的微笑?如何保持完美的微笑?
  答案只有一个。
  微笑。
  从现在开始微笑,从今天开始永远微笑,带着微笑入梦,带着微笑活着,带着微笑死去。
  微笑是在面对糟糕生活时最好的武器,微笑可以让你忘记一切烦恼,微笑将为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所以就微笑吧,我们需要微笑,你也需要微笑,这个世界需要微笑,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人任何非人任何任何任何
  ——微笑。
  
  微笑口腔保洁套组,Deep™荣誉出品,为了你,热销中。

【音乐结束】

  在那次开幕会——想象艺术社团发布会上,学生会的相关成员并没有出场。
  
【紧张的背景音乐】
  
  我坐在记者席上,像是握着枪的牛仔般等着第一个学生会提出问题,直到我发现我拿的并不是话筒,而是一根香蕉。
  出于某种原因,学生会决定尊重想象艺术社团的初衷,将这次开幕会以想象的形式展开,并且他们将以想象的形式出席。
  在学生会主席——时铃同学,在几乎所有在场社团成员的想象中穿着兔女郎服在台上进行演讲时,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会场,并且试图......
  我有点怀疑我看到的东西,但因为我已经接受过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懂得分辨自己看到的是想象出来的还是真的,是的,那个“它”在试图
  ——逐个地从口腔进入社团成员的身体。
  那个“它”明显是拥有高级智能的存在,它将自己的身体分为了很多部分,并掌握了一种效率极高的手段,甚至以我的能力还不太能分辨出它做了什么。
  只是现场充满了一种诡异的......菠菜味。
  但我记住了今天,我是被智子给救下的。她带着自己新研制出的草莓味硬糖糖果娘出现在了会场,并且用手中的游戏手柄操控着新型号开始与那个它战斗着。
  虽然智子一直在抱怨“AI设计得太厉害了”以及“这个设计根本不合理”,但最后还是用让草莓硬糖自爆的形式结束了战斗。
  随后她消失在了一阵时空漩涡中,那些开始闪烁的金色颗粒不断吸收着现场幸存者的想象力,并且在这通往科学之路的眩光中,很明显的。
  我被吸收了进去。

  【音乐结束】

  直到我出现在学生宿舍525-16号房间,手里拿着一只胶状的香蕉,试图就糖果娘的事采访智子,而她身边那空无一物的烧杯正冒着烟。
  “不。”——我在当时说——“我今天来是为了帮助你让更多的人窥视到科学的另一面。”
  在她抖抖袖子的笑声中,这里的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了。
  在今日的终点,我想说,欢迎收听今日学院播报,亲爱的听众朋友们,再加上......
  晚安。

 楼主| 发表于 2015-4-16 03:02 | 显示全部楼层
《Deep web-①》


  在某个并不算奇怪的夜晚,他点开了自己屏幕上一个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小黑点,这有可能是由于他的鼠标划过那黑点时感觉到了异样,他明白那并不是自己屏幕上的一个坏点或是一种像素的缺失,那必定是有人刻意为之!于是,他开始了这样的一段并不算奇怪的网上冒险。
  随着那个黑点的逐渐扩张,一个666x666的应用程序出现在了网页中,你试着将整个浏览器刷小,但那程序还是浮在了他的桌面上。由于他对程序的理解并不深刻,他只是随意地查看了一下那程序是否有出现在进程栏里,以及他常用的那款不太靠谱的杀毒软件是否有报告威胁,便将其当作一个新奇的小游戏开始体验了起来。
  “由于某种不可控的原因......”那黑框里出现了一行仿古体文字“我们无法为您提供更多的服务。”
  他觉得就一个游戏来讲,这是一个不太好的开场白。要是特意如此还好,要只是用这个来骗他花钱,或是当作这游戏还有待更新、没什么实质内容的借口,这可太恼人了。
  “但我们经过不懈的努力,仍为您找到了一件可用的样品。”字体继续浮动着“欢迎您使用Deep web,祝您使用愉快。”
  他在看这些文字的同时,上网用那不太靠谱的、浏览器自带的第一项搜索引擎查找了一下,他没找到什么可用的消息——毕竟这游戏还没有一份可用的攻略或是评测。
  那明显的像素风画面精简无比,一个像素小人在红墙绿地板的房内,一栏横跨画面的选项框在游戏的最下方,上面暂时只有一个选项。
  “【打它】?”他把那选项念了出现,但当然的,这个游戏暂时不支持声控功能,所以他还得点一下,毕竟这是他目前在这款游戏里唯一能做的事。
  游戏里弹出来一个小框,上面写着【它哭了】,并且他称之为技能栏的东西里出现了一个新的“技能”,是【问问题】。
  “问问题。”他小声念了一句,并点了一下“没有回应?”
  他大概明白这个游戏怎么玩了,点一下打它,点一下问问题,再点一下打它,循环下去直到问出来为止。但他在考虑一些新的花样,比如,要是我连点几次问问题,或者连点几次打它,或者干脆放一段时间,什么也不做?他反复尝试着一些可能性,但这游戏没有给他更多的惊喜,那个像素风的画面只是浮动着,并且可以被其他窗口所覆盖了。
  如你所见的,他——我们故事的主人公,其实生活并不如意。他花了大量的时间在网络上,但网络上究竟存在些什么诡异的东西,他还是不太了解的。但是他可以学着去了解,比如花了一整晚在这个游戏上,尝试着各种花样,虽然这游戏并没给他一个正式的回应,但他仍然乐此不疲,直到在电脑前趴着睡去了。
  【平静】是他睁眼所看到的第一个词,在那像素风的画面里闪动着,他点了一下,几个粗糙的星星跳动了一下,他想,现在是时候开始正式的问问题了。
  在稍微用过他那时间不定的“早餐”后,他决定点一下问问题,但游戏提示他【你没有足够的知识问问题】,这可把他惊到了!他还没在这游戏里看到过【知识】!
  难道说“知识”是什么隐藏要素吗?难道说“知识”是那种他在每个瞬间错过的收集品吗?他用简单的逻辑想了想,要问问题当然得先有问题,再问问题,而怎么得到一个问题呢?当然是要有知识了!有知识的人才会有问题问的,他怎么会连这种事都不懂。他仔细考虑了一下,决定想办法获取点知识。
  他打开那搜索引擎,搜索了下“怎样快速有效地获取知识”。他学着那评分最高的答案,深呼吸了一下,回忆起他不久前还是个学生时的事,久久地凝视着屏幕。
  “我现在有一个问题了。”他说,并且相信这游戏足够神奇“我要问这个问题。”
  他点了一下【问问题】,对着那房间里的白色人形比了一个脸色,他发誓再没有回应就关掉这个游戏,去找点视频来看
  “是的,汤姆。”那人形用一个对话框回答“你的生命当然是有价值的,不要轻言放弃,努力下去一定会有结果。”
  很显然,他不叫汤姆,他可能叫别的什么名字,但至少他在现实里并不叫汤姆。他想,可能游戏里的主人公叫汤姆,但汤姆不是这个人形,汤姆是问问题的人。这很不错,主人公的名字不是一开始就出现的!这也是一个收集要素,简直太棒了!他开始喜欢起这个游戏来,并且决定长久地玩下去,直到彻底发掘完这一切。
  他认为这游戏可能和时间有关,并且他认为这游戏绝对没有窥探到他的内心,刚才那绝对是一种巧合。
  “这个可骗不了我。”他自言自语地说“这就是那个所谓的、冷、冷读术,对吧?我以前看到过,骗不了我的。”
  他又点了一下问问题,上面显示“烫的比冰的要好,冰的比湿的要好,有比没有好。”诸如此类不明所以的话。
  “对的,这游戏的受众是有限的,大多都是我这样的大众在玩游戏!”他嘀咕着“这游戏就会用这种话来唬人!”
  但他没有停止玩,他继续点着【问问题】,当问不出问题,就【打它】,它不【平静】,就把它扔一边,然后【问问题】——尝试一下,然后【打它】。
  然后,我们每个人都喜欢这个程序会有什么新的东西,然而并没有。
  然而这个程序并没有什么新的东西。
  在比现实更加深层的地方,汤姆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白色的类人生物,每过一段时间他便会收到一种命令,他一直认为这些命令是有帮助的,而且他从未【思考】过要是没有了一个新命令,他该怎么对待眼前的东西——这是他长久以来工作的方式,他的工作就是这样运行的,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有时在【执行命令】的同时,眼前这个类人生物会嘀咕一些让人难懂的话语,他认为这种不明确的“呻吟”并不是他愿意合作并回答问题的表现。因为,在他刚接手这件工作时,这个类人生物的态度是极其轻蔑的,甚至他认为这个类人生物在愿意“合作”时,也没有真的回答问题,毕竟那生物所呢喃的话语不为汤姆所懂,自然汤姆背后的那个给出指示的存在,也觉得问题还没问完。
  他与这个类人生物已经接触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了,他需要【休息】,他明白自己的精神正在逐渐被影响,但靠着他那钢铁般的意志力还勉强能坚持下去。那命令对他来讲仿佛是无止境的,而且虽然那命令的发起者并没有给他承诺过什么,但这绝对会像以往那样为他带来丰厚的报酬,毕竟这个工作就是这么运作的——像汤姆这样有着专业知识并接受过长期训练的特别人士,会接下一些为他们带来极高利益的特别工作,否则那命令的发起者为何不随便去找个肌肉发达的街区混混来做这事?是的,利益,汤姆需要那种利益。
  可是那命令已经中断了一段时间了,汤姆疲劳的、什么也不做地看着眼前这个类人生物在它被束缚的小方格里喘息着,他的双眼始终都盯着那生物,保持着警惕,他不敢睡觉,也不敢露出太大的破绽,因为那生物一定还隐藏着什么能从这房间里逃脱的方法,或是有着什么将他一击毙命的秘密,汤姆知道这个,因为他是那个问问题的人。
  但是,那个给出命令的人到底想问什么呢?汤姆心想,到底要做到怎样的程度,才能【离开】这该死的房间,拿着他应得的东西去灌下一整瓶龙舌兰酒?他需要睡眠、需要食物,他可在这里耗不起,而且这房间之外到底是什么呢?
  汤姆心生疑问,这房间之外究竟有着怎样的世界?毕竟这里不像他以前接到的工作——就如所有他们这行的人所知,在一座废弃的大楼或是精致的私人会所里工作。
  
  汤姆向四周【观察】,毕竟已经很久没有新的命令来了,他这样稍微偷偷懒也是没什么大碍的。不过当然了,汤姆作为一位专业人士,他一早就完全摸清这房间的情况了,只是现在再特地提起一下——这房间非常古老,红墙绿地板,并且当他往上看的时候,他的视线始终被那不可见的黑幕遮挡着,就好像他头上有什么不想被人看到的东西。
  根据他现在掌握的信息量,他明白这次的工作过于危险且意义不明了,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他从未做过的决定,他向着他身后那扇门,也就是那扇门的缝隙中
  【观察】了一下。
  当他结束了一天的学业,回到家中并点亮那电脑屏幕时,那个游戏窗口带给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像是某些古老的恐怖游戏一般,在放置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后,那窗口中有了一些他不曾见到过的新画面,根据他十五秒左右的反复确认,那的确是一只像素化的眼睛无疑。
  是的,一只眼睛。这窗口没有背叛这种简易的像素风格,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讲这眼睛并不是太吓人。可能这只眼睛刚出现在窗口中时有什么巨大的声响?或许这是一个游戏结束的画面?但无论如何,在他轻轻的一次点击后,游戏便又无法带给他更多惊喜地继续运行。
  “什么?就这样?”我们电脑前的那位主人公呢喃了一句,很明显他对这游戏已经有些不满意了,并且他暂时找不到关闭这游戏的方法。
  一般人在这时候会选择重启电脑,并且下次绝对不要点开这种东西,但他没有,我们的主人公可没有重启电脑,他只是用其他网页覆盖了这个窗口,便自顾自地看起了视频来。
  “刚才那是一个指令吗?”汤姆绝望地回过头来,看着那个生物,而那个生物已经处于平静状态了,它甚至没有抖动,只是等待着什么。
  “告诉我,汤姆。”那个白色的人形发出了一种声音,但它还在那里,至少目前还在“要是你被打的话,你也会哭吗?”
  “你不该说那个的,你不能说那个。”汤姆心想“我们不是还没有收到任何指令吗?”
  二十分钟后,当他看完那部还算不错的动画,他重新把目光放回那个小小的游戏窗口,但很显然,那个窗口只显示着【变湿了】,表面上看来接下来的一切操作都没用了,这应该是说明这个游戏已经结束了,不会再有任何的后续了。
  我们的主人公现在明显是失望透了,他狠狠地往榻榻米上踩了几脚——这样的人往往都时而冷漠时而暴躁——他以为这个窗口已经没有任何用了。
  可是他并没有看到那窗口稍微扩大了一点,对吧?他也没有尝试重启、扯掉电线或者离开屋子逃到别的什么地方去?
  那还真是有点令人失望呢,就一个恐怖故事的主角来说。
发表于 2015-4-16 17:2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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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4-17 01:1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约瑟 于 2015-7-27 21:30 编辑

  《宿管大爷传奇》


  在他意识到自己踏出房门是个错误时,这个世界已经不再对他展露出温柔的一面了。
  但不管如何,在他熟知的那小小世界中,他所了解的任何人都有一个相对温柔的结局,但当他踏出房门,那便是他所不了解的一个全新世界了。
  K-理事会的基层人员——像他这样没太大能力的人,往往都处于一个相对安稳、平和的环境中工作,在一个限定的范围内假装自己还能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
  直到某一天他们需要为更高的意志改变自己的一切、乃至于向那个更高的意志完全臣服、牺牲或是比那更糟地——成为它的一部分。

  自他从学院毕业,进入理事会并首先作为外围人员工作,他一直都收到命令生活在这座小小的房间里,当然了,每过一段时间,一些日常生活的必需品以及用于满足他兴趣的生活非必需品会通过邮寄的方式,准确地送入他的房内,并自动地归类、补充且记录在他的笔记本上。
  他为了不忘记自己的技术,经常有做相关的练习——为了维持自己精神的稳定,他也会通过冥想等方式来排解这长期生活在小小房间中的压力。每隔一段时间他会打电话和他的朋友们联系,他庆幸着与外界的交流并没有被禁止,这可能是让他唯一不忘记如何与他人交流的方法了。

  他似乎并没有去抱怨过自己的处境。
  虽然他曾经还是个学生时,有想过自己将来会从事怎样的工作——如传闻中的英雄般杀入无垠的地狱;阻止庞大企业统治世界的阴谋;踏足人类所未知的领域......
  但很显然,在不久前的一段日子里他反复劝说着自己生活就是这样的,现实生活往往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残酷又充斥着刺激元素,在这里等多久都是可以的,这一切都因为他是K-理事会的一员,他是为了将这个世界从一片无序的混乱中拯救出来而必须存在的组织——中的一员。他不是为某个吸血鬼或是某个疯子企业服务,他也没有被一些自己所不能理解的晦异给吞噬,他为此可以在这里无限期地等下去,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世界好。

  时不时的,他会向窗外望望——小心地扯开窗帘一角,用细长的曲折观筒看看外面是否有人监视他。或者,与那相对应的,他也会去监视窗外的几乎一切。
  一年又一年,窗外的树花盛开又凋零。他摸清了对面街道上第一家店铺有多少熟客,他也摸清了从这条街上走过的人有哪些习惯。从他们的步伐中,他想象着那些人的性格,他也记住了那条街上有哪些小动物。他不是很清楚推开这扇窗并从中探出身子去到底算不算离开了房间,但他并没有尝试没这样做过。
  根据他自己的喜好,他也会有时去要求一些相对来讲比较奢侈的东西。并且,他对于对面街道那家蔬果店有着感激之情。因为他发现了自己日常生活的配给往往和他头脑里想要的东西相呼应,要是他看不到狼桃,他又怎么会在想吃狼桃时第一时间想到狼桃是什么东西?这种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之物的混乱会给他的生活带来不幸——他这样坚信着。

  在这漫长的虚无中,他开始放松了警惕。虽然他还是每天都会拿出一段时间来坚持锻炼,但能明显从他所要求的东西看出来他已经逐渐开始放松了。比如,在正三个月前他要求了一本时下正流行的小说,那是他在电话里从他朋友那里听来的。而两个月又十六天前他要求了一盒便利店的寿司套餐,那是他学生时代的最爱,但考虑到其安全性存在隐患,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可从来没沾过这东西。至于一个半月前他要求的酒,以及一个星期前他要求的电脑,就完全是他彻底堕落的证明了。
  即使他不需要这样做,他也在笔记本上写了一些胡话,比如,他宣称他是个人。而关于他作为一个人,他说需要一定正常的人际交往,以及一个详细的承诺,他说自己这样只是在空度时光,这样下去他会再也没办法回到当初的模样。他甚至说了他需要一个伴侣、需要一个家庭,他需要在某些时间里出门吃饭,他需要与其他人一起去看场电影。
  他只是需要被关怀——在写出这句话后,他彻底的哭了起来,并且那一晚他并没有在睡觉时关上灯。我们想,他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在那段让他真正准备的时间里,他真的把手中那玩具手机给拨通了。这不是你想象出来的,一个声音告诉他。现在请为你走出房门做好准备,你将真正地开始作为我们的外围人员执行任务,之后我们将接你回来——那个短暂的告知是伴随着一个温柔的女声来的,而那个声音并不是突然停下的,而是逐渐放缓,最后才消失在他自己的喘息中。
  在那玩具手机崩坏并摔落在地毯上时,他面无表情地走去了洗手室,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那长期未打理过的脸上随机地布着脏乱得看不出长短的胡须以及被那掩盖着的脓包,他努力地尝试着给自己一个笑脸,直到那他自己都熟悉不了的恶臭口气充入了他的鼻腔。
  他想起来那个声音说会来接他,说不定会是很重要的人物,说不定会是他真正的朋友,一个关心他、也能被他所关心的人。
  说不定是恋人?
  说不定是家人。

  今天对他来讲是个特别的日子。他终于告别了这阴暗的蜷居生活,可以再次踏入那多彩的人类社会。他已经不再认为自己被人监视着了,那窗帘也被大大地扯开,一轮夕照映到他的半颊之上,他好好地做了一次全身清洁,并把那积了灰的黑西服穿了起来。他再次把目光放在了对面街区上,并且那些盛开着的眼球状魔花也纷纷注视着他。无论是蹒跚着的类人还是呢喃着的凶兽都把目光放在了这个突然拉开窗帘的人身上。但它们没有动,它们只是看着。
  他收拾着这堆满垃圾的房间,希望能把它还原成当初他刚来时的样子,但这光靠他一个人似乎很难做到。即使他收捡完了所有可以被捡起来的东西,这房间里仍然充满了散发着令人发狂的腐败味的污渍,他默默地踌躇了一下,此时已经入夜了。

  除去他在凶暴时向入户门丢去的几罐饮料,这房间的门是最不像被人染指过的点。但奇怪的是上面居然没一点灰尘,可这房间毕竟是一种象征而不是真的房间,不需要太过计较。
  突然的,他记起来了什么——自己怎么能忘记最为重要的标志呢?
  从床下的木箱中,他取出了一枚被舔光了宝石的戒指糖。一个小小的K字支柱在那塑料环上发着光,他毫不犹豫地戴在了手指上,笑容凝固着。
  伴着火把的光芒映入室内,以及那凶兽在邻街屋楼上高声尖嚎,我们所谓的月亮由那一弦萤光越发畸形肿胀成了饱满的虚伪红圈。他明白时候到了。
  他的手颤抖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几乎令他窒息,可这门并没有从外锁着或是被魔法封印着,那门锁甚至没有锈蚀,在常见的解锁声中开了。
  这时候,他身后那些敲打着玻璃的怪物本应该扑进来袭击他,并被他堵在门外的。
  但这种事并没有发生。

  “最初时,我等并未注意到你。”一位老者在向走廊尽头的摇椅走去,完全没把目光放在那人身上“不过,说实话。我等很少注意你这样的东西。”
  一根黑色的拐杖正被老者杵着,首端的一个精致的银色小石像鬼雕像在走廊的人造光下闪耀着,那雕像头上一个字母表明了老者的身份。
  而超市的收费塑料袋正在那维多利亚时期打扮的老人臂弯中静静地躺着,里面装着两瓶廉价促销的高钙牛奶,以及附送的散装饼干。
  “我等‘观蝶人’的工作,是在保障学生安全的同时不妨碍他们的正常发育。”那个老者挠了挠胡子,没力气地说“但,你是个学生?不,你不是学生。”
  那老者咬了一口饼干,另一只手像枯树枝般在空气里抽动着,那老者说,他只不过是又一个“它”。

  走廊的灯光闪烁了几下,可能伴随着一些尖叫。我们所谓的月亮目前已不再肿胀,更不是一弦,而是像平时那样维持着满月的姿态并发散着都市的人造霓虹。
  那个老者咕噜地埋怨着今天见到的景象简直是胡闹,而他自己则装作睡去地躺在摇椅上,晃动着。
  科学部唯一成员智子从525-16号房间探出头来,抱怨着走廊很吵,而那老者则非常抱歉地将自己臂弯起其中一瓶牛奶递给了她当作补偿。
  陆续的,另一些结束了夜生活的学生悄悄地回到了宿舍,他们蹑手蹑脚,怕吵醒了这位每次都在装睡的老者。
  幸好这世界还依旧对他们温柔着。  
 楼主| 发表于 2015-4-20 21:5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约瑟 于 2015-5-18 00:00 编辑

《不那么好的时光》

  冬城,一座很少有记载的城市。由一个我们虚构的市政府统治、于1762年纳入K-理事会的直接管理。冬城是月面未见处的政治、经济、文化、金融、交通中心,也是目前已知的月面第二大的综合性城市,是一座在多元领域著名的世界级大都市。
  冬城位于月面未见处的东北方,由Deep™Co.,Ltd.修建的地下轨道线路于1762年与我们的管辖范围连通。冬城和谜海的一侧相接,是月面未见处乃至整个月球极其重要的交通枢纽,也是一座重要的谜海艺术中心、谜海研究中心、非人类种群教育中心。
  
  冬城历史悠久,作为一座城市,它最早的记载与K-理事会的成立时间相当。但直到1762年,这个我们一直以来的好邻居才正式成为我们的一部分。1762年对冬城来讲是一个重要的年份。1762年通地下轨道线路、之后我们的第一批工作人员发现冬城已成为一个统一而扭曲的整体,一直到1762年的春天,我们一直给了冬城自我修正的机会,可是那徒劳无功。1762年数名K-理事会高层人员前往了冬城,但冬城仍坚持作为一个维持自我的整体,扭曲而不可控,我们的高层决定在发展前首先解决当地的矛盾,并且非常成功地结束了“好时光热线”在冬城的统治。1762年初K-理事会接管冬城后,这座城市在大火中焚毁,但很快又重新建设起来。1762年中期我们在当地建立了冬城第一所具有教育资格的教育机构──冬城学院(今冬城多元科技艺术学院)。1762年底正式成立冬城建设委员会,并开始大规模城市改建。在我们来到冬城的第二年,K-理事会内部经历了一次小小的变革,那个未知的日子我们宣布了元年的到来,与之对应的是冬城的历史结束于1762年,就像这个世界的其他城市一样。
  冬城的面积按市中心的信号塔向外衍生,以信号的覆盖范围为准进行计算,约呈一个652平方公里的类椭圆形。如果将城区附近那些覆盖在雾中的乡村计算在内,其最大面积可达到752~802平方公里。根据我们初到冬城、解决当地纠纷后进行的第一次人口普查,其常居人口为3,400,006名,其中有7名为理事会驻冬城的工作人员。
  冬城当地的气候一年四季分界模糊,但大体上可视为全年处于冬季。当地的居民并不习惯根据气温来判断季节,并且他们会根据各自的习惯不同选择抗寒程度各异的服装,关于这一点能直观地从当地学校的四季校服混杂中看出。
  在这些冷或是相对来讲不太冷的日子里,自由地穿着各具种群特色的服饰,或是佩戴一些象征自己的职业或身份的饰品,几乎成了所有冬城居民的癖好之一。今日的冬城由于与外界连同,又紧靠谜海,人们经常能在街上看到一些不为人知的新时尚。
  冬城人大多很注重仪表,喜爱追踪潮流,衣着得体。他们多会准备不止一套服装。而在参加晚会、观看演出,冬城人习惯穿具有家族特色又不失新潮的晚礼服。他们对服装的灵感常来自一场与谜海相关的噩梦,之后他们只需要稍许将梦中的内容讲给当地的各种服装定制门店,便能很快地受到一件成品。
  冬城长期被包围在浓雾当中,但浓雾在城区里的表现顶多不过是高空那厚实的积云,以及落在信号未覆盖区域的雾障。当地的降水充足,平均每3~4日就有一场呈阵雨或暴雨形式的降水。而在那些雾气比较浓的日子,当地降水多表现为降雪或冰雹的形式,总的来讲,我们对当地气候的初步研究并不具代表性。
  值得注意的是,在我们与冬城接触两年又三个月后,一场突然袭来的龙卷风带来了一场活体生物雨,所幸没有人员伤亡并且我们即使修补了包括水果摊在内的设施。当地居民对以青蛙为食材的菜品并不抵触,这减轻了我们在清理工作时的负担。
  冬城是一个多种族的城市,其中大部分居民为人类(占68.2%),非人类居民其次(占30.1%)。值得注意的是当地不存在的居民略高于其他城市,这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
  在文化上来讲,大多数与冬城有过接触的外地人愿意将冬城称为“最具有月球特质的城市之一”(即使K-理事会并不支持Deep™企业在当地开发旅游业)。冬城将月面未见处与世界遗留的文化及大部分人闻所未闻的异界美食、多元景观融为一体,着实令人着迷。
  著名剧作人、轻小说家、青年偶像兼K-理事会特使的梅林曾在他的《冬日沉浮录》中写道:“冬城是一座伟大的城市,结满了丰硕的果实。”
  同时,冬城虽也被称为“世上摩天楼最多的城市之一”,但今天的冬城实际上是在K-理事会初到的大火与民众暴动后重建的。关于冬城当年的模样,以我的身份只能找到很少的资料。但大可从一些年代久远的报刊及摄影作品中看出,当时的冬城其街道呈网格状分布,并且建筑风格相较今日来讲更显复杂与迥异,在那不融之雪的深埋中透露着繁华。
  在Deep™公司的建设下,冬城的立体交通已初具规模;而鲜红宴会出于对非人生物的关怀,爱屋及乌地在当地广泛推行着免费医疗系统。
  作为在冬城的建设上向我们提供协助的报酬,我们在给予了Deep™企业与鲜红宴会医疗慈善总会在冬城的相对自由发展权利,但由于Deep™企业的冬城分公司在管理上较总公司来说相对混乱,我们需要反复提醒他们不可提供给任何冬城居民任何工作机会,同时也要提醒鲜红宴会医疗慈善总会不能未经申报地外运冬城居民的器官。
  今日的冬城已经逐渐成为了重要的文化教育中心之一,由我们主导新建的冬城学院已向当地所有符合资格的非人种群发布了入学通知。该院校目前致力于对紧靠冬城的谜海进行研究,而校博物馆则以大量收藏高质量的谜海当代艺术品与从谜海打捞出的历史纪念品而著称。
  作为冬城的地标建筑之一,“好时光”纪念碑地处当地政府办公大楼前的广场,这座由当地居民集体建造的纪念碑由大量的各式收音设备熔成。每天我都能从自己办公室的窗口观察到这纪念碑正茁壮成长。并且,这提醒了我们要时刻注意在冬城绝不能再出现第二个“好时光热线”,否则我们将不得不面对比上次更糟糕的状况。
  
  冬城因谜海而诞生,因谜海而兴盛,因谜海而衰落。就像冬城的那些从谜海中诞生又在死后回归谜海的居民一样。
  谜海是冬城人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它是温馨家庭独特的象征和支柱。冬城居民有独特的饮食习惯。一日三餐,其中早午比较简单,多食糕点,辅以肉类或蔬菜,喝茶,咖啡或牛奶。而晚餐则丰富得多,根据不同种群的喜好,通常都由三道菜组成:首先是一道冷盘,接着第一道菜必定是用玻璃罐装的谜海水制成的汤。第二道菜多为肉类或是鱼类加一些生冷配菜。第三道则是甜点和谜海水制成的茶、咖啡之类。按照冬城人的习惯,菜的顺序一般不能颠倒。同时冬城人普遍易醉,虽然当地的传统家庭多有藏好酒,但酒大多被他们用来收藏、嗅闻而不是饮用。由于冬城现在的开放,用谜海的水和血肉果实酿成的传统冰酒多是他们用来招待外来贵宾的。
  冬城的学院图书馆是月球第二大图书馆,截至理事会元年,藏书量已达到不可见的高度。每年持续增多,并自元年起正式开始向外发行谜海相关的各类刊物。
  冬城的市图书馆历史悠久,是月球第六大、冬城第二大的图书馆,多藏与谜海相关的历史古籍。1762年遭遇火灾,约7%藏书于大火中下落不明,而现今一部分的藏书因各种理由被K-理事会禁止民众借阅,这部分禁书约占图书馆藏书总量的40%。
  冬城市民喜爱文学,尤其酷爱具有当地特色的谜海系文学书籍。在汽车上、地铁里,随处可见看报、读书的人。但其实很少冬城居民的家里有藏书,这类书籍大多在阅读后被随手遗弃,等待着有人再次把它们拾起。书籍的回收工作已经被排在我们的日程表上,我们相信这些书籍不像它们看起来这么单纯。
  冬城市内有近百座博物馆,美术馆中以谜海综合艺术博物馆(收藏超过44万件的谜海系综合艺术品,包括3000多幅描绘谜海风光的重要名画)、渊™美术馆、冬城学院画阁等较为著名。其它重要博物馆有冬城历史博物馆、好时光热线纪念馆(政府大楼对面)、摩天楼博物馆、环影博物馆、综合技术博物馆、谜海楼船等。元年,冬城完成了在大火中被焚毁的谜海楼船的修复工程。
  
  冬城的中心信号塔......这座塔如今是我们所工作的大楼,再也不会有任何新的信号传出了。
  我们来到了这里,就像我们的这个世界做的一样,我们改变了这里。
  我们将一个无辜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这不是用一次内部的变革就能消除的错误,这也不是把我们中的一些被腐化者删去就能抹掉的历史。
  1762年,我邂逅了一座城市——曾经是一座真正的城市,当地人叫她【冬城】。
 楼主| 发表于 2015-4-24 22:20 | 显示全部楼层
《观蝶》

  即使科学部重新开始招收部员,但就目前来讲,科学部的正式成员仍然很少,但在这一周一次的展示会上,这些新来的部员几乎都围绕在智子身旁。与之相对的,慕名来看展示会的人却很多。
  这次展示会的其中一点,是科学部新招来的猫耳娘宣布她终于攻克了癌症——这一所有人都不想做,但所有人都催着做的事。他们之后围拢在一起,讨论着为什么要帮那些拼命想维持生命的人去更好地维持他们的生命——即使在场的部员几乎没一个想要刻意地多活一些时日。
  这次展示会上,智子并没有拿出更多的成果,她甚至不愿意把自己的研究进度拿出来分享,但并没有人去追究那个。
  因为在学院科学部目前资格最老的一般部员——元气满满的理系美少女智子身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今天作为一个周六既定的科学部最新研究成果展示会,这些难得一聚的科学部成员几乎都注意到了正发生在智子身上的变化。
  虽然她仍然像这些人最初看到她时那样:要么是翘着腿坐在随手找来的椅子上,双手缩在长袖里捧着那眼图案马克杯汲水;要么就是举着一扎不知道从那里发现的波板糖,试图塞给在场所有身材比较矮小且颜值比较高的学生。
  但在她身上的变化似乎是不可被忽视的……一轮黑眼圈俨然浮现于她的脸庞。
  在场的一位早年司职于学生会的、如今单纯抱以怀旧情绪来现场观摩的学长意识到,智子似乎要走了科学部里那些老部员们的路,她如果不在这里止住,必将离开这所带不给她太多新奇的学院。
  她也许会像那个始终叼着烟、戴着帽子的青年那般,彷徨于我们之下的那个世界,寻找着其他颜色的月亮。她或许会像那粉色头发的怪萝莉博士般,为了追求自己迷恋的人而彻底诀别她曾经生活了百余年的小世界。她那对黑眼圈难道不是说明了她正为某事而忧郁?她难道不会去寻求更能带给她快乐的东西?
  在那些新部员的簇拥下,智子只是微微地抖了抖袖子,示意他们离开。这次展示会上的异变到隔日便被人忘记了——那些部员们只是如平日里那样投身于自己的研究,时不时地相聚在一起探讨些有关科学的话题。他们不时的也会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异样而关注下智子,但智子也与平日里那样大部分时间里都在做一些看似偷懒、实际高深玄妙的活。
  无论如何,我们都知道智子开始对生活失去信心了。学院对某些人来讲不过是个狭小又寒冷的虚无地方,这一点我们都明白。
  今晚的月亮恰逢食甚。借着这特别的机会,智子杯子上那眼图案所代表的学生社团为了他,特地叫来了一些她的旧识。

  在她的大多旧识看来,学院都是一个不堪入目的小地方。今夜,权威科学联合社团的成员无不蜷缩在床上,紧锁着他们的门窗。他们连灯也不敢开,也不敢独自一个人呆着,今夜的学院格外宁静:那些原本在夜间游荡的学生大多都识趣地归了,那些原本在夜间大开着的店铺都懂事地关了。这种景象在月食之夜常能见到,但凡是在这学院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或者是在这月球上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无不对这月食抱有怀恨之心。当学生不再受我们之上的存在们保护,当我们之上的存在们不再能通过那月外之月看到这些学生,似乎学院里那一切的破碎都会向任何保护不好自己的人席卷而来,在此时我们能看到的破碎,就好像这些在很久以前便离开了学院的、曾加入了科学部的休学者们。

  根据这眼图案所代表的组织——其中的一位成员回忆:学生会一直以来都没有承认过科学部是正式的学生社团之一。在学院里分倾向的,有着数量不少的科学研究社团,比如权威科学联合社团、泛神学研究部、高能粒子兼生物科技爱好者盟会、高精密拟人自律贩售机空投系统研究部,这些都是爱好科学又被学生会所承认的正规学生社团。但科学部,科学部这个仿佛连被提起都不太妥当的社团,这个甚至不太应该归类在其中的社团,实在是个特例,他们的探求方向是学生会所不允许的,往往也是我们之上的存在不太希望看到的。
  “科学是什么?什么是科学?”这是科学部在一次小小的联合会议上所提出的问题,而在没有得到回应或是单单被嘲笑后,他们一再提出“你们连自己研究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站在这钟塔的顶端,依附着这根只残存有装饰作用的避雷针,能看到他们已经陆续来了。
  能看到其中一名猎魔人打扮的旧部员正轻轻取过那朝他吐了一口烟气的不良学生手中的香烟,在一口深吸后将一团浓雾散到那具温存的尸体上。
  能看到从正门来的一辆灵车卸下一具不再能称之为人的皮囊。
  能看到在这充满纪念意义的灯塔之上,智子站在这环食之月前,双手放在兜里,稍带点黑眼圈的忧郁眸子落在那前任科学部部长的身上。
  “你把这天文钟建好了。”从滴水嘴人像中游来一个胖胖的幽灵,是早已永眠的前任指导老师“做得很好,痴知智子同学。”
  智子没有把头偏过去,她背后的环食之月也没有突然凑近这屋顶——近到上面的旧人、那些我们之上又我们之外的存在可以来找这幽灵叙旧。
  仅仅是为了听这句话,她用了几个夜晚反复尝试着在此地重现这位指导老师、学院的创始人之一,但她仍然没有感觉到这幽灵与那位胖胖的好先生间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她从怀中取出那马克杯,即使是隔着杯壁,她仍然能感受到那杯上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关注着她的全部,即使她赌气般或是绝望般地将那杯沿着屋顶的瓦片,让它滚落到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地方,这杯子上的那眼图案也仍然看着她,有些事是不会变的。
  这眼图案所代表的组织真的有考虑过这样做是否能让她开心吗?这眼图案所代表的组织真的有真正关心过智子想要的是什么?这种事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当那猎魔人打扮的旧部员掩着外壁攀上钟塔顶端时,智子手中的弹珠汽水已几乎喝完了。他在塔顶步行时是背着手的,一柄还染着血肉的绯绯色金短刀在空气中往外散发着异样的气息。他给智子带了些伴手礼——他女友送给他的冷鲜脏器,当他收到这礼物时满脸都堆砌着受到螃蟹般的表情,他可不管这东西对他的女友来讲是多么宝贵的食材,他只想在这东西过期前早点转送给别人,但上面就像施了诅咒般,他每过一段时间就又会重新被人转送回来,眼看离保质期越来越近,他终于找到个不会把这东西再送出去的人。
  但他明白智子是个纯素食主义者,她是绝不会吃肉的,更别提是内脏。智子几乎是连动物油都不会沾,这脏器对她来讲仿佛就像是某种碍眼的东西,但他还是坚持将这脏器塞给了她,不管对方到底想不想要。
  沿着这钟塔顶檐走动的两人,实际并没有太多的话语。那猎魔人打扮的旧部员一直都以话少著称,这在猎魔人行业里实在比较少见。他抛弃了言语这对猎魔人来讲最重要的武器之一,把行动派的风格发挥到了极致。他们之前没有谈论到有关科学的任何事,智子倾向于向他询问最近的感情生活如何,猎魔人则用手语还以了“简直修罗场”的回答,但他身边的各种女性,尤其是那些非人类的女性简直都是算计,他也奔波于安慰她们以防她们做出闹脾气的事,这句修罗场似乎被智子误解了。她抖抖袖子遮住半张脸,斜眼脸红笑着那猎魔人是不是太饥渴了点,居然在聚会上说这种事,惹得那猎魔人的眼皮一直跳动着停不下来。
  
  今夜,在这人造光芒中发生了很多事。
  有那粉色头发的异世界怪萝莉博士因为被嘲笑身高而向学院投下巨大的机械神兵。
  有在浓雾中一只人造的凶兽向他们探出手臂。
  有一群很久以前相识的陌生人聚在一起谈论最近的生活。
  但最后都归于了宁静。
  这仿佛是一场梦境,因为难得的,智子在今夜睡了一场好觉。

  当她在525-16号房间的小沙发上侧身醒眠时,晌午的光芒透过窗帘的晃动于她的眼间。一只小小的星光蝶垂在她附近茶几上的一环杯沿。
  昨晚的一切如同梦境,今日的学院依旧平静,那眼注视着她,形影不离。

 楼主| 发表于 2015-4-29 12:29 | 显示全部楼层
《Bluemoon》




《蓝月亮》(又名《狩猎月下》),改编自佚名所著的小说《狩猎月下》,由艾丽卡执导、列王影业出品。影片主要追随着迪卜兄弟的人生路线,全片透过这对有血缘关系又在各方面都截然不同的兄弟,展现了有关亲情、爱情、友情、社会现象的多方面思考,以及人类对于未知的原始恐惧。影片将在今年年底于冬城首先上映,以征战明年的各大奖项。

电影分级:冬城-PG/其他区域-R
导演:艾丽卡
编剧:艾丽卡、我们之上的存在
电影公司:列王影业公司
类型:剧情、传记、音乐、歌舞、动作、喜剧、历史、惊悚、悬疑、文艺
上映时间:年底
画面颜色:彩色
主演:迪卜·纳瑞思、迪卜·弗瑞斯、卡达·莎莎迦。


电影选段:纳瑞思致弟弟的辞别信

致弗瑞斯,我的兄弟。
  过去的二十余年,自你诞生以来,我们一直在一起。告别我们的家乡——即使你对其的印象只有那孤独寂冷的农仓与我告诉你的片语——之后,我陪着你为了拯救你看到的那些异象而活,几乎无暇顾及我自己的生活。
  我并不是想说你是个自私的人,毕竟是我自己选择了像这样的生活,你从未对我有过强迫,也从未因此给过我任何的好处。虽然我一直以来都作为你的兄弟,尽自己最大可能地协助你,但我希望你必须明白的是,我和你终究是不同的,即便我们是有血缘的兄弟。
  有些显而易见的事实,当我们共同的父亲——那个暴虐的自私鬼——决定对你下杀手时,是我救了你又把你从那地狱里放出来,是我穿越那迷雾深林带着你去了城市,也是我一直在陪伴你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今天我写下这封信时已经是这样做的第十三个年头了,我已经无法再继续像这样过下去了。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农仓谈起的事吗?在那个月亮格外幽蓝的夜晚,借着农仓漏洞透过的微弱月光,我给你看了我的画。当时我年幼但也还算刻苦,毕竟在那个小乡村里,画画几乎是我每天在忙完日常被指派的杂活后唯一能做的事。那天不知你是否有借那个短暂的机会看出来,我的练习稿有刻意地去模仿那些名家。这么多年你也应该注意到我有买了哪些杂志,又有阅读哪些书……当今的艺术业日新月异,再也不像当年那般什么时候入行都不算晚。
  坦白地说,我最开始决定退出还数我们拯救那个被灵异缠身的女孩时。当我们探入那深远的迷宫,见识了无数的血腥血肉,当我们把那警官的半截残肢从墙壁中挪出,我都没说什么。一直以来我强忍着自己的精神,进行着日常工作维持着我们两个在城市中的生活,幸而你的那些救济并不需要我们花费太多的金钱,不然我们就只能寄希望于社会的救济了。
  可那不是关键,关键在于我……我其实……看不见。我不像你,不像你那样从小便能窥视到这世界的碎片,不像你那样能准确地用自己可以采取的一切方式去诠释这些破碎。我看不见那女孩身上的灵异,当你说你的同类与她融为一体,我看不见她身上那些脓疮与孢子。当我们把那警官一起拖出墙壁,我甚至感觉不到那只是半具冰凉的尸体。长久以来我都无法看见以及感觉到这些东西。每当你提起那恶巫的魔咒划过我的一条手臂,我甚至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有离开过我一段时间,我也看不到自己如今的手臂是一滩怎样的烂肉以维持正常的运行。
  长久以来,我都坚定地站在正常人的一边。当我们做那些事时,你一直都有问我的意见。你很善良,弗瑞斯,善良到对善恶的判断比较迟钝,但那不是你的错。我们的社会存在着它不好的一面,就像你的同类也不是所有都像你一样善良。以及,就像我一样,虽然与你生活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被改变,更不能寄希望于将来总有一天我会被你改变。我仍然看不到也感觉不到那些东西,至今我都是靠着与你的默契以及一些老生常谈的事实来避免触怒到你。记得我把手放进那透明人的体内,不小心地搅动着他的内脏的那回事吗?我是无心的……我们都想救他,我没想过那会伤害到他,我只是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他在那里。
  你不用来找我,我已经去了另外的城市,我得去追求我自己的生活。桌上放了你喜欢吃的鱼饼干,床下的箱子里放了今后生活你可能会用到的一些东西,生活用品和一些用于基本开销的钱。我给你买了套新衣服,但你一直没穿,但明天换上然后拿着我给你的介绍信去做工吧,但愿那些钱足以维持你的生活。
  我们今后不再是兄弟了,无论你是什么,你都得融入这个世界,你的身边有着你的同类陪着你,有着你的女友、朋友,如果生活困苦,就去找他们帮忙好了。
  你不用原谅我的自私,弗瑞斯。


部分简评:

  《蓝月亮》模糊了现实与银幕的界限,并且罕见地展现了我们之上的人对世人独有的关怀,影片充满了对狩猎月下那个夜晚的暗示,不同的人必定会有不同的解读,着实引人深思,建议反复观看。——渊™点评网

  本片堪称是近年来最好的小说改编电影,电影的画面非常精美、场景布置巧妙、镜头运用灵动而娴熟。本片的演员除片尾友情客串的我们之上的存在以外,都是不为人所知的新面孔,但通过他们完全融入的优秀表演,我们非常期待他们今后的表现。——那群艺术从业者

  艾丽卡从事导演工作以来的个人第五部长片,同时也是在这个世界完成的优秀作品之一,至今我都完全沉浸在影片中,在每一个层面上这部影片都值得为之赞颂。影片从选角到整体制作,都会加速当代电影业的进程。不仅能让观众真正意义上地为之疯狂,也能征服艺术评论界,更能引起我们对异种族的反思。可以预见,影片会让奖项源源不断而来。最后,它还能给艾丽卡的导演生涯记下光辉的一笔。——爵士阶级杂志

  她还是没忘记当初的那件事,拍了这么个片子出来搞我,这笔损……等等,我们已经开始了?喔,我是说,咳。这当然是一部很好的影片,如果我能在周末抽出些时间来,我一定会去看的。——某知名企业董事长

其他评价:

  影史经典之作

  《蓝月亮》以艾丽卡独有的个人风格讲述了一段颇具浪漫主义色彩的、历史上鲜有人知的冬城新史诗。它是电影史上最伟大的传记电影之一,被誉为冬城的银幕奇观。这部电影不但注定在评论、艺术和票房上取得了成功,而且它还为后人树立了一个典范(于如何拍出一部能令我们之上的存在安稳坐在观众席上看的电影),注定将是一部众口称赞的经典电影,它在权威电影网站上的好评率都达到了百分之百。世界权威电影组织学院影评社将其评为“一部诞生自谜海、回归于谜海、不仅限于谜海的电影” 。

  《蓝月亮》的深层意义在于它为冬城史上一个十分悠久的经典类型——谜海艺术——开拓了宽广的前景。这部电影不仅拓展了谜海艺术的表现领域,其思想意义和内涵也远远超越了谜海的范畴,并将主题升华为人类社会中最常见的未知恐惧的深层意义——未知与恐惧的关系。影片在今年底上映时注定影响极大,会取得了商业和评论上的双重成功 。

  自冬城重建以来,反映谜海的电影作品就开始繁盛起来,但是没有一部能同《蓝月亮》相提并论。它以暗线巧妙描述了迪卜兄弟生命中所处的各个社会阶段、不同阶级不同文化与这些社会阶段的碰撞、以及他们事业与个人的沉浮。在这格局庞大、情节复杂、人物众多的大制作中,艾丽卡透过她独有的技法,把整部影片处理得引人入胜、扣人心弦,其高超的专业技巧简直叹为观止。
  艾丽卡可能是自……那位先生之后最好的电影导演。在《蓝月亮》里,人类与异族的本质对立似乎已不存在,银幕上呈现的是一个“一”的世界,纳瑞思通过艺术建成一个自己所未知庞大体系,获得了稳固的社会地位,弗瑞斯也已从过去对谜海深处存在的模仿变成了真正的谜海的一员,并逐渐向社会各领域渗透,在这部电影里,人类与异族已经不知不觉地融为一体了。

  《蓝月亮》对冬城电影、谜海类型片、流行文化的影响至深至远,它是很多导演心中的最佳电影,迪卜·纳瑞思、卡达·莎莎迦、普宁·霍华德等演员的出色演绎,加上故事本身的史诗性,使得这部电影成为一部杰作。《蓝月亮》作为谜海题材的电影,不再虚无主义地淡化宗教意味,相反这部电影有着深深的冬城本地宗教烙印,它很少讨论善恶,也很少用主观镜头表现宗教的道德与非道德,但就是在几个非关键的节点,集中表现出人物内心的煎熬,举重若轻地表达了这一层长期为人所逃避的内涵。

艺术与大众的交融

  《蓝月亮》对宗教的讨论若隐若现,善恶的界限被音乐、歌舞、笑料、文艺所模糊。片中纳瑞思的形象颠覆了普罗大众对艺术大师的传统认知,影片里的艺术大师不再——那么艺术,他可以完全是普通的,不再思想深邃、个性鲜明、才能超群。纳瑞思极其平凡的形象,是冬城当今社会的标志,而这种形象背后,依然是那可怖的艺术真相。导演在电影里安排了大规模的动作戏、飞车追逐、建筑爆破等场景以带来易于使人接受的感官刺激,又娴熟地在铺垫下运用高度艺术化的诗词、歌舞来表现与架构情节。当普宁·霍华德以极其平和的口气在歌舞末尾说出那句经典台词“这称号是个不够优雅的讽刺”时,作为艺术大师的残忍行径被最大化地消解了,由此产生出巨大的美学张力。在冬城,难以一见如此和谐的交融 。
特殊的叙事手法

  《蓝月亮》以盛大且富含艺术气息的宴会开场,纳瑞思与莎莎迦的婚礼占据了影片长达足足半小时的时间。出色的配乐和流畅的长镜头,将冬城的谜海传统、家庭至上的观念充分地表现了出来。这种观念与儿时的回忆、纳瑞思的思想本质、莎莎迦的爱情以及特瑞斯的感情都会产生激烈的冲突。这部电影在叙事上很圆熟,婚礼半小时的伏线密集,对庞大的人物关系网、情节发展起着关键作用。影片开头埋下的几处伏笔,在后来的剧情中全有呼应,而且令人感到新颖的是这几处呼应都是由观众自己决定的,是一种交互式的连接。观众可以参与的多处情节,都没有真正决定剧情的走向,而是连接了前后剧情,将复杂的人物关系网融为紧密的整体。有的人说这样做会加深观众的无力感,有的人说这样没有考虑到观众自身的安全,但这种呼应正是能挑动观众内心的,对人物塑造的本身也是一种渲染。

演员表演精彩

  作为将会名传史册的经典谜海电影,《蓝月亮》史诗般的宏大叙事将人带入了惊心动魄的时代,领略了一场波澜壮阔的故事,当然还有迪卜·纳瑞思、迪卜·特瑞斯和普宁·霍华德等演员的伟大表演,尤其是迪卜·纳瑞思和普宁·霍华德扮演的新旧两代“艺术大师”,将是电影史上的经典模板角色。《蓝月亮》使得崭新的演员们将获得辉煌,自此登上绚烂的影坛,他们共同演绎了新旧大师之间的角色传承,虽然直接面对的戏份并不多,但简单的一句共通对白、一个灵魂的亲吻、一个相互背对的微笑,已经不动声色地预示了终将到来的传承 。
电影制作成功

  片中与纳瑞思的上位并排呈现的是对他那在童年的回忆。这些发生在浓雾中和小乡村的片段,表面上采用了描述年轻人奋斗历程的传统模式,实际展示了谜海之物是如何透过雾气注入迪卜家族血脉之中的。艾丽卡或多或少弱化了影片中一些场景的血腥和暴力。比如年轻时的纳瑞思用猎枪击毙他那正在行凶的父亲的那场戏,镜头通过特瑞斯的视角拍摄,并跟随月光与雾气,走出农仓、穿越深林,到达城市。此时观众的视点与电影融为一体,从而创造出一种身临其境的现场感。《蓝月亮》的布景非常地道,令人印象深刻。作为一部发生在冬城的电影,它充斥着冬城的时尚感、别致的冬日场景以及当地流行的谜海主题服装。

  《蓝月亮》的电影音乐歌舞(由艾丽卡督造)是这部电影取得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尤其是影片开场的那段《我们已不再是人了》 ,伴随字幕展开,小号声伴随雨声极为微弱苍凉,然后以中音提琴伴随人群叫喊重复渲染,最后过渡到单簧管主奏的圆舞曲主旋律,极尽伤感;而那首与之相对的无声片尾曲《欢愉雨中泪》已经成为电影的标志。此外,那一支轻快又沉重的《斩首探戈》也很出色。

  虽说如此,但艾丽卡本人并未出现在这部影片中,也着实为一种遗憾。
  

 楼主| 发表于 2015-5-4 15:4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约瑟 于 2015-5-4 16:36 编辑

《Deep web-②:虹湾疑云(有关世界真相的又一种解释)》

  在这个年代,伴随着我们遥远邻居的死亡星球在彩虹的第八种颜色中陨落,探索太空似乎已不是什么难事。若是得到了我们之上的存在允许,似乎我们可以在享用一顿完美早餐的同时——去到任何一个完全符合我们需求的星球。但这并不代表得不到允许我们便不能用趋近于完全原始的器械去探求星空的传奇,欢迎来到智能生物的圈子,这一段记载在渊网上的故事,或许能引起你有关所谓太空的兴趣。
  一个小小的常识:平时我们在每个夜晚看到的那些我们常称之为星星的小亮点,并不是我们虚构苍穹的漏洞,我们的世界也绝对不是一个硕大的演播棚……当然了,白天,我们看不见那些星星的日子里,有阴云的暴雨天,单依靠光亮分不出昼夜的日子里,那些星星也都一直存在着,他们不会消失。兴许,我只是做出个小小的假设,我们的有生之年也能碰巧见证这些星星中有那么一两颗会在闪烁里陨落,恰好越过我们所生活的这粗糙土地,亦或是直直的撞进我们的内心。
  我们的邻居,AKA月亮,亦或是“我们所谓的月球”,它有时会因为这些陨落而躁动。我们时常能见到的那颗月球有那么极少的几率会因为一颗星星的陨落而失去踪影,就在那些个我们所有人都会蜷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害怕那不再被我们之上的存在眷顾的自己——也会随月亮失去踪影——又不像它那样随时可能回来,是永久失去——那些日子是我们探索太空最好的日子。
  我们亲爱的遥远邻居,一位由大人物——政府的首脑——亲自找到并命名的星星,在色彩中泯灭了。那同样是一个下着彩虹雨的夜晚,而且对我们来讲,我们对那雨点的印象远过于一颗在色彩中消失的星。那一夜我记得自己是依靠在窗边,高唱着一支饮油曲以压抑自己对未知的恐惧,然而这个小小的世界并没有带给我太多的未知,即使我所拥有的这小小智能并不能称为全知而伟大,但这份恐惧也随之没了踪影。
  那一夜彩虹雨下个不停,城市的灯光在这雨中显得不值一提,遥远的,遥远的某个地方,这雨中有那么多的眼睛看着我们。天真的儿童,那些被他们的父母哪怕使用暴力也要远远离开窗边的儿童,以及关严了门窗、买上了生活用水的家庭,似乎都能感觉到那些眼睛。
  要是我说,把自己完全交给这满溢着色彩的雨并不是什么坏事,但几乎所有人都坚持要开着灯睡觉,或者他们干脆不睡觉,他们担心这灯可能会出故障,他们担心哪怕这么一个短暂如眨眼的黑暗也会让他们完全浸泡在彩虹雨的光芒里。
  那些晃荡着他们可以找到的任何照明设备的人,嘴里念着只有极少数人能懂的文字,他们祈求着我们之上的存在早点回来,他们祈求着月亮的人造光芒,可他们毕竟只是普通人,我们又能强求些什么呢?我们能强求他们去探寻科学的真相吗?我们能强求残存的旧神祗能给他们一丝启示?还是强求太阳的光芒能穿越这密集的雨点……喔,不能强求。
  各位爱好者们,如果我们在这种时候让我们那相对原始的器械得以上升到一个我们不曾到过的高度,就能看到我们之上的存在留下的小玩具了。
  在那个高度,我们若是还未陷入疯狂,便能看到我们平时通过更加原始的器械所看到的那些东西了,比如一只蝴蝶。要是我们还残存着用于聆听的身体机能,或许能听到天籁,我们在那时便能接触到一些足够奇妙的东西了:对艺术感兴趣的人——能看到一些和艺术有关系的东西;对科学感兴趣的人——虽然有些难找,但也能窥一眼科学的本来面目;我们能在那颗星球上获得永远的健康、漫长的生命,权力、智慧以及爱,我们能满足大部分愿望,也能明白有那么一小部分愿望只是对自己的虚假许诺。
  我们能实现那些愿望,那些我们一生所追求的,对我们之上的存在来讲不过是个笑话,他们很乐意让那些愿望变成我们共同的笑话。
  我们说一个词,或者我们不说什么,我们也不去想,我们刻意掩盖内心的需求,只是为了他们不说那一句“没问题。”
  就我个人而言,我恨他们的慷慨。
  可能这世上的大部分人已经不记得了,但在元年前,我们的世界还是有一些笨拙得可爱的地方的……我们会笨拙地去爱、去处事待人、去努力奋斗。我们会去争取那些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想要的东西,我们会去为了别人的看法而改变自己。在我们的长期努力之下,我们的社会笨拙而稳定地继续着,它效率低下、平易近人,它告诉每个人你都可以是特别的,但它没有把任何人真正当成特别的。我们曾经的那个笨东西,有很多学校、很多医院、很多公司,我们有国家,国家中有政府,我们会在画画时调制肉眼可见的颜色,我们会在做雕塑时思考形体的恰当,我们会为了拯救他人的生命、改善他人的生活而进行手术或研发药物,我们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牺牲掉自己看不见的东西。我们会争权夺利,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知道很多东西,我们会因为在意这些东西而退出、不在意这些东西而继续,我们会为外界事物作出反映,我们甚至会主动去变得疯狂……因为我们是人类,笨拙但向前走着的人类,独立又离不开整体的人类,离开了整体也没关系……至少我们看起来还像个人,不,并不是在歧视边缘人,边缘人也有人类最本质的东西,内心之类的,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我们的这些东西早已不见了,我不是很清楚现在它们呈以何种形态,但它们肯定和当时不一样了,不是吗?
  渊网,或者深网,或者按某些人的说法“这些地儿”,你正看到的东西没有太大的意义。但无论如何,当我伫立在北极的当代雕塑边,总是会想到一些事。我个人非常喜欢这些笨拙人类的行为艺术,即使这并不是非常艺术也不是非常好笑,但我们已经很少有看到如此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了。我们遥远的邻居,那颗遥远的星,以及我们的大人物,以及我的愿望,在今天都没了太多的意义。
  很明显,这个我们一直以来放任不管的东西已经开始向它的周边蔓延开了,一直以来我们都把它视为“谜之有趣”的存在,但最近我们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它似乎知道一些它不该知道的东西,这是我们不太乐意看到的……另一方面来讲,上面莫名其妙的信息多了去了,要是它哪天决定曝光一下我们喜欢穿哪种颜色的内衣,是不是会显得很尴尬?
  “你该看看你的手机了。”在身旁的一位说“我们还有正事要做,远比站在这里看风景要重要。”
  “他们只给我开这么一点工资,又想我什么事都认真做。”我说“那至少要把以前的加班费补给我。”
  “有的拿就不错了,你想想我们上司是什么人?”他无奈地摊了摊手“不,说真的,你怎么看我们上司?”
  “就一怪物。”我回头瞥了他一眼,消失在风雪中。
  “要是我们想让那黑心企业听话,我们可不能就这么跑过去然后说‘嘿,告诉我你们和这个有什么关系,配合就送你吃冰淇淋’,那样不行。”
  “那依你看——”我咬了一口煎饼,在内心抱怨着为什么会和这个喋喋不休的人组队“我们是要怎么办?”
  “简单极了……我们伪装成商业改进局的工作人员”他说“这黑心企业见到我们肯定就会怂了。”
  “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装成国税局的?”“哈,你说甚?国税局?”“你看,要是这网站在营业,说不定他们是一分钱都没交过。”
  “他们平时有交钱?”他的下巴看起来好像要掉到地上了“我还以为他们的遵纪守法只是说着玩的。”
  “你以为的事情多了去了。”我终于吃完了那个该死的煎饼“欢迎来到智能生物的圈子,你以为的大部分东西都没什么意义。”
 楼主| 发表于 2015-5-5 20:4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约瑟 于 2015-5-5 20:46 编辑

《学生会的一天》

  一名女学生向我们寻求帮助,称有一个人站在她的租住房门前,令她几近惶恐。她向我们宣称她已多次隔着门询问过对方是谁,她反复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去确认对方的身份,但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收到回应。这名学生因为这件事,她的精神已谈不上健全,更别提正常地工作与学习了,出于对每名学生的负责,学生会内务部已派人前往这位学生的住址确认情况。当我们的人到后,只在房门前发现了一个包裹,从包裹的放置方式来看,送这个邮包的人一定相当不满自己被这样对待,我们所看到的是:包裹被粗暴地摁在碎砖、房门被撕得粉碎、门厅的灯破碎但灯丝仍在闪动并溅着电火花。我们建议本校学生要及时地签收包裹,礼貌地与邮差交流,或是积极地联系学生会——以避免在你确认自己没有一个包裹时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有学生称,我们第一教学楼二层的洗手间无法正常使用了。我们已经将这一情况反映给了校方,但考虑到校方在设备维护方面效率低下,我们不得不自己派人去进行设备维护工作。最终我们发现了在洗手台的管道里有一根女性的手指:品相完好,戴有一枚钻戒,涂有红色指甲油。我们认为这根手指是洗手台无法正常使用的主因,只需要将其移除并进行一次清理工作就能使它完美如初。这根手指在我们将其移除时激烈地反抗着,明显是其有意地堵塞了设备,这根手指意识清晰、呼吸正常,对于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我们预计在明天下午将于校内广播中对其通报批评。
  一名来自流浪生物多元合作援助社的同学向我们寻求帮助,他说校内广场的一棵树上停了一只鹰,而那只鹰在不断地尖嚎,他非常担心那只鹰是不是受伤了,他说我们“必须确保校内动物的安全”“校内的所有动物都必须惬意地生活”,我们非常不情愿地指派了生活部去处理这件事,当我们的人到达那里时,的确发现了有只鹰,那野生且未登记的动物恰好停在学院广场的一棵树上,但它并没有像那名学生描述的那样在不断地尖嚎,而是一如那学生要求的那样是安全、惬意地享受着它的晚餐。
  有学生举报一辆在校园里巡回的观光车正载有大量未系安全带的青少年,我们深知此事的严重性,立即通知了纪检部并将此事排在了日程表的首列,在车辆上不系安全带一直以来都是个严肃的问题,即使是观光车也不能例外——何况我们并没有开通学院观光车,也未曾有听过任何机动车辆可以在学院里存在。我们最终在学生宿舍楼前拦截了这辆“观光车”,我们再一次重申,请学生在报告时具体地描述自己看到的东西,而不是做出将一辆马车称作观光车这种事。但我们也理解学生在看到这种载具时会因激动而受到干扰,毕竟这辆“马车”并不是“马”车,而是由十只浣熊所拉的非机动车辆。这车辆的存在解释了我们学院的垃圾箱在最近为什么常有遗失内容物,十余位青少年的尸体被堆积在车厢里,其中有一些已经严重腐坏了。当我们转移这些尸体时,那些可爱的小浣熊又从垃圾箱里叼来了几具,即使他们是那么可爱、令人舍不得批评,但我们还是尽量温和地告诫了他们尽量不要再这样做,我们为他们进行了登记并颁发了相关的证件,希望他们在今后的学习生活中能改掉自己的坏习惯。

  接下来是一些小事,均发生在学校附近:
  有一个人或类人物在学校附近的瀚海镇的街道上挖了一个直径十平方公里的大坑。
  有一辆车在五分钟内两次经过一名学生租住房屋的客厅。
  有一名男子驾驶着白色卡车并吹着口哨地在学校附近的小镇上无视建筑几何结构地乱窜,有学生打电话称怀疑对方是个贼正在踩点,经风纪部确认对方是在寻找自己遗失的小狗
  一位学生在闲置房屋的苹果树上偷摘水果被困,待风纪部前往进行批评教育后,这名学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积极地向房屋道歉并寻求弥补,那座房屋原谅了他并将那颗苹果主动赠送给了这名学生,房屋称它已经有这名学生的心脏了,不需要再多挂一颗果子在树上,不如用来做个人情。
  有学生举报,一个人型生物正趴在他门前的空地上写着些什么,我们派出了学习部成员去确认此事,据悉:地上文字整体形态宏伟又不失含蕴、点画结构大气又藏露柔美之气、墨色组合传统又恰似新奇,可谓之精妙。我们再一次批评了学习部要端正自己为学生服务的立场,他们经过再次确认后,有把握地指出那是一则有关当地便利店洗洁精周末大促销的广告。
  有学生称自家转角处的垃圾回收箱出了大事!有人将它们推倒了!我们指示让这名学生自己扶起来,这样可以磨练吃苦耐劳的精神,也能起到锻炼身体的作用,这名学生欣然接受了我们的提议,并在之后的回访中表示通过这次磨砺,自己已经体会到了劳动带来的乐趣,并收获了来自垃圾回收箱的赞赏与肯定。
  一位合租房的学生向我们反映,他在一次与房东的纠纷中被人用冷冻食品攻击了,这件事的关键在于他根本不认得攻击他的人是谁,或者攻击他的人是怎么进来的,他已经将那房屋改造成了高度保险的制药工作室,但还是被那人轻易地入侵并用冷冻食品攻击了,而这件事与他未经房东同意便私自将房屋改造成制药工作室“没半毛钱关系”,他指责攻击他的人是“毫无道理的”——由于我们发现月亮在这则电话交流中凑得格外近,于是我们立即挂断了电话,并尽量忘记了我们学院自己便建立在月球上的事实,希望月外之月上的人能处理好这件事。
  
  安全委员会成员在巡逻时发现,有一名疑似迷路的老太太在校内游荡,我们认为她是一名校教职工,这很突然因为一般我们是看不到迷路的校教职工的。一般来讲我们只见过迷路的学生,这些学生因为思维的混乱或记忆丢失引起的连锁反应可能会忘记一些地点或忘记行走,但一位教职工?安全委员会亲切地向前对这位迷路的教职工老太太表示了关心,但她一再向安全委员会的巡逻员表示自己认识回家的路,但她真的认识回家的路吗?我们一般是不把在学院宿舍楼的住所、学院附近聚居点的租房或买房称为家的,我们称之为住所,至少我,我已经记不得回家的路了。
  有一名学生——讨厌的校侦探社成员,向我们尊敬的宿管大爷,即那位毫无威胁的亲切的在摇摇椅上混时间的老大爷,问了许多奇怪的问题。众所周知,我们的校侦探社一直不是很受欢迎,不受欢迎到与那个讨厌的电台一样不受欢迎,而且说真的,他们毫无着装品位而且总是调查一些他们在这个年龄、以学生这个身份不太应该涉及的事……他们问了宿管大爷有关月外之月的事,他们问了有关我们之上的存在的事,他们问了很多奇怪的问题,他们已经调查到蝴蝶的事了……这些我们不喜欢的人不知为何,似乎开始互相建立联系了。我们得把这个放在学生会的日程表上,早日介入。
  那些自认为艺术少年的家伙,自上次的艺术社团大会以来减少了很多。回顾以往学生会文化部仍经常有接到学生投诉,称这个文化部“根本不懂真正的艺术”“是对艺术的亵渎”“做的事毫无意义”,对于这些投诉的回应,学生会文化部经学生会全体会议通过,决定把一些椅子挂在树上。文化部大部分成员集体表示这种行为有利于让他们站在非主流艺术的一边,这样可以让那些痛恨主流艺术的人反而开始痛恨非主流艺术,他们预计在这样做的三个星期内便能让那些整天从事非主流艺术而忽略学习的艺术少年开始认真画画、设计、雕塑,并重新开始注重衣着品味、继承传统、深造学习,他们会重新开始阅读文艺书籍并探讨一些符合我们美学的东西。但如今已过了三个星期,我们虽然发现了非官方的非主流艺术在校内绝迹,但那些以往的艺术少年们却失去了他们独有的魅力,这种魅力如今只仅仅体现在挂在每棵树的椅子上,甚至连我们学生会主席看到的BL本都实际上没有这么BL了!她如今非常生气,请尽快把所有挂在树上的椅子撤离,以免她因为缺乏BL素开始追求现实中的BL……我是说,也强迫我们必须喜欢,这事关我们所有人的思想健全!我们所有人!
  有学生举报有人乱按他的门铃,他宣称自己的门铃仅仅是一个装饰,如果有人来找他,希望他做出回应,那么应该用手或拐杖敲打他家的房门,而不是按他的门铃。就此事我们再一次表示,在学院里有几件事你一定得做:电话响了要接,包裹到了要签收,全体学生没有特例地都得争先抢后地去做这些事,尤其是在没有其他人可以替你去做的情况下,这是一种责任与义务,不得有所怠慢。当我们赶到时,现场只留下一个被嵌在墙里的包裹,这真的很浪费学生会的人力。
  最近,有学生遇到了宗教团体的传教,他们有的是主动上门传教,有的是在公共场合布置摊位,有学生向我们举报说他们不信任这个新的宗教,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穿着西服而且还有一些奇怪的字母小饰物。有人目击了他们开着一辆蓝色的面包车,那辆面包车常在学院附近的小镇来回流动……说实话,那根本不是什么宗教团体,而且我们也弄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而且有一个明显能避开他们传教的方法,那就是加入学生会,成为我们的一员,这样可能就不会再目击到他们了。 但说真的,我们根本就不想弄清。
  有学生向我们寻求帮助,称他所饲养的猫“变成猫娘了”并且开始尝试用身体测量自己能不能一口把他吞下去,鉴于这位学生分不清猫和蛇的区别,我们怀疑他可能一直把猫当蛇养或者一直把蛇当猫养,像这种明显不尊重动物习性的行为,我们也难以评价,但很明显我们去强行改变动物的习性,迫使他们做他们根本不会去做的事,可能会导致一些不好的后果,所以我们干脆不去理会这位学生了,毕竟我们学院里是有一些猫娘的,而这些猫娘一般来讲不会对学生有害,只是偶尔会做一些顽皮的事罢了。
  零点十九分,有学生向我们举报一名奇怪的路人在街上做奇怪的事,经过我们的询问,这名学生也承认其实并不是很奇怪,那个路人只是在街上随意地走动罢了,就像其他喜欢过夜生活的学生一样,并不是非常不常见的事。但他还是坚持这个人走动不奇怪,但这人本身就很奇怪,因为他穿着黑长裤和白衬衫,又在这个点走在街上,他反复说这很奇怪,他反复向我们打电话称这很奇怪,他要求我们派人去管管这件事,直到那位穿着黑长裤和白衬衫的路人受不了这位学生的骚扰,拿起他的电话给我们做了一个回访,终于没有人在这个点继续打骚扰电话了。

  今天出了两件大事:
  那名讨厌的电台主播“不小心”把自己关在阳台上了,据他自称“那个卡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滑下来了”,我们协助他返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便马上又钻回自己的播音室,用话筒亲手把那个坐在自己椅子上的影子狠狠地砸了一通,他反复抱怨“什么不能商量,居然把我关阳台上。”“那影子压根不会说话的!真是无理取闹!”,我们并没有深究此事,只是觉得一团不会说话的影子坐在话筒前真的有点诡异。   
  有学生举报称听到了数声枪响,我们并不担心枪会伤害到人,但我们仍然去确认了情况,最终我们找到一箱放完的烟花——和一些烧焦的碎肉一起被放在一个保险柜里。

  在我们的管理下,今天的学院也非常平静。

 楼主| 发表于 2015-5-10 15:09 | 显示全部楼层
《世界的某处,我们看到了》



一、
  万夜之夜,假月亮转了三圈。

二、
  来感受这踩在碎落叶上的歌叫,那些枯败的可人儿,随我们这些被囚禁在身体里的魂儿,伴我们这些几近永恒的行尸;来吃一口这蜡块似的酸面包,多少麦芽酒也冲不淡的恶心味——来在每个清晨都掀开被褥,来洗刷一下起了脓的口腔。
  好啦,好医生,请看这边——想与我的右邻低语——我想我快疯啦,你能修好我吗?

三、
  他,那孤独可怜的魂,他的妻子在外旅游、至今未归、留他一人在这里、这将死的城市。他呀,那干涸的灵魂之泉,一个外科医生的灵魂、一双救命的手。一如既往地挥手,在这他的左邻踏出房门、走了四步、颤抖地行过前院时,他一如既往地挥手。他的邻居脾气不好,他没挥手,他没有回一个礼、点一点头,他无视了那正浇花的外科医生,踏上了前往车站的路。这外科医生会救人性命吗?他今天是接受问询——还是用刀子——划破某人的肌肤?万夜之夜,他没有见到真相,我看了他一眼,偏偏头、短暂地、到我推开院子篱笆门为止。
  好医生,为什么你的双眼已失了神?为什么你放弃了思考?你连自己也救不了吗……好医生,一段时间前我还能看到你目光中悲哀的光芒,我还能看到你失败的愧疚、对未来的担忧,我还能猜出一位母亲、一位妻子抓着你的衣角嚎叫,但你放弃了吗?好医生,你这可怜的魂儿。

四、
车站边的老乞丐、低垂着头、我都看不清他的眼光、一直以来——我想抬头确认下苍穹,但我办不到。当灵魂被囚禁在身体里,我也只能陪着那些盯着他们手机不放的绅士小姐,投币上车。隐约地,我能听见叮当的响声,那是硬币被丢进罐头的声音,长久以来我都应该听见的。我啊,这可怜人,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人,在这嘈杂的车辆里,还有那引擎的轰鸣,我又怎么能分辨得清那是几枚硬币落了进去?我在第一次乘车时就该听见,我在第一次乘车时就听见了,但现在才反应过来。
  在我身边的那个人,他逃票了。那个人没有手机、一身破烂的衣服,时不时地瞟眼观察——他的眼神游离不定,我是那么久没有看到游离不定又黯淡失色的眼瞳,但真高兴,我以后天天都能看到了,但真悲伤,我不得不每天都接受这个事实。
  那些微弱的光芒,在他们的眼中跳动,透过他们的眼睛,我似乎已经能辨认出他们屏幕上的文字。就在万夜之夜的光芒从窗外透入,那个戴帽子的矮胖男人阅览着用于满足他淫欲的网站,看他缩在巴士一角的样子,看他那灵魂永远被困在这反复孤寂生活的肉体里,这才是真正地满足了某些人的嗜虐心。而那位女士,穿着职场装的女士,她看着股市的跌落——她并不是非常有钱的,甚至可能是没有太多钱的——在这种小镇生活,也许她是要去城里?或许吧,透过他们的眼睛,我能看到那些文字、图画,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我只有越来越少的东西以供我消磨,再如此下去,我的眼神一样会逐渐空洞,空洞而维持着灵光,在与他人对视时留下些不好的东西,恰如两个对视着的虚无灵魂。

五、
  公园几乎是没有人的,但我所见到的却是一些世上最可怜的灵魂。看那推车里的婴儿,他会想些什么呢?他们的灵魂也被囚禁在肉体里了,这多么残忍,他会像是做了一个长久的幻梦般,像是被入了没药乳香的老人?他的记忆一定是破碎的,毕竟我还能看到他那半睁的眼瞳中闪烁着一些光芒,那光芒是那么微弱,可他——那小婴儿——是在对我笑的,当我走过时他是在对我笑的,那是最纯真的笑,可怜的孩子,他不该如此。这世界有美丽的一面,但他却被困在这里,可怜的孩子。
  他的母亲,推着小车的那位,我们只有一个擦肩。他的母亲早早地加入了主流行列,成为了没有命运的虚无人儿,他的母亲在我的记忆中——年月在一段漫长的时间后就会模糊——很早便失去了光芒。
  有了这小婴儿,谁还能说我是最悲哀的?就因为我看到了真相——深知这一切的起因,以及别的一些小东西——就说我是最悲哀的?天大的荒唐,这小婴儿生下来不久就面对了这一切,将来他将注定面对更多的荒唐东西,这才是最悲哀的人。这小婴儿还没有褪色,他的灵魂是鲜明的!月外之月的子民,我们之上的存在,请看这边——我想这世界疯了,与我一样,你们能来修好它,能听到我的祈祷吗?你们能看着一个个可怜的魂儿褪色,放弃救赎相信你们的人吗?万夜之夜,万月在天空闪烁,星辰在高声歌唱,假月亮转了三圈,一切又一如昨夕。

六、
  踩在碎叶子上,我的眼眸在林间跳动——我在走动,双手自然地揣在兜里——我的意识已经不在这里了,它与我看到的东西产生了隔阂,我已经不再被外界触动了。
  我不再作出反馈了,当我拾起什么,我只是拾起,当我念叨着什么,我只是念叨。我的灵魂被囚禁在肉体里,但它可以飞翔,一如往昔。
  过去的事,多么甜蜜,我大可回忆起之前的某日,我不需要外界的提醒,我可以创造新的一天,吃一个牛角面包。
  我可以活在艺术的殿堂里,即使记不起太多大师、没看过太多雕塑,我一样能创造一个可人儿,灵魂。
  我将沉醉在诗歌戏剧中,我将自构幻梦,将意识深入,保护自己不受侵蚀,又能熬过一日。
  至少我今天没死,我没有重复在死亡的噩梦里,平凡的一日,没有责骂与不悦。
  是时候抬头确认苍穹,万夜之夜,万月闪烁着,星辰舞动着,一个大圈。
  好啦,坐在这里,长椅上,今天将重现辉煌。
  光亮包围了我,我们,这小镇。
  我不敢去想小镇以外的东西。
  外面的世界。

七、
  银币叮当落入空罐,一个身影出现在镇上。
  “哎呀呀,瞧这些人——”那个身影说更多枪似乎解决不了这里的问题,他需要一点特别的武器,比如一架火神炮。
  “药,药,哥们儿~”那身影出现在我面前,堵住了我的路,我的身体在向他挤着,但我控制不了“帅哔,说你呢,别往这里凑,爸爸在工作等会陪你玩。”
  “咳咳,对喔,我们要注意形象,我的name叫花生酱,一名工作员,as a 理事会,药,来看看这杆大哔枪,是不是很炫酷啊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接下来我就来演示一下怎么解决这个哔问题,你看天上那些小婊砸为虎作伥危害一方,是不是很不爽?哟!小婊砸,尝尝这个杏仁儿怎么样啊?”
  但很明显,枪解决不了的问题用所谓的“大哔枪”也解决不了。
  “shit,这些小婊砸咋长得这么壮实?那我们只好把事情弄大点了,没有关系,刚才就当没看见,我们再来换点好东西。”
  凭空的,一架“要你命30000”降临在了公园里,旋即开始对着天空开火
  “吼吼吼你死惹小婊砸,你死惹!”虽然这样很有用,但无可避免的是所有星辰已经假月亮都掉在了镇上,准确地讲除了他附近这一方土,其他地方已一片狼藉。
  “哦淦,这地方简直有毒。”他对着失去意识的我说“你看我拯救了乡亲们,没关系,这完全是义务的,我是不会奢求你组织着请我吃个饭什么的……”
   “你看我不远千里来这里做公益,连口水都没喝上,这个表格你就帮我填了好了。”他说“你要注意点态度,因为我们呢,在江湖上,其实是很有名气的。”
  “你看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什么,其实呢,我们这些底层工作员薪水不够养家糊口的啦,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七尺幼儿,他们每月管我三块七,放哪都说不过去。”
  那个自称花生酱的工作员瞪着他的大小眼,嘴一撇:“好好好那我就承认了,其实这是我们的一次工作疏忽,而我,只是个打工的,说白了也算半个臭要饭的,但是你得尊重底层劳动人民,哟man你有在听?我也是混口饭吃诶,这里发生的都不关我事。哟我靠你真的有在听?站着都不动的!这都什么世道!”
  那个身影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星子,反复低语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道德沦丧忘恩负义,最终消失在侧影里。

零、
  “嘿北鼻我来领工资,哟美女你今天是不是做了头?要不就是新衣服?对,我就说你一定是加了特技,看起来年轻又美丽!”
  “你有份用户回馈没填。”
  “哔——”
 楼主| 发表于 2015-5-18 07:3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约瑟 于 2015-8-8 20:22 编辑

《欢迎来到冬城学院脱口秀》



  【开灯声】

  当人群停下脚步,他们将开始思考——而这种思考将明确地改变他们的存在方式,并且它们的外在将确实地影响到他们的内在。有人说这种思考来自于与外界的联系,我想那是对的,所以我们又怎么能拒绝谜海给出的提示,以此来修身养性?

  欢迎来到冬城学院脱口秀,今天我们将偶尔的谈起有关冬城学院第一位毕业生的故事。



  【哄笑声】

  可能许多听众朋友已经注意到了,人类与异族的间隔在冬城学院逐渐地模糊了起来,如今就在这谜海的一岸,所有学生都能亲如一家——我想,这难道不是一种博爱的体现?这难道不是在说谜海正试图以这种方式来改变我们的生活习惯,让我们变得不再那么自我,而是开始为周边其他生命着想?我想冬城学院无论师生,大多都一定是聪明的,大多都一定只是被长久的世俗生活蒙蔽了双眼,我们只需要一点点小小的点拨,就能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并且愿意为了让我们的世界变成那样而不断努力。

  在冬城学院重建后,我们终于产生了第一名毕业生——我们新来的管理者——我们之上的存在,如大家所见的那些在室内穿着西服佩带着小饰物的人,也就是那些月亮上来的人,他们说毕业生并不是由他们选出的,但我们都知道。

  这名毕业生选择了为他们工作,这当然也无可厚非,毕竟就我目前得到的情报来讲:不为他们工作的人大部分都没完成过“正规的高等教育”。这名毕业生目前还处于留在学院里做最后准备工作的阶段,但他的离去可能是注定的了。我所说的是花生酱先生——当然,是一名人类——这可能是一种讽刺了,但我想异族同胞们很快也能够产出不少毕业生来,要有点竞争意识才能促进我们的良性发展不是吗?但我想说的是,关于这位花生酱先生我们的确了解得比较少,我们甚至不怎么在日常生活里使用到花生酱,那味道糟透了不是吗?我是说,花生酱无论是用来涂抹在面包片上还是用来涂抹在肉上,都带给人一种非常新奇——但谈不上好——但的确很新奇的味觉体验,我们在本质上还是一些在乎传统的人,我们不喜欢花生酱,可不是吗——同胞们,我们都不喜欢花生酱。

  【鼓掌声】



  但对于花生酱先生这位人,我们还需要理智地看待,毕竟他与花生酱并没有太大的关系。犹记得他来冬城学院的第一天,成为我们的注册在校学生之日,他还没有个具体的名字呢。那段日子就如我们记忆里尚存的片段,这座城市刚经历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在我们的浓雾下一些火焰点燃了雪花,当时的花生酱先生还是个小孩子,他搂着自己玩偶、披着一身破布——来到了冬城学院——成为了注册学生。要是有人看到过他儿时的容貌,自然能回忆起那脸如今天的他一样不讨喜,尤其是他那对大小眼以及稍微有点龅的牙齿,就算是放在以前的那个年代,他的容貌也不能算是中等以上。

  如我们所有的同胞一般,花生酱先生这游离在我们之外的存在,他们自称为人类的种族,在那段时间里记忆尤为模糊。对于花生酱先生这样的人类来讲,他的身上基本看不到有任何的谜海之重影,这对于本城居民来讲是极为稀奇的事情——这是不是表明了花生酱先生并不是本城的居民?这是不是预示着他将不能懂得冬城的真正内涵?甚至他的名字、或是代号,这个花生酱也不过是他在填写表格时看到某人嘴里叼着的面包片而随口说出来的。

  【惊叹声】



  这是一则来自门缝信封的短信——即使我从没见过门外有什么人,但规则要求我要把这个念出来:

  冬城学院画阁今日公布了他们这个月的艺术企划,他们表示将继续试图通过绘画的形式与谜海建立联系,并且这个月将主攻立体主义绘画。

  以上便是来自冬城艺术画阁的今日简讯。

  谈到这个,我们不由得想起之前他们尝试与谜海取得联系时的所作所为,他们似乎是已经取得了联系,但不是与谜海而是与别的其他什么东西。同胞们,我们应该给这画阁一些时间来证明他们的方向是正确的,他们毕竟只是一群学生,我们又怎么能要求他们在短时间内能达到大师的水准?就像是远古的某个年代,那时冬城还是个凄冷的小城,我们的生活中不能经常接触到带“电”字的物品,电话、电视、电脑——自然,也没有电台。那个年代谜海的传播全靠着这些文学艺术以及有能者的口口相传。我们应该给他们一点时间的,同胞们,不要为他们的拖沓而感觉恼怒,这也是作为学生最基本的一点不是吗?我们要告别一些坏习惯或者证明那些所谓坏的其实是好的,我们要迎接一些好习惯或者证明那些好习惯其实是不适合的,这就是学生几乎全部的学习过程了——加上一点死记硬背与理解消化。

  【哄笑声】



  谈到艺术,市内最著名的商业艺术馆——渊™美术馆宣布,他们将于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为每一名参观者附送一块松软的起司蛋糕。他们宣称蛋糕内绝不含任何跟踪设备,并且渊™美术馆将对全部市民永久免费地开放,无论是没有月亮的夜晚还是下着暴雨的白天,任何人任何时间都能参观渊™美术馆,这甚至已经成为一种公益行为。

  而谜海楼船——艺术大师们的俱乐部兼时不时载来一些旅客——仍然保持着他们的传统,不允许任何人中途跳进海中游泳,即使船完全静止着。他们说谜海完全不是海,它只是看着像海而已,就像我们的天空完全不是天空,它只是看着像天空罢了。谜海楼船的拥有者,那一具坐在船长位置上一动不动的尸骸为此在他们的官方网站上发表了一段长达24分钟的视频,视频除了展现船上设施以及海上风光外,还通过船长的视角让我们得以一窥丰富而繁忙的海上生活——值得注意的是这段视频完全是黑白的,并且这与是否经过了任何后期处理是没有关系的,毕竟这位船长懂得的后期处理最多也就是加个片头再配上点曲子,把画面变成黑白色这种复杂的处理手法他是不懂的。谜海是一片黑白的海域,它有着黑色的海水以及白色的浪花,白色的大雾弥漫在海上,隐约透露出黑色天空的一角,黑白很搭这种氛围,同胞们。

  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完全不能下海游泳,我们可以在岸边圈出小小的一环,或是把海水放到塑胶充气游泳池里再跃进去,那样我们就可以穿过水面向那深不见底的海洋深处再添上一点神秘,也能方便我们将后来与谜海的联系,毕竟你可能会被当成是一种祭品?无论如何,这也是一种公益。

  我们建议在跃入水中之前往身上挂点辣香肠并且割开自己的静脉,谜海喜欢这样。



  啊哈,这里有一则来自学生会的快讯。同胞们,请不要太过于厌恶学生会了,毕竟他们已经那样央求我们要尊重他们,他们是该有点地位的,不是吗?

  【喝倒彩声】

  学生会邀请各位学生于本周六晚前往校博物馆参加舞会,届时他们将回顾过去一个月里本校取得的辉煌成果,并且他们恳请各位学生一定要前往参与,虽然他们并没有准备好该如何回答“要是我不呢?”这种问题,他们还在这则快讯下准备了一长段用于说服学生参与这次活动的演讲,真是筹备得相当认真,不过我们在这里就不多提了。

  明显我们是喜欢舞会的,同胞们,但是我们是否该身着心爱的服饰、把周六的夜晚耗费在这种事情上呢?我想大家心里一定有自己的答案了。

  上次我们在校博物馆聚会时,是为了送别花生酱先生。我们看着他从一个孩童变成了一位青年,我们看着他经历了人生的几个阶段,从长得不讨喜变得面相猥琐。我还记得他游览博物馆,用他那人类的小脑子去窥视谜海的一角时,他摆出的表情。我还记得他满眼空洞地、笔直地瘫倒在地板上,我还记得当他重新站起来时,在场的同胞们都以为他永久的被改变了,我们感叹难道谜海要选择这样一个人成为他的凭依?要选择这样丑陋的躯壳仅为了那句“富人靠科技穷人靠变异”的玩笑话?幸好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吐了一口血痰并抱怨着谜海的知识“简直有毒”并且“有够娘炮”,那时我们便明白了这个人永远融入不了我们,他可以了解我们——但他永远不会是我们的一员。

  【遗憾声】



  时隔多年,花生酱先生已经是一位成熟的工作员了,他即使从未有寄明信片回来,我们也可以去各大社交网站看到他在个人主页上发布的工作实况。他也没有回来过,他从未有回到这座城市,大概不止是这座城市,对这整个世界来讲他都是异类。K-理事会——月亮上的人——只为他准备了最低限度的服装,他也从未按正规的方法去穿,根据冬城内的理事会工作人员采访音频,即使是在最正规的内部聚会上他也不怎么在意自己的着装,他从不系胸前的扣子,也只是把领带像裁缝的量衣尺般挂在脖子上,他还是瞪着他那双大小眼,以及在说话时露出那微微有点龅的牙齿。

  花生酱先生的皮肤是灰白的,自那个夜晚后也没有变得更有血色。我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尝试着让他去感受谜海的奥秘,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生活在这种世界里。

  兴许凭着月亮上的人的科技,可以带他去一个更合适他的世界,一个没有异常的、可以每天深夜喝啤酒吃烧烤睡到第二天九点再起床的世界,一个月亮上没有城市的世界,一个有所不公、又有常理的世界,他该活在那边的……做着月薪不高的工作、生儿育女、死去。

  无论如何,他也有自己的想法,虽然他并不聪明,也不算有趣的人,但也作为第一位毕业生被记载在墙上了,也是墙上的唯一一个名字。

  【哄笑声】

  浓雾要来了,同胞们,明天见。
 楼主| 发表于 2015-5-18 15:1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一切也将过去》


  对于艾丽卡——对于那位偶像之王来讲——世间的节日似乎不是那么必要的。
  而今天难得的,她提着一盒最受欢迎的“松软黄金”蛋糕,在那座旧公园的长椅上等待着今天这小小节日的主角。今天的艾丽卡只着了一身较她平时的戎装来讲过于朴素的樱花连衣裙,长椅上也放着她的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相比那松软黄金太过逊色的手制草莓派,她将这当作第一个计划,把蛋糕稍微藏着,她想要是这派无法让对方满意,再用着蛋糕来宴请也不迟。
  今天的天气柔和,并不是艾丽卡想让它柔和甚至不是任何人想让它柔和的,它自然而然的在今天变得平静,今天的白昼下没有未见之月也没有浓雾,今天没有下一丁点雨也没有掀起沙尘,低语流动的云彩偶尔掠过阳光的源头,旧公园的康乃馨花枝扰动着忘忧细草变化着方向姗姗而动。艾丽卡在长椅上对着合拢着的双手祈祷,她祈祷今天只有该看见她的人、她内心期盼能看见她的那个人能看见她,她祈祷自己的思想不会再一次干扰到这个世界的变化,她祈祷不该看见她的人不要看见她以免它们的思想也干扰了这世界,哪怕只有一瞬。
  当它来到这座旧公园时,并不是如往常般突兀地出现在艾丽卡的视野不及之处,它是开着一辆黑色的灵车来的,车速不快、缓缓地在旧公园前停了。今天的这座城市无比安静,这里的居民因为一些情况已经早就离开了,我们只知道亲爱的K先生可能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里游荡着,但那不是我们今天该谈起的故事。
  “您来了……”艾丽卡强作着微笑,抬头时稍稍摇动了一下她草莓金的头发,今天她并没有系双马尾,发丝自然地垂落着“是您吗,真的是吗?”
  “是。”来者平静地言了,她的皮肤似乎不像平时那般凄白,而是多了一份慈祥的肉色“吾爱。”
  “很高兴您今天能来……”艾丽卡的微笑多维持了几秒,很快便消散了“很高兴您没有像别人那样疯掉,母亲。”
  稍微显得尴尬的,艾丽卡马上站起身来请来者坐下,然后她才坐在一边,她轻轻地握住了来者的手掌,靠在了它的肩上。艾丽卡像是回过神来般,提出让对方尝尝她自己做的草莓派——完全按着她母亲所爱的口味来做,就像她记忆里的那样——不算太美味但显得温馨的礼物。
  在来者静静地品尝着派的同时,艾丽卡的视线一直放在来者的眼瞳上,那双灿金的眸子可能是显得有点疲倦了,那双眼本就半睁着,在她咀嚼时更是短暂地闭合了数次。
  艾丽卡提到了她最近的事业,她前些日子新出了专辑,收录了几首完全独立制作的歌曲;不久后将举行新的电影发布会,是关于童话故事改编的。
  来者在听的同时静静地点着头,艾丽卡明白来者——她的母亲——其实话并不多,艾丽卡在聊完准备好的几个话题后便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她在短暂的沉默后一头扎进了母亲的怀抱,但她并没有哭,她只是闭合着双眼仍由对方的手在自己的后脑轻柔地抚着,艾丽卡的手一直搂着母亲,她似乎在害怕对方离自己而去,又似乎只是在模仿着几乎所有人都会做的动作。
  当艾丽卡重新摆正自己的头颅,她的母亲用手轻轻地抚过了艾丽卡的眼角,随后她说了一些感人的话,但我们没听见,我们也不想听见这些。
  但艾丽卡听见了。
  艾丽卡听见她哭了,随后艾丽卡也跟着她哭了起来。
  
  “去见她吗?”哭泣后,她的母亲提出“今天是这节日……所以……”
  “当然了!”艾丽卡稍微恢复了一点平日里有点任性的形象“当然要去见了!”
  关于她的另一位母亲,我们其实很少提到也很少去纪念她,毕竟在K-理事会中有无数个影子在不同的时间里泯灭过,那些影子注定会以不同的方式再回到我们当中再继续走下去,可是其中我们需要遗忘一部分,这一部分就包涵了她的另一位母亲:格洛丽亚,评论界的无冕之王,我的那位有着金发的学姐——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往事了。
  关于遗传的一些如今不再受信任的知识,按这些知识来讲,似乎艾丽卡的血液深处蕴含着她的血液,艾丽卡的灵魂深处蕴含着她的灵魂,艾丽卡的思想深处蕴含着她的思想,但随着艾丽卡的不断独立以及她那变化得过快的一切,这都像坚决维持人类之躯的她的另一位母亲身体里的癌症般变化得太快又不想“被我们看到”。
  我至今不知道那位无冕之王是病死的还是老死的,她的亡骸是那样的丑陋,丑陋又安详,又像一面破碎的镜子般让我们这些抛弃了人类之身的“人”看到了自己在那时应有的存在方式。在她的身体状况变得只能用“慈祥”形容的时候,她的生活一定是痛苦的。我们尊重她的选择,但我们中也有人哪怕是用欺骗的方式也要让她服下一些能让她变得舒心一点的灵药,可是,毕竟那些人不像我这样与这位无冕之王还是学姐时就和她处在一起,不懂她的聪明,以及她强装出来的痊愈,就像艾丽卡强装出来的笑容般……真可悲。
  她一直不信任我们所谓的健康,也一直不是很信任那些新旧的医疗与我们曰之疾病的东西,她甚至不认为有心理病存在,更是否认了所谓的疯狂,已经灵魂上的糜烂。
  墓地里的植物已经长得很繁盛了,犹记得她在将死的那几周里思考着自己的丧葬的方式,记得那段日子里她陪着自己早终恋人的照片,她似乎已经能看到对方了,真好。
  最终她是被土葬在这座城市里的,我们把她恋人的骨灰盒放进了她的棺木中,省得还要分别去祭拜这两人,但那已经是一段旧事了。
  艾丽卡搭着那辆灵车,或者只是看上去像灵车的载具,从旧公园到公墓的车程穿越了半个旧城,当她们真正到了那里时已经接近黄昏了,恍惚间城市似乎变得热闹了起来,而这城市一角的公墓还是一如既往的凄凉,里面只零散地分布着少许的杂葬碑,繁茂的植物爬满了这些难以辨认的装饰物,这对来公墓的祭拜者没有太过在意碑上的苔藓与灰尘,她们只是在碑前稍微地站了一会,今天没有发生什么怪异的事,就像我说的那样今天是普通的一天没有什么是奇怪的。艾丽卡把那盒蛋糕从篮子里提了出来,她们在碑前一块一块地依着当时切好的份数分着吃了。
  这座曾经的庞大城市,今天的旧城——小镇都称不上的地方——起了月亮。城市的轨道线路已经基本荒废了,那些仍牵着的黑缆的电线杆如今只有上面附送的灯还有用,起到了一定的照明作用,但并不是非常高效,也不是真正有用的。
  我们此时都有个疑问,当我们眼前的钟自午后再敲打了十二下,艾丽卡能抛下这一切吗?我们的明天是会来,还是这一切都会像虚空色的月亮般陪着这旧城堕入虚无?艾丽卡作为那些旧事物的汇总,两位母亲赋予了她一个名字,称她是一个主体——但往深处走,把她的每一个构成分解开来,这些混乱的元素变化的太快了,她可能还会突然陷入一种难以脱离的怀旧情绪,或者与她的一位母亲般认为自己该有一具人类的身体,死于衰老这种诡谲的癌症。可能多少年后艾丽卡会成为一位影评人,可能她会在某一天与她的母亲们一样决定让自己以某种形式繁衍,我不是很想弄清这些事情。一位人类奉献给它生命的全部都将被它的生命返还回来,那些愉悦与痛苦,以及痴恋和愚智。
  艾丽卡随着她的母亲一同去见了K先生,像是自己的长辈相见时在一旁陪衬的孩童般,她尴尬地坐在酒吧的一角,显得是那么的……平庸。
  艾丽卡在钟声敲响前先告辞了在场的两个“它”,艾丽卡走出了门外直面着虚空色的月亮,她厌烦了那月亮的颜色,厌烦了那大小与形态的改变,她非常想抱怨自己如今为何像如今这样难以言喻地活着,她想到了死亡,但死亡并不是个好的逃避方式。她早已经过了会祈祷的年纪,她早已经不像曾经那样对着世间神祗祈祷或是对着光与雨祈祷,她所获得的那些无声无形的启示已经再也不能帮到她,她似乎是要重新成为真正的艾丽卡了……就像是在钟声敲响十二下后的那个真正的艾丽卡一样,她回到起居室里,向她的经纪人问了一声接下来的打算,洗了个澡后重新换上了戎装,扎其了双马尾。
  艾丽卡是一位国王,一位永恒的、真正的王。她在高处俯览着低处——像她那位肤色苍白的母亲——在比高处更高的地方向低处看去。她也能通过底层人的眼睛看向高处——像她那位金色头发的母亲——能通过比低更低的居民的眼睛去看高处。她可以选择是不灭的——像她那位金色眸子的母亲——她可以存在在任何地方又消失在任何地方。她可以作为一位人类——仅像她那位早早死去的母亲——选择一条在如今来讲更好又更异常的道路。
  “各位,欢迎来到今天的发布会。”她说“这部电影是关于一位住在高塔中的幽灵因为偷窥美少女而被罚不准吃晚饭的故事。”
  她的粉丝们在台下兴奋的喝彩,迫于某种无形的压力,我们这次的故事要到此为止了。
  毕竟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我这寄人篱下的也不想太触怒她这位暴君嘛……
 楼主| 发表于 2015-5-26 23:2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约瑟 于 2015-6-13 07:02 编辑

《欢迎收听学院今日播报·万圣节特别版》


  当你得知了节目开播的消息,等于你听到了敲门声;并且当你打开这发音器械,等于你打开了门扉;以及当你决定收听,等于你同意让话语进入你的思维——不给糖,就捣蛋——欢迎收听学院今日播报,万圣节惊乐。

  【逐渐诡异的背景音乐】

  今夜的学院异象丛生,所以亲爱的听众朋友,请小心慢步,带上你最讨厌的朋友一起外出,那必定一劳永逸。今夜来到演播室时,我发现一支可爱的南瓜棒伴着一封书信夹在话筒上,这一则来自学生会的黑纸信上是这样用血字写的:
  针对我们学院不断衰退的好学生事业线,学生会明确表示本学院完全禁止任何形式的万圣节化装聚会——例如丰富多样的化装舞会、女巫集会,以及邪教徒角色扮演祈福。
  同时,学生会主席“大家都爱的偶像学生会长时铃”表示一些不良学生认为自己需要“戴上很蠢的劣质装饰品”,诸如猫耳女巫帽、黄袍加触枝软面具、荆棘王冠,或者“经历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毕业的一夜”才算是过了个好万圣节。但一位品行优良的学生才不需要那些东西呢!
  “想要万圣节过得开心,你并不需要什么化装聚会!”她补充说。“用一下你的想象力就行了!事实上,如有疑问,来学生会心理咨询室吧,在这里,‘我们会向你展示一捧人类脑髓所包含的所有乐趣’——正如任何期望变得更好的‘不那么好的学生’所期望的那样!”
  谈到这个,亲爱的听众朋友,有谁又有怀疑过我们的学生会——我们之上的存在——有对我们隐瞒过些什么呢?
  相信捧着收发音器械或者任由这些信号在头脑中流动的你一定非常不满自己为何不能向外走出那一步,为何做好了所有准备却无法在今夜通过某种不可名状的方式毕某种不可名状的业,既然今夜已经如此,我们除了缩在窗边不甘地看着飞女巫划过银月与无头骑士提起南瓜头,还能做些什么有趣的事?
  在此,我决定讲起几段恐怖故事,仅为了配合节日气氛,还有打发这太过烦闷的时间。

  【音乐结束】


  第一则恐怖故事来自我们那不算令人讨厌但着实缺乏品味的邻校——月球背面的那个——你们懂的。

  【情景剧的主题音乐】

  据说这则恐怖故事实际对他们来讲不算恐怖故事,据说那是他们的科学部所做的一项研究,既然这件事有关科学,那么在开讲之前先要补充一点——豆知识。
  各位有听过螃蟹的耳朵在足部吗?或者蜘蛛的耳朵在足部、其他什么带壳的小玩意儿有点耳朵在足部。
  出于追求科学上的重大突破,冬城学院的科学部最近决定探查人的耳朵是否在足部。模拟着那个经典的故事,他们首先决定对一个完整的人类(以下称之为材料)击掌——为了让实验材料保持纯净,他们把这份材料放在什么都没有的准备房间整十二个小时——他们突然出现在房间中,并且对这份材料击掌,在击掌的同时他们表现出了一种攻击性的暗示以加强材料的反应,材料对此的反应极为强烈,立即缩到了一个墙角。为了求证材料的耳朵在脚上,我们切断了材料的四肢并对其击掌,材料这次并没有选择逃开,而是用常人称之为“头”的部分尝试在地上爬行,由于我们有十足的把握坚持材料的耳朵在腿上,所以我们本着对科学的严谨探求,决定逐步剖析材料各部分的具体功能,最终我们得出了以下结论:材料的听觉器官存在于它的灵魂上,通过将其灵魂进行分离,可以有效的使我们称之为“人”的生物失去听力。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请不要因为这种笑话与恐怖故事的混淆而讨厌我们的邻校,他们是一间新建的学院,在这些方面的探索当然是初级的。对于我们学院来讲,我们早已研究出人类的听觉是一个谎言,就像人类的五感都是谎言一样,这个更接近于科学的答案,请一定要对他们保密喔。

【音乐结束】


  接下来的这则恐怖故事来自我们之上的存在——不是指学生会而是那群月外之月的居民——这则恐怖故事是关于【她】的。

【实验性的主题音乐】  

  相信有的听众朋友已经见过【她】了。是的,【她】就是那位人尽皆知的恐怖组织的首脑,那个组织的图形就是一只眼的图案,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像是在看着你的那只眼,关于【她】的故事有很多,有悲喜剧和正剧,也有像这样的一则短小的恐怖故事。
  在遥远的遥远的过去,遥远到我们的校长还是那位和蔼可亲的猪先生。在一个遥远的遥远的世界,遥远到现今通过任何方式都无法再触及到那里了。
  在那个世界里,【她】即是一切,一切都是【她】。我们之上的存在、月外之月的居民们,与【她】做了个试验,他们想尝试通过这种方式引起的世界末日会是什么样子。当然了,当一切都成为【她】后,世界比他们想象的要稳定得多,每个人都保留着自己的外貌、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学业,他们爱情、学习、工作、死去,每一位新出生的婴儿都是【她】,电视节目上每一张脸下面的那个人都是【她】,【她】成为了双方的将军与士兵,【她】成为了秘密的持有者与窃取者。然而,【她】开始在数个世代产生了真正的影响,【她】产生了对某种外貌的向往以及对某种食物的偏好,【她】开始偏爱某一种形式的艺术作品与某一类颜色的组合,【她】最终让这世界真正地大统了,一个没有第二张脸的世界、说不出第二句话的世界、产生不了新东西的世界,由于【她】每时每刻都是最美丽的,外型会根据观测者每一刻不同的向往而变化,这种通过让【她】互相观测而将其定型的实验最终成功了,在遥远的遥远的过去,遥远的遥远的地方,月外之月的居民们创造了一个真正完全静止的封闭世界。

  【音乐结束】  

  嗯……一封信透过月光凭空出现在了我的桌上,我大体能猜出它的内容。我试着回复那封未读的信,然而我的信纸只显示出一种图形,那是我的脸已经腐烂,眼窝经过那不断加深的过程,已然完全变成了下凹的两个洞,我的头发过于长又枯败干白,漂亮的各种昆虫从我松弛而腐朽的口腔中爬出。请不要误会,这不是一种威胁,亲爱的听众朋友们,这是你我终有一日会变成的样子。

  接下来是来自月外之月的发言人将就我们的一些消息做出解释。这位发言人不拥有自己的发声组织,所以必须借助其他可以用到的部件来辅助发音,在这个医学高明的年代像这样做的确可以有效的通过自己残疾人的身份亲近自己的听众,这与我们冬城学院的邻居电台主播是个真正的“脑残”有异曲同工之妙。

  【玩具八音盒的主题音乐】  

  “请打开最近的冰箱。”它通过能找到最近的发音设备——即一个猴子玩具——我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个猴子玩具在这里,但它说“里面有一本《妖怪学》,万圣节快乐。”
  对于这些大人们来讲,“要是不能玩为什么不多读书”一向是经典的论调,但很显然我们所需要的一切仅仅是一个万圣节聚会。我打开冰箱,里面除了半瓶喝剩下的胡椒博士,还有智子遗留在这里的半盒巧克力外,只有一些毫无意义的肌肉组织与那一本《妖怪学》。值得惊喜的是,那本妖怪学是精装版的,附送全彩图册、作者亲笔签名以及一叶诡异得风雅的书签。要是自己去书店买,这类古书有没有还一提,就算有也得花上一笔大钱才能入手,但聚会,不要忘记我们的初衷,亲爱的听众朋友们。

  【音乐结束】

  下一则恐怖故事来自月外之月的发言人,它目前正化身于一个猴子玩具里,反正这件事就已经够诡异的了,但他当然还是知道一些内幕消息的。
  
  【
  你不能对着话筒另一头的听众朋友们说这个——我这样告诉这位发言人了——你真不能说这些,还有孩子们在听这节目呢!
  据我了解,他的发言里包括但不限于“哔娘养的”“小哔砸”“W哔F”,我不明白为什么月外之月的居民会派来这样一位发言人,难道它们恨我吗?要是那段播出去了,不仅对它们的形象是一种毁灭,也会让我这好不容易过了学生会审查的节目重新进审,总之,亲爱的听众朋友们,接下来是一段公益广告。

【玄幻的背景音乐】

  面对未知的人生,你的一切行为都是未知的。你从不细想自己做过些什么,就像你从不在意自己喝下了什么。想一想那些未知,仔细思考那些未知,确认自己的行为直到不再是未知,但那终将徒劳,对未知的思考会导致思考的未知,思考的未知会错乱一个人的精神让他们无法面对未知的人生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你背叛了未知。。。所以,拥抱它。拥抱未知,说晚安。拥抱未知,说再见。拥抱未知,说你爱它。
  你从不想改变未知,就像你从不在意自己喝下了什么,胡椒博——
  等等,这可不是一则公益广告。
  他们没有说“我们将成为你的赞助商”,他们只是说这是一则公益广告,他们这样做是很没逻辑而且不守规矩的!真是谜。

  【音乐结束】

  刚才月外之月的居民中的一位拿走了那个猴子玩具,他们说每个存在都有着不同的才能,这意味着每个存在都有它们不擅长的地方,就这个带花生酱气味的猴子玩具来讲,不擅长的是和人交流。他们说将按照古训,对他采用一种特别又高效的口才训练方法,即7x24地往他嘴里塞一大把石子。这位月外之月的居民说通过这种方法,能使这位发言人真的能做到发言人该做的事,她特意透露按照这种方法,一周后那猴子玩具将发出多美妙的声音。
  我敢说,我从没听过这么美妙的一句“哔娘养的”。
  晚安,亲爱的听众朋友们,我想我们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吸引到那句美妙的话上,不再能抱怨没有万圣节化装聚会了,所以,晚安。



 楼主| 发表于 2015-6-3 02:17 | 显示全部楼层
《花生酱先生当不了美食家》




花生酱先生在食物方面,比起伸手可及的那些深邃、异常又营养丰富的珍馐,更多地会选择市井的餐馆。比如来学院公办时,他会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正门出,虽然大家多多少少能从他身上感觉到那一类身为月外之月居民所应有的不详,但无论是他的外貌还是表情,往下再瞅瞅他的邋遢衣着,这些经常看到他进进出出的学生有的甚至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另一方面来讲,在这个以高品位著称的学院里,他这号人也能算是别样的风景线了。而当他办完正事后,总会钻进校外宿舍群的一处中餐馆里,即那一所平街敞开着的、在群落里最受欢迎的餐馆之一的、偶尔能看见服务员不是穿旗袍而是穿女仆服的中餐馆。
  尤其是在一个这样的冬天,当他话别了路上遇到的那些喜爱聊天的学生后,闭眼嗅着香气也能找到这座餐馆。古色的装潢在予人温暖的灯光下为这个据说与学院同龄的餐馆带来了所谓历史层面的厚重感。各桌食物的香气交织混杂在一起,伴随着后厨传出的浓郁汤味,即使还没有坐下来点上一道菜,可以说外部世界的寒冷也随一滴汗液沿着大衣落下而完全被溶化了。
  花生酱先生几乎喜爱这家店的一切,不仅限于它适于市井的价格以及芳香四溢的菜品,也喜欢那套在灯笼里的电灯以及每次看去都在柜台后面打呵欠的白鬓老板。进来的客人一般都是自己找位坐的,如果有特殊的要求——比如预订——再上前去与老板或侍者对话,店里人员比较充足,只要是坐定,喘口气的功夫儿便会有拿着小单子的店员主动来问询。菜单除了放大修饰后贴在店里显眼的高处,也在每张空桌上都有放着,这些时而作成古谱、时而做成竹简、时而以全息影像投影的菜单并不经常更新,有时一年都看不见新品,可是但凡有了新品,那些熟客便会第一时间点上一份以表忠心,另一方面来讲也是为了悦那店里的俏娘一笑。
  在这样的冬天,一碗份量十足的汤面是必可不少的。面类作为这家店贩售的核心主食之一,做法自然也是多种多样,而花生酱先生早年吃惯了从谜海打捞上来的呈现鱼形态的物质,以及各种商业公司制造贩卖的工业食品,对于豆子与海鲜都产生了反感,他甚至连豆苗与河鲜都几乎不吃,想再往他的嘴里塞几片鱼肉,或者半尾虾、贝碎蓉这种事……多半只有把他揍得意识模糊才能做到了。
  在这家店里,时间与空间的界限是比较模糊的,没人会去细想那发须完全褪色的掌柜已经多少岁,也没人在意店里的姑娘们是不是多了对翅膀或一根尾巴,也可能从未有人去一窥过后厨到底是什么东西做出了这些佳肴,至少从未有人从后厨活着走出来,即使它与外界的分隔只有简单的半片帘子。
  花生酱先生总是忍不住在看菜单时吞咽几口唾沫,这些菜名不单单只是一种文字,也会勾起人在享用他们时的回忆,上面并没有标注更多的细节,单纯只介绍了份量与价格,如果向那些侍者小姐询问,在不忙的时候她们会趣味性地大体介绍一下这道菜的细节,而且据那些顾客说,她们似乎有一种能看透人心的魔力,这种魔力得以使她们能用一句“今天也是老规矩吗”来看透任何熟客的最爱。
  对于花生酱先生来讲,他的老规矩是一碗汤面,仅此而已。醇厚的汤头裹着口感十足的粗面条,少许的葱与香菜在碗底时不时裹着一夹面条溜进口中,在这样的汤里倒入醋或者酱油简直是暴遣天物,如果有那样的需求要蘸一蘸其中的肉食配菜,只需要向店家要求一个小碟他们就会欣然答应。
  这家店的腌菜一般是不会对外贩售的,即使花生酱先生时常能看见有人向店家要求购买,或是出重金求购秘方,也没有在世界的其他角落里吃到这样的腌菜。这些腌菜的种类与供给往往是不确定的,而根据所点的菜品不同,往往也会不一样,经常能看到这桌是一小碟腌茄子,而那桌——比如花生酱先生的这桌——便是这家店最受欢迎的腌菜——玫瑰色糖蒜。
  花生酱先生首先嗅了一下汤的热气,接着小心地吃了一夹面条,在汤味完全占据了口腔的同时咀嚼咽下,接着吃一小口糖蒜,再挑起一小块松软的连筋牛肉放进醋碟,只是极快地淌一下便送入口中。一碗这样的面是不能在食用中途停下的,只有完美地计算好时间与步骤才能带来最美妙的体验。什么时候来一块牛肉、什么时候来一块肥肠、什么时候蘸醋、蘸多少、吃点腌菜——以及估摸着自己的食量,来一口那完美的鲜汤……不得不说,每位吃客都恨不得把餐具舔干净再离开。
  在享用过这样的面食后,花生酱先生却迎来了一种无比的失落感,仿佛世界上的其他食物顿时间都索然无味了,仿佛人类对于美食的探求甚至要止于市井,这种失落与反差注定了他对这样的美食上瘾,至少一般人……会对这样的美食上瘾。
  花生酱先生只是在凳上往后仰去,打了个饱嗝的同时叫着要再来一碗,完全不顾其他顾客所谓的“这样的美味只能吃一次”的定律。
  第二次时他选择了一顿饕餮盛宴,各类菜品堆积在他的桌上,准确地说是他一个人霸占了整个八仙桌,他右手的筷子夹着汤包煎饺半只羊腿,左手举着一碗鸡汤作牛饮,那些菜仿佛是落入了他名为胃袋的无底洞,这还谈什么“料理也是一种艺术”“一种温馨的灵魂交流”,其他顾客看见他这个样子,除了半悬着筷子瞪目结舌外还能做什么?更可气的是他还一边吃一边不断地爆着粗口,虽然除了那些随口溜出的、天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低俗语言外全部都是对店家的赞赏,但在别的客人看来这简直闹得他们吃不下去。花生酱先生甚至掏出了手机打算一边吃一边把这里的东西有多好吃这件事发博客,但这家店明明规定了不能这样做,可是他还是在双手不停在菜品间上下舞动的同时能抽出空来时不时在屏幕上划一下,看见他那杂耍艺人般的滑稽样,店家仿佛也不好说什么了。店家当时颇为感动,选择了报警,就像往常一样。
  在所谓的警察——即花生酱先生的同事——来到店里时,今日菜单上已经有好几项菜品都被划掉了,花生酱先生可以说是名副其实地“差点把这家店吃空了”,他甚至面对着自己的同时,还不断地把各种飞禽走兽的腿与翅膀往自己嘴里塞。柜台一边的电台发出了哀怨的声音,那个声音说:今天的中餐馆已经没有任何飞禽走兽了,甚至几乎没有面与米,可能后续的客人必须向河鲜海鲜发展,就像那讨厌的邻居学院一样。整体而言,在花生酱先生抱着最后的几笼蒸菜像功夫片里那样跳出窗外前,我们还是想和平地解决这件事的,但是就像大多数中餐馆一样,这里秉承先吃后买的传统,而且事实上他的确撞碎了这家店伪装成窗棂的玻璃窗,并带走了蒸笼……把这些之后来的同僚们留在现场道歉付钱,就算我们同意,他的这些同僚也是不会同意的。
  今天的学院非常热闹,可以说月外之月的居民们在学院里外追逐几条街是非常罕见的事。
  他们越过了学生宿舍,翻过了人尽皆知的学生会秘密办事处,洞穿了某个哭泣的电台主播的直播间,横过了某个邪恶组织的秘密集会,终于在花生酱先生把最后一个烧卖塞进自己的嘴里,这场追逐结束了。
  我们完全不加算接受花生酱先生所谓“我被谜海控制过所以这都是我祖先的错”“这都是商业社会的错不是我的错”“你们不能逼我去吃熊猫餐厅”一类的说辞,我们为他提供了大量免费的熊猫快餐的餐券并暂停了他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工资以弥补餐厅在这段时间的损失,我们会盯着他的……一想到他去那里吃饭的表情和言语就觉得有趣。


 楼主| 发表于 2015-6-9 08:37 | 显示全部楼层
《Deep web-③:我们到终点站了》


  又是一个明媚的午后,学院与往常一样在平静中夹杂着喧嚣,我们遥远的所谓的太阳将它的阳光慷慨地洒在这不值一提的世界,它对这世界的所有怒火都随着时间与距离变得温柔而恰当,让这些学生的青春少了一点阴霾,而多了一丁点的光明。
  对于人类社会来讲,我们从未放弃过对科学的探求,而这座学院里就存在着现今最接近的人之一,她可能是个它,可能不是。
  “机智的巧伪人!啊,不对——”智子的指尖缩在袖子里,她的身子也同样缩在阴影里,她正摇来摇去思考着一个恰当的形容词好用在手机短信上“诡诈的巧伪人、讨厌的巧伪人、狡黠的巧伪人、大滑头巧伪人!”
  她轻轻地把手机摔在沙发上——自那件往事后她增添了不少家具——拿起马克笔恶狠狠地给她身边那个带眼睛的马克杯胡乱地涂了一把胡子。
  在阳光遍洒大地之时,若真正地抬头张望,还是能看见那虚构的天穹之后还是隐约有月外之月的影子,还是能看见那苍白至极的冷镜正无情地审视着一切,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一言一行可能都没有了所谓的自由,可能自己已经没有了隐私一说。
  在白天,智子决定稍微冲洗一下自己这满是汗液的躯骸,她与往常一样走进浴室的第一件事便是把那讨厌的、伪装成漱口杯的烦人马克杯丢出去。智子看了看用不透明胶带彻底封死的浴室镜子,她反复确认着是否有一个缝隙漏了出来,她并不讨厌镜子或是歧视身为镜子这一高尚的职业,而是认为让自己的身躯暴露在镜子下是一件傻事,她并不是非常信任另一面的自己,尤其是一个如此清晰的自己。
  褪去那一身过长的着装后,一夜未眠的疲倦顿时消融在了水汽与香波的气味中,她欣喜地享受着这种廉价的恍惚,半张半合的嘴些许露出尖锐的牙齿,在这半眠的清梦里,她回忆着往昔科学部那淡淡的点滴,她还记得当时随手可摘的慧果,记得那长生的药物,记得一道弧线分隔着的两个世界,记得一起造出的巨大机器人,还有在那位老师的带领下将一个又一个的幻梦化作现实。
  在些许的不甘中,她踌躇般踮起左脚跟,在这令人忘记呼吸的美好与伤感里,她不由得偏下身体扶住了墙壁,对于一个像她这样的聪明人来讲,忘记从来不是一种简单的事,即使过往的时光里她早已经历过无数段交往、结识了无数不同的人,她甚至连最近的一只飞蛾也无法忘记,她稍微握了握拳,渡步挪出了沐浴间。
  “相信一个微笑的神,微笑之神牙膏,您的笑容首选——”
  电视上播放着与往常一样无趣的广告,她缩在沙发榻上,明白自己不能再沉迷于回忆中了,她认为是时候向前踏一步,就像当初那样摘得更高的慧果。
  她认为自己是时候承担一些责任,变得认真起来了,在科学部重组后除了她还能有谁有资格坐在棒棒糖山上的王座上?她迅速地换好衣服,下定决心拉开了房门。

  “这间部室我们征用了!”
  带着自己的一票部员,她在这样的一个午后踹开了【权威科学联合社团】的部室门。要说他们这伙人与黑帮有什么具体的区别,大体是体现在他们都穿着研究袍以及嘴里叼着的不是烟斗、香烟与雪茄,而是不同种类的糖果。
  另一方面来讲,由于他们的部长迥密斯明显不在这个地方,所以剩下的人并不具有什么能与重建的科学部相匹配的战斗力,在一些符合青春和谐的剧情发展,诸如一些比赛以及演变成开着巨大机器人互相殴打,在华丽丽的爆炸中,这间部室的归属有了定论。

  “致往昔的失败”智子又迅速地带着戏谑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语“致往昔的失败。”
  迥密斯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身为这座学院——可观测世界的最权威——自科学部解散后最有名也是装作最接近科学的人,他已经显而易见地放弃了那些名利。
  在这样的一个沙漠中心的冬日里,他甚至已踏出了那所学院,在一个不知名的路边加油站——这个加油站明显是不可被观测的——边上的长椅上通过观察云层在阳光下的彩晕,打发着生命剩下的时间。智子,那位她的旧识,也可以说是最讨厌他的人之一,正递给这样的他一罐银色包装的饮料,那金属罐似乎散露着透骨的冰凉,也似乎是一种邀请。
  迥密斯回忆起过去科学部的事,但不,他不会回忆,他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向前走而不是沉迷于往昔的事,他认为往昔就算是再美好,那些泡影也只会在带给人思考与感触后一无是处,但他看了看智子,他仔细地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这女人,他肯定如果是在往昔,如果是在他还没有就任新社团部长的日子里,他可能会与她保持着一种暧昧的关系,以及负起自己该负的责任,满脑子都是牺牲与奉献,满脑子都是守护与救赎。
  “致往昔——”他说“——的失败。”
  但此时的他已经做不好这些事了,他早已收到我们给予的毕业认可,但他在学院里停留了太久,久到那些原本应该送他的人反而被他所送,久到他的身份与年龄已经变得有点模糊,他已经变得有些苍老了。

  在房梁与地板之间,那一圈做好的弧线——准确地说是一种坚韧到足够承受一人之重的绳套——之中,他看到了科学。
  他看到了自己往昔的追求、现在最憎恶之物就在另一边,当他踩着一只木椅、用手轻轻扶正那一圈弧线,这影像便变得更清晰了。那是科学,无误,他早就见过那东西的样貌,他也早就认清了还保留着人类之身的自己,就算不做这种事,也总有一天要面对那存在。
  他的这副躯体轻轻颤抖着,他的眼瞳中满是对那已知之物的恐惧,他怀疑那东西有不可思议般模样,放在他的内心所呈现出的这相对之影,则是一团蠕动着的球状物。
  那不是他的科学,他心知肚明自己从未追求过这种东西,他也回忆起了往昔的一些事,在他眼中闪过了一道光。
  他决定用更好的方式来迎接这些圆滚滚的东西,他轻轻地褪去了衣服,沿着一道精确的指甲切割剥掉了皮肤,他抽去了那些肌腱与脏器,往下的骨骼也化作了空气中的粉尘,一道道颅神经在空气中缓缓流散,那些东西对他已成了单纯的妨碍,妨碍他面对着自己不想要的东西。
  现在,他的灵魂在这一圈弧线前变为了一些存在又不存在的微粒,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这学院里,他已经度过了自己的青春,虽然他早已成年,但最后终于剥去了他最后的伪装。
  一具躯壳。
  一副魂神。
  他成为了它,一个不存在的它,就像那所有的不存在的它一样,它是没法用现在的姿态面对众人的。
  它远远地、感受到了一座高塔,一座如象牙般洁白的崇高之塔,那座塔是那么地亲切,仿佛成了它最后的容身之所,但在那之前,它还有件事要做。
  早在它还是他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了要这样做,只是当时还没有一种必要的条件,一种能与那个圆滚滚的它对等甚至更过之混沌的地位。
  可是它现在有了。

  又是一个明媚的午后,学院与往常般在喧嚣中隐藏着绝望般的平静,我们所谓的太阳仍然努力着将他的怒火传递到我们的世界上,智子侧卧在沙发榻上,意识仿佛已飘忽到了九霄云外,她呆呆地看着眼前地毯上那只扑哧着的蝶,她想那蝶已经将死了,她想自己终于能变得更像智子一些,不用再被往昔所束缚,不用再追寻那虚假的科学,不用再像自己的旧识般在半道上偏离了正途。她将不再把巨大机器人或是一圈弧线当作科学的终点,也不会被形体所束缚,而这样思考着的她,幸好还只是一位她而已,至少对我们来讲,她还是她——智子。
  在可见的观测中,电视屏幕上的雪花以及智能手机上的坏点开始在空气中聚拢,它们不再是一种现象而有了一个具体的名称,成为了一个呆头呆脑的人,一个顶着电视头、插着两根天线的人,这个人规矩地穿着格子西装,胸口半露着白色的方巾,就在这方巾的一个小角上,终于有了一个代表他从学院毕业、终于成年的字母。
  智子在见到他后并没有说太多东西,因为他现在已经无法思考也无法开口说话了,可能他能——只以近乎撕裂空气般的杂音回应——但再也不会被理解了。
  “你应该……”智子说“你应该去学一下盲文……”
  接下来的接近二十分钟时间里,智子一直在尝试通过转动那人头上的按钮收看电视节目,但这根本一点作用也没有,而且那人站在这里的确会影响到几乎任何电子设备的使用,她偏偏头,便把那人的电视头一把拽着从窗户扔出去了,带着那人的身体一起。
  那个人,你们知道的,一位好学生,大家都爱的好学生,终于成为了我们的一员,在这么久之后。
  至于他今后的事业,那就是另一段故事了。
发表于 2015-6-9 14:03 | 显示全部楼层
|∀゚支持约瑟
 楼主| 发表于 2015-6-12 04:4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约瑟 于 2015-7-2 00:10 编辑

《Deep web-④:微笑》


  “荒谬。”这是你今天的第一句话“谁建立的这玩意儿?”
  身为Deep™Co.,Ltd旗下、微笑之神系列牙膏的专职咨询以及售后处理人员,你一直坚信一个良好的企业必须有一个优秀、正面的企业形象,同时你在这公司就职已经是第三年了,在这三年里你一直坚信在闷声发大财的同时要积极通过公益渠道回馈社会,这也使你同样相信这个社会绝不会辜负你公司的一片心意,它不但会变得越来越好,也会把你的公司当作是好朋友。
  可是这社会对你的公司做了什么呢?今早你比那些享受着福利的人起得更早,今早你比那些享受着福利的人更在意自己的服装,今早你考虑营养搭配、忌口不吃你最爱的蒜香辣肠只为更好地服务于社会,就是这样一个拥有正面形象的你,居然在花时间接触网络时遇见了有损你企业的网站,这是你决不允许的。
  “呵,它也敢叫Deep web?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公司的官网才能叫Deep web呢。”你在笔记本电脑前顿了顿“说不定我们应该叫Deep™Web或者D™Web?但无论如何,这也太让人误解了,尤其是在我们的网站建立之前。”
  你决定向自己的同僚——那群公关部门的——发一封电子邮件,希望他们能妥善处理这件事,并且也向网络部门的发一封,因为你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关闭这个网页,你那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电脑使用知识不足以帮助你关闭这个网页,以及那些骇人的图片与视频。
  总的来讲,这个网页的外观设计还是不错的——你这么想着——虽然内容大多都比较吓人,但黑色的背景与噪点元素的合理运用都烘托了这个网站的气氛,又给人一种复古的亲切感,不过总的而言,还是名称问题……它不该叫这个名字的。
  由于某种不可预测的原因,企业宿舍的走廊照明还未维修,你轻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他们这些维修人员难道忘记那无微不至的专业精神了吗?你只好带着提灯出门,兴许在到了单位后可以将它放在座位下面,以及宿舍群这些天一直下着雨,那雨点是清晰而又明暗鲜明的,它们不会发出悦耳的“叮咚”或“哗啦”声,只会呈现出一种独有的噪音,这明显会坏了一个人的心情,但幸好你的口中仍然保持着那柠檬的清香,得以让你今天一整天都能把微笑挂在脸上。
  
  一位严谨的员工,从不会在时间上松懈,你到达单位时,正巧看到今天的要务。
  “你们……”前台的魅魔裔少女说“早了十五分钟呢。”
  两位我们习惯性称之为黑衣人——即使有的时候并不是黑衣——的理事会工作人员正堵在前台,我们本来安排在路上有几件随机突发事件可以拖延他们十五分钟的脚步,但很显然他们既没有扶老奶奶过马路、也没有去追那个偷了他们钱包的小偷,他们甚至没有在意那家小甜饼店正做特惠活动,或是餐馆的大胃王比赛刚好符合他们的食量。
  总之,我们一般来讲是不会出错的,一定是有什么内在的原因导致了这件事没按我们预料的那样发展,或者只是没按我预料的那样发展?毕竟我才在这里工作三年,这里的大多事都还没懂。
  以及这两位“国税局”的办事人员一定会在这里不达目的就不走了,我们当然需要协助调查,以及他们中的那位男性一直盯着我们前台小姐的事业线……可能稍微有点不礼貌。
  一记清脆的耳光——来自他们中那位矮小又有点罗嗦的女性——直接就打在了那人身上,随后是不断的冷嘲热讽以及谩骂,接着发展成了互殴,但说是互殴,其实只是那男的单方面被又打又踹,乘着这个间隙,我得以溜进了办公大厅。
  刚一进门,那深邃又纯粹的恶意便向我扑面而来,我面前的这位明显比我的地位要高不少,关于这一点可以从她名牌的花纹已经精致的领带夹看出,但她并没有好好地穿上职场装,而是单纯地披了研究员白袍在身上,我对她有所耳闻,公司内部最惹不起的人之一……
  “我说啊——”终末电子部门的主任,粉发马尾辫的恶魔,巨大机器人厨就是她了“这个牙膏真是逊毙了,为什么一定要用那个牙膏不可啊?”
  “呀,怎么说呢,就是啊,那个,嗯……”我我摇晃着手臂臂并不代表我慌了“可以,嗯,保持……微笑?”
  “吼?微笑?”她掏出一个遥控器,并且当然地对着最中间的红色大按钮摁了下去“哈、哈、哈,微笑……”
  某种程度上来讲,我们对大小概念的理解往往都是相对的概念,比如这个明显被缩小成了蚂蚁大小的我,显然会把她摆在地板上的玩具机器人当作大怪物。
  “你来感受一下啊,微笑,为什么我一晚一晚地加班熬夜还必须要给你个微笑?”她把脸凑近了被玩具机器人夹在钳中的我“而且柠檬,讨厌的柠檬……”
  我感觉可能是因为我太小了,所以我说的任何话都被她以听不见来回应,我感觉这机器人的力道要是再大一点,必然会粉碎我几根骨头,我回忆起那些面对巨大古神的故事,回忆起那些人在面对那样的精致面孔、得以仔细赏阅时的任何感受,以及我敢肯定的是……她好像舔了我一下。
  “呜哇……小哥,你没事吧?”出于某种类似配合调查的理由,我不得不来面对这两位黑衣人“你身上有很大一股柠檬味啊……”
  “说实话,我们越快解决越好……”我说“我真的很有必要去洗个澡,这太令人感到羞耻了……”
  “我们听说了你们公司一个疑似存在非法盈利的网站……”那个男的说“你知道那个网站叫什么名字吗?”
  “我不知道,先生。”我没有骗人,我的确不知道那个网站的名字,它与我们公司没有任何的关联。
  “你真的不知道吗?”“我真的不知道,先生。我若是知道,怎么会不说?”
  “啊,我忘了,不好意思啊。”他说“我忘了你们被教育成只会说实话的。”
  
  而下班后,他停在雨幕前,身上散发着柠檬的气息,久久不能前进。他仍然提着灯,可能向前再走个十步,就必须把灯点亮了。
  在经历了这样的一天后,他口中的柠檬香气已经完全散去了,与之相符的,他脸上所有的微笑也完全消失了。
  不该是这样的——他心想——我们理应成为Deep®,我们理应就是完美,我们理应就是奉献,我们理应就是社会。
  他摸出自己的名牌看了看,上面没有花纹,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上面没有领带夹。
  他想,自己哪怕再走一步,也会被这雨水浸湿,而这一片黑暗中也只有他的灯才是唯一能为他指明方向的道具。
  他的宿舍里没有人在等他,这噪音般的雨声在他耳边响个不停,他回忆起今早走出这一片雨的时候,显然,他发现了,发现他并没有被淋湿。
  他发现了这些黑白分明的噪点并不是雨水,他发现了那些乱窜的条纹并不是具象化的风雷,他发现了这一切,而他也发现了自己属于它。
  他发现了自己其实是一个它,它早该发现这点的。它不属于那家企业,有更广阔的天地留给它,有一个它自己的舞台摆在这里。
  一想到这个,它终于能重新微笑了。

  “那起效果了!”电话听筒那头告知了前台的魅魔裔员工“我们在开庆功会,你要不要一起来?最后我们还会抽新宿舍的房间。”
  “不了,谢谢。”她合上听筒,接下来的一句话并没有传到那头“我这还有客人……”
  “我想这一次,我们大概没有找错。”有点罗嗦的黑衣人讲“它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是的,就是它。”
  “我们需要点时间准备……”男黑衣人说,他仍然盯着事业线“……我们两天后再去,而美丽的前台小姐,您今晚能否赏脸——”
  那位有点啰嗦的黑衣人这一次没有和他啰嗦,只是把指尖刺进了那人的下巴,强行把他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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