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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14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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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地狱
那十数米高的厚重瑟银大门上,浮现着大量精美的浮雕,虽然认识有限,但是格洛普索恩依然辨析得出一些只存在于神话中的生物,以及只存在于古老记录中的龙族,这同样是斯图亚特人的传统,他们深信这些拥有非凡实力的生物的形象,可以赐福于他们的城市,可以使城市长治久安。
不过以当代人的眼光看,却显得非常的诡异,毕竟,斯图亚特帝国早已经毁灭,而这座漂泊于沙漠深处的庞大都市,却显示出足以另整个当今世界都为之震撼的文明水平,然而作为外行人,要弄清楚它是怎么移动的,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而立足于现在的状况上看,与其说是对这个城市感到好奇,倒不如说是感到疑虑。
几乎是在那壮观的城门在隆隆轰鸣声中徐徐开阖的时候,那些干练的武士已经走了进来,手中攥着的,显然是足以遮蔽任何光明的黑布...
“唉..为什么要捂上眼睛呐...呜..这样子就看不到路得说...喵”
似乎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旁边那细细的嗓音依然显得相当的莫名其妙,然而那些武士显然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她的话根本就是被做无视处理的。
“先不要轻举妄动。”
“...嗯...但是,队长先生真的没有关系吗?喵”
一方面对于格洛普索恩能恢复常态感到高兴,但另一方面,依然对于少年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而感到忧虑,那小小的声音也悄悄地回应道。
“现在不是担心我的时候,在弄清楚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之前,保持冷静。”
“哦..喵”
似乎很失望,但是毫无疑问,她也很清楚,现在的情况虽然不能说坏到极点,但是,也绝对称不上安好——就像是被牵着鼻子走的牲畜一样,被用铁链子连在一起的两人,就这样被武士们从囚笼中强行带了出来,然而虽然看不到东西,但是敏锐的少年却并没有失去对周围情况的洞察。
大量充满着沮丧与畏惧的气息,开始汇聚在一起,看来遭到这种“野蛮”对待的并不仅仅是自己和可可,那些一同被抓来的奴隶们,同样也被捂上了眼睛,而被迫在看不到东西的条件下前进,而在周围的武士们,似乎都显得格外的谨慎,然而,这个城市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竟然连让“外来者”看到都成忌讳,也根本不得而知。
“你们这群贱骨头,都给我走快点!否则就让你们好好地尝尝鞭子的味道。”
那残忍的咆哮声,和抽打着地面的皮鞭声,依然在不断地催促着,微微地打了个激灵,甚至还难以遏制地抽泣了几声,即使是不用看,也能清楚身后某个娇小的家伙,已经对此感到相当的不安,对于有过可怕经历的它而言,现在这种情况就足已经让她惊慌失措,真希望这该死的一切能早日结束。
所幸,很快,脚上的触感已经不再是那干燥而温热的沙漠,而是坚硬而光滑的大理石,毫无疑问,自己等人已经进入了那不可思议的迷之城市,而那种令人难以理解的异常感却没有丝毫的减轻,甚至变得更匪夷所思了。
周围依然是如此的寂静,只能听到众人移动的脚步声,而反馈来的气息也并没有随着进入人口聚集地而变得纷乱,作为可以媲美任何国度的都市,这里竟然没有与之相匹配的人口,虽然可以感觉到周围有很多建筑物,但其中似乎也鲜有人在打理——倒好似进入的是一个死城,一个在辉煌外表装点下的墓地,这种可怕的压抑感,足以让意志坚定地屠龙者都感到很难接受,这里的人都哪去了?早已经被杀光?还是说...这里本身就没什么人...
而且,这里的地形也相当复杂,七拐八绕的,即便是当做是迷宫也不为过,也许正是如此,那些武士才蒙上了大家的眼睛,以避免有人根据几记下的地标而脱逃。
“队长先生呐...他们..他们要干什么呐...不想被煮着吃掉呐喵”
“没人想被煮着吃掉...而且,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做。”
“那,他们抓我们要做什么呐...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喵”
“...所以说在弄清楚怎么回事前,要保持冷静。”
“...呜喵”
看来可可这个家伙也要到忍耐的极限了,在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之前,还是悄悄地安慰她一下比价好。
“再我丧失保护你的能力前,你根本无须担心。”
“但..但是...队长先生,好像也在害怕呐喵”
“我没有!”
说到底,即使是格洛普索恩,也不知不觉地感受到非常不好的预感,虽然不露声色,但是,又起能逃过对别人情绪变化敏感之极的少女呢?虽然有意坚决的否定,但是自己感情上的波动,却反而使得对方更加的不放心了吧?
“你们两个,不许说话!”
旁边随队押解的士兵,立即警惕了起来,而格洛普索恩和可可,也不得不再次陷入了难熬的沉默。
索性,这次沉默,并没有持续了多久,在约十几分钟后,队伍突然停了下来,不过与之对应的,却是周围出现的大量强烈气息,个个充满了威慑感,而且锋芒毕露,又严谨漠然,显然不会是普通人,大概同样是会毫不犹豫地杀人的武士或者刽子手。
蒙着的黑布也立即被除了下来,而展现在视野中的,却是犹如是某个空阔地窖或者仓库般的场景,仅仅有一些油灯照明而显得特别昏暗的空间中,别无他物,却足以另百十号人呈一字型排列,除此之外,就是那守在四周,全副武装的蒙面武士了,而且个个昂首挺胸,似乎在等待着重要人物的检阅般。
“咯咯咯,真是辛苦了,抓到了不少嘛...”
这干巴巴的笑声在这压抑的氛围里,格外地引人注意,一个被武士簇拥着的肥胖男人,正从队列的另一端向自己和可可所在的位置缓缓前行着,那光鲜的丝质外套,将他那与其说是“高贵”不如说是“市侩”的气质烘托的淋漓尽致,而且从外观上看也足以让人格外不爽,络腮胡子,眯眯眼,加上一头油光发亮的短发,真是“不去做奸商就太可惜了”的典型,而毫不在意地陪伴在他旁边的,竟然是那只奇怪的黑猫,他们一边前进着,一边对着旁边经过的奴隶指手画脚。
“...都是些很普通的货色嘛,根本就卖不了什么大钱。”
“呜咪咪呐喵咪喵”
“嗯,没有办法我也很清楚,但是一想到赚不到太多钱,我还是觉得好忧郁啊。”
“喵呜咪咪呐呜咪咪呜呜喵..”
“啊啊,这我也清楚,但是竞技场最近的门票也不佳,卖给他们也没什么油水...难道真的要我把这群家伙都煮了卖肉吃么?”
糟糕,竖起的耳朵上抽搐不止,可可这个家伙脸色苍白得快昏过去了,而正在这时,那个令人厌恶的男人却恰好走到了自己的旁边,那从小小的缝隙中迸射出来的锐利眼神,霎时间停留在了颤抖不止的少女身上,那是考古学家发现了什么珍奇文物,猎人锁定了最佳猎物的眼神...
也是商人发现了一大笔财富时的眼神。
“噢噢噢噢噢噢!这个,这个很好....非常好。”
在停留了几秒种后,他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很大的放大镜,然后强行将可可的脸抬起来,然后细细地端详着,就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似地。
“别,别吃我呐....猫猫是有毒的喵”
“咯咯咯,怎么可能会吃你啊....嗯?”
正在男子忍俊不禁大笑的时候,那强烈到几乎要将一切颠覆了的恐怖杀意却突然间笼罩了他的全身,使得他不得不将手放下,而将目光转向了少女旁边——格洛普索恩依然保持着惯有的冷漠,虽然手脚上都带着镣铐,而且身上满是污渍和伤疤甚至是已经失色的银发都尽显狼狈,但那如锋利刀刃般的目光,却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掩盖的——属于高贵屠龙者的特异目光,而猩红色的双瞳中,那种颠覆性的混沌及压迫感,更是格外的慑人。
“呃,你叫什么名字?”
似乎是觉得此人非同寻常,愣了半晌后,那个讨厌的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费飞 格洛普索恩..”
“格洛普索恩..格洛普索恩....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么,这个萝莉是你什么人?”
在咀嚼般将少年的姓氏喃喃了一遍又一遍后,终于明白了什么的男子,又将那香肠般的手指指向了旁边的可可。
“....非常重要的人。”
不卑不亢低沉声回应着,而这个胖乎乎的男子那肥硕的脸上却出现了非常值得玩味的表情。
“非常重要的人?....这么说,这个萝莉,她也是个猎人咯?”
在一瞬间识破了两人的身份,即使是沉着的少年,也不禁感到极度的惊讶,而对方接下来浮现出的笑意,却让他明白到,这个家伙,显然比预料中的知道得更多而且也绝对狡猾的多。
“....你们又是什么人?这有是什么地方?”
“夏洛克桑吉尔布朗,“蜃楼城”奴隶商人,当然,此地也就是在下的老窝,“蜃楼城”是也..”
似乎对于自己的身份颇感自豪,他干巴巴的嗓音中浮现出难有的豪迈。
“你不知道,买卖和掠夺奴隶,在大陆上是禁止的么?”
真是对对方的毫无顾忌及嚣张感到十足的惊讶,格洛普索恩不禁质问道,果然,这个自称是奴隶商人的家伙,开始厌恶地皱紧了眉头,他似乎相当的生气,不过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动怒,反而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而陷入了停顿。
“....看来你们两个对这里的情况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啊,不过从另一个角度,在下对二位是怎么被我的手下们抓到而来到这里也同感惊奇...来我的办公室吧,我很有兴趣和你们两个谈谈,并一起好好地喝一杯的,咯咯咯咯。”
“龙族的入侵,险些毁灭了人类的文明,虽然最后我们还是赢了,但是,当时可没多少人这么想,当沙漠地区的繁华都市连同居住于其中的人类都成为龙族的牺牲品,而联军节节败退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世界末日到了,而斯图亚特的王室,为了避免灭亡的命运,动员了几乎所有的军队,然而,最终王国的首都还是在“天灾”中毁灭,大部分民众流离失所,群龙无首的王国,很快便被虎视眈眈的邻国吞并,然而,并不是所有的斯图亚特人都接受了灭亡的现实,不过,与教皇国之类的大国相比,这些反对者的实力过于弱小,而最终不得不在搜捕中逃亡,甚至绝望地被赶到了世界的角落,这个沙漠的深处,居然耸立着这座可以动的城市,所以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人,都重新找到了生存的空间——也就是这座“蜃楼城”,咯咯咯咯咯,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这个看上去非常讨人厌的奴隶商人,依旧发出一连串怪异的笑声,似乎是对自己的解释很满意般。
由于没有留下窗子,这里的光线并没有随着吊灯的出现而又任何的改善,华丽的地毯,勾勒着白银的雕塑,镶着宝石的座钟,上过金漆的办公桌,黯淡之中尽显奢华的摆设,却只给人以一种莫名的不适,甚至连坐着的红木椅子上都有股无名的铜臭,使得银发少年的眉头不由自主地凑到了一起。
“你们并不知道这座城市的来历?”
“咯咯咯,那没有什么意思,就和谁会在意吃下去的大米是谁种出来的一样,这儿时属于我们的世界,猎人小子,换句话说:这里的一切秩序,都是由我们,来制定的。”
所以才敢如此有恃无恐地买卖奴隶?这群家伙...
“没有喜欢当奴隶的呐!谁都想快快乐乐地生活,这么做不好的说喵”
在少年自己陷入沉默的时候,旁边的可可,竟然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强者凌虐弱者,弱者被强者奴役,世界的原则就是这个样子的,我们不过是按照这个原则来办事的,只不过是少了点理所应当的“冠冕堂皇”而已,猫耳朵的小姑娘,你还真是够可爱的啊,咯咯咯,我打赌,会有人为你出价至少10000个金币..”
那犹如看到了黄金的寻宝者般的贪婪眼光,完全没有要掩饰自己欲望与贪婪的意思,可可耳朵上的毛纷纷立了起来。
“才不要被...”
然而正当她极其不满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的时候抗议的时候,旁边的少年却突然用手臂挡在了她的面前..
“作为斯图亚特的骑士,你们居然堕落到这种程度,真是令人恶心..你这家伙是不是连半点儿羞耻之心都没有?”
这并不需要从对方口中证实,那些负责看管奴隶的武士们,各个水准不俗,加上精良的装备....不过这一切反而显得够可悲的,然而,面对着少年的质问,这个商人却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像是觉得少年说出了什么恨搞笑的话般摇了摇头。,
“堕落..是指什么?要让我们向一个灭亡了国家死心踏地么?....荣誉之类的东西,不过是“被统治”的附加物而已,没有利益,那么这种附加物一钱不值,而且说到“羞耻”这个词,难道不是给穷鬼和失败者准备的么?...血统,荣誉,意志,信仰...猎人小子,对于这些虚拟的东西,你自己真的很清楚么?不断地抑制自己的欲望,还有恐惧的人,是不是更加可悲一些?咯咯咯咯咯”
“...........”
不知为何,少年竟然没有任何的反驳,莫名其妙地愣在了原地,那犀利却仿佛少去了某种元素的目光静静审视着对方,审视着那张令人厌恶而臃肿的面孔,而对方竟然依旧是那副怪异的笑容。
虽然没有办法弄清楚怎么回事,但是空气中的气氛却在刹那间变得如此的陌生,反而与这种气氛更加格格不入的少女,头一次无法解读队长先生的感觉的她,只好静静地愣在了原地。
“...你想要怎么样?”
“咯咯咯咯,还是和聪明人对话好啊,既然你明白我的意思,那么我就直接说了,既然你是个猎人,那么应该听说过“断角王”吧?我想要它的角,而你们想要自由,而你们的命运把持在我手里...懂我意思么?咯咯咯咯。”
一边用那磨牙般的咯咯声表示自己的愉悦,一边注视着一脸冷淡的少年,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的奴隶商人,仿佛已经吃定了什么东西似的..
“我不明白......“断角王”的角...你到底在说什么? ”
“不知道么?这可真是遗憾..“断角王”是一只角龙,是一只“长着金角”的特殊角龙,传说中,它与“猎人王”厮杀过,失去了一只角,但是“猎人王”最终也没有能够捕获它,可以说是“猎人王”惟一一次失败,而正是如此,它仅剩的一只角,有着非常惊人的价值,有人愿意出100000金币以上的价格来购买它,如果你能把它搞来,我会很乐意地放你还有你们两个离开,咯咯咯咯咯咯。”
监护人的师傅都没有办法对付的东西呐?
虽然并不知道角龙到底是什么,也不清楚什么是“断角王”..
但是那种如此明显的危险气息....直觉上传来的不祥感...
刚刚还默不作声的可可,露出了明显的愕然,虽然对角龙的资料知之甚少,但是对于“猎人王”却相对清楚得多的她,显然是很清楚,如果是“那个人”都没有办法完成狩猎的对象,对于自己和格洛普索恩,更是没什么可能的....
毕竟“那个人”是教官的师傅,同时也是祖祖的师傅,那个左右了一个时代的人。
“...你根本没有给我们选择的机会,不是么?”
如此厌恶而又不屑的声音,依然难掩其中的无奈,比起单纯地对于对方开出的条件感到诧异的可可,银发少年的沉凝表情,似乎已经看穿了对方的本质。
如果不能满足对方的要求,那么等待自己和可可的,将是比死还要糟糕的命运——作为奴隶,在侮辱与折磨中度过余生,这个肆无忌惮的商人,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慈悲之心...
单单是自己的话,还好办一些,但是..
“不,其实,我对你这样子的愣头小鬼猎人,没什么兴趣,虽然多少有点儿可惜,但在这里你值不了几个钱,咯咯咯咯咯,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放你离开,但是,你旁边的猫耳朵小姑娘...”
“你给我闭嘴!!!”
雷鸣般的咆哮声中,原本一直保持着冷静的少年,似乎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冷冰冰的猩红色双瞳里闪烁着野兽般怯人的恐怖目光,英俊的外表突然间变得如此狰狞可怕,在刹那间暴起的杀意,仿佛是风暴般荡向了周围,仿佛连空气都变成个了固体,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停滞。
原本早已经候命在外的武士们纷纷冲入了房间,雪亮的弯刀纷纷指向了散发着修罗气息的少年,即使是明知道他赤手空拳,又有镣铐加身,却依然不敢近其分毫,仿佛格洛普索恩本身就是择人而噬的怪物般。
“只要我在一天,就绝不会允许你们动她一丝汗毛!”
低沉的犹如是告诫般的声音中,他示威般地扬起了手臂,缓缓地加大着力道,那坚实的手铐,竟然开始在刺耳的回音中如塑料般扭曲,并最终像废铁一样落在了地上。
“队..队长先生呐...你..”
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细小声音,结结巴巴地响了起来,猫耳直立着,呆呆地愣在旁边,注视着少年的可可,那水晶般的大眼睛中,有着太多的因素...
感动,欣喜,安心...还有某种忧虑,某种陌生,足以让前者难以无视的忧虑和陌生..
“......“断角王”的狩猎,我接受。”
经过了十几秒的僵持,望着脸上一脸苍白的商人,他一字一顿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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砥石在每一寸的刃上仔细地打磨着,任何一丝微小的地方也有做过仔细的打理,精准地把握着每一个细节,这看似简单的工厂其实也相当讲究,只不过对于他而言,这依然算是轻车熟路罢了。
“队长先生呐...用这个东西没有问题么?喵”
“...不是自己的东西,百分之百趁手绝对不可能,但这已经是最好的。”
“呃,队长先生居然会用这个,完全没有见过呐....不是只用太刀的说?喵”
确实,格洛普索恩一直精心打磨的,并不是平时惯用的太刀,而是一柄有着三个交错分叉的枪刃而非常显眼的长枪,虽然比起猎人们惯用的龙骨研磨制品,这显然是用钢铁铸造的武器,只有着军用品“结实笨重”的特点,不过,对于即将面对的是角龙这种独特的生物,这种特点也不完全是缺点。
当然,对于少年为什么会突然选择这样的武器,某个“大大咧咧的半吊子猎人”必然是不明白了,“屠龙者”似乎只对使用灵活度和爆发力都特别强的长太刀有兴趣,这种长矛的话..
“猎人对于所有的武器都有所掌握,我对长枪也很擅长。”
在雪山的时候,他也曾经使用长枪对付过那只巨型的电龙,只不过,少年自己也不愿意某个人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将那同样是用精钢打造的厚重塔盾嵌入自己的臂甲上,少年用很平淡的声音回应道。
半圆型的肩甲,在胸口和腹部上额外加固了一层挡板的重型铠甲,甚至还有延伸到脚踝的金属护腿,看上去和平时里似乎完全不一样,傲立着的格洛普索恩,俨然一副即将上战场的重装步兵般的形象,而静静检查着头盔的他却对此完全不在意。
“...............”
“有什么问题么?”
发觉到某个人突然陷入了沉默,格洛普索恩本能地回过头去,却发觉某个娇小的身影,正呆呆地望着自己。
“...没有呐喵”
小小地吃了一惊,可可连忙摇了摇头。
“哦,保重..”
并没有深究,竟然显得似乎比平时更加冷淡的少年,抛下了那句犹如是道别的话,然而当他转身的时候,却发觉,一只纤细却意外有力的手臂却用力拉住了自己。
“队长先生呐,那个是“监护人的监护人”都对付不了的东西呐,“监护人”很厉害的说,“监护人的监护人”更厉害....虽然听了会生气..但队长先生一个人的话,“那个东西”绝对不可能赢得了呃.....感觉非常糟糕,好像有非常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呐...虽然知道队长先生好像是在瞒着什么事情,不过不告诉也无所谓..现在想要帮助飞飞,虽,虽然觉得被那么说有一点点高兴..但是一定不要飞飞去白白送死呐....所以,要赶紧逃走比较好,我的话....绝对可以活下去的..因为猫猫的忍耐力和生命力都是很强的喵”
慌慌张张地说了一大堆话,虽然听上去相当的混乱,但那份坚定,却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味,更重要的是,可可根本就不会开玩笑,所以这份认真也显得异常沉重。
“...我逃走的话,你会落个什么下场,知道么?”
“......喵..干活的话,一天只能休息三个小时,没有饭吃..挨打....但是,那样的话,还是不会死的呐....而且飞飞不可以送死..”
“你这个家伙,还是没有半点儿作为人类的自知之明么?...他们会把你的身体像物品一样卖掉,然后像玩具一样肆意玩弄,你的精神,你的情感,你的生命,对他们都毫无意义可言,就像是处理一台机器..发泄欲望的机器一样,那样的话,即使是死不了,那么你的生活也比死掉惨几百倍..明白么?”
果然,那拽着自己的手臂开始不住地颤抖起来,不用回头也能清楚地知道,她现在的内心有多么的恐惧,简直是难得一见的恐惧。
“...绝对不要呐喵...不过...如果队长先生会死的话...也绝对不要呐喵”
“一句话不要“喵”两次好么?你这个猫,平时的乐观哪去了?”
“...什么意思呐?喵”
“不管你怎么想,我可没想去送死的意思,我连半点儿“要输的觉悟”都没有,你完全没有必要操这么多心,和平时一样,乐观地等着我就可以了。”
手,轻轻地搭在了已经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女头上,格洛普索恩就这样一字一顿地哼道,没有半分的勉强与犹豫,也没有多余的自信和张狂,冷峻的外表依然带着与平时相同的冷淡和高傲,就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不过的事实。
完全失去水分,又硬又瘪的肉干,还有同样粗糙,已经微微泛黄的面包,被一股脑地塞入了那皮革缝制的口袋中,冷淡的目光似乎并没有对此有过多的留心,毕竟即将面对的东西而言,这些食物没有太多的意义。
沉甸甸的水囊,用风干的羊皮纸画出来的地图,以及用厚底瓶承装来避免体温过热的降温药与紧急治疗剂,也在那一丝不苟的动作中,迅速完成了确认与检查,将所有的物资统统背在了肩上的少年,依旧显示出完全不属于自己年龄的沉默与漠然。
“还需要什么其他的东西么?有大钱赚的话,我也是不惜本钱去投资的,咯咯咯咯咯咯。”
磨牙一般的笑声中,那个满脸肥油的奴隶商人显得不可思议地的慷慨。
然而,这并不是什么善意,而是在于,无论,少年是否成功,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亏本,唯一的差别只是在于:究竟是什么东西将被卖掉:无论是在一旁站着的,被许多面色郑重的武士包围着,如人质般存在着的猫耳少女,还是少年将要面对的“独角王”,也不过是“利益”的代名词而已。
“.......”
没有任何的回应,已经整装待发的少年似乎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目光直接越过了他的肩膀。
“我出发了。”
“嗯,加油呐..快去快回。”
完全无视了周围那相当压抑的气氛,稍显懒散地眯着眼睛,大大咧咧地招了招手臂的可可,尽然完全看不出任何的顾虑。
不过对于她而言,这样的反应不算是很异常,然而,当格洛普索恩依旧保持着那很晦涩的沉寂时,那种刀锋般犀利的气息,却开始在不经意的同时像周围挡去。
“...重复一下要求。”
“三天之内,把珍贵的“断角王的独角”取来,那么,你和她都可以获得自由...咯咯”
“那么,也就是说,在这三天内,可可的一切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对吧?”
“是的,我可不希望我的“商品”,在出售前,受到一点儿“不必要”的伤害...”
面对着少年那冷冰冰的目光,奴隶商人毫不介意地露出了市侩的笑容,然而...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他的笑容便凝固了,瞳孔也在瞬间收缩成了一个点,透骨的深寒,毒液一般,侵透了皮肤,在霎那间充满了那臃肿的躯干,似乎在多一分,就会产生剧烈的痛楚,在多一分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效果,生命,仿佛已经在那抵在颈部的枪尖上摇曳中瑟瑟发抖,这种犹如即将落入地狱的煎熬,远比死亡的要恐怖的多——尤其是,那在转瞬之间便移动到自己面前的银发少年,那一成不变的冷峻面孔上,看不到任何的波澜,犹如盯着死人般的眼神...
周围的武士们,似乎也完全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手中的兵器仿佛在出鞘的同时,便已经为时已晚,只能如拴着的看门狗似的,对着已经将长枪抵在头目的少年空露着徒劳的锋芒。
“....(咕嘟)。”
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又完全说不出来,完全失去了先前的肆无忌惮,在任何理智与阅历都没有办法抑制的恐惧中,战战兢兢咽了口吐沫,不过,对于他而言,没有瘫倒,这已经是莫大的奇迹了,以前作为骑士的历练,似乎在此时有起了作用,这无疑是莫大的讽刺。
“她,不是什么商品,所以,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作出哪怕任何一毫多余的行为,如果,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她有任何一点儿闪失的话..”
压低了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告诫着,而紧接着,那沉重的长枪便如鞭子一样甩到的一旁,在闷雷般的巨响中,大量干燥飙飞而起,空荡荡的沙地中竟多出了一个数米见方的大坑,就如同被迫击炮轰到了似的。
这是哪门子力量啊,如果说是用战锤之类的打击型武器也许还可以理解,但,他用的却是长枪,这种按理论根本就不可能造成如此震撼效果的武器,其中的涵义不言而喻。
如果说,这一枪甩在的不是地面而是肉体,如果说甩到的是自己的话...
“...我会认真小心的对待的。”
深解其中的意味,于是用手擦了擦额头上冷汗的奴隶商人,勉强振作起有些脱离的肥硕躯干,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
蜃楼城,就犹如是这个名字一样,这座在沙漠中孤自移动着的城市,有着如此模糊的存在感,不知出于何人之手的高耸城墙,不知在何时便已经出现了的宽广城楼,在这只有黄沙与高温的世界中,甚至连那隐隐传来的齿轮转动声,都显得如此飘渺,梦境一般,幻觉一般,不真实。
而然,它却依旧是存在的,真真实实地存在着,至少,对于存在于其中的人,他是存在的。
然而,对于外来者呢?
兴许,好事的吟游诗人,会对这神迹般的城市大书特书,兴许,特兰蒂斯的机械师,会露出莫名的狂热,兴许,十字教廷的主角,会露出莫名的恐惧..
而然,他不会,无论是何种感情,都是多余的,对于猎人而言,对于屠龙者而言,这座城市,反而显得如此可憎,这座城市,这座似乎已经在风沙中腐朽堕落的城市,似乎不如不存在,也许正是如此,那个在隐藏在宽广亚麻袍子下的矫健身影,没有回头多瞧一样,只是十分惊人的速度狂奔,像是受着某种本能的趋势在疾行着,很快便消失在了模模糊糊的视野中。
“这个小鬼,的确是个相当可怕的家伙。”
“......(小声)”
“咯咯咯咯,那么做可不行,这个家伙的可怕,如果单单是实力,就好解决了,这里是蜃楼城,我们重来都没有缺少过让人顺从或者是死去的方法,但是,这个家伙可并不是这样的,他最可怕的地方,是他的本质,作为“屠龙者”,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控制的东西。”
“......(小声)”
“没那么简单,他一直在抑制那种东西,尤其是在那个猫耳朵小姑娘的面前,他更是唯恐露出一点儿痕迹,不过,也经是极限喽,否则,他根本不会答应我们的条件...他已经没有办法在忍耐了。”
“......(小声)”
“咯咯咯咯,随你便,除了我想要的东西外,其他的我都不在意,咯咯咯咯”
好奇怪的声音,在脑海深处回响着,似乎是在讨论着什么,然而有一个声音却犹如是一种错觉般,显得如此的朦胧,根本就没办法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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