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kuraiyami 于 2015-9-2 21:59 编辑
1.再会,抑或是纯粹理性批判
绵绵细雨,润湿了没收好的遮雨棚。 我仰望着布满灰云的微暗天空,孑然一人站在走廊上。 手也好脚也好,一根手指也好一根脚趾也好,我都没功夫动。 要问为何,那是因为一个身影映在了大厅一角那沾满尘埃的镜子上。一个看上去年幼,太过年幼的少年的身影。 那家伙看到我,便仿佛看到亡灵一般地睁大双眼。 而我自己恐怕也摆着同样的脸、感受到同样的恐惧了吧。 我们双方的眼珠就像结冻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看。 心脏仿佛代替了体内所有器官一般跳个不停,背后淌满了冷汗。 “为,什么……” 我轻声说到。 就连这个声音都是变声期前的少年的声音,要是在良好的环境里录下适当的声音的话,都是可以直接拿去卖的童高音了。 不止这样,首张唱片谁都别跟我抢哦。呼嘿嘿,我的这儿,都变成这个样子啦……这样试着说说看嘛。和镜子每晚翩翩起舞去嘛。究极的自给自足简直欲罢不能啊。而那些被规制掉二次元世界的、未来的抵抗运动者们,也可以通过寻找到自我萌感的绿洲,来免于为严酷的法理所束缚。故事讲完啦。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一点都不可喜。 ——这一点都不可喜。 一丁点都不值得高兴!为童声高音感到愉悦能之后再说吗你这变态!恩,小个子的我,接着骂!变态变态抖变态!对对对就这样就是这个感觉!动起来快点挣扎你这变态大人! 靠着自恋狂式的纯粹性冲动,就连惊愕至此的场面我都成功地挪了一步。有着一颗变态魂真是太好了。 右脚成功后紧接着是左脚。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一二三四,恩走得真棒。(注,这里用的是夸婴幼儿走路走得好的あんよが上手)我虽然这么哄过艾米妹妹,但也从没想到过会有拿同样的一套来对付自己的一天。 我想方设法走到了随意搁置在大厅内的饭桌旁,拿起搁在上面的摊开的报纸。 我特地再读了一遍报道,尤其执拗地确认了一遍日期那一块。想着远处看看不太清,凑近了看说不定会有改变,结果果然没有变化。 我顿时理解了一切。虽不愿意,却又不得不去理解。 好极了,这里是十年前的世界。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只有六岁! ……这个时间轴本身,我之前已经经历过了。 我感觉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过根据筒隐的学习簿上的记载,事情才过了半年不到。以筒隐住在意大利亚的祖父母送来的信为契机,我们穿梭到了过去。 那个时候,我还保持着大人的身体。 然后我遇到了在六岁儿童里也算出色无比的、伟大的横寺少年。 在那之后发生许多事情,可不是因为嫌回头翻筒隐笔记麻烦才省略掉的哦,只是和正题无关罢了,嘛总之他在筒隐家中做出了一项勇敢的决断。 他许下愿望,将自己的回忆转赠给了年幼的钢铁小姐。 见证了诸多跌宕转折之后,我们离开过去的世界,back to the future了。 而现在,我再次回到了这里。 而且这次比上次回去的时间更加靠前。 还附加上特别服务,附赠小孩子身体!太好了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禁抱头。这简直莫名其妙。 我确实许了回到过去的愿望。 但我这话意思是像以前那样把我的身体送回去,而绝不是把整个时间轴都往回退啊。 猫神的确有鼓起她那地摊货的意气,像个女主角似地说过“发生什么我不管啦!笨蛋!”,这已经不是有意还是无意为之的问题了,不带这么不负责任的吧。 为什么上次能做到的事情这次却做不到?是在找我的茬吗?对我有什么不满么。是接吻次数还不够,还是舌头的深度还不够么。下次给我遇上了咱们走着瞧。 “那个死猫娘,下次我要亲的你直不起腰来——咿!?” 我全身燃起的猫神妹妹接吻故事的热量,瞬间就在身后散发而来的魔王光环之下云消雾散了。 “这个气息是……!” 毫无疑问,这是那位哪怕对方是神灵,依旧对女子秩序中的从属关系严加要求的一番小姐的灵压。(注:月子总是说我是第一位的那个“一番”) 在仓库里许愿的不止我一个。她应该和我一同穿越时空了。 “月子妹妹!你在哪儿!” 我一边大声叫喊一边四处环视。 后院、走廊、壁龛,然后—— 通往一旁大厅的隔扇突然被拉开了。 我无意识地把筒隐当成高中生形态,所以朝上看去,结果视线一瞬扑了个空。 打开隔扇的人,位于6岁的我视线相当下方的位置。 听到我的叫唤,迷你小月子就像一只生着手足的小布偶一般,蹬蹬蹬地小步快跑着凑了过来。 “……唔哼……” 和我一样回到十年前模样的月子妹妹,用紧握的小拳头擦了擦眼角。这动作就跟雨天的猫咪一样。 可能时空跳跃的影响还残留着。 或者说,这一切可能是猫神妹妹对接吻发言的某种愤怒的表现。象征暴力装置的握拳,和暗喻被施加暴力对象的猫样动作的组合,实是有些怪异。 “你也到了这个世界啊!太好了,刚才那个不是的……” 我安心地舒了口气,一边忙着说些露骨的借口,一边不禁流下泪水。 在陷入困境之时,组队一同面对是铁则。能称得上名作的所有电影都是这样的。比如福尔摩斯身边有华生,威尔·史密斯身边有汤米·李·琼斯(注:《黑衣人》系列),铁血战士身边有异形一样。最后那个有点不对诶。 不管怎么说,横寺阳人是需要筒隐月子这个女孩的。 一个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自然,两个人一起做也做不到。为什么你会觉得两个人一起就会有办法? 但是——这又如何!做不做得到根本就无所谓。我们之间不是出于能不能靠得住这种患得患失的关系。只是单纯需要所以需要。 我只要和月子妹妹在一起就能安下心来。 我才不是孤身一人呢! ❉
我们在沾灰的桌上铺了张桌布后,两个人坐在了桌前。 “好久没回了还真是怀念啊,这感觉就想回了自己家一样,心情有些复杂啊。像这个样子啊” “…………唔恩” “因为是你家里,所以你也有你的感慨吧月子妹妹” “……呼唔……” 筒隐又稚嫩地擦了擦眼角。 看起来就像个刚睡醒的孩子犯困一样。 就算身体变成了5岁左右的小孩,她也不会像我一样,又是吓得直抖又是冷汗直流担惊受怕到都不敢大声说话。她只是极其淡然地将事态全盘接受下来而已。 不但冷酷与可爱,而且无论何时都保持冷静与知性的超级女主角月子妹妹!一家一台筒隐!人手一只月子妹妹!然后逐渐创生出七十亿个月子妹妹,将整个地球上的人类取代。给这颗星球以和平。Love& Destroy。 就这样,我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虽然有很多事值得考虑,但首先,你觉得我们为什么变小了?” 我向降临在争端多发地带的lovelymy angel发出了议题。 “……哈哇……?” 然后,天使小姐却空洞地眨巴了下眼睛。 我这才从近处观察了下她的双眼,然后感受到了奇妙的违和感。 她平常那可以把人吸入宇宙最深处的眼力,已不见踪影。虚无。只有年幼的虚无在眼中徘徊。 “那个,我说。月子妹妹” “……唔呼……” “……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不知为何,我有一种难以抑制的不祥预感。 我在她眼前挥了挥手,不知她是看到还是没看到,结果她突然抬头看向半空中。 然后轻轻地将短小的手臂伸向空无一物的空间。 “……哈哇,蝴蝶……” “月,月子妹妹?” “……太阳公公……啊哈……” 在幻想中的太阳公公之下,幼月妹妹愉快地同梦幻的蝴蝶嬉戏着。她坐在地上左右摇晃着,嘴巴哇地张得圆圆的。 在她的动作里,我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知性与理性。 “莫,莫非……” 目瞪口呆的我的手,与追着蝴蝶的月子妹妹的手啪地拍在了一起。 她像是撞见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图腾似的,眨巴眨巴眼睛,总算是意识到了我的存在。 这位娇小的幼女仰头直直地盯着我看。 片刻的寂静之后。 她从容不迫地伸出手,双手握住了我的食指。 “……爸芭”(注:婴儿发音) “诶?” ——我的神啊。 “呜喵,呜哇……” 然后把我的指头含在嘴里,啾啾地吮了起来。 她用舌尖来回舔舐、翻搅着我手指最敏感的部位,反复亲吻我指甲与肉间的缝隙;我的食指里里外外都沾满了她的唾液,而她时而轻轻咬咬我的指关节,时而用舌头搅弄我的指腹。 仿佛闹腾的婴儿无意识地渴求母亲的奶水一般。 或者说,像怕孤单的吸血鬼想把血吸个精干一样。 把这个现象起名为孤独的吸血鬼(注:原文Nosferatu,罗马尼亚语的吸血鬼),恩我想想,就简称为萝莉菲拉图吧。萝莉菲拉图超好看的!超厉害!很有趣!谁也不会说的所以就我来说咯。(注:neta相乐总的新作小说さびしがりやのロリフェラトゥ,嘛也是做个宣传吧) “爸芭,爸芭……” 迷你月子妹妹吮着吮着,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她拿脸颊蹭我手掌心的动作,和野生动物的感觉一模一样。暖暖的鼻息,拂得我整个掌心都湿了。 “……唔哼,唔哼唔哼……唔哼!” 她四处嗅嗅味道,然后挨个地添上自己的气味之后,似乎已经满足了。 “……咕呜” 她像是电池用尽似地合上了眼睛。她那温暖得有如暖水袋的身体就这么倚在我的身上。 “月,月子妹妹……” 我不知多少次地满心绝望地喊着她的名字,而得到的答复,只是 “……呼……呼” 不像样子地流着口水发出的熟睡声。 看来,她就这么吮着我的手指睡着了。 她从始至终,彻头彻尾,只靠着感性与脊髓反射活着。
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是理当有正常思维和常识的女子高中生做得出来的。 刚庆祝过十六岁生日的筒隐月子,已然不在。 现如今,她的精神似乎比外貌看起来更加幼稚了。从透露出的感觉来看,连认不认得东西都说不准。 看来刚才我感觉到的魔王气场只是我的错觉罢了。容我在此致歉更正。 “哈哈。这出戏演的真是妙呀?” 我干笑着提高嗓门说道。 话说回来,月子妹妹本来就显小,现在居然比原来幼嫩了那么多,人体可真是妙不可言啊。要是月子妹妹继续变幼下去,那就是退到精子卵子状态的节奏,这一下子就有了踏入学术范畴的感觉了。也就是说她现在的样子即是法网之外的心跳chicken race的关键时刻!(注:chicken race,两个车手在单行道上相对而行,谁先缩卵谁是弱鸡的比赛)我的前方已没有去路,不过这儿本来就没赛道就是了。不过我要是在这里把她的衣服脱个精光的话,我的变态道功德圆满也指日可待了!靠你了啊,[监督]这个世界的神灵!能把妄想插图勉强算作过关吗警察叔叔?
……什么的。 自己骗自己已经骗不下去了。明显现在的事态光靠逃避现实是躲不掉的。 “——唔诶诶诶诶!月子妹妹变成小孩子了!” 我无法承受现实的沉重,一个人挠起头来。 是出了什么差错,只有我一个人保持着高中生的意识穿越回来了么? 我果然是独身一人! 横寺君的小手拽着短短的头发,而其中的大脑正在叫苦连天。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还留着现代的记忆的话,那也孤独过头了吧。就像宇宙飞行员飘流到被猿猴支配的行星一样。 和世界决定性地断绝开来,孑然一身。 退回到小一学生的身体里的我,究竟能做到些什么呢。 连发生了什么都弄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一件事。也就是说我什么都不明白。 稍微一冷静下来,被背叛的冲击就席卷而来。我的情绪宛如坐着过山车一般上下起伏。 为什么我非得一个人保留着大人的神智被丢到这个世界来不可?这哪里讲道理了?哪有这么没有天理的事啊。要这样的话难道不该把我也变回小孩子,和小孩子的月子妹妹成为亚当夏娃,生许多孩子,构筑起幸福的家庭么! “我绝对饶不了你……!”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先诅咒身为元凶的猫神一句。 我用尽全身解数痛切地诅咒了猫神一顿。连跪带爬地诅咒了。虽然和正题没啥关系,不过我被睡着的月子妹妹吸着手指舒服到腰都软了下来,所以我为了不影响她的动作,十分小心仔细地边滚着边诅咒猫神。 那个死女人,下次遇到了看我不亲死你!
然后,正在我心情低至谷底,什么心理准备都没做的时候,隔壁大厅那里传来朝这边接近的脚步声。 “好吵啊……你是做了个相当好的梦么,喂?” 然后,我和我的初恋之人再会了。
❉ “筑紫还在睡觉呢,给我别吵” 司阿姨眯着眼睛俯看着我,把散开的黑发撩进衣服帽子里头。她这一身就像个刚睡醒的刺猬。 话说回来,她好像是把布偶衣当作睡衣穿来着? 我一个人呆然地思考着,如同自己正坐在某个观众席上仰望舞台一般。 我内心中已经坚信,我已经再也见不到司阿姨了。 而如今,她正活灵活现地在我眼前。 对于还能见到她,我一点现实感都没有。 “我正愁找不着,原来你连月子都带出去了。你当现在几点了啊?” 她一说,我反射性地抬头看了看时钟。那是个非常大个儿的挂钟。虽然不知道爷爷活着的时候有没有这玩意,不过这个时钟似乎古老得经历了百年时光。 短针指向了6. 大概是早上六点吧。 “……这个点不至于被说三道四吧……” “啰嗦。不要狡辩。给我回头睡觉去” 司阿姨轻轻抱起睡着的月子妹妹,把我推到门外后,又回到隔壁大房间里去了。 那里铺着被子,正中央有个嘴巴大张的女孩子摆着大字呼呼大睡。 “呼啊!……恩嘎恩嘎……时间乃以直观为根基的必然性表象亦即普遍现象的先验形式之条件……恩嘎?” 是七岁的钢铁小姐。 是刚刚禁止自己学习,尚且聪慧的时期。从身体里迸发的王者之片鳞于睡姿中都可见一斑。短短的马尾辫有如君主的王冠般盘在头顶。 不过这个睡相就不值得表扬了啊。不像样子地把被子打在一旁,边睡边磨牙,哎呀哎呀嘛嘛。 “唔……即是说时间既非可论概念也非一般概念,而是感性的直观纯粹形式,因而有着经验的实在性,但我们拒绝要求时间的绝对实在性……唔哦!”
看这稚嫩的睡相,她到底梦到什么了。 从词汇的选择来看,梦话里提到的好像是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诶,有你这样的七岁孩子吗。啊,对不起我失敬了,都有了还有啥好说的呢。如此早熟的天才又是因为什么才成长为了废铁之王的呢。时光的流逝真是令人悲伤。 ——就这样。 筒隐一家三人再次汇聚一堂。 她们都保持着过去的外貌和精神。 我笑了,同时又感到一股噩梦般的目眩。 “怎么啦,呆站在这儿” 司阿姨把月子妹妹轻轻放到钢铁小姐旁边,回过头一脸惊讶地望着我。 呼吸均匀,脚底步伐也很稳。看来她身体状况不算糟。她气色甚佳的喉部动了动,开口说道。 “喂,快到这儿来” 饱含生命力的声音,伴随着生动的吐息从她的肉身中发出。 “还活着……” “啊?” “我也好,司阿姨也是。还像从前那个样子活着……” 我抬头看着刺猬身的司阿姨,擦了好几次眼睛。 因为不这样的话,我那无法承认现实的眼球就要扑通落到地上了。 这次不像过去那样,我以作为外界因素的未来的身体旁观过去事态的发展。 而是作为六岁的横寺阳人本身,再过一次我过去经历过的生活。 本已丧失的时光,又再度于我身边卷起旋涡、撼动世界,似是要冲毁我的主观防波堤般地不断席卷而来。 方才钢铁小姐梦话中的那席时间论又在我的脑海复苏——时空是一种先天性的概念,但绝非客观的存在。 德国代表性的哲学家康德的著作里曾这样写道。 “经由主观意识的时间移动在某种意义上,也即纯粹理性的观点之上,其可行性不得不为我们所承认” ……嘛我并不知道康德是不是真写过这么一段话啦。或许他没写也是可能的。可能他的确没写。他的的确确没写。 如此不负责任的捏造,不愧是我。我觉得随便引用一句像名言的话、它看上去就成了名言的现象是存在的。这种无谓的说服力应是源于康德与监督的文字列相近的缘故,此般见解在我心中是非常普通的。果然监督大神是Number one!(注:康德カント,监督カントク,很相近) 虽然这可能给作为引证的康德先生造成了困扰,但反正我没见过他,而且他还是女孩子以外的种族,所以管他的咧。 比起这些,现实中的我就在此处、身体还是小孩子状态这件事才更为重要。 这和我上次时空穿梭时操心的完全不同。 打比方来说,就跟是编集录好的电视节目、还是乱入生放送当中的电视节目大闹一通一样的不同。 比时空悖论更加恐怖的某种东西。我感觉这次可能涉及到identity或者说自我同一性这个层面的问题。 “这种事情真的没问题么……” 我一开始思考,头就开始疼痛发沉,就似要烧起来般。 “……你这家伙,看来真的做了场奇怪的梦啊” 司阿姨嫌麻烦地——又有些温柔地皱起眉头。 “毛孩子就是毛孩子。别嘟嘟囔囔了赶快睡觉觉啊,给我重新睡到做到别的梦为止。睡好的孩子长得快,不睡的孩子长不好” 我被她用锁臂的动作一把抱起,强行塞到被窝里头裹了起来。 我右边睡着筒隐姐妹,而左边有司阿姨陪着。 客观来看,这就是一个大人带着三个小孩——总计四人的拟态家庭。 母性十足的手臂的温暖,环绕在我的肩头。本来再也无法得见、本应彻底从我的回忆中被消去的刺猬身。这份柔和的体温环抱着我,萦绕不去。 “司阿姨……” “安静点。我会给你唱儿歌的” 听她如此低语,我只好假装闭上眼睛。 只是装个样子而已。装睡。 我明明如此打算的,可能是我太累了,在头部持续的疼痛灼烧感下,我的意识逐渐远去。 “宝宝快快睡下、快睡下。小老鼠快睡下、猫咪不见了。加油啊小老鼠、快快站起来。猫咪是乖孩子、可不贪睡哦” 在与睡意做搏斗的我的耳边,传来和摇篮曲挺像的声音。 这是刺猬小姐给老鼠一族的应援歌吗?节奏也有点乱过头了,听了这别人哪里想得到她不久前还是为现役保姆呢。筒隐家的女儿们那毁灭性的音感说不定就是从她这里遗传的。听着她这种歌声长大,变成那个样子也是难怪。 虽然那歌声实在是生硬而又刺耳——但即便如此。 却又莫名地深情而令人怀念。 听着初恋之人口中编织而出的摇篮曲,我转眼便陷入睡眠的国度之中。 我没有做梦。 已经足够来得及了。
注:《纯粹理性批判》是德国著名哲学家康德的代表作之一,文中多次提到的“先天性”(a quaria)是康德哲学理论的一个基本出发点,即将经验转化为知识的理性是人与生俱来的,这种先天(先验)性与经验相对。康德还认为时空是感性的先天形式,这一观点文中也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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