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jiafei 发表于 2010-9-9 18:05

本帖最后由 rojiafei 于 2010-10-16 19:08 编辑

      “复查指令:取消对样本及数据系统的电力供应,取消预备输送电力的贮存,紧急发电机组强行启动,强行启动所有照明系统
      警告:   您的做法可能给实验室的设备及结构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看来当初的设计者是极其不希望这种做法,屏幕上的字体霎时间都变为了血红色,完完全全是出于恐吓而不是警告的颜色,然而,对于“她”而言,却显得如此多余,那白皙的手臂毫不犹豫地点下了确认的按键。
   霎时间,原本黑暗的世界突然间竟变得灯火通明,由于大爆炸而变为巨大凹陷的最下层,可以清楚地观测到,那惊人的能量甚至破坏和贯穿了厚厚的水泥夹层,不断有强烈的光线从中渗射下来,然而,除了突然间受到强光刺激,不得不用收猛揉眼睛的可可,其他的人却仍旧无动于衷,那恐怖的气氛,根本让人无暇他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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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存在感就是那样子的微弱,就像是水中那静止着月之浮影般,总是给人无比飘渺的感觉,但同时又极其透彻,自称为神月 姬的少女,总是那样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亦如是不希望被任何人注意,也不希望麻烦任何人一样,寂静而落寞。即使是接触过她的人,都会感到几丝无法理解的不协调,就如同对方是来自于另一个次元,另一个空间,就如同与自己交流的,不过是影子,没有实体,也没有情绪的虚无影子,甚至更愿意去怀疑自己的感官传递的信息是否真实。事实上,作为SLGD的她,也的的确确如影子一样,即使是知道会被忽略,也依然存在着,作为被忘却的存在,而存在着。
      自己也会很快地忘却她吧?或者说,在当自己和可可被她发现的时候,她就没有寄希望于自己等人记得住她.....极度空灵却又不经意间流露出无名失落目光的紫水晶般的大眼睛,那毫无血色,从来没有显现出丝毫的情感,却仍然极其柔美可爱,婉如精美艺术品般的精制外表,甚至连雪白色的闪亮长发都带着一种极为矛盾的气息,本能地希望被接近与接近,又本能地将外界的所有元素都排除掉的气息——非常陌生,又非常熟悉的气息。然而,自己的影像中并没有像她这么奇异的人物,更何谈是熟悉?在少年往往感到诧异和困惑的时候,都会因此而迅速地将这种感觉归于错觉。
      而然即使是错觉,那种来自于内心根源的灵动,却无法被忘却,反而愈发的强烈,并不是单单出于好奇,而是,因为有种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因素,而产生的不协调感,在无形中警示着自己,不断地告诉着自己,这个人,这个叫做神月的家伙,有着极其值得自己在意的东西。作为屠龙者,作为武器,作为必须成为强者,必须战斗的人,格洛普索恩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对这个人如此的在意,作为亲眼目睹自己所有的亲人被屠戮,甚至亲手将受到古龙之伤侵蚀的妹妹杀死的罪人...他甚至都没有办法去看待,去理解,去分析这种感觉。
      所有的熟悉,对于他而言,都是极其沉重的负担,都是既不能忘却,又不能讨还的债务。
      神月 姬,来自于月之上的神姬,是不存在的存在,是不可被记忆的记忆,如表面的意思所说,没有可以被理解的理由,所以不可以去理解——所以,只应该被当作是影子,踏步于另一个世界的孤影,而被忘记,而同样应该走在完全不同于正常人类的道路——格洛普索恩,却几时不也是那样的孤傲,而正是因为这种几乎等价的孤傲,让他感到极其的不适,她也许就是个影子,她所存在的目的,就是寄希望于自己会被遗忘,所以,就在遗忘中生活....本应是如此,本应就是如此。
      然而,如同是坏掉的玩偶一样,那冰冷而轻盈的娇躯,就那样子倒在自己怀中,如同是一大块冰一样,那种极其绝望的寒意,顺着每一丝肌肤渗透,甚至每一寸血管流淌,将那个最不希望得到的信号,无比清晰地传递给自己,她死了,的的确确地死去了,胸口被凿洞似的击穿,鲜血流尽.......真真实实地死了,那个无法面对,却同样无法遗忘的少女,就这样凄惨地...和那时一样,无助地,冰冷地失去了生机和绝望,留给了自己。
      “请..离开这里,活下去...格洛普...”
      在雨中,在自己倒下无法动弹的时候,那终于流露出表情的美丽面庞,亦如梦幻,那被庆幸,无奈,悲伤,感慨,欣喜搅在一起的声音,如此的渺小,甚至带着不明的踟躇,却又如此的清晰,额头上那微冷而湿润的触觉,依然莫名其妙的强烈,那个曾经被自己拼命遗忘的话语,却再次从她的口中传出,而然,却依然没有得到答案。
      你到底是谁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曾知道,这是多么大的讽刺么?
      不做任何解释,就那样子平静而坚决地消失,如同踏入墓地的死魂一样,彻底的消失,甚至当渴求答案与解脱的少年赌上一切再次追来的时候,她却已经再也无法作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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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先生呐,你,你....”
   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格洛普索恩气息上巨大变化,感受着那凝重到随时都可能爆炸,随时都可能崩坏的气息,面露担忧的可可终于也没有办法把“没事吧?”这种多余的话说出来,然而,那在空间中反复着的,略带迁就的细小嗓音,却还是传入了对方的耳朵,那几乎要失控了的气息竟然霎时间又但定下来,如此的突兀。
    “你们这种卑微的生物,还真是脆弱,不过是死了一两个同伴,用得着露出这种可怕的表情么?这不过是必然而已,将生命奉献给无限的荣光,应该感到大大的庆幸吧?”
    望着久愣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着,徐徐都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的格洛普索恩,那边的Mysteltainn依然不断发出了尖利而怪异的笑声。
    “...荣光?我也有那种东西,我的家族,就是靠着对这种东西的追求,从神话时代存活到今日,屠龙者的荣誉融入了血统,生为其生,死为其死...”
    咀嚼着什么坚硬的东西似的,他默念着那个词,一边缓缓地将神月那轻盈的身躯轻放在地上,格洛普索恩的声音依然是那样的低沉而平静,平静得不可思议。
    “哦,小哥,看来我们果然是同类啊?”
    觉得很惊讶,却又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突然说这么一席话,用那怪诞的半蹲姿势依靠着大把的巨剑,活像是只老猴子的男子喃喃道。
    “...所以我的家族几乎都死了,即使是大家知道没有获胜的可能,却依然还是没有任何人溃逃,所以都被凤翔龙杀得精光,所以世界上,就剩下我这一个有着荣耀称谓的“屠龙者”。”
    没有听到对方的话语般,轻轻俯下身的银发少年,用手盖上了神月那已经空洞起来的双眸。
    “一样啊,一样啊,世界上只有一个Mysteltainn,主人的无限荣光也都是属于Mysteltainn的啊,啊,主人,伟大的主人!我也一样啊。”   
    拼命地鼓着掌,低着脑袋的男子,竟然兴奋地咆哮着。
    “.这是一种诅咒而已,为这种诅咒杀,或者被杀,不过是命中注定,什么都守护不了,也什么都得不到,唯有那种莫名其妙的狗屁东西依然无法舍弃....”
    用那不同于平日的缓慢动作站了起来,然后将手搭在了身后的刀柄上,那昂首挺立着的格洛普索恩那冷漠而英俊的脸庞上,嘴角竟然微微地翘了起来,露出了那种十分嘲讽的笑容,深邃而犀利的目光,没有悲伤和恐惧,反而多出了莫名其妙的坚定,被绝望所固定和吞噬了的坚定。
    “才没有什么值得守护的东西!主人与Mysteltainn的伟大荣光,就是力量,就是颠覆这卑微世界的绝对力量!你这个愚蠢的家伙!”
   如梦初醒般,似乎才明白了面前少年的意图,然而,当他匆匆将那充满了灾厄与死亡气息黑锋巨剑举起的同时,对面的格洛普索恩却已经消失不见,银白色的疾影,闪电般在瞬息之间便已经抵近。
    “注定守护不了,也拥有不了的话,那么我会带着这种诅咒去杀戮!连同这该死的命运一同抹杀!”
    那高亢的战吼,如此的嘹亮,已无法辨识,这究竟是愤怒,是狂暴,是恨意,还是执着,但是那翻江倒海般飙向周围的恐怖杀气,却将格洛普索恩此刻的强大所展现得淋漓尽致,原本就快得不寻常的他,仿佛突破了某种障碍,如同是奔雷一样疾行于人世之间,充满了奔雷之意的神鬼斩破刀同样在空气中爆发出玉碎般的轰鸣。
    匆匆扬起的黑色巨剑,在本空中与之相接,散尽的火花,甚至都不能阻挡他的冲击力,不顾一切的杀气与渴望着鲜血与死亡的死气相呼应,竟不落下风,猛裂到不可思议的斩击,甚至连作为“弑神者之剑”的Mysteltainn都只能凭借全力勉强挡下,甚至不得不弯下了腰来减缓那惊人的破坏力,然而那攥得几乎要出血沉重的拳头,却连给半点给对方喘息几乎的意图都没有,就那样蓄力猛轰,那鸟喙状的头盔立即凹下了大片,而少年坚实的臂膀也在对方有所反应前迅速而有力地随着动作前突,用力撞向了对方,交握着的手臂中,被雷鸣与电芒所紧紧包覆的狭长太刀,随之上挑的动作,划出难以计数的残影..
   “孤斩 煌天痕断!”
    在怒吼声中,位于残影上的雷光,竟然随着辟地般陨落而下的剧烈斩击,再次激荡起来,在半空中交汇,在刀影间穿梭,刺,挑,斩,劈,凌厉的动作,在呼应着的奔雷中变得模糊,仿佛同时有数百个疾速跃动的身影在同时进攻,在没有间隙地闪烁,根本无从分辨,更没有反击的可能,简直像是风暴一样,属于雷与毁灭的风暴将周围的一切都吞没,将周围的所有都归于虚无,几乎是在顷刻间便失去了反击能力,格挡也成了不切实际的妄想,甚至连被击中了多少下都无法计数,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便在浑浑噩噩中鲜血狂飙向后倒去,然后被密集的雷电限制住行动。
    “嚓!”清冽无比的脆响声中,那狭长的太刀深深地陷入了对方的心口,居然极强破坏力的剧烈雷光顺着刀刃随之迫入对方的肢体,发出撼天动地的恐怖爆裂,像是被打出的皮球,在焦黑的的烟尘中,自称Mysteltainn的男子在四溅的鲜血中倒飞而出,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半天都没有露出出还活着的迹象..
    “真是厉害,这样的战斗力,完全超越了人类的限定啊。”
    本来还打算冲上去帮忙,但是望着那惊人的一连串进攻,却不由得当场愣在了原地,甚至相当错愕地感叹道。
    “不,不行呐..而且不对..这样下去..这样下去...”
    同样是完全没想到会这个样子般,呆呆地立在原地的可可,却显露出截然不同的神情,耳朵不由自主地颤动着,那瞳孔凝成小点的大大猫眼中,显示出毫无掩饰的恐惧和担忧,那耷拉下来的娇小手臂,手足无措地虚握着...
    “可可小姐,你怎么了?”
   带着更加难以理解的愕然,树连忙询问着。
    “这样下去,飞飞,飞飞,他,他会死掉的呐 喵!!”
   紧紧地闭着眼睛,然后使劲地摇了摇头,仿佛是拼命要否定什么般,那细细的嗓音竟然变得如此的尖利,焦急无比地吼着,然后慌慌张张地将沉重的统炮扛在纤细的肩膀上,她就那样子大大咧咧,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不经意间,依稀有透明的物质,顺着她的眼角迅速滚落...
    “..果然,是这个样子么?”
    望着那火烧火燎地向前跑动的少女,只剩孤身一人的树,那黝黑的双瞳里,竟然闪过几丝难言的异样,然后意义不明,却意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再次握紧了自己身后的黄龙剑。
   四肢以奇特的角度扭曲着,那翎羽材质的黑色礼服上,沾满了血迹而且破损严重,深及见骨的可怖伤口中还不断渗着血,头上那黑狼鸟材质的头盔也有着大片硬物撞击形成的凹陷,受到了一系列重击的男子怎么看都已经和横尸无差,溃散的黑暗气息,在那被杀意所充斥着的肆意空间中,发出低低的凄厉而痛苦哀嚎....然而即使是这样子,那散发出极其不祥而压抑气息的“尸体”,还是极其诡异而反常地抽搐着,甚至用破碎的四肢支撑着被砍得乱七八糟的躯干,再次极其勉强而迟缓地跪坐起来。
   真是恐怖到极点的生命里,亦或者,这个家伙究竟算不算是生命体呢?并不清楚,不过那缭绕在周围的灾厄气息却没有像之前那边迅速地渗入他的身体,将他的伤口复原,动作显得如此的迟缓而呆滞,甚至似乎是不堪重负,发出意味不明的抽搐,难道是觉得疼么?然而不管如何,紧紧地握着手上的神鬼斩破刀,那周身充斥着修罗般气息的少年却并没有显露半点儿出怜悯的意味,甚至再一次带着要将其大卸八块的意味迅速地逼近了对方,幽邃的目光愈发显得如此的暴戾而冷酷。
    “停下来,不要过去呐! 喵”
   腰部突然被一对纤细的手臂用力抱住,那紧贴在自己身子上异常柔软而温热触感在已经被杀意和绝望占据了的脑海中显得异常的清晰,完全没有料到会有如此状况的少年甚至不由自主地愣住,然而那伴随传来,与这份纤柔不相称的强大力道还是迅速唤醒了自己的思绪。
    “你究竟要干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我必须宰了他!可可,你疯了么?你这只笨猫..”
   无名的愤怒,甚至是难以解释的抵触,在霎时间变得如此的强烈,在如岩浆般暴沸着的杀气,甚至让格洛普索恩本能地抗拒着试图将自己向后拉开的可可,面对着已经奄奄一息,只欠补上最后一刀的敌人,为什么要住手?为什么要碍手碍脚的?不知不觉,那原本总是冷静而深沉的嗓音已经变得狂暴不堪,甚至由于极度强烈的狂怒而颤抖,失去理性的外表显得如此的恐怖,就像是被斗牛士骑在身上的发狂斗牛般,他拼命地地摇动着身体,然而那个依旧不依不饶地紧紧拽着自己的娇小少女却并没有任何动摇的意思。   
   “飞飞,这么做没有用的呐,会被杀掉的! 喵!”
   那单纯的面孔已经被无名的恐怖和忧虑所笼罩,那闪烁着晶莹泪光的大眼睛如此的惶恐,那愈发尖利起来的嗓音在脑中回荡着,为什么会这么确定?为什么要这么说...而然,伴随而来的那种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强烈预感却还是激活了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控制的肉体做出了撤离的决定。几乎是在与此同时,脚下竟然传来了不同寻常的震感,原本已经被强大的能量摧残到凹凸不平的焦黑色地面竟然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甚至出现了无数的裂痕,依稀暗红色的锈蚀光泽,在裂缝中闪烁着,在破碎天花板漏下的强烈光线中,甚至还可以辨别出巨大的柳钉的凸起...   
      在泥土的下面,显然有至少厚达数米的一层坚固金属物,犹如是要将什么东西永久封印在这深邃无比的地下而特别加固过的厚重大门般存在着,空气中游弋着的不祥气息甚至越发的激荡而不稳定,不过所幸的是,在约十几秒后,地震却又奇迹般地停了下来,然而,无论是勉强站立着的格洛普索恩,还是依旧紧紧扯着其腰部的可可,甚至连紧随其后,用巨剑支撑着身体的树都莫名其妙地愣在了原地,没有办法作出任何的行动。                  
   无论是四肢,还是身体,都像是被灌了铅似的,连手指都抬不起来,那种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感觉,顺着感官渗入,那犹如被针扎般的痛楚剖析着大脑,似乎连灵魂都要被这恐怖的气息所吞噬,空间中虽然像死一样地寂静,但是那仿佛被死神所注视的感觉,却远比这寂静本身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主人!主人!是的,一切伟大的荣光都是只属于您的,很抱歉,很抱歉.........这,这是..这是力量,是您的力量在侵蚀着我么,这,这种疼痛,棒极了!”
   蹒跚地迈了几步,犹如是在祈祷或者是祈求什么的宽恕般,高举着那满是血迹的手臂,那形同僵尸般的破碎身影,就那样子在那原地歇斯底里地呼号着,颤抖着的Mysteltainn竟然同样显示出极其明显的痛苦,那充满着不祥气息的黑雾竟然想毒蛇一样将他卷了起来,紧接着顺着那些被少年屠龙者斩开的伤口渗入体内,并开始奇迹般的修理每一处破损。
   糟糕透了的感觉。
   周围的压力也随之减轻了许多,那银白色的迅影在恢复了行动力的同时便已经激突而出,趁着被层层黑雾纠缠着的敌人立足未稳甚至神志不清,锐利的神鬼斩破刀在半空中划出巨大而圆润的弧线,化作切开空气的银波自上而下地劈了过去,清冽洌的闪电激荡着,发出噼啪作响的呼啸声,而依旧以古怪姿势默立在原地的Mysteltainn却完全没有反应,就那样漠视着那由半空中落下的利刃斩向了自己的头颅。
   “咔!”极其沉重的爆响仿佛是炸弹的爆裂,震耳欲聋,而然接近着,世界却再一次地地恢复了莫名其妙地沉寂,仿佛定格在了这瞬息之间,交错身影的映衬下,锋利的太刀依旧保持着向下斩击的趋势,而那个以高个男子姿态矗立着的诡异生物也同样没有丝毫变化,那散发出强烈杀意的刃竟然不可思议地“定”在了他面前几寸的地方,仿佛被什么看不到的东西阻碍...不,是像是实体的刀剑陷入了虚体组成的墙一样,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力量都发挥不了作用,只能陷入完完全全地停滞。
   “竟然毫不犹豫地对孤刀剑相向,渺小的人类,你真是有胆量啊..”
   古老而深沉的强调,犹如是缘于远古时期的呢喃,在耳畔回响着,带着无名的嘲讽,被鸟喙状头盔遮蔽的面孔无法辨认,但那猩红色的目光却有了极大的变化,原本的混沌与癫狂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奇怪的强烈高傲,即使是神都不会被放在眼里,仿佛世间万物不过是脚底的泥土般..而且,那如幽火般冰冷却又缓缓燃烧散发着暴戾意味的气息,却在不经意间挖掘着人的脑髓,会被杀!即便是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而面对着那刺骨甚至是令人绝望的纯粹寒意,谁都不会怀疑对面的家伙会毫不犹豫而轻易地杀人!也不会怀疑自己将会被杀掉。
    汗水顺着银白色的发梢不断落下,似乎是在承受着难言的痛苦,浑身不断颤抖着格洛普索恩那仿佛凝固了的双瞳中却依然显示出难以动摇的坚决,紧握着刀柄的手臂上,达到承载极限的血管纷纷破裂,滚烫的血液不断地流淌着,神鬼斩破刀那光滑的刀身上,跃动着的雷光也变得异常的缭乱,似乎同样受到了极大的压迫,但饶是如此,那向下斩击的刀锋竟然再次一寸接着一寸前进着,撕裂性的力量甚至开始嵌入对方的头盔。
    “精神可嘉。”似乎是没有预料到对方竟然有如此强的意志力,又像是为对方的行为感到不解,以那平静的不像话的口吻淡淡地叹了口气,紧接着那缓缓伸出的手臂不慌不忙地拂过半空中,食指回收,然后拨弄乐器般随意地弹在那斩向自己的刀锋上,“叮!”伴随着这轻描淡写的动作,那清脆的金属音却将那难以遏制的绝望传达到了格洛普索恩的灵魂深处。
    足可以斩开石头,劈开龙骨的神鬼斩破刀,竟然就那样子顺着刀锋开始龟裂,无数细密的裂纹以极快的速度蔓延着,如哀鸣般的雷鸣声中,大半个刀身就那样子如玻璃般地粉碎,化作无数的碎屑,凌空飞舞,眼睁睁地望着这难以想象的一幕,那伴随着武器破碎而袭来的力劲甚至没有消失,右臂上立即被难以比拟的酸痛所麻痹,胸口也仿佛被巨大的物体用力撞到了般,苍茫之间世界竟然再次变得模糊起来,剧烈的灼痛在身体的内部四散,不断地侵蚀着自己的生命力,神经都快被融化了似的....而然恶魔般立在自己面前的家伙并没有罢手,那随之击来的拳头,显得尤为的缓慢,但是被各种痛苦所搅的乱七八糟的脑中却霎时间变得无比的空灵,仿佛时间和空间都消失了,仿佛是预示着自己将要死亡...
    “锵!”宽而而厚重的巨剑,像突然筑起的墙,抵御住了那恐怖的一击,金黄色的龙型浮雕再次乍现出惊人的光泽,那个朴实而矫健的东方男子就那样子挡在了已经目光散乱的格洛普索恩前面,战靴深深地陷入地下,那变得严肃起来的爽朗外表也布满了汗水,但那恐怖的破坏力却并没有击溃他的架势,向后退了数米,顺着那难以抵挡的力量而倾斜到极限的黄龙剑竟然以同样迅敏的态势原封不懂地压了回去。
    “不简单啊..”饶有兴趣地哼了一声,几发突然间袭来的统弹也立即在他的周围掀起了相当强烈的爆风,虽然同样没有办法伤其分毫,而然却极大程度上地阻碍了他的攻击。
    “带上队长同志,后撤!”
    命令般的咆哮声如此的焦急,无暇四顾的他再次用剑挡下了敌人的重击,这一次的力量似乎比之前更甚,不过他还是以那磐石般的态势稳稳扎在那里,身体迅速随着力量后移,然后又在极限范围内精准而迅速地压制回去,趁着一来一去的交锋,旁边的可可已经迅速地拖着几近昏厥的格洛普索恩到达了十几米外的地方。
    那是强到即使是屠龙者都吃不消的古怪力量,但是这个家伙却只是有些勉强便抵挡住了,以巨剑护着前方,将重心集中在下盘的树俨然如同是坚垒铁壁的化身,两次攻击都被强行压下,那个实力诡异的男子终于发出了莫测的笑声。
   “...四两拨千斤,你是剑客么?这种古老的职业,居然在你们人类中依旧存在...不过,孤不得不佩服你的毅力,为了表彰你的热忱,就赐你死于“弑神者”之下吧。”
    依然是那种游刃有余的态度,将插在地上的黑暗巨剑拔出,那充满灾厄气息的疯狂回响再一次地回荡在空间中,原本就犹如影子一样黯淡无光的可怖剑锋,在不知名的引动下显得愈发的嗜血而锋利,周围的黑雾像是风暴般躁动起来,一层一层地缭绕在其周围,原本就极为庞大的兵刃仿佛霎那间变大了数倍,这个空旷的地下区域仿佛都被这恐怖的异变所占据。
   “树,逃呐!快点逃呐!”
   “不..不行!不能逃!”
   已经没有办法去回应在远处传来的细小尖叫声了,缭绕的气息甚至已经锁定了树所在的位置,那显得犹未愕然的目光,只能呆呆地望着前方,最后横下心来的树,只能如同是之前那番,再次扬起了自己的巨剑,金色的黄龙,在幽冥之中腾起,划出无数残影,将那份刺眼的光芒撒向周围,集中了所有的力量,将自己的气息最大化了的树,孤注一掷地向前劈去。
   “翔阳归龙剑”
    周围的黑暗气息立即在那纯净的光芒中灰飞烟灭,拖着巨大的光弧,犹如是在地下升起的烈日般灿烂夺目,空气被抽干的轰鸣中,以剑为引,以风为辅,那迫出的足有十米长的气刃甚至同样达到了另一个令人类难以想象的巅峰,但面前那扭曲着的黑色风暴中,却传来的低沉而冷血的低吟。
   “消亡之汲黯!”
   “........!!”
   看不到了,什么都看不到了,在那个瞬间,世界上所有的光明似乎都完全消失了,被吞噬了,无论是听觉还是视觉都只剩下了那种完全没有任何希望的黑暗,口鼻之中只剩下血的气息——被赋予了死亡前奏的不祥气息,究竟是怎么了?然而当五感再次恢复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是如此的令人震惊。
   依旧保持着先前突进的姿态,但是那道斜着划过胸口的可怖伤痕,却几乎将他的身体整个撕开,飙起的鲜血惨不忍睹地飞溅而出,而那错愕的表情却完全没有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手中不堪重负的黄龙剑已经断成了两半,下意识地捂着胸口的树,圆睁的双目变得如此的空虚,俨然犹如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终结,虽然依旧试图艰难地立在原地,但是那足以致死的出血量和完全被破坏的胸腔却还是让他的努力化为了乌有,向前重重地栽倒,细若游丝的气息也随之消弭..

rojiafei 发表于 2010-10-2 10:40

      倒下了,在血泊之中带着空洞的目光倒下了,犹如是逝去的新星般,所有的生机在顷刻间全部归入虚无,所有的声音都在瞬息间陷入死寂,齐刷刷地断成两半的巨剑也变得如此的黯淡,被绝望和黑暗吞噬掉的黯淡,作为外援从行动伊始起就与小队一起作战的他,那个朴实又不乏爽朗,幽默的东方男子,就那样子冷冰冰地躺在远处。似乎还没有接受眼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呆立着的可可那琥珀色的大眼睛依旧显得如此的茫然,呆呆地望着,这个只有自己还有那个被浓烈黑色浓雾所包裹着的男子还依旧站着,其他的伙伴都已经..
   手上仍然紧紧地握着神鬼斩破刀那残破的刀柄,面前企图挣扎地站起身来的格洛普索恩,竟然再次吐出了大口的鲜血,凝望着旁边失神的可可,那模糊而散乱目光看不到半分的犀利,但是那份难以附加的紧急却并没有丝毫的褪色。然而,那个一向对自己的情感变化非常敏感的她却似乎完全没有理解,依旧愣生生地伫在原地,那完全不做任何掩饰的恐惧神情显示出即使是神经极其大条的她也早已经深切地明白,那个以“头盔男”姿态傲立着的男子,俨然已经成为了不折不扣的怪物,披着人皮却代表着黑暗与死亡的恶魔,那悬殊到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衡量的实力差距,根本不是简简单单通过“赌上性命”“拼尽全力”之类就可以取得一线胜机的可能,即使是作为奇迹般存在的可可,如果和这个恐怖到极点的人形怪物对上,也只会如刚才的树 王那样在顷刻之间变成一具尸体。
    似乎在一开始她就已经知道的吧?当她提醒自己撤退的时候,难道就已经察觉到了这种结局?但为什么,为什么还愣在原地啊?   
    “卑微的猫,居然没有趁机逃掉,是恐惧到不知道怎么跑掉?还是由于知道无法跑掉,而恐惧呢?”
    将沾满血迹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兵刃竖在自己的面前,望着那深渊般没有光泽的剑身,听着那回荡在耳畔显得颇为兴奋的尖啸,充满讽刺意味的声音以漫不经心的口吻传递了过来。
    耳朵猛地抽搐了一下,似乎是显示出自己情感上的波动,感受到了强烈杀气的娇小的身影不自觉地微微地颤抖起来,面对着那充满毁灭欲望的目光,她本能似地颤颤巍巍地后退了几步。
    “...嗯,的确很害怕呃,不过,就这样子一个人逃走的话,绝对办不到呐.. 喵”
    用那细微到几乎难以分辨的嗓音感慨着,并不像是给对方的回答,反而像是某种自我暗示,然而,即使是对方听不清楚也无所谓,那猛然扬起的巨型统炮却毫不犹豫地喷出了早已经蓄势待发的烈焰,仿佛是被释放而出的炎之凤,在混合着高温和极强破坏力的击龙炮势不可挡地向前奔涌着,霎那间便将那个完全没有躲避企图的身影悉数吞没,伴随而来的大爆炸更是将大片的空间化为了火海,连钢铁都可以融化的惊人温度,连岩石都可以粉碎的冲击波,足足可以编织成让所有生物形神俱灭的毁灭区域。
   然而那份难以置信的极度惊愕却还是出现在了可可那纯真的面孔上,那片被烈焰点燃沸腾着的土地上,缓缓向前漫步着的幽邃身影却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由于高温而扭曲了的空气中,那摇曳着的身形愈发显得的不真切而诡异,仿佛是在狂炎中游弋的幽灵,然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致命的烈焰连他的衣服都无法烤焦分毫,如同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敢在孤面前玩火的愚勇,卑微的猫,你还真是“有趣”啊。”
   饶有兴趣地哼道,单手将便将那沉重的黑色兵刃抄起的他,很随意地在烈焰中划出个大弧,那在周围疯狂肆虐的烈焰竟然在瞬间凭空消失了,足以将周围抽成真空的强力破空声依然不受影响地向前拍去。
   发觉势头不对的可可,连忙将还散发着浓烈热气的统炮如盾牌般挡在前面,顷刻之间那浑厚的撞击声便再次响彻耳畔,虽然她手上的统炮有着不可思议的强度,但仍旧无法阻止那灾难性的力量向前推进,如同是被巨物撞飞的小动物,那娇小的身影立即飞到了半空中,失去控制般无力地翻滚着,然后猛地撞击到了身后那坚硬而冰冷的凹凸石墙,可怕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那闪亮的双瞳立即被痛苦所占据...
    “呜呜啊啊啊啊啊!”
    “哈,叫的蛮好听的么,居然躲都没有去躲..卑微而愚蠢的猫,你这等无用的执着,有什么意义么?”
    剧痛要将身体扯开了似的肆虐着,伴随而来的窒息感也发了疯似的折磨着所有的感官,然而意识却并没有随之消失,达到极限的痛苦得以肆无忌惮地侵蚀神经,然而那愈发觉得愉悦的冷酷语音却依旧如直接传入脑海中似的清清楚楚,那没有丝毫的怜悯,甚至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充斥着暴戾和邪恶的愉悦感的瘦长身影,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欣赏着在地面上蜷缩成一团,不断抽搐并发出咕呜咕呜咳嗽声的可可。
    “有,有呐!如果不执着的话...重要的东西会消失...有不能放弃的东西...不可以和监护人那样子啊...要一起活下去.. 喵”
    这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虽然由于受创而变得含糊难辨,变得模模糊糊的琥珀色双瞳仍旧望着那边重伤倒下的银发少年,用统炮强行支撑起鲜血淋漓的身躯,她竟然再次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刚才的一击有蕴含着足以让普通人类化为碎片的力量,但这是这个看似纤弱的少女却还能爬得起来,但也仅此而已了,气息变得微弱而杂乱的她已经受到了重创,然而她还是要这样子螳臂当车般阻挡在自己面前,即使知道没有胜利的希望却还是执着地选择战斗,和那些愚蠢的人类完全一样啊,终于理解了什么似地,那黑影再次发出了一连串沙哑而厚重的笑声,充满了强烈嘲讽与怪异愉悦味道的笑声。
    “真是只大言不惭的猫,难道你现在以为自己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留下么?不过你这坚定的目光,却还是让孤觉得很高兴....”
    刚刚还在六七米远外的诡异男子,竟然眨眼间已经冲到了可可的面前,错愕的目光也不过是痛苦的前奏,连忙向前刺去的统炮也不过是徒劳,柔嫩的脖颈被那钳子般的手臂迅速卡住,整个身体都被轻飘飘地提了起来,简直和钢爪有得一拼的指头深深地陷入颈部的皮肤,强大的压力切断着所有与脑部与身体有关的连接,生命力在窒息中迅速地枯萎,那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痛苦,拼命挣扎着的少女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动作很快变得迟缓而无力,但不可思议的是,思维却并没有随着窒息而陷入混乱..
    “...肆意践踏意志,纵情破坏和凌辱肉体,然后把最纯正的绝望烙印在每一寸灵魂上,这种感觉,非常的好,在孤看来,无论是你只是愚蠢的猫还是那边躺着的软弱小鬼,似乎都有着作为上等开胃菜最好的因素,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比看着你们眼中的执着和坚定,转化成对绝望与黑暗的畏惧更美妙了,孤甚至都感到难以抑制住那种狂喜。”   
    那是恶魔才可以发出的声音,每个字都充满了强烈的邪念,那种对破坏露骨的渴望和依赖,甚至即使是听到耳朵里,即使是最变态的生物都会感到不寒而栗。
   绝对仿佛要被硬生生地肢解和开膛破肚的强烈恐惧瞬间流过每一根神经,耳朵无力地抖动着,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不断滑落,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的可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用力按到在地上,女仆装那紧绷的袖管被硬生生地撤掉,露出大片白皙的臂膀和肌肤,那包裹着浓烈不祥气息的手臂上,尖利的指甲像手术刀似的,也顺势缓缓地伸向了自己的胸口...
   “咣!”
   极其猛烈的撞击声,那是毫无技巧却极其直接的猛烈碰撞,完全没有预料到会突然受到这么夸张的打击,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刚刚崭露出极恶意图的男子立即向前飞去,脑中已经一片空白的可可,竟然再次看到了那张熟悉的冷峻面孔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中,由于难以遏制的暴怒,那原本平静如水的双目中泛着极其恐怖的杀意,拳头上渗出的血迹显得惨不忍睹但却依旧紧紧地握着,那充斥着凛然气息的银发少年却依旧如不觉疼痛般漠然傲立着...
   颈部的压迫感终于消失不见,终于恢复了知觉的肉体上,那温暖而坚实的触感显得如此的清晰。
   “飞飞呐,你终于...”
   发觉被环抱在那有力的臂弯中,紧靠着对方的胸膛上,刚刚还显露出愕然的表情此刻却再次变为了微笑,仿佛噩梦已经过去了的平静微笑。
   “嗯,抱歉。”
   已经早已经猜到了对方会说什么似的,突兀而深邃的致歉声直接打断了那还充斥着无力感的细细嗓音,不知为什么,格洛普索恩却没有去回应那在怀里瞅着自己的喜悦目光,依旧冷淡地望着前方。
   “...没关系呐,队长先生,有我来守护..所以呐,没有必要..”
   “...抱歉。”
   “呃,为什么要连续道歉两次的说..喵”
   察觉到了对方有些奇怪,即使是一向沉默寡言的格洛普索恩也不会重复表示歉意,耳朵不安地晃动了几下,然而正当觉得莫名其妙的可可发问的时候,一个软乎乎的块状物却被突然送入口中。
“好苦!...不是糖呐..恶..呜..这...这个是什......”
   觉得不对劲的她还是打算吐出来,但已经晚了,那又苦又腥的东西已经滑入了嗓子,不可思议的疲惫感顺着那个味道迅速在体内蔓延着,诧异的眼神明显还想要追问,然而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变得空洞。
   “可可,活下去...”
   压抑而坚决的声音,如果是不可违背命令般,在充满遗憾的歉意中宣读给了缓缓闭上眼睛,失去意识的少女。
   ...........................................................................................................................................................
   平静而安逸的恬静睡颜,显得如此的可爱,紧贴在金色披肩发上的猫耳也轻微地跃动着,给人以极其宁静而温馨的慰籍,望着平躺在洞穴角落上已经平静地睡去的可可,格洛普索恩那面无表情的脸颊上依稀出现了几分难以解读的复杂感慨,将自己惯有的毛披披风解下,然后将对方紧紧遮盖后,保证对方绝对不会看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后,他再次转过了身体。
   “孤一直以为你和“Mysteltainn”一样,有着疯狂杀戮的冷酷本性和命运,但并没料到,你的内心比意料中的更加软弱...”
   “..我是很软弱,只不过看到我软弱一面的人,基本上都死去了,“汲暗之黑”贝利特留斯。”
   用手轻轻地拭去了嘴角上的血迹,毫不示弱地昂首傲立着,依旧不加带任何表情的面孔显得如此的平静,甚至当那隐藏在头盔中的血红色目光由于惊愕而静止时,也没有出现任何的动摇。
   “呵,好一阵子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多亏“Mysteltainn”帮我占据到这个身体,居然遇到了认识我的人类,在觉醒之前,这也算是一大幸事,弱小的屠龙者,你希望自己被如何处死呢?”
   自嘲般地笑了笑,再次镇定下来的男子依旧用那暗藏杀机的口吻问道,而握着手上的黑锋巨剑再次发出了死亡召唤式的悲鸣。
   “比起这个,黑龙,如果我把你这具依附掉的肉体毁灭的话,你的真身会怎么样呢?”
   握着已经只剩下匕首长度的断刃,少年的声音显得出奇的平淡,无所畏惧的漠然目光始终不依不饶地盯着对方。
   “.........原来如此,这个猫的大言不惭,是出于你的影响吧..这真是不可思议,你们是恋人么?”
   在经过了短暂的停滞后,那个同样静立着的身影终于用非常不屑的口吻哼道,然而即使是这丝毫的动摇,却仍旧没有逃过格洛普索恩那犀利的目光,他是打算隐藏什么,隐藏某种极为特别的忌讳。
   “是什么都无所谓,因为这和我要宰了你的决心没有关系..”
   淡淡地说着,直接将对方的提问一笔带过,手中已经剩下短短一截的神鬼斩破刀笔直地扬了起来,直勾勾地指向了对方的头颅。
“这具身体中的灵魂早已经被破坏,孤的玉并不在里面,你这个低级的人类!孤是真正的不死之身。”
   难以忍受这么明显的挑衅,手中的巨剑迅速向前劈去,然而仿佛早已经知道会有这般反应的格洛普索恩竟然迅速地闪到了旁边,狂暴的冲击波依旧擦到了他的左肩,撕裂性的力量迅速将皮肤和肌肉瓦解,形成了一处血肉模糊的伤口,然而后者却仿佛根本不在乎这点伤害般,依旧以那平静到奇怪的方式站立着。
“看来,你到是真的很在乎这具身体。”
“如果是这肉体被彻底毁灭,孤确实会非常的困扰,不过,即使是神都没有办法消灭我,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自作聪明的卑贱人类,能奈我如何。”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发觉对方无畏到不正常的程度,男子不怒反笑,似乎是断定了对方已经疯掉,竟然再次停止了攻击。
“真是抱歉,我可不是神,活得太久的古龙,脑子也会变得愚钝,你似乎并不记得“屠龙者”这个称号的起因了。”
在远古时期便可以与龙相搏,在神还没有眷顾人类的时候,便如守护者般存在的屠龙者,并不单单是靠意志和实力,而且本身的条件也限制了力量间的差距,再怎么强大的人类也不可能撼动得了身体数百倍与自身大小的高等龙族,更别提是消灭有与神抗争之力的古龙了,但这个响亮的名号却还是在两个物种间迅速地流传开来..
   “......!!”犹如是被唤醒了某段极为久远而恐怖的记忆,那头盔下的目光霎时间变得无比空灵..
    手上前指的那已经破碎的神鬼斩破刀突然间翻转一百八十度,以那尖锐的短短残刃对准了他本人,而直到这时,原本还有恃无恐仿佛能毁灭世界的黑龙,终于出现了明显至极的动摇和恐惧,意识到了这番对话的愚蠢,甚至也明白了格洛普索恩要做什么般,在霎那间动力全开的他顷刻间便化作了一团肉眼难辨的模糊暗影..
“封龙之脉,引爆!”
    然而格洛普索恩那早已经预备好的断刃,却还是早一步地刺入了自己的心窝。

rojiafei 发表于 2010-10-5 12:48

      滚烫的鲜血,从破裂的胸腔喷涌而出,不断地洒在周围的地面上,而然用刀刺穿了自己胸膛的银发少年依旧带着那漠视了生死的冷峻傲立在原地,深邃而漠然的眼神淡然地注视着那疾速迫近的黑色身影,那充满
了邪念与不祥的目光仍旧是那般的令人发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那不可辩驳的惶恐却仍旧是那样的清晰,Mysteltainn那充满怨恨的低鸣也变得狂躁不安,原本如幽体般在空中游动着的黑色浓雾,也犹如变成了实体似的,随着他的前进而迅速而席卷了过来,隐藏于其中的恐怖杀意仿佛要将少年彻底吞噬。
      在没有丝毫的保留,在没有丝毫的悠闲,那几乎要将空间都要破坏掉的恐怖压迫感,那足以让生者退散的黑暗,将整个世界都化为了噩梦,即使是此时此刻也依旧可以感觉到,仅仅是接触到对方的气息,自己的生命就开始瓦解,风暴般袭来的压迫感也迅速侵蚀着脑中的意识,试图阻止自己的行动——而然一切都已经晚了。
         落在地下的鲜血,迅速地渗入地下,仿佛霎时间有了生命般,按着完全不同的轨迹迅速地向周围延展
开来,开始构成一个异常复杂的图案,无数个意义不明的奇怪字母遍布其中....同时斩来的锋利巨剑,已经将那种可怕的肉体撕裂感传入了脑海,然而,意识早已经变得模糊,在刚刚刺穿心脏的同时,变得麻木而迟钝...
       已经选择了要同归于尽的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有任何生还的期待,正是如此,当所有的感官将生命危急的信号传递给大脑的同时,那挂着血丝的嘴角竟然微微地上扬,面对着那同样显现出疯狂和惊愕的黑龙化身,流露出嘲讽却异常平静的笑容。
      地面上的用血构建出的文字开始不受控制地四处乱窜,即使是由于生命的消弭变得模糊的知觉也仍旧可以察觉到正在发生的惊天异变,那是属于血脉中所蕴含着的力量,被赋予屠龙命运的誓约者所世世代代继承着,背负着的力量以“自灭”的方式爆发,足以对任何龙族造成毁灭性的杀伤力,只不过已经作为施术者的他而言没有可能去继续看下去了,灵魂已经随着刚才的打击剥离和毁灭,即使是保持基本的思想也...
      “飞飞!不要呐!!!”毫无预兆的尖叫声突兀无比地响起,那份异常强烈的凄哀随着最后的另灵觉传入脑海,那个本来应该沉沉睡去的家伙难道...然而随着而来的诧异,却先一步融入了那不可辨的沉默和寂静中,所有对外界的感知同时切断。
   
............................................................................................................
          虚无,没有任何感触的虚无,世界上的物体,介质,空间,时间都变成了混沌的代名词,不存在, 更无法被察觉,然而意识却不可思议地存在着,在失去了所有感知与肉体的同时独立存在着,即使是一向孤傲又沉默的格洛普索恩,也不由自主地感受到实打实地茫然,这种似虚而实的空寂,究竟是什么时候便已经出现?而自己又到达了什么地方?都成了不可解觉的疑问,通过气息的索引所带来的仍旧是无比的空寂而广阔,然而除此之位却再无他物。而然,这种极其难以理解的场景却并不陌生,仿佛在哪里见过..
          似实而虚,似虚而实,就像是梦——踏入岛上后那一连串莫名其妙的梦一样。
          果然,再短短的十几秒的沉寂后,那仿佛是放电影般的场景再次出现在了视野中。
          用龙骨磨成的练习用太刀,在半空中相击着,耳边满是“咔咔”的清脆击打声,一个约七八岁的孩童,那稚气未脱的面庞上,清澈而如兵刃般犀利的目光还是显现出与常人截然不同的气息,用棉花缝制的背心几乎将他那小小的身体完全遮住,而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却到处是被击打后的瘀伤,但他却仿佛完全不觉得疼痛似的,毫不犹豫地继续地向前突进,并用那简陋的武器砍杀着。
          而与他对垒的,是一个身材非常匀称而强健的青年,完全一致的银白色发丝与漠然而锐利的气息下,显现出非比寻常的强大与执着,轰龙壳材质的全身甲,披着的棕灰色斗篷,勾勒出高等猎人们特有的肃穆与严谨,而他手上所使用着的骨质太刀也同样唤起了那尘封记忆中的点滴。
          那只经过粗略打磨的骨刀,明明只是用来练习的道具,然而他们却并没有以“练习”的范畴在搏斗,
劣钝的刀面每次都毫不犹豫地斩向首级,或者用那尖利却脆弱的前端刺击对方的心脏,无论是那个孩童,还是青年,都犹如是狭路相逢的敌人,打算使用一切手段夺取对方的生命,也正是由于着种奇怪的战斗热诚,明明年龄差距相当惊人的二人,竟然展现出只有在实战中才会出现的激烈肉搏场面,刀锋相抵,刃背相斥,开阖互叩,这种表象的激烈却依旧显示出只有出身于屠龙者家族才可以理解的内涵,能与之平等的互博,并不是孩童的强悍,而是那个青年已经有极大幅度的放水而已。
          对于他们而言,这不过是最基本的练习而已,建立于父与子立场之间的练习..然而即使是如此,最终的胜负还是毫无悬念,经验上和实力上的巨大差距,根本不是放水能给予能弥补的,在突击对方故意露出的破绽失败后,男孩立即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小腹被猛地刺中,而后像被卷起的纸片似地飞了出去。
      “与比自己强的人作战,冒进只会吃亏,下次不想吃这个苦头,就用脑子记下来。”
         那漠然的目光,没有任何的怜悯,甚至当那个和他本人有多分相似的孩童在地上抽搐不止的时候,他也仍然仅仅是静静地站着,用平静到冷酷的语调总结道。
      “....记下来了,那么现在继续吧,父亲。”
      刚刚仿佛根本连呼吸都很困难的男孩,竟然很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流出一滴眼泪,没有发出一
声哀嚎,甚至用那颤颤巍巍的手臂静静擦去了脸上的泥土,以惊人的速度将自己缭乱的气息平覆,便再次
摆开了架势。这完全是孩童不可能拥有的执着和坚强,直到这时,屹立在那里的青年,那深邃而犀利的目
光中才传来几丝隐约的赞许,而然..
       “咚!”骨刀重击在肩部的重响,刚刚摆好了架势的格洛普索恩再次骨碌骨碌地滚到了五六米外。
       “与比自己强的人战斗,如果仅仅是执着的话,没有任何意义,只能吃到更多的羞辱,坚持和执着,只有建立在实力相近“有可能”的基础上才会有效。”
       “..可能,因为父亲不可能杀了我,所以有机会的赢,而且已经答应夜雨要变得比你厉害了!”   
      仍旧是马上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带着那决不妥协的倔强态度,不依不饶地用太刀指着自己的父亲,男孩子还是摆开了架势,肩膀上又多了大片的淤青,脚步也跛了起来,不过那带着杀意的目光还是完全不变,令人多少看的有点好笑,又确实笑不出来,尤其是知道对方是绝对认真而不是玩笑的情况下。
       只不过,不知为什么,那个冷淡的青年却还是挂上了淡淡的笑容,十分深邃却又有点儿无奈的微笑,似乎连那边的孩童都觉得莫民奇妙的笑容。
      “作为男人,有时候赌上性命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是单纯想变强的话,这种觉悟值得肯定...如果是这样,那么下面这招,如果你挨了没死,或者学会了的话,就算你捡到了。”
       粗糙的骨刃突然间深深地陷入地下,强烈无比的气息霎时间收拢,那足以令人心惊胆颤的压迫感如狂潮般荡向周围,甚至连地面都开始随着这气息的牵引而震动,刚刚还显得如此坚定的男孩,霎时间手足无措地愣在了原地,不知道是由于没有料到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还是被这惊人的场景所下到.
   而然可以确定的是,他很清楚自己的父亲绝对没有半分夸大,这样的招式,虽然并不清楚是什么,即使知道对方用的是原则上根本就不可能造成致命伤的骨刃,但还是本能地觉得如果被命中的话,几乎是必然会没命,然而,他却没有逃跑,甚至在某种感情的趋势下,再次用自己那脆弱的武器迎向前方。
   “爸爸,哥哥,妈妈叫你们回家吃饭...”
      “..........”
   “..........”
      急切而稚嫩的女声,引发了同等程度却显然意味不同的尴尬沉默,已经蓄势待发的父子俩几乎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在经过了足足四五秒钟的沉默后才回过神。
      “夜雨,看不到东西不要到处乱跑!”
      “没关系的,这么近的话,还是可以..”
      “算了,今天到此为止。”似乎完全没有把注意放到自己儿女间的谈话上,青年低沉地叹道,然后将插入地下的骨刀拔出,那坚硬却钝脆的长刃,竟然顷刻间炸成了碎片,由于引动的力量过于强烈,他整齐的鬓角上还是流下了大量的汗渍,没有解释,也没有说明,只是复杂地看了看旁边瞪圆了眼睛瞅着自己的子嗣,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真是又庆幸又失望,那个神秘的招数直到最后也没有学到,然而那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却仍是给人以无比的感怀,虽然依旧是无法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那虚幻又真实的场景却再一次突兀地停滞,然后归于了那浑浑噩噩的虚无,没有给少年更多的启示,强烈的吸引感几乎是瞬间便让其再次失去了最周围的感知,不知道过了多久,视野才再一次变得清晰起来。
       这是个比梦境更加可怕而不真实的世界,由无数的血色符文所构成的,被一个巨大的“血环”所围着,建立于虚空之上的世界,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竟然恢复了完全没有受伤的状态,也没有疲惫或者由于激烈战斗而造成的刺痛感,甚至,手上还传来了刀柄那坚实的触感,只不过当少年试着却观察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紧握着的却是一团完全辨析不出来的影子,甚至连实体都没办法揣测,在无数血文字下,微微颤动着的影子,然而那微妙质量,还有强力武器所独具的锐气和波动,却还是让感到无比茫然的格洛普索恩精神一振。
      “你们屠龙者的杀手锏,就是这个啊,不过凭借这么弱小的“领域”就想要取孤的性命,不觉得太愚不可及了么?”
      冷冷地嘲讽声中,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人影,亦如是穿梭于虚空的鬼魅,缓缓地从“环”的另一端走了出来,黑色的西装礼服,完全不搭调的鸟喙头盔,以及漫不经心在抗在剑上的黑色巨剑,那足以令时空错乱的邪气,都显示出足以藐视和屠戮一切的强悍,作为“汲暗之黑”的龙族主宰,竟然再一次地与格洛普索恩相遇了,甚至比起感到非常错愕的后者,对于这摸不着头绪的怪诞世界显得更加的平静而自然。
       “.......”
       “原来如此,因为是以同归于尽的绝招,屠龙者小鬼,你根本不清楚自己的“领域”是什么吧?”
      那古老的声音更多了几分尖锐,似乎早已经料定对方没办法反驳。
      毕竟是必须搭上命的绝招,一辈子必然只能用一次,最好是一次都不用,也就不存在渐进学习的可能,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领域”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即使是作为施术着的格洛普索恩也完全不明白。
      事实上,情况并没有丝毫的好转,自己与对方的差距仍然是极度的悬殊,虽然手里面多了把不知道是什么的利器,但是在这如同狭路相逢的竞技场似的的环境中,大部分因素还是对自己不利,那渐渐逼迫过来的黑龙化身,那充满了暴虐与杀戮气息的巨剑,都代表了死亡,似乎注定了的死亡..
       “如果在这里你都赢不了,那么,你的生命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双手握刀,准备战斗。”
       正在少年感到不知所措的时候,耳畔那深沉而冷漠的回响却再次响了起来,仿佛是来自于遥远地方的命令,如此的熟悉,却又是如此的陌生,然而身体上本能的反应却比大脑的判断更快了一步,微微地压下了身子,手上的影刃笔直地指向了前方,身体仿佛被某种奇怪的力量所引导着,就像是有个看不见的人在手把手地指导般,在很久之前,当自己学习怎样使用武器的时候时...   
       “....父亲?这里是怎么回事?我不记得曾经..”
       “..你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真的还有为守护什么人而赌上性命的觉悟,就最好放弃叙旧的废话。”
       “........”
      真是够严苛又讨厌的声音,看来果然是那个家伙,心中的错愕感瞬间消逝的格洛普索恩,微微地翘起了嘴角,似乎是用这种同样充满讽刺意味的方式去回应对方般。
       “喃喃自语的小鬼,你做好升天的准备了么?”
      完全不明白格洛普索恩一个人在那里低声念叨着什么,已经迫近到十米以内的黑龙,同样拉开了架势,高高扬起的巨剑似乎早已经迫不及待地希望收割灵魂和生命。
      “嚓!”那由阴影构造而成的太刀笔直地陷入了地面的“环”,在虚空中发出轻微地摩擦声,专注的目光不再有任何的杂念,正如同时那时的“他”一般,锁定着敌人的要害,浑身的气息开始随之引动,失去了束缚的杀意瞬间充满了周围的空间,周围浮动着的符文开始更加迅速地激荡着。
   “你这个愚蠢的人类...”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压迫感,那边的黑龙终于失去了嘲讽的耐心,那沉重的巨剑上,浓烈的雾开始凝聚成形,并开始向附近延展,仿佛是打开的地狱之门般,释放出强烈的死气,如果是毁灭的前兆般,那灾厄的冤鸣在整个“领域”中回响着。
      那虚无的刀柄终于开始在自己的气息中震颤,共鸣,面对着那浪潮般涌来的黑暗,足以在现实里让万物消散的黑暗,他的内心却并没有任何的慌乱和紧张,反而平静得异常,少年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说,在这个空间中,如果自己没办法赢,就失去了生存的意义...没有任何外界的干扰,也不存在苟且偷生的可能,这个被“环”所限定了的虚无之界,本来就是个限定了死亡的世界,无论是否胜利,自己都没有生存的可能,亦如,如果不能胜利的话,就枉然地逝去,在再也不能弥补的失败中逝去。
      “消亡之汲暗!”
       那席卷而来的雾瞬间开始疾速地旋转,模糊了黑龙的身形,夹在于那种绝望气息的强烈侵蚀感也开始袭来,然而紧握在刀柄上的手臂却并没有行动,那犀利的目光仍旧紧紧地追踪着对方的位置,在虚无与黑暗中,洞察着每一个细小的变化,时间仿佛变得无比的缓慢,变得难以忍受。
       终于,那十分微小,却如针扎般的灵觉漫入了脑海,那恐怖席卷着的黑暗中,向着自己袭来,并散发出贪婪杀意的巨刃终于..
      “业斩,戮龙领域。”
      伴随着那深深陷入虚无的影刃的拔出,早已经积蓄到极限的力量霎时间顺着整个“环”而绽放,银白色的风暴犹如是爆发的火山,从脚下的“环”中喷涌而出,化作贯穿天际的光柱,正面迎击向了那由上方轰来的惊人剑威,凝固了黑龙所有力量的Mysteltainn,俨如如已经崩坏的天空般狠狠地向下压制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半空中相撞,被互相地吞噬着,但那属于极限之上的古龙之力,却显然更胜一筹,虽然势头有所消弭,但仍旧还是无坚不摧地突破着那不断涌来的白色刀光,纯粹的力量相碰即使是屠龙者也难以逾越,很快地,那充满着亡者气息的巨刃便落向的银发少年数米之内。
       刚刚上挑的刀式,却顺着惯性回收,然后又在刚才争取的时间中微微后移,以瞠目结舌的速度摆出了“拔刀斩”的架势。
      “孤斩,千创零界!”
       银白色的刀锋,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向上扫去,绝强的刀气划出个巨大的半圆,将那颠覆性的破坏力深深地嵌入空间,然后在转瞬之间切入那浩瀚的黑色剑芒….
       齐刷刷的切割声,犹如是空气所发出的哀号,那天崩之势压下的暗淡气浪竟然被硬生生地撕开,然而,几乎是与此同时可怕的压力仍是猛然从少年手上的影刃上传来,伴随着被切开的黑幕,那同时露出的鸟喙状头盔将仿佛要被拽入地狱的恐怖气息拉近到了咫尺之内。
       趁着拔刀的空隙,全速迫近的黑龙,将自身的速度提升到极限,霎时间将与格洛普索恩的距离拉到了极近,避无可避,被完全限制住了爆发力与速度的战斗,竟然只剩下了刀与剑的直接相格,充满了怨恨与杀意的厚重剑刃,与被暗影所包裹着的刀锋相互撕咬着,交错着,迸发出大量的火花。
      寻常的武器,早已经在“弑神着”与黑龙恐怖力量的压迫下化为碎片了,然而手上那犹如虚无构件而成的太刀却没有任何要瓦解的趋势。
      不过这种硬碰硬的战斗却并没有因此而有改观,无论是力量还是武器的类别上,格洛普索恩都完全趋于弱势,很快地,他便将重心放低,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如此近的距离,即使是防御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再次将强横无比的力量积聚起来的黑龙还是肆无忌惮地压制着对方,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当那排山倒海的剑势向自己袭来的时候,格洛普索恩的身形却突然间向旁边灵活的转去,原本由他全力维持着的防御竟然霎时间瓦解…..
   全力劈下的巨剑蹭着少年的背部划过,然而伴随疾速扭动的力量,那顺势划出360度的太刀,也以疾风扫叶之势猛烈地斩击在了黑龙的胸口上。
      黑与红,两种不同的血液在虚空中飘洒着,即使是位于生态链顶端的黑龙,在接受到如此等级的重创也难以维持住自己那傲慢的姿态,单膝跪地的他竟然显示出强烈的痛苦,被撕裂的胸口上,大蓬的鲜血依旧难以遏制地喷涌着,呼呼的沉重喘息声,也从那不可一世的头颅中传出。
      而然,同样即使是在最后关头几乎避开了那全力斩向自己的巨剑,但刚才的擦划却依旧造成了极为惊人的杀伤力,鲜血淋漓的后背同样显得触目惊心,同样带着脱了力般的粗重喘息,锐利而深邃的目光却始终盯着对方,却依旧渐渐地变得暗淡,最终缓缓栽倒到在了地上。
   “精神可嘉,屠龙者小鬼,能把孤逼迫到这个份上,你也算是世间罕有。”
      语音中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的味道,用巨剑支撑着自己那瘦长的身形,那个散发着邪恶气息的男子仍是站了起来,望着由于筋疲力尽而倒下的格洛普索恩,他嘲弄般地耸了耸肩。
   “………”
   “不过,人类终究是人类,你的极限也就到这里了。”
      拖明显伤得不轻,但仍旧保持着行动力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几近昏厥的少年面前,悠然扬起的巨剑,似乎还是变相证明了自己的胜利,和对手的死亡。
      “嚓!”突兀的撕裂声如同是裂开天际的雷暴,如此的清冽,那头盔下的竟然变得无限的愕然,颈部湿漉漉的一大片的他,似乎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发出尖利悲鸣的Mysteltainn,警报般回响着,而那整齐的切割声却并没有消逝,而是不间断地在空气中激荡,直到这时,捂着胸口的黑龙才犹如理解了什么般露出了极其惊恐的神采。
       然而终究还是为时已晚,犹如是被无数透明的利刃透体而出,密密麻麻的伤口瞬间覆盖了每一寸肉体,使得站在原地的他成为了正经八百的“血人”

rojiafei 发表于 2010-10-25 12:32

       撕裂性的气息在血脉中不断游走,顺着伤口扩散到肉体的各个区域,破坏着切割着接触到的一切,然后如同万刃贯体般透体而出。血肉模糊地站在原地,那已经没有半分傲慢与强横的黑龙,看上去已经和死人无二,却并没有立即倒下或者暴毙,而是难以遏制地颤抖着——并不仅仅是由于痛苦和愤怒,更多的却是极度的诧异。
       真正的杀招,并不是那看似强势的拔刀斩,然后在将对方所有的精力和力量向攻击的方向引出后,而趁虚而入进行的弱点斩击。
       但以位于古龙种最高阶的他而言,有着与足以与神媲美的力量,即使是真的被刀气透体,也不可能受到如此严重的损害,也会由于强韧至极的生命力很快就会复原,然而,伤口并没有向以往那样迅速地复原,而且生命力和体力都以惊人幅度消逝,望着倒下的已经精疲力竭的格洛普索恩,却发觉战斗已经在他无法承认的同时分出了胜负,似乎还想要战斗,想要将威胁到自己存在的“人类小鬼”消灭,但是千疮百孔的肉体却还是背叛了他的意识,望着在虚空中飘荡着的血红色符文,开始发出异样强烈的光彩时,充满了血迹的头盔中,那猩红色的目光愈发了然和愤恨。
       “...不会这么结束的。”吐出了最后几个字,完全崩溃掉的沉闷倒地声似乎是宣布了终结的开始,那虚无的空间再一次沉寂下来。
   ..........................................................................................................................................
       “结束了么?”
       “是的,虽然即使是完全其毁灭掉依附的肉体,也不可能杀掉黑龙,但是这种情况下,是你赢了。”
       完全听不出有恭喜的意味,冷淡到简直和训斥没有区别的声音,在耳畔回响着,过度的体力消耗已经失去了对五感的控制,不过,在这个虚无的空间里,五感的存在意义已经不大了。但正是因此,终于可以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个直接在脑海中传来的熟悉又久远的深沉嗓音,也可以判断出那份别样又复杂的意味。
       “...不愿意给于我认可么?”
       “你需要我的认可么?”
       面对着少年的疑问,那稍显老成的声音依旧是平静而漠然,倒如同是费飞自己问了很愚蠢的问题。
      “..我曾经追随着你的背影,把你当作是最强者,当作是最终要超越的目标而不断努力和战斗,不过,现在想想好像早已经没有必要...当夜雨她带着恐惧和绝望倒下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把你当作是目标,因为,在那场浩劫里,生存的只有我一个,你,母亲,大家...都死了,你说得对,我早已经不需要你的认可。”
       “..嗯,你说的对,你有理由对我的存在表示否定。”
       流淌着同一种血脉,延续着同样的命运,同样站在屠龙者的立场,本应为父与子的之间的谈话,却多出了奇怪的凝重和深深的隔阂。      
       “........”
       那冷漠的声音,只是在片刻的沉默后便轻描淡写地表示了认同,没有任何的解释,甚至无视了费飞所表示出的抵触和不满。
       “这个空间,是屠龙者灵魂与虚空的共鸣建立起来的,独立于现实之外,所以现实中的力量完全无法影响到这里,所以黑龙的力量削弱了大半,只能凭借依附着的小部分灵魂战斗,而且,由于现实的物质在这个空间里有大幅度的削弱,而屠龙者本身却可以利用精神力所构成的武器而战斗不受此影响,所以,如果在这里无法胜利,现实也绝对不可能..你的刀法还非常的拙劣,不擅长把握距离,只是利用爆发力和本能在厮杀,没有持久力,这样的战斗,可以消灭那些大意和愚蠢的敌人,但是遇到比自己强的存在却手足无措,除了如今天这样选择同归于尽。”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没有在与凤翔龙的战斗中没有这么做?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有什么资格来教育我?我选择同归于尽,是因为我除了生命以外一无所有,而你连与敌人同归于尽都做不到。”
       已经受够了那自顾自的发言,对于那毫无理由与自知之明的评判感到忍无可忍,格洛普索恩终于忍无可忍地咆哮道。
      “你除了否认自己的弱小与自以为是之外,还知道其他的事情么!?”
      “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一言不合的父子竟然开始在虚幻中争吵着,作为屠龙者的冷漠和高傲,在此刻反而成了争端的开始,幸亏两人根本没有将争端升级到另一个高度的资本,然而那激烈的争吵,却没有持续多久,渐渐地那种犹如之前来到这个虚无世界时的奇怪引力再次笼罩了格洛普索恩,即使是在知觉模糊的情况下也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在被剥离这个空间,然而,令格洛普索恩极为意外的,却是,那个在虚空中指引着自己,与自己沟通着的灵魂,竟然也开始变得异常,并不单单是被吸引,而是如同是陨落着的流星,强度迅速地减弱,而且存在感也变得模糊,仿佛油尽灯枯了般。
      “如果说,否认我是你活下去的动力,那么就继续狠下去...所以,无论如何,费飞,你要变得更强,无论你认为这是诅咒,还是赐福,你都是最后的屠龙者,你,必须活下去!请你看到属于你的真相!”
       那个令少年厌恶的声音,突然间变得仓促起来,而且变得愈发地低沉,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然而,那份根本无法接受的诧异感却完全没有消逝,明明以生命为代价而释放了这堪称绝招的禁术,而然最后消逝的灵魂却并不是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在这个空间中,那个家伙也依旧存在?原本应该在那场惨剧中阵亡的父亲,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原本有好多问题应该去问,却由于那份无名的抵触和不接受而最终也没有能问出。霎时间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非常重要的时机,思绪一片混乱的格洛普索恩,甚至由于手足无措而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最终他也只能吐出这三个略显尴尬而无知的文字。
      “需要“为什么”么?”然而对方是回答还是那么的简短而平静,就如之前那般向其质问为什么不予自己以承认时一样,仿佛是少年问出了完全没有必要去问的问题而单纯地要去敷衍,只不过这一次,那愈发无力与熙微的冷淡嗓音,却似乎多出了某种无奈。
      “你是我的儿子..”小到已经听不清楚的声音不知算是某种别样鼓励,还是单纯的叹息,在最终也未能诉说更多,在那空寂中消逝了。
       那个冷淡又不近人情的家伙,自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用“费飞”这个词语称呼着自己,完全没有其他的称呼,似乎觉得亲属间的亲密对于两人而言都很多余似的,任何不必要的温柔,都只会让自己变得软弱,任何没意义的迁就,都会让自己慵懒。那个寡言又冷淡到根本让人怀疑:为什么有女人会喜欢上的家伙,总是那样的讨人厌,简直就像是机械,或者是单纯为狩猎和杀戮而造就的武器。
       在残酷到只能说是生死间赌命和冒险的战斗训练,都没有丝毫的松懈,当少年自己体力不支时,也从来没有被强制拉起来,那个家伙就是那样默默地看着,默默地等待着,坚毅,强悍又笨拙....
       然而曾何时起,少年自己也同样地变得沉静,曾几何时,那个原本天真的少年也变得那么的寡言,默认了那种冷淡与直接的父亲,是不是同样是一种笨拙呢?由于过分的直接与效率,而忽视了本质间立场的差异而形成的代沟,却由于分离得过于仓促而如同是麻醉剂般无痛无觉...
      即使是知道实力差距根本与武器无关,给自己的骨刀,永远是崭新的,即使是知道没有办法掌握,但教授的所有刀法与枪技,也没有任何的保留,甚至当灾难降临时,一向认为怯懦是羞耻的他也毫不犹豫地命令自己先行逃跑,如果说真的要对那些无法理解的矛盾行为而质疑的话,有什么,能比那几个字,更适合作为答案呢?
      流淌着同样的血统,有着同样的姓氏,甚至共同承接着那无法逃避的宿命,还有什么东西比血缘上的认可更加本质的承认呢?明明还有那么多问题需要他解释,明明还有那么多疑惑需要他说明,而那化为碎屑的灵魂,却还是伴随着那最后的笨拙善意和谜题,消失在了无法挽回的虚空中,和以往那不做解释,不做说明的作风一样的风格,与强烈的惋惜感,却还是不断冲击着少年苍茫的内心。
   ...........................................................................................................................................................
      “父亲!!”哀恸的喊叫,却陷入了无尽的沉寂,周围的光线和麻痹的五感同时恢复了正常,虽然由于无法适应这突然间光强的变化,看不太清晰,但是身体下厚实而冰冷的泥土触感却仍然将现实特有的存在感带入了意识,紧接着,胸口传来的强烈冷意——原本应该被自己刺穿了的胸口,被一层厚实的冰所覆盖着,破损的肌肤整齐地连接在一起,虽然那种大失血而造成的强烈疲惫感毫无减轻,不过是受创的剧痛却消失了。
   不过这是怎么回事?
   “啊拉~像孩子一样在睡梦中喊着父亲呐~真是可爱的说~ 呜喵。”细细的语音,带着强烈的笑意和揶揄,在格洛普索恩恢复意识的同时,毫无掩饰地响了起来。
   而当他愈发茫然地坐起身子的同时,他那还有些忽忽悠悠的茫然表情竟然完全变成了实打实地错愕,眼神完全凝固住的他呆呆地注视着面前的情景,甚至连匆忙擦去眼角的泪水,或者是掩饰自己的情绪这样简单的行动都没有办法完成。
   周围的地面完全被厚达数米的冰层所覆盖,变成了只属于寒冰的世界,并反射着极其璀璨的湛蓝色,如果说是这冰天雪地的场景出现在四季如冬的雪山,还可以理解,但这壮观到超现实的场景却却是出现在了深达二百米以上,和冰雪完全打不着边的地下——如果不是头顶上破损的天花板的存在,谁都无法把这里和地下深处联想到一起,而位于眼前那凸起的冰山状物体上,那异常显眼的漆黑色娇小身影显得更是让脑中一片空白的格洛普索恩多出与处境不符的汗水。
   那琥珀般清澈而晶莹的大眼睛,竖立着的三角形猫耳,甚至连那恬静而可爱的脸儿都和往日相同,但是,原本该是亮丽金黄色的发丝却被那种灾厄意味浓厚的黯淡黑色所代替,而且可怕地延伸着,长长地拖在身后,大大的红色蝴蝶结也仿佛被黑色吞噬了而尽显出别样的压抑,白皙的肌肤上,俏丽的女仆装虽然看上去还是那样的华丽又合身,但随着主色调的变更,而给人截然不同的诡异美感,用纤细双臂环抱在怀中的巨型统炮,镰状的锋利刀刃凶态毕露地展现着,而裙摆下大大咧咧地翘起的二郎腿,以及缓缓摆动着的尾巴,更是给人种物是人非的强烈妩媚感。
      “.............”虽然预感到事情变得更加的不妙,比黑龙存在的时候还要不妙,但很可惜完全不知如何是好的格洛普索恩依旧只能大汗淋漓地默默愣在原地。
      居高临下的目光如同是魔王的凝视般强烈,却并没有明确的恶意,不过那仿佛是孩童注视着什么“好玩具”般的感觉还是让人打心底里感到不适,似乎是早已经料定了少年会不知所措而感到兴奋,在定格了的格洛普索恩有所反应之前,便突兀地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然后,少年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飞飞~~好像不高兴,没有必要这么害怕吧~~罚你好好地抱抱~ 呜喵。”
      (呜喵?等等...咦!?)
      脑袋不由纷说地被十分用力地整个搂住,整张诧异的脸在觉察到怎么回事间便埋没在又热又软的海洋,淡淡的牛奶香味不断地涌入鼻腔,给人以强烈的肉体和精神上的刺激与慰籍,然而,伴随着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异样和不和谐感,在明白过来到发生了什么的格洛普索恩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了他本能的反应——愈渐疲乏的双臂全面施力,直接将在自己头上蹭来蹭去的某个“笨蛋”猛地推开。
      “你这个家伙搞什么鬼!!”不知道是由于几近窒息,脸上红潮一片的他,那恢复了冷淡的目光多出了奇怪的惊恐和彷徨,然后连忙用左臂捂着鼻子。
      “流鼻血了~飞飞自己也觉得很舒服要“飞起来”似的嘛,不过傲娇男我倒也不讨厌的说 呜喵”                  
      “这么没有大脑的愚蠢发言,你这个笨蛋当我是白痴么!?力量很大压迫鼻腔的话,是人就会流鼻血,况且..”
       在慌慌张张地同时,似乎发现自己出言有失的格洛普索恩显现出几丝惊恐,然后拼命地摇了摇头,把朦朦胧胧的目光转撇到一边,然而已经中断了的对白并没有让对方退缩和迷糊,微微上挑的嘴角,露出了锐利而的小小犬牙,那显得相当邪恶而爽朗的笑容却还是出现在了应该是可可的脸儿上,带着看穿了什么般了然的强势目光,然后不慌不忙地慢慢渡步到少年旁边。
       “软软的而且靠起来也很棒吧——是这样子想的,对吧?这里发育的其实很好 呜喵~”用手在挺着的胸口上比了一下,仿佛觉得很骄傲般,可可“哼哼”地笑道。
       “够了!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面对着步步紧逼,月越发让人觉得人格崩坏和情绪全面反常的“可可”,已经完全感到情况完全异常的格洛普索恩终于可以断定这个家伙的身份有问题,愤怒而惊慌的表情似乎说明了即使是一向镇定又冷静的他也到了认知感和思维错乱的边缘..
      “可可 大爆弹G 可可特 汉...果然把监护人的姓就这样放在后面很奇怪呐,下次放在中间或者开始好了 呜喵~”
      以自顾自的态度喃喃着,将自己那复杂又意义不明的名字大大咧咧地说完,似乎又觉得不妥,漆黑色的少女开始挠自己翘起的猫耳朵,这个本能的动作依旧和从前相仿。
      (即使不放你的名字也很奇怪,等等,问题的重点不是这里。)   
      用那敏锐却稍显无力的目光与对方对视着,仿佛是验证着纸币的验钞机般,并没有继续说明,格洛普索恩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不可能。”显然最后也没有明白这既是感与陌生感究竟是如何成型的,但是,通过气息的判断,面前的这个家伙,和那个天真又平和的少女有本质的不同,况且作风上也..
       “飞飞没有必要去否定什么,因为没有说明,不过我的确是可可,嘛,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困扰,还是重新介绍一下好了呐.........”望着充满警惕的格洛普索恩,可可竟然自顾自摇了摇头,似乎同样觉得很困扰,然而伴随着那无奈却又相当邪恶的笑容,那包覆在黑暗中的小小身影又凭空消失了。
       “说起来的话,我是可可的“背面”,是分裂出来和接受不了的部分人格的整合体,与那个傻乎乎又懦弱的我不一样,我可是很厉害的说,即使是黑龙这种程度的敌人也不在话下,这都是为了帮助傻乎乎的飞飞你,给我喂麻药是其一,而且居然完全不听话,必定要好好地给你点颜色看看。 呜喵”
       有些故作凶暴地低鸣着,膝盖用力顶在背脊上,毛茸茸的脑袋从后面紧贴着肩膀,尖尖的,软软的小舌头,在颈部如橡皮擦一样游弋着,舔弄着敏感的皮肤,划出一道道湿漉漉的痕迹,完全没有办法行动,和面对“Mysteltainn”时完全相同,那种几乎把大脑堵塞掉的压迫感将自己定在了地上,甚至比起原先,已经筋疲力竭的少年的情况更加糟糕,却只能瞪大眼睛如雕像似的呆呆在坐在那里,连话都说不出来。难以抑制的奇怪痛苦与搔痒在封闭了的神经中跳个没完,却又结合成一种难以言喻微妙快感,极其尴尬又让后者难以容忍,却没办法反抗的感觉,毫无疑问,前者绝对是知道格洛普索恩的死穴,或者纯粹是在整人这种邪门歪道上颇有造诣,那双纤细的手臂竟然不知羞耻地伸向了他的大腿内侧,肆意地轻轻抓挠着,以绝对只能用折磨这样的危险词汇抓挠着。
       这样子的话,还是被黑龙直接砍死比较好,所有的血似乎都涌入了大脑和下体,不知道是自己的理智会先行崩溃还是脑中血压过高而丧命而体能和精神都到达极限的格洛普索恩,却惊奇地发现,后面不停地骚扰着自己的黑色少女,竟然突然终止了所有危险的举动,然后以抱着什么大玩偶般的动作,将自己的脖颈完全拥住。      
       “飞飞不可以原谅呐,不过,看到你要保护我的立场,而且那个我居然蛮喜欢你的情况下,稍微饶你一次,不过虽然如果是“她”肯定会装糊涂,犹豫半天也想不明白而最后忘掉,不过,我可不一样,黑龙说过的那句话,可不能当作没有听到,飞飞你和我,是恋人么? 呜喵”   

rojiafei 发表于 2010-11-29 14:07

本帖最后由 rojiafei 于 2010-12-1 16:19 编辑

    纤细的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的颈部,紧接着整个人仿佛是撒娇似的贴在自己的背上,体温顺着肉体的直接相依而传递过来,虽然那种气息封锁般的能力依旧禁锢着行动力,但是那种难以言喻的茫然却变得如此的强烈,以至于霎时间愣住的格洛普索恩看上去竟然如此的呆滞,失去了以往的冷漠和沉着的他,竟然就那样子呆呆地坐着,仿佛不知道如何反应,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和理解这一切似的。
    你和我是恋人吗?这样子的话,就那样直白地从她的口中传了出来,没有任何的调侃之意,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就那样子仿佛是不理解或者是不知道什么问题的答案一样,竟然很平静地问了出来,将那两个完全就没有进入过少年思考领域的文字说了出来,虽然并不是弱智到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但是,他却完全没有去回答,时间仿佛静止了似的,完全进入了空白似的。
    作为屠龙者而活着,背负着过重的压力与命运,在战斗中寻找自我,在鲜血中寻找解脱,在动荡中寻找宁静,无论是狩猎还是生活,都早已经被限定,所有的因素都被限定,没有值得期待,也没有值得留恋的部分,更没有需要犹豫的东西。“恋人”这两个字简直堪比是火星上的文字一样的生僻,生僻到根本就没有出现在他的字典上。
    更何况,是出于可可的口中,比起不能算是正常人类的少年自己,根本上说只能算是半人半猫的异类生物,单纯的汗颜,连常识都非常诡异,记忆里所有有关于她的,往往都伴随着莫名其妙的“灾难”,这听起来和告白一样的话语,却又是随着怎么样的心态传递过来的?况且现在的可可处于极度反常的状态,如果真的如她所说,现在控制着可可肉体的,是她原人格自己无法接受的“背面”,充斥着堪比黑龙的强烈邪意,那么,完全可以怀疑这两个字其中蕴含的别样意味,尤其是,当那对胳膊在不经意间开始用力,伴随着自己的沉默,由“抱”开始向“勒”的定义上转移时,似乎传递过来一个隐晦又危险的信息:如果拒绝的话就宰了你。脖子上的汗毛开始竖起,就像是发觉到危险的野兽似的,几乎是很本能地要抵触,几乎是很本能地要别过脸去,几乎很本能地感到不爽和厌恶,几乎是很本能地觉得恐惧。
    然而在船上时,那段想起来就觉得很异常的危险经历,由于“吃错药”的可可给自己带来的却并不仅仅是麻烦...但那时自己理论上完全不应该有的冲动又是怎么回事?
    那一份常常露出的单纯又可爱的笑颜,以及偶尔露出的忧郁又寂寞的样子,却又莫名其妙地从记忆里跳到了堵得满满的脑海里,让一切再次回归混乱。
    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会感受到如此沉重的压力,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会感到莫名其妙的慌乱。
    对于本来已经不应该感觉到恐惧,对于本来已经厌恶又无奈的逃避,对于本来已经习惯了迷茫和冷静,的“屠龙者”费飞 格洛普索恩而言,却依旧只能选择沉默,在自我意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情况下沉默,根本就像是被“将军”而陷入极度被动立场的沉默,不是默认也不是否认,十分尴尬又无所适从的沉默,已经超出了单纯对生命受到威胁而作出的反应。
   比起单单要承认和思考这个怎么想都和逻辑沾不上边的假设,却同样为什么根本就说不出:“不是”这两个字呢?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误?不知不觉,发烫的脑海开始变得苍白,模糊...被封住的身体中,有某种东西正在脱离主观意识的控制,周围的温度开始没有先兆地降低。
   “会死人的。”终于,那默默的,不带有任何感情,轻描淡写的轻细声音,以人类听觉的极限范围传了过来。
   “..切,真是完全没有用呐,不过这样子还不至于死掉的。 呜喵。”混沌的目光中终于由于认识到了什么而出现了几丝惊愕,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开了紧勒着的脖子,望着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已经两眼发直了,似乎飞魂了的少年,在愣了几秒钟后,黑色的少女终于发出了近乎是抱怨的懊恼轻哼。
   “........”不置可否的沉默,带有某种别样的象征性。
   不知从何时起,那个雪白色的身影便已经默默地站在了格洛普索恩的另一侧,那完全没有存在感和气息的倩丽身影,依然如同是幽魄一般,在完全是冰蓝色的世界中,踏着草鞋,穿着那古朴的衣着的少女,就那样子以空灵而虚幻的独特形势默立着,没有颜色的长发如同是散落的冰雪在身后披散,与周身都笼罩在漆黑中的可可对立,显得如此的鲜明却又不协调。
   刚刚胸口上被击穿而死去的她,为什么又再次出现在了这里?模糊中简直以为是看到是幻影的格洛普索恩,却感受到了另一阵强烈的波动再不远的地方传来,那熟悉的古老,邪恶,充满了浩劫般的气息如同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魔般,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如此的强烈。
   黑龙的气息,应该在刚才就已经在“领域”里消弭掉的黑龙,竟然再一次发出迫近的信号,那坚实蓝色的冰面甚至开始摇曳,无数的裂纹在碎裂声中扩散着,几乎是短短的霎那间,一道黑光便轻易突破了寒冰的阻碍,激射而出,在浓郁的灾厄气息中汇聚成型,强烈的愤怒与狂暴,甚至比原先更为夸张,突破了极限的力量迅速随着空气蔓延,顺着皮肤,将那份压迫性的刺痛带入神经,那在本空中摇曳着的锐利黑芒猛地划出一个大弧,几乎是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扫了过来。
    “嚓!”只听到那切割般的脆响,笼罩在黑雾中的可可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撞击到了般,向后摇摇晃晃地退了几步,一道长长的血痕出现在了她的脸颊上...
   那种尖利到仿佛渗透到灵魂深处的凄厉哀嚎,在不断地回响,在半空中径自浮动着的,竟然是那柄没有任何光泽的巨剑,被称作Mysteltainn的诅咒之剑,剑柄上的骷髅头中,闪烁着的强烈紫色邪芒在空荡荡的眼窝中肆意的跃动着。
   “....在剑里面也依附上了灵魂呐,所以即使是傀儡被破坏也还想报仇么,不过丧家之犬想靠这种小把戏想要扳回一局...是不可能的说 呜喵”
   细细的声音多出了藐视的意味,看不到任何惊讶和恐惧的神采,可可只是满不在乎地轻笑道,半个脸上已经鲜血淋漓,更是给这种灿烂的笑容戴上了莫名的压抑和恐怖,紧握手上的巨大火统不知何时,已经伸出了弯曲而锋利的刺刃,如镰刀般面对着那边散发出黑龙气息的漆黑巨剑,立着的猫耳上的毛发纷纷竖起,娇小的身躯摆出了蓄势待发的姿态,黑色的裙摆与蕾丝边的衣角纷纷飘动,那近乎同样混沌甚至强度也极度接近的气息,仿佛是另一个屹立于深渊之中,从容嘲讽着世界的魔王。
   “..是我的工作..”
      然而,伴随着简短而难以分辨的话语,那个幽灵般渡步到前方的雪白色身影,却坚决地阻止了她的行动,神月 姬,竟然很罕见地作出了如此主动的行为。
   “...呃,的确是这个样子的呐,既然是约定,那么也没有办法的说 呜喵”
   似乎有些未尽兴地惋惜道,垂下了肩膀的可可,竟然乖乖地退到了一旁,难道在自己进入领域的这段时间里,这两个奇怪的家伙养成了某种默契么?然而,现实并没有给愕然的格洛普索恩以思考的时间,面前那不可思议的一幕竟然再次让以冷静与沉默著称的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湛蓝色的光泽,犹如是没有瑕疵的天,亦如是广阔无边的海,在黯淡的空间中仿佛是夏夜的萤火虫,轻微而显眼地闪烁着,从那对不起眼的黑色耳环上传出,那种远古般悠远,却又壮丽的感觉,却在不经意间顺着那柔和的蓝光,犹如是雄壮雪山最深处的回响般撼动着人的感官,依稀中,仿佛有一个巨大而模糊的影子,正随着那毫无存在感的少女的前进,而与她那孤寂的背影相重叠。
   那极其轻微的低鸣声,仿佛是某种与神的共鸣般,按着沉静地节奏响动着,即使是在最壮丽的教堂之中,也不曾有这种神圣,即使是在最富饶的土地,也不曾有此辉煌,根本就像是不存在的她,竟然爆发出如此惊人而特别的气息,在黑暗中的蓝光竟然成百成千倍地放大,照亮了所有的角落,在晶莹的冰块中折射着,在空气中流动着,而温度,仿佛也在不住不觉间下降。
   陷落于黑暗中的Mysteltainn,所发出的悲鸣,终于多出急迫而恐惧的味道,似乎是仍旧无法相信这正在发生的一切般,一道道蕴含着黑龙之力的剑弧不断地劈向了向它迫近的少女,企图阻止她的行动,然而在那水流般波动着的蓝光中,却又像是被溶于水中的咖啡般迅速地瓦解,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于虚境中,寻找真实,于流离中,寻找静宁,于破碎中,寻求团结,与巴别塔的顶端相连,是制约着世界的两极。”
      格外平静的呢喃,仿佛是某种古老的礼赞歌,那毫无颜色的长发也开始逐渐地改变,变成那剔透的冰蓝色,那强烈而神圣的光芒开始顺着她单薄的背部而向后延展。
   “于波动中,寻求静止,于冰封中,寻找永恒,于崩坏中,寻求重生,与巴别塔的顶端相斥,是封印着黄昏的枷锁。”
      那强烈的寒气静止,形成了丝一般轻柔却强韧的物质,层层叠叠地组合着,有序地拼接在一起,形成了两支足有数米长的壮观巨翼,在幽蓝中飘扬着,带着半透明的残影,仿佛是极光般闪耀着,那是不同于神话中天使,而是完全是由冰所构成的深蓝之翼,面无表情的神月已经完全融入了那美丽的蓝光中,伴随着翼的摇曳而飘到了半空中。
   “神所创造的冰点,可以冻结时间与空间的深寒,在不灭的灵魂深处,绽放,永久消弭所有的善恶。”
      纷飞着的冰之碎片迅速地在吟唱中集结,变得更加的剔透而光滑,以冰为身,以冰为弦,几乎和她的躯体长度接近的圆润冰弓在手中汇聚成型,在空间中涌动着的冰蓝光芒,竟然随着那迅速拉满的弓弦,疾速地收拢,集中在一起,形成了实体般的深蓝之冰,像箭一般搭在弦上。
      无数的蓝色符文,在空间中涌动,迅速地扩散到了各个角落,那特殊的不和谐感,几乎和刚才的情况一样,然而,那却是独立于世界之外的虚空中,这,这难道也是所谓的领域?
      发出轰鸣声的Mysteltainn终于失去了战斗的欲望,甚至打算迅速飞离这片是非之地,然而,那叹息般的低吟仍旧快了一步。
      “last blue..”
      满月状的长弓,随着松开的弓弦而在在瞬间收缩,那道蓝色的冰箭划出一道清晰的轨迹,在无声的死寂中射向了锁定好的目标,穿越过冰冷的空气,撕裂了浑厚的黑暗..
      “啪!”不可思议的清脆爆响声中,世界再次归于那冲击性的强烈湛蓝色之中,凛冽的寒风霎时间席卷了整个地下区域,压缩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惊人寒意,像风暴般肆虐向周围的一切,足以超越雪山上最猛烈的寒流,让人根本无法睁不开眼,连呼吸都变得很非常困难。
       所幸这狂暴的力量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那绝强的风暴又戛然而止,而展现在少年面前的,却是完全静止掉的世界——完全被冰包住的世界,在那最多几秒钟的时间里,足足数百米的空间里完全被深蓝色的整块坚冰吞没,无论是空间还是时间,似乎都不存在了般,被酷寒中凝固了似的...只有那被封在坚冰最中央的黑剑,还在散发不祥着幽芒。
       “霹啪..劈啪..噼里啪啦..”伴随着那随之回荡起的破碎声,无数的裂纹出现在了那庞大的冰块上,连同里面的所有物质碎成了无数的粉末,就像是消散于寰宇的星屑,在那份未完全褪去的酷寒与寂静中化为了尘埃..
      完全没有胜利的喜悦或者是疲惫,已经恢复了平常状态的神月 姬,依旧以那空灵的态度,缓缓地走向了前去,看不出情感波动的双瞳不断地扫视着四周,似乎是寻找着什么——粉碎掉的剑锋,在落地的瞬间,像是冰一样地蒸发,消散,凝聚着黑龙的力量,有着弑神者之名的巨刃似乎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去式,然而,她却还是将什么东西捡了起来。
       没有任何的邪气,那不在发出哀恸的声音,在她的手臂中躺着的,竟然是一段短短的剑柄,完全看不出任何的装饰和特别之处,平淡无奇的剑柄,但不知是不是错觉,神月那根本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上,似乎出现了极其微小的安心感和松懈。
       “回收完毕..”
       “真是麻烦呐,在一开始直接痛痛快快地消灭掉的话,会避免不少麻烦的说 呜喵”
      对于这样子的结果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出乎预料的意思,稍微地摇了摇头的“黑可可”,似乎同样一副无奈的表情。
       “会累..”
       “最后还是这么做了,不是更加地费力气么,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呜喵。”
       “对不起..”   
      两个截然不同,却出奇地默契的两个怪家伙间的对话,某个似乎被忽略了的可怜少年,终于拖着已经那力竭的身体爬了起来,冷峻的外表似乎由于过度的诧异和疲惫,看上去非常的苍白,然而,那一份执着与严肃,却并没有任何的减弱,显得有些混乱的目光越过漆黑色的可可,停留在了那边毫无存在感的雪白色身影上。
       “神月,你究竟是什么人?”
       “......”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般,面对着少年的质问,依然是那副看不出表情与内心的样子,如同娃娃般毫无情绪波动的双瞳显得如此的黯淡,不作回答,也不愿意回答的沉默。
       “我发誓会把所有人活着带出来,仅仅是自以为是地打算帮助你,仅仅是希望知道这该死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把大家都牵连了进来,连树也已经战死,纯粹是因为我的愚蠢,我的自私.....是的,这都是我的错,我会付出应有的代价,但是,我不希望在愧疚的时候感到迷茫,我不希望在痛苦的时候感到一无所知,我不希望连原因都得不到的情况下忏悔一辈子!无论如何,我要求你,给我个答案!你就是什么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似乎非常的激动,格洛普索恩的身体竟然不断地颤抖着,一向冷静又镇定的他,竟然流露出如此强烈的懊恼与愤怒..
       “飞飞,够了,你这样子..”
       “..不,格洛普弄错了...我不是什么人..我不是人类..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否定自己是人类?如果是换作是别的人,如果换作是别的情形下,这句话最多只是一句蹩脚的笑话,然而,神月 姬那平静的面孔上,却完全看不到说谎的意味,毫无血色的手臂无力地低垂着,那空幽幽的紫色双瞳,微微低下的脑袋上,雪白色的长发微微飘散,看上去,竟然显得如此的迷茫,比起不愿意回答,更像是,完全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因为自己不是人类,因为自己就没有资格去回答少年的问题,所以才沉默么?
      “灵魂是由很多人的灵魂碎片拼凑整合,然后植入这个曾经死去过的肉体,这个地下实验室,就是创造我的地方,我的名字,记忆,都不属于我,我没有人格...”
       把不同灵魂的碎片结合在一起,然后硬生生地植入失去了灵魂的肉体,就和做一个傀儡娃娃似的,用人类的血肉,灵魂,代替布料与棉花,去缝制一个精美的娃娃。
       想想就令人作呕的实验,令人只是听到耳朵里就觉得毛骨悚然,完全就是泯灭大自然规律与人性的实验,似乎在一瞬间了解了神月 姬为什么会那样子的反常又没有存在感,行尸走肉,人形怪物...并不是因为自身的反常,而是对她而言,正常这个词不存在意义,并不是由于感觉不到气息,是因为她几乎就没有气息,没有正常的灵魂波动,而不同的灵魂拼凑出来的意识,所拥有的记忆也是混乱残缺,如同是备份了不同种类的资料,然后程序错乱后的终端一样。
       真正的身不由己么?也许,早在一开始,她就想要说明,但是却根本做不到,因为她没有人格,想必像现在这样的交流,也是非常勉强吧...这样子的生存,又比行尸走肉好上多少?不知不觉,那种犹如被欺骗了般的强烈愠怒,突然间减轻了很多,对于格洛普索恩,对于同样了解什么叫做彻底的崩溃和混乱,什么叫做行尸走肉般的痛苦,都再清楚不过了。
       自己一直逃避的东西,反而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所以才会有如此强烈的既视感...还是说,她拼凑出的灵魂中..难道包括...
       “真是不好意思,很抱歉打搅诸位,不过能否请各位把武器放下,然后乖乖地配合我们的调查呢?”
      毫无预兆地,一阵颇为悠然自得又强作认真的男声从身后响了起来,在众人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不知何时,两个人影,已经悄然进入了这里。

rojiafei 发表于 2010-12-20 22:08

      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入的,那两个人影仿佛是凭空出现的般,就那样子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自己等人的身后,甚至当那悠然的声音传过来时,大家才惊觉有人。
      用不做任何装饰的朴素长袍,显得非常暗淡而不起眼,甚至很奇怪,并不是出于神圣的素白,或者是代表权威的金黄,而是非常冷门的纯灰,并没有任何污垢,而单纯是由于本身就是那种构建于黑白之间的独特灰色,以至于显得风尘仆仆,让人很难猜测他们的真实身份。
      为首的年轻男子,约20多岁,有着一张笑的很容易让人失去戒备的好人脸,虽然五官没什么特别的,但是鼻梁相当高,配上在眼镜下闪烁着灰棕色光芒的双目,虽然多少有些懒散又没什么干劲,不过倒还算是英俊,平顶的修士帽下,不修边幅的翻卷着头发仿佛是浪漫艺术家似的延伸到两腮,金色的十字架挂饰在脖子上随意地歪着,怎么看都觉得和他的衣装搭配不起来,简直就像是在玩COSPLAY教士玩的公子哥似的,然而,在他的背后,那巨大十字架状的武器,却远远超出了cosplay的范畴,那由不知名的金属所构成的银色表面上,如同是琉璃般的彻亮平滑,而且一尘不染,一看就知道是罕见的珍品,红,蓝,黄,绿,黑,无色宝石在每一个支点上镶嵌着,在黑暗中散发着幽蓝色的强烈波动。
   仅仅是感受这种波动,内心里就会觉得莫名其妙的压抑,这个看似友善而且平庸的男子,似乎有着极为特殊的力量与身份,而跟在他背后默不作声的女士,却散发着同样神秘庄严却意外凌厉气息,将额头盖住的修女帽盖住了大片的梳着整整齐齐的金色长发,圆睁着的双目显得格外有神,静静地目视着前方,血红色的双眸散发出不可思议的严肃与清灵,更没有丝毫的迷茫,似乎已经将世界与混沌看穿的清零,紧紧抿着的红唇,微微翘起的鼻尖,白皙的皮肤,似乎都受到过某种特殊的祝福,显得非常的瑰丽而神圣却又给人以强烈的肃然,不可侵犯与抵抗的肃然。
   与那个怪异的男子不同,在灰色长袍之下,有着许多宗教意味浓厚浮雕的精工装甲将她丰满的躯体完全包覆,似乎生怕丝毫的暴露而亵渎了神的权威,丝毫的松懈而倦怠了自己的信仰似的,高耸着的菱形瑟银护肩上,依旧可以睥睨到那十字型徽记——那是隶属于教皇国圣殿骑士的特别记号,只不过,与平常听闻的完全不同,即使是象征身份的十字架同样也是灰色,寂静又压抑的灰色。腰间用锁链串起的铁质圣经,似乎正应征了她的决心一般,如此的冰冷而坚实,那近三米长的骑士长枪,似乎与前面的男子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有着平滑而圆润的镜面外表,就像是个缩小版的锥塔一样,耸立在那里。
    默不作声地站在男子的身后,显得如此的冷傲而严肃,犹如是刻板的卫士一般,这个修女有着令人叹为观止的强烈压迫感,足以和任何优秀战士或者猎手抗衡的压迫感,以及独特的神圣气息。
    “请立即放下武器,乖乖地配合我们,这样子大家都会比较方便,好么?”
    在一片显得有些微妙的沉默中感到伤脑经似的,用手摸了摸额头,男子再次重复了一次自己的要求。
    以非常警惕而不信任的目光盯着对方,格洛普索恩似乎在同时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几丝异样,自己的神鬼斩破刀早就已经被破坏了,而以那毫无存在感的姿态默立着的神月,也保持着空着手的姿态,最显眼的人,无疑是旁边那扛着统炮,还散发出浓烈邪气的可可,毫无疑问,刚才的话是针对她而言的,但为什么,这个男子那目不转睛目光所显现出的却并不单单是戒备,而且有其他的东西,在可可那黑色女仆装上瞅来瞅去,就像是在观摩着什么好东西般,令人觉得很汗颜又诡异的意味,以至于刚才的“警告”完全失去了应有的气氛。      
   “你们是什么人?”
   “哦,对...我是灰色审判庭的检察官 皮埃尔 贝里保罗,神圣教皇直隶仲裁庭从属,是负责调查这里发生的事件,在确认各位的身份和立场之前,请大家多多包涵,积极配合,我保证会以上帝的名义,给你们以合理的交待的。”
    似乎是发觉到自己的失误,双手合十于胸前,如祷告般郑重地补充道,然而,当他露出一口漂亮的整齐牙齿,摆出和某个不在场的某人很近似的微笑,然后竖起大拇指显现出不可思议的热情时,格洛普索恩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更加的僵硬,并不是单单不明白对方身份究竟有什么特别的意味,或者说是根本由于对方的可疑举止完全没办法给人以正面的联想——这一番话与近乎无限的热忱是完全忽略了在场的其他存在者,只是对着某一个人而说的。
    “.....你似乎很喜欢女仆呐 喵 ”猫儿随意地微微地摆动了一下,手臂大大咧咧地摸了摸那全是蕾丝边的裙摆,眯起的眼睛挂上了看穿了什么的犀利目光,沉浸在黑色中的娇小少女毫不留情地揶揄道。
    停顿,世界突然在毫无颜色与无声无息中停顿。
    “不,作为神职者,世俗化的东西,这种没有必要的狂热,你弄错了。”
    “但是呐,你腰间的书露出来了! 呜喵”
    就像是抓出了坏蛋的侦探般,手指笔直而凌厉地之向前方在那个自称是检察官男子的腰间不经意间露出的物件——一本有着彩色封皮的书,正别在本应该挂着圣经的地方,用花哨粉色字体写出的《萌女仆》三个字,还有穿着制服与猫耳的可爱少女(嗯,与某个人有点像啊..),即使隔着老远也看得清楚。
    沉寂,世界突然在凝固了的尴尬气息中陷入了死寂。
    “众生皆有选择自己兴趣的自由,这是神告诉我的....”
    “长官,请你去死吧..”
    匆忙开始故作镇静,然后打算为自己开脱什么的“神棍男”,却感到脖子上阵阵刺骨的寒意,刚刚一直站在边上的修女,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那朱红色的双瞳里,爆发出强烈的憎恶和不予容忍的敌视,仿佛看到了弥留于世界的肮脏污垢,涨得通红的面颊现实出无比的羞愧和暴怒,手上的长枪坚定不移地指向了长官的脖颈,似乎随时都可以刺下去,将洋相尽出的他抹去。
    “别这样,玛丽..我表示忏悔。”
    “Subject to dispensation,only as a vow or the holylaw,不会原谅你..你去祈求上帝的宽恕吧..”
   原本颇为紧张的对峙,竟然急转直下,原本似乎代表着权威与教皇国意志的一方竟然开始内讧,原本的严肃的氛围霎时间变成了单纯的闹剧,弄得还绷着脸的格洛普索恩只能无力地叹了口气,只不过那声相当阴沉而带着不屑的冷笑,却伴随着飙起的黑色身影消失在了少年的身旁。
   “.....!”
   长长的镰刀,从火统上探出,然后尖啸着划过空气,带着虚空般幽暗的黑色大弧恨恨地斩向了下去,虽然发觉了事态的剧变,但匆匆挡来的长枪却还是只能勉强地与那全力袭来的暗镰仓促相击,完全是超出了人类范畴的力道立即将修女的守势轻易击溃,包覆着的重甲虽然有效地抵挡了伴随的冲击,但是重心全失的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坐到在了地面上,然后,被那纤细却意外有力的手臂卡住脖子,从地上强行扯了起来,狠狠地砸在了旁边的石壁上。
    “无论是神,还是神官,还有龙,都非常的讨厌呐 呜喵。”
    在短短的一瞬间便将敌人压制,浑身缠绕着的邪雾不断地扩散,傲立在黑暗中,一手提着镰刀化的火统,另一只手已经毫无松懈地卡着被顶在石壁上的修女那细腻的颈部,压倒性可怕的力量完全让对方没办法反抗
,原本天真散漫的纯真面孔,黑色的双瞳发出如猛兽般刺眼的寒光,嘴角嗜血地上扬,黝黑的发丝披散,尖尖的猫耳警觉地竖立,盯着由于窒息而无力地挣扎着的修女,似乎觉得非常快慰,带着那恶魔般狰狞的笑容,她用崩坏的声音慢慢地调侃着。
    “你是要在被杀前祈祷,还是在死掉之后,去另一个世界慢慢祈祷....”   
    并没有能够说完,那充斥于耳边的奇怪低吟却突然间响彻了耳畔,伴随着刺眼的金色光芒,原本占据绝对优势的可可,像是被什么难以抗拒的力量猛地推了一把似的,竟然迅速向后飞去,完全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空间中被那极其惊人的压迫感所禁锢,即使是在十几米之外的格洛普索恩,也明确地感觉到体内的气息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干扰,甚至陷入了停滞。
    “we are the holy outcast with his call,with his deliver,we saw the great light...no darkness...no waver..feel the chastisement of the judgement!”
   翻开的铁质圣经,在黑暗中闪烁着令人难以直视的刺眼光芒,高举的右臂,将那镜面般的长枪指向了天空,以专注的声音咏唱着那古老而庄严的话语,屹立在那里的神秘修女,周身都笼罩在强烈的金色罡风中,就像是降临的神一样,被掀起的修女帽下,长发随风飞舞,两个小小的圆环状物体,正在她的耳朵上激烈地颤动着,并迸射出夺目的光彩,犹如裁决一般的神秘力量,影响着周围的所有人。
   剑圣的耳饰..那个是剑圣的耳饰...那个隶属于教皇国的修女竟然同样拥有传说中的物件,虽然不同于可可散发的温暖,也不同于神月具备的酷寒,那是极其单一而神圣力量,单纯是为审判与惩戒而存在的力量。
   诧异之下,在完全被光明所笼罩下的地下世界中,无数的金黄色符文已经开始涌动,那是在现实中将构成领域的前奏,连忙抓起了手上的统炮进行瞄准的可可,却仍旧还是慢了一步,无数的金色锁链从空间的缝隙中探出,以极快的速度绕上了她的四肢,锁住了关节,然后紧紧地缠住,在眨眼之间便终止了她的一切行动,被捆得和个木乃伊似的动弹不得,竟然就那样手足无措地被拖倒了下去。
   “见鬼!”在惊愕的同时,发觉自己的胳膊也被缠住,反抗的力量在瞬间就像是被那纯净的金色光芒吸收了般消逝,起不到半点的作用,而濒临体力已经没有办法给与自己更多支持的格洛普索恩,也只能被那些金色的锁链困住,而陷入了行动不能的状态。
   “.....”完全没有要反抗的意思,放任那些锁链将自己绑住,似乎是早已经默认了这样的结果,依旧以那种空灵而静默的样子站立在原地的神月,也同时被牢牢地束缚。
   完全超脱了常识的能力,完全超越了现实的能力,只存在于传说的能力,必然无法被凡人所抵御,这两个举止有些歇斯底里加怪异的神职者,竟然有着如此压倒性的实力,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就轻易将现场的所有人压制后,望着陷入无力化,却又充满了惊愕与无奈的的格洛普索恩等人,一句平静甚至包含同情的声音从根本没有任何行动自称是检察官的家伙口中传出。
   “现在,我想我们终于可以静下来谈一谈了吧?”

rojiafei 发表于 2011-1-9 18:14

   金色的锁链仿佛是由光的具象化,在寂静中迈动着不可思议的辉耀,显示出不可动摇的庄严和神圣,代表了神罚的力量,代表了鞭笞罪人的力量,顺着那散发着夺目光芒的耳饰,从虚空延伸到了现世,那个捧着铁圣经,擎着锐利长枪的修女,仍然带着那漠然又没有任何怜悯的目光,静静地望着前方
      手臂被紧紧地绑住,脚也被束缚得死死的,仰面朝天躺着丧失了行动能力的可可,俨然成了这金色空间中的唯一又显眼的一丝不和谐,已经变成通红的双瞳中涌动着强烈的愤怒与不甘——并不是没有抗争,更不会甘愿就束手就擒,事实上,周围汹涌的黑色气浪,依旧没有任何的减弱,而此时的她的气息已经达到了刚才黑龙依附Mysteltainn时的强度,毫无疑问以本身力量强度就相当犯规的她,此刻更是难以估量,然而,那些铁链却愈发地绷紧,光芒也愈发强烈,似乎为此觉得非常的痛苦,随着周围的黑色气息在光明中如积雪般的迅速消逝,那娇小的身影无助地颤抖个不停。
      “格洛普索恩,救命呐!!呜喵!”濒临崩溃的凄哀尖叫,显示出别样的紧迫。
      “.....!”几乎是本能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明明同样已经被锁链所困住的少年,那严峻的面孔立即变得惨白,让人难以忍受的剧痛,几乎是同时渗入了脑海,刺激着本来就已经十分疲惫的神经和肉体,大量的汗水顺着那亮银色的发梢不断地滑下,脸色十分难看的他犹如是被人用重拳打中了腹部,呼呼地喘息着,无力地竖在那里的他已经俨然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仅仅是凭着那一份精神上的不屈才免于倒下。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身体会比大脑的反应更加直接?明明即使是知道现在的可可,现在的她并不是已经的那个“她”,作为“不被接受的背面”的人格,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邪恶和诡异,即使是自己也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明明知道这么做根本就没有意义...思想,记忆,情感在剧痛中的脑海如沸水般翻滚着,伴随着无数无法理解的困惑。
      “别做无意义的事情,神要是决定在一开始就抛弃你们,我们早会在一开始就会作出最糟的选择,如果希望事情不会变得更麻烦,也为了大家尤其是可可小姐的生命安全,格洛普索恩先生,先多少克制一下,请静静地闭上眼睛祈祷和忏悔。”
      表示安慰一般,肩膀被人用力地拍了一下,那张笑得尤其令人不爽的神棍脸竟然已经近在眼前,真的就像是个正在听人告解一样的教士般,平缓语音中带着浓浓的善意,隐藏在眼镜的后面,那眯着眼睛发出阳光般微笑的年轻审判官看上去非常的有亲和力,然而可惜的是,再怎么不细致的人也会对此深表怀疑,因为这幅标榜“我是好人”的面孔并不是面对着前方的少年,而是转向90度,瞅着那边正在惨叫根本就听不到这番话的可可,那份道貌岸然的样子起到的效果显然是完全相反,刚才的努力毫无疑问全部归于零。
      “.......啧”停止了一切动作,格洛普索恩的表情依旧充满了戒备,似乎弄不明白眼前这个举止过于轻浮,充满矛盾的教士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那搭在肩膀上的手臂却传来异乎寻常的麻痹,并不是由于用力过大以达到压制效果的痛楚,而是刚好陷入肌肉与骨骼间最迟钝和脆弱的部分,避开了大部分神经,并拿捏出极限承受力带来的精妙压迫感,只要稍稍多一分,那么肩胛骨便会碎裂,稍稍少一分却达不到效果,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手法,绝对是折磨人的行家,或者是,知道如何破坏人体任何一个结构的高端杀手。
      无论哪一个,在这种情况下都足以棘手到令人手足无措,而且两个都是的可能性更大,加上告诫般所说出的自己的名字,其中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这可不是安慰,而是再赤裸裸不过的恐吓,完全知道对方绝对无法反抗,基于绝对优势立场上的恐吓。   
   渐渐地那神圣的强光完全笼罩,那些在空间中游离着的符文迅速往她的身体处集中,那黑色的少女更是犹如是困兽般不断地挣扎着,然而却依然无法挣脱那高不可破的束缚,充满怨恨的幽邃双瞳似乎恨不得要将那个缓缓靠近的修女彻底撕碎,然而对方却依旧没有任何怜悯的意味,耳朵上的剑圣耳饰也依旧刺眼,那静默到脱离尘世的目光,在手上的圣经上缓缓扫过。
   “in the name of the god ,i purge all darkness。 ”
   伴随着那嘹亮而清亮的咏唱,那覆盖空间的大范围强光迅速地收拢,形成了一道足有四五米粗细的巨大光柱,犹如从天空中普照下来的圣光般,霎时间,那种仿佛是远古时期的奇怪铃鸣声,开始随着无数金色符文的有规律旋转,在空间中回响,而完全没有办法逃避的可可,原本夸张而黯淡的气息在那光柱中迅速地削弱,那原本陌生而黑暗的目光也开始变得错愕而迷茫,犹如是随着那强烈的光照而失去了某种东西般,渐渐地停止了挣扎,原本狂乱而痛苦的表情也开始随之平息,大大的双眸变得恍惚而疲惫,那黯淡的黑色长发随着气息的减弱开始缩短,颜色也开始转变,发梢处出现了几分熟悉的金黄色,直竖的猫耳也乏力地耷拉了下来,微弱地颤动着,然而那一份不安与不舍却并没有消散。
   “好不容易才得到身体的控制权呐,可恶...原本以为,原本以为,可以和飞飞一起...一起......呜呜...呜喵..”
   并没有能够说完,伴随那难以看破的黑暗和愤怒从眼中褪去,她的目光渐渐变得空灵,那份定格了的哀伤却停留在了她那单纯的面孔上,泪水,顺着瞬间放松的面颊缓缓滑落,就像是在惋惜着什么,伴随着笼罩于她身躯上的危险黑暗的悉数褪尽,那个娇小的身影也因此恢复了沉寂,就像是睡着了似的,伴随着那平静却相当微弱而有序的气息,无知无觉地躺着,缠绕在她身上的金色锁链,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很快便收缩回了虚空之中。
      伴随着沉重的步伐,那个身着灰白色重甲的修女渡步到了可可的身旁,依旧用那锐利而毫不留情的目光盯着那毫无意识的安详睡脸,严厉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的动摇。
   “还好,她原有的人格并没有受到污染,能在“灾厄之玉”的影响下做到这种程度,这个可怜的孩子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啊啊,我可以裁定她的纯洁,所以可以了,玛丽。”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打算,那漫不经心却意外有力的话语从教士打扮的男子口中传出,依旧是那仿佛觉得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很美好的灿烂微笑和泛着光的金边眼镜,然而,刚刚紧握的长枪也随之一滞,那边的修女却露出了极为惊讶的表情,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可能理解的话似的,沉默了数秒,而紧接着这种惊讶变成了严峻。
   “长官,这么做是错误的,请你纠正!即使是裁之耳饰,也只能暂时将堕落的部分封印,这个孩子迟早会成为动乱的根源,如果不能斩草除根,给予彻底的消弭..”
   “玛丽..”
   似乎并不是不明白对方的意味,却也没有回避对方那充满不满和肃然的目光,仅仅是用那显得有些迟缓的平和语气叫着对方的名字,打断了对方却没有进一步解释的男子,就那么与对方静静地僵持着,这种非常诡异的沉默足足持续很十几秒钟,渐渐地,修女那严肃甚至是刻板的表情变得有些动摇,甚至由于无处发泄的愤怒而涨红,紧紧地抿着嘴唇的她,却终究似乎是无法承担和面对某种难以言喻的压力,而愤然别过了头去,不再回应对方的注视。
    “咣!”那锥形的长枪,深深地陷入了旁边的地面,似乎是借此发泄那难以遏制的怒气和不满般。
    “...我知道了,你自己处理吧。”
   破罐子破摔一般丢下了这句话,似乎仍旧的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情绪平覆,以那几乎要把地面踩碎的僵硬步伐走到了一边,缭绕的纯净光华和锁链也悉数消失。
    “...虽然手法上有些粗鲁,不过乃是形势所迫,并无恶意,可可小姐只是由于疲惫而昏迷,只要休息一下就会没事,格洛普索恩先生,现在能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么?”
    由于刚才被铁链绑住的痛感还没有消失,试着活动着已经麻木的关节,终于稍稍地松了一口气的费飞看上去依然有所戒备,却又无可奈何,无论对方所谓的没有恶意究竟是不是真的,在这种形式一边倒的情况下,是没有任何去讨价还价的余地的,或者说对方客客气气的态度,已经算是非常难得了,这种看似谦逊实则强势无礼的态度,实在是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某个人。
    “对于可可小姐的身体,你了解多少?”
    “......”
    这算是什么?直言不讳的骚扰么?这是神职人员该问的话么?望着神官打扮,竟然一脸认真倒像是提出什么非常值得人思考问题,而且显然是期待自己作出解答的怪异男子,格洛普索恩陷入了沉默。
    “果然是完全不了解么?
    看着少年那一脸的茫然,似乎直接把这种茫然归结于不知道,到也不觉得惊讶,但却依旧难免觉得失望,神官耸了耸肩。
    “你到底在说什么?”
    真是个讨厌至极的家伙,刚刚莫名其妙地窒息了一秒钟的格洛普索恩,眉头立即皱到了一起,几乎完全黑掉表情变得更加的阴沉。
    “拥有“灾厄之玉”的,肯定不是人类,应该是猫族之类的低级“类人种”,不过让我很惊讶的是,她的人格并没有由于玉的存在而全面堕落,甚至衍生出完全分离的两种人格,啊啊,本来作为神创造出来的生物,一个灵魂支点上只有一个明确的人格,否则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会出现问题,她可以说是完全的异常,虽然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但是她的身体的构造应该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种很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意味是什么意思?虽然很不愿意在这种讨厌的问题上浪费精力,但望着那似乎琢磨着似乎“要亲自验证一下”的家伙那几乎要挑明了的恶劣念头,格洛普索恩实在是没有办法保持沉默。
    “她的身体构造保证是正常的,这点不用你操心,不过你为什么把“猫玉”称为“灾厄之玉”?”
    “猫玉,猫的玉..原来如此,你们猎人是这么称呼..不过,在我们国家的资料中,却还是习惯性地把它称做“灾厄之玉”,原因很简单,因为它象征着“终结的开始”,是死神打算将现世的罪恶全部吞噬和消弭的钥匙,就是说,世界会因为它的存在而毁灭,所以绝对是那种放着不管,一定会出不得了事情的东西啊,上帝保佑,千万别出那样子的事情。”
   望着表情霎时间定格的银发少年,那有些惊愕的表情,神官耸了耸肩,居然带着那一如往昔的笑容打了个哈哈,让人难以去猜测他说的到底是真实还是纯粹的戏言。
   如果说猫玉是灾厄的象征,如果真如他所说,可可本身就是毁灭与灾难的一部分,脑海里,那个漆黑色,充满了邪恶与偏执的家伙,开始与原本那个总是懒散又单纯,基本上没什么攻击性的身影相重叠,并逐渐将后者吞噬,覆盖,那种可怕的崩坏感,甚至还有难以解释的恐惧,伴随着无法接受,也无法理解的寒意直冲大脑!
   “...你开的玩笑很恶劣,这种危言耸听的东西,简直就是无聊的迷信!可可她,不是那个样子的!”
   再也没有像平时那样保持冷静,格洛普索恩的表情变得如此的可怕,即使是他自己也很清楚表情的剧烈扭曲,然而,已经全部在乎,他竟然愤怒地咆哮道。
   “是吗,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
   笑容不变,但是眉毛颇具意味地扬起,然而从那眼镜下眯着的双目中,却传来的极为锐利的光彩,仿佛已经从少年的愤怒中领会和看破了某种东西般。
   “不过,单纯地为了否定而否定,不并不是什么好的解释啊...”
   缓缓伸出的右臂,在情绪激动的格洛普索恩面前,轻轻地打了响指,那意外干脆的声音立即在空寂的空间回荡起来,霎时间少年那洋溢着震惊与愤怒的双目立即停滞,犀利而充满厌恶的目光开始变得模糊,原本就消耗了很大体力的他霎时间感受到极为强烈的困意,所有的意识似乎都被某种难以抵抗的力量彻底击溃了似的,很快便丧失了知觉,向前一声不吭软倒了下去。


    “...是这个人么?”
    “嗯,不过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就是起到“第二个支点”作用的存在,精神上的依赖和信任就足以让明明非常贫弱的意志变得这么坚定,足以进行自我人格间的相互否定,不过与其说是单方面的支持倒不如说是互相依赖.....啊啊,这个奇怪的二人组,还都是非常麻烦的存在,居然节外生枝地遇到这么多事情,这大概才是神给我的试练吧?”
    苦笑着回过头,对着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修女,半开玩笑地感慨道,不过似乎觉得相当苦恼,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杀掉就可以了,渎神者没有生存的权利。”
    不知道为什么,她倒依然是那种一丝不苟的认真。
    “嗯,是啊,杀掉就可以...不过玛丽你还是先把这里的封印重新修理一下吧,如果那个东西真的从地下冲出来,那后果就真的严重了。”
    “...了解了。”
    虽然对于对方这种完全没有任何掩饰的单纯敷衍感到不满,不过却似乎又无可辩驳般表示了认可。
    “其他的,我看看,啊啊,对...差点忘记本来的目的了。”
   终于他将目光集中在了似乎某个很容易被忽略掉了的雪白色身影的后方——Mysteltainn的残剑正掉落在那里,然后径直走了过去,仿佛根本察觉到察觉前面的默立着的神月 姬般,而后者依旧以那娃娃一样毫无生气的样子默立着,似乎也根本没有由于对方的靠近而有任何要让开的意思,然而在两者相遇的瞬间,却出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那个神官竟然从她的身体上“穿”了过去。
    是的,就像是从一道没有阻碍能力的光,一个不存在虚影上越过去一般,甚至根本就不存在,没有实体,就那样子毫无一点儿知觉地“穿”了过去,然后捡起了地上那匕首大小的剑柄,稍微地端详了片刻。
    “上面依附的邪念已经消失,不过,最好还是找个更加安全的地方然后封印起来比较好,啊啊,看来同样也是麻烦的事情。”
    “长官,把伟大教皇派来的任务当作是麻烦,是不可原谅的亵渎,请你纠正。”
   刚刚翻开的圣经,立即闭合,那些模模糊糊出现并浮动的符文也随之消失,依旧是那种不允许反驳的语气与义正严词的谴责,修女的目光仿佛是利剑似的。
    “哦,好,我纠正,不过他本人都不在乎啊,你如果每次都这么认真,会老得更快,这可是神告诉我的....”
    剧烈的震荡,开始没有预兆地撼动着地面,屋顶上的石块和沙土大量地落下,几乎让人没有办法站稳,踉跄数步的男子立即显现出几分诧异,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这其中的异常:这极为惊人的震感,并不是缘于下面的土层,而是从正上方传来的,透过一层又一层坚实的承重隔板延伸到了地下深处。

rojiafei 发表于 2011-1-19 18:30

“格洛普...醒醒..格洛普....你...必须醒醒...”
    就像是缘于遥远的山谷的呼唤,在脑中回荡着,那凉飕飕的触感,随之在脑门上蔓延开来来,仿佛有一块干爽的冰块贴在了脑袋上,昏昏沉沉的倦意瞬间被彻底驱逐,然而,目光所及却依旧如此的模糊,腹腔里也如翻江倒海般不断地抽搐,从皮肤上传来的那种不同寻常的热度与同时传来的冰冷触感激烈地抵触着几乎要让人再次昏迷,而然本能的趋势下所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却再次将这种痛苦强行压制,少年那混沌的目光中终于多出了几分清零。
    目光所及,那张完全看不出表情犹如精制人偶般的无瑕面孔上,那双缺乏生气且极度空灵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自己,不带任何情绪,就像是发呆一样静静地盯着,长长的雪白色长发在无知无觉中飘荡着,扫过自己那变得诧异而迷茫的面孔,压在太阳穴上的双臂还有后脑勺依靠着属于女子腿部那柔软触感,在零距离释放着别样的凉意,原本是看上去相当暧昧的姿势,却由于两个当事人根本就没有半点暧昧之意而变得相当诡异。
    其实如果不是混沌的脑海里还有大概的记忆,否则料想是谁都会吓一大跳,几乎是本能觉得诧异,带着那茫然的表情,格洛普索恩匆匆从对方的膝枕中匆匆坐起身来。
    “怎么回...”强烈的痛苦,迫使那茫然的声音戛然而止,难以解释的强烈眩晕感从肚子里直冲脑海,刚刚清晰起来的目光里再次一片模糊,格洛普索恩这才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气息竟然如此的缭乱,根本就是完全不受自我意识控制的缭乱,即使是随便伸伸手,那难以遏制的气息便会冲击经脉,造成超乎想象的痛苦。
    “格洛普,不要乱动,“那个人”在离开之前喂你吃下了“奇怪的药”。”
   那个人?奇怪的药?嗓子里那奇怪的味道和暴动了似的的肠胃看来是这么回儿,那个行为举止都颇为可疑的神官,看来的确是作出了什么事情,虽然不清楚目的,但从感觉上完全可以想象,这绝对不是什么补药。所有的感官都受到了巨大的影响,完全陷入了半失灵状态,认知能力甚至是包括思考都有严重滞后,虽然没有杀死自己,但现在的情况显然没有比死好出多少。
    “.....见鬼!”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颤颤巍巍地用手臂捂着自己的眼睛,大汗淋漓的格洛普索恩,终于勉强从这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中振作起来,然后懊恼地哼道,那散乱的目光终于能够集中在旁边的地面,那依旧不省人事的娇小身影上。虽然完全无法揣测气息,身体状况也糟到了极点,但他还是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望着那并没有任何异常的单纯睡颜,还有微微起伏着的胸脯,那紧绷着的面孔终于出现了微小的放松。
    “她没事,不过需要休息一下。”
    那毫无感情变化的细小音声,机械地传了过来,如同是幽灵般轻飘飘地渡步过来的白发少女,竟然很难得地主动说道....不,与其是说,倒不如是,有声音在脑子里响了起来,跳过了耳朵的中转,直接传入了脑海——那小小的樱唇并没有任何的开阖,然而那清晰的声音却还是在杂乱不堪的思绪中回响着,独秀出一丝清明。
   “...........”完全不知道如何去理解这突兀的情况,格洛普索恩再一次地陷入了沉默。
   “..只有能与我的灵魂有所联系,才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同时可以通过灵魂呼应进行交流,大多数人而言,我无法被记忆,无法被接触。”
   灵魂层面上的联系?神月 姬的灵魂,不是由很个属于不同人灵魂的碎片拼凑起来的,也就是说只有与那些灵魂有所联系,才会感受到她的存在,因为根本不是人类,甚至不能算是生物,她应该是完全没有气息,那么说,自己感受到那一份存在感,那一份原本不应该“存在”的存在感,甚至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所做的梦,难道说...
   缇娜..夜雨....神月 姬...这三个名字,其实对于她而言,是不是都根本没有意义?完全构架于碎片上的人格,是不是比破碎本身都更加值得同情?所以才会有那份莫名其妙的执着,所以才会莫名其妙地不顾及他人,所以才会莫名其妙地选择疏远,被忽略和忽略,对于同一个人而言不是一样的么?更何况是对于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而言。
   霎时间明白了其中的意味,与对方那很难察觉到的目光交汇,望着那紫红色的双瞳,那似乎永远都处于静止之中的双瞳,那一份永远都摆脱不掉的苍茫和孤寂,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对方会用那个原本不应该用的熟悉称呼,格洛普索恩眼中笼罩着的散乱中终于多出了很多连他自己都难以正视的复杂,缭乱的气息也似乎由于脑海的混乱而变得更加的强烈,少年终于不得不别过脸去,然而,那双冷冰冰的手臂却再次不由纷说地贴在了他的面颊上,那足以影响和稳定神智的冰冷顺着她的双臂不断地传递过来。
    “不要动,同调你的气息,这样能暂时解除痛苦。”
    看到少年那诧异并本能要逃避这尴尬的四目相对,那依旧没有丝毫变化的语音还是那样的平静,显然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情绪波动和抵触,不过,那极为微妙的寒意中,那狂乱的气息的确迅速地平息,混乱的大脑也开始恢复正常,然而..模糊的目光中,面前的某个人,开始在脑中和某个身影融合,没有任何不协调感的融合。
    明明知道,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明明知道,灵魂的碎片,不过是逝去的残光,明明知道,面前的这个家伙,是比起影子和幽灵都更加虚幻的存在,但是那份恬静,那份不可能属于其他人的恬静。
    依稀中,那天使般纯净的笑颜,如修长而柔软,却犹如雪山凝冰般剔透凉爽的银发,紧闭着的双眼与笑颜,仿佛又一次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夜....夜雨...”手臂不由自主地伸出企图去抓住那个稍纵即逝的身影,然而,那极其强烈的震撼却在同时传递到了脚下,大量的尘土还有石块,不断地落下,噼噼啪啪地砸在旁边,仿佛这个位于地下深处的设施要崩溃了似的,在十几秒钟后,一切却又突兀地沉寂下来。
    然而,几乎是完全一致的无表情的迷茫,却同时出现在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面孔上,虽然,依旧是保持原有的姿势,然而,原有的方位却由“前后”变成了“上下”,格洛普索恩那前伸的双臂正好支撑在了神月的头部两侧,恰好使得两人没有重合,然而那不带有任何颜色的在长长发丝,在于手指的接触中显得异常的柔滑,搭在两鬓处的手臂也依旧散发着别样的冷意,并没有移开的意思,在脑子的思绪全部停滞的情况下,依旧孜孜不倦地修正着自己狂乱的气息,而看不到任何杂念和慌乱,神月看上去依旧显得如此的平静而没有生气,然而,那根本不应该存在的存在感,却...
    “抱歉...”   
    “......”
    显得比平日里似乎更加的沉默,望着匆匆站起,迅速后退数步,居然显现出明显慌乱的格洛普索恩,以那毫无存在感的外表默然面对着少年那充满忧虑意味复杂的深邃目光,却终于稍稍多出了几丝难以察觉的疑惑。
    “你的记忆里,究竟...”
    没有办法将自己的问询说明,剧烈的震荡再一次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比上次更加的剧烈,原本就已经相当微弱的光线,开始不断地闪烁,不断有瓦砾坠落的噼啪声,然而,这怪异的震感却不是从下方开始的,而是从头顶,就像是有什么颠覆性的力量才摧毁这个秘密的地下实验设施般,然而这里可是在地下200米左右的超级深处,除非..
   “特兰蒂斯舰队的炮击。”
   依旧是以那毫无变化的表情,以虚无的目光注视着显现出别样凝重表情格洛普索恩,旁边的雪发少女终于发出了细小的声音。
   特兰蒂斯舰队?作为大陆上仅有的能和教皇国国力媲美的大国,与建立在宗教体系与古老历史与文化为基础的后者不过,特兰蒂斯以更加精密复杂的机械工业文明和严谨刻板的外交风格而闻名于世,虽然兴起的时间非常有限,但凭着独具一格的社会体系与强大的生产力做后盾,在斯图亚特灭亡后后,吞并了其近一半的国土后,其国际影响力同样到达了顶峰,也因此,教皇国与特兰蒂斯这两个看上去似乎没有半点共通之处的国家保持着极为微妙的均势,虽然互相小的摩擦不断,不过并没有爆发任何战争,像是“两极”一般维持着由对峙构建而成的和平。
   但是,为什么他们的舰队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以如此鲜明的敌对态度,这威力惊人的炮击,远远超出了警告的立场,他们显然是在摧毁岛上的秘密设施——属于教皇国的设施....那让人连正常站立都成了“逞强”范畴剧烈的可怖震撼,再次从地表延伸到了这深邃的地下,瓦砾的脱落速度比刚才更加的迅速,甚至连穿甲高爆弹的炸裂声都依稀可辨,毫无疑问,这个研究所正在崩溃。
    “..我们得赶紧离开。”明白了现在绝对不是去思考和探讨问题的时候,重新振奋起精神的他,很熟练地将旁边依旧没有恢复意识的可可背了起来。
    而然,幽然孤立着的神月,却依旧用那机械的方式摇了摇头。
   庞大却整齐的流线型舰体,像是一柄柄划过天空的军刀,散发着极其紧张的气氛,一艘连着一艘,一艘接着一艘的战舰,成“人”型整齐地展开,那份外显眼而严肃的漆黑色舰桥上,“钢铁轴心”的旗帜迎风招展,密不透风的乌云,与战舰上四处耸立着的巨大炮座那黑黝黝的炮管相呼应,仿佛更给这仿佛要爆发的死寂带来另一种无名的压抑和窒息。
    为首的战舰,有着两层分隔开来的菱形机翼,更加宽大的舰身凸显出旗舰特有的魄力,然而感到愕然的是,它正在那飘洒着细雨的半空中冒着黑烟,在它的左舷的装甲挡板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大片的破损处——犹如被什么东西击穿,然后爆炸引发的大片连锁破坏。
    这个受击的位置离战舰的核心指挥室绝对不远,可以想象刚才里面的人员一定慌乱到了极点,不过仅仅是从外面观察,却并不能判断破损和伤亡情况,不过,唯一肯定的是,他们夹杂着强烈愤怒的还击火力可是绝对没有半点儿放水的,所有的战舰都将可以发射的火炮对准了下面的基地,虽然,大火已经将这里烧得乱七八糟,但那一门门相续开始咆哮着的大炮却毫不犹豫地将这里重新洗礼了一遍。
    雨点般落下的炮弹,在尖啸中没入地下,荡起的冲击波将水泥和泥土抛洒到了十几米高的空中,建筑物在火焰中倒塌,顷刻之间,地面上所有两米以上的物体全部被削平,然而,它们却并没有遭遇到任何反击的火力,在进行了四轮猛烈的炮击后,舰队再次陷入了沉寂,在船底安装的弧形雷达开始旋转,探测扫描下方的废墟中中,是否还有任何值得注意的目标。
    然而,在营地外的林地中,隐藏在树阴与泥土构成的天然屏障中,一艘小型机械船却在悄然注视着这场骚动,却并没有被特兰蒂斯舰队的雷达探知。
    “地下实验室的第一,第二承重层开始崩裂,部分层面开始塌陷,不过并没有影响到主体结构。”
    面前的雷达屏幕一分为二,分别显示着外界舰队的动向与地下设施的宏观图,静静地端坐着,莲那恬静的脸儿显得格外的呆滞,水灵灵的大眼睛中看不到任何的原有的生动,然而,在额头处散发着微光的古怪符号的引动下,她仍旧有条不紊地报告道。
    “啊啊,很好,这样最起码不会动摇到底下的封印,特兰蒂斯人如果想要进入实验室,估计要颇费一番功夫,真是上帝保佑。”
   靠着背后那厚重的铁门,身穿灰色教士长袍的男子漫不经心地在胸口上画了个十字,然后扶正了夹在高鼻梁上的眼镜,那不修边幅的脸上终究露出了几分疲态。
    “长官,你不应该以自嘲的方式去称颂上帝,请你纠正。”
   严厉的斥责声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在身后响起,一丝不苟地保持着立正姿势,手持长枪的修女那谴责的目光依旧尖锐,不过脸色显得格外苍白的她,似乎消耗大量的体力。
    “...现在可不是忏悔的时候,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到这里的,不过这样下去可是非常糟糕啊,他们可是直接将挨打的账算到我们的头上了,玛丽..”
    摊了摊手,以那独有的方式耍赖到,看不出有半点儿检察官风度的他,竟然很夸张地叹了口气。
    虽然依旧还是觉得很不满,但是这一次,即使是她也显得无可奈何,似乎知道情况的确很糟糕,那庄重的表情上终于出现了几分犹豫和动摇。
    “...我们..我们最好还是先向教皇陛下禀报比较好..在事态彻底失控前。”
    “不,玛丽,如果这件事情,由我国的官方直接介入,事情就真的失控了,虽然空间平面上有差异,不过这个岛可是在公海和特兰蒂斯专属作业海域的交界处,旁边又是争议颇大的密林岛屿群,你觉得即使是官方介入,特兰蒂斯人会就这里的我方基地而保持沉默吗?虽然下方的设施中的资料和仪器都破坏得差不多了,即使是特兰蒂斯人真的进去了,也查不出什么,不过,最棘手的那个东西,可不是能够通过破坏而掩人耳目的啊,更何况,我并不能保证,事态真的有那么单纯。”
    “........”
   并没有去回答,但似乎没有完全明白“长官”的意思,修女那霎时间凝固的目光里多出了更加直白的忧虑和迷茫,然而似乎是很满意这样的反应,那边的男子将自己的眼镜摘了下来,那灰棕色的双瞳中,散发出别样的神采。
    “其实,说的概括一些就是:有一个复杂的通道,由A发现,而且A在研究后找到了通过复杂通道的路径,然后A通过这个通道找到了新天地,并在新天地中构建了自己的家园,然而,明明对外界严格保密的A却发现,B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也通过了这个复杂的通道,可能1:B是误打误撞地进入的,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因为在“迷失之雾”中任何的方向和定位器都是没有意义的,在没有“时率”的矫正和引导,同时有七艘战舰进入这里,概率是是0,而可能2,就是,有另一方c,不知道出于什么立场,暗中提供了进入这里的数据..”
    “难道是说,我们的内部是有叛徒么?”
    “啊啊,不对,不对,知道这个秘境存在的,只有异端审判庭下属的三个机构和教皇本人,而且,如果说是他们得到了突破“迷失之雾”的可靠数据,那么应该是整支舰队全部进入,但是现在却出现了仅仅七艘,而且,它们在进入之后还受到了莫名其妙的攻击,并引发了一连串对设施的火力报复,而且,在之前,原本应该已经销声匿迹的斯图亚特复国派的军队也进行了奇袭,Mysteltainn的失踪,灾厄之玉的携带者也出现这里,玛丽,你不觉得巧合得奇怪么?”
    很幼稚地摆了摆手,然后露出了恶趣味的笑容,不过他所说的话,却完全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
    “现在不是玩猜谜游戏的时候,请你解释清楚!”
    “唉,玛丽你还是完全不懂得吐槽和配合呢...毫无疑问,提供特兰蒂斯人数据和情报的一方,并没有得到信任,所以特兰蒂斯只是将信将疑地派出了少量的战舰进入这里,而且与预想中的一样,它们没有能够与在秘境中仍可以与外界通讯的仪器,所以才会在与失去和外界联系的情急之下,进行这么没有必要的全火力反击,换句话说,提供给情报的人,早就已经料到了他们的下一部行动,甚至我怀疑,不明原因和身份攻击进入这里舰队的人,和提供给他们情报的人,大概立场是相同的——特兰蒂斯人被利用了...呃,也许不仅如此,我们其实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利用了吧。”
   竟然完全面不改色地说出了这么难以置信又容忍听闻的论断,即使是作为直隶下属已经习惯了长官作风的玛丽,也不由得感受到了阵阵难以遏制的晕眩。
   同时利用两大国的立场,而且完全不顾及两者间争斗的后果,而且有能够随意进入秘境的方法,情报和能力上,那个所谓的神秘的第三方,显然有让人难以相信的实力,如果真的存在的话,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
   “为什么,他们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让世界上最强的两个国家在这里发生纠纷,对于整个世界都没有半点好处。   
   “是啊,为什么呢?”
   “......难道,你自己也不清楚么吗?”
   似是而非地笑着,检察官望着修女那立即黑下来的表情,与变得愠怒起来的目光,将用衣角擦拭后的眼镜再次带上,却并没有继续解释。
   “无所谓,现在,我们只需要做我们该做的事情就行,白莲,启动地下研究所上层部分的自毁装置,只要特兰蒂斯人进不去,就好办了,稍微地休息一下,我们利用“圣契通道”把猎人的诸位也带上来,把无辜者困在用来监禁罪人的封印中,可不是我的美..”
      洋洋洒洒的声音,却被通信器那滴滴作响的回声所干扰,在驾驶舱角落中的发报机竟然立即开始了作业,很快一张简短的传真便递了出来,似乎是觉得非常奇怪,然而,当检察官下意识地捡起那张只有寥寥数字的纸张后,他一向看上去缺乏责任感的轻浮面孔上,笑容竟然以不可思议地速度退却,浮起的嘴角开始下沉,以至于那平庸的外表竟然显得如此的阴沉,眼镜下的双目显得如此幽邃,甚至散发着令人战栗的光芒,就如同是看到了迫近的末日一般...
      “我更正一下命令,白莲,你现在立即启动整个实验室的自毁装置,特兰蒂斯人可能还会有一轮炮击,在他们炮击停止后,我们立即解除隐形装置,全速离开这里。”
      坐在驾驶台前,茫然失神的黑发少女,似乎稍微地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又继续以那顺从的不正常态度,一声不吭地启动着桌面上的按钮,然而,面对着长官这么反常的变化,旁边的修女却没有办法无动于衷,然而,当她困惑的目光停留在有着检察官身份的男子手上攥着的传真时,竟然同样像水泥一样凝固了。
      “黄昏审判。”
      仅仅有四个字的电报,比起信息,更像是某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暗示,然而,对于那些少数明白其中意义的人,却显然有着超乎想象的可怖意味。

rojiafei 发表于 2011-1-30 13:31

      符文,由根本就理解不了的扭曲符号构建的符文,在半空中游荡着,闪耀着暗金色的光泽,那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仿佛使得空气都变得凝重了不少,犹如凭空构建的围墙一样,将这个位于地下最深处的空洞层层环绕,屏蔽了与外界相连的通道。
    捡起的石块,狠狠击在那符文屏蔽上,瞬间化为了粉末,然而那神秘的屏障却像是液体一样仅仅荡起了微弱的涟漪,紧接着又恢复了原状,毫无疑问,这种强度必然不是可以随便破坏得了的。
    “这也是剑圣耳饰的力量么?”
    “嗯..”
   以肉眼难辨的幅度点了点头,那表示肯定的微小声音如果不是仔细去分辨都会直接忽略掉,默立着的少女依旧缺乏必要的生气。
   并不是意料之外的结果,然而对于那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居然真的打算将自己等人困死在这个地方,却还是感到相当的震惊而愤怒,少年那冷峻的面显得愈发的凝重,体力到达极限,而且又被人不知道偷偷灌下了什么药物,虽然托神月的福暂时压制住了那种混乱的气息,而然神鬼斩破刀早已经化为碎片的他,已经失去了去反抗这份现状的能力。
    “见鬼。”十分懊恼的冷哼,表现出少有的无力感,对于格洛普索恩那固执而冷傲的个性,这种完全没有办法的无力状况,恰好是他自己最反感的。
    “裁之耳饰的力量,是将空间封印和行动限制,封印完全构建,空间之间的联系会彻底中断...但他们没有时间,空间联系中断未完成,只有行动限制。”
    也就是说,现在自己等人是被“非法监禁”,而不是被“与世隔绝”,只是“很糟”与“更糟”间的差别而已,不过当这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在脑子里突兀地响起的时,望着那人偶般存在着的少女,格洛普索恩陷入了沉默。
    “..神月,你的意见是什么?”
    “利用“冰月散华”,可以进行空间层面跳跃,但是没有足够的体力,无法进行独立跃迁构建。
    直接传递到脑海里的声音,似乎比刚才更加微弱,不过却一如既往的隐晦难懂和缺乏说明,对于那些头一次听过,意义不明的词汇构建的信息,发梢不自主地涌现出汗水的格洛普索恩越发越觉得,这个眼前“结构复杂”的“少女”确实很难以“人类”的概念来规范。   
    “麻烦你解释下..”
    “.....寒之耳饰,能构建属于冰的独立空间,并突破现有空间的距离,进行超距离瞬间移动,在刚才对抗Mysteltainn,能量消耗过大,没有办法这么做。”
    那几乎将这里的空间都完全冻结的惊人攻击,似乎耗费了她太多的力量,显然并没有估计到会被人最后插一脚的神月,是不是同样情况不妙呢?站在原地这么久都没有动,对那两个诡异的神职人员的行动,也采取全面不干涉的态度,甚至现在连说话都改用“灵魂应答”的方式,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她,其实和自已一样,早已经在之前就到达身体负荷的极限了么..
    虽然说到底,对于耳饰的力量,还有空间构建什么的,对于对此全无概念的屠龙者而言,也都不是在短时间能理解的存在,而且,现在的情况也不是思考这个的时间,望着那达到和背景融为一体的静止不动,目光和气息完全无法察觉,简直难以分辨是不是还活着的神月那虚幻的样子,格洛普索恩真是颇感忧虑。
    “你真的没有关系么?”
    “步行的话可以行动三个小时,没有办法使用“冰月散华”..如果有相同联系的存在者,提供链接引导,可以进行同步作业。”
   一边以奇怪的方式“大致”说明了自己没有关系,然后又用同样听了就绝对不会懂的语言“尽力”说明着,面对着显得十分伤脑筋的格洛普索恩那困惑的目光,她将头部缓缓地转向了一旁,然后盯着某个并没有恢复意识的某人,某个同样拥有剑圣耳饰,同样不完全算是人类,也同样挺奇怪的家伙。
    “..如果可可帮忙的话,就可以离开这里?”
    “嗯..”
    作为基本上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只能靠议会去意会对方意图的格洛普索恩,终于由于竟然没有推测错而松了口气,不过接下来问题又来了..虽然神月表示没什么事,但是可可的情况究竟如何却还是个未知数,那犹如是睡着了般的娇小身影根本看不到任何要恢复意识的预兆,仅仅依靠生物随着本能自动蜷缩在一起,然而,那变得相当微弱而迟缓的气息却显然不是睡着这么简单,即使是在刚才少年试着将其背起来的时候,她都没有半点儿反应,如果说是让她恢复意识,即使是对于最近经常不得不尝试这个举动,而积累下大量经验的格洛普索恩也觉得伤脑筋。
    望着那看不到半点忧虑与不安,不经意间流露着足以让人治愈气息的纯真脸颊,安稳紧闭着的大眼睛,还有微微抖动着的猫耳,甚至连那静止下来的柔软金发都给人不忍打扰的触动。
    而僵硬地板着脸,使得冷峻的外表上多少带点哭笑不得意味的格洛普索恩,却显得甚是微妙,却让是不是怀疑,原本属于可可的忧虑和不安,都被他带走了似的。
    沉思了几秒钟来判断具体的情况后,蹲在那里的冷漠少年终于伸出了指头,在她的脑袋上轻轻地敲了敲,那十分小心而又稍显笨拙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在敲某个不认识人家的门板,完全没有往日里的凌厉,不过平日里就常常昏昏沉沉,缺乏干劲的可可,现在更是连基本的反应都没有。   
   “可可,你这个家伙..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推推..)”   
   “.........”
   “要睡觉的话,回去你慢慢睡,无论如何,现在,你给我醒醒!(摇摇..)”
   “.........”
   即使是被扯着肩膀用力摇晃,那随意摆动着的少女依旧还是不省人事,搞得格洛普索恩的脸上不知是出于羞愧还是愤怒而产生了大片的绯红,屠龙者那惊人的忍耐力和意志力,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起不了什么作用,在经过了数分钟的努力,带着挂满发梢的汗水,再次筋疲力尽的格洛普索恩险些晕倒。
   “刚刚控制肉体的人格被强行封印,导致原有人格仍旧陷入深度沉睡,无法进行衔接,解决的方案是,进行强烈的肉体刺激,以激起本能意识的反射。”
   在一旁静静观望着的神月,再次将她的建议用“脑补”的方式传递了过来。
   “你指什么?”
   察觉到这次的意味似乎更加的诡异,望着那边始终无动于衷的森白色倩影,格洛普索恩的面色有点发黑。
   “基本肌体及生理反应,都会带动人格的苏醒,如强烈的疼痛,苦楚,搔痒,以及极温反馈,性刺激等..”
   “....做不到!”
   全是非常危险的词汇,痛苦之类的,可可她已经够惨的了,单凭双手使人感到强烈的搔痒,这种恶作剧般的行动自然是有违一本正经的屠龙者那高傲的人格,而至后两者的意味...暂且也没有办法通过对方的语气去分析其中是否有恶劣的成份,但除了不可能还是绝对不可能,不过格洛普苏索恩那立即被过脸去,然后斩钉截铁地表示“绝对否定”的冷哼却使得后者出现了细微的困惑。
   “我去..”
      缓缓地凑了上来,像是幽灵般的神月 姬,那毫无血色的手臂上再次浮现出星星点点的蓝光,散发着令人感到惊诧的深寒气息。
   “慢着,你想要做什么?”
   刚刚发出的问询,却被阵阵夸张的震颤所打断,大量的泥土,碎片,顺着岩壁不断地脱落,根本就没有办法站立的强震远远超出了前两次的规模,接踵而至的爆破声更是无比的清晰,这显然是又一轮的炮击,而且规模空前,那充斥着的巨大崩坏与碎裂声,昭示了这个地下区域正在以惊人的程度遭到破坏,原本就熙微的光线,再一次地变得昏暗,唯独那些困着众人的符文,依旧在这压抑的黑暗中,释放着更加压抑的强光,所幸这次的炮击持续的时间比前两次似乎要短,当被真的七荤八素的格洛普索恩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强烈而呛人的泥土味道,却几乎令人窒息。
    那一块块比人还大的瓦砾,几乎将这个地下空间完全填满,看得人胆战心惊,然而,只有自己等人落脚的地方非常干净,半粒石头都没有。
    “已经..不多了..”
    那没有任何声调与语气变化的微笑声音,再次在脑子里响起,却显然比平日里更加微弱,显得相当惊异的少年,这才发现,在刚才的霎那间,一朵巨大的蓝冰蘑菇,竟然如雨伞般屹立在自己等人的旁边,阻挡了刚才的落石雨,不过与之对应的是,在旁边默立的神月 姬,身体却似乎由于难以支撑般微微地摇曳着,微微低垂着的脑袋上,那飘荡着的雪白色长发掩盖了她的面孔,那种强烈的疲惫,即使不用去验证气息也感觉得到,原本就很单薄的她,在那昏暗的空间中,更是仿佛要随使跌倒般,而盯着自己的双瞳里,却依旧是那种完全无视一切的空幽与黯淡。
    所谓的不多了,看来包含了太多层面上的悲观意味。
    “..神月,你.....”
    完全没有理会少年那欲言又止的反应,神月缓缓伸出的手臂立即对准了那边深度沉睡的可可,那最后的一丝冰蓝色随之闪过,顺着那失去了袖筒的女仆装,顺利钻入了她的腋下....
    “呜呜...呃呃??怎...怎么呐?..唉呀!!喵~喵哈哈哈哈哈哈哈..”
   搞不清楚状况的超尺度爆笑,几乎在同一时间响彻了这死寂的环境,刚刚怎么唤都唤不信的她,竟然很夸张地从地上蹦了起来,似乎觉得相当的难受剧烈地扭动着,在费了相当大的功夫后,终于将冰块掏了出来。
    “这个好过分呃....唉,队长先生呐,你没有事么~喵”
    终于恢复了往日里无暇光泽的大大猫眼,似乎注意到了面前板着脸的格洛普索恩,刚刚的那份不满,立即被惊讶和喜悦所代替,那份单纯,那份完全不现实的单纯与烂漫,甚至包括有些散漫的微笑都令人大大的松一口气....但是,不知为什么,被那清洌如泉水般的目光盯着,却感觉到莫名的不适和不协调,一脸冷峻的少年竟然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撇到开。
    “我没事!倒是你这个家伙为什么会陷入那么奇怪的状态.....不管是“背面”还是“阴暗面”什么的..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犀利的目光变得如此的慑人,连原本静默的五官都开始扭曲,强烈的懊恼和愤怒,出现在了格洛普索恩的脸上,虽然理智上明白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如此的火大,甚至是由于“队长没事”这句话而被点燃了一样,爆发了出来。
    “......对...对不起呐,因为看到队长先生好像..好像.....所以,怎么样也希望要阻止,不想要飞飞,像监护人那样子....不想要那样子呐....所以无论如何都....真的对不起呐.. 喵。”   
   在经过了短时间的愣神后,那个娇小的身影,竟然很老实地低下了头道歉,那细细的嗓音变得好小好小,就像是从噩梦中刚刚惊醒过来似的,显得如此的彷徨,猫耳耷拉着,微微颤抖着的她看上去如此的悲哀,那轻微的抽泣声,根本就没有办法和刚才的活泼联系起来,那苍白到很难懂的道歉声终究还是连“死”这个词都拼不出来,仿佛那个词的存在就是一种忌讳,仿佛那个词的存在就是一种恐惧。
    然而这种样子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在那个曾经如父亲般照顾着她的男子离去的时候,站在墓碑前的可可,曾经同样是这种怅然失神的样子,那种绝望到任何人都无法去怜惜去包容的样子,自己..
    “不许这个样子,你这个猫真的令人很不爽啊!我还活着,如果是多余到为我而哭的话,我一定斩了你!”
    明明连太刀都碎得乱七八糟,武器和气势也是硬装出来的,虽然声音还是有着不理智的激动,甚至看上去有些慌张,但是银发少年还是冷冰冰地吼道。
    “嗯,对呃,队长先生没有关系的话,就足够了呐,太好了,应该觉得很高兴,但是居然觉得很难地说...果然还是做不好人类呐..对不起 喵”
    连忙用手抹着眼睛,却依旧有泪珠在眼眶里打滚的可可,竟然恢复了那很灿烂却同样很复杂的笑容,然而,正是隐藏在那笑容背后的动摇和哀伤,却令前者无法接受,甚至感到被欺骗了般愤怒,还有无名的激动只不过这一次的愤怒,并没有带来不满的冷哼和咆哮,紧紧地握着拳头的格洛普索恩,似乎是在和某种特别的力量做斗争。
    “呃..呜....队长先生呐,你..”
    毫无预兆地被紧紧地拥入了怀中,感受着那将自己整个都要包覆起来的强健躯体所散发的不同寻常的温暖,还有环着自己肩膀的手臂上传来的特殊热度与力量,可可那细小的声音竟然如此的惊讶和茫然,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原本怒气十足的他,竟然会...   
    “在看到你这个猫傻乎乎地活到最后,老老实实地睡到坟墓里之前,我是不会离开这个世界的...这一次,算我失误,我没有资格批评你,所以,我道歉...”
   与黑龙占据的Mysteltainn的战斗,自己不同样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就像是先前的教官,就像是父亲他们,这种妄图让自己不希望死掉的人得意幸存活下去的牺牲,其实反而给别人带来了比死更加难以接受的绝望,很多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尤其是当这件东西在不经意间失去,明明能够理解可可的感觉,明明能够想象她的悲哀,然而却还是妄图去做无谓的掩饰...那种无法正式的不协调,不正是对自己的抵触和愤怒么,“我道歉”这个词,也应此是如此的沉重,就如同少年自我否定时的叹息和无奈,紧拥着可可的他,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去传达那份不善言辞的他没有办法表述的感触,同时,也使得可以在对方没有察觉而感到尴尬的情况下,悄悄拭去了自己眼角的泪痕。
    “..谢谢呐 喵”
    “...时间不多了,格洛普,可可。”
   难以辨析的微小声音,却在这时突然传入了脑海,发出了告诫式的提醒,毫不留情地将紧紧依偎如梦幻般的两个家伙带回了“旁边有人,而且客观状况不妙”的残酷现实。

rojiafei 发表于 2011-2-28 13:53

   近卫炮那如蜂窝般挤在一起的多管炮口,在没有片刻的迟疑中旋转,毫无间隙地疯狂地跃动着,那嘎嘎的巨响与喷射的烈焰构建成了死亡的圆舞曲,火山喷发般袭来的破片弹头不断地在机舱的外壁上擦过和爆炸,发出一系列的可怕的碎裂声,不断地撼动着那艘小型机械船,然而它却完全不管不顾地疾飞着,从由特兰蒂斯的舰队中穿行而过,甚至为了躲避那些大威力的远程火炮,不惜贴着甲板暴露在近卫炮的射击范围内,犹如是在戏耍老鹰的雨燕,
    以高速而灵活的行动在各个战舰间飞跃,规避着大部分致命的火力,这是何等的壮举,即使是不通过雷达,仅仅是根据外部的摄像探针,都可以看到玻璃挡板后的特兰蒂斯军人那错愕至极的表情。
    只不过这艘机械船的三位成员都没有去欣赏他们表情的心思,毕竟,这份愕然,比起那不断袭来的炮火,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即使是清楚它们的主要炮火都处于装弹的间隙,但不愧是属于工业文明大国,这近卫炮的火力密集程度竟然如此的夸张,更何况,这艘以隐蔽行动为基础的小型机械船,严格上讲根本算不上是战舰,对于外挂装甲的防御能力究竟能撑得住多久,即使是“他”也未能得知。
    不过有一点是有目共睹的,那个坐在驾驶台前显得茫然失神的黑发少女,那个仿佛机械船的一部分,看不到任何的情感与犹豫,傀儡似的默默服从着指令的少女,发挥出的架势水准简直达到了不可思议的水准,不过,十分讽刺的是,这种能力的基础,竟然是“圣痕”对意志的绝对控制...完全丧失了自主意识和个人感情,反而进入绝对专注状态,将本身的能力毫无影响地发挥。
   “...这可不是我的美学。”望着逐渐雷达屏幕上渐行渐远的战舰信号,还有目视镜中渐渐迫近的雾层,似乎觉得稍稍地松了一口气,教士打扮的男子低声喃喃道,那显得相当友善而达观的面孔上,竟然出现了几分郑重,与检察官身份相符的郑重,对作风一向轻浮可笑的他完全不符的郑重,以至于刚才的感叹有了更加主观的意味,而不是单纯的叹息。
   “this is a judgement...无论如何,长官,我们别无选择...对吧?”
   非常坚定的声音,就像是迫其期望取得对方的共识,依旧是以那肃穆而庄重的形势笔直默立着,但当检察官扭过头来注视着她的时候,那张圣洁的脸儿上传递来的坚决,丝毫没有半点儿悔意和同情的神采,都显得如此的强烈。
   “啊啊,黄昏之下,万物消弭,这已经成了无法避免的宿命...不过...啊..算了....也许,回到教区后,我得好好地忏悔一下,看来又得麻烦你了,玛丽。”
      推了推眼镜,就像是想用那镜片的反光去掩盖自己真实的目光般,最终,他只是叹了口气,然而那感触颇深的叹息声中,却隐含着某种歉疚——难以言表,甚至难以正视的歉疚。
   “...主,不会向无罪者吝惜他的仁慈。”
   修女那严厉的注视,竟然有了微微的缓和,低沉而平静的语言,就像是在回应和包容那种歉疚,那搜机械船,就那样子消失在了雾区中,也消失在了特兰蒂斯舰队的视野里。
    ................................................................................................................................................
    “这个样子呐? 喵”
    “...同步率...12...13...21...22..请集中精神 可可..”
    手臂上传来的冰冷触觉,似乎弄得那个娇小的身影感到相当的困扰,与对方手臂相握,站在原地的可可,那懒散眯着的大大猫眼中传来的还是不解,耳朵抖了又抖的她,显然还是没有完全弄清楚现在的状况,不过面对着那极其微小声音的要求,她还是勉强点了点头,然后闭紧了眼睛。
    “嗯,已经努力在做呐 喵..”
    淡蓝色的光线,在两者相接的手臂中汇集,开始向四周扩散,那柔和而纯洁的光线,在黑暗中显得如此的瑰丽,然后开始缓缓地环绕,然而,在短短的十几秒钟后,那刚刚开始涌现的光泽便迅速地黯淡下去,最终消失了,空留下依旧互相握着手臂的两个少女在原地默默无言。
    “不行么?”
    “........”
    少年的声音甚至没有得到回应,那个雪白色的人影就像是突然间失去了重心似的,无力地向后倒去,幸亏与她连在一起的可可和旁边静静观望着的费飞匆匆扶住了她,才避免这个什么行动都没有先兆的家伙与地面亲密接触。
    “自身能量过低,同步率很难维持..”
      脑海中的传音,简直已经小到了很难辨认的程度了,看来体能终于到达了极限的少女,似乎已经撑不出住了,所以想离开这里的希望再一次的破灭,不过望着那苍白得似乎比平日里更加的没有生机的楚楚面颊,无论是格洛普索恩还是可可,都没有想要对她发脾气的欲望。
    “我觉得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呐,现在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所以很安全的说 喵。”
    “是的,休息一下吧。”
    虽然口头上是可以认可那过于乐观的提议,但是对于这无法选择现状的担忧,却还是深深地烙印在格洛普索恩的心底,地下的照明已经彻底停止,所有的光线,只有在手臂上的通讯机所发出的微光,通信早已经终止,莲的情况实在是让人无比担忧,再加上不知道何时就会到来的炮击,还有不知道会不会彻底垮掉的这个地下研究所,如果依旧没有办法突破这那两个教士布下的封印,那么情况会更加不堪设想...
    “队长先生呐,似乎觉得非常不安,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喵”
    能察觉到冷漠又不变不经的格洛普索恩所显现出的微小情绪变化,而且对于糟糕到极点的现实能毫无所查到这种地步的,全世界应该也就那一个,而且还不很巧地在自己身边。                           
    “..不,没什么。”
    望着那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的晶莹双瞳,心里默默感慨着的格洛普索恩几乎是本能地摇了摇头,然而...
    “咕咕~~~”
    这不合时宜的奇怪声音,在寂静而没有光明地下真是显得响亮之极,所以紧接着又不可避免地引发了阵阵的沉默。
    “那个,队长先生呐,饿了的话直接说出来,我觉得没有关系... 喵。”
    “你说什么蠢话!不是我!”
    作为屠龙者,忍饥挨饿,在最恶劣的条件下依然能保持战斗力和坚定的意志,这都是训练中的基本,所以格洛普索恩自己可不认为自己会这么不济。
    “出发前有好好吃饭,没有“咕咕”叫的说 喵”
   以摸不着头脑忽视主语的自豪语气说道,可可也表示了否定。
    “咕咕~~”
    所以当那响亮的回音再一次地响起时,两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旁边某个存在感极小,也很难和这种声音联系起来的人物身上。
    “缺少能量,是饿了的意思么?”
    没有回答,似乎是干脆连传递信息都做不到了,那让人感到压抑的沉默更接近于默认的意思,那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与气息,幽魂般存在的少女,显然进入了完全的静默状态..不像是精疲力尽的人类,反而的确就和失去了动力的终端或者机械很相似,真是令人感到相当愕然又无语。
    位于通讯器屏幕上的“13”,在那微弱的绿光中微微闪动,代表时间的数字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地改变,众人进入这个诡异的地下研究所已经有半天多的时间,甚至比那个全灭了的特遣队呆得时间更加的久,这里发生的所有事件,都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期,虽然早料到下面的情况会相当棘手,但是,即使是格洛普索恩,也未曾想过自己等人会陷入这种被单纯被困住却没有办法的艰难局面,作为根本不必考虑持久战,习惯从大自然中获取食物的猎人,只携带了满足行动最基本的干粮,然而那少量的干粮却早已经在之前就消耗殆尽。
    地下的设施基本上都被破坏得差不多了,食物更是完全没有,在龙玉的作用下发了狂的斯图亚特人,已经将这个秘密的实验室,变成了不折不扣地下坟墓,先前那玩命般的战斗,更是带来了难以想像的消耗...在完全失去联系和补给的情况下...这已经和绝境没有区别。   
    “呃....有准备吃的东西的说...一个小包包呐...掉在哪里了......呃...好像被石头砸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喵”
    还是在瞬间就明白了少年的担忧,那小小的身影开始左顾右盼,在黑暗中耀跃着光芒的大大猫眼,无疑如希望的之火般灿烂,似乎没有收到环境的影响,在黑暗中寻觅着某种东西的可可,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远处,然而当她大大咧咧地打算走过去的时候,一阵极为微小而清脆的噼啪声却突然间传入了少年的耳中,紧接着,那刚刚才微微松懈下来的目光,再一次地由于极度的诧异和惊恐而凝固..   
   “危险!”
      那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仍旧无法阻止那奔腾的可怕烈焰,在摧枯拉朽的爆破声中,顺着各个破坏的裂缝奔涌而出,将周围的一切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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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舰上的雷达,开始发出了让人感到心惊肉跳的警报声,位于监视器上的立体地图,瞬间被大量的火红色所覆盖,那立体结构开始在火焰中毁灭,在高温与冲击波中瓦解的承重墙,将整个研究所在几秒钟内变成了分散的大块瓦砾,倒塌的积木般一层接着一层,那堪比小城市规模的复杂地下设施,就那样子迅速地毁灭,即使是冷冰冰的三维图像,也完全可以想象其中蕴涵的,如噩梦般的恐怖景象。
   “来历不明地下设施发生强烈爆炸,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区域彻底崩塌,虽然具体分析结果没有出来,但基本上可以断定是烈性炸药的定时爆破...,上校阁下,要进一步核查么?”
   穿着橙黄色制服的技术军官,以那无比严谨的姿势跨立,静静地等待着命令,而然,坐在指挥席上,身着一尘不染的军官服,胸口上整齐地别着金鹰勋章的老人,却依旧用粗糙的手臂支撑着那布满花白胡须的下巴,足足沉吟了半分钟,那大盖帽下布满血色的深褐色双目中,才传来了镇定而漠然的目光。
   “不必,在与外界取得联系或者找出离开这里的途径前,老夫的命令不会变更:继续原地待命,保持高度戒备...”
   看着下方完全塌陷下去,而将原本的基地甚至是任何人工残留的微小痕迹尽数抹去的情景,似乎已经明白了地下隐藏的一切秘密已经尽归尘土的老指挥官,没有选择做无谓的调查,仅仅是暗地里叹了口气:同样犹如做困笼中鸟的特兰蒂斯舰队,同样不具备任何承担更多风险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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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夹杂在那密布着焦臭与泥土气味的污浊空气中,还未完全褪去的灼热,不断地折磨着鼻腔和皮肤,就像是刚刚经历过大地震似的,整个身体里的血似乎都仿佛已经倒流,朦胧的大眼睛模模糊糊地观察着世界,然而,原本那漆黑而寂静的空间,却在那残存跃动着的火光中,变得如此的窄小,破碎的石板,断裂的钢筋,各种各样的碎片与杂物就像是要将自己吞噬了似的,堆满了视线中的每一个角落,就像是被夹在缝隙中的蚂蚁般,那几乎要被整个碾碎的沉重感觉,几乎让人绝望和疯狂。
   尖尖的猫耳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在茫然中颤颤巍巍举起的白皙手臂,已经被血红色所染红,未干涸的液体,顺着那纤细的胳膊,一滴一滴地落下,而然,感觉器官似乎完全失去了作用似的并没有传来丝毫的痛楚。
   那是即将死亡的先兆?但是,为什么这一次并没有感觉到冷呢?觉得有些沮丧而疑惑,她迅速垂下的手臂,却在触碰到自己的身体前,接触到了大片相同的湿漉——那如垫子似的覆盖在自己身上,居然是一个人,虽然那笔直竖起的头发已经被尘土染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但那份倔强....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气息,都...
    “飞....飞飞?....喵?”
    那颤抖着的轻细呼唤,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声,耷拉在可可的脑袋旁那精瘦而有力的臂弯,已经被尖利的石块擦划得血肉模糊,龟裂得变了形的铠甲上惯用的毛披斗篷只剩下破碎的布条,甚至连覆盖他身上的土块和金属碎片,都带上了一层浓烈的血色,那个冷漠而寡言的少年,已经伤得惨不忍睹,然而,却依旧如坚实的墙一样矗立着,隔绝了所有的压来的瓦砾,将身下那娇小的少女完好无损地保护了起来。

rojiafei 发表于 2011-4-15 21:16

    这真是个灾难,祖龙所犯下的错误,已经预示了一切,终焉的脚步已经很近了,你应该知道,这个孩子同样不应该留在世界上,他是预示着毁灭的人,他必然会给整个世界带了难以弥补的浩劫。
   诸神的黄昏,将会让世界上的一切都走向终结,即使是神也无法阻止黄昏的降临,属于冰与火的两极,会在黄昏中突破上古时期的束缚,到了那时,连钢铁都会消融的烈焰,会将万物所吞噬,即使是大海也无法使那永恒之火所熄灭,连熔岩都会被冻结,由极寒所生成的永恒之冰,即使是炎王龙最纯净的烈焰,也无法奈其分毫,这两种至强的颠覆性力量间的争斗会让其他的元素都彻底走向毁灭。
   然而,他还是出生了,就和这可怕的预言自从上古时期就给我与我的族人带来恐惧和彷徨般,这是命中注定。
   是的,我们过于的古老与刻板,作为世界的观察者,我们没有介入这个世界的权利,同样,我们理解不了你们所谓的感情,在我们看来,人与龙族间的爱情,纯粹是荒诞而没有任何意义的。
   没有人能反抗命运,就如没有人能在黄昏中幸存般,祖龙曾经有过和你一样的侥幸,然而,最终她也不得不作出最坏的决定,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他是扭曲的,注定是扭曲的,带来灾难和毁灭的扭曲,就和“血耻”拉姆一样,而现在的你,也应该清楚,如果没有选择在扭曲与崩坏形成前就终止他的生命,那么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和祖龙一样,走上消弭与痛苦的道路,面对最残酷的命运...你真的有这个决心么?
      ......................................................................................................................................
      好吵,吵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声音,这个讨厌的声音..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手臂已经被切割得乱七八糟,鼻腔里混杂着鲜血和泥土的味道,身体也和灌了铅似的沉重的难受,但为什么,这满身的鲜血和伤痕,却显得和自己的知觉格格不入。
      “队长..队长先生呐!! 喵..”眼前那慌了神的纯真小脸上洋溢着的是强烈的恐惧与悲伤,那不顾一切摇晃着自己的纤细手臂,意外的有力,看来也和以前一样不知道这么做只会让情况更糟,她只是想唤醒自己,仅此而已,其他的因素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我没事..皮外伤...”虽然话是不由自主就说出来了,然而匆匆爬起的格洛普索恩,却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糟糕又狼狈,破碎铠甲已经没有办法起到多少防御作用,那精壮的躯干上满是血迹和伤口,怎么看都比死尸更加贴近死亡,粗重的呼吸声就像是坏掉的机械般在这位于夹缝中的狭小空间中轰鸣着,而然,即使是泥土和血腥也没有办法掩盖他脸上的镇定和冷漠,然而这和平日里相同的样子,却使得的情况看上去更加的诡异,明明伤得非常严重,明明血流不止,这种镇定反而使得旁边不知所措的娇小少女感到强烈的忧虑。
      尤其是,“队长先生”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以往的犀利与幽邃,反而犹如被某种强烈的混沌掩盖了似的,变得异常混乱而麻木,不受抑制的气息像是决堤的洪水般乱窜,使得格洛普索恩刚才的话语比任何时候都像是没有责任的敷衍。
      “看起来很糟糕呐,而且应该很疼的说... 喵”
      “不,没有关系,这些伤口根本就.....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
      面对着那困惑而又不知错所的纯净目光,格洛普索恩同样试着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体检查上,似乎同样露出淡淡的困扰和不解,环绕着他那杂乱无章的气息,变得愈发的难以判断和衡量,然而,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亦或者是下定了决心般,那混沌的目光在短时间的停滞后竟然变得如此的坚决,拖着满身的重伤,他缓缓地走向了旁边,血肉模糊的手臂不断地将石块坍塌的瓦砾搬开,那粗重的呼吸声,和他那麻利的动作根本合不来,那不愿意浪费一分一秒,显得极为紧迫而迅捷的动作,更像是为了逃避,或者忽略某种不可量因素而进行的赌博。
      那被神秘教士灌入身体的药剂,究竟是怀着什么目的...这该死的情况....气息..都...
      “队长先生呐,感觉不到疼么? 喵”
      居然并没有被糊弄过去,那个大大咧咧的家伙,居然在这种时候打起来十二分的精神,那白皙的手臂中,紧紧地攥着一大块沾着血的锋利碎片,显然是从少年的身上拔下来的,然而本来应该至少有所反应的对方,却好像完全没注意到似的,依旧默默地在那里清理着旁边的石块...
      “...是的,估计是那该死的药的缘故...虽然弄不清楚原因,不过在它的效力结束前,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呼呼地喘着气,头也不回的他以近乎漠然的口气作出了回答,这里并没有任何的医疗设备,在这与外界完全中断的夹缝中,即使是完全健康的人也撑不了多久,即使是不清楚灌入少年体内的药究竟是做什么的,但在这种情况下失去了感知,反而成了莫大的好处,也正是如此,那早已经超出极限的身体还能奇迹般地继续工作。
      得救的唯一途径,就是某个人,某个似乎知道怎么离开的隐藏着无数谜团的人..
      “但是呐..”
      “安静,尽量减少氧气的消耗,来帮我下。”
      似乎还是觉得有所顾虑,但是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凑过了的可可也加入了刨土的行列,所幸,夹缝里网一般搭叠着的倒塌立柱大幅度减少了掩埋深度,在几分钟后,两人便将那个纤细的苍白色人影从无数的瓦砾中挖了出来。
      同样弄得脏兮兮的,却看不到外伤,但气息和存在感也无限趋近于零,简直和个影子或者幽灵似的,仅仅就多了个实体构成的身躯,紧闭着眼睛的神月,似乎比刚才没有多少变化,不过....
      “队长先生呐,她还活着没有呐?”
      通过气息之类的常用措施去判断和检测神月 姬的身体情况那根本就是不可能,以至于无所适从的可可经不住眯起了眼睛,然后歪着脑袋打破了约定好的沉默。
      然而,即使是活着又能怎样?要离开这里需要食物和能量,这个少女,这个不能算是人类的少女,依然只能这样默默地躺着,同样起不到任何作用。
      “......”
      完全没有任何的回答,在经过了十几秒钟的沉默后,面对着可可那充满了疑惑的问询,少年竟然伸出了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臂,然后抓起了旁边脱落的一块锋利石块...
      “嚓...”殷红的血液,顺着开裂的皮肉喷了出来,如泉水般落入不省人事的神月 姬那小小的樱唇间。
      “队长先生呐,你,你在做什么呐? 喵!”
      “..为了不让流出去的血白流,就流更多的血..这句话可没错过..我们,必须,活着离开..只要能活下去,那么即使是医院里住多久都无所谓。”
      那坚决到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泯灭的眼神,静静地感到极度诧异以至于尖叫出声的可可对视着,那已经漠视了一切代价的专注,那不曾改变过的冷漠与平静出现在他愈发苍白的面孔上,作为格洛普索恩而言...寄希望于少女能够理解,能够明白...
      “咣!”然而,那不留余力砸下的拳头所带来的强烈眩晕,还是几乎让格洛普索恩险些失去意识。
      “这么做是不对的呐!队长先生你疯了么?感觉不到痛的话,伤口还是会在的,血没有白流与不白流,因为,没有人想流血呐,再怎么勉强身体也是有极限的,超过极限会没命,就是再怎么糟糕也必须要作出冷静的判断,是你自己说的,虽然我也做不到,但飞飞在犯“明明知道”的错误呐... 喵!”
      愤怒而激动的目光在黑暗中爆发出更加强烈的压迫感,即使是看不太清楚,也依旧能感觉到少女那惊人的强烈气息,毫无疑问,节省氧气的因素被她彻底遗忘了..
      就如同,在雪山里狠狠揍在自己身上的一拳一样,打破了所有坚持着的东西,打破了所有的坚韧和勉强,当头棒喝,还是单纯地否定,对于那个单纯又缺乏攻击性的少女都不过是无用的理论,这重拳对她而言,似乎是最后的武器,一向凌厉而坚定的格洛普索恩,居然也没有办法用话语去反驳,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身体的缘故,半瘫倒在地上的他竟然只能呆呆地愣着,脑中一片空白...
      袖子早已经在刚才就被黑龙粗鲁地撕碎了,然而,可可却还是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的裙子上扯掉了一大块结实的布料,强制拽住了对方的胳膊,将那新添的可怖伤口粗糙而牢固地裹了起来。
      然而紧接着,她又再次捡起了那块石头,然后同样匆匆地划过了自己的手腕,将血灌入神月的口中,做出了和少年一样的举动,同样不假思索,也毫不犹豫,以至于刚才说的话,失去了意义。
      “..所以这种事情...我来做就可以...没有什么受伤..这样子也..没有关系的说...不过..不知道好吃不好吃呐 喵”
      虽然喃喃自语故作镇静地说了那么多,但是那抽动的猫耳却还是暴露出明显的痛苦,如果说是在勉强自己,如果说是明知过犯,如果说是骗人和敷衍,她也完全一样,然而,即使是知道这一点,很罕见的,默默无言的格洛普索恩却并没有任何表示,毕竟,立场是如此的相似...
   “这一次,我居然找不到否定你这个笨猫的理由..”
   “因为队长先生呐,是笨蛋的说..喵。”
   .........................................................................................................................................
   完全将一切其他存在都屏蔽掉的浑厚浓雾,似乎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时间和空间,根本就完全违反了自然界的基本法则,然而,就是在这浓雾之中,却有一艘没有任何标志的小型机械船,完全脱离了雷达和地图的指引,在装置在舱底的特殊传感器的作用下,丝毫不受任何影响地疾速前行着。
    “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就可以离开了,不过,估计外面的特兰蒂斯人的战舰估计多到数不清吧....啊啊,万能的主啊,请庇佑吾等吧..”
    “长官,作为审判庭检察官的立场与信仰,难道仅仅是让您在困境中祷告,不真诚与敷衍,只能导致灾祸。”
    “没有关系,反正玛丽你的真诚与坚定就已经足够,作为检察官嘛,我只要尽自己的义务足以昭示对神的敬仰了...当然,最基本的敬仰..”
    没有任何自知之明地耸了耸肩,却相当有自知之明地向后撤了一步,然而,那应该立即摔过来的圣经和充满各种恶言的斥责却都没有响起,叫做玛丽的修女,竟然直接将目光撇到了一边,这倒是使得面露轻浮之色的教士感到相当的吃惊。
    “...话说,玛丽,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长官,你真的就那样子把那些猎人遗弃在地下了么?我并不是一个信仰不坚定的人,也很清楚出于我们的立场他们绝对不可以活下去,但我觉得你这么做...”
    “不符合我的美学么?啊啊..任务中,美学并不优先,这个话是玛丽你自己说的吧,自爆装置在几分钟前就已经将整个实验室都彻底炸掉了,“黄昏审判”也即将到来,被深埋在地下几百米的他们要是真能侥幸活下来...那么只能说,神是站在他们那边,即使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吧..”还是以那无所谓的态度耸了耸肩,教士那好好先生的脸上依然带着难以捉摸的微笑,那反射着光泽的眼镜掩盖了他真是的目光。
    “我为什么觉得你话中有话?长官,你这分明是...”
    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那高贵而圣洁的脸上立即出现了更沉层次的疑虑,然而,一阵突如其来的震颤,却让两人险些摔倒,然后不由自主地将目光集中向了驾驶席,那个,头上有奇怪的字母在闪烁,整个身体和意识都如傀儡般被操纵着的乖巧少女身上。
    “前辈..费飞前辈..可可..树..他们...都...都...死了么?我...我启动了自毁系统...我..我杀掉了..大家?”
   梦呓般的低吟如此的凄凉,握着操纵杆的手臂如触电般地剧烈颤抖着,以至于那有些削瘦的背影竟然看上去就和随时要崩溃了一样,虽然印在她额头的字母依旧放着光,但那茫然若失的呆滞秀美脸儿上,竟然出现了明显的动摇,失神的杏眼中,也不受控制地涌出了泪水。

rojiafei 发表于 2011-8-11 22:19

本帖最后由 rojiafei 于 2011-8-11 22:22 编辑



    紫红色的透明双瞳,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变化,更看不到任何的生气和感情色彩,在这被瓦砾所包围了的狭小而黑暗的空间中,显得格外的诡异,那以有些僵硬的方式缓缓坐起来毫无存在感的雪白色身影依旧如幽灵般的虚幻。
   那呈标准“一”字型紧紧抿着的小嘴,还残留着的血丝,这似乎使得面无表情的她露出了几乎难以观察到的微小困惑和不解,以完全静止的姿态默立着,仿佛在脑中检索着什么东西似地。
   “呜啊,终于醒过来了呐..... 喵”
虽然带着明显的疲惫,那细细嗓音却还是透露出庆幸和欢乐的意味,蹲坐在旁边依旧不自觉地眯着眼睛的可可,猫耳得意地晃来晃去,似乎透露着奇怪的成就感。
   “…….嗯。”以近乎无言的方式表示了肯定的神月显得如此的沉默而缺乏人类所必要的生气,然而,对于她而言,这却是再正常不过的表现。
   “队长先生,成功了呐…..很有营养,味道也很棒吧,而且是很新鲜的呐? 喵~”
   “你这个笨猫当自己是奶牛么…神月,你的身体情况究竟怎么样?”
明明出了很多血,居然还这么有精神,完全没有任何自觉性,简直如同故意露出的无忧无虑样子在少年的目光中显得颇为不以为然而又无奈。
   “…纯度很高的体液,很好的能量物质….很新鲜…可以完成所有既定动作和任务….身体的情况没有问题。”
   虽然弄不清楚为什么要做出意味这么奇怪的表扬,不过神月的确已经恢复了常态这点倒是值得欣慰,并没有对自己等人将血喂给她表示惊讶,也没有任何的感谢,不过,望着那看不出任何情感线索的苍茫娇颜,一丝突然间传来的奇怪压抑却还是不知不觉引起了少年的警觉。
   与此同时,那边的可可也察觉到了什么,猫耳毫无预兆便笔直竖起的她,纯真的小脸上同样出现了无法理解的茫然和困惑。
   那微微的响动夹杂着无名而强大的力量,反复着,动荡着,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颤动,为了突破某种束缚而挣扎,由于爆炸而变得浑浊的空气中,更夹杂出无名的苦臭,那压抑而厚重的气息,开始不受抑制地扩散,那混沌莫名的力量开始顺着地下迅速蔓延到这狭小的空间中…
    就像是地狱在缓慢地侵蚀周围的一切物质般,那种幽邃而不详的感觉…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空灵紫红色双瞳依旧默默地注视着前方,面无表情的脸颊上也仍旧看不出慌乱,然而在那人类听觉极限处徘徊的轻微提醒声说出口的同时,那幽蓝色的玄冰之翼便顺着那人偶般的单薄身躯向后展开,那飘渺而虚幻的清冷光泽,瞬间便将肉眼所及的一切悉数掩盖….

无论是瓦砾还是那倾塌下来的立柱和钢筋,竟然不留痕迹的在那不可思议的湛蓝中消失,甚至连周围涌动的气息都完全休止,不,并不是消失或者是休止,这将一切都涵盖的湛蓝,望不到尽头的玄虚湛蓝…..根本就是另一个空间,一个只有冰蓝色存在的空间

没有时间和位置的概念,肉眼所及只有那在虚无中静静流动着的蓝色,从各个角度缓缓滑过,时聚时散,时快时慢,时凸时凹,这极为抽象的视界却在灵觉的引导中显示出非同一般的意义,那是极为纯净而单纯能量的在流动,以难以把握的复杂规律的能量循环所构造的空间….这就是所谓的“冰月散华”么?漂浮在半空中,那半透明的翅膀如同是桨一般触动着周围空间,那冰蓝色的能量,在那虚幻的羽翼的触碰中,荡漾出一个又一个淡淡的涟漪,毫无疑问,神月她正在控制着这难以衡量的庞大力量所构成的空间按照她所需要的形式流动…空间层次上的移动,在原空间上重新山重新构建和转换空间的位置,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根本就没有办法能想象这超乎寻常,根本颠覆了常规的力量,然而,正当格洛普索恩和可可被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所震惊甚至不知所措的时候,那幻觉般的低语却再次传入脑海。

“格洛普…可可…不要乱动,现在定位雪山可可特村的坐标…实施空间转换….…需要三分十七秒…”意思就是说,三分钟以后,便可以从那该死的地下回到雪山,彻底终结这该死的“噩梦”么?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的,不过确实感到松了口气,不过那挥之不去的不协调感却还是涌上心头。

“等等,莲怎么办?”一想到某个应该还在机械船上,估计已经吓得手足无措的少女,并不知道自己等人的去向,而且其本人安危未卜的情况下,即使是知道不应该打搅“正在忙”的神月,格洛普索恩还是不由自主地发问道。
    “……可不可以直接回到船上呐? 喵”然而在对方有所反应前,那个细细的带着些许困惑的问询声却早一步响了起来。
如果可以直接“传送”到遥远的雪山,那么“传送”到极近的机械船上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当格洛普索恩正想认可这个决定时….
   “……找寻不到坐标…船不在广义空间内,格洛普…”   
经过了短时间的沉默,悬浮着的少女居然做出了令人极度诧异的回应。
找不到存在的坐标?亦就是说,那艘机械船连同在上面给自己指引的文静少女,都彻底失去了踪影,这怎么可能?所谓的广义空间又是指什么?

对于这根本没有解释,便已经足以让人感到愕然莫名的回答和隐藏于其中的淡淡忧虑,眉头开始皱起来的少年打算问询,然而,以天使的形态舒展着羽翼的神月,竟然莫名其妙地愣在了,那暗淡无光的双眼,犹如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而陷入了更深层次的静止。
   锋利的手术刀,寒光闪闪,切开了皮肤…顺着肚子一路向上切…...
血,血喷出来了…但,还是在切….       心脏,刀子,刀子刺入了心脏…
    不可以再切了,好疼啊,好疼啊,会死的….明明已经….明明已经…
不可以这样子…不可以这样子……不可以这样子………………………………………………………………………………………………………………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突然间,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神月,突然间开始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凄厉尖叫,那人偶般的身影剧烈地抽搐着,歇斯底里地挣扎着,决堤的水一般,那席卷而来的强烈气息,夹杂着浓烈无比的悲壮和痛苦,那原本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冰蓝色身影,仿佛正在承担某种难以说明的痛苦般,几乎是与此同时,周围那有序流动着的能量也开始发生剧烈的动荡,整个空间都开始失控地扭曲……

“神月…你怎么了?”虽然被这毫无征兆的状况弄得大惊失色,而然已经习惯了应付突发状况的他仍是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陷入了混乱的神月已经捂着胸口跪倒在了地上,那难以言喻的惊恐和崩坏却将原本静默与无表情全部掩盖。
   “不要,别,停下来,不要,好疼…好疼啊!”那根本不属于她的凄厉惨叫愈发的绝望,失去了控制的湛蓝之翼不受控制地向周围扫去,正好重重地击在了迅速赶来的银发少年身上。
   显然已经失去了对力量的把握,倒飞而成的格洛普索恩,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那刺骨的寒意掠过,不知道是那该死的药的作用,还是连神经都被冰冻了,明明知道这一下自己觉得又是伤上添伤,雪上加霜,肯定是相当糟糕,不过却还是不觉得疼…
“飞飞,怎么样了呐!? 喵!”
“我没事,神月,她的袖子里…”发觉胸口上那沉甸甸的感觉开始阻碍到自己正常的语言表达能力,面对着同样是一脸惊恐与焦急的可可,匆匆爬起身的他索性用手臂指引到。的确,在少女那古朴而宽大的袖口中,一股无名的黑色气焰,正不断地涌出,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很显然,那很有可能就是神月发狂的原因,那蔚蓝色的空间已经失去了控制,然而那失衡的能量流开始暴走,如同是沸腾了似的,加上神月那扫向周围的羽翼,想要近身显然非常困难。
“知道了呐,我来想办法 喵。”
   在格洛普索恩又所反应前,似乎明白了状况的可可,便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作为“半猫”存在的她,一改往日的懒散和无忧无虑,倒的确是超出了人类境界的敏捷,然而那扭曲过来能量流和抽来的冰翼却还是如同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即使是她也很难近身,短短几米的路径似乎被无限地放大了。
   尖锐的吱吱回声,开始顺着空间那缭乱的波动开始作响,显然这个空间随时都会崩溃,如此紧迫的局面,也无形中给了可可以极大的压力,如果不能迅速让神月镇静下来的话….
   似乎正是明白这一点,索性孤注一掷的她迅速压低了身体,瞅着那动荡的空隙,向前冲去,两米,一米,然而正当她那纤细的手臂就要勾到神月的衣袖时,那由能量构成的空间却再她的眼前发生了扭曲,形成的能量流正正地轰了过来,就像是刚才的格洛普索恩一样,迅速地向后飞出,然后倒在了地上,然而,不管不顾的她却还是再一次地爬起,如同是企图抓住那渺茫生机的困兽般,再次向前突进,而然,那层层叠叠打来的蓝色巨翼却再一次地打在了她娇小的躯体上…
   再一次地倒下,爬起,然后又被击中……可可的顽强几乎令以执着著称的格洛普索恩都感到自愧不如,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不可完成的任务,却让她的行为变得如此的悲壮而惨烈。
   身体重的像铅一般,即使是药也不能镇住这已经超出极限不知道多少的肉体,少年那满是汗水的脸颊变得如此的凝重,虽然知道自己随时都可能昏过去,然而,为了活下去的本能却支撑着他已经坚韧到极点的神经。
    不可以倒下去,不可以看着可可,神月就这样子…
手臂终于开始动了,原本如石头般僵硬的手臂,开始麻木地紧握,紧握着根本就没有的空气。
如果是正常的空间,只能握到毫不足虑的空气,然而,在这个由纯质能量形成的空间里….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这里也像是之前的虚空的话…
已经不知道被打翻了多少次了,即使是可可也差不多到达了极限,然而摇摇晃晃的她再一次地爬起,试着向神月靠拢的时候,那重复着,交错打来的冰翼,却再次映入了她的眼帘,那散乱的大大猫眼中也难以遏止地出现了绝望,然而,强烈的破空声却比眼前的一幕早一步进入她的耳中。

“嚓!”齐刷刷的切割声,将那冰翼和周围震荡着的能量流悉数切断,熟悉的雪亮刀光甚至势不可挡地向前冲击,斩断了一切阻碍……
   “…队长先生呐,你…”   
“快!可可,快啊!”
   根本没有办法去向茫然望向自己的她做出更多的解释,少年能做的,只是嘶吼,拼尽最后的一点儿力量在嘶吼。

一把抓住了神月的袖子,那白皙的手臂立即伸了进去,在少年的注视下,同样拼尽了全力的可可将一个原本不可能在那里的东西拽了出来,剑柄,冒着黑色气焰,属于Mysteltainn的残破剑柄,那个原本应该本检察官带走了的东西,为什么……
   没有办法做出更多的思考,虽然,几乎在剑柄被从袖中抽出的瞬间便开始停止挣扎,但是,周围的空间,已经……
   被可可丢弃的剑柄,划出一个大弧,然后再转瞬之间便被那纷乱的能量流所吞噬,然而,少女的脸上刚刚出现几丝不做丝毫掩饰的喜色时,巨大的扭曲同样向她笼罩了过来,那娇小的身影在转瞬之间便消失在了扭曲的空间中。
   “可可!!!!!!!”在声嘶力竭的呼喊中,格洛普索恩那冷峻的面孔开始扭曲,惊恐,愤怒,茫然失措,诧异,一切的一切融汇成从未有过的绝望,他不顾一切地跑动着,犹如是失去了一切而发疯的赌徒,对着那汇集过来的扭曲能量流,尽然奋力冲了上去……
   .............................................................................................................................         “抗拒力正在迅速提升,禁锢的圣痕正在承载过于强大的力量,长官,这个孩子的精神力突然间强得莫名其妙,在之前并没有这样子的抗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手中的铁质圣经中,金色的光芒不断地激荡着,而然却愈发的不稳定,然而,旁边传来的却依旧是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
   “长官,我需要你的....你怎么了?”
发觉自己的诉求根本没有得到回应,已经满头大汗的修女不得不扭过头来,然而愣在了原地的检察官,居然端详着手中一个奇怪的物件——那块属于“弑神者”之剑的刀柄,竟然在他停滞了的视线中开始融化,解体,就像是一块冰一样…不,这就是冰,只不过,是形状和重量,甚至是触感,属性都与原物没有丝毫区别的冰块,即使是冷静而严肃的修女,也霎时间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哎呀,哎呀,被摆了一道啊,原来如此,“那个家伙”居然也站在猎人们的一方呢,难怪会觉得奇怪…不好办了,教皇估计会哭啊….”

将手上几乎已经失去了形状的冰块无所谓地扔到了地上,一副“好倒霉”啊表情的神官,竟然无奈地耸了耸肩,看上去并没有多大的惊奇。

“…“不可接触者”么?”手中跃动着的圣经不由自主地落了下去,简直如同是忘记了自己的立场和吐槽,修女那庄重的外表竟然显得如遭到晴天霹雳般的茫然,几乎是以梦呓的口吻吐出了那几个字。可以想象,即使是她也希望这只是个噩梦,可以想象,那是多么大的打击。
“是啊,玛丽…看来“Last Blue”竟然还存在着啊,上帝保佑…”
   相当轻浮的祷告,却已经改变不了这恐怖的意义,包裹在修女身上的重型装甲和长袍甚至都没有办法阻碍那深及骨髓的深寒,那个漠然而固执的女性竟然开始不受抑制地颤抖。
    “…你们,你们……请你们...把手举起来!!”
显得疲惫而散乱的轻喝,却在这时从身后响起,眼中挂着泪珠,同样由于情绪难以控制而颤抖不止,手提着轻型弩抢的莲已经将枪管对准了猝不及防的两人,那恬静的脸儿上仍旧带着挥之不去的绝望与彷徨。

   刚刚从噩梦醒来的她,显然已经知道,这个噩梦其实是现实,无法挽回的现实。


pkzx213 发表于 2011-8-14 15:38

thank you!!!

rojiafei 发表于 2011-9-12 15:38

本帖最后由 rojiafei 于 2011-10-20 22:21 编辑

及腰的黑色长发有些杂乱,那恬静却苍白的脸儿上满是疲惫与忧伤,眼中噙着泪水的莲,包含绝望与激动的目光跳动着,那个明明不具有任何攻击性,时时刻刻都显得如此温柔而又聪慧的少女,竟然毫不犹豫地用手上的“翠绿风暴”对准了那边的神官,颤抖的枪口无疑代表了她无比混乱的内心,甚至...无法相信那如同噩梦般的现实。“请..请你们...把手举起来...”依然很习惯性地用着敬语,然而那几乎要崩溃了的混乱目光却还是给人以极大的压力,如果是轻举妄动,她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承担了难以想象的压力,被迫做出了那么多违逆了她人格的事情,被傀儡般地操纵,对于本质善良却温和的她而言,是难以想象的残酷,她不堪重负的精神显然已经到达了承载的极限,能够将“圣痕”的力量强制驱散,想必她现在的情绪和人格,都已经接近了崩坏的边缘,不习惯发怒,也不习惯做出伤害别人的她,所受到的刺激已经大大地超出了她理智承受的范围,现在甚至比任何一个杀人犯都更加的危险。   几乎是在少女发出威胁性的话语的同时,面露严酷之色的修女便将手搭在了身后的长枪上,并如盾牌般将检察官完全挡住, 作战的本能和现有的资料都清楚地让她明白面前这个浑身颤抖着的少女,并没有多强的战斗力,也不很习惯去攻击别人,即使是已经瞄准的轻弩也不能给装备重甲的自己造成多大困扰。      然而当她接触到长枪的握柄时,一只坚韧而温暖的手臂却同时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在她感到愕然的瞬间,身后的长枪已经被迅速抽走,然后丢在了地上。“白莲小姐,麻烦你冷静一下,你这么做对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我可以以主的名义起誓,我与玛丽修女都没有任何的敌意与恶意。”   带着严肃无比的声音,在将背在身后的神秘金属十字架丢在一旁以后,他顺从地将手举过头顶,作为检察官的男子竟然看上去是如此的坦然而又认真,平时的轻浮之色完全消失,架在高鼻梁上的眼镜中,那深邃却肃穆的目光毫不掩饰地与那边的少女对视着。他究竟要做什么?那平静的样子并没有做戏的意思,将自己的武器无端解除的他显然是认真的,即使是作为下属的修女也感到无所适从,面对着他撇来的目光与那愈发沉凝的气势,感到莫名其妙的她也只好配合着举起了手臂,静观其变。    面对着已经手无寸铁的两人,少女那激动的情绪似乎终于稍稍地平覆了少许,那充满了困惑于愤怒的双瞳中更多出几分茫然,似乎觉得无所适从般。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前辈他们...”无法理清的头绪,却更加深了她的混乱,用手捂住额头的她几乎是用呻吟的呻吟问道。“圣十字教皇国,神圣教皇仲裁庭所属,灰色审判庭,我是“检察官”皮埃尔 贝里保罗...她是我的部下“戒律修女”玛丽,我们的目标只有两个,调查这个被废弃的实验室究竟发生了什么,第二个,就是寻找暴走的“Mysteltainn”的下落,并将它彻底封印,不过在来到这里后,我们很惊讶地发觉被巧合卷进来的你们竟然已经进入了地下,而且这个设施的实际情况已经大大出乎了我们的预料,作为猎人的你们不仅仅与Mysteltainn发生了战斗,而且还击败了它,在确认你们的立场和对你们的身份进一步调查之前,不得不限制你们的自由,然而这个岛的情况出了太多意外,特兰蒂斯的舰队已经进入了这里,我们没有事时间和能力将他们带回地面,迫于安全考虑只好提前撤离.....”“.....那为什么启动自毁系统?”“为了避免战争,这个岛屿现在的位置,已经是接近特兰蒂斯的公海,如果他们发现这里竟然有我方的军事基地和大型秘密设施,会极大地激化两国之间的矛盾,所以我们必须将这里所有和我们国家有关联的线索都消弭,我承认这会带来极大的危险,但是,位于底层的他们...不一定会死,战斗给设施的底层带来了太大的破坏,自毁系统很难发挥作用,虽然会发生大规模的塌陷,不过以我们之前临时设置的结界的保护下,他们应该还活着,剩下的就是等到特兰蒂斯人一无所获离开后,我们会想办法展开营救。”还活着,对于万念俱灰的莲而言,应该是多大的安慰,她很清楚面前的两个神职人员有着多么强大的能力,在绝望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便是信任,出现在男子脸上的迫切和认真,也绝不是敷衍,如果真是这个样子...如果真的可以得救....“啪!”尖锐的破空声中,金属破碎的脆响是如此的刺耳,眼镜在弩弹的冲击中飞起,然后落在了地上,寂静的空间里,检察官的表情竟然是如此错愕,即使是他也不清楚该作何反应,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少女会向自己开火...也不明白那擦过耳根的弩弹究竟有着怎样的含义。 “...强行龙玉移植到人的体内...有那么多无辜的人在痛苦中死去了啊..在外界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终端中传输的资料,我都很清楚....所有的实验体都是斯图亚特人...而且..我还看到了...我看到了“那个名字”....”低低的喃喃声,就像是看到了地狱,看的了噩梦一般,莲的声音竟然出奇的平静,似乎她很清楚自己话语中的含义,看着陷入震惊与沉默的两人,她缓缓地摇了摇头,漂亮的杏眼中,泪水不由自主地淌了下去。“....并不是担心我们的安危,也并不是由于时间仓促,你们所担心的,如果没错,是这些情报....不可以让外界知道吧?虽然我很笨...但是...请你们..不要欺骗我好么?我体会过失去亲人的痛苦,所以我不希望再有人在我的身边死掉了啊!”   霎时间,目光陷入停滞的男子,脑中陷入了无止尽的空白,他突然明白了,眼前这个看似温顺而怯懦的少女,其实是多么的聪慧,她早已经洞察了一切,她很清楚自己的立场,就如同,她明白自己等人的立场一样,刚才的混乱和无助,并不是由于发觉了自己的同伴陷入了绝境的残酷现实,然而她已经洞穿了真相,传送到机械船终端中的真相,那将自己的眼镜击飞的子弹,不亚于一记响亮的耳光,一记狠狠摔在灵魂上的耳光。“我们...必须避免战争,很多错误已经铸就,没有办法改变,但是,如果那些死去的人,能够让世界远离毁灭之路,能够将纷争的因素带走,我会将希望留给明天。”
          知道了自己没有办法说明或者否定,也明白这意味其中意味着什么,检察官的叹息显得意味深长。
         “不是这个样子的!如果是用谎言和伪善编织出来的希望和明天,没有人会觉得高兴啊!”
          然而,对于少女的话,那边的检察官却并没有做出表示,那无力的苦笑出现在他的面颊上,依旧显得颇为感慨似的,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在他那充满惋惜而无奈注视中,白莲洋溢着的激动渐渐消失,似乎是明白了自己的命运似的。
      “……如果要掩盖真相...所以我一定会被杀掉吧....但是,费飞前辈他们并不知道这些.....所以...请你们救救他们吧....如果能够保证他们平安无事的话...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手中的弩枪再次对准了对方的眉心,少女那真挚的声音更是多了不可思议的坚决。
       “如果不答应,你便会开枪是么?不过,如果你杀死我们两个,也对你的同伴们没有任何的好处,知道吗?”
      微微一愣,不过很意外的是,原本一直非常苦口婆心试图劝服她的检察官,竟然露出了嘲讽的意味,那种令人寒到骨子里的压抑狰狞微笑。
      “嗯,而且..我还会把资料发给特兰蒂斯的舰队..那样子的话..那样子的话...也会引起可怕的结果的!请你们考虑清楚!”
      有点慌张的白莲,竟然很快地冷静下来,以罕有而坚决的声音威胁到,这倒是勉为其难了,因为根本没有威胁过任何人的她,只能做到“板着脸”,那故意装出来的,半吊子的冷漠显然是在抄袭某个前辈。
       “你真是优秀啊,白莲小姐,你很清楚我们的底线呢,如果那些资料让特兰蒂斯人知道了,不仅仅会直接向我们宣战,而且加入我国的原斯图亚特的区域也会发生暴动,那可真是一发不可收拾...那可真是麻烦了啊...”   
          耸了耸肩,有些夸张地吐了口气,耷拉着脸的审判官,似乎是要表示妥协,然而当少女手中的弩枪微微有所松懈的瞬间,他却莫名其妙地摆了摆手。
         “不过有一点你要清楚,这个岛屿,在几分钟之内,就会彻底地毁灭了....”
         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然而一直默立在旁边的修女突然间便顺势扯起了地上的武器,然而吃惊归吃惊,她还是下意识地按下了手上的扳机,“翠绿风暴”那黝黑的枪管中立即喷射出大量的火光,怒啸着的矢弹像风暴般喷射而出。
         早有防备的修女那修长的身体微微地倾斜,用自己身上的精致的重甲正面应对那纷飞的弹雨,噼啪作响的爆裂如此清脆,却依旧没有办法造成任何的伤害,短短几米的距离瞬间化为无形,以极影般闪出的长枪顺势上挑,便将莲手中的轻弩干脆利落地打飞。
         绝对的实力差,根本不是任何理论上的优势能够左右的,呆呆地站在原地,愣生生地望着那已经顶在自己颈部的的圆锥状枪尖,可怜的少女似乎还没有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是遗憾啊,白莲小姐,现在就麻烦你先....”
         然而未能够以胜利者的姿态说出更多的话,突兀的剧震再一次降临了这狭窄的驾驶舱,而且几乎是与此同时,大量的雪白色气体从周围猛地喷了出来——遍布船舱顶部的胶管,已经被刚才的射击打的千疮百孔,吸收了船体热量的高压蒸汽不断地喷向众人,而站在白莲前面的修女更是首当其中,瞬间便被喷得狼狈不堪,始料未及的她只能踉踉跄跄地被迫后退。
         没有惊慌,也没有迟疑,似乎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料想之中,转过身去的她,更没有理会两位神职人员那惊愕的呼喊,只是将所有的精力和动作都投入那复杂的操作台上,白皙的手指在各个按钮间掠过,然而,在刹那间,她身体猛地震颤了一下,紧接着所有的动作却戛然而止,那秀美的容颜依旧是那样的紧迫和焦急依旧,不过那开始变得灰暗起来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游离带了自己的胸口..那透体而出的锐利银灰色锥体上。

rojiafei 发表于 2011-10-20 22:06

本帖最后由 rojiafei 于 2011-10-20 22:18 编辑

          流星赶月般刺来的长枪,洞穿了她的身体,飙飞的鲜血,随即染红了整个操纵台,然而,在短短的停滞后,少女的手指还是无力却有序地按着那一个又一个得按钮,即使是瞳孔变得暗淡,即使是嘴角淌下了大量的血液,她还是保持着原先的姿态,静静地,静静地操作着...
      “...笨蛋!!”伴随着肃穆的愤怒咆哮,发觉自己竟然没有能阻止对方的修女,立即猛地发力,已经失去了生机的白莲立即像个破碎的布娃娃般被甩到了一旁。
         胸口上拳头大小的贯穿伤,根本没有止血和治疗的可能,而然,受到了这致命一击的少女,却依然抽搐着,忽长忽短地喘息着,以近乎不可能的姿态艰难地向操作台前去,已经渐渐失去了生机的眼睛里,失控了的泪水
   不断地滚落,那种绝望,已经超乎了对于死亡本身....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充满愧疚与悲伤的喃喃声,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却已经没有办法判断具体的含义,已经濒死的莲,那变得苍白的秀颜上,却仍旧流露出无法的释怀的眷恋,并不是对于自己将要逝去的眷恋,而是某种旁人无法理解的似乎要豁出去一切去挽回的东西——一种比自己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的眷恋,而正是这种眷恋产生的执念,支撑着她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肉体,在移动...   那颤抖着的手臂终于搭在了熟悉操作台上,然而,她那强行支撑着的躯体也已经彻底失去了继续下去的能力,就那样子趴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地趴在了那里,那个似乎已经凝固了她所有希望与绝望的操纵台。
         船舱中传来的异响,那是移动方向和速度突然改变的讯息,暗暗地叫了声不好,匆匆赶过去的修女却已经从雷达   屏幕上明白了少女的企图:飞行路线已经被改变,目标锁定回来原先的小岛,原先匆匆离开的小岛,她的伙伴们   仍旧被困着的,将要受到毁灭的小岛…
是强制逼迫自己等人去救助深陷地下绝境的同伴么?然而,这种幼稚的行动,却显得缺乏可行性,然而,试着改变航路的修女,那露出严峻之色的脸儿上,却紧接着陷入了更加惊愕的境地,凝固了的深蓝色美目,愣生生地盯着那沾满了少女血迹的按钮与控制杆间缝隙中,噼啪作响发出短路爆裂声的亮白电火花,显现出一个不争的事实,这艘船,已经彻底失控了。
       除了执行那预设好的坐标,除了飞回那个已经被划上了死亡标记的岛屿,它不会再执行其他的指令…拼着牺牲自己的一切,拼着自己执念与生命,去换取那哪怕是一丝能拯救自己同伴们机会。
      这是单纯,还是缺乏思考,或者是偏执于愚钝呢?不过…
      “..真是个好孩子啊。”缓缓走了上去,用手盖上了白莲已经失神的双眼,检察官颇为感慨地低声喃喃道。
   “长官,不要随便做这种毫无意义的说明...请你纠正!”
   “啊啊..也对...其实,我觉得,这个孩子如果穿女仆装的话,会比可可还要合适得多。”
   “这个..也请你纠正...”
      某个人那严肃的指责,不知为什么显得非常的僵硬,甚至完全没有任何的魄力,仅仅是出于本份儿说出的声音中,竟然有些...
      举止刻板的修女依旧以那严肃的姿态站立着,满是弹孔的灰色长袍上已经完全沾湿,修女帽已经脱落,那暗金色的发丝上满是水珠,庄严而高雅的脸蛋上同样笼罩着水雾,看上去竟然有些狼狈,然而一向讲究仪容整洁的她竟然没有去整理...
   “玛丽,你果然在哭么?”
    果不出其然,如同被切中要害般般微微地愣了一下,然后果断而用力地摇了摇头,
   “没有!我..我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以神的名义和神圣的誓言...我绝对不可以再迷茫和动摇...对吧?”
   用手臂紧紧地压着胸口,似乎要证明自己的的至诚,而然婆娑的泪水顺着她的眼角不断地流下,却比任何的否定和解释都更加的直观。
    不是失声哭泣,而仅仅是选择默默地流泪么?两者的成份如此接近,却由于立场的不同衍生出截然不同的意义,由于难以遏制住内心的情绪,而作出的发泄么,即使是知道自己的立场,即使是明白残酷的真相......也正是如此,那简短的疑问显得如此沉重。
   没有回答,面对着那坚定而疑惑的目光,注视着她那一闪而过的怯懦与失落,有着检察官身份的男子却恢复了平日里那悠然自得的笑意。
    “...流泪是好事情,可惜,我连流泪的资格都没有....真是好遗憾啊。”
    将那破损的眼睛插在高高的鼻梁,以不在意的口吻将话题岔开,然后他做出了一个非常令前者惊愕的举动,他伸出的右臂中,隐隐约约地浮现出浓厚的黑色,就像是在掌中翻滚着的深渊般,一个又一个古怪的符号还是迅速在他的周围成型,然而又顺着他的动作将莲的尸体环绕起来,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力的娇躯,开始随着那激荡的符文缓缓漂浮到了半空中。
    “长官,你要做什么?你难道要背弃自己的信仰么?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你应该知道,如果您重新遁入黑暗,我...”
    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那慌忙刺来的长枪,正死死地顶在了他的脊梁上,那份肃杀,那份压抑,都绝对不是要开玩笑。
   “玛丽,上帝不会向无罪者吝惜他的仁慈,是这样的吧?”
   “….是这样的。”对于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即使是不理解对方语言中涵盖的意味,却又怎能否定?
   “那么,就由我,来客串一下“主的仁慈”吧..”
   淡淡地说完这句话,凭空出现的巨大漆黑色羽翼,遮盖了神官的身影..
   ……………………………………………………………………………………………… “警报!有不明飞行物,从上空落下,高度12000….”嘈杂的警报声一遍又一遍地在指挥室中回响着,对于这已经于外界联络全面中断的舰队,可以说是乱上添乱,刚刚还匆忙尝试着各种通讯手段忙得热火朝天的技术军官们,却不得不把精力集中在那雷达屏上突然出现的亮红色原点。“..机械船么?”莫不做声地坐在指挥官的席位上,上校依旧保持着那属于职业军人的冷静与沉默,那古板的面孔并没有犹豫周围的混乱而有任何的改变。    “无法确定,但是可能性很小,它的速度太快了,现在大约是三倍极限空速(指机械船在现有技术上所作出的最高时速指标单位,超越这个速度,会给机械船及上面的成员带来毁灭性的灾难,极限空速约合为350m/s),而且体积太小无法匹配,虽然准确长度未知,但绝不可能超过12米。”   副官的回答已经多了几分犹豫,那不该属于军人的犹豫,代表这无发理解的诡异现状。    “….继续观察….给所有的载体备份相关数据。”    短短的几秒种后,上校终于做出了指令,然而用那粗糙的手臂支撑着自己那满是胡须的下巴,他那深邃的老眼中却多出了一种奇怪的寂静。    “是”知道没有办法也没有资格询问更多,矜矜业业的副官敬礼后匆匆地退了下去。
          “12000-10000…”屏幕上的数字在时间的流逝中惊人地变动着,那如陨石般垂直坠落的红点,正正的飞向了这个处于世外岛屿的中心。    “6000..4000....速度还在变快,已经达到了五倍极限空速….等等,这,这是什么?”   舱外摄像机切回来的情景,那个从蓝天中急速坠,拖着白色尾巴的亮红色小点,已经肉眼可见,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那个小点已经撞击到了小岛那茂密的雨林中…    “轰!”剧烈的震荡声,即使是在数公里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然而比起这剧烈的爆响,眼前恐怖的一幕却更加让人感到无所适从。   光,浓郁而厚重的昏黄色光芒,在雨林中爆开,犹如是笼罩在黄昏之下,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暗淡起来,树木,土地,所有的一切,都在那迅速膨胀的光幕中扭曲,消失…   这便是他们所看到的最后一幕。   而毁灭性的力量并没有由于那将空间分割开来的浓雾而受到阻碍,位于浓雾之外的庞大特兰蒂斯舰队,居然也同样观察到了那恐怖的一幕,就像是撕开的棉花糖般,他们许久都未能渗透的雾区,竟然被爆射而出的无数光晕迅速撕碎,巨大的蘑菇云,如同是海面上升起恶魔印记般,展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未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比台风还要强烈数百倍的飓风带着毁灭性的冲击波便将他们悉数吞噬。   位于人间的海面,笼罩在了那黄昏的黯淡中,却成为了活生生的地狱。   数百艘的战舰与各式救援船队,顷刻间便凌空解体,化为无数的碎片,或是在碰撞中爆炸,成为四散的焦热残骸,绝望的哀号,惊恐的呐喊声并没有能持续多久,十几秒钟后一切便陷入了死寂,只有翻卷着的浪涛中,那辨不出形状的金属物件…缓缓消逝在大海的深处。   上万人的宪兵军团连带他们乘坐的战舰,甚至包括那未探明的岛屿,就这样不留任何痕迹地消失了。
.............................................................................................................................   寒风凛冽,银装素裹的雪白,从一个山丘连接到另一个山丘,从一个沟壑蔓延到另一个沟壑,即使是树木都犹如是不忍心去破坏这种和谐,挂着皑皑白雪的针叶林,在偶尔吹过的寒风中,才会羞羞答答地露出几分翠绿色的新鲜枝叶,去诉说那古老而轻快的春意,蜿蜒曲折的道路,仿佛是在这冰封土地上缓缓移动着的小蛇,穿过一个又一个山头..最终于与那位于雪山深处那宁静的小镇相连接。
      因为地处偏僻,所以人口也并不多,时间的痕迹很难深刻在这个小镇中,站在突起的山坡上,将下面那此起彼伏耸立着的房屋尽收眼底,金灿灿的发梢随风卷动,灿烂的微笑出现在了男子那高级艺术家或贵公子般英俊,却又如流氓般轻浮的面孔上。
   “我的故乡,我终于回来了。”
   “犯傻的话,自己关在屋子里慢慢犯比较好。”
       毫不留情的柔和女音立即打断了他自顾自的夸张叹息,显示出说话的人显然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同样默立在风雪之中,背着巨大战锤的女猎人那包裹在坚实凯龙装甲下的丰腴躯体上,到处都是灰尘与擦伤显得风尘仆仆,看来是经历过一番相当激烈的鏖战,不过那灵动的杏眼却始终默默凝望着地下方熟悉的城镇,高傲而秀美的脸儿上却是截然不同的深沉,夹杂着强烈不安的深沉。
      “琳姐,出什么问题了?看你心情不好,我可是觉得相当忐忑啊...”
       觉得相当纳闷,褪去了刚才的笑意,用手臂支着下巴,将背在身后,不知道装着什么而满满当当的大包放在地上的苏,显得相当不可思议。
      “..不,没什么。”
         欲言又止,似乎同样不知道怎么回事般,静静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斟酌着某种东西,又像是在沉思着什么,最后席琳竟然只是简短地叹道,然后匆匆地拨弄了一下自己那漂亮的大马尾辫。
          这可不是什么像是没事的表现啊,作为对对方的性格非常熟悉的苏,经过了短时间的思考,便领悟了什么,轻浮的面孔上竟然出现了难得的郑重。
       “你是不是来“那个”了?还是说...怀..”
         没有能够将危险而荒诞台词说完,旁边便传来了剧烈的破空声,以开天之势甩了过来,重重地砸向他的天灵盖,在有所反应前那黑狼鸟的额骨磨制的战锤已经停在了眼前一毫米的地方,那强烈的劲风刮得人脸上阵阵剧痛,几乎是转瞬之间冷汗便布满了那张俊美而惊愕的面孔。
         与死亡擦肩而过的脱力感,即使是已经习惯了的苏也感到浑身无力,险些坐倒在雪地中,然而不管不问的席琳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般匆匆地向前走去。
      “..等等,琳姐,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一瘸一拐地追了几步,但那用沾血绷带缠着的脚还是限制了他的行动,没有人搀扶,面对着眼前的凹凸不平的坡路,这个美男子再也没办法保持优雅,竟然用哭腔喊道。
         头也没有回,那靓丽的背影竟然依旧默默地独自前行着,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无名的而强烈忧虑与罕见的焦躁已经将她那秀美的容颜占据,也正是如此,她那矫健的步伐越走越快。
      “抱歉!..我保证不会再偷偷地看你的胸部了,麻烦再搀我一下啊..嗨,嗨,别走啊。”
    某个哀恸不止的可怜虫,就被那样子抛在了冰天雪地中。
.............................................................................................................................
      “你在开玩笑!这怎么可能!密林周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危险,气流和洋流也很少发生变化…她们怎么可能…她们根本就不可能遇到这种事情。”
   手臂重重力砸在了桌子上,那惊怒交集的苍白面颊看上去是如此的吓人,圆睁得杏眼甚至由于无法理解现状而发出慑人的光彩,浑身不自禁地颤抖着,竟然仿佛要崩溃了般。
      “会长,我也觉得很蹊跷,你应该也很清楚费飞他们绝不是会随随便便乱来的人,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们个更合理的说明。”
         双手抱胸于席琳的旁边,苏的脸色同样非常的难看,虽然还能勉强保持冷静,但很显然,对于这种完全令他无法理解的情况,他同样无法接受。
         多么希望这只是个谎言,多么希望这就是个劣质的玩笑,然而,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会长那老谋深算的胖脸上,却仍旧是无法看穿的沉寂与默然,陷入了沉思的他最终所能做的,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敝人能理解的你们的心情,但是,密林公会最近在海边捡到了大量机械船的残片,经过鉴定其中的确包含“方舟”号的残片…因为是最新锐的机械船,所以用得都是很罕见的轻质合成材料,搞错的可能性非常的低…对于这样子的结果…敝人同样感到十分遗..”
那沉重的声音并没有换来旁人的冷静,他的领子便被那一把揪住,表情上显示着令人无法直视的哀恸与愤怒,那炯炯有神的墨黑色杏眼也由于过度的绝望而变得如此的狂乱,整齐的贝齿在不断的摩擦中发出格格的响声,无处发泄的力量随着手臂的上扬,竟然将会长那胖胖的躯干都提了起来。
      “把莲还给我,你这个骗子!废物!蠢材!把我的唯一的妹妹,还给我啊!”
      对方那平静而处变不惊的样子,反而激起了她内心深处的绝望与怒火,她那凄厉的咆哮声,已不再有平时的犀利与镇静,那个高傲而成熟的女猎人,竟然如同是被阻绝了一切生机与退路的困兽,发出如此撕心裂肺的咆哮。
         “.....”依旧没有回答,被揪着领子拎到半空中的会长依旧保持那种非同寻常的沉默,完全没有逃避那瞅着自己的凶恶目光,没有回答,也没有反抗,只是那样子沉默着,然而就是这种平静与沉默,反而使得某人更加的愤怒。
      “琳姐,行了!你这么做于事无补!这也不是他的错误,麻烦你先冷静下来...”
          发觉到对方的情绪已经失控,从后面死死地抱着她的柳腰,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最终才勉强把她从办公室中拖了出去,房间中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然而,仿佛世界崩坏了般,席琳那绝望而怨怒的咆哮,却余音缭绕,老半天才慢慢地理了理自己的领带,垂着头发出长长嗟叹的会长,竟然,同样显示出无可奈何的失落。
   ..........................................................................................................................
         浓烈无比的酒精味,依旧在这个装饰简单的酒馆中弥漫着,然而却少了平日里杯影交斟的热闹,事实上,那偌大的空间中,只有位于角落中的一席坐着人,而其他的人早已经知趣的离开,原因无他,只要是个在雪山中略有见识的猎人,都对“女酒神”这个称号颇有了解,也同样清楚,如果“女酒神”心情不好的话,将会有多么恐怖的事情将要发生,也正是如此,这里自从她的前脚踏入这里的时候,所有在场的客人便统统知趣地买单走人,唯恐避之不及。
         如果说对于酒徒而言,酒瓶的数量和他心情不爽的程度是成正比的,那么,现在的她一定很想杀人,粗糙的大玻璃瓶甚至是小型的橡木桶,一个挨着一个,一个摞着一个,摆满了周围的每一寸空间,叠成了颇为壮观的小山,如果作为一个有常识的普通人,那么仅仅是看到这难以置信的场面便足以瞠目结舌彻底傻掉,不过对于当事人而言,却根本是稀松平常,那平整的小腹根本没有由于不知道喝下去多少升的烈酒有任何变化,丰腴的身材也没有受到半点儿影响,似乎正是由于这和某种四次元道具的异曲同工,更是让她有恃无恐地喝个不停,不过,这一次.....
         “席琳大姐,非常抱歉,已经很晚了,请您不要再这么喝下去了,这样喝下去的话,小店真的担待不..”
            酒馆中堆着的啤酒桶已经不知不觉地少了一半,而且很有可能会继续减少,望着那几乎要喝死过去一般没有半分停滞,一杯接着一杯给自己猛灌的倩影,即使是笨蛋也知道情况不对劲,踟蹰了很久的老板,虽然深知“女酒神”的盛名,但是,这样子的极度异常情况也确实让他没有办法继续听之任之。
         而然,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钱袋便扔了过来, 即使是不打开看也知道价值不菲,坐在“女酒神”的对面,看来被整得相当惨,颇为帅气的金发男子那造已经惺忪的醉眼中,却传来了某种特别的坚持,似乎是要提醒他不要管,赶紧离开的坚持。
          这个人在并不广阔的可可特村中,也是相当有名的存在,毕竟有着爵士头衔与城堡的他,也算是本地唯一的贵族...
         眼睛在那钱袋中瞅了瞅,又担忧地看了看那边的席琳,最终,老板选择的只能是无奈地摇头。
      “那多谢您照顾了,苏先生,小的就先下去。”
          将酒店的大门锁起,只是留下可以通过内部开阖的侧门,知趣的老板只好匆匆打烊离开,酒店中便又只剩下了那咕嘟咕嘟地灌酒声。
          “..我说..你这个臭男人,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然而,当一切陷入沉寂的时候,那有些散乱的娇叱声却突然间响了起来。
         千杯不醉,然而今晚所喝的酒,早已经不知道超过了多少个千杯,也正是如此,席琳那红扑扑的脸儿上却有了平日里绝对不可能有的混沌,马尾辫不知何时已经解开,披散下来的头发使得她看上去竟然如此的颓落,没有半点猎人应有的英气,那撇向男子的缭乱眼神中,充满了令人通体发寒的可怖意味。
      “怎么会有这种可能啊...”
         打了个哈哈,苏连忙赔笑道。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喝下去啊..嗯哼.?”
         由于懊恼而伸过来的手臂似乎想抓住他的领子好好地撒撒气,不过却在半中间失去了目标而软了下去,已经醉得相当厉害的席琳竟然趴在了桌子上,然后继续抓起了旁边的酒杯。
      “阻止你也没有用啊,倒不如让你喝个痛快...要是你能永远醉下去..倒是会少不少困扰啊。”
      “是啊...反正明天..没有莲来发脾气...也没有人再管我这个疯姐姐...我啊..还是好好地..好好地醉过去就好了..呵呵..呵呵呵呵呵。”
          苍白的笑声,根本听不出她的本意,就那样子笑着,大口的烈酒又进了腹中,席琳脸上的红晕更是大盛数分,似乎发现了某个人已经停止了喝酒,正静静在一旁盯着自己,她动作一滞,反而用直勾勾的凌厉目光回敬对方。
         “呃,话说回来,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你喝成这个样子了...”
          曾几何时,那感到无助的杏眼中同样是这种难以释怀的悲哀,曾几何时,自己也曾如过客般坐在这里,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比自己年纪小,却无时无刻不显得成熟与犀利的少女,以那不该有过的态度在大喝特喝...
         “...父亲和母亲也离去好多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猫一样趴在酒桌上,迷离的神情中同样多忆起了什么东西,然而那喃喃声似乎并没有什么遗憾。
          在龙族对人类的侵袭中,失去了父母,在妹妹面前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的她,却在傍晚独自来到了这里,这个根本不属于十四岁的她应该来的地方,以旁若无人的态度大喝特喝,而正是那时...
      “不过,在我眼中,你还是会把你当做是会偷偷地哇哇大哭,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哦...琳姐。”
      “...呵,那我该怎么看待你呢?”
          以值得玩味的目光瞅着那张霎时间黯淡下来的帅脸,席琳那揶揄般的声音,反而让他感到无所适从,甚至感到惶恐..
          应该被如何看待呢?在那个时候,同样是这种情景,当所有的客人离开后,怀着某种别样的心态与在意,私自留下来的自己,也同样是坐在了她的对面,听着她的倾诉,与她肆无忌惮地举杯共饮,甚至....在最后的时候....
         “.........”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变态色狼先生,为什么在时隔四年后的今日..要故意摆出一副故作认真的臭脸呢?难道是对当年没有能够彻底满足“大哥”您的欲求感到不满么?”几乎要将对面的人从骨子里一层一层地刨掉的目光,并没有犹如那妩媚的样子而令人感到心醉,看着面前的男子陷入沉默,已经醉醺醺的席琳竟然显得非常畅快。
         “当然没有,不过对于琳姐你竟然会逆袭过来,我倒是至今都无法理解啊....”
         不能这样下去,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得迷茫,似乎是知道自己陷入被动的后果,苏试图恢复平日里的轻浮调笑道,去隐藏刚才的惶恐,然而,并没有能够说完,甚至连回过神都没有做到,猛地跃入怀中的娇躯便将他完全压倒在地上...
       “其实,即使是今日我也可以随便就逆袭过来哦...”
(该死的自动排版!)

rojiafei 发表于 2011-10-28 22:09

本帖最后由 rojiafei 于 2012-10-6 00:05 编辑

       望着被压在下方的男子,那霎时间风度尽失,大惊失色的样子,那红彤彤的面孔上却传来了胜利者般的妩媚微笑,就像是抓到了什么猎物的可怕笑容。
      “琳姐,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哦,为什么?难道你在害怕我需要你负责么?”
         完全无视着男子的严肃,依旧我行我素的席琳,已经紧紧地贴在了对方的身上....那充满魅力的丰腴躯体本身就有着极强的刺激....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下,某个人早已经应该兽性大发了,而然,苏表情上反常的严肃却愈发强烈。
      “你这么做,我根本就不会高兴,抱歉,这一次我不可能顺从你了...席琳,我可以而接受你的放纵,我可以接受的你悲哀,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通过作贱自己,通过自欺欺人来逃避事实..我不希望看到小莲有一天回来的时候,看到她的姐姐竟然成了这个萎靡不振的样子!”
             用力将靠过来香肩推开,苏竟然用那完全不同的严正语气正色道,眼中那绝不会动摇般的坚决,甚至让席琳愕然至极。
          “你这个伪善的蠢材!骗子!...莲儿她根本..根本再也回不来了...我感觉得到....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阻止我堕落啊,你这个混蛋!”
         雨点般砸来的拳头,已经失去了把握力道的能力,平时就习惯用巨锤的她,下起手来根本就是拳拳入肉,而然,看着那激动地发出哀恸咆哮的少女,他却没有躲闪,也没有阻拦对方的攻击,任凭那毫无遮拦的拳头将他那帅气的面孔砸的面无全非...鲜血横流..
      直到狂乱的席琳,渐渐地失去了力气,最终将脑袋埋在他那广阔的胸怀中,发出一连串难以遏制的恸哭,流露着无尽悲哀与失落的恸哭..
          “会找得到的...她一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等待着最亲爱的姐姐...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追随着你寻找小莲......我的一辈子..可是很长的 ..”
            将已经哭得筋疲力尽,渐渐失去意识的她轻轻地搂在怀里,仿佛是在呵护着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般,望着自己手腕上系着的红色丝带,他挂着血丝的嘴角,竟然向上浮起,发出了那温馨的笑容,完全不符合那凄惨样子的笑容。
      (她还记得么?她到底还记得多少?那错综复杂的羁绊,并不是冲动和偶然啊....哈,真疼啊...明天估计还是要去医院了..真是...无奈啊..)
            然而,这种平静的没有持续太久,很快,酒馆的侧门便传来的钥匙的扭动声,还有匆匆的脚步声,如果换做是任何一个其他的人,苏也许根本就不予理睬,继续去享受这难得的时刻,而然伴随而来的气息,却再也无法让他沉默,甚至不得不小心地将熟睡中的席琳放在了一旁。
            矮胖的身影几乎是跑步的速度冲了进来,眼镜和那习惯了的淡然都无法阻碍他所散发出的急迫,突然间出现的会长,游弋着的目光在苏那惨不忍睹的脸儿与地上醉宿的席琳身上停留了两秒钟,来补完和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抱歉,敝人很不愿意在此刻打搅你们,但是,我们刚刚找到了白莲小姐...”      
..................................................................................................................................    到处都是沙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灼热的太阳,几乎要把人从骨子里都融化掉了般,大滴大滴汗水不断地顺着脸庞滑落,无力地踏在那热腾腾的柔软沙地上,望着在热气中翻滚着如同地狱般无边无际的土黄色世界,那透彻的大大猫眼中却已经在混沌中渐渐失去了光泽..耷拉着的猫耳,也紧紧贴在那汗水浸透了的金发上。
   “呼啊....渴得不行呐...也热得好难受额 ...队长先生...还有多远呐.. 喵”
      走在自己前面不远处的矫健身影并没有由于她的询问而有所改变,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着,银发少年的步履同样变得如此迟缓。
      “不会很远...”
      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这样子的回答了,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根本无法弄清楚这句话的真实性,然而,事实已经演变得如此残酷,即使是勇敢的屠龙者也已经无法再对着绝望的环境起到任何的作用,这里是沙漠,确切地说,是一个由近千平方公里的贫瘠而酷热的区域所组成的沙漠深处,即使是龙族都没有办法深入如此可怕的焦热死区,没有任何的植物,更没有生物存在的痕迹,举目四望,一切都只剩下那恐怖而灼热的太阳,还有空空荡荡却看不到尽头的黄沙。
    而然可可和费飞两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却也也难考证,从“冰月散花”的空间中那失去控制的扭曲能量所波及,就像是进入了一个什么都分辨不出来的大洞,然后便出现在了这令人诧异至极的死区。
    某个不知道恢复清醒了没有的“元凶”却没有出现在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根本无从考证,而然有一点是很清楚的,就是如果呆着不动,很快就会完蛋,所以勉强辨析出大致方位的两人,只能朝着最可能有营地存在的方向,奋力而无助地前行着。
    时间观和距离观都已经失去了意义,在足有五十度以上的干燥空间里,只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生命随着水分迅速地消弭,而这不知将通往何处的步伐,为的只是在很糟糕,与更糟糕之间赌博。
    “嗯..一会儿一定要喝很多很多水..呜嗯..喵..”
   细细的声音有些恍恍惚惚的,汗水弄得连事物都看不清楚,然而可可还是在踉踉跄跄地前进着,保持着那绝对的信任与乐观,然而,她的声音却并没有立即得到回应,感到诧异的同时,脚下也由于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而扑通一下栽倒在沙子中。
   那发烫的沙粒立即弄得脸上生疼,而然勉强爬起的她,却惊觉,刚才绊倒自己的,竟然是原本应该在前面带路的格洛普索恩。
      软到在地上的他,挂满了汗珠与泥土的银色长发显得如此狼狈,那冷峻的外表,由于大量的脱水而变得苍白,经历了一系列的战斗与灾难后没那满是伤口的矫健身躯终于彻底地垮掉了,那无神的幽邃双眼默默地注视着前方,注视着那根本看不到尽头,只有黄沙与酷热的前方。
      就像是离开水,即将窒息死亡的鱼一样,他干裂的嘴唇不断地开合着,然而,却已经无法表达任何东西。
         已经无法再坚持了,已经没有办法了么?
      “飞飞…..飞飞呐…这样子的话,会没命的.. 喵”
      战战兢兢地摸着那滚疼的额头,发觉自己那焦急的喊叫已经没有任何作用,慌慌张张地将他那结实的臂膀搀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而,那根本完全行动不能的身体,居然像石头一样沉重,摇摇晃晃地没走出几步,连可可自己也在此摔在了地上,滚热的气流直冲脑海,那娇小的身影试着挣扎着爬起身来,但是,却同样变得愈发的艰难而痛苦,望着那巨大的,火炉般的太阳,在头顶毫无怜悯地照射着,所有的血液都似乎沸腾了般,在体内乱窜,那最后的一丝力气也很快地消失了。
       “要...要熟掉了...不行了呐...飞飞.... 喵..”
         眼睛模糊了,看不到东西,发出难以辨析喃喃声,头晕目眩的少女终于也倒下了..
         模糊的视野,在那无穷无尽的沙漠地狱中无助地遥望着,渐渐地变得灰暗...
         大片暗黄色的尘土,在远处扬起,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靠近...
         伴随而来的,还有无数杂乱由于疾速移动的脚步声——不可能是人类,如果是龙族的话...
         的确如此,大群黄速龙的轮廓,开始模模糊糊地出现了远方那热气升腾的空间中,并迅速地接近,甚至还能听到那依稀的尖利嘈杂声...
         ....不要吃我呐..猫熟了会很难吃......有毒的说..
         呃?这是什么?
      速龙们的背上,有着一个又一个挺立着的身影...人类的身影...拿着武器的人..的身影
      骑着龙的人喵?...是看错了..喵?
      感到诧异和困惑的可可,最终也没弄清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便失去了意识...
      (第四章 完)


rojiafei 发表于 2012-10-6 00:10

                         第五章:重现的蜃楼
                           1,沉沦之始
  被高温气化的海水形成了那遮天蔽日的云雾,充满了有毒气体与尘土颗粒的昏黄,让世界变得如此惨淡,所有的生命早已经在过去的瞬间消弭,整个小岛也被由上而下地削去了二百米,原本的森林和植被早已经化为了虚无,散发着焦臭味的黑褐色土壤,随着地势不断地向下凹陷,如同是屹立在这片昏黄之中的可怕漩涡,人类的痕迹,文明的痕迹,自然的痕迹,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被彻底的毁灭,所剩下的只有这一大片骇人的焦土,海水的沙沙声,已经失去了往日的优柔,反而如同是告慰死者的丧钟般,平缓而低沉地回响着,泛着白花的浪涛,将无数扭曲了的金属残片冲刷上岸,弥漫着的,那生命凋零的死寂似乎已经宣告了一个世界的死亡,然而,在这片被高温与冲击波撕裂过的区域中,却隐约传来了奇怪的轰响。
  有什么东西在刨削着失去了水分的泥土所发出的不快摩擦声,在占据了整个岛屿中心的可怕大坑中,一声接着一声,缓慢却有节奏地回荡着,在那黝黑的深陷中,竟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爪子,从尖利指甲到覆盖着的每一寸鳞片都显得如此的邪恶,犹如是吞噬了所有希望的梦魇,没有任何的光泽,充满了憎恶与死亡的漆黑,那弥漫着沉沦于崩坏的空气,似乎更给它添加了新的活力与兴奋,很快地第二只爪子也从冲破了地表的阻碍,积蓄了很久的恐怖气息也随之向周围荡去...
  仿佛又刮起了剧烈的飓风,大量的尘埃被播散到了半空中,而在朦胧之中,那庞大而扭曲的巨影终于回到了这噩梦般的世界中,狭长而结实的躯干,高扬的,满是诡异尖角的头颅,支撑着身体的四只尖削大爪,构成了龙族特有的形象,在朦胧中挺立着的它如此的虚幻而又不真切,与这噩梦般的世界融为了一体的不真切,却又真真实实地存在的。
  亦如,它就是噩梦的一部分,它就是死亡的象征,令人憎恶,令人惶恐的存在,欣赏着周围的破败,浏览着旁物的破碎,几秒钟后,那暗红色的缭乱目光射向了天空
  “咯嘎~~~~~~”贯穿天地的咆哮竟然是如此的嘹亮,充满了无穷的狂野,久久不息的同时,带来的确是让人难以面对的古老与厚重,宣泄着,那难以解释的激情,是兴奋?是喜悦?是愤怒?是憎恶?无从考究,然而,这不可思议的声音却足以将蕴含的可怕力量传诵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大地在颤抖,空气在战栗,即使是空间本身都开始缭乱,难以遏制的扭曲,再次亵渎了这个满目疮痍的岛屿,而在远处的天际,也发生了剧烈的爆裂。
  不断地燃烧,轰鸣,就像是扑火的飞蛾,化为横过天际的炙热火球,那依稀还残存着机械船的特征,在转瞬之间,便被那饥不择食的黑色烈焰彻底吞噬,甚至在落入海中之前变化做了一丝渗人的焦烟。
  “人类造艘船也挺不容易的,你毁起来竟然如此不假思索..”
  拐杖戳在干燥的土壤中,发出沙沙的回响,披着发黄的破旧皮甲,苍老的身影显得如此的干瘦而虚弱,然而这肆虐着的强烈扭曲与黑暗,却未曾能给他予任何的伤害与影响,睥睨着那隐藏于虚幻之中的巨兽,布满皱纹与花白胡须的脸上依然如此的平静,甚至连半丝的惊讶都不存在,凛然间却给人种怪异的不协调。
  “劣等生物的产物,在孤的眼中,只配化作灰土..”
  似乎同样没有因为;老人的出现而有任何的诧异,四爪撑地,以高高在上之势挺立着的黑色巨龙,不屑一顾地冷哼道,然而那邪夷的目光却死死地锁定着面前地这个渺小的老人。
  “百年不见,老夫以为你有所改变,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从总体来说,竟然还是一副嚣张到幼稚的样子,毫无长进,真是可惜啊...“毁灭之唤”伊凯尔奥加。”
  “呵,百年不见,你这样子的小虫子已经衰老得皮包骨头了,真是可惜啊,孤一定将少享受很多屠宰你的乐趣...“猎人王”成吉汗”
  不一样的强调居然由于包涵了恶意而变得如此认真,认真到难以分清楚其中的恶意有几分真实,毫不留情地揭开了对方的老底,两个差异巨大的身影竟然以互不相让地态势对峙着,揣测着对方的情况。
  “看来单纯地把你封在地下,总体来说确实不智,你的存在已经成了无法回避的错误,这一次就让我彻底地给你划上一个句号。”
  手上拿看似普通的拐杖,竟然散发出金褐色的光芒,利器特有的锋芒,在顷刻之间便已经透射到了周围,激荡着的强烈气息,已完全不属于老人的强调爆发出来,刚刚还佝偻着的脊背,竟然立即挺直,萎缩了的肌肉,也以令人乍舌的速度膨胀,不可思议的生命气息瞬间充满了他的每一寸肉体,短短数秒之内,那个看似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竟然变成了不过而立之年的中年男子,颇为文气而秀气的五官看不出常人的喜乐,黑发悠然飘散,连那脏兮兮的皮甲和长衫反而显露出仙风道骨的神韵,金光退去,而右手紧持的,竟是约二尺多长的短剑,光滑如镜,形直如尺,并无特别修饰,只是在剑背刻有“无想”两个娟秀小字,居然看不到慑人的寒光,也不包含招摇的杀气,然而,但当那水镜般的剑面映入眼帘,却明显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正在顺着视线进入大脑,穿过思维,渗入灵魂..
  “这个世界必然会走向无止尽的崩溃的毁灭,孤便是这天命的见证者,连神都已经放弃了希望,你这个不知深浅的蠢材,竟然仍旧不知趣...你真的以为,在孤的面前,你还有任何一丝侥幸取胜的机会么?”
  对于男子的威胁,黑龙依旧露怵不屑一顾的嘲弄声,仅仅是存在便足以令周围的空间扭曲,仅仅是看到便足以令人感到绝望,比起与附身于“Mysteltainn”占据的黑狼鸟的时候,力量强大了十倍都不止,即使是要以一己之力毁灭世界,不过是举手投足间而已。
  “总体而言只要消弭一切与毁灭相关的羁绊,世界便可以继续存在,正如人们珍惜今天的一切,没有人愿意失去未来的希望,所以,我的两个徒弟都为此付出了生命,而现在,该是我为他们讨回公道的时候了,被“屠龙者”破坏了一部分灵魂的你,想必,没有办法接这一招吧?”
  一团闪耀着的暗金色光芒,开始在他的剑上浮动,原本那朴实无华的短剑,仿佛变成了某种正在静静流淌着的能量体,竟然以肉眼可辨的程度回荡着,被称为猎人王的他,在瞬时间爆发出的气息,竟然同样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虽然强度上差一些,但是足以对这只力量达到巅峰的黑龙构成威胁.....
  “...屠龙者,终焉之蓝,还有那只怪猫,这一切都是你为孤设下的陷阱?那头重创了我的祖龙,也是你丢出的弃子吧?你这个卑鄙的东西!”
  在错愕之中,仿佛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再没有刚才的矜持与傲慢,暴怒之下竟然直接用那灌注了毁灭之力的巨爪猛地拍了过去。
  “正是如此,为了明天和未来,我已经不择手段了。”
  澎湃的力量之下,刚才环绕着猎人王的生命气息也在以惊人的速度在减弱,那惊人的力量显然是在以消耗他的生命为代价,然而,面对着那山岳般压来的可怖巨爪,他已经顾不了更多,拖着那暗金色的残影,他竟然一往无前地正面迎了上去。
 .......................................................................................................................
  好熟悉的样子,就像是不顾一切,豁出去生命也要保护某种东西一样...就像是...监护人..一样呐..
  “..可可,醒了么?”
  故意压低了的声音,就那样子毫无预兆地传入了耳中,在这无法辨析的昏暗中,格外地清楚,模模糊糊的目光中,可以勉强分辨出一个近在咫尺的清晰又整齐的脸廓,即使再怎么黑暗,那白银色的发丝依旧笔直地竖立着,显得如此的倔强而又坚决..
  然而由于肌肤相依所带来的复杂热度,却还是使得刚刚清醒过来的某猫感到极度的愕然,毫无疑问,对方正紧紧地拥着自己,不,与其说是拥抱,更不如是说,用臂膀与身体将自己完美地保护了起来,那搭在背后手臂显得似乎有些紧张而微微震颤,甚至连贴在自己耳朵上的胸口处的心脏都有些怪异..
  “队长先生呐,你怎么..”
  试着坐起来问个究竟的少女,竟突然间感受到四肢所传来的怪异拘束感,在奇怪的锁链碰撞声中,险些由于不协调而在此栽倒..那双渐渐适应了光线强度的大眼睛瞬间凝固。
  那白皙的手臂,已经被厚厚的钢铁枷锁所牢牢地扣上,纤细的脚踝,也同样出现了紧束着的铁链和镣铐,就像是对待最严酷,罪无可赦的囚犯般,惘然若失地望着周围那竖立着的坚固铁栅栏,仿佛感觉到了事实的严峻,身旁的格洛普索恩也同样显得如此落魄,那精瘦的躯体上又新添了很多淤青和伤口,同样如困兽般枷锁所束缚的他一直低着头,似乎已经对这可怕的现实失去了希望般。
  不仅仅是格洛普索恩,在这个约五十平方米的狭窄囚笼中,还有其他的十数个精神涣散的囚犯,虽然都是些身体强壮的大汉,但个个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看来似乎遭到了很严酷的折磨,已经不再有任何的气势和活力,而且似乎由于某种顾忌,他们居然簇拥在可可和格洛普索恩栖身角落的对面,保持着最大限度的远离,白白空出了偌大的一片空间...那一双双无神的眼睛,带着某种畏惧与恐慌....
  完全看不到希望,完全看不到活下去的理由,那蒙在囚笼上的厚厚黑布,仿佛已经将人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掩盖,这种感觉不到生气的世界,甚至比真正的地狱更加恐怖。
  身体在不由自主地颤抖,在黑暗中依旧可以保持视力的猫眼变得模糊,那纯真的小脸呆呆地望着自己手臂上的枷锁,似乎从来没有失去过乐观的她,就像是要崩溃了一样..
  “喵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此凄厉的嚎叫,并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但是那份异乎寻常的绝望和狂乱,却是如此的直观,然而,在旁边的少年却立即用手捂上了她的嘴巴。
  “你们这群贱畜生在吵什么?!”
  充满愠怒和警惕的高亢咆哮声中,铁栅栏上的黑布被掀开了一角,强烈的阳光立即射入这狭小的空间,带着系着翎羽的头盔,穿着锁子甲,手持铁鞭的士兵趁势用尖锐的目光扫视着,发觉这里又重新恢复了死寂,也没有什么骚乱,在几秒种后又重新将黑布盖好。
  “..队..队长先生呐...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会..”
  蜷缩成一团的娇小躯体不断地抽泣着,似乎吓得不轻,即使是紧紧贴在格洛普索恩的胸口上都很难镇定下来。
  “..在我们昏迷的后,就落到这群家伙的手里了...他们的身份还不清楚...不过可有可能是一伙奴隶贩子...虽然他们..”
  发觉可可的身体在颤抖个不停,清楚在成为人类前有着多么可怕而糟糕的经历的她,已经对于某个词汇产生了难以想象的刺激,并没有将自己的话和疑惑说完,只是默默地将手搭在了那柔软的金发上,试着笨拙地安慰着心中无比惶恐不安的她。
  “你这个笨猫,没有害怕的理由,我们还活着,这样的话还有机会...不是么?”
  “嗯,幸好队长先生在..一定会有什么办法的呐..喵”
  终于稍稍地振作了一些,然而当她那满怀期待的目光落到格洛普索恩的身上时,却发觉到后者并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仍旧低着头,几丝异样立即引起了她的注意。
  格洛普索恩的眼睛,那常常泛着锐利而冷淡的眼睛,竟然是如此的黯淡,没有任何的光泽,僵硬而不协调地盯着前方。
  “队长先生..你..你的眼睛..”
  难以置信的声音,显得更加的茫然...
  “可可,作为队长,我现在要求你服从我的命令...”
  “...嗯..喵”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声音竟然变得如此的严厉,然而,面对着那冷峻的面庞,面对着那显然已经看不到东西的双目,在勉强抑制住自己的哽噎,本能地点了点头。
  “在我失去保护你的能力前,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许管我。”

rojiafei 发表于 2012-10-6 00:16

                                                               2,同伴?
         夕阳的余晖还未消散,在空旷的沙地中,显得尤为巨大的通红落日,在缓缓褪去的热潮下,一丝一丝地没入边缘的地平线,映衬于无尽的蒸腾气流中这位与世界边缘的荒漠依旧显得如此凋敝,没有人烟,看不到任何生物的迹象,然而这片未知的死地中,却出现了一支奇特的队伍。
         就像是用线串起来的蚂蚱,一个个狼狈又无力的身影无精打采地前行着,那粗重的铁链限制了他们的行动,也限制了他们的距离,虽然他们大多数都非常强壮,但是却不得不流露出如此绝望的神采,警惕地行进于这支奴隶队伍的两旁,是百余名扮相特殊的武士,不仅仅是由于他们个个身着整齐的铠甲,手持整齐划一的银色弯刀与镶着柳钉的大盾,更让人匪夷所思的却是,他们胯下的坐骑——一头头上着特质马鞍的黄速龙,原本不可能被人类驯服的倔强生物,竟然如此甘愿地被他们骑在胯下,作为猎人而言,所感受到的就不仅仅是惊奇和愕然了。
         那有着独特白色翎羽的金属头盔,只遮住了大半个头部,而面孔则由厚厚的亚麻布所包裹以防治沙尘侵入,但那一双双暴露在外的眼镜是如此的炯炯有神,漠视着生死的淡然,却又不会漏掉任何一处值得注意的因素,这不可能是雇佣兵或者保镖一类的杂牌儿武装,甚至连那胯下似乎受过某种训练的黄速龙都行动的速度完全相同,很显然他们有着足以媲美正规军的战斗力,或者说,他们就是某个势力的正规军?
         问题是,这怎么可能? 虽然在以前的沙漠地带,确实有过富裕的沙漠帝国,但是随着龙族的侵袭,那个帝国早已经被彻底地毁灭,而这里,又是寥无人烟的沙漠深处,即使是龙族都鲜有关顾,更何况是人类?什么样的势力能在这里维持这么精良的队伍,而且又在悄悄地进行被特兰蒂斯和教皇国命令禁止的奴隶贸易,这真是不可思议..
         这群龙骑士似乎也有着同样的顾虑,他们除了盔上的翎羽外,再无任何能代表身份的物件,更别说是徽记和肩章之类的..
         不过单单是头盔上插着羽毛,看上去就已经很奇怪了,随着暮色渐浓,显得愈发灵动的猫眼偷偷地睥睨着周围的情况,然而对于世界和常识都知之甚少的她,感到的却更多的是沮丧而不是困惑,很明白自己不可能有机会逃跑的她,最终只能耷拉着耳朵,无力地在队伍的末尾迈着步伐,跟着前面默不作声的少年。
         所有随身携带物品都被收走了,不过运气本来就背到极点的两人根本身上除了伤口什么都没有,所以算不上最糟糕的情况。
         然而不幸的是由于这帮人似乎对此感到非常的不满意,或者是害怕两人偷偷地留下什么能做标记的物品,可可那双特质的靴子也被拿走了,仅剩下身上那破破烂烂的,几乎只能勉强遮体的女仆装,倒霉的费飞则更是只留能靠那及膝的贴身毛皮短裤来遮羞,千锤百炼过的精壮躯体赤裸裸地表露在世界下,没有清洗过的血渍,结了痂的伤口,还有蒙着的一层沙土,使得他看上去如此的狼狈不堪,不过一声不吭的他似乎并不在乎....或者是已经没有精力放在这里了。
          眼睛似乎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那奇怪的药,不仅仅剥夺了他的痛感,似乎连视力也被随之夺去,而且,虽然不知道原因,那药似乎还在造成某种强烈的痛苦,以至于一向高傲而坚强的他也只能默默地忍受着煎熬,无暇他顾。
          望着那有点遥遥晃晃的勉强行进着的背影,可可那单纯的小脸上出现了更强烈的担忧,几次似乎都想去扶他一下..然而,却没有办法做到...
          在我失去保护你的能力前,发生什么,都不要管我...
          第一个命令,也是唯一以队长的身份下达的命令,虽然对于“果冻希特”甚至“命令”之类的词汇的概念相当模糊,所以可可并不是那么在乎,甚至如果格洛普索恩也是再像平时那样子勉强自己逞强,她都会粗暴而直接地反击回去,但是这一次格洛普索恩的态度却极为反常,并不单单是其中那斩钉截铁的坚决,更重要的是....
          违抗即使是表示:如果你管我,即使你否定了我能保护你的能力,在这种极度严峻的条件下,在已经失去了自由,甚至前途未卜的条件下,对于她而言,对于明明完全信任着这个倔强的少年的她而言...
         根本做不到,但是,那种即使隐瞒都隐瞒不了的沉重感觉却...
         在可可心不在焉的时候,一个不期而至的巨影却突然间降临了她的旁边。
         覆盖着的无数细密鳞片,在近距离之下那有着凸起头冠的脑袋格外地狰狞,几乎要接触到面颊的长腭上,黏满麻痹毒液的利牙像蝮蛇般呲起,那充满狡诈而冰冷的目光更是仿佛要择人而噬,所幸,驱赶着它的骑士没有允许它那么做。
      “你,走快点!”
      以不耐烦的口吻喝道,高高在上的骑士不满地望着可可满脸的不知所措和惊恐,然后举起鞭子,狠狠地抽在了旁边的地面上,激起的大量沙尘和那清脆的爆响,没有半丝开玩笑的意味,如果是打在肉上...
      “哦...嗯..喵..”
      踉踉跄跄地向前赶了几步,赶紧点了点头的可可只想本能地撇开那可怕的目光,然而当她无意间撇过的时候,却不禁再次愣住。
      无论是相较于强健的黄速龙还是那威武的骑士,这个体积可以忽略的细小生物简直很难用肉眼发现,然而那个细小的影子却的的确确骑在龙的颈部,占用着那微不足道的一席之地,并用那短细的前肢操纵着缰绳,虽然同样披着粗糙的铠甲,还佩戴有尺寸夸张的棕帆布大盖帽,但是那竖立在身后的长长尾巴....
      “..喵哎哎哎哎哎!?”
      那简直像看到了UFO般的惊叫,即使是隔得老远都听得见,几乎是所有前行着的奴隶和骑士都不由得停下来驻足回望。
      “你这个家伙!”
      当那怒雷般的咆哮声响起的时候,忽略了状况的可可才发觉自己传下了大祸,自己刚刚出格的举动大大地激怒了旁边负责监视和押送的骑士,那高高扬起的鞭子,显然没有要收手的可能...
      “对不起,不要呐!...喵”
      连忙用手护住头部,瘫坐在地上的少女,猫耳不断地抽搐着,发出一连串惊恐的哀求,甚至索性无助地缩成一团....
      然而,那会将必将伴随着剧痛的鞭挞却并未降临,一阵莫名其妙的喧闹反而席卷了周遭。
      “嘎啊!嘎啊!!”      
      怪异地尖啸着,犹如实在恐惧某种东西,那头黄速龙竟然剧烈地挣扎起来,毫无预兆地抽搐着,扭动着,甚至毫不犹豫地一跃而起,险些将背上骑士和那个渺小的生物都甩下去,失控地夺路狂奔..
      完全没有明白刚刚还很听话的坐骑怎么会突然间发狂,也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和攻击,可可完全理解不了,旁边的骑士们同样理解不了,而然望着那不断哀嚎着的同伴快要被失控的黄速龙带出视野,他们才匆匆回过神来....然而,现场已经陷入了更大的骚动,守候在两侧的骑士纷纷围了上来,拷打用的铁鞭毫不留情地抽向了躁动不安的奴隶们,而一小部分骑士也慌忙去追寻那跑走的黄速龙..
      不知所措地面对着周围的惨叫,喝骂声,然而那低沉却有力的声音却还是不受阻碍地传入了可可的耳朵。
      话音刚落,前面的银发少年已经带头趴倒在地,以避免被这乱境所伤...
      “队长先生..你的眼睛..眼睛..”
      然而,刚才的瞬间,格洛普索恩悄然回眸的瞬间,目光敏锐的可可却还是观察到了那拼命掩饰着的异样,那颤颤巍巍的声音,显示出即使她自己都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现在不是探讨这个的时候..”
       充满警惕地低吼声中,格洛普索恩干脆用力将连着的铁链一拽,将某个不识时务地家伙扯倒,而原本失去了神采和色泽的双瞳仿佛被血侵染了似地,正悠然散发着犹如恶魔般的血红色光芒,隐匿在被夜色吞噬了的世界的动荡中,孤傲地冷眼观望着,然后又默然紧闭...将那份不属于他的嘲讽和狂意全数封印。
       这死寂沙漠中的夜,终究失去了往日的平静,骑士们将不安分的奴隶们强行制服,并将跑出十几公里外的同伴带回来,同样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望着那被沾满龙血和尘土的倒霉骑士,被折腾的狼狈不堪,凄凄惨惨地送回来的样子,这群堪比职业军人的家伙们也终于显示出不可逆转的困惑和疲惫。
       而更不凑巧的是,第一缕晨曦,已经顺着那红彤彤的朝日拂了过来,这是沙漠即将进入酷热的前奏...毫无疑问,这不知将去往何处的跋涉被不可逆转地拖延了。
       大部分都表情都很难看,当那简陋却结实的栅栏囚笼被支起来的时候,谁都不清楚究竟有几个奴隶是自己走进去的,被这飞来横祸而遭到无差别恶毒鞭挞的大汉们,简直和刚从地狱里爬出来没两样。
       不过有两个人是意外,位于队伍末尾的可可和格洛普索恩,在混乱中匍匐于地,几乎是以局外人的身份身临了这一切。
       当链接外界的铁门被再次封锁的时候,空间中再次陷入了黑暗,和往日一样依偎在僻静角落中的两人,竟然同时松了口气。
   “话说,队长先生,你眼睛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那不可思议的深红色,透着邪恶与混沌的颜色,正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与白日的来临而渐渐暗淡,并最终连同所有的神采全部褪去,格洛普索恩竟然再次失去了视力。
   “...不知道,我可不是医生...不过,不会死就是了..不必担心”
      不耐烦地冷哼一声,那银色的发梢和他紧绷着的面孔上再次出现了大量的汗水,而然他只是用力摇了摇头,就仿佛是要将什么从脑袋上驱逐出去似的。
   “.....”
      不知为什么,面前的队长似乎比平日里更加焦躁,显然并没有和他说的那样单纯,不得不沉默下来的可可,只好用那无法释然的疑虑目光观察着对方...
   “..你这个家伙又是怎么回事?”
      即使不用看,也知道直觉敏锐的地方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发,在其做出更多“不必要”的联想前,格洛普索恩反问道。
   “唉?!对了..队长先生呐,有..有“同伴”呐! 喵”   
   “...你指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可可竟然会变得如此慌慌张张而又激动,更不清楚她所谓的同伴是什么意思,格洛普索恩只好皱起了眉头。
   “就是..有猫猫,有猫猫的同伴啊,那些龙身上都有猫猫在驾驭... 喵”
   “......”
   “不相信呐? 喵”
      望着那张冷淡的臭脸,直接解读出这沉默背后的意味,可可不满地鼓起了小腮帮子。
   “..我是第一次听说猫族可以骑龙..不,龙族居然能被驯服,这本来就已经很奇怪了..”
      人类的历史中虽然有过很多次尝试,并没有出现过龙族被人类完全驯服的记录,更别提说是骑乘,这些天生就倔强野性的生物,同样有着恪守成规的高傲,即使是猎人公会里试图驯养的小型大怪鸟亚种,也可以很快地摆脱人类的控制,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这群娴熟地骑着黄速龙的骑士,作为屠龙者与猎人的常识,会直接给出“不可能”的答案。
   更何况是身体更加羸弱而且弱势存在的猫族呢?
   “长先生记性变糟糕了呐....我也可以骑“格洛普索恩”呐喵”
   “..你为什么还是这么交结于我的姓氏啊?我和白速龙有什么关系?”
      花费数秒钟来明确对方的意思,然后不可避免的脸色一暗,再也没有办法保持沉默的格洛普索恩脸上的万年处变不惊瞬时崩坏。
   “一样的地方挺多的呃,比如都是银白色的呐~...喵”
   “我只有头发是银白色的好不好?”
   “..是这样么?..那么..都很“大”呐 喵..”
   “..你对“相似”的标准究竟是什么?”
   “但是飞飞的话,也有被骑过啊,也没有不高兴的说.. 喵”
   “..至少要加个“脖子”吧或者主语吧?..不要引起奇怪的误会!”      
       越来越无力的争吵,却由于突然间传来的细小声音而中断,那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打开牢门所发出的响动。
       伴随着马靴踏在沙土中的重重回响声中,刺眼的阳光再次射入了这囚笼之中,笔挺的躯体,带着盖帽的脑袋,显得如此巨大的显眼,昂首跨立在那里的犹如是刻意跑来嘲讽世界的神,凝望着角落中露出诧异之色的可可和格洛普索恩,然后又随着笼着的黑布放下而迅速减小....
      抚了抚头上的大盖帽,圆溜溜的眼睛机警地扫过周围,在后面竖立着的柔软尾巴也随之“飘扬”,在发觉里面确实只有两个人家伙还清醒着后,它毫不客气地用爪子指了指前方。
    “呐咪咪呜喵喵呜咪..”

rojiafei 发表于 2012-11-1 00:02

       3,噩梦
       身高大约是50厘米左右,连头顶上那大得犯规的夸张大盖帽,还有身上那啤酒桶状钉皮铠甲,都没有办法将“渺小”两个字彻底掩饰掉,活像是一座长着纤细四肢的钟楼模型,这个无端出现的异形生物,显得如此的不可思议,而又荒诞不经,然而几乎是完全忽略掉了少年脸上的惊讶,与可可的汗颜,笔直向前竖起的短短右爪还是那么坚挺而肃然。
   “呐咪咪呜喵喵呜咪..!”
       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语,虽然那尖细的语调还是可以判断出其实相当认真,但是..
   “..它在说什么?”
       索性旁边某个家伙肯定是可以听懂的吧,然而格洛普索恩的话刚刚出说口,旁边大大咧咧的半猫少女却已经“扑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满是柔软金色长发的小脑袋一丝不苟地贴在匍下的手臂上,就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圣言似地,竟然充满了敬意和虔诚。
   “......你干嘛突然下跪?”
   “...“我是伟大的一匹“咪呜喵”,你们见到我要跪下来 咪”,它是这么说的 喵”
   “什么是“咪呜喵”啊?”
      “就是“勇士”的意思呐,可以用“一匹”称呼,听就知道很厉害的说...喵”
      “...怎么听都不觉得厉害..”
      虽然翻译的很标准,但是格洛普索恩的脸还是不由自主地黑掉,然后僵硬地摇了摇头,实在分不清楚,用来修饰食草生物的量词,有什么值得崇拜的地方,然而正当他呆坐着的时候,旁边那偷偷伸过来的白皙小手,却提醒般地拽了拽他的胳膊。
   “队长先生也跪下吧...喵”
   “凭什么啊?作为“屠龙者”我绝不会向任何人下跪..”
       望着嘛显得异常冷漠的面孔,接触着那恼怒的目光,似乎在细细考量着什么,若有所思地考量的几秒钟,可可那显得有点儿茫然的大眼睛终究眯成了一条缝。
      “...一定要这样告诉它么? 喵”   
      “是的..”
       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悠然的家伙声音中为何蕴含着如此为难的意味,但是作为屠龙者,有着高傲而强烈自尊的屠龙者,屈从于任何的人与势力,都是不可能的,似乎是清楚地了解这一点..
   “...喵咪咪呜呜咪喵呐呐咪呜喵咪..”
      在经过了那显然不是人类能听懂的解释后,那“一匹喵”竟然显得相当惊讶,用那软乎乎的小爪子把大盖帽向上扶了扶,以便用那瞪圆了的灯泡眼望着少年呐冷漠而镇定的面颊,特别是在无神的眼睛上停留了数秒,终于了解了什么,它捋了捋胡子,然后同样眯着眼睛妥协般地摇了摇头,耸了耸肩。   
   “呐呐喵,呜咪喵呐咪,喵喵咪呜喵咪..”
   “....“既然是这样就没办法了,大猫不计小猫过,原谅你好了..咪”,“呜咪喵”是这么说的 喵”
      以几乎完美的语气模仿了对方语气,并完美地进行了翻译的可可,却完全没有料到被旁边险些摔倒,然后洋溢起强烈斗气的格洛普索恩会一把揪住自己的领子。
   “...这种莫名其妙的怜悯是怎么回事?你这个猫究竟怎么翻译给它的?”
    “唉...唉..队长先生呐,屠龙者...在猫语里,就是“笨蛋”..的意思呐..喵”
      被迫在极近距离看着那青筋暴露,脸色发黑的可怕表情,感受着理智崩坏的强烈怒意,大感汗颜的可可只能无辜又无力地解释道。            
    “怎么会有这种可能啊?”
    “因为..猫猫认为“杀掉龙是笨蛋才会去想”的事情呐 喵”
    “....原来如此,对于你们而言,“屠龙者”的尊严没有半点儿意义是么?”
   彻底没有脾气,气急反笑的银发少年颇有种生不逢时的沧桑感,望着简直要哭出来似地“队长先生”那崩坏的样子,依稀中感受到几丝异样的可可依然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正在这时,从后面悄悄靠上来的渺小影子却突然间迅速窜上了她的后背..
   紧接着便是耳朵被带有肉垫的小爪子抓到的感觉。
   “呜呜...喵咪?...喵..喵呜? 喵 ”
   被“一匹喵”趴在脑袋上,“卟啾”“卟啾”地玩耳朵,感到惊愕莫名的可可霎时间感到一阵无名的虚弱感,然而,那黑色的猫猫依旧不依不饶地检查着什么似地,用两只爪子在她敏感的耳朵上摸来摸去,相当锐利的爪尖轻轻地划过那三角形的耳廓,似乎觉得还是没有办法证明某种存在,只好用嘴巴轻咬....
   “...你这个家伙要做什么?”
       怒不可遏砸去的拳头没有半丝的顾虑,听着少女所发出的一系列羞人的声音,发觉自己的存在和立场竟然被无视,忍无可忍的格洛普索恩的表情显然是相当难看,然而,不知是因为看不到,还是对方过于灵敏,伴随着轻轻地一跳,在被打到前的瞬间,“一匹喵”竟然在空中做出个漂亮的后躬翻,然后轻盈地落在地上。
      “.....啧!”
      “呜唉?!”
       发觉全力一拳挥空,要调整姿态和重心却已经为时已晚,向前摔去的他不可避免地将某个手足无措的身影扑倒在地,在那惊呼声中,发出了相当复杂的响动,锁链与肢体绞在一起,身体砸到地面,夹杂着混乱的挣扎声,总之,即使是不用肉眼看也知道情况有多狼狈。
      “...呐呜咪喵,呐呜呜咪咪喵,喵呜喵咪呜喵咪喵咪..”
       眯着眼睛望着盯着手忙脚乱纠缠在一起的二人,反而眯起眼睛,洋溢起相当趾高气扬的意味...
      “...这个家伙说什么?”
      通过气息的推断没有办法得知更多,知道自己的举动不智而迅速镇静下来的格洛普索恩冷然道。
   “....好重呐...队长先生..呜呜...没有办法喘气的说 喵”
       那细细的声音显得相当困扰而痛苦,手中那极其柔软而又弹性的触感貌似也很.....
       “...抱歉。”
       又在不知不觉中又踩了一次地雷,勉强维持着镇定,甚至连面子都顾不上,以极其小心的姿态尴尬地移到旁边的格洛普索恩,原本好不容易聚拢的一点儿气势也被没有任何保留地粉碎。
      “...呃,“本来以为你是同伴,但是,似乎并不是这样的,所以只能给一只爪的尊重。”...“一匹喵”这么说。”
      “...等等,你本来确确实实就是猫,为什么只能得到同族一半的尊重?”
      “唉?不是一半啦,是五分之一的说...喵”
       哦,对,猫是有四只爪子的..
      “等等.....为什么是五分之一?”
      “呜咪喵呐咪咪喵喵呜呜呐~”
       没有理会在一旁的少年的不解与诧异,可可竟然已经用那猫才能听懂的方言,以很平静的语态发出了自己的回答。
      “喵呜咪?...呜咪呐呜呜喵喵咪!”
       忽地跳了起来,又慌乱地拨开了立即遮住了眼睛的帽檐,显得惊慌失措的“呜咪喵”连之前所故意显示出的骄傲都全部丧失,然后伸出爪子笔直地指向了“半猫”少女,尖利的语音如同是质问般。
      “...呜喵,咪咪喵呐喵呜喵喵..”
       相当迷茫地地挠了挠头,困惑地歪着脑袋,然而在思索了几秒钟后可可的回答,却似乎多出了某种坚定,即使是不理解也可以听出来的坚定。
       不过这奇怪的压抑感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感到这么忧虑?啊..该死,如果可以看得到就好了,不即使看不到,即使她没有解释..也可以猜得到那种纷争的缘由。
      “可可...让它明白,你也是纯粹的猫族,你这个家伙,本来就是单纯的猫..别的你别管!也不需说明!”      
      “..呐?!”那犹如是被切中要害的诧异,却紧接着由于看到了什么而变得忧虑。
      “队长先生呐,你怎么了?”
      大量的汗水,顺着少年的鬓角流了下来,虽然表情依旧是惯有的平静,然而,毫无疑问,那不断颤抖着的精壮躯体居然正在微微地抽搐,却证明他将他的镇定变成了强撑的附属品,而当可可打算去触碰他那血色尽失的面孔时...
      “别碰我,别管我...”
       倔强的声音,却依旧无法掩盖他已经虚弱无比的现实,固执地向仓促地向旁边躲避的费飞,竟然如濒死的野兽般无力地倒在了地上,而那颤抖着的白皙手臂仍旧是接触到了他的额头。
      “好烫呐 喵”
      “...沙漠的太白温度本来就很高,你这个笨猫..关心好你自己...别陷到沙子里..”
       已经没有办法区分算是蹩脚的敷衍还是单纯的胡话,不过那圆睁着的无神双目始直勾勾地盯着上方,在无限寂静的黑暗中,折射出生气皆无的苍茫,那缭乱的喘息声,便是他能做的最后挣扎。
      “呜咪喵,喵呜呜呐咪喵”
       求助般的询问,所接触到的确是冷漠的凝视。
      “不救,人类死掉比较好...一匹告诫过你,人类是根本不可靠的,作为猫族如果忘记自己的本分和人类亲密地牵扯在一起,也只会迎来厄运..人类是会给世界带来不幸的存在 咪”
      面对着那个犹如陷入绝望而呆呆地跪坐在那已经休克银发少年旁边的可可,怜悯的目光始终盯着那竖起的猫耳,一匹喵用截然不同的低沉声音说道,并不是以那繁复难懂的猫语,而是很普通的人类语。
      “...为什么呐?队长先生是好人呐.. 喵”
      “人类就靠是互相利用和奴役才能生存的,他们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奴役一切比他们弱小的生物,猫猫如果想在他们当中生存,除了被他们利用和折磨之死,就只有选择利用他们,他们的伪善和谎言,都是无法改变的根性...一匹很清楚,所以一匹在利用人类,所以,不要再信任他们比较好,如果你的确是猫猫的话,虽然很麻烦,但一匹可以想办法带你离开。”
         似乎根本不明白,这个被人类套上奴隶镣铐的家伙,为什么依旧如此的信任人类,而没有任何自知之明。
       “...嗯,很小的时候被人类抓到过呐...被逼迫着干了很多活,还不停地被打,最后死掉过一次...人类很可怕的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残忍呃...觉得他们都死掉的话..世界就好了...但是,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以后,却发觉人类都有温柔善良的一面呐...人类中也有很多好人...虽然他们是很奇怪,即使是不愿意干的事情也要勉强自己去干..明明很难过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明明知道会死还是会拼命保护别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呐...不知道什么是“伪善”...但是,如果是说队长先生的话..“伪善”是好的词汇吧?......所以..“一匹喵”救救他吧..喵”
      那娇小的躯体就那样跪倒在了地上,尾巴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脊背上,作为猫族,这已经是程度最高的跪求..
      用失望的表情看着可可那凝然大眼睛中的绝望和泪水,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那只黑色的猫终究还是缓缓向同外囚笼外的大门走去。
       “等等呐!”渴望留住对方,渴望去争取那最后的一点希望,然而刚刚跑了几步,脚踝上的紧箍着的铁链却将她无情地拖到在地...
       “......忘记“猫猫”的本分,会死的,忘记“人”的本分,会生不如死.. 咪”
      意味深长的幽幽叹息声中,那将一切外界与光明的门,竟再一次地被重重关上了..
       那冷峻的面颊已经由于脱水和剧烈的痛苦变得扭曲,那混沌不堪的黯淡双眸里,已经看不到任何的犀利,滚烫的汗水,顺着那倔强的银发不断地滚落,干涸的嘴唇以奇怪的频率开阖,濒死般沉重的喘息声中,生命的气息也在迅速地消散,那个为人固执而犀利的少年,毫不犹豫地一次又一次地突破自身极限的少年,竟然以如此可悲的姿态倒在地上,无助地喘息着。
       “.....先...一定要先降温呐 喵。”拼命地摇了摇脑袋,将自己眼中的绝望的晶莹全部抹去,浑浑噩噩地跪坐在旁边的少女打定主意般地喃喃道,然而,在这样困窘的环境中,水和药都是奢侈般的存在,唯一可以使用的东西...
       小心翼翼地用手心贴到了格洛普索恩的脑门上,那骇人的痛楚却霎时间顺着敏感的皮肤传递了过来,仿佛落入了浓酸中似的烧灼侵筋夺脉般蔓延着,惨呼之中,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么可怕后果的可可立即跌坐在了一旁,那纤细的手臂无名地抽动着,原本粉嫩的皮肤上,竟然出现了大片诡异的枯黄——生命力被迅速剥夺,而被烙上破败和死亡的痕迹。
       那惊魂未定地面对着气弱游丝的格洛普索恩,茫然而惊奇地望着那稍微恢复了几丝红润的面颊,感受着那若有若无闪过的气息,终于仿佛明白了什么...
       下定了决心般再次凑到了他的面前,让手掌的肌肤再一次与格洛普索恩的额头相吻合,瞬间那种强烈的吸蚀感再次涌遍全身,灵魂剥离般的痛楚昏厥直冲大脑...
       “喵呐呐呐呐呐呐!!”
      难以忍受惨叫声中,可可那娇小的躯体被迫蜷缩成了一团,即使由于“猫玉”而拥有远胜于人类的生命力的她,也难以承受如此可怕的侵蚀,那坏死了似的漆黑,顺着胳膊不断地蔓延着,如饥似渴地剥夺着身体的生气,然而,她却依旧不依不饶地将手按在少年的头上。
       注视着那渐渐变得红润的脸颊,感受着那渐渐平静下来的呼吸,那疲惫不堪的小脸上终于出现了几丝没有掩饰的欣慰和喜悦。
       “咣!”可怕的钝物撞击声如此的突兀而沉重,让人怀疑是不是颅骨会不会碎掉的强烈冲击力就这样突兀地袭击了已经模糊了的大脑,所有的思绪,忧虑在一瞬间被剧烈的麻木所掩盖....带着满脸的不解和愕然,不堪重负的少女,然而在弄清楚怎么回事前,视野却再一次地陷入了血红色的模糊中.......
       依稀中,一双被沾满血的铁链箍着粗壮手臂揪着自己的胳膊,就像是拎着个破布娃娃般,将自己粗鲁地甩到了角落中。
       依稀中,十数个满是鞭痕的健硕背影,已经将昏迷了的格洛普索恩团团包围,望着什么濒死的渣滓或者是敌人般,甚至不客气地用脚践踏着毫无反抗之力的少年。
       “....该死的小鬼,终于没辙了吧?胆敢小看我们的荣誉,现在要好好地照顾照顾你了。”
       “胆敢辱没教皇国的异端,必遭天谴。”
       “哈哈...是啊,现在倒要看看你,还能保护得了什么。”
       不怀好意的咆哮,充满了愤怒和恶毒的怨恨,那充满了绝望和病态狂妄的残忍嘲笑声,如同是梦魇般恐怖,简直让人难以区分这究竟是现实还是噩梦..


rojiafei 发表于 2012-11-15 02:21

本帖最后由 rojiafei 于 2012-11-15 02:25 编辑

四、蜃楼(上)
    肆无忌惮地对着失去意识的银发少年拳脚相加,完全没有丝毫的怜悯,仿佛倒在那里的他不过是世界上最值得憎恶的存在,一改之前蜷缩在角落里的无辜和弱势的样子,这些围过来的奴隶竟然就那样子疯狂地殴打着奄奄一息的格洛普索恩。
  “住手..别打了呐..喵”
  惊慌失措的细细声音,在这嘈杂的环境所掩盖,摇摇晃晃地爬起来的少女,显得如此的不起眼。
  “咚咔!”
  出人意料的可怖撞击声中,为首的男子那壮硕的躯体就像是被角龙之类的巨兽撞到了似地,在凄厉的惨叫声中疾速甩出,然后重重地撞击在了旁边的铁栏杆上,瞬间如泥巴般软成一团..
  而随着男子被无端击飞而出现的空隙里,却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拳头,表面柔嫩的皮肤早已充满了那了无生气的黑色,而那娇小的躯干也由于过度的体能消耗而在微微地颤抖着,虽然怎么看都没有半点儿危险的特质,然而凶暴的奴隶们却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对少年的殴打。
  直立着的耳朵上毛发刺猬般地竖起,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野兽般的锐利,以及那让人难以直视的愤怒,都是让任何人都感到阵阵寒意的因素,使得那些注视过来的目光都多出了未知的恐惧和错愕。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呐?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待费飞飞呐!?喵”
  完全就没有意识,更别提是招架和反抗了,到处都是淤青和血迹,原本就已经气若游丝的格洛普索恩,看上去竟是如此的惨不忍睹,难以想象面前的这群人类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残忍,霎时间感到一阵战栗的可可的表情多出更多的茫然和绝望。
  “这个家伙在进来的时候,做过相同的事情,我们只是讨回来而已..”
  “是啊,这个臭小鬼揍得我好惨,这可是对我名誉的莫大侮辱..”
  “..这个白头发的小子必须付出代价。”
  一双双看不到半丝同情的目光,一个个似乎很委屈的声音,仿佛更像是受害者,使得世界好像变得更加的奇怪而陌生。
  “不信呐...很温柔...不可能会随便打人的说!喵”
  难以置信地摇了摇脑袋,然后把手扶到了自己震颤不已的猫耳上,原本闪亮的双瞳由于巨大的混乱而变得如此的黯淡,殷红的血液不断地顺着少女的额角不断地流下,而刚刚显露出的狂怒和压抑感,都随着少女情感上的巨大波动渐渐消逝。
  然而,在感到头昏脑胀而恍惚的瞬间间,一双粗糙的双臂却突然间从后面伸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卡住了可可那纤细的胳膊,直接将没什么质量的她架了起来..
  “...做什么呐!放开..喵”
  完全没有料到会有人会趁机从背后抄上来,惊慌失措的少女,却惊奇地发现,将自己架起来的臂膀仿佛和钢铸成的般,无论如何挣扎都没有办法撼动分毫,甚至愈发用力肩膀上传来的痛楚便会越强,显然是受过某种特殊的擒拿训练,而刚刚还一个个表面上义愤填膺的奴隶,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围了上来。
  “看来果然是被“队长先生”保护惯了么?根本就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啊..”
  “不过小丫头,你的力气真是不小啊...居然把凯巴打飞了,不过可惜,你还是太嫩了...”
  那不怀好意的声音,还有一双双充满嘲弄意味的眼睛,都令人在不知不觉间感到寒毛直竖,再没有半个提及名誉,甚至没有人提及格洛普索恩做过什么,似乎明白了对方意图的可可,显得如此的诧异而愤怒。
  “骗子呐!你们在骗人...喵”
  “哈哈哈,骗你又怎么样呢?”
  面对着气急败坏,却似乎无可奈何的少女的指责,他们依旧发出没有半点儿羞耻之心的笑声,反而觉得可可的行为更加可笑似地。
  “和猫一样的小丫头,我们可没有骗你,如果当时那个白头发小鬼识相点,乖乖地把你交出来,让大伙儿乐一乐,就不至于闹成今天这个地步了。”
  望着霎时间愣住了的少女,离得最近的一个大汉肆无忌惮地伸出了那蒲扇般的手掌,拽住了她那竖起来的猫耳。
  所以,在自己陷入昏迷的时候,少年会像是在守护着什么随时都有可能被破坏东西般,紧紧地拥着自己么?难道这群家伙的目标,其实是自己?队长先生,受了这么多苦的队长先生,其实是一直拼命地要保护自己么,在我失去保护你的能力前,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管我...
  是指这个么?所以,才不会有勉强的感觉,飞飞...飞飞他..
  “觉得害怕么?小可怜...”
  瞅着微微颤抖着的少女,那霎时间露出的呆滞表情,索性将手搭在她那柔软的金发上,那个大汉揶揄地笑道。
  “才不会呐!去死吧!喵”
  尖细咆哮声中,那耷拉着的双腿立即拼尽全力向前踹去,那挂着沉重脚镣的白皙脚掌完全不亚于挥动的铁锤,措手不及,被正正地踢中小胸口,骨碎得脆响竟然是如此的清晰,立即发出一连串凄惨无比的哀嚎,最终抽搐着倒在了地上,大口的血液随即顺着口中飚出...
  愕然面对着转眼间便失去了气息的同伴,又看了看那大口喘息着的少女,半天才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你这个小畜生!”
  如梦初醒般的怒号中,一记重重的铁拳随即砸到了可可的小腹上,无暇的双瞳霎时间凝固,凄厉惨叫的回荡声中,这群陷入狂怒而歇斯底里奴隶的神经反而如同受到了刺激似的,铁镣,拳头,甚至是膝盖,就那样子惨无人道地击打在了她娇小的身体上,仿佛已经忘记了人性与矜持为何物,仿佛已经成了彻彻底底的野兽,他们就那样发疯似地殴打着无助的少女....
  剧烈的痛楚和窒息感,顺着每一根神经传入大脑,身体仿佛已经崩溃了,变得如此的麻木,什么都听不到,视野中再次变得一片暗红,依稀中,不断地有拳头砸向了自己,然而,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疼觉,知觉,视觉,甚至连呼吸都已经没有办法做到...
  更糟糕的是,那边倒着的少年,也渐渐地变得模糊,没有办法感觉到他的气息,没有办法感觉到他的存在...
  “...救...飞飞...救.....呐..”
  ..................................................................................................
  “怪物,有怪物啊!!!!”
  “万能的主啊,救命,救命..”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
  撕心裂肺的喊叫,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仿佛是即将被地狱吞噬了似地,一张张扭曲而狰狞的面孔,随着看到了末日迫近而无限缩小的瞳孔愈发地绝望..如被猎鹰追赶的鸡群般,他们无助地奔逃着,摇晃着那坚固的围栏,捶打着那沉重的铁门,甚至最终挤在一起,然而这一切却都是徒劳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绝人寰的哀号声中,一切竟然又在突兀中回归于平静。
  ..................................................................................................
  仿佛重力一下子消失又恢复了似地,这该死的眩晕感就这样突然间涌入脑海,拼命遏制着快要吐出来的欲望,恍恍惚惚的视野才渐渐地清晰起来,那张纯真的脸儿,丝毫不懂得收敛自己情绪如水晶般的大眼睛,似乎已经等待了很久而显现出莫名的激动和欢喜。
  “队长先生呐..终于又醒过来了呐喵”
  “..“又”么?”
  浑浑噩噩的思绪似乎对于某个字特别的敏感而又不解,恍恍惚惚地用手揉了揉额头,然而当他打算坐起身的时候,冰凉而锐利的触觉却猛地抵在了他的颈部。
    暗黄色的新月状体利刃,散发着足以让人血脉倒流的杀意,而站在周围的竟然是十几个穿着铠甲,蒙着面的沙漠武士,那一双双根本看不到任何情绪与动摇的目光,充斥着莫名的敌意,一双双逼来的,仿佛随时都可以将面前这个刚刚恢复意识的少年杀死的弯刀就那么悬着....
    “话说..你们要做什么呐?队长先生他....”
   感到莫名其妙而慌慌张张地企图阻止他们的猫耳少女,还没有说完,便同时被刀子顶住,而不得不停止了发言。
    “不必难为她..有什么话来问我..”
   恢复了锐利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后,稍稍地叹了口气,少年终于以平静甚至是妥协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无限颤栗的沉默。
   ““笨蛋人小子”,看来你挺明白状况,那么,老老实实地告诉一匹,你究竟做了什么? 咪!”
   然而作出回应的并不是这群看上去刻板而冷漠的武士,而是从那微不足道的空隙中钻进来的黑色渺小物体,理了理那滑稽而夸张的大盖帽,以显得尽量严肃而认真,叉着腰的黑猫就那样子直勾勾地质问道。
   盯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生物,半天沉默不语的格洛普索恩,那冷峻的五官,根本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是在脑海里挑拣着什么,而挺着腰的黑猫,也用那溜光的褐黄双瞳与其对峙着,没有半分的让步。
   而这场人猫大眼瞪小眼的比赛,却伴随着少年把眼光转向旁边的可可而终止。
   “这是什么?”
   “.....喵哎?”
      似乎不明白为什么队长先生会用指着什么奇怪标本或者展览用的珍奇异兽般的样子来问自己..
   “一匹不是“什么”...一匹是纯正而高贵的“咪呜喵”! 咪”
      似乎相当的生气,原本一脸的严肃全部消失,以暴跳如雷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不满,那气急败坏的尖厉声音是那么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
      把目光转向了周围的武士,少年依旧以那不卑不亢的声音问询着。
   “不许无视一匹,一匹才是有权利讯问的一匹 咪”
   “够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看着那只在原地蹦蹦跳跳,吵闹不止的黑色生物,那极度不爽的咆哮声,显得如此震撼...
      “..咪喵.....和你们关在一起的奴隶都死掉了,全部都是用手臂卡着脖子..自杀掉了...看上去似乎看到了很可怕东西..不知道怎么回事咪...一匹觉得很奇怪....“可喵”说不知道,所以要问你.....”
      面对着那刀子一样射过来的眼神,摇摇晃晃地退出了好几步,然后瘫倒在地,似乎完全忘记了周围那么多的武士,也忘记了少年被镣铐束缚不可能伤害自己,拼命用帽子堵着自己的脑袋的黑猫立即气势全无。
      “.........”
      额角的汗水一滴接着一滴淌下,板着脸的少年眼神变得更加的凝重,察觉到了什么的审视的目光中更多出了哭笑不得的意味,然而周围的武士们却显得相当紧张,立即有更多出鞘的弯刀指向了自己。
      “所以,你要老老实实地和一匹交待清楚!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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