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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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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rojiaf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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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月缺的风雨(C.H.S)(幻想系)(首页TXT下载,每周一填老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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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5 23:57 | 显示全部楼层
                                                    五,蜃楼(下)
              “什么都不许隐瞒,把知道的都告诉一匹,否则狠狠地教训你... 咪”
               不依不饶地将爪子笔直地伸出,那锐利的指尖威胁性地抖动着,趾高气扬地扬着那蘑菇般的大盖帽,亮晶晶的猫眼中凶光毕露,那奇怪的黑猫就这样神气活现地叫嚣着。
               本来作为猫人而言,能如此流利的人语已经足以令人感到惊愕,加上那有模有样的凶暴动作,由于那粗糙的铠甲和大檐帽而高大化了的形象,按理论上应该还是可以唬住一打票人,但是对面银发少年的脸上依旧显现着非同一般的冷淡甚至是无力,那显示出莫名其妙的无奈甚至是困惑的目光,静静地盯着它,盯着这只深深地躲在武士们组成的坚实人墙的夹缝间,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只爪子的“奇怪生物”,久久无语,最后终于只能叹了口气。
            “作为屠龙者我有我的名誉,没有必要伤害你,你没有必要害怕,正常地对话我根本不会反对。”   
             “一匹才没有害怕,一匹不觉得有会发疯的法术,一匹是高贵的“咪呜喵”,才不会怕“笨蛋人小子”...咪”
              当最后一个字说出口的时候,摆出一副扑克脸的少年本能闪过几分凛然,但发觉到某只外露的爪子也在瞬间不见了踪影,望着那一柄柄定格在咽喉上的利刃,还有周围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镜,犹如是好久都没有睡过觉,将腹中所有头大的气体全部吐出来般,他发出那无可奈何地发出长长的叹息声。
            “..好吧,我愿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过“请”你让你的部下都离开,既然是重要的谈话,没必要让太多人等听到,而且像你这么厉害的“咪呜喵”,我“不敢”轻举妄动。”
              微微地垂下头,以避免周围武士们惊愕的视线,一向冷傲而固执的少年竟然说出如此谦卑的话,即使是在一旁的可可,也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算你识相,一匹厉害而高贵,又臭又硬的“笨蛋人小子”本来就“不值一爪”,喵哈哈哈哈哈。”
              嗯嗯...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个不停,隐藏在额头上的青筋一定和自己的理智一样快到极限,沸腾的血液在每一根血管里鼓噪着,唆使着自己去发泄...即使是旁边的人都看不到,少年自己也非常清楚自己的脸色一定非常的吓人,不过完全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连头都不能抬起来,万一被某个好奇而担忧地瞧着自己的大大咧咧没脑子家伙发觉自己的情绪,而做出什么多余的举动就糟糕了。
           “那么,都出去,不许偷听.. 咪”
             周围的武士们显然是有着各种顾虑,然而作为职业的军人,他们显然知道遵守命令才是最高准则,很不情愿地收起了手上的弯刀,麻利地退出了这个牢笼。
           “现在要老老实实地把重要的..呜喵!!”
             那只嚣张的黑猫依旧摆出不可一世的样子,然而它的质询还没有说完,粹不及防迫近的巨大阴影便将它全数遮蔽....在昏暗中,那如刀子一样的冰冷目光泛着久违了的愤怒和压抑...而笔直扑过来的手臂就像是饥不择食的僵尸,即使是沉重的镣铐甚至都不能限制其行动..它前爪立即被揪住,像是个娃娃一样被从地上轻易提了起来。
          “笨蛋人小子,要对一匹做...”大惊失色地晃动着两只后爪,那只奇怪的猫故作愤怒地尖叫声,却费飞堵上了嘴巴而陷入沉寂。
          “我不是什么“笨蛋人”!我是“屠龙者”,这个臭猫!看我废了你的....”                     
          “队长先生呐,这个样子很不好呐.... 喵。”
            很意外地旁边的少女却慌慌张张地凑了过来,以那忐忑不安的表情说道,闪亮的大眼睛中充满了某种特殊的顾虑和恐惧,那纤细的手臂甚至不依不饶地拽住了格洛普索恩的胳膊,犹如他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般,同样作为猫族所以会本能地袒护自己的族人么?连状况都搞不清楚,连伙伴都分不清,可可这个家伙,简直是...
     (去死...去死...都去死.....)
     少年原本犀利而静默的双瞳,在黑暗中再次变成了血红色,那种充满了烦躁与混沌的血红色,原本冷峻的面孔竟然变得如此的狰狞而又富有杀意,以至于那傲然挺立着的形象显得如此陌生,那时只有面对敌人时才会爆发的气息,那是将要杀戮时才会流露的压抑,然而即便是如此,可可却还是默立着,用眼神与对方对峙着,甚至除了困惑外看不到哪怕是一丝的恐惧。
           “啪嗒。” 毫无预兆地五指一松,勉强在半空中翻个了跟头,那只黑猫才勉勉强强地落在了地上。
           “竟然敢对一匹..”感到震怒无比的它,却惊觉,那个银发少年竟然用手捂着脑袋,亦如是在拼命地忍耐和抑制某种强烈的情绪和冲动,那精壮的躯干不断地抽搐着,甚至摇摇晃晃地蹲坐在了地面上。
          “队长先生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振作,要振作....好疼! 喵”
             对于这突发的情况感到十分惊慌,然而当少女打算凑过去看个究竟的时候,却感觉到被什么尖尖的东西抓了一下,而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味道好糟糕喵,乱七八糟的气场在身体里老鼠一样乱窜,比原来还厉害喵,自己都控制不了,这个样子非常危险,“可喵”不要过去 咪。”
             带着明显的不满而严肃的细小声音中,那个微不足道的渺小生物竟然缓步走了前去 ,高高扬起的大盖帽下,犹如细水般闪烁着波光的猫眼中洋溢着着不可思议的专注,不知为什么那种奇异的严谨与认真感,竟给人以不可小觑的威压。         
             “....“呜咪喵”懂医术呐? 喵”      
             “不要惊奇喵,笨蛋“可喵”....对伟大的“呜咪喵”来说是小儿科,有“五只爪”的实力....  咪”
              揪了揪自己的胡须,虽然多多少少还是对旁边大大咧咧不知道奉迎别人的少女感到不满,但是提到医术这个词的时候还是相当自豪地扬起了自己的爪子。
      “那队长先生是怎么回事啊,自从被卷头发的怪人灌进奇怪的药,一直就不对劲的说..而且什么都说呐 喵”
              然而望着可可那迫切的表情,黑猫却像是在沉思者什么般,用那细溜溜的胳膊支着下吧,沉思一般闭上了眼睛。
      “什么都没有告诉?即使是你他也没有告诉? 咪”
              “是呐,觉得很奇怪,应该全说出来呐 喵”
              毫无掩饰地露出了强烈的困惑,作为可可而言,对于仿佛被对方孤立甚至是不信任的处境显然是....那晶莹目光中不知不觉闪过的几丝恐惧与忧虑也同时被地下的黑猫尽收眼底,然后那暗黄色的目光突然静止,仿佛很想说什么似地,然而最终,“呜咪喵”只是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
              “可喵又不懂医术,完全帮不上忙,所以告诉你也没有用,只能无谓地担心...“笨蛋人小子”讨厌又粗暴,处理事居然挺周到 咪”
      难以遏止地打了个激灵,突然间愣住的可可,三角形的耳朵猛地竖起,却犹如是理解什么无力地耷拉了下来,甚至显示出明显的失落。
              “...帮不上忙呐.....好像说的没有错呐......但是,“呜咪喵”懂医术,可以帮队长先生呐 喵”
             “不帮...好不容易才救醒了,却又这幅样子,“笨蛋人小子”纯粹是浪费药,没有第二次...咪”
               很坚决地甩了甩头,嘴巴撇成倒“v”字的黑猫懊恼地甩着尾巴,然后背过身子开始离开。
             “呐?!?”
             “对于这些奴隶是怎么死的...不过问了...无聊喵..没价值 喵.....”
               不知原因地发出一连串抱怨似地喃喃着,显得十分扫兴,甚至是懊恼般,那只黑猫喃喃着,然后又如同是感受到身后少女那惊愕的目光..
             “笨蛋人小子”的病,根本就治不好,可喵还是干脆别过问... 喵”      
               抛下了这句意味深长的叹息后,黑色的渺小生物还是退出了这空荡荡的囚室。
                别人根本就治不好么?什么意思呐?队长先生的身体难道真的又那么糟糕么? 但为什么同样不需要自己过问呢?虽然明明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上什么帮,但是这种奇怪的无力感,却仿佛连它也没有办法治疗,无法理解其中准确的含义,无法理解“呜咪喵”离开时所隐藏的黯淡,虽然直觉敏感的少女依稀感觉到对方并不是有意刁难,然而,这种奇怪的压抑,是如此的不协调而又难以揣测,甚至连旁边明显是忍受着什么的队长先生,也像是要拼命地隐藏什么....拼命克制着什么,不希望自己看到........
              犹如是置身于一个完全漆黑的森林中,虽然拼命地想辨析自己的位置,但却根本不可能,这种迷惘远比恐惧要更加难以忍受。
             “隆~~~~~~~~”而在少女由于剧烈的精神冲击而发呆的时候,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却突然间响彻了耳畔,即使是撕裂天空的雷暴也未曾有如此的响亮,大地也在这夸张而诡异的轰鸣中摇曳着,仿佛有什么庞大到无法想象的物体,正在渐渐地迫近,记忆中,也只要在耳饰记忆中出现的老山龙有如此夸张的压迫感,然而,在感到恐慌的少女不知所措地僵住的时候,堪比冲击波的飓风便随之卷了过来,始料未及地退了几步,那没什么质量的娇小身影只好拼命倚住身后那深没入地下的铁栅栏才勉强稳住身形。
               盖在牢笼上的黑布,早已被掀到了九霄云外,而在这不可思议的风暴中勉强睁开眼镜的她,却看到无法想象的一幕。
               高耸的围墙,约有十数米高,仿佛是久远历史的产物,那整齐地排列在一起的石砖就在那熹微的阳光中,流露着朴实而庄严的土黄色,没有半丝的缝隙,很显然岁月长河的缓缓流逝,并没有使它的坚固和壮观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褪色,而在这厚厚的围墙后面,是无数交错着的屋影,高高立起的尖檐,甚至是很罕见的圆顶,就那样子越过了围墙的遮蔽静静地耸立在视野中。
               毫无疑问,这是座足以容纳数十万人的庞大城邦,足以媲美世界上任何首都的壮观大都市,然而,不可思议的是,这样子的都市,竟然出现在了这位于人际罕至的沙漠深处,位于与世隔绝的荒凉角落,反而显得如此的不真实,如此的荒诞不经,倒好像是那似实而虚的海市蜃楼,在混淆着所有人的视线。
               只不过,它并没有随着那荡起的沙尘而消逝,反而在那奇怪而响亮的轰鸣声越来越清晰....是的,这座城市,竟然在移动,并不是错觉,那座城市,竟然如同是悠然前行着的巨兽,再像自己等人所在的位置迫近,那一座座从城垛后伫立着的炮台和碉堡,甚至还有隐没在钢铸挡板后若隐若现的大型弩炮,也渐渐没入眼帘,散发着与常见城市完全不同的异样寒意,与其说是都市,还不如说是个会移动的要塞。
               那飙起的风暴雨剧烈的轰响,显然是某种机械在运作,在推动着这个城市前进,不过即使是只知道这么多,也已经让人感到惊诧难遏了,以现有的技术,以大陆人类所掌握的技术...哪怕是工业文明最发达的特兰蒂斯人倾尽全力,钥匙得如此庞大的城市,如此轻易而平稳地前进,都是绝对不可能的。
             “见鬼..”似乎正是觉得这种无从揣测的异样,凝然的冷哼就那样子响了起来。
             “队长先生呐,你没事了么? 喵。”
                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那冷峻的面孔依旧有些苍白,不过那锐利的双眼却恢复了平静,虽然依旧是那种让人感到不安的血红色,但貌似已经摆脱了刚才的困扰,然而面对着可可那关切的问询,他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不置一词,清冷目光始终集中在面前那终于似乎停止前进的移动城塞上,仿佛看了什么非常不安的东西,那份发自内心的警惕与深邃,都使得一脸茫然的可可也暂时放弃了对少年的追问,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在那谜样城邦的建筑群中,俨然有许多华丽的旗帜在招展,统一的金色底色上,似乎还能睥睨到金色雄狮的图案在摇曳——那是继承了无数荣耀与辉煌的标志,却也是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标志,原本应该从伴随着首都被彻底摧毁而灭亡了的斯图亚特帝国的王旗,就如同是这不可思议的城市一样,虚幻却无比真实地飘扬在那渐渐被夜色吞没了的广阔天际中。




发表于 2013-6-26 17:2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是来求更的。。。。大大还有后续么?
 楼主| 发表于 2014-8-11 19:22 | 显示全部楼层
bt104 发表于 2013-6-26 17:24
我是来求更的。。。。大大还有后续么?

抱歉,这么久才看到您的回复,因为某些原因,在2013年初我就出了趟远门,今年7月才回到国内,这两年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写小说的事情也被养家糊口之类的现实问题所耽搁了,谢谢您的支持,我打算最近几天内开始更新,不过由于我还兼任着一些别的工作,可能进度会比较慢。无论您是不是还能看到我发给您的消息,无论您是否还关心着我的小说,我都衷心地感谢您,谢谢。
 楼主| 发表于 2014-8-14 22:44 | 显示全部楼层
六,地狱
       那十数米高的厚重瑟银大门上,浮现着大量精美的浮雕,虽然认识有限,但是格洛普索恩依然辨析得出一些只存在于神话中的生物,以及只存在于古老记录中的龙族,这同样是斯图亚特人的传统,他们深信这些拥有非凡实力的生物的形象,可以赐福于他们的城市,可以使城市长治久安。
  不过以当代人的眼光看,却显得非常的诡异,毕竟,斯图亚特帝国早已经毁灭,而这座漂泊于沙漠深处的庞大都市,却显示出足以另整个当今世界都为之震撼的文明水平,然而作为外行人,要弄清楚它是怎么移动的,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而立足于现在的状况上看,与其说是对这个城市感到好奇,倒不如说是感到疑虑。
  几乎是在那壮观的城门在隆隆轰鸣声中徐徐开阖的时候,那些干练的武士已经走了进来,手中攥着的,显然是足以遮蔽任何光明的黑布...
  “唉..为什么要捂上眼睛呐...呜..这样子就看不到路得说...喵”
  似乎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旁边那细细的嗓音依然显得相当的莫名其妙,然而那些武士显然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她的话根本就是被做无视处理的。
  “先不要轻举妄动。”
  “...嗯...但是,队长先生真的没有关系吗?喵”
  一方面对于格洛普索恩能恢复常态感到高兴,但另一方面,依然对于少年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而感到忧虑,那小小的声音也悄悄地回应道。
  “现在不是担心我的时候,在弄清楚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之前,保持冷静。”
  “哦..喵”
  似乎很失望,但是毫无疑问,她也很清楚,现在的情况虽然不能说坏到极点,但是,也绝对称不上安好——就像是被牵着鼻子走的牲畜一样,被用铁链子连在一起的两人,就这样被武士们从囚笼中强行带了出来,然而虽然看不到东西,但是敏锐的少年却并没有失去对周围情况的洞察。
  大量充满着沮丧与畏惧的气息,开始汇聚在一起,看来遭到这种“野蛮”对待的并不仅仅是自己和可可,那些一同被抓来的奴隶们,同样也被捂上了眼睛,而被迫在看不到东西的条件下前进,而在周围的武士们,似乎都显得格外的谨慎,然而,这个城市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竟然连让“外来者”看到都成忌讳,也根本不得而知。
  “你们这群贱骨头,都给我走快点!否则就让你们好好地尝尝鞭子的味道。”
  那残忍的咆哮声,和抽打着地面的皮鞭声,依然在不断地催促着,微微地打了个激灵,甚至还难以遏制地抽泣了几声,即使是不用看,也能清楚身后某个娇小的家伙,已经对此感到相当的不安,对于有过可怕经历的它而言,现在这种情况就足已经让她惊慌失措,真希望这该死的一切能早日结束。
  所幸,很快,脚上的触感已经不再是那干燥而温热的沙漠,而是坚硬而光滑的大理石,毫无疑问,自己等人已经进入了那不可思议的迷之城市,而那种令人难以理解的异常感却没有丝毫的减轻,甚至变得更匪夷所思了。
  周围依然是如此的寂静,只能听到众人移动的脚步声,而反馈来的气息也并没有随着进入人口聚集地而变得纷乱,作为可以媲美任何国度的都市,这里竟然没有与之相匹配的人口,虽然可以感觉到周围有很多建筑物,但其中似乎也鲜有人在打理——倒好似进入的是一个死城,一个在辉煌外表装点下的墓地,这种可怕的压抑感,足以让意志坚定地屠龙者都感到很难接受,这里的人都哪去了?早已经被杀光?还是说...这里本身就没什么人...
  而且,这里的地形也相当复杂,七拐八绕的,即便是当做是迷宫也不为过,也许正是如此,那些武士才蒙上了大家的眼睛,以避免有人根据几记下的地标而脱逃。
  “队长先生呐...他们..他们要干什么呐...不想被煮着吃掉呐喵”
  “没人想被煮着吃掉...而且,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做。”
  “那,他们抓我们要做什么呐...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喵”
  “...所以说在弄清楚怎么回事前,要保持冷静。”
  “...呜喵”
  看来可可这个家伙也要到忍耐的极限了,在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之前,还是悄悄地安慰她一下比价好。
  “再我丧失保护你的能力前,你根本无须担心。”
  “但..但是...队长先生,好像也在害怕呐喵”
  “我没有!”
  说到底,即使是格洛普索恩,也不知不觉地感受到非常不好的预感,虽然不露声色,但是,又起能逃过对别人情绪变化敏感之极的少女呢?虽然有意坚决的否定,但是自己感情上的波动,却反而使得对方更加的不放心了吧?
  “你们两个,不许说话!”
  旁边随队押解的士兵,立即警惕了起来,而格洛普索恩和可可,也不得不再次陷入了难熬的沉默。
  索性,这次沉默,并没有持续了多久,在约十几分钟后,队伍突然停了下来,不过与之对应的,却是周围出现的大量强烈气息,个个充满了威慑感,而且锋芒毕露,又严谨漠然,显然不会是普通人,大概同样是会毫不犹豫地杀人的武士或者刽子手。
  蒙着的黑布也立即被除了下来,而展现在视野中的,却是犹如是某个空阔地窖或者仓库般的场景,仅仅有一些油灯照明而显得特别昏暗的空间中,别无他物,却足以另百十号人呈一字型排列,除此之外,就是那守在四周,全副武装的蒙面武士了,而且个个昂首挺胸,似乎在等待着重要人物的检阅般。
  “咯咯咯,真是辛苦了,抓到了不少嘛...”
  这干巴巴的笑声在这压抑的氛围里,格外地引人注意,一个被武士簇拥着的肥胖男人,正从队列的另一端向自己和可可所在的位置缓缓前行着,那光鲜的丝质外套,将他那与其说是“高贵”不如说是“市侩”的气质烘托的淋漓尽致,而且从外观上看也足以让人格外不爽,络腮胡子,眯眯眼,加上一头油光发亮的短发,真是“不去做奸商就太可惜了”的典型,而毫不在意地陪伴在他旁边的,竟然是那只奇怪的黑猫,他们一边前进着,一边对着旁边经过的奴隶指手画脚。
  “...都是些很普通的货色嘛,根本就卖不了什么大钱。”
  “呜咪咪呐喵咪喵”
  “嗯,没有办法我也很清楚,但是一想到赚不到太多钱,我还是觉得好忧郁啊。”
  “喵呜咪咪呐呜咪咪呜呜喵..”
  “啊啊,这我也清楚,但是竞技场最近的门票也不佳,卖给他们也没什么油水...难道真的要我把这群家伙都煮了卖肉吃么?”
  糟糕,竖起的耳朵上抽搐不止,可可这个家伙脸色苍白得快昏过去了,而正在这时,那个令人厌恶的男人却恰好走到了自己的旁边,那从小小的缝隙中迸射出来的锐利眼神,霎时间停留在了颤抖不止的少女身上,那是考古学家发现了什么珍奇文物,猎人锁定了最佳猎物的眼神...
  也是商人发现了一大笔财富时的眼神。
  “噢噢噢噢噢噢!这个,这个很好....非常好。”
  在停留了几秒种后,他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很大的放大镜,然后强行将可可的脸抬起来,然后细细地端详着,就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似地。
  “别,别吃我呐....猫猫是有毒的喵”
  “咯咯咯,怎么可能会吃你啊....嗯?”
  正在男子忍俊不禁大笑的时候,那强烈到几乎要将一切颠覆了的恐怖杀意却突然间笼罩了他的全身,使得他不得不将手放下,而将目光转向了少女旁边——格洛普索恩依然保持着惯有的冷漠,虽然手脚上都带着镣铐,而且身上满是污渍和伤疤甚至是已经失色的银发都尽显狼狈,但那如锋利刀刃般的目光,却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掩盖的——属于高贵屠龙者的特异目光,而猩红色的双瞳中,那种颠覆性的混沌及压迫感,更是格外的慑人。
  “呃,你叫什么名字?”
  似乎是觉得此人非同寻常,愣了半晌后,那个讨厌的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费飞 格洛普索恩..”
  “格洛普索恩..格洛普索恩....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么,这个萝莉是你什么人?”
  在咀嚼般将少年的姓氏喃喃了一遍又一遍后,终于明白了什么的男子,又将那香肠般的手指指向了旁边的可可。
  “....非常重要的人。”
  不卑不亢低沉声回应着,而这个胖乎乎的男子那肥硕的脸上却出现了非常值得玩味的表情。
  “非常重要的人?....这么说,这个萝莉,她也是个猎人咯?”
  在一瞬间识破了两人的身份,即使是沉着的少年,也不禁感到极度的惊讶,而对方接下来浮现出的笑意,却让他明白到,这个家伙,显然比预料中的知道得更多而且也绝对狡猾的多。
  “....你们又是什么人?这有是什么地方?”
  “夏洛克桑吉尔布朗,“蜃楼城”奴隶商人,当然,此地也就是在下的老窝,“蜃楼城”是也..”
  似乎对于自己的身份颇感自豪,他干巴巴的嗓音中浮现出难有的豪迈。
  “你不知道,买卖和掠夺奴隶,在大陆上是禁止的么?”
  真是对对方的毫无顾忌及嚣张感到十足的惊讶,格洛普索恩不禁质问道,果然,这个自称是奴隶商人的家伙,开始厌恶地皱紧了眉头,他似乎相当的生气,不过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动怒,反而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而陷入了停顿。
  “....看来你们两个对这里的情况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啊,不过从另一个角度,在下对二位是怎么被我的手下们抓到而来到这里也同感惊奇...来我的办公室吧,我很有兴趣和你们两个谈谈,并一起好好地喝一杯的,咯咯咯咯。”
  “龙族的入侵,险些毁灭了人类的文明,虽然最后我们还是赢了,但是,当时可没多少人这么想,当沙漠地区的繁华都市连同居住于其中的人类都成为龙族的牺牲品,而联军节节败退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世界末日到了,而斯图亚特的王室,为了避免灭亡的命运,动员了几乎所有的军队,然而,最终王国的首都还是在“天灾”中毁灭,大部分民众流离失所,群龙无首的王国,很快便被虎视眈眈的邻国吞并,然而,并不是所有的斯图亚特人都接受了灭亡的现实,不过,与教皇国之类的大国相比,这些反对者的实力过于弱小,而最终不得不在搜捕中逃亡,甚至绝望地被赶到了世界的角落,这个沙漠的深处,居然耸立着这座可以动的城市,所以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人,都重新找到了生存的空间——也就是这座“蜃楼城”,咯咯咯咯咯,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这个看上去非常讨人厌的奴隶商人,依旧发出一连串怪异的笑声,似乎是对自己的解释很满意般。
  由于没有留下窗子,这里的光线并没有随着吊灯的出现而又任何的改善,华丽的地毯,勾勒着白银的雕塑,镶着宝石的座钟,上过金漆的办公桌,黯淡之中尽显奢华的摆设,却只给人以一种莫名的不适,甚至连坐着的红木椅子上都有股无名的铜臭,使得银发少年的眉头不由自主地凑到了一起。
  “你们并不知道这座城市的来历?”
  “咯咯咯,那没有什么意思,就和谁会在意吃下去的大米是谁种出来的一样,这儿时属于我们的世界,猎人小子,换句话说:这里的一切秩序,都是由我们,来制定的。”
  所以才敢如此有恃无恐地买卖奴隶?这群家伙...
  “没有喜欢当奴隶的呐!谁都想快快乐乐地生活,这么做不好的说喵”
  在少年自己陷入沉默的时候,旁边的可可,竟然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强者凌虐弱者,弱者被强者奴役,世界的原则就是这个样子的,我们不过是按照这个原则来办事的,只不过是少了点理所应当的“冠冕堂皇”而已,猫耳朵的小姑娘,你还真是够可爱的啊,咯咯咯,我打赌,会有人为你出价至少10000个金币..”
  那犹如看到了黄金的寻宝者般的贪婪眼光,完全没有要掩饰自己欲望与贪婪的意思,可可耳朵上的毛纷纷立了起来。
  “才不要被...”
  然而正当她极其不满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的时候抗议的时候,旁边的少年却突然用手臂挡在了她的面前..
  “作为斯图亚特的骑士,你们居然堕落到这种程度,真是令人恶心..你这家伙是不是连半点儿羞耻之心都没有?”
  这并不需要从对方口中证实,那些负责看管奴隶的武士们,各个水准不俗,加上精良的装备....不过这一切反而显得够可悲的,然而,面对着少年的质问,这个商人却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像是觉得少年说出了什么恨搞笑的话般摇了摇头。,
  “堕落..是指什么?要让我们向一个灭亡了国家死心踏地么?....荣誉之类的东西,不过是“被统治”的附加物而已,没有利益,那么这种附加物一钱不值,而且说到“羞耻”这个词,难道不是给穷鬼和失败者准备的么?...血统,荣誉,意志,信仰...猎人小子,对于这些虚拟的东西,你自己真的很清楚么?不断地抑制自己的欲望,还有恐惧的人,是不是更加可悲一些?咯咯咯咯咯”
  “...........”
  不知为何,少年竟然没有任何的反驳,莫名其妙地愣在了原地,那犀利却仿佛少去了某种元素的目光静静审视着对方,审视着那张令人厌恶而臃肿的面孔,而对方竟然依旧是那副怪异的笑容。
  虽然没有办法弄清楚怎么回事,但是空气中的气氛却在刹那间变得如此的陌生,反而与这种气氛更加格格不入的少女,头一次无法解读队长先生的感觉的她,只好静静地愣在了原地。
  “...你想要怎么样?”
  “咯咯咯咯,还是和聪明人对话好啊,既然你明白我的意思,那么我就直接说了,既然你是个猎人,那么应该听说过“断角王”吧?我想要它的角,而你们想要自由,而你们的命运把持在我手里...懂我意思么?咯咯咯咯。”
  一边用那磨牙般的咯咯声表示自己的愉悦,一边注视着一脸冷淡的少年,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的奴隶商人,仿佛已经吃定了什么东西似的..
  “我不明白......“断角王”的角...你到底在说什么?  ”
  “不知道么?这可真是遗憾..“断角王”是一只角龙,是一只“长着金角”的特殊角龙,传说中,它与“猎人王”厮杀过,失去了一只角,但是“猎人王”最终也没有能够捕获它,可以说是“猎人王”惟一一次失败,而正是如此,它仅剩的一只角,有着非常惊人的价值,有人愿意出100000金币以上的价格来购买它,如果你能把它搞来,我会很乐意地放你还有你们两个离开,咯咯咯咯咯咯。”
  监护人的师傅都没有办法对付的东西呐?
  虽然并不知道角龙到底是什么,也不清楚什么是“断角王”..
  但是那种如此明显的危险气息....直觉上传来的不祥感...
  刚刚还默不作声的可可,露出了明显的愕然,虽然对角龙的资料知之甚少,但是对于“猎人王”却相对清楚得多的她,显然是很清楚,如果是“那个人”都没有办法完成狩猎的对象,对于自己和格洛普索恩,更是没什么可能的....
  毕竟“那个人”是教官的师傅,同时也是祖祖的师傅,那个左右了一个时代的人。
  “...你根本没有给我们选择的机会,不是么?”
  如此厌恶而又不屑的声音,依然难掩其中的无奈,比起单纯地对于对方开出的条件感到诧异的可可,银发少年的沉凝表情,似乎已经看穿了对方的本质。
  如果不能满足对方的要求,那么等待自己和可可的,将是比死还要糟糕的命运——作为奴隶,在侮辱与折磨中度过余生,这个肆无忌惮的商人,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慈悲之心...
  单单是自己的话,还好办一些,但是..
  “不,其实,我对你这样子的愣头小鬼猎人,没什么兴趣,虽然多少有点儿可惜,但在这里你值不了几个钱,咯咯咯咯咯,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放你离开,但是,你旁边的猫耳朵小姑娘...”
  “你给我闭嘴!!!”
  雷鸣般的咆哮声中,原本一直保持着冷静的少年,似乎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冷冰冰的猩红色双瞳里闪烁着野兽般怯人的恐怖目光,英俊的外表突然间变得如此狰狞可怕,在刹那间暴起的杀意,仿佛是风暴般荡向了周围,仿佛连空气都变成个了固体,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停滞。
  原本早已经候命在外的武士们纷纷冲入了房间,雪亮的弯刀纷纷指向了散发着修罗气息的少年,即使是明知道他赤手空拳,又有镣铐加身,却依然不敢近其分毫,仿佛格洛普索恩本身就是择人而噬的怪物般。
  “只要我在一天,就绝不会允许你们动她一丝汗毛!”
  低沉的犹如是告诫般的声音中,他示威般地扬起了手臂,缓缓地加大着力道,那坚实的手铐,竟然开始在刺耳的回音中如塑料般扭曲,并最终像废铁一样落在了地上。
  “队..队长先生呐...你..”
  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细小声音,结结巴巴地响了起来,猫耳直立着,呆呆地愣在旁边,注视着少年的可可,那水晶般的大眼睛中,有着太多的因素...
  感动,欣喜,安心...还有某种忧虑,某种陌生,足以让前者难以无视的忧虑和陌生..
  “......“断角王”的狩猎,我接受。”
  经过了十几秒的僵持,望着脸上一脸苍白的商人,他一字一顿地回应道。
  .................................................................................................................................................................................................................................................
  砥石在每一寸的刃上仔细地打磨着,任何一丝微小的地方也有做过仔细的打理,精准地把握着每一个细节,这看似简单的工厂其实也相当讲究,只不过对于他而言,这依然算是轻车熟路罢了。
  “队长先生呐...用这个东西没有问题么?喵”
  “...不是自己的东西,百分之百趁手绝对不可能,但这已经是最好的。”
  “呃,队长先生居然会用这个,完全没有见过呐....不是只用太刀的说?喵”
  确实,格洛普索恩一直精心打磨的,并不是平时惯用的太刀,而是一柄有着三个交错分叉的枪刃而非常显眼的长枪,虽然比起猎人们惯用的龙骨研磨制品,这显然是用钢铁铸造的武器,只有着军用品“结实笨重”的特点,不过,对于即将面对的是角龙这种独特的生物,这种特点也不完全是缺点。
  当然,对于少年为什么会突然选择这样的武器,某个“大大咧咧的半吊子猎人”必然是不明白了,“屠龙者”似乎只对使用灵活度和爆发力都特别强的长太刀有兴趣,这种长矛的话..
  “猎人对于所有的武器都有所掌握,我对长枪也很擅长。”
  在雪山的时候,他也曾经使用长枪对付过那只巨型的电龙,只不过,少年自己也不愿意某个人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将那同样是用精钢打造的厚重塔盾嵌入自己的臂甲上,少年用很平淡的声音回应道。
  半圆型的肩甲,在胸口和腹部上额外加固了一层挡板的重型铠甲,甚至还有延伸到脚踝的金属护腿,看上去和平时里似乎完全不一样,傲立着的格洛普索恩,俨然一副即将上战场的重装步兵般的形象,而静静检查着头盔的他却对此完全不在意。
  “...............”
  “有什么问题么?”
  发觉到某个人突然陷入了沉默,格洛普索恩本能地回过头去,却发觉某个娇小的身影,正呆呆地望着自己。
  “...没有呐喵”
  小小地吃了一惊,可可连忙摇了摇头。
  “哦,保重..”
  并没有深究,竟然显得似乎比平时更加冷淡的少年,抛下了那句犹如是道别的话,然而当他转身的时候,却发觉,一只纤细却意外有力的手臂却用力拉住了自己。
  “队长先生呐,那个是“监护人的监护人”都对付不了的东西呐,“监护人”很厉害的说,“监护人的监护人”更厉害....虽然听了会生气..但队长先生一个人的话,“那个东西”绝对不可能赢得了呃.....感觉非常糟糕,好像有非常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呐...虽然知道队长先生好像是在瞒着什么事情,不过不告诉也无所谓..现在想要帮助飞飞,虽,虽然觉得被那么说有一点点高兴..但是一定不要飞飞去白白送死呐....所以,要赶紧逃走比较好,我的话....绝对可以活下去的..因为猫猫的忍耐力和生命力都是很强的喵”
  慌慌张张地说了一大堆话,虽然听上去相当的混乱,但那份坚定,却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味,更重要的是,可可根本就不会开玩笑,所以这份认真也显得异常沉重。
  “...我逃走的话,你会落个什么下场,知道么?”
  “......喵..干活的话,一天只能休息三个小时,没有饭吃..挨打....但是,那样的话,还是不会死的呐....而且飞飞不可以送死..”
  “你这个家伙,还是没有半点儿作为人类的自知之明么?...他们会把你的身体像物品一样卖掉,然后像玩具一样肆意玩弄,你的精神,你的情感,你的生命,对他们都毫无意义可言,就像是处理一台机器..发泄欲望的机器一样,那样的话,即使是死不了,那么你的生活也比死掉惨几百倍..明白么?”
  果然,那拽着自己的手臂开始不住地颤抖起来,不用回头也能清楚地知道,她现在的内心有多么的恐惧,简直是难得一见的恐惧。
  “...绝对不要呐喵...不过...如果队长先生会死的话...也绝对不要呐喵”
  “一句话不要“喵”两次好么?你这个猫,平时的乐观哪去了?”
  “...什么意思呐?喵”
  “不管你怎么想,我可没想去送死的意思,我连半点儿“要输的觉悟”都没有,你完全没有必要操这么多心,和平时一样,乐观地等着我就可以了。”
  手,轻轻地搭在了已经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女头上,格洛普索恩就这样一字一顿地哼道,没有半分的勉强与犹豫,也没有多余的自信和张狂,冷峻的外表依然带着与平时相同的冷淡和高傲,就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不过的事实。
       完全失去水分,又硬又瘪的肉干,还有同样粗糙,已经微微泛黄的面包,被一股脑地塞入了那皮革缝制的口袋中,冷淡的目光似乎并没有对此有过多的留心,毕竟即将面对的东西而言,这些食物没有太多的意义。
       沉甸甸的水囊,用风干的羊皮纸画出来的地图,以及用厚底瓶承装来避免体温过热的降温药与紧急治疗剂,也在那一丝不苟的动作中,迅速完成了确认与检查,将所有的物资统统背在了肩上的少年,依旧显示出完全不属于自己年龄的沉默与漠然。
      “还需要什么其他的东西么?有大钱赚的话,我也是不惜本钱去投资的,咯咯咯咯咯咯。”
       磨牙一般的笑声中,那个满脸肥油的奴隶商人显得不可思议地的慷慨。
       然而,这并不是什么善意,而是在于,无论,少年是否成功,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亏本,唯一的差别只是在于:究竟是什么东西将被卖掉:无论是在一旁站着的,被许多面色郑重的武士包围着,如人质般存在着的猫耳少女,还是少年将要面对的“独角王”,也不过是“利益”的代名词而已。
      “.......”
      没有任何的回应,已经整装待发的少年似乎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目光直接越过了他的肩膀。
     “我出发了。”
     “嗯,加油呐..快去快回。”
      完全无视了周围那相当压抑的气氛,稍显懒散地眯着眼睛,大大咧咧地招了招手臂的可可,尽然完全看不出任何的顾虑。
     不过对于她而言,这样的反应不算是很异常,然而,当格洛普索恩依旧保持着那很晦涩的沉寂时,那种刀锋般犀利的气息,却开始在不经意的同时像周围挡去。
      “...重复一下要求。”
      “三天之内,把珍贵的“断角王的独角”取来,那么,你和她都可以获得自由...咯咯”
      “那么,也就是说,在这三天内,可可的一切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对吧?”
      “是的,我可不希望我的“商品”,在出售前,受到一点儿“不必要”的伤害...”
      面对着少年那冷冰冰的目光,奴隶商人毫不介意地露出了市侩的笑容,然而...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他的笑容便凝固了,瞳孔也在瞬间收缩成了一个点,透骨的深寒,毒液一般,侵透了皮肤,在霎那间充满了那臃肿的躯干,似乎在多一分,就会产生剧烈的痛楚,在多一分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效果,生命,仿佛已经在那抵在颈部的枪尖上摇曳中瑟瑟发抖,这种犹如即将落入地狱的煎熬,远比死亡的要恐怖的多——尤其是,那在转瞬之间便移动到自己面前的银发少年,那一成不变的冷峻面孔上,看不到任何的波澜,犹如盯着死人般的眼神...     
       周围的武士们,似乎也完全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手中的兵器仿佛在出鞘的同时,便已经为时已晚,只能如拴着的看门狗似的,对着已经将长枪抵在头目的少年空露着徒劳的锋芒。
       “....(咕嘟)。”
       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又完全说不出来,完全失去了先前的肆无忌惮,在任何理智与阅历都没有办法抑制的恐惧中,战战兢兢咽了口吐沫,不过,对于他而言,没有瘫倒,这已经是莫大的奇迹了,以前作为骑士的历练,似乎在此时有起了作用,这无疑是莫大的讽刺。
        “她,不是什么商品,所以,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作出哪怕任何一毫多余的行为,如果,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她有任何一点儿闪失的话..”
        压低了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告诫着,而紧接着,那沉重的长枪便如鞭子一样甩到的一旁,在闷雷般的巨响中,大量干燥飙飞而起,空荡荡的沙地中竟多出了一个数米见方的大坑,就如同被迫击炮轰到了似的。
       这是哪门子力量啊,如果说是用战锤之类的打击型武器也许还可以理解,但,他用的却是长枪,这种按理论根本就不可能造成如此震撼效果的武器,其中的涵义不言而喻。
       如果说,这一枪甩在的不是地面而是肉体,如果说甩到的是自己的话...
       “...我会认真小心的对待的。”
       深解其中的意味,于是用手擦了擦额头上冷汗的奴隶商人,勉强振作起有些脱离的肥硕躯干,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
      蜃楼城,就犹如是这个名字一样,这座在沙漠中孤自移动着的城市,有着如此模糊的存在感,不知出于何人之手的高耸城墙,不知在何时便已经出现了的宽广城楼,在这只有黄沙与高温的世界中,甚至连那隐隐传来的齿轮转动声,都显得如此飘渺,梦境一般,幻觉一般,不真实。
       而然,它却依旧是存在的,真真实实地存在着,至少,对于存在于其中的人,他是存在的。
       然而,对于外来者呢?
       兴许,好事的吟游诗人,会对这神迹般的城市大书特书,兴许,特兰蒂斯的机械师,会露出莫名的狂热,兴许,十字教廷的主角,会露出莫名的恐惧..
      而然,他不会,无论是何种感情,都是多余的,对于猎人而言,对于屠龙者而言,这座城市,反而显得如此可憎,这座城市,这座似乎已经在风沙中腐朽堕落的城市,似乎不如不存在,也许正是如此,那个在隐藏在宽广亚麻袍子下的矫健身影,没有回头多瞧一样,只是十分惊人的速度狂奔,像是受着某种本能的趋势在疾行着,很快便消失在了模模糊糊的视野中。
      “这个小鬼,的确是个相当可怕的家伙。”
      “......(小声)”
      “咯咯咯咯,那么做可不行,这个家伙的可怕,如果单单是实力,就好解决了,这里是蜃楼城,我们重来都没有缺少过让人顺从或者是死去的方法,但是,这个家伙可并不是这样的,他最可怕的地方,是他的本质,作为“屠龙者”,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控制的东西。”
      “......(小声)”
      “没那么简单,他一直在抑制那种东西,尤其是在那个猫耳朵小姑娘的面前,他更是唯恐露出一点儿痕迹,不过,也经是极限喽,否则,他根本不会答应我们的条件...他已经没有办法在忍耐了。”
      “......(小声)”
      “咯咯咯咯,随你便,除了我想要的东西外,其他的我都不在意,咯咯咯咯”
      好奇怪的声音,在脑海深处回响着,似乎是在讨论着什么,然而有一个声音却犹如是一种错觉般,显得如此的朦胧,根本就没办法分辨。
   
 楼主| 发表于 2014-8-16 22:02 | 显示全部楼层
七、断角王

     不知道已经吹拂了多少年的风,依然是如此的干燥,没有一丝的水分,没有一丝的生气,被昏黄所笼罩,被黄沙所掩盖,风化已久而变得无比怪异的巨石,已经在无限制的高温腐蚀中变为了深红,就那样乱七八糟地散落在着几乎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荒漠中。
       如果说神真的存在,那么这里似乎已经不属于神所恩泽的区域了。
       没有水分,没有植被,除了死寂之外似乎别无他物。
       即使是以耐旱著称的仙人掌和火药果,也只能在最隐蔽的岩石缝隙中偏安一隅,如果是普通的生物,却又如何生存呢?
       然而,那缓慢,却意外坚定的脚步声却还是在这原始而贫瘠的土地上响了起来,土黄色的袍子,在那燥热的风中扬起,厚重的战靴,踏在沙沙作响的黄沙中,锐利的目光始终留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镇定甚至看不出内心感情的表情,嵌在那冷傲的面庞上,更凸显出那份难以磨灭的强烈意志,还有,与之匹配的漠然...
       通晓了什么的漠然,忘却了什么的漠然,肯定着什么的漠然。
       “我是费飞,格洛普索恩,屠龙者之末裔,我清楚你在这里,出来吧!”
       嘹亮而深沉的咆哮声,在那荒寂的废土上响起,在耸立着的顽石间回荡着,传得好远好远...却终究还是寂静了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般,只有那名有着满头直竖着银发的少年,依旧以那静默的样子傲立着。
      一秒钟,两秒钟,突然间少年那幽邃的双瞳中猛地荡起了几分警觉,紧接着毫不犹豫地向后退去,几乎是与此同时他前方的沙土便如同是爆裂了般被掀起,尖利的嘶鸣声犹如是宣战的号角,那个庞大的巨影终于出现在了视野中。
       与这干燥而酷热的空间浑然一体了般,每一块深黄色的外骨骼都毫无缝隙地连接在一起,仿佛是浑然天成的厚重装甲般并没有完全退化的翼,依然有着飞龙种的强健,而然那粗糙而笨重的躯体,也同样具备了只有在这种残酷条件下才会具备的特质,长长的尾巴同样在与生俱来的外骨骼中包裹着,并在末端汇聚成一个骇人的巨大骨锤,脊骨衍生出的锋利尖刺,一根接着一根身处的体表,使得原本就显得别样具有威慑力的巨影,更显示出只有掠食者才会具有的压迫感。
       尤其是,当那三角形的头部上,一只角已经彻底地折断,而残存的巨大独角暴露在阳光下时,这头巨兽的身份也不言而喻地表露了出来。
       它,就是断角王,曾经与传说中的“猎人王”战斗,并幸存下来的生物,屹立于不灭传说中的怪物...
       角龙种,有着“沙漠骑士”称号,栖息于荒凉沙漠中的龙族,本身就是非常好战而狂野的存在,对于猎人而言,要狩猎这种庞大却又具备强大爆发力的龙族,本身就是个巨大的挑战,而眼前的这只有着王之称谓的巨兽,却显然有着远胜于普通种的强悍
       或许体形并不比普通的角龙大出太多,然而它的高度也足有六米以上,长度也在十五米左右,岁月流经而在无尽战斗中被刻下的各种伤痕,竟然遍布着它身上的甲壳,甚至连脸上也有着许许多多的深刻裂纹,加上那充满野性而充满杀意的眼睛,看上去份外的狰狞。
       盯着面前的格洛普索恩,就那样子审视着,锁定着面前一动不动地与其对峙着的格洛普索恩,然而紧接着..
       “嘎噜噜噜噜!”
       从那锋利的喙中,发出了毁奏般的咆哮,紧接着,这种巨兽竟然抢先迈开大步冲击了过来。
       完全没有思考,更完全没有犹豫,这个家伙,由于战斗而愈发狂暴,而由于狂暴又愈发好战的怪物,似乎根本不明白何为冷静,何为等待。
       没有躲闪,甚至同样没有犹豫,静静地注视着那如突进的骑士般袭来的巨兽,盯着那刺向自己的巨角,盯着那在转瞬间便已经由远及近的庞大巨影..
       “镪!”
       金属与角质的剧烈碰撞声中,粉碎的长袍在风中飞散,那沉重而厚实的盾牌如墙一样挡在了前方,浑身包裹着重装甲的少年,竟然正面与其正面相迎,虽然那尖锐的利角并没有能够刺穿那用钢铁铸就的塔盾,但是,那根本就是难以阻挡的压倒性力量,却还是硬生生地顶着少年向后蹭去。
       “咔叽!”
       与此同时,少年左臂中的长枪,也刺入了巨兽的脸颊,喷涌而出的血液不断地在周围飙飞,但这头角龙却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般,依然我行我素地向前冲刺,疯狂地将少年顶向了方的石壁。
       “轰轰轰隆...”
       风化的石屑漫天飘散,半个头部都在这惊人的冲击力中陷入了岩石中的角龙,终于停止了前进,被定在了巨角前面的少年,应该也毫无疑问地在这与岩石的撞击中粉身碎骨,原本应该是如此,一些血迹甚至顺着巨大的尖角留下,然而,当独角王眼中的狂暴渐渐平息下来的时候,几丝惊异却还是莫名其妙地展露了出来。
       “嘎啊啊啊啊啊啊!!!”
       尖利的嘶鸣,依然是如此的刺耳,而然却不乏痛苦和凄厉,不断地试着把脑袋从石壁中抽出的角龙,仿佛是受到了某种使其十分难过的攻击,而当它终于将脑袋拔出来的时候,那满是伤痕的脸上又多出了数个血洞,甚至连那显眼的巨角上,都出现了一些细微的裂纹。
       “啧..”
        微微地哼了一声,从破碎的石壁中显露出来的,是一个沾满了血迹的身影,右侧高耸的肩甲,已经被击的稀烂,毫无疑问肩膀上也伤得不轻,身上的重铠也尽是龟裂,格洛普索恩的形象同样显得狼狈异常——然而,这已经是奇迹了,当角龙撞向墙的瞬间,它索性整个贴在了角龙的头部,亦如是贴在了向前冲锋骑士的马头上般,那致命的巨角并没有顶到少年,而是第一时间将岩壁戳得粉碎,吸收了大部分冲击,虽然同样受到了相当程度的伤害,但比起被撞个粉碎,毫无疑问已经算是非常幸运了。
       意料之中,却在对方意料之外的行动,但是起到的效果似乎并没有格洛普索恩预料的理想。
       在短短的几秒钟内便从石壁中抽出头部,这个怪物显然没有使出全力,这仅仅是一个试探,果然,在摇了摇那巨大的头颅后,断角王居然猛地转身,那十吨左右的躯体竟犹如是旋转的陀螺一般,狠狠地将尾部的巨大古锤急速砸向了刚刚站定的格洛普索恩。            
       “咣!”
       微微变形的盾牌再次受到了夸张的重击,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巨响,而顺着惯性向后退去的格洛普索恩却毫不示弱地用长枪反刺回去,分叉的枪尖瞬间没入了角龙的腿根,然而微微失去重心的巨兽竟然毫无退却之意,甚至顺势用那满是骨刺的侧翼以“铁靠山”之势撞了上来,巨大的体形下,力量的差距更是明显,即使是盾牌挡下了那长剑般锋利的骨刺,但是少年却依然不得不再一次地重重撞在了石壁上。
       即使没有速度的优势,即使无法利用头上巨角的撞击,但在这同样没有什么躲闪空间的力拼中,还是占不上半点儿优势么?
       这只断角王,确实比普通的角龙要强大得多,它,非常擅长这种近距离的战斗,而且,这个家伙,似乎并没有使出全力,毕竟它是曾经连“猎人王”都没有办法讨伐成功的怪物..它的实力绝不仅仅如此。
      匆忙举起的塔盾,再一次地迎来了令人感到窒息的重击,并没有拉开距离的意思,这头巨兽甚至在渐渐地压缩作战空间,虽然银发少年刺出的长矛,不止一次地从很刁钻的位置撕开了巨兽身上少有的柔软处,但是,毫无疑问,这种战斗,正是断角王所希望的。
      同样是矛与盾的组合,然而这只巨兽却犹如是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般,不知疲倦,甚至愈发猛烈地袭击着,它,是如此的享受这种战斗,它,是如此地渴望着血腥。
      即使是屠龙者,也依然会感到疲惫,即使是他也会感到痛苦,即使是他...也不可能与这种荒唐的巨兽进行这样子荒唐的战斗。
      “啪!”
      已经破损不堪的盾牌,在又一次的骨锤敲击后,龟裂了,然而,没有任何间断的,那山一般厚重的躯干也再一次地撞了过来,微微地向后闪去,他的反应是如此的迅速,然而冰凉的触感却从后背处涌来,已经无路可退,后面即是风化的石壁...
      “嚓!”
      锋利的骨刺,突破了坚固铠甲的保护,没入了肉体,鲜血飙飞而出,然而几乎是于此同时,角龙依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悲鸣,知道无路可退,索性将长枪向前刺去的格洛普索恩,借着反作用力,那长长的叉状矛刃击穿巨龙的背甲,陷入了肌肉...
     发疯般不断地摇曳着,断角王终于将骨刺上刺着的少年,与没入自己体内的长枪一同甩了出去,而似乎已经在体内卷了刃的长枪,也顺势将一大块皮肉带了出去..
     喷洒着的龙血,震颤不止的角龙,似乎是许久没有经受过如此可怕的痛苦般。
     而然,那边的格洛普索恩,也同样被鲜血染得通红,到处都是伤口的他,几乎让人难以想象他是如何保持神智清醒的,银色的长发上,黏上了血迹而不再显得高傲,勉强挺立着的躯体,也同样不再气势逼人,然而,那冷凝的双眸却没有丝毫地走形,一如往昔,依然坚决而静默,依旧冷淡而犀利..
      “咯,不错啊,不简单,咯,自从那个人类离开后,我一直在渴望能遇到同样级别的战斗,虽然那个人没有遵守约定,但是,你,还是让我体会到了意料之外的乐趣,嘎啊..”
      粗重的嗓音,似乎正陷入某种煎熬而有些迟钝,但是诡异的是,嗓音中完全感觉不到困扰,反而充满了值得玩味的意思。
      “.........”
      没有回答,已经有些卷刃了的长枪,机械般的举起..
      “你似乎并不擅长这种家伙....咯嘎..作为屠龙者..你们不是更喜欢使用那种长而锐利的铁片儿么?”
      “.........”
      面对着断角王的质问,格洛普索恩的表情还是那样的凝然,一言不发地平举着长枪,仿佛等待着什么,仿佛这便是他唯一的回应。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成全你好了...”
      终于失去了耐心,铃铛大小的眼睛里闪现出几丝失望,但紧接着便躁动起战斗的渴求,在拉远了足够的距离后,断角王那坚韧而有力的巨爪,再次有力地踏向地面,那矛一般锐利的尖角,在排山倒海般的突进中发出撕开空气的尖啸。
      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失去了盾牌,受到了重创,铠甲又不可能提供足够的保护,然而,少年却依旧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
      十米,八米....距离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拉近,望着那档起的烟尘,望着那小山般碾来的巨兽,望着那犀利的巨角....
      长枪,缓缓地扬起,微微地上扬...
      “啪..卡!”
      长枪在无法想象的冲击中剧烈地扭曲,然而,意想不到的巨大龟裂声也同时响了起来。
      断角王的目光变得诧异无比,似乎还没有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那引以为傲的独角,就那样子抛飞到了半空中,无可争议地,断成了两截。
      但是..
      “咣!”
      疾速前冲着的断角王,并没有由于失去了独角而有任何的减速,反而一头撞在了少年身上,仿佛是被击飞的棒球般,格洛普索恩向后倒飞而出,翻滚着,直到撞到了十数米外的岩石,才停了下来,然而,几乎是与此同时,一阵异响却猛然爆起。
      “叮咣,砰,轰...”
      火药爆裂的轰鸣,音爆弹的刺耳回响,突然间从各个角度传来,刺眼的强光和几乎让耳膜震破的爆鸣声,霎时间让断角王失去了一切感知能力。
      早已经安排好的陷阱么?这个家伙,早就事先在周围的石柱下做了手脚么?
      然而,当一切平复下来后,沙漠已经是如此的寂静而空虚,然而,少年的身影已经彻底淡出了视野,同样消失了的,还有那根折断的独角。
      怎么可能?明明已经受了如此重伤的他,能在短短的十数秒中内消失不见?不...他是怎么把自己的角折断的?
      “嘎啊啊啊啊啊!!”
      头疼欲裂的巨兽,发着暴怒的咆哮,将无尽的愤怒全部宣泄到周围的石壁上,大量的沙砾在掀飞,破碎,直到周围只剩下来深红色的瓦砾,断角王才终于无奈地钻入的沙土,在大地的微微颤抖中,不甘心地离开...
      灼热的风,还是不断地吹拂着这贫瘠的空间,然而,在一片狼藉的瓦砾中,一个身躯却缓缓地显现了出来,浑身覆盖着厚厚的沙子隐匿在满是碎石的角落中,他还是逃过了一截,虽然没有任何胜利者的风光,更看不出任何胜利者的喜悦,但是,在他的双臂中,却还是紧紧怀抱着那根长长的断角。
      成功了,目的达成了,冷峻的脸庞上终于闪过几丝松懈..而然当伤痕累累的他打算离开的时候,一阵莫名其妙的脆响却在突然间响起,紧接着,一个血洞出现在了他的背部......
      刚刚还充斥着些许喜色的目光在刹那间凝固了,摇摇晃晃地打算回过头去的他,却再次听到了一声弩枪射击声,胸甲迅速被撕裂,剧烈的疼痛再次模糊了他的大脑,这是我生物无法承担的重伤....格洛普索恩,凄惨地倒在了血泊中。
     “你很优秀,居然真的能把断角搞到手,配得上你屠龙者名号,然而,我的雇主,根本就没有指望你能活着回去。”
      一个裹着土黄色袍子的大汉,犹如是迷失在沙漠中的亡灵般,在感觉不到任何气息的同时,缓缓地靠了上来,手中提着的,便是一把长长的金属弩枪,那精干却涂着遮光漆的枪身,还有装备了消音器的枪口,都显示出非同寻常的意味。
       他是个杀手,而且是一个非常老道的杀手。
      “咳..呜..”
      打算挣扎着爬起身的少年,却发觉身体是如此的沉重,甚至连感官都是如此的迟钝,只能发出含糊的咕嘟声,大量的血液不断溢出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边的费尽周折得来的独角,被对方漫不经心地捡走。
       “...在蜃楼城,你谁都拯救不了,如果你真的感觉不甘心,就去埋怨自己的运气差,你还有那个小姑娘,都来错地方了..这里,本来就没有任何的希望,更没有自由,所有的希望,都不过是你们自己的幻想而已...现在,你安静的去吧...”
       一脚踏在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少年的胸口上,杀手将手上的弩枪指向了他的头部。
      “砰....”
      在那局促的响声过后,世间,再次陷入了无尽的沉寂。

 楼主| 发表于 2014-9-14 21: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rojiafei 于 2014-9-14 22:04 编辑

                         八.默示录(上)
      茫茫广漠,犹如是陷入死寂的大海,无边无际,没有人影,没有兽踪,当那火红色的太阳在地平线上缓缓沉没时,这片在高温焦灼中沉默了一天的大地,还依然冒着热气对对抗即将到来的冷夜,惊人的温差所造成的空气流动,使得视野所及的一切都显得模模糊糊的,完全看不真切。
      如紫水晶般清澈的大眼睛,始终盯着远处的地平线,大地的深红同样倒映在她的双瞳中,看不到任何的杂念,也看不到任何动摇的迹象,就那样子等待着,沙漠的夜似乎降临的比平时更快,当那无尽的热潮还是随着那红彤彤的落日消失时,映入少女眼中的最后一丝光彩也覆灭了。
      夜,降临了,犹如光明再也不会来临般,这种莫名奇妙的冷意,使得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很遗憾,猫耳朵的小姑娘,三天之期已经到了,你的队长先生并没有回来....”
      似乎并没有感觉有什么惊奇的,带着十数个全副武装的保镖,奴隶商人以尽量平静的口吻说道,细细的眼缝始终盯着站在城垛上已经眺望了一天的少女..
      “呐..呃,再等等嘛...再等等.. 喵”
      仅仅是耳朵稍稍地动了动,始终没有回头,甚至以直接将对方无视掉的态度支支吾吾了几句,依旧呆呆地站在那里,用不会受夜晚影响的目光继续眺望着。
      “........!!”
      突然间,她那娇小的躯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表情显得异常惊愕而茫然的她,竟发觉自己的背上,竟然出现了一根墨黑色的弩矢,剧烈的麻痹感,顺着被击中的地方迅速地蔓延着,几乎是连思考是怎么回事的机会都没有,可可就那样子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
      昏昏沉沉的,脑子中的东西好像被什么东西剧烈搅拌过似的,然而视野所及的东西同样模模糊糊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呐,试着用手揉揉眼睛,但是却发觉仿佛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紧紧地反绑着般,完全无法做到,不,并不仅仅是胳膊,同样强烈的束缚感同样从脚踝,甚至还有颈部上传递了过来...
      “咯咯咯咯,你醒了么,原以为麻醉药能让你昏迷二十个小时以上,没想到十个小时便已经是极限了。”
      隔着几根冷冰冰的铁栅栏,奴隶商人夏洛克依旧用那饶有兴趣的目光瞅着被囚禁的可可,那种直刺刺的,带着市侩笑意的样子,极度的令人感到不快。
      “做,做什么呐!!为,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呐! 喵”
      拼命地挣扎起来,但发觉手脚上的镣铐根本没有半点儿松动的迹象,似乎是对此早有预料,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欣赏着可可慌乱而手足无措的样子,那臃肿的商人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猫耳朵的小姑娘,你现在是“夏洛克商会的商品”,所以,被怎么对待都无所谓吧?不过,为了卖个高价我并不会把你怎么样,咯咯咯咯,放心吧..
      “才不要呐!队长先生只要把那个角取回来,不是就可以呐! 喵”
      骨碌骨碌地摇着脑袋,然后气鼓鼓地瞪着对方,她不依不挠地叫到。
      “但是,三日已过,你的队长先生不是还没有回来么?根据谈好的条件..”
      “不,不对呐!队长先生他会回来的,绝对会回来的,再等一等就可以了... 喵。”
      “逾期不待,是做生意的基本,而且,猫耳朵的小姑娘,我不知道你怎么这么肯定,但是,我有更大的把握,那个白头发的小鬼,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臂伸入了囚笼,然后,一把沾满血迹的头发,像是漫天飞雪般飘了下去,霎那间,少女那圆睁着的大大猫眼,犹如是被什么东西冰冻,而彻底凝固了,虽然,长短不一,虽然沾满了血迹,但是,那裸露出来的几分亮银,却还是如此的熟悉,那是独一无二的颜色,代表着屠龙者的颜色,还有那种熟悉的气味..
      “...............”
      完全停止了挣扎,停止了申辩,似乎所有的思维全部停止了一般,呆呆地愣在那里,如石像般愣着的可可,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我派人在断角王出没的区域找寻过,只发现了这个,还有一些破碎的铠甲及武器碎片,很可惜,看来你的队长先生失败了..”
      “你骗人呐!!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呐!队长先生不会输的,他,他一定会回来的,绝对会回来的,感觉得到呐 喵!”
      不知为何,刚刚还仿佛失去了常态,仿佛已经死了心的少女,竟然猛地从地上挣扎着站起,然后用力撞在了面前的栅栏上,那闪亮的眸子显得如此的激动,猫耳上的毛根根直竖,原本懒散而纯真的气息完全被不可思议的坚决与愤怒所掩盖。
      似乎稍微地吃了一惊,向后退了几步险些栽倒的奴隶商人,那肥胖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不悦,紧接着,便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遥控器般的物件,用力按了下去。
      “喵啊啊啊啊啊!!!”
      极其强烈的电流,从颈部的项圈,还有那些特质的镣铐暴起,在每一根筋脉中传递着,仿佛要把脑髓都破坏掉的剧痛根本无法忍耐,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少女再次倒在了地上,不断地抽搐着...
      “本来不想用这个东西的,因为可能会对神经有点儿不好...不过,把会“伤人的野猫”卖给客户,可是会让信誉受损,咯咯咯咯,猫耳朵的小姑娘,你最好还是先学会顺从,否则...只会更加的不利。”
      “..不要呐..队长先生..他..会回来的.一定..会....喵啊啊啊啊啊!!!”
      一阵更加强烈的电击,再次光临了已经感到神志不清的少女的身体,猛地跃起,然后又倒在地上的她,痛苦地翻滚着...
     “明白了么?”
     “...哈啊..呜..呜...喵..呐..啊..”
      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软成一团的可可只能发出几句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咕嘟声,坏掉了一样剧烈喘息着,被泪水充满了的双瞳中,眼神都变得如此的散乱而又黯淡。
     “咯咯咯咯,作为奴隶,最基本的就是顺从,现在,我命令你,舔我的鞋子。”
      脚伸了进来,那不知道什么皮制成的软靴,散发着浓烈的铜臭,模糊的视野中,依旧是奴隶商人那张趾高气昂却又邪恶无比的脸,还有,那搭在遥控器上肥嘟嘟的手指,噩梦一般的景象,和记忆中最可怕,一直想要忘记了的景象一样。
     “.........”
     愣住了,仿佛想起来什么,又遗忘了什么般愣住了,噙着泪水的眼睛中,失去了神采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只脏兮兮的靴子。
     “添,我的靴子..”
     再一次地催促着,他摇了摇手上的遥控器,然后,满意地看着,浑身颤抖个不停的可可,艰难地向自己的脚挪动着,耷拉下那乱蓬蓬的金发上的猫耳,软塌塌地拖着的尾巴,还有那精疲力竭的样子...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可能,已经没有办法忍受这可怕的折磨。
     “嘎布!!”
     “哎呦呀呀呀呀呀!你,你...”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刚刚还看上去仿佛已经放弃抵抗的可可,竟然猛地咬在了那十分粗壮的小腿上,无论在奴隶商人如何痛苦地呼号,她依旧死死地咬着,把所有的力量都宣泄出来似的,而紧接着,那强烈的电流再次钻入了身体,只不过这一次,这难以忍受的电流同样也充斥了眼前这个令人生厌的男人,使得耳边回荡着的尖叫更多出了几分难以忍受的成分,也正是如此,她也越咬越紧...
     濒死般的哀嚎,惊动了监牢的卫兵,然而当他们匆匆赶到的时候,却惊愕地看到,他们的头目竟然神志不清地倒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而在牢笼中关押着的少女,也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白皙的肌肤在超幅度的电流中微微反正炭化般的暗淡色泽,大量的体液不断地从失控的身体中涌出,浸湿了身上的衣裙,而使得她        得愈发得惨不忍睹,但是,她还活着,依然不屈不挠地活着....
     “算了..不管她了,把调教她的权利交给客人,我觉得也是不错的想法。”
     惊魂未定地站了起来,然后懊恼地地瞪向了周围的士兵,然后又瞅了瞅已经没有办法再接受任何折磨的少女,奴隶商人抛下了这句话,然后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
     “好..好疼呐...喵”
      浑身上下都有些痉挛,电击造成的伤害根本不是短时间能平复的,蜷缩在昏暗囚笼的角落里,默默地舔着自己的麻木了的膝盖,似乎这种方式能让自己觉得舒服一些似的,然而,一些极为微小响动却很突兀地传递到了耳朵里。
     “可喵,居然还是悠哉悠哉的呐 咪”
     这细细的,又很熟悉的声音难道是....黑暗中,在自己的牢笼里,竟然多出了一个带着大盖帽看上去神气活现的黑色身影,一只猫的身影..
     “呃?!”
     “小声点呐,笨蛋可喵,让人类看到就糟糕了! 咪”
     在少女发出更大的响度之前,敏捷地跳到了她膝盖上的“呜咪喵”直接用爪子堵上了她的嘴,然后压低了声音提醒道。
     “但是,“呜咪喵”,是怎么进来的呐..不记得看到门有打开的说 喵”
     “要监视奴隶们的情况,不过为了方便,在每间监牢的地上都有可以让“呜咪喵”进出的暗门呐 咪”
     用细溜溜的胳膊指了指身后的地面,果然,有一个非常隐蔽的小门,大约一“猫”多宽。
     “啊,是这个样子呐..真厉害,一直没有发现 喵”
     “嗯,对呐,当时费了九猫二狗之力才....不对,现在不是厉害的时候!笨蛋可喵,你知道不知道现在的处境呐 咪”
     解释了两句,发觉已经偏题了的“呜咪喵”猛地跳了起来,然后很严肃地质问道。
     “呃..大概知道呐,好像是要被卖掉呐.. 喵”
     “那为什么看上去还是悠哉悠哉呐,不害怕? 咪”
     “没有关系的呐,因为队长先生一定会回来的呐,所以不会害怕的说 喵”
      依旧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眯着眼睛,依旧和平日里无二的可可,似乎完全不像被束缚着关在囚笼里。
     “....为什么还是这么相信“笨蛋人小子”啊,不是死掉了么?早就说过,去讨伐断角王就和送死没区别... 咪”
      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似乎完全不理解为什么面前的少女,会做出如此肯定的答复。
     “因为队长先生现在还活着呐,虽然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我的确感觉得到的说.. 喵”
     明明已经看到了对方沾着血迹的头发,明明知道形势是如此的严峻,还是如此的确信,对方还活着么?难道说,在此时此刻,依然将对对方的信任,作为自己所有的寄托么?然而,明明是知道很荒谬,但是,面前的可可还是带着那懒散而纯真的笑意,并没有半分的绝望,刚刚被折磨得那么惨的她,仅仅是因为,觉得对方还活着,就如此的乐观,仿佛对方活着,远比自己的处境要重要得多。
     所以才会不在意,所以才不会担心么?
     “可喵,你真是个笨蛋,喜欢上人类的话,要比信任人类还要糟糕得多呐,对于猫猫而言.. 咪”
     “呃..喜欢?呐..不会啦..其实还是比较喜欢盐渍鱼烧和墨鱼丸子 喵”
     “不是这种喜欢呐! 咪”
     被少女的回答险些弄得一头栽倒在地,“呜咪喵”显得气不打一处来。
     “呃,“呜咪喵”的身体不舒服?为什么生气呐? 喵”
     “不要你管呐!笨蛋可喵,如果笨蛋人小子想和可喵..交尾的话,你会愿意么?”
     “............”
     过不如其然,仿佛稍稍地吃了一惊的可可,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很难得地,看到这个经常懒懒散散的家伙会认真思考。
     “....还是不要呐,如果是夏天的话,就比较好呐..因为吃的东西比较多,而且雨水也很充足 喵”
     这就是深思熟虑后的答案么?只是单纯地考虑繁殖期么?真是猫一样的思维,然而..看着那很单纯脸,还有那翘起来的猫耳朵,作为“呜咪喵”的它,竟然连吐槽的想法都没有。
     究竟是根本不知道哪里是重点呢?还是说她根本就不愿意往重点的地方想..
     “笨蛋可喵,作为猫猫,你真的是完全不合格.....作为人类,也完全不合格啊,多多少少理解“笨蛋人小子”的感觉 咪”
     “.....什么意思呐? 喵”
 楼主| 发表于 2014-9-28 23:3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rojiafei 于 2014-9-28 23:33 编辑

                                                               九、默示录(下)
     “没什么呐,说的话,笨蛋可喵也听不懂,不知不觉就又会跑题...没有办法呐,至少把这个先给可喵 咪”
     胡子耷拉着,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失落,仿佛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很傻事情,幽幽地叹道的“呜咪喵”从腰带上的小包中,掏出了一个包得好好的纸袋子,那阵阵熟悉的香味,便是从中发出来的。
     “是鱼干呐! 喵。”
    “准确的说是龙鱼干呐,今天晚上吃很多,所以剩下的给可喵,当作是对可喵把“胖子人类头目”收拾了一顿的奖励呐 咪”
    “太好了,真是谢谢呐,那我开吃了..喵喵~”
    即使是手臂被反绑在背后,也依然能毫不犹豫地凑上去,以相当快的速度在纸包中大吃特吃,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更不会掩饰自己已经饿极了的事实。
    愣愣地盯着半猫少女,亮闪闪的眼睛中似乎涌现出了某种特别的思绪,“呜咪喵”陷入了的长时间的沉默。
    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注视,悄悄地从瞥向了一边低头不语的“呜咪喵”,耳朵稍稍地动了动,竟然很难得地显示出些许的不好意思,以及些许的迟疑和疑虑,紧接着停止了进食而陷入了某种踟躇。
    糟糕,难道说,被看穿了什么么?虽然可喵并不算是非常聪明的猫猫,但是在察觉情感变化的时候,却似乎相当敏锐的。
    “...呐,剩下的给“呜咪喵”吃.. 喵”
    “我才不要吃剩下的东西呐! 咪!!”
    “但是,一直有看着呐..而且..呜咪喵,似乎很在意呐 喵”
    “才没有在意呐!笨蛋可喵!还是多多少少自己在意一下自己的处境呐!的 咪”
    现在栽倒,又气呼呼地吹胡子瞪眼的呜咪喵,似乎是对于面前这个完全没有半点紧张感,也没有半点危机感的少女感到极度的不满,但又苦于完全没有任何办法让对方改变和理解,陷入了死循环的可悲境地。
    “呃..有很在意呐,被这样绑起来着很难受呐,脖子上的链子弄得喘气都很不舒服,被电也很疼的说,一直没有东西吃,而且空荡荡的很奇怪...如果这样下去,根本受不了...不过,呜咪喵已经把后面两个问题解决了,所以感觉好多了。 喵”
     本来是很忧虑的发言,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她说道一半的时候,却突然恢复了那种奇怪的乐观,不协调,却看上去莫名其妙地很自然甚至又带一点点懒散的平静样子,对于危险这类的词汇,还是不明白么?
     不,不对!不是这样子的,可喵这个笨蛋家伙...她明明是....
     “...可喵,有办法帮你逃出去呐,虽然有点儿冒险,不是特别安全,但是比现在强很多..沙漠里有隐藏的绿洲...族人都在那里....可以躲很久 咪”
     沉默了许久,似乎是终于理解了什么,呜咪喵终于用更加平缓而细小的声音说道,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那背着爪子站着的猫影郑重异常,在黑暗中显得愈发清晰的猫眼,也显示出一言九鼎的意味。
     可以离开,可以逃离这里,无论用什么办法,至少可以恢复自由,不必再被折磨下去,不必被卖掉,不必回到那种噩梦一样的处境中。
     不是一直想离开么?这种地狱一样的日子,不是怎么样想,都不愿意再次经历么?
     人类一直是丑恶的,不是么?被他们玩弄,折磨,强迫着做各种事情,那种生活,比死亡更加可怕不是么?
     更何况,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什么呢?有着猫一样的耳朵和尾巴,还有人一样的躯干,究竟算是什么呢?
     这个机会,呜咪喵显然是考虑和计划了良久,虽然不知道要怎么做,但是他是可以被信任的,而且不会有第二次了,如果,队长先生明天还不会回来的话..
     如果自己被卖出去的话,当作是物品或者是商品被卖出去的话...
     直立着猫耳无端地抽搐起来,原本灵动的双瞳,仿佛结冰了一样凝固,仿佛被可怕的东西吞噬了一样失去了光晕。
     “啊...呃.....不,还是算了呐,如果队长先生回来了,却找不到我的话,又会发脾气的说,所以还是算了呐...队长先生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的,所以,呜咪喵....我留下来比较好 喵”
     但是紧接着,以满夸张的姿态猛地摇了摇头,可可终于还是说道,如此的恍惚,却依然和从前一样的肯定。
     “真是遗憾呐 咪”
     摇了摇头,似乎对于这样的决断感到遗憾,然而,却并没有多少惊奇,用爪子稍稍地压低了那有些搞笑的大盖帽,似乎不希望可可看到自己的眼睛似的,缓缓地转过头去,一声不吭地走向暗门打算离开的渺小生物若有若无地显得有些疲惫。
     “呜咪喵,虽然现在说的话很奇怪...但是,谢谢你呐。 喵”
     道谢么?为了什么而道谢?鱼干?还是干脆是为了“呜咪喵”出现?不过是无论是为什么,在这种自身难保的境地里,都显得如此的渺茫。
     但...明明是拒绝了自己帮助,为什么还要感谢呢?相信着人类,连自己的处境和常识都不在乎的可喵...
     “笨蛋可喵,不要这种道歉一样的感谢,毫无意义呐...而且,鱼不是让白吃的,以后要加倍还回来。 咪”
     “嗯...会的,一定会...呜呜....呃...呜”
     莫名奇妙地,可可发出了阵阵的呜咽声,虽然依旧带着那没神经的笑容,但是脸色变得如此苍白的她,甚至连那透彻的双瞳里,都弥漫起了可怕的散乱。
     “..可,可喵?”
     已经没有办法回应它的呼喊,表情被茫然和错愕所充满的少女,竟然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大量的汗水,从她细腻的肌肤上失控般的涌出,不断抽搐着的她,在短短的几秒钟内,连呼吸都开始变得不规则起来,显得相当的痛苦而无助..
     中毒了么?而且从迹象上看,并不是一般的毒素,难道..是鱼干么?但是...那个东西..明明自己也有吃呐...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呐!?
     陷入了混乱的呜咪喵,似乎完全无法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呆呆地站在已经渐渐意识模糊的少女身旁,而在它手足无措的时候,却发觉地牢中的灯光竟然同时打开了,刺眼的灯光霎时间使得猫猫连眼睛都睁不开。   
     “咯咯咯咯,干得好啊,我忠实的仆人。”
      令人感到汗毛直竖的沙哑笑声中,一个臃肿而散发着贪婪气息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牢门外,紧跟在其身后的,还有四五个全副武装的保镖。
     “..果然是你在食物里做了手脚么? 咪”
     “....动手脚?奇怪....我放的可都是对猫完全没有效果,价格还听昂贵的“调味料”,而让不相关的“人类”吃下去的,应该是你的责任,不是么?”
      带着厚颜无耻的笑容,散发着令人感到头皮发麻的恶意,夏洛克如此回答着。
     “少啰嗦!你,你到底让可喵把什么吃下去了 咪!”
      根本没有心思听对方的诡辩,由于愤怒而竖起的毛发中,惊怒交加呜咪喵尖锐地咆哮着,然而,依旧不动声色的奴隶商人却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个按钮...
     “喵啊啊啊啊啊!!”
     犀利的电光,濒死般凄厉的惨叫,还有...那抛飞到半空中的大盖帽中,整齐的毛皮瞬间便被焦黑的烟雾所笼罩,呜咪喵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依旧散发着不甘和悔意的猫眼中,却渐渐失去了生气..
     “你觉得人类不值得信任...但是对于我们而言,你们猫族也不过是工具而已,既然是工具,你真的以为自己会被信任么?不过,放心,我并不会伤到猫耳朵的小姑娘的,毕竟她可是重要的商品啊,这种特别的药,只是让她彻底听话下来的..你就安静的去吧 咯咯咯咯咯咯。”
      ...............................................................................................
     头好疼啊...到底怎么回事啊...就...就像是被火点着了一样....好疼啊.....肚子里也好难受......为什么...眼里里完全看不到东西呐....全是....红色的...好难受啊....这样,这样下去.....会死的呐,这样下去的...队长先生.....救命...呐...到底怎么回事呐..好难受啊.....脑袋要烧坏了...乱七八糟的呐....
     ...队长....先生....飞飞....
     ....救...命....呐....
     .....................
     苍茫的双瞳,在许许清晰起来的光线中缓缓地收缩,似乎看不到半点儿灵动,空荡荡的,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纯真的面庞也犹如是坏掉了般挂着玩偶一样的茫然,耷拉着的猫耳,被汗渍沾湿而乱蓬蓬的金发,都凸显出格格不入的无助。
     纤细的四肢都被结实的铁链牢牢地锁着,然后那娇小的身躯犹如是被当作是什么珍奇的生物般装入这狭窄的笼子,任何人看起来,都会觉得惨不忍睹吧。
     然而,他们还是这么做了,而且是在没有遭遇任何抵抗的基础上...很轻易地做到了。
     “呃,大人,请问我们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么?”
     “咯咯咯,这个猫耳朵的小姑娘虽然看上去挺可爱的,但是本质上可是只危险的野兽啊,如果不锁紧一点,说不定会伤害到重要的客户...那样就糟了...所以,尽量小心点,把她推到拍卖场去吧。”
     板车的木头轮胎,缓缓地滚动着,在于地面的摩擦中发出空洞的回响,显得如此的沉重而又压抑,丧钟一般。
     而少女却依然感觉不到这种沉重,不,仿佛完全对外界的世界没有了知觉,呆呆地坐在笼子里,坏掉的玩偶一样,毫无生气..
     ...............................................................................................
     礼堂一样的房屋中,坐满了人,钢铁制成的墙壁,被刷上了雪白色的漆,地面上也铺盖着奢华的红色地毯,虽然伴随着世间的流逝,无论是油漆还是地毯,都已经渐渐地褪色,使得这种有些异常的奢华多出了一种变质了似的霉味,不过这并没有使得这些似乎早已经等候在这里的人感到倒胃口。
     “哎呀,确实是上等的货色,夏洛克,我的老朋友,如果不是很清楚你没那么神通广大,我一定会怀疑,你绑架了某位贵族家的大小姐回来。”
     “是啊,皮肤挺白,而且小脸也挺不错的...虽然年龄有点小,但如果好好地调教,会成为不错的玩具啊,啊哈哈哈哈哈。”
     “呃,居然真的长了猫的耳朵和尾巴..这是怎么回事,兽人么?还是猫族和人类的混血儿?”
     “少胡扯了!人类和猫族怎么可能结合?尺码差距也太大了吧?”
     “哈哈哈哈哈,也是,不过不管怎么样,有耳朵和尾巴,也算是附加乐趣吧...这样至少不用怕她逃跑,教皇国的傻瓜们,是不会允许这种异端存在的。”
     “咯咯咯咯,欢迎各位来到在下的拍卖会,和往日里一样,我带来了高质量的奴隶,在蜃楼城物资短缺的今天,还能买到这种高质量的少女,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也都是好运之人,虽然对于她的身份之类的我不太清楚,但是,作为奴隶商人,我能保证货物的质量,没有人用过她的身体,当然,她的身体也是绝对健康的。”
      打断了下面议论纷纷的人群,胖乎乎的商人径自走到了台前,掏出了一只金质的小钟。
     “健康?我觉得中了“遗神散”这种鬼东西,不能算是健康吧?夏洛克,你还真是够残忍的啊,用药把她的记忆和意识的都消灭的话,不就成废人了么?”
     “哦,凯斯特先生,虽然你可能没办法想象,但是这个女孩子可是给我添了不少乱啊,使用这种强力药剂也算是不得已的策略,不过,话说回来,这种药,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搞的到的,只有私底下才能购买啊..对不对呢?虽然在下认为,凯斯特先生的药店,是“绝对没有”卖这种药的,是么?咯咯咯”
      “...是啊,当然没有啦,不过,话说,这种药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只是让人变得比较听话而已,哈哈哈哈哈哈。”
      “那么,我们开始吧,在座的各位,都不是蜃楼城的小人物,所以..我的价格也不会伤诸位的自尊,从50000个教皇国金币的价格开始拍卖吧,当然,旧司徒亚特金币可以按1:5支付,咯咯咯咯。”
      “你这家伙还真是钻进钱眼里了,不过也罢,看在斯图亚特的份上,我出50000金币。”
      “我出55000金币。”
      “....57000!”
      “60000!”
      打扮各不相同,不过却都很光鲜,但来到这里的人,似乎都不是普通人,然而,造型迥异的他们,却有着统一的目光,那种被强烈的欲望所泯灭,像野兽般令人恐惧的目光。
      而成了这种危险目光的焦点,精神模糊的少女还是不自觉地蜷缩着赤裸着的身体,让自己尽量不要暴露在他们的视野中,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干什么,但那一拨又一拨的狂热喊价声,却犹如是死神的呼喊,刺激着她的本能,圆睁着的无神大眼睛,被恐惧所填满,紧接着那无助的泪水便静静地淌了下来。
      什么都记不得,什么也想不起来,但是为什么还是会流泪呢?即使是神智被药物摧毁,为什么依旧还能感受到绝望和痛苦呢?
      然而,没有人关注,作为全场的焦点,反而也成为了唯一盲点的少女,就那样子躲在笼子的最深处,在那热闹非凡的拍卖中茫然地流着泪水。
      “30000旧斯图亚特金币!”
      “哦,斯图亚特!鲁茨,你这个该死野蛮人,是不是把所有的家底都扔出来了?”
      “去你的吧,大爷我最近刚刚干了一票,这30000个斯图亚特金币,已经不算是什子了,这个妞,爷今天买定了。”
      “咯咯咯咯,相当于150000教皇国金币的价钱,真不愧是乾坤一掷,鲁茨大人果然豪爽,各位,有出更高价的么?......啊,果然没有了么?那么,3....2....1.....好吧,30000旧斯图亚特金币,成交!”
      “哈哈哈哈哈哈,夏洛克,我马车里放了足够的钱,一会儿你自己去数吧,不过,现在,爷有个提议,老实说,爷对你这个油头滑脑的家伙信不过,所以,爷现在就要验一验货,你不是说,这个妞是个“雏儿”么?”
      “...咯咯咯咯,虽然这样可能会让在场的各位为难,不过既然是您买了的货物,就随您的便好了。”
      “哈哈哈,识相就好,爷这就验一验!”
      “天哪,你,你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还硬得起来,你这个野蛮人,没有半点儿羞耻之心么?”
      “去你丫的!爷是个战士,只要愿意,战士什么时候都可以享受自己的胜利果实!”
      铁笼的门就那样被打开了,一张显得异常狰狞的面孔冒了出来,拖到牙齿,横贯那满是横肉面孔的刀疤,伴随着那可怖的狞笑,仿佛是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魔一样,在可可由于极度的错愕而愣神的瞬间,那蒲扇一样的大手已经扯住了她项圈上的锁链,将还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的少女粗鲁地扯了出来。
      “...不..不要呐!”
      “哈哈哈哈,你们这群失败者看好了,爷要好好地爽一爽。”
      一面轻松压制住徒劳地挣扎着的可可,一面大笑着,欣赏着她绝望的神情,这个看上去和狗熊般的巨汉竟然径自除去了自己身上厚重的铠甲。      
      “轰!!”
      剧烈的冲击声,完全没有任何的预兆,却在突然间撼动了会场,强烈的震感,使得所有始料未及的人们纷纷栽倒在地,刚刚还热闹非凡的礼堂,竟然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沉默和死寂所充斥。
      “妈的,坏爷的好事,这是怎么回事?”
      “........”
       很滑稽地被掀飞到了一旁,那个光头大汉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却发觉,在场的众人都仿佛变成了呆子一样,愣生生地那厚厚的金属门。
       异响,由远及近的异响,已经不是门能掩饰得了得了,那中凄厉而恐怖的声音,显然,是人类的惨叫,门外有许多的卫兵和保镖,但是,却仍只是听到濒死发出的哀嚎,却没有刀剑相击的脆响,显然事情已经变得诡异莫名了。
      乱作一团的人们,纷纷涌向大门,然而,这时,一声剧烈的爆响便再次传了进来。
      “轰!”
      那钢铸着的大门,竟然被开出了个渗人的大洞,而一个翻滚着的东西,竟然顺势滚到了人群中央。
      一个浑身被不知名的力量撕得支离破碎的人影,虽然依旧披着守卫用的精致皮甲,但是被强行扯碎的四肢,还有满是血迹,已经看不清楚面容的脸颊,却早已经没有办法让人感到有半点的安心。
     “...怪..怪物啊...”
     吐着血抹,对着面色发白的众人发出最后的遗言,竟然也咽气了。       
 楼主| 发表于 2014-10-7 00:27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噩梦修罗
    铠甲破碎,无论骨骼还是肌肉都被扭曲,撕裂,被击穿的大门上,还没有冷却下来的猩红色血迹显得异常渗人,望着那凄惨死去的守卫,汇聚在这礼堂中的人们纷纷发出了绝望的凄厉哀嚎,仿佛比他们自己死去更加值得害怕,考究的衣物在互相的推挤中狼狈不堪,然而,无论如何想要逃跑,他们仍旧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大门,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完全失控了的拍卖会,仿佛变成了惊悚故事中的现场,刚刚竞拍成功的大汉,似乎也同样察觉到了这莫名诡异的事态,瞪着那对牛眼,紧紧地握着一把磨得很锋利的战斧,在混乱的人群中左顾右看着,似乎觉得随时会受到攻击似的,究竟是出于机警还是恐惧,就很难说了。同样在一瞬间彻底乱了手脚的,还有那些在礼堂里维护秩序的保镖们,以及夏洛克本人,即使是再怎么呼喊,人们也无法保持理智。
     也正是如此,某个被忽视了的娇小身影,才能勉勉强强地蜷缩在笼子里,用那茫然无措的目光观察着这充满恐怖气氛的闹剧。
     然而,惊慌失措的人群,却又在突然间停止了骚动,时间仿佛完全定格了似的,死寂得可怕,并不仅仅是室内,连通往外界的通道中,原本应有的惨叫声也完全消失了,被某种力量彻底根除了,被某种力量彻底剥夺了,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那种感觉,那种极度冰冷而彻底,如同是地狱深渊中渗出的,紧紧是感知到,仿佛身体的生机就会消失,紧紧是存在,便让周围的生物难以忍受,难以反抗的东西...
     杀气,根本就是无法估量的杀气,充满了对鲜血与杀戮的饥渴,如此的纯粹,如此的夸张,甚至足以让人对现实产生动摇。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夸张的气息存在?
     充满了混沌与血腥,充满了怨恨与愤怒,即使是最疯狂的杀人魔,即使是狂暴的龙族,也难以达到,不,那泯灭一切,将所有的存在都画上休止符的的杀气,根本不是生物能应有的。
     机器,只能单纯用来杀戮的机器,才会有的气息,可以行动,但却只能带来毁灭的杀人机器..
     “嘎吱!”
     伴随着刺耳的巨响,那厚重的金属门,竟然开始剧烈的扭曲变形,以那个被轰开的大洞为中心,难以置信的速度迅速地往周围蔓延,就像是揉碎的纸团儿似的,在人们瞠目结舌的注视中垮了下去...而那个从黑暗中缓缓显露出来的猩红色影子,却犹如是恶魔般,显出了那狰狞的原型。
     组成这个身影的,是一个人类的轮廓,精壮到没有一丝赘肉的躯干上,依然可以看到破碎的装甲,然而,暴露在人们的视线中,那份外显眼的可不伤口,却让人难以将他和人类联系在一起——深及见骨,仿佛是从内部裂开了一般的,是数条人类根本不可能承受的重伤,而然,本应该涌出的鲜血,却仿佛在离开身体的瞬间,就蒸发,气化了似的,化作无比浓烈的血气,在他的体外涌动着,将那种惊人而彻底的狂暴与血腥,带到了每一个角落。
    看到这个人会死,这个人会毫不犹豫地杀死自己,然而,那种无比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不和谐感,却还是使得意识模糊的少女,将目光投向了他的面孔。
    端正,带着少许贵族英气的五官,尖削的下巴,还有那显得有些倔强却不乏刚毅的直发,都给人莫米奇妙的熟悉,但是,那份似乎曾经有过的沉默与冷酷,反而截然不同的东西所代替了,完全变为猩红色的眼睛,再没有半点儿的淡然,爆发了般闪烁着赤裸裸的凶光,似乎在渴望着某种东西而变得无比崩坏的扭曲表情,还有那位于额头上的伤口,都显示出摄人魂魄的死寒。
    “...呃..呐...喵..”
    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又像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发出了意义不明的茫然咕嘟声,然而,当那空荡荡的清澈猫眼与对方对视的时候,那边的血色人影,竟然也稍稍地愣了一下,犹如是在脑中寻找着什么忘记了已久的东西般,而然正在他愣神的瞬间,一道弩矢飞射的冷芒便顺势没入了他的胸口。
    “攻,攻击!!”
    不知是出于对其赤手空拳的侥幸,还是位于绝望境地而拼死一搏的鲁莽,原本惊慌失措的武士们,竟然纷纷亮出了武器,向着那燃烧着鲜血的少年冲了上去,飞射的弩矢,一发又一发地命中了他的躯干,然而,他却似乎完全不知道如何躲闪,甚至...犹如是感觉不到,也根本不在乎自己究竟自己被射中了多少下似的。
    身体的每一次撕裂,都会涌现出更多的血气,而更多的血气环绕,仿佛使得少年的杀意也愈发强盛。
    明明是赤手空拳,然而,当第一个武士靠近他的瞬间,伴随着那疾速挥动的手臂,一道猛然划过空间的血红色光芒,还是正正地扫过了他的身体,铠甲像刚刚的铁门般被随意地撕裂,而肉体也在转瞬间便被扯开,骨头在扭曲中发出爆裂的脆响,顷刻之间,地面上便只剩下了一具完全无法辨认是什么悲惨尸骸。
    包裹着那张开的手臂,那沸腾着的血气躁动着,尖啸着,似乎渴望着更多的杀戮更多的鲜血。
    而那惨死的守卫所流出的鲜血,竟然也同样开始发出“吱吱”的异响,化作躁动不安的血气,迅速汇聚到了那为垂着的身影上。
    “...啊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周围那一张张充满了震惊与恐惧的脸,深深地嗅着那刺鼻的血腥,在癫狂却愈发愉悦的笑声中,少年的身影以近乎不可能的疾速地闪动着,每一次的闪动,都会伴随着人类濒死的惨叫,每一次跃动,地上都会多出一具扭曲或者是大卸八块了的尸体。
    并不是没有试着抵抗,人类潜意识中对死亡的抵触,使得守卫们不得不以远超出平时素质的水平在拼命,然而,当他们的刀刚刚扬起的瞬间,那根本看不清楚动作的手臂,便已经轻易地扯掉了他们的脑袋,或者如野兽一样将插入胸口,将心脏揉得稀巴烂...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上的战斗,变成了完全单方面的虐杀,那个怪物般的少年,仅仅是在某种本能或者是冲动的驱使下,粗暴而彻底地毁灭着,毁灭着所有可以毁灭的东西。
    无处可逃的人群发出的哀嚎,惨叫,哀恸,不过是这种欲望的催化剂,仅仅是在半分钟的时间内,整个房间便已经被鲜血所充斥,然而踏着人体的残骸,依旧一步接着一步向前迈进着的少年,却依然没有半点儿满足的趋势。
    渴望着更多的鲜血,渴望着更多的杀戮,渴望着破坏..
    手中沉重的战斧,依旧紧紧地握着,然而,那呆呆地处在那里的大汉,却完全没有露出半点儿战意,那刮得精光的脑袋上,可以看到清晰的汗水在滑下,虽然长时间的杀伐似乎让他并不为这血腥的场面所彻底震慑,但是,当对方慢慢地走到他的十步以内时,他的手臂还是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当那飙射着杀意的目光已经离自己不足十码的时候,他的脖子也开始僵硬地晃动,然而...
    “杀!”
     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那猛地高举的战斧,流星般重重地轰向了前方,呈波状荡去的冲击波势不可挡地推进着,将所有接触到的物体击得粉碎,这显然是远超出水准之上的一击,将整个礼堂的地面完全击碎,望着面前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半米深的大坑的场景,他似乎稍稍地送了口气,然而...紧接着,强烈的冷意便从后方覆盖了他的全身。
   “嘎吧!”
    骨头碎裂的巨响声中,那沉甸甸的斧头,甚至连同那粗壮的臂膀,都被扯碎到了半空中,连喊叫都没有办法发出,脑袋便被击得稀烂...熊一样巨大的躯体甚至难以承受着破坏力高到无法估算的伤害,竟然被硬生生地扯成了两半....
    “不,不许动!我知道你这个小鬼回来的目的..你是来找她的,是么?”
    脸色惨白,那肥胖的躯干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一样,作为变得比屠宰场更加血腥,难以忍受的拍卖会场的唯一幸存者,奴隶商人那结结巴巴的声音中,却多出了某种奇怪的,甚至可以将原本的恐惧所掩盖了的固执和自信。
    被当作挡箭牌一样紧紧拽着的娇小躯体,依旧在茫然地微微地颤抖着,显得异常的可怜而无助,而那短统弩枪却依旧死死顶在她的太阳穴上。
    “........!”
    停下来了,虽然那沸腾着的血气依旧在躁动,但,根本没有半点儿理智残存的少年,却还是莫名其妙停下来了,那鲜红色的眼睛里,却多出了某种微小而不协调的犹豫。
    “咯咯咯咯,不过真是遗憾啊,这个猫耳朵的小姑娘的记忆和意识,已经被抹去了...就和你毁了我的一切一样,把你最重要的东西也毁掉,这才是公平的交易...啊,这样还不够!看,看啊!这就是你依赖和期待着的队长先生,这才是他的本性!屠龙者的原型,好好地看看,牢牢地记住吧。”
     金色的披肩发依旧十分的散乱,浑身也青一块紫一块地,显得如此狼狈不堪,然而,当她那无神的双眸与怪物般的少年对视时,恍惚目光中的那份黯淡,那份恐惧,那份原本不应该有的陌生,甚至是绝望....
    “哦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间如同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似的,用手臂捂着脑袋的少年竟然发出了凄厉而可怕的嚎叫,凝聚在周围的血气,开始失控了一样向周围荡去,原本纯粹如死寒般的杀气,居然开始缭乱,也变得更加的强烈,更加地混沌..       
    在少女那苍茫而呆滞的目光中,仿佛浑身都在燃烧一般,那飙起的血气中的少年痛苦地挣扎着,仿佛有某种东西正在他的身体中激烈地冲突着,弥漫的血气中,无论是石头,还是木头,都开始在“滋滋”的异声中溶解,留下大片黑色的腐蚀痕迹,那蹒跚的步履,那不断扭曲着的身形,显得份外地恐怖。
    但,他还是不断地向着可可靠近着,沾满了血腥的手臂,颤颤巍巍地向对方探去..
    “嘀,嘀,嘀..”
     如同是雨滴落在地面上般的轻响,毫无预兆,却又如此的清晰,犹如是来自于远古的回响,直接在人类心灵深处引发了共鸣,温和却不乏强烈的金色光晕,却在突然间充斥了整个空间,目光所及,全是那无暇而璀璨的金黄,犹如是凭空降临的神迹一般。       
    耳饰,原本不起眼的耳饰,竟然爆发出令人愕然的光芒,作为剑圣耳饰:辉的力量,似乎是在回应某种召唤...虽然无法理解这光华的原因,也无法理解这光华的确切作用,但是,当这温暖而柔和的光芒照耀在少年身上时,那原本激荡着的血红色气息,却开始退潮一般地迅速消弭,暴涨的杀意,混乱的思绪,所有的紊乱与癫狂,都被这光华所融合了似的,就那样子不由自主地愣在了原地,同时也停止了挣扎,原本被暴戾所掩盖了的外表,开始迅速地平静,在短短地几秒钟后,那被杀意送吞噬了的怪物,竟然恢复了少年本来的模样,竖起的银发,显得极其疲惫却不乏愕然的冷峻脸庞,        似乎还没有完全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似的。
    手上沾满了的鲜血并没有干涸,但是受到的伤害却完全康复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并没有能够得到更多的真相,在低低地哼了一声后,早已经不知道超负荷运转了多久的身体,终于还是跨了下去,昏倒在了地上。
    “真..真是不得了的东西啊,看来,这个耳饰似乎也是难得的珍宝,看来我的损失可以挽回不少..咯咯咯咯,这个屠龙者家的小鬼,却还是巨大的威胁啊。”
     完全没有幸免于难的自觉,一手提着弩枪,夏洛克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格洛普索恩的面前,反复确认着,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失去意识了,空气中依旧洋溢着强烈的血腥,这满是残骸的拍卖场竟是如此的死寂,所以来参与拍卖会的宾客,还有保镖和守卫,都被杀了个一干二净,即使是噩梦也不会有这么彻底和残酷吧。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绝对不会允许你再有这么做的机会了..
     拉满了的弩枪,瞄准了对方的额头...
     “啪!”
     “........!!”
      极其诧异的表情再一次地出现在了他那臃肿的脸上,刚才从远处传来的射击声,还有自己抛飞而起的弩枪,都让他不得不将视线转向大门,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十数个浑身裹着黑色软甲的蒙面人,竟然已经剑拔弩张地瞄准了自己,那凝重的气势,还有漠然的眼神,都充斥着一种令人感到头发发麻的味道...
     额头上出现了大量的汗水,望着那从已经被彻底破坏的大门中迅速冲进来的大量黑衣卫兵,奴隶商人夏洛克,似乎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恐惧,他似乎很清楚是这些人是什么,他也很清楚这些人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哎呀,哎呀,真是场很厉害的大乱斗啊。”
     随意的步伐,踏在浸泡在鲜血的礼堂里,竟完全没有半点儿觉得不自在的意味,调侃般的语音中带着异常的欣奋,但那种莫名的愕然和压抑,却反而让人难以直视,在蜃楼城中,只有那个人,只有那个人才会这样...只有那个人,才会让人感到彻头彻尾地害怕。
     “摄政王陛下..您,您怎么会,会来这里?”
 楼主| 发表于 2014-10-25 21: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rojiafei 于 2014-10-25 21:33 编辑


                        
十一.竞技场上的死斗
      杀吧,杀吧,都杀光,砍了他们的头,捏碎他们的心脏,把他们的肠子拽出来。
      这鲜血与死亡编制成的味道,不是非常棒么?这扭曲而强大的力量,这伟大而真实的力量,不是一直侵蚀着你的灵魂么?但,这根本不是什么诅咒,这才是真正的赐福,给予属于“武器”的祝福,在你的血脉里融合,在你的胸膛中沸腾。
      很棒,不是么?不是早就忍耐不下去了么?必须要有鲜血的慰籍,必须要战斗,必须要杀戮,否则,没有办法保持理智,甚至连小命都会丢不是么?
      不必在忍耐了,不必再等待了,不必再压抑了....
      本来就是武器,哪有武器不喜欢杀戮的道理,神之所以给你们这么强的力量,就是要你们杀个痛快啊,把这个世界,把这个已经扭曲了的世界彻底毁灭,把所有看到的东西,都破坏掉,撕碎,撕成碎片,化成尘埃,让那群肮脏生物的血,成为献祭给神的祭奠..
      黄昏已近 ,杀吧,杀吧..杀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头好疼,就和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一样,强烈的刺痛便随着无法忍受的眩晕一拨又一拨地涌入乱糟糟的脑海,根本没有办法去判断怎么回事,刚刚那莫名其妙的语言究竟是在说什么?那种奇怪的恶心感,还有在耳畔回荡着的声音...算是..
      “呦,恢复意识了么?”
      沙哑,甚至是带着回声的嗓音,在耳边回响着,紧接着一阵冷冰冰的液体便从头到脚地淋了下来,原本那种昏昏沉沉的眩晕感瞬间便被强行驱散,被淋了水的头发,立即纠结在了一起,然而那头倔强的银发却依旧不屈不挠地竖立着,看上去即狼狈又滑稽,一时间似乎想要有所行动,然而刚刚恢复了意识的少年却紧接着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和脚踝同时被紧紧地锁着,根本动都动不了,拼命地甩了甩头,让阻碍着视野的水分统统驱散掉后,面前昏暗的场景却再次让他感到茫然。
      一根接着一根的铁栅栏,将自己与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周围传来的腐臭与尘封依旧的沙土气息也同样让人感到不安,然而这一切却远远没有那个人的身影更加地让少年感到犹如渗透到骨子里感到难受,那个似乎是刚刚用水将自己弄醒的家伙。
      黑色的披风,质地不明的黑色软甲已经长靴,仿佛这个人从来就没想到过要暴露在阳光下一样,沿袭着这种完全没有半点儿其他色彩的服装,而然,他身上的装饰,却显得别样诡异,苍白色的骨片,被精细地抛光,然后镶嵌在胸前,组成了一个巨大而狰狞的怪兽的样子,就像是一只长了蝎子尾巴的狮子般,让人看得毛骨悚然,虽然身材似乎相当的高挑,但是笼罩在他面孔上的,确是一副隐藏在兜帽下的怪异钢铁面具,将之就像是变装舞会的道具似的,那只露出了眼睛和嘴巴的面具,永远保持着“微笑”的状态,然而,这份冷冰冰的笑意,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心里发毛,仿佛这种微笑只属于魔鬼,只有极度恶劣的魔鬼,才会带着这种面具。
      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敲着二郎腿,似乎是在大量什么有趣的物体般盯着被束缚着的少年。
      绝对不要理会这个人,即使是看都不要看他第二眼的强烈危险信号从本能中反馈回来,而然,她怀中拥着的东西却让少年根本没有办法保持沉默。
      娇小的躯体,依旧显得弱不禁风,仅仅是用一袭白色的宽大长裙遮掩着,显得相当的不合身,然而那纯真而可爱的面孔以及那金色的秀发,已经还在微微抽动着的猫耳却还是那样的熟悉,可可....她,她竟然同样被用铁链束缚着了四肢,就那样子被对方肆意地抱在怀里。
      “真是遗憾啊,原本以为在你醒来之前,我能陪这个孩子好好地玩玩...呵呵呵,有点失策啊。”
      发现少年那锐利的目光霎时间凝固,以那沙石般沉闷的语言喃喃着,这个奇怪的家伙,竟然把下巴搭到了少女的头顶,从面具下伸出来的粉红色舌头,开始缓慢地舔弄她那竖起的耳朵内侧,那圆睁的撤亮眼睛里霎时间被一种别样的不适所笼罩,被拥着的可可不断地抽动着,但手脚都被绑着的她,怎么做都是徒劳的,而那黯淡猫眼中依稀闪现出来的无助也越发明显。
      “呜..呐...喵...喵....啊啊..”
      “你...你这个畜生!快把她放开!!有什么问题,尽量来找我啊!!”
      一种别样的愤怒居然直接在脑海中引爆,没有办法维持惯有的冷漠,少年竟然发疯似的咆哮起来,那霎时间仿佛在燃烧般的眼神狠狠地瞪向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哦?跳过了询问我身份的环节么?呵呵...也好,不过,有些事情,你是代替不了她的。”
      完全没有理会少年的怒视,这个怪人竟然就那样子径直把手伸入了少女那宽大的裙摆中,然后以相当让人难以接受的手法抚弄着,那小小的身影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那白皙的面庞也同时憋得通红,虽然不知为什么,可可只能发出阵阵含糊不清的可怜咕嘟声,但是那瞅着少年的水晶般的猫眼中,却多出了某种强烈的绝望和混乱,那本应经失神的瞳孔中,依稀的泪光也清晰可见。
      “呜呜...喵啊..喵呐呐呐呐呐..”
      “畜生!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在可可的悲鸣声中,愈发强烈而彻底的杀意不断地冲击着少年的理智,就像是困兽般,他咆哮着,不断地挣扎着,那坚固的铁镣甚至都发出“咯咯”的巨响。
       “呵呵呵,发怒了么?看着别人当着自己的面玩弄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会发怒的小哥你似乎也算是正常的男孩子,真是完全看不出来,其实是把城市弄得乱七八糟的“屠龙者”啊。”
      一边用稍显恶趣味的语调笑着,一边缓缓地从少女的衣裙下把手抽出来,然而用那长长的舌头逐个舔过自己的手指,他喃喃道。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是“屠龙者”?把话说清楚!”
      “嗯?不记得了么?”
       看着一脸茫然的少年,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亦如是思考着什么般,稍微低沉默了几秒钟。
      “原来如此,在屠龙者的“杀意解放”状态下,是不会有记忆的,嗯....好像也不仅仅是记忆,即使是人格大概都没办法维持..”
      “你到底在说什么?”
      看着好像突然间开始自言自语的怪人,格洛普索恩的表情变得更加的凝重而诧异,而对方传递过来的目光,却依旧是饶有兴趣——仿佛要把自己由内而外解剖了,调查个彻底的恶趣味目光,除了让人感到不安和恐惧似乎就没有其他的意义了,但是,此时此刻,少年也完全没有回避对方注视的意思。
      一半是出于愤怒,一半同样是对于某些因素的关切。
      “那么,我来验证一下好了....”
      比起是回答,更像是在喃喃自语,那个怪人竟然从身后抽出了一柄曲刃匕首,那黯淡的光线中,那犀利的寒光格外地引人注目。
      “你要干什么?”
      “呵呵,没办法,稍微低委屈下这个可怜的孩子..”
      还是那种怪怪的笑意,然而,接下来,她将刀子慢慢地贴到了少女的肩膀上...
      “你!你要干什么!?你这个畜生!有胆子的话,你冲我来啊!”
      “都说过,有些事情,你代替不了...现在,静静地看吧!”
      完全没有理会在一旁咆哮着的格洛普索恩,那柄匕首还是微微地没入了可可的肩膀,在少女轻微的闷哼声中,那鲜红色的液体,立即顺着伤口淌了下来,缓缓地,缓缓地落到了地上,发出极其微小的响动。
      是血,新鲜的血,还温热的血...生物受伤后流出的血,代表着被破坏,杀戮...对,就是这样的血,要的就是..
      不,不是这样的,是可可..要保护她,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伤害了,自己..自己最重要的伙伴,除此之外再有没有...绝对不能让她...
      不,不..就是血,要杀..要杀..破坏...毁灭..杀戮...根除..撕碎..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惨叫声中,少年眼睛突然间瞪得老大,那冷凝的双瞳中仿佛有某种东西霎时间突破了限制,紧接着整个变成了血红色,那种洋溢着杀意的颜色,甚至顺着那从身体中决堤般涌出的强烈血气而蔓延到了周围,钢铁也开始腐蚀,就像是发狂的怪物一样,所有的镣铐便被轻易挣断,那龙也没有办法突破的钢铁围栏也被如纸一样瞬间扭成两半,对着那依旧坐在椅子上的怪人,再次被血气与杀戮所占据了的少年,就那样子丧心病狂地扑了上去。
      ....................................................................................................................
      “哎,比想象中的更加软弱啊,这就是屠龙者的实力么?别引人发笑了.....这样的你,连“武器”的皮毛都沾不上边,更别说是要“杀掉我”了,呵呵呵,真是丧家犬最好的典型....连杀你的兴趣,都完全提不起来,这算是你的幸运么?”
       这,这到底是?恍惚中,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连续地贯穿了似的,散发着奇怪的麻痹与疲惫。
       脖子被紧紧地勒着,身体被像是个破风筝一样拎了起来,恍惚中,那张古怪的铁面具依旧冷冷地摆在自己面前,带着无名的讽刺与恶意,但是身体已经没有办法动弹了,完全失去了控制,甚至连痛感都感觉不到了,虽然少年还想问询...还想去思考...但是,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再次将一切都变成了徒劳。
       这,这究竟是...
    .............................................................................................................      
       “小子,醒醒....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段。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推搡使得格洛普索恩再次从昏迷中醒来,那冷峻的外表依稀带着几分散乱,用手勉强拭去了头上的汗水,他试着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光度比预料中的强很多,虽然已经看不到阳光,但是周围似乎满宽阔的,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稻草,空气中虽然汗味很重,但是空气还算新鲜,看来相当的靠近室外,不管怎么说,这应该是个好事情,然而,蹲在自己的面前,一个留着大胡子,穿着锁子甲的壮硕男人,却在默默地记录着什么,这显得有些异常。
       “..这里是哪?”
       “身体还挺是结实的,似乎受过很高强度的严格训练...没有宗教纹身..看来不是骑士一类的..俺觉得,你小子是啥的佣兵或者是战士一类的,是么?”
       完全不理睬少年的问询,依旧用那粗糙的手臂握着那简陋的羽毛笔,在破旧的羊皮纸上书写者,那个大胡子反而自顾自地问道。
       这年头,根本不理睬别人的话的家伙,很流行么?发觉自己的话又一次被选择性无视的格洛普索恩感觉相当的不爽,但是却又没有别的选择,只好耐下性子。
       “不,我是猎人...费飞 格洛普索恩,隶属于“GOLDEN SEED”的猎人。”
       “这名字真邪门儿...俺干这行这么久,第一次遇到有这么长的姓儿的,既然是猎人,那你小子大概能多活一会儿。”
       对于少年所提供的情况没有露出太多的惊奇,只是照本宣科地在本子上草草记录了一些东西后,这个大汉站了起来,似乎打算离开。
       “等等,你最起码应该告诉我,这里是哪吧?还有,你有没有见过一个...”
       “..怎么,你被送到这里,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哪么?好吧,这里是“半边天竞技场”,给有钱的老爷们看戏享乐的地方,当然对于你而言,小子,能不能活得下去,能活多久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竞技场?自己什么时候被送到这种地方了?不过比起这个...
       “等等...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少女,看上去特别的小,大概十几岁的样子...”
       勉强振作起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影,少年再次向着已经走到那坚固大门前的大汉问询道。
       “女的?啊,俺在这里从来没见过什么女的,虽然“做那活儿”的之类的还是认识一些...不过你小子就不用想了,好好地琢磨下怎么样能活的更久吧。”
       “不,你完全搞错了!她是我一直在找的同伴,她也是个猎人,最明显的标志是,头上长着类似于猫的耳朵..”
       “....哈哈哈哈哈,哦,原来如此,那是你的同伴啊,哈哈哈,真TMD有趣,俺都说不准你俩谁更倒霉了,不过,看在斯图亚特的面子上,俺给你的忠告,尽可能活得久一点儿吧,无论对你还是对她,都有好处。”
       一边粗鲁地大笑着,一边像是听了什么很扯淡的笑话一样摇着头,将铁门再次锁好的大汉居然不管不顾地离开了。
       “等等,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等到格洛普索恩跌跌撞撞地走到铁门前,外面早已经变得空寂起来,只有少年那惊怒的声音在空旷的走道中传得老远老远,却再没回音。
       可可,到底怎么样了?又遇到什么麻烦了?....这种不祥究竟是怎么回事?直觉的引动下,那种强烈的不安使得少年根本无法保持镇静,一想到,她落到了那个危险而怪异的家伙手里会遭遇到何等对待,费飞那凝重的面孔更是多出了强烈的狂怒,再一次又一次无助敲击着那厚重的铁门无果后,他如果被围困的雄狮般来回游弋着,渐渐地,那种强烈的怪异疲惫感却再次涌上了心头。
       明明完全不想休息,但这种仿佛被麻醉了一样的强烈该死感觉..
       “...好好加油呐,别辜负了一匹的期待,笨蛋人小子,可喵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咪”
        咦?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然而,当少年昏昏沉沉地爬起来时,却发觉周围依旧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不也不算没有,一个摆着硬面包还有鱼干的盘子,甚至还有一个装满了的水囊,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摆在了自己的面前,但是给予自己这些物资的人,却早不知道哪去了。
       已经没有办法顾及是不是会有毒了,大口大口地将面包和鱼干塞到嘴里,然后又痛痛快快地将手上的水壶一饮而尽的格洛普索恩,终于稍稍地恢复了几分平日里应有的气势,呼呼地喘了几口气,然而当他爬起来的时候,却发觉自己的身体上穿好了铠甲——用厚皮革和金属简易编织起来的,似乎已经用了很久,到处都是打磨过的痕迹的破旧铠甲,而且,在腰部还配备了一柄长剑,虽然同样是没有怎么保养过的旧货,但是从剑刃上反射来的锋芒还是让他感到了属于猎人的舒心。
      不过,这是做什么用的?
      “别,别这样!你们,你们放我出去,我有的是钱,给你们,都给你们,请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吓得六神无主的声音,从外面传递了过来,透过铁门的缝隙,格洛普索恩惊讶地注意到,在对面的隔间中,竟然有个相当臃肿的身影在徒劳地敲打着铁门,虽然同样穿着皮铠甲,但那笨拙的动作却显得非常碍眼,这个是...
      “夏洛克?!”
      “你!!是你!!混蛋!你,你毁了我的一切,你,是你害我被送到这里,好极了,你也会死!我诅咒你!!混蛋!!”
      当发觉少年也被关在这里,努力商人那肥胖的脸上开始扭曲,颤抖,并大声地咆哮起来,不断地咒骂着,仿佛少年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般,甚至让少年在瞬间不知道如何面对,虽然,对于厌恶这个词,他也不逊于对方。
      然而,紧接着,伴随着嘎吱一声,奴隶商人似乎被什么人从隔间中推了出去。
      “哦,看那,今天的角斗勇士,是我们蜃楼城著名的奴隶商人,夏洛克,作为商人,他真是无恶不作,无所不能,不过在今天,他将会给我们带来精彩的表演。”
      外面,似乎有扩音器放大了的声音传了进来,紧接着人声鼎沸的嘈杂声,还有笑声也变得热烈起来,虽然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少年还是默默地聆听着外面的情况。
      “根本我们竞技场的规则,只要能通过三轮的考验,罪人可以重获自由,穷人可以变得富有,病人可以得以痊愈,武士可以晋升,当然,如果有勇士能通过五轮的角逐,他可以获得无上的荣耀,与我们蜃楼城伟大的统治者“残心摄政王”同台竞技,虽然可能性如此的微不足道,但是,如果他能够屹立在场上五分钟,那么他将会成为竞技场新一任的冠军,并获得由我们伟大的王所钦赐的礼物:一名可爱的猫耳侍女!!”
      什么!?一时间犹如是遭到了雷击,少年不由自主地愕立当场。
 楼主| 发表于 2014-11-23 21:1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rojiafei 于 2014-11-23 21:39 编辑

                          
十二、竞技场上的死斗(上)
      猫耳侍女,长着猫耳的...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表情变得极度凝重的格洛普索恩,久久无言,似乎根本不知道作何反应般。
      外面,人群的欢呼声,似乎还夹杂着某人的嘶喊,以及龙族的咆哮声都是如此的清晰,仿佛那厚厚的墙壁根本就起不到任何隔音作用般,这就是角斗,由于生命被当作做是最大的资本所做出来的赌博,被当作是别人的娱乐而进行的角斗,由于血腥和单纯地本能所发激发的叫喊,虽然是如此的欣奋,但是,在他的耳中却似乎是最糟糕的噪音,自己的生命将被抬上赌台,而被别人当作是观赏取乐的佐料。         
      对于他而言,对于有着“屠龙者”身份的他而言,对作为猎人的他而言,对于有着“GSFL”身份的他而言,是何等的侮辱。
      不,不仅仅是他自己,那个孩子,那个“猫”...也同样是被困在这蜃楼城中,被不断地侮辱与折磨中慢慢地丧失所有的能丧失东西,被蜃楼城,被这座莫名其妙的移动城市所彻底地吞噬,所彻底地盘剥,所彻底地玩弄。
      对于有着如此单纯性格的她而言,对于还没有作为人类所该具备的觉悟的她而言,对于和猫一样对别人没有戒备的她而言,对于会拼命又笨拙地帮助自己的她而言,对于作为重要伙伴存在的她而言,对于,能带着那样子笑容来面对自己的她而言..
      甚至是单纯地,仅仅是对于“她”而言..
     “咚!”
      狠狠地砸在墙壁上的拳头,发出了如此沉重的颤音,虽然表情依旧是那样子的冷漠而有淡然,但是,少年那深邃的目光中却仿佛是点燃了似的,爆发出让所有生灵都感到汗毛直竖的恐怖意味,那是已经突破了容忍极限的强烈愤怒,甚至连那耿直而倔强的银发也在随之微微颤动。
      这时,原本热闹的外面,欢呼声已经消失,变成了阵阵的嘘声和嘲笑,某人仿佛被什么东西撕咬,发出异常凄厉的惨叫,也就像是微不足道的点缀般,转瞬即逝。
     ....................................................................................................................
     “啊,刚才那个胖子实在是“齪”了点,而且运气也不咋的,不过现在轮到你了...吃的半饱的黄速龙凶着呢。”
      “.......”
      默默地站起身来,然后缓缓走过那个玩世不恭嘲弄着的大汉,少年那冷峻的面孔上却仍旧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死寂的目光中竟看不出任何情感的波动,但那份异样的沉寂却多出了某种让人感到颤栗的东西——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意义,由与坚定了某种信念而彻底蔑视了所有的生与死,属于武者的强烈肃杀。
      身后的铁门已经在冷冰冰的碰撞声中彻底的关闭了,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地吐出。
      地面比想象得更加干燥,粗糙的沙子在炎阳下依旧传递着令人不适的灼热,而那鼎沸的人声却并没有由于这样的温度而减弱,周围的高台上有着数不清的看客,隔着那约五米高的栅栏,这犹如足球场般大小的露天平台里的一切危险都与他们本身没有关系,只需要随便地鼓噪和笑闹而已。
     “这是几天第二位出场的挑战者,某个来自于偏远山脉的猎人,费飞,格洛普索恩...”
      果不出其然,在正前方一个搭建有遮阳篷的高台,但却只有极少数观众,最上方还搭建有好几个巨大的扩音喇叭...贵族席么?然而,无意间瞅过去的格洛普索恩,却禁不住再次愣在了原地。
      简直就像是害怕自己看不到似的,在那个高台最显眼的位置,一个浑身都笼罩在诡异的黑色中的男子,正趾高气扬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笼罩在钢铁面具中的眼睛似乎正居高临下鸟瞰着自己,让人感到阵阵的恶寒。
      是那个家伙!只很可惜少年并不知道他的名字无法将自己的愤怒与对方联系起来,而然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同样犹如是害怕少年发现不到似的,他座位旁边的地面上可以看到一个被镣铐锁着的小小影子,几乎完全赤裸的身体上仅仅用粉红色的丝带遮掩住羞处,少女的表情得出奇的惊慌失措却又无助。那竖起却微微颤动着的猫耳,在背后不安摇晃着的尾巴...
      “可可...可可!!!”
      当少年开始大声呼喊着对方名字的时候,那个少女的目光也几乎是在同时瞅来,集中在了场地中央他的身上,虽然这么远并没有办法交流,然而,那琥珀般的清澈的眸子中,隐约闪过的几丝欣喜却并没有被这嘈杂的人声所掩盖。
      恢复记忆了么?还是说....再次想起了自己呢?然而,费飞没有机会获得更多的信息,因为,那个仿佛要向自己招手,或者是表达什么的少女却随着颈部的项圈被用力一拽,而再次凄惨地倒在看台上。
     强烈的愤怒,再一次地涌入脑海,可可的哀鸣,少女所承受的痛苦,似乎就像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一样,在表情变得如此扭曲起来的同时,那变得如野兽般冰冷又充满杀意与憎恨目光的眼睛里,浓郁血红色开始渐渐地蔓延开来。
      对啊,就是这样,杀戮,将一切都毁灭吧!
      “........!!”
      然而当瞳孔中那嗜血的颜色即将完全填满时,他目光的深处却猛地闪过几丝清灵,紧接着像是退潮般,那份血腥便迅速地消逝,并很快彻底消失了,紧接着,仿佛是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似的,格洛普索恩竟然开始大口喘息起来,滚烫的汗水顺着鬓角徐徐划过,然而,从变得散乱起来的目光里那份难以言喻的坚定却完全没有动摇,似乎是在默默地承受什么,似乎是在默默地坚持着什么。
     看台的某个地方,某个人发出几丝完全无法被外界所看到的微笑。
     “咣..”
      尽头的铁门打开了,在荡起的尘埃中,四五个暗黄色的生物发出尖利的叫声,并迅速冲入了竞技场,那流线型的体魄,还有尖尖的爪子,都显得如此的危险,从那尖尖的长喙下露出的锐牙还粘着肉末和血迹,不过,这群黄速龙那冷冰冰的眼神中所迸发出的贪婪却依旧是如此的可怖。
     某个葬身龙腹的倒霉家伙确实没有能让他们满足,它们仍然渴望着杀戮,仍然愿意将面前这个家伙撕成碎片,甚至它们也本能地察觉到,这个“猎物”的情况并不太好,现在正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灭的好时候,然而...
      “咔...”
      “嘎嘎!!”
      利刃的撕裂声,与龙族的哀嚎几乎是同时响起,又同时消失,飙飞的龙血泼洒在枯干的沙地中,留下大片惨不忍睹的暗红,为首的那只黄速龙那细长的颈部,竟然被斩出了一条深及见骨的可怕伤口,那细密的龙鳞在惊人的力道下完全掀起,骨头也毫无疑问地被击碎,动脉被斩断后仍不断地喷着血,怎么看都已经活不成了。
      沾满了龙血的长剑,还残留着余温,不过格洛普索恩脸上那几分凝重却看不到任何一击杀龙后的喜悦,发现狩猎没有预期中的顺利,甚至有同伴已经被干掉了,那几只发着尖利叫声的黄速龙立即散开,在不同的方向游弋着,寻找着攻击的机会。
      并不是自己惯用的太刀,而这柄剑显然也没有那么锋利,这一击给少年带来的失望却不逊于龙族,不是为狩猎而特别精炼过的武器,显得格外的粗糙,根本没有办法承受得了少年那强大的爆发力,面对龙骨的坚固,龙鳞的强韧,这柄厚刃长剑的剑身已经在刚才的斩击中开始了龟裂。
      不可以和之前那样攻击,否则斩不了几下,自己连这救命的武器都会彻底失去,然而,那几只黄速龙却再次瞅准空隙扑了上来。
      四个方向都有敌人,如果是平时应该选择灵活地躲避,然后避实就虚地进行攻击,但是今天的情况完全没有办法这么做,手上的武器,又显得如此的拙劣又不顺手,而然,不知为何,明明是知道如此的格洛普索恩,依旧没有作出规避的动作,反而微微地压低了身子,摆出了平时拔刀斩的姿态,那双幽邃的瞳孔,死死地盯着正面冲来的黄速龙,五米,四米,三米,两米,那张开的下颚上,参差不齐的利牙上暗黄色的毒液,甚至连那腐烂一般的鱼臭都清晰可辨。
      “嘎啊!!”
      一只接着一只,四头黄速龙同时包抄了过来,然而,不可思议地事情却接踵发生了,原本深陷重围的猎物,竟然消失了,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住那快速移动的姿态,随着惯性纷纷撞在一起的它们,却听到阵阵莫名其妙的强烈破空声...
    上方,是上方!!然而,当反应到这一点而不得不将头部向上仰起的时候,那只黄速龙却只看到一闪而过的刺眼光芒。
      “嚓!”
      浑厚的剑身,加上由上而下的惊人冲力,像是楔子一样顺势钉入了速龙的眼睛,紧接着顺着这脆弱的部位贯穿大脑,连叫声都没有发出来,它立即便软塌塌地倒了下去,而踏过龙的尸体,那个银发的少年依旧看不到任何感情上的变化,只是轻易地将剑从尸体上抽出,然后用手臂慢慢地拭了一下上面的鲜血。
      “嘎?!嘎啊!?”
      在本能的恐惧中连续退缩了好几步,望着沾满了同伴血迹的银发少年,它们发出了阵阵嘹亮的咆哮,却亦如是同时陷入了慌乱之中,而他也并没有立即发动攻击,反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将手伸入了惨死龙族的咧开的长嘴里,伴随着“嘎巴”的脆响,硬生生地掰下了一根十几厘米长的毒牙。
      “嘎..嘎!!”
       再也没有办法忍耐下去了,发出丧失理智的刺耳咆哮,一只比较健壮的黄速龙再次向少年扑去,健壮的后退猛地蹬向地面,那三米多高的躯干竟犹如是弹簧般飞越到了半空中,那如曲刃刀般的指甲由上而下撕向了对方。
     不过出乎预料的是,那个少年,那个随意秒杀它的同伴的少年,竟然显得依旧是如此迟缓,甚至在其已经飞跃而起的时候都没有移动,甚至连剑都没有抬起来,然而,当那爪子几乎要挨到自己的瞬间,他竟然同样猛地蹬了下地面向后退去。
       交错而过,利爪只是抓到了少年闪动时的影子,然而,黄速龙连感到惊奇的机会都没有,竟然发觉自己纤细的脖子被什么东西用力地勒住,而紧接着剧烈的刺痛便从下颚后的软骨上传递了过来。
       用于跳跃而顺势压低的重心,反而成了少年攻击的最佳时机,那探过来的龙首被顺势一勒,根本没有迟疑的左臂将那根刚刚掰下来的龙牙狠狠地刺入了对方的下颚,就像是在开膛一样,一下接着一下不断地刺着,虽然黄速龙在本能和痛苦地双重作用下不断地挣扎,但这糟糕的姿态下却显得如此徒劳,很快,那惨不忍睹的哀嚎便彻底停止了,完全瘫在了地上,颈部大片血红的它,只能无助地抖动着,而紧接着,少年毫不犹豫地将剑抬了起来,和刚才一样刺入了黄速龙的眼睛......
       这根本不是角斗,而是单纯的虐杀,在单纯为了宣泄惊人的愤怒而进行的纯粹虐杀,让在场的生物感到颤栗的虐杀,黄速龙们估计自己都不知道,作为屠龙者的对方,其实根本是为了保存实力而进行战斗,也并不知道...在这看似暴力又血腥的战斗背后,他仍在拼命地克制,拼命地忍耐。
       与其说最后的两只黄速龙究竟是怎么战死的,不如说是怎么被随意虐杀的,在目睹了自己的同伴一只接着一只被惨无人道地收拾掉后,它们甚至连抵抗都做不到,甚至毫不犹豫地打算逃跑和离开,然而,在角斗场,本来就没有预备逃跑的空间。
     当两头剩余的黄速龙逃窜回自己那边的铁门后,沾着血的少年跟了进去,然后又沾着更多的血走了出来...
       角斗场突然变得一片死寂,似乎根本没有办法去理解,去评判这场实力差距过度悬殊的角斗,更没有可能去享受观看这场战斗的快感,这个傲立在场地中央的少年,似乎成了某个不可能存在的存在,不可能理解的理解。
      “呃...我们的挑战者,猎人格洛普..恩兹完成了第一轮的挑战,在是两年来第一次有人能达成的挑战,干得...漂亮!那么,接下来我们马上开始第二轮的角斗..”
       老半天,压根儿没想到会有这样结果的主持人,甚至记错,或者根本没记住少年的名字。
      “轰~~~”
       铁门的开启声中,在另一侧的入口中,一个异常庞大的物体缓慢地移动着,地面似乎都在它的前进中微微地震颤着,那闷雷般的脚步,那小山般隆起的巨大身影在阳光下如同岩石般凹凸不平,也同样沉重坚固,如果给常人来分辨,这个古怪的东西简直是个能动的巨大石灰岩,而然作为菁英猎人的少年却还是瞬间判断出来了它的身份。
      那长长向前延伸的部分是脖子和头,有着小小的眼睛,那看似有裂纹的部分则是嘴巴,卷在两侧的灰白色翅膀,还有托在身后的短小尾巴,是岩龙所独有的产物,与成长为超级庞然大物的凯龙不同,这个出于发育期的“幼小”的巨兽没有看上去那么坚不可摧,而且动作迟缓,不过......仅仅提着一柄厚刃剑的格洛普索恩,却依旧没有感到有丝毫的松懈。
     “呜哦哦哦!!!”
      很快,那小小的眼睛便发现了出现在视野中的渺小人类,如同汽笛般的吼叫声立即响彻了整个竞技场。
 楼主| 发表于 2014-11-23 21:3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rojiafei 于 2014-11-23 21:39 编辑

  (写在更新后)
  不知不觉,自己的小说在断断续续已经写过了5年,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脱离了懒散的大学生活,走入了社会,参加了工作,不知不觉,自己离开了自己熟悉的环境,一走就是一年,不知不觉,自己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女人,组建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不知不觉,不知不觉...
   欢乐的时光总是比自己所希望的更加短暂,时光的流逝超越了自己的思念,曾经的青春和懵懂,变成了对生活的执着和平淡。一时间,我又想起那当年,躺在寝室的床上,吃着干脆面,写着那些年...这篇小说的存在,本来是只是我的冲动和妄想,在打发无聊的时光,作者单纯又无聊的梦,在《怪物猎人》如此红遍校园的08年,自己废寝忘食地玩着,和志同道合的小伙伴讨论着,最后半开玩笑的写了这篇小说。
   本来只是练笔之作,反而比后来自己签约的作品倾尽了更多的心血,也花费了更长的时间,甚至有时候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而坚持着,自己这种可笑的努力是为什么。
   但是,每当夜深人静,回想起曾经的自己,又是另一种感叹。
   我亦春风拂面,我亦曾是是少年。
   因此,还是记录下来吧,记录自己铭记过得梦,将自己的幻想隐藏在网络小小的缝隙里,记录自己,曾经也年少过,也中二过,记录自己,自己最无暇和幻想。
   为了,曾经希望过得,最终远去了的,为了,曾经与自己一同幻想,却最终不得不迎向自己的人生,不得不抛弃自己爱好的小伙伴们。
   为了,最美好和真挚、单纯的记忆。
   也为了,至今居然还会来看这部小说的您。
   也为了,很可笑的一个约定。

   所以,我一定会继续写下去,只要业余有时间,我会写下去,将这部小说,尽自己的全力写完。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 23:2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rojiafei 于 2014-12-21 22:21 编辑

                         十三、竞技场上的死斗(下)
        五,六米高,十多米长的庞大躯干上,粗糙的皮肤已经完全凹凸不平的岩石状的坚硬物质严严实实地包裹着,笨重的步伐深深地陷入那干涸了的土地,发出地震般的回响,即使是未成年的凯龙,其力量也足以掀翻一辆战车,而然手头上却只剩一把厚刃长剑的格洛普索恩,却不得不在这并不怎么宽广的空间中与之角斗。
       “吼噢噢噢噢!!”
       浑厚的咆哮声中,它一步接着一步迫近着,从那棱角分明的头部两侧的小眼睛中,流露出相当程度的烦躁,不知是被关在笼子里的时间太久了,还是单纯对于如此嘈杂环境的厌恶,不过,它的目标很明显,将场中唯一的人类消灭掉。
       “咚,咚,咚,咚..”
        仿佛也很清楚在力量和体型上自己也绝对的优势,以那缓慢却有序的步伐迈进的岩龙,看上去竟然是如此的迟钝而又木讷,然而,格洛普索恩却完全没有像刚才那般静默,反而不断地以不紧不慢的态势向着岩龙的侧面移动,而这体积庞大的生物也依旧不断地以那迟缓无比的动作固执地追逐着面前的少年。
        简直是毫无半点儿激情可言的对峙,甚至仿佛是一只龙和人类在无聊地散步,然而只有那些老道的猎人才会知道其中的玄机和危险。
        没错,岩龙是一种非常迟钝而缓慢的生物,然而...
       “吼噢!!”
        突然间,这只巨兽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咆哮,粗短的双足微微地后曲,短小的侧翼完全张开,那小山般的笨重躯体竟然以令人愕然的速度向前冲去,那一往无前的态势,犹如是疾驰的火车一般....
        完全没有对此感到惊讶,在巨兽突进的瞬间,格洛普索恩也毫不犹豫地向旁边闪去,高速移动着的岩龙发觉并没有撞到目标,也顺势将身体一沉,巨大的躯干在与地面的可怕摩擦声中继续向前突去,紧接着便撞到了场边的护栏。
       “咣!”
        虽然没有锋利的犄角,然而,体外积累的厚厚石化层却有着惊人的硬度,这令人惊叹的生物简直就是真正的活体炮弹,足有半米粗的钢铁栅栏,竟然在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中被撞得有些扭曲,甚至连整个竞技场都仿佛是地震了般随之晃动着。
        微微地顿了顿,然后缓慢转过身来的岩龙,似乎显得更加的暴躁,在拉拉杂杂地晃了晃身体后,便再次不知疲倦地向着少年迫近,口中散发出淡阵阵的浓烟,身体一扬,大团大团剧烈燃烧着的火球便顺势甩了过来。
        可以轻松融化岩石侵蚀金属的高温体液,在落地的瞬间便开始爆裂,沙土飞扬,砸在疾速跑动着的少年的周围,惊人的冲击波险些将他掀翻,而他也完全没有要反击的打算,只是不断地快速移动着,几下子便闪到了岩龙的侧翼死角。
       “吼噢噢噢!!”
        汽笛般的怒吼声中,石墩般的左腿深深地没入沙土,岩龙那凹凸不平的侧背猛力撞向了已经逼近的少年,然而格洛普索恩却顺势向后一跃,让过了那高速碾来“石壁”,而一击击空的岩龙却已经没有办法让笨重的躯体在瞬间直立起来了,瞅准了这个空当,一把抓住那凹凸不平的岩石层,少年奋力翻上了巨兽的背部,发现有人类竟然能做出如此作出如此大不敬的行为,然而当它开始随之拼命摆动起躯干的时候,格洛普索恩索恩却已经纵身一跃,顺势落在了岩龙的脖子上,手上的厚刃剑毫不迟疑地斩向了那覆盖着石质层的头部...
       “呜噢噢噢噢噢噢!!”
        令人毛骨悚然的龙吼声中,岩龙开始发疯似的摆动着,然而似乎已经完全豁出去了的少年却完全没有要罢手的意思。
        宽阔的剑身斩在岩龙的头部,发出一个又一个火花,强烈的反冲力过更是震得他手臂发麻,然而当在场所有人都以为他要精疲力尽的时候,格洛普索恩却猛地高高地举起了手上的武器,狠狠地向下刺去...
        并不是很锋利的剑刃,顺势插入了岩壁层上砸出的缝隙,然后一点接着一点深入着...沸腾的泡沫状龙血不断地喷涌而出,洒在少年的皮甲上,烧出一个又一个的窟窿,岩龙的挣扎比原先更加的激烈了,而少年那冷峻的面孔上依旧是如此的冷漠......
        “嘭!”
        正在这时,在一声清晰的爆响声中,大量白色的雾状气体从岩龙的周围弥漫开来,那种刺鼻的硫磺味,是....催眠瓦斯?!岩龙最后的绝招,便是利用翼下腺体将足以使任何生物丧失战斗力的气体排除体外,然而,即使是早知道如此,少年也没有办法做出应对了。
        厚实的剑刃还是一分接着一分地没入对方的头颅,然而,大量的汗水也顺着他的鬓角不断地滑下,眼神变得愈发浑浊的格洛普索恩仍旧牢牢地握着手上的剑柄,然而,渐渐地他的手指也不听使唤了,伴随着岩龙猛地晃动,像是被甩出去的球一样,几乎失去意识的少年在沙土中无力地翻滚着,最终落在了远处的地面上。
       “呜呜...噢噢噢噢噢...”
       摇晃着庞大的身躯,就如同是受了伤的巨人般发出一连串哀嚎,盯着远处倒下的,看似已经昏厥的少年,它再次迈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小小的眼睛里露出的全是意犹未尽的愤怒,似乎还没有明白,这个渺小的生物,究竟是怎样伤到自己的,然而,这都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这只巨兽显然没有打算罢休,微微咧开的大嘴中,浓烈的灼热气体又开始汇聚,然而..当它再次扬起那沉甸甸的头颅时,却莫名其妙地愣住了,似乎是由于发觉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而愣住了。
      “噼,噼啪..”
       细微的破碎声几乎让人难以分辨,而然对于这头巨兽却已经足够,以那柄深入后脑的剑柄为中心,竟然出现了大量的裂纹,顺着周围那岩石般的外壳迅速蔓延着,而犹如是裂开的地表一般,那熔岩般的沸血异常夸张地喷溅而出,雨点般地洒落在周围的沙土中,发出“滋滋”的回响,而那似乎一下子彻底失控了似的沉重巨兽也随之发出了阵阵凄凉的哀嚎,终于重重瘫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一动不动了。
       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然后用力地咳嗽了几下,粗粗地喘了几口气,似乎终于积累起一些力量的少年,依然没有任何的喜悦和悲哀,凝视着已经彻底死去的岩龙,他也只是用手搭在了插在龙首上的剑柄上,匆匆将那已经被高温体液侵蚀得乱七八糟的剑刃抽了出来。
      “真..真是,难以置信的战斗,我们的角斗士再次击败了龙族,这真是了不起的实力,作为两年来第一个通过两轮考验的人,他将迎来第三场战斗...与我们著名的斗士,已经劈下过136个倒霉鬼脑袋的斩人狂,“独眼怪兽”登兹! ”
      完全没有休息的时间,那些所谓的赞美词藻都显得如此的空泛又无趣,竞技场对面的大门再一次迫不及待地开启,而这一次步入场中的,却已不再是龙族那庞大的巨影,而是一个同样穿着皮甲,上半身满是爆炸肌肉的彪形大汉,与冷漠而镇静的精壮少年截然相反,这名被称作“独眼怪兽”的大汉确实只有一只眼睛,而没有被黑眼罩遮蔽的牛眼里,那种极度渴望杀戮的凶光足以令人感到毛骨悚然,没有半丝头发的脑袋上,有着好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狰狞的笑意简直如同是地狱里的恶鬼,加上那背在身后似乎只能用来斩人的巨型弯刀,更是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而似乎是觉得这还不够恐怖似的,在他腰间的束带上,还系着一圈白森森的颅骨。
      “哈哈哈哈哈哈,小子,别着急,很快你的脑袋也会被我挂上去的。”
      “.........”
       没有作出回应,亦如是没有办法作出回应,只是冷冷地站在原地的格洛普索恩的情况似乎比之前更糟了,虽然呼吸还算是平静,但是已经逐渐苍白起来的面孔和完全没有停止过滑下的冷汗却还是使他看上去如此的虚弱,本来就很粗糙的铠甲已经在刚才的角斗中烧得几乎荡然无存,几乎是在赤裸着上身的他,身上也满是污渍和血迹,这一切都让对面的老角斗士看在眼里,他很清楚,这个人的情况有多糟,甚至可以确信他进入了某种承载的极限。
       虽然那凝然而深邃的目光中依旧隐藏着某种很难看透的因素,然而,有着丰富杀人经验的登兹依旧毫不怀疑自己会是最后的赢家。
      “要没有什么遗言,那么,你的脑袋,大爷我就收下了。”
       出鞘的弯刀,全长约1.6米上下,宽度约半米,刀身上还有斑驳的锈迹,然而刀刃处却磨得极为锋利,流线型的刀背上甚至满是锯齿形的铁刺,显然是一柄足以在瞬间斩杀任何人的杀人利器,虽然相当的沉重,但是独眼大汉却轻松地将它握在手里,毫不犹豫地摆出了突击的架势,看来早已经做足了准备。
       望着以相当木讷的姿势站在原地,甚至连杀意都没有办法发出的格洛普索恩,那粗壮的汉子发出一声大喝,紧接着便大步流星地冲了上来,秋风扫叶般划过的锋利曲刃发出剧烈的暴鸣,并成一字横线将少年所能躲闪的轨迹全部笼罩。
      “兹...”
      然而,莫名奇妙的事情却还是发生了,完全没有传来刀锋斩过肉体的撕裂声,那霸道的劲风只是微微地扫到了空气,而认为自己的一击十拿九稳的彪形大汉却险些难以控制住由于惯性而前冲的身体,一个踉跄。
      眼前那个默立着的少年,似乎是动都没有动...不,不对!他,他在刚刚斩来的一个瞬间,居然以无法观测到痕迹的速度向后移动了一米有余,刚刚好好地躲过了弯刀的斩击范围...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小子..你以为玩这种低级的花样就能赢我么?嗯?”
      并不是出于单纯的狂妄,野蛮人般的登兹发出阵阵粗鲁的大笑,望着胸口不断起伏着的少年,他几乎可以断定,无论他刚刚做了什么,都是非常勉强的无奈之举。
      “...别再靠过来...否则...不会是“仅此而已”..”
      以相当阴郁的目光盯着对方,仿佛是警告一样,格洛普索恩冷哼道。
      “什么仅此而已,你以为大爷我.....哇啊啊啊啊啊啊!!”
      不屑的声音在半中间便被凄厉的惨叫所代替,瞪得浑圆的牛眼惊恐无比地注视着自己的右臂,大汉痛苦地咧着嘴,发出不似是这个世界的凄厉哀嚎。  
      那粗壮如树干般的臂膀居然有一条细长的伤口,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似的,只不过,那喷泉般飙射的鲜血绝对不可能是“划破”这么简单,以根本就是不成比例的出血量,完全没有止血之类的趋势,更让人诧异的是,落在地面上的鲜血仿佛都被点燃了似的冒着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使真的是被剑划伤,显然有着多次生死经历的彪形大汉也不会如此的失态,而然这不顾面子的惨嚎,已经称得上是撕心裂肺一般了,而用那冷淡的目光注视着倒在地上的对手,格洛普索恩那有些惨白的面孔上,却多出了些许的无奈和怜悯,几乎已经确定了对方失去了战斗能力,也不愿意施加更多的暴力,少年用手拭了下额头,便转过了身去...
      “畜生!!”
      然而,那狂暴的怒吼却还是猛地响了起来,如同是发了狂的凶兽一般,双手紧握着手上的巨刃,那彪形大汉竟然再次扑了上来,然而,他的刀却在举起来以后,再也没有办法斩击下来,刚刚划过右臂的狭长伤口,仿佛是发生了爆炸般猛地扩张,几乎是在瞬间整个右臂便炸做了漫天的碎片,甚至连叫喊都没有办法发出,他的壮硕躯干便开始扭曲,名为登兹的莽汉竟然以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姿态发生了万分恐怖的爆炸....已经快燃烧起来了的鲜血,洒满了整个竞技场。
      飞起的弯刀,在天空中旋转着,又斜倚着插入了地面,而这,似乎是他曾经存在过的唯一见证。
      没有回头的意思,仿佛刚才的一切已是命中注定,深渊般的目光中依然带着那份无法解释的冰冷,银色的直发,染着淋漓的血迹,穿着战靴的脚步缓缓踏过狼藉的沙地,带着那份令人感到颤栗的冷漠,少年再次回到了赛场中央,俨然已经成为了屹立与沙场的修罗,环顾着鸦雀无声的竞技场。
      “第三场....第三场....他赢了..好吧,这是,这是近年来第一次有人能通过三轮的严酷考验..这真的是.....很了不起,那么接下来,我们的挑战者可以参加下一轮的挑战,也可以自由地选择.......咦?”
       似乎同样是为场上发生的简直是惨案的事件所彻底的震撼,结结巴巴地解说着的主持人却突然间被什么人打断了,在耸立着的高台之上,一个迷一般的漆黑色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那里,对着一脸愕然的主持人点了点头,而后者紧接着竟单膝跪地表示了某种服从。
       “我们伟大的摄政王,做出了一个英明而慷慨的裁决,我们勇敢的挑战者已经不必参加后面的两场的挑战,而可以直接与陛下一对一的角斗!”
 楼主| 发表于 2014-12-21 22:4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rojiafei 于 2014-12-21 22:52 编辑

               
十四、黑色亡灵   
     
     黑色的软甲在阳光下依旧如影子般黯淡,那个瘦长的人形,就那样从高高的看台上一跃而下,斗篷随风飘展,竟稳稳地落在了角斗场中,幽灵般的兜帽下,金属的面具依旧挂着毛骨悚然的微笑,无法辨认身份,甚至连丝毫的破绽与细微的情绪都看不出来,黑色的软甲,密不透风的大披风,这个异常飘渺而可怖的家伙,怎么看都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就仿佛他本身就是在人间摇曳的死灵。
     论身高,没有多大差距,但是比起精瘦的少年,这个家伙似乎更加的单薄,完全与自己的身高不对称,作为武者,这样子的身材简直是有违常理,不,这个人,很可能并不怎么擅长近身战斗,而且一直没有看到拿着什么武器,这个家伙,难道是在用某种便携式的武器么?上一次被攻击的时候,隐隐约约有被贯穿的感觉,难道是..
     “在一瞬间就判断出很多东西,屠龙者就是屠龙者,战斗的直觉可真是敏锐...呵呵呵呵呵。”
     似乎是故意压低的嗓音,竟然是如此的沙哑,仿佛从石缝间传出的干笑声回荡着,在少年注视自己的同时,这个古怪的家伙也同样漫不经心地瞅着浑身狼狈不堪的少年,那稍带嘲讽的眼神里所表达的可根本看不到肯定或者客套的意思...
    从根本上予以否定并予以施暴的注视,比敌视还要更加强烈的注视。
    “..你这个家伙,到底和我的家族有什么过节?”
   保持着刚才的那副冷淡,沉吟了片刻的格洛普索恩用压抑的声音问道。
   “呵呵,没有过节...我只是觉得很有趣而已,作为“武器”的屠龙者,一边在克制着自己嗜血的本能,一边又尽心尽力地战斗着,这很有趣,很有趣而已...无论是你还是可可,都是很不错的“玩具”啊...”       
    一面说着,一面像是品味着什么美味般,黑衣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
    刚刚还收敛着自己气息的少年,那冷峻的面孔上瞬间闪现过几丝强烈的杀意和狂怒,仿佛在刹那之间失控了似的,每一寸皮肤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每一根血脉中的鲜血都在躁动,握着长剑的手,不由自主地震颤着。
    “......单纯是觉得有趣,所以就肆意地折磨“她”么?单纯是觉得有趣,就进行这么荒唐的角斗么?无聊...透了...”
    “呵呵,再次露出本性了么?属于武器的本性,事情可是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胡说八道!!你这个家伙,你这个混蛋根本没资格对我评头论足!”
    望着用饶有兴趣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对方,拼命忍耐着某种东西的少年,牙齿“咯咯”地咬动着,大量的汗水顺着那不屈的银发滑过那淡淡的血气,弥漫着,激荡着,然而,充满了愤怒的少年眼中,依然没有半分的混乱。
    为什么要如此地激怒自己?这个家伙,似乎在一开始就已经把自己所隐瞒的东西都看穿了,但是,作为“屠龙者”的末裔,他同样很清楚,这个世界上,能了解屠龙者家族本质的人,除了自己,还有定下契约的“那个生物”以外,并不可能有其他人存在。
    绝对不能失去理智,如果是在那种状态下,反而很难打赢他...他的目的根本不单纯!
    “俗话说,聪明反被聪明误,敏锐也有敏锐的坏处,不过屠龙者,你要清楚,在蜃楼城里,规则是我制定的,所以,无论你脑子里想什么?都应该很清楚,如果不能好好地取悦我,那么下场将会是怎样..吧?呵呵呵呵”
    依然没有半点儿收敛的意思,带着那充满威胁的冷笑,他抬起了那修长得不似武者的手臂,想捏死什么东西一样往看台的上方比划了一下。
    四肢都被铁链束缚着,甚至只能靠几根丝带来遮掩着身体,显得异常的凄惨半猫少女,正用那有些不知所措的目光瞅着下面,耳朵和尾巴无助地摇晃着...
    “只要我宰了你,可可就可以得救么?”
    “呵呵,是的,不过,如果你做不到,屠龙者....我会当着你的面,从她身上夺走一样作为女孩子最宝贵的东西。”
    这个变态,不过,这样子的威胁....
    一时间似乎更加坚定了某种信念,那深邃的目光仿佛火山爆发般闪烁着的格洛普索恩,依旧是毫无惧意地冷哼了一声。
    紧接着,如果是激射而出的闪电,霎时间便将速度提高到极限的他,在眨眼间已经移动到了对方的侧面,惊人的爆发力的驱动下,长剑发出切开空气的飕飕声咆哮着,然而....在那忽然掀起的披风下,却传来了出人意料的强光。
    “砰!”
    惊人的爆响声后,突然地响起,又突然地消逝..
    “..........”
    飘荡的疾风,将角斗场的沙土掀起,又落下,屹立于场地的中央,保持着疾退时的姿势,格洛普索恩的表情依旧是如此的冷漠,由于是刚刚发动完攻击的猎豹般,他的喘息声竟是出奇地沉重,不过那没有半死动摇,紧紧地将对方的身影锁定住的双瞳,还是那样的沉寂而深邃。
    从肩膀上,殷红的血液还是不断地流出,并不是没躲开,刚刚的按一瞬间,明明应该是躲开了...
    “呵呵呵呵呵,这次只是擦弹而已,不过下一次,谁知道还不会不会“这么走运”呢?”
    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态,甚至连往旁边看一眼都没有,然而从披风下伸出的手臂上,却牢牢地攥着一支深红色的特殊金属物品,大约有成人的前臂那么长,异常的狭窄而光华,就像是将翅膀收拢了的某种鸟一样,只不过,位于鸟嘴的位置,却被一根根暴露出的细长弹丸所取代了。
    弩枪么?虽然猜到了对方很可能会使用远程武器,但是在刚刚被攻击的时候,少年仍是吃了一惊。
    在狩猎中使用远程武器,在“GOLDEN SEED”的团队中是很常见的事情,但是,无论是多么精密的弩枪,都是需要事先瞄准,而且还会有相当的后坐力,然而这个家伙,这个自称是摄政王的家伙,根本就没有瞄准,仅仅是拿出来,然后本能地扣下了扳机而已。
    不对,这支轻弩一定有问题!
    立即调整了与对方的距离,格洛普索恩的疾影再一次地飙起,在沙场中急奔,右手持弩,那么必然会有攻击的空隙的,只要绕道左侧,不管如何都应该是存在射击的盲点和破绽。
    似乎也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企图,那个家伙立即改变了姿态,那奇怪轻弩的枪筒不断地捕捉着自己的位置,却并没有开火。
    在寻找轨迹么?但是,既然将爆发力与速度发挥到极致的少年的移动,几乎是看不到行动的规律的,几次连续的晃动,作为屠龙者的少年与对手的距离再一次地被迅速拉近,然而..
    “砰!”
    火药的爆裂声中,一道强光再次射向了少年,几乎是如出一辙,完全将少年腾移躲避的空间也完全考虑进去的准确射击。
     然而这一次,并没有作出躲闪,疾斩来的长剑竟然早有预料般迎上,在空中炸出一个巨大的火花,势头微微地一滞,身体向后仰去的少年,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停顿,反而再次往旁边一踏,被击溃的剑势猛地向下压去,在空气里劈出一道耀眼的痕迹。
     “咔!”
     已经开始微微开裂的剑身,挤压着,那挡来的弩枪,交汇着,虽然力发千钧,但少年的剑势却出人意料地未能突破那窄窄的枪身,而这个带着钢铁面具家伙的力量也是如此的惊人。
     “呵呵呵呵,“血枭”的身体可是用火山中的红鹭石所打造的,屠龙者,想法不错,不过,即使是贴近战,我也不会输给你...”
     嘲弄般的低沉笑声中,眼前的黑色身影竟毫无预兆地一个撤步,,几乎是与此同时死猛然抬起的膝盖便狠狠地撞到了失去重心少年的小腹上,那强烈的冲击力几乎足有一百八十公分的少年离地而起...
     腹腔中的血液疾速地倒流向咽部的感觉却几乎让人窒息,目光中阵阵昏暗,完全可以猜想这一击力量的夸张,愕然之下的少年,连调整架势的机会都没有,便又受到了顺势砸来的枪托的猛烈一击,像是被风卷起的稻草一样抛飞到了五六米远的地上。
     阵阵的喝彩,从角斗场的四周传来,似乎是为这精彩的反击,不,甚至是单纯地为他们的王而喝彩似的,不过也同时表示了对前来挑战,显得如此不自量力少年的嘲笑,受到了足以伤到内脏的打击,基本上已经不可能站得起来了吧..
     “......”
     然而,并没有在地上躺太久,便再次用剑支撑着自己,格洛普索恩居然镇定地爬了起来,冷冷地吐出了一口鲜血,那一成不变执着目光始终瞅着对手。
    “还是无痛状态么?屠龙者,果然够顽强,呵呵呵呵....真是相当不错的沙袋。”
     拉开了距离,黑衣人手上的弩枪再次发出了咆哮,锐利的弩弹,无情地洞穿了肉体,在格洛普索恩精装的躯干上爆出了血花,然而摇摇晃晃地退了好几步的少年,仍然是没有倒下的趋势,虽然在躲避,虽然在移动。
但还是闪不开么?这根本就不是对称的战斗,无论是武器还是体力,都已经被逼到了极限...
    匆匆抵挡上去的长剑,已经没有办法承受更多的压力,被子弹削碎...
    没有痛觉,但是身体的上的知觉....那种仿佛要失控的感觉,还是....
    鲜血四溅,如果是平日里,已经濒死了,然而,从一开始就已经坏掉了的躯干,还是在麻木地执行着主人过分的要求。
    坚持着,对峙着,忍耐着....
    “话说,既然你只有这种程度,还不如被我痛痛快快地宰掉比较好,这样至少就不会觉得悔恨了,对吧?”
    缓缓地迈着那傲慢的步伐,就像是在自己的花园里漫步似的,走向了那用断剑勉强支撑着自己,浑身都是鲜血,大口喘息着的少年面前,然后用左臂卡住了他的脖子,像无法反抗的小孩一样拎到了半空中。
     “.........”
     “武器不用就会锈掉,人类如果没有自知之明,甚至连面对自己本性的都不能面对,就会变成废物啊。”
     “.........”
     “已经连回答都做不到了么?可怜的屠龙者...呵呵呵呵呵,算了,我就特别发发慈悲,杀了你吧。”
     盯着如同破破烂烂的娃娃般的格洛普索恩,诡异面具里的眼神,终于多出了几分毫不掩饰的无趣和失望,手上的“血枭”再次瞄准了少年的头部。
     然而...扣在扳机上的的手指却并没有立即按下去,审视的目光,再一次停留在少年的脸上,停留在那尽显苍白和汗水,但是眼神却依旧犀利异常,并没有半丝放弃意思的少年的脸上。
    如磐石般凝固了的瞳孔里,猩红色的光芒,一分接着一分流入眼睛,一点接着一点儿侵蚀着所有的空间...那荡漾着的杀气,开始疾速地膨胀,变得愈发剧烈..
    “终于,开始了么?”
    了解到了什么的喃喃声中,发觉到了什么的摄政王猛地向后跃去,而刚刚已经失去了反应能力的少年却再一次地屹立在那里,微微低着头的他,已经受到重创的躯干,竟然再次发生了冷人愕然的异变,流出的血液,在瞬间凝固,汽化...像是雾一般弥漫着,那洋溢着莫名杀意和恐怖的血色符文,如暴涨的静脉般在皮肤表面疯狂涌动着,原本笔直得亮银发丝,也开始便那种献血特有的颜色所取代。
    怪物一样,修罗一样,这份狂暴,这份令人震撼而嗜血的力量,并不属于人间...
    “屠龙者的本质,就是杀戮与毁灭,要彻底地压制龙,本身就是要具备足以压制龙族的绝对力量和毫无怜悯的强烈战斗本能,远远超出人性和理智的力量,所以单纯为这个目的和基础而诞生的血脉,本来就是巨大的威胁和不稳定因素啊,屠龙者远离人类的社会,过着半隐居的生活,数千年,甚至除了猎人不做任何其他的职业,都是为了这个原因,因为你们,除了杀戮,什么都做不了啊...没有一个屠龙者能摒弃对鲜血和战斗的渴望,没有一个屠龙者会对杀戮感到内疚和恐惧,屠龙者本身根本就不能算是人类,费飞 格洛普索恩,现在你终于明白了么?”
    看着那已经完全被愤怒和杀意包裹和吞噬了少年,那犹如是恶魔般的形象,并没有任何的紧张和恐惧,似乎觉得是意料之内一样,修长的人影叹息道,似乎是对此感到相当的感慨,深深地叹息着,没有指责,没有鄙视,更没有仇视。
    虽然很清楚,现在的格洛普索恩,是没有任何意识和理智的,虽然知道,这样子的格洛普索恩,是根本不会作出任何回应的...
    “....你错了..”
    低低的回应声,显得如此的冰冷,然而,却也是同样的清晰,保持着那副怪物般的形象,再次扬起头来的少年,那猩红色的双瞳却已经恢复了镇定和冷静。那是平日里惯有的神情,作为他,费飞 格洛普索恩特有的神情。
    看破了什么,习惯了什么,漠视了什么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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